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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上-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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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看这华荣客栈一眼。
    阴谋算计、尔虞我诈、你死我活,都只被华荣客栈杏黄色的旗幡见证,诉说给了这猎猎寒风听。
    顾姨娘等人并没有晕多久,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便醒了过来。商陆中毒会让人呕吐、腹泻、头痛、语言不清、躁动,曼陀罗中毒则会让人晕睡、痉挛、紫绀,严重者会引起死亡。尚宛妗把商陆和曼陀罗的香加在香里面,本来就不是很多,顾姨娘等人又只吸了不到一个时辰,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是有些恶心呕吐、嗜睡、头脑不清罢了!
    那香被尚宛妗带上了,打算每日打尖住店的时候,就给主仆几人熏上一熏,免得还不到锦都,不等她解毒,顾姨娘等人就自己清醒了。
    顾姨娘等人虽然醒了睡,睡了醒,脑子也不是很清楚,可罪却是一点都没少难受。心里本来就觉得恶心,偏生车厢里面有个拉肚子的沈嬷嬷,肚子疼了她也不敢叫马车停下来等她一人,就厚着脸皮在马车里面的恭桶解决。马车帘子压得严严实实的,顾姨娘等人被熏得死去活来,只是都被宽布条绑着,就算是难受也拿沈嬷嬷没有办法。
    沈嬷嬷对于顾姨娘等人的反应不甚在意,她才不信尚宛妗会留着她们的命到锦都!
    尚宛妗车厢的尚宛仪也醒了过来,车厢里面除了她们姐妹二人,就只有一个锦书。刚刚锦书在“尚宛仪”面前那么护着她,尚宛妗心里对锦书的怀疑也去了七八分了。再者锦书知道的事情不少,尚宛妗这个时候也没有避着她的必要了。
    当着锦书的面,尚宛妗看了眼眼神还混沌着的尚宛仪,伸出手指,用指甲轻轻划了一下尚宛仪的脸,然后又充满恶意的捏起尚宛仪的下巴,这下子没有控制好力道,尚宛仪有些疼了,下意识的就要伸手打她,奈何被宽布条绑住,动弹不得,只好使劲儿的往一旁侧脸。
    想着以前尚宛仪对自己的种种,尚宛妗恨不得划破她的脸捏碎她的下巴,毫不掩饰自己的凶狠眼神,要吃人般瞪了尚宛仪半晌,尚宛仪除了往一旁侧脸躲她的手,并没有丝毫反应。尚宛妗不由得泄了气。
    喃喃道:“罢了,等你清醒过来,看我这个嫡姐怎么收拾你!”
    锦书在一旁撇撇嘴:“小姐也太好性儿了!”
    等着仆妇们搬箱笼的那段时间,沈嬷嬷就在尚宛妗和锦书面前把她所知道的顾姨娘的计划抖落了个底朝天,按照锦书的想法,顾姨娘、二小姐她们敢谋算她家小姐,都应该下地狱才是!
    尚宛妗坐了回去,身子微微靠在锦书身上,对于锦书的话不置可否,心里却是有些担忧的。刚刚她一直注意着周围,那么大的动静都没有看到董天行,可见他是真的去安排狐狸嘴的人手了。
    也不知道他们会提前一天便埋伏在狐狸嘴,还是等到明天早上再行动。
    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冷,尚宛妗信手摸了摸腰间香囊里面的那块玉佩,希望能够有好运气。
    狐狸嘴已经近在眼前,尚宛妗心里越来越担忧,越来越紧张。她不知道,就在这个时候,董天行又回了华荣客栈,发现在顾姨娘没给他传一点消息的情况下,尚家家眷忽然就离开了华荣客栈,暴跳如雷之后,董天行立马意识到了事情不对,上马便朝着狐狸嘴这边追了过来。

  ☆、第十五章 脱险

董天行来不及想尚家家眷为什么会突然离去,胯下的枣红大马被他抽打得一阵嘶鸣。心里隐约觉得顾盼雪怕是出事了,万般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体恤那群吃断头饭的,允了他们踩点之后且回山寨,明儿个早上再行埋伏。
    他离开狐狸嘴的时候,山寨大当家的正亲自带了人勘察地势,董天行心里只盼着他们动作不要那么快,盼着他们能够机灵点儿见机行事。
    大约是上天听到了董天行的祈求,那伙子山匪正准备离开时,尚家的车队就进入了他们的视线。
    望风的刀疤脸有些诧异,跑去找大当家的,眉头皱得死紧,唾了一口,咧咧道:“姓董的那个小子还真不是东西,不是说这批货明天才到么,怎么这会子来了?咱们弟兄不够,大家又没有带家伙,可怎生是好!”
    这窝子土匪本是西北的良民,大当家王天风就是一个屠夫,被匈奴人和狗官逼得过不去了,就纠集了几个人趁着大年初一管制松懈,逃出了城,在关北一带流窜。王天风这个人长得有些恶相,为人又讲义气,便引来了不少人入伙,成员不断增加,终于在今年七月份的时候建立了自己的山寨。
    谁知七月份刚建好自己的土匪窝,十月份的时候尚知章和秦元霸将军就打到匈奴老家去了,这样一来,他们这窝土匪的处境就尴尬了。
    王天风想回西北杀自己的猪,可他连自己的山寨都有了,在官府更是留了案底的,这个时候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他这个人见识有限,最大的缺点就是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千错万错都是别人欠了他的。因此,在举国上下都把尚知章和秦元霸当英雄的时候,他把他们当仇人。董天行找了四五起土匪,都因为对方是尚家家眷不肯接这个单,独独王天风宁愿酬劳少一些也要争着抢着接下来。
    听了刀疤脸的话,王天风脸上的横肉抖了抖,冷笑道:“不过是一伙子女眷,哪里就用得着操家伙什了,咱们这一冲下去,只怕那群娘们儿吓得要尿裤子!”
    王天风素有威信,刀疤脸对于这话虽不赞同,却也不敢反驳,只小心翼翼的劝着:“老大,那尚家是武将,听说家丁们都是习武的。”
    王天风瞪了他一眼:“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习武的又怎么样,咱们刀尖上舔血还不至于怕了他!再说咱们都收了姓董的给的定金了!刀疤,你带三个人去下口道拦住,其他人跟老子来!”
    刀疤脸吓了一跳:“老大,我就带三个人?”
    王天风拍了拍刀疤脸的肩膀:“干好这一票,就给你封五当家。”
    于是,刀疤脸再多的话都咽回去了,心里想着,王天风素来勇猛,说不定连一个漏网之鱼都不会放过,他带三个人去前面阻拦说不定还是最轻松的活儿。于是信手点了三个距离他最近的汉子,带着人去了。
    王天风照例对身后的汉子训话,眼见着尚家的车队近在眼前了,他才咳了两声,吼道:“今晚是喝酒吃肉还是喝西北风,就在此一举了,大家冲……啊,等等!”
    他身边一个精瘦的汉子眼尖,嚷道:“这尚家车队提前到了就不说了,后面好像还有一个车队,竖着旗幡!”
    这年头,会竖着旗幡出行的,要么是镖行的车队,要么是很牛掰的权贵,王天风脸都黑了,对着那个精瘦汉子道:“你往狐狸那舌头边站一站,看看旗幡上写的是什么!”
    嘴里这么吩咐着,心里却是明白,这一票,怕是干不成了。除非尚家车队后面的人跟他一样痛恨尚知章,不然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对尚家家眷下手的。
    马车里面的尚宛妗本来就紧张得不行,好几次让锦书吩咐大家加快马力。尚家家仆们只觉得是“二小姐”没见过世面,太过胆小了。等王天风之前的喊话顺着风隐隐传来,大家这才知道是碰上山匪了,哪里顾得上那么多,手里的鞭子在空中甩出震天响,吓得马匹不要命的往前面跑。
    尚宛妗咬了咬下嘴唇,从袖子里取出一把羊皮的匕首来,交到锦书手上:“锦书,我知道你会一些拳脚功夫,等会儿车队若是出了事情,你什么都不必管,只管自己逃命,逃离了这里之后,你就一个人悄悄去锦都,在平良大街找一处隐蔽的宅子,租下来住着。”
    说着又塞给她一包碎银子:“一定要去平良大街,就算不去平良大街,去别的地方也好,千万不要贸然去武威侯府!”
    “这不是小姐最心爱的匕首?当初苏大少爷送给小姐,小姐欢喜了好几天呢!”锦书自持比尚宛妗大几岁,心头虽然有些害怕,还在强自镇定,把匕首和装碎银子的荷包往旁边一放,搂着尚宛妗,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小姐别怕,还有婢子在呢,婢子虽然没什么大本事,可就算是自己死,也是要护着小姐的!”
    尚宛妗哭笑不得的同时,又觉得心里升起了一股暖意,抿了抿嘴,跟锦书透了底:“他们不敢杀我,也不会杀我,对你却是没有那么多顾忌的了。你听我的,要跑,要努力跑!”她不知道自己若是落在了董天行手里会不会再次失忆,若是忘却了前世的种种,岂不是又要重蹈上一世的悲剧?所以锦书一定得活着!再者,锦书对她这么忠心耿耿,她怎么舍得她死?
    尚宛妗语气带了几分严厉和酸涩:“你必须要跑,若是不跑,我拿什么斗顾姨娘?”
    锦书正想说顾姨娘和尚宛仪在她们手上未必就落了下风,尚宛仪却在这个时候又醒了过来。
    尚宛仪脑子虽然有些不清醒了,却还记得尚宛妗之前捏她下巴的事情,不由得呜咽了几声,往车厢门那边缩去。
    马车跑得飞快,颠簸得很,尚宛仪被宽布条绑着本来就行动不便,这一动,整个人就摔在了尚宛妗脚前。尚宛妗逼着锦书收好了匕首和碎银子,才恶狠狠的盯着尚宛仪,语气恶毒而森冷:“若是落在了他们手里,我一定要先毒哑了你的嗓子毒烂了你的脸蛋拉你垫背!”
    这会子她也顾不上自己若是这么对了尚宛仪会受到什么样的报复了,她从地狱中来,又怎么会怕无边的业火?
    尚家一行人担惊受怕不敢多言,谁知马车跑出狐狸嘴两三里地了,居然一个山匪都没有看到!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由得纷纷怀疑自己的耳朵,难不成刚刚是他们产生幻听了?
    若是有一点办法,王天风也是不肯放过尚家车队的。只是他心里恨归心里恨,却不会拿兄弟们的性命开玩笑!竹三站在狐狸的舌头上面,看到尚家车队后面的车队的旗幡上面分明写着一个“锦”字!
    除了当今圣上的亲弟弟,那个敢在祭天大典上披头散发提着白玉壶对文武百官劝酒的锦王,还有谁敢这么嚣张的挂这么一个旗幡!
    大齐国锦王韩阆是上至王公大臣,下至贩夫走卒都提不得的人物,韩阆的母妃与先帝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得很,锦都是在阆上,韩阆算是先帝的老来子,刚出生时,先帝就给他取了这个意义重大的名字。谁知韩阆却是个不成器的,出言无状辱骂忠臣时有之,斗鸡走狗欺负平良大街小摊贩更是家常便饭,什么事儿招人记恨他逮什么事做,满朝上下头疼得很,弹劾他的折子雪花一样的飞到御前,奈何先帝一心护子,谁也拿韩阆没有办法。
    渐渐地大家就不弹劾韩阆了,韩阆这般得宠,后宫前朝都深信先帝会把皇位也留给他折腾。谁知先帝驾崩,登基的却是三皇子韩尤,对于韩阆的归宿,圣旨上只有一句:封六子阆为锦王,重修府邸,居锦都。
    众人对于这一旨意无不纳闷,奈何先帝已去,想要问也无从问去。韩尤素来忠厚,最讲孝悌之道,圣旨封韩阆为锦王,又要他居锦都,便有不少人猜测先帝的本意还是想要韩阆做皇帝的,因此韩尤便不肯登基。最后还是韩阆,催着自己三哥,拿了国库的银子,修了一座最华美的锦王府,要了宫里与他相熟的宫女,欢欢喜喜的搬了进去。
    如此,韩尤登基之后,对自己这个六弟更是尊敬,韩阆做下那些荒唐事,他比先帝都护得厉害。好在韩阆这个人没什么本事,再折腾也折腾到朝政大事来,那些对韩阆不满的大臣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锦王韩阆渐渐成了大齐国说不得的存在。
    听了竹三的禀报,王天风亲自爬到狐狸舌头上看了一眼,旗幡上大大的锦字朱红,像是道士们画的招魂幡。王天风不得不放过尚家车队,屁滚尿流的带着手下撤退,好不容易回到了山寨,才发现他们把刀疤脸等人给忘记了。

  ☆、第十六章 追查

刀疤脸等人在狐狸嘴出口前面埋伏了,只等着抓漏网之鱼邀功,谁知来的不是漏网之鱼,而是囫囵整个尚家车队,他们也不是傻的,这种时候自然不会跳出来。
    尚家人忙着逃难,谁也没有注意到岩石后面堆着的那些枯草多得有些不对劲,等尚家车队走远了,刀疤脸这才骂骂咧咧的带着另外三个人从草垛里面出来。谁知刚出来就跟锦王韩阆的车队撞上了。
    刀疤脸等人心里一慌,拔脚就跑,领头那个骑着高头大马的汉子见状,如鹞子般几个起落,就站在了刀疤脸等人面前,一柄寒剑指在刀疤脸的眼前,几乎戳破了他的喉咙。
    锦王这一行一共有三辆马车,最前面的一辆华贵非常,顶上四周用顶好的丝线打了流苏,马车外面也裹了上好的雪青色锦缎,就连马车的门帘,都是绣了繁复华贵的花纹的。
    一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掀开了马车门帘,露出一个戴着紫金冠的男子,吊眼薄唇,给人一种冷冽之感,通身富贵,却与传言中的韩阆有些许不同。
    锦王韩阆淡淡的扫了一眼刀疤脸等人,只说了一个字:“审。”
    然后看了满天满地的银装素裹,瑟缩了一下,放下了车帘,轻轻的吸了口气,小声嘀咕,有些委屈的样子:“北方真冷。”好在这辆马车里面就坐了他一个人,并没有人看到他这副模样。
    韩平安招了招手,立马有人把刀疤脸等人带去审问了,自己则翻身上马,吩咐众人继续前行。
    没一会儿,就有人上来禀报结果,韩阆这次不掀车帘了,坐在车厢里面,抱了个小手炉,眯了眯眼睛,闲闲的听着:“姓董?”
    “对,姓董,叫董天行,他们收了姓董的银子,要对尚家女眷们动手,后来可能是看到了咱们的旗幡,这才作罢,只剩下了这三个在前面堵漏网之鱼的倒霉蛋。”
    韩阆听完,发出一声嗤笑:“尚侯爷可是率军攻入匈奴王帐的大英雄,竟然有人想对他的家眷动手,狗胆包天啊这是!”
    “那刀疤脸说,他们也不敢要尚家女眷的性命,董天行交代了他们,除了同尚家女眷中一个美貌妇人一辆马车的下人,别的都杀掉,至于主子们,一个都不许动。”
    韩阆一听这个,就来了兴趣,挑了挑眉,言语中带了一丝笑意:“尚侯爷这内宅也不清净啊!雪盈好歹是我看着长大的,眼看着要嫁进武威侯府了,我总不能不闻不问吧,这件事我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少不得要查个水落石出。你们下去办吧!”
    “是……”
    前面几步远的韩平安听到自家主子的话,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人家钟大小姐比你大了十多岁,怎么是你看着长大的了?钟太傅一家要是听到这话,指不定又要在暗地里多骂他们爷几句了。
    这一行直至夜幕降临,总算是见着了一家客栈,韩阆觉得自己又冷又饿,怎么也不肯继续往前走了,隔了帘子喊道:“这客栈虽然破了点,今儿个本王也不挑了,韩平安你吩咐老板,清场清场,该赶的人都赶出去,这客栈,今儿个本王包了!”
    韩平安还没说什么,那引路的店小二先惶恐的开口了:“哎呀我说客官,这地方偏僻,平时也少有客人来往,如今这客栈里面只住了一行人,是打匈奴的尚侯爷的家眷,可赶不得!”
    韩平安憋笑,不说话,果然,等了一小会儿,马车里面传来韩阆不满的声音:“算了算了,既是忠良家眷,就留着吧!”
    这山野之地的店小二见识有限,并不知道说话之人就是大名鼎鼎说不得的锦王,只当是哪个喜欢仗势欺人的纨绔权贵,不由得撇了撇嘴,很是鄙视的样子。
    谁知刚引了人进大堂,就又来了一个投宿的人。来人穿着一身道袍,道袍上有几处破烂,脸上还有些淤青,看着像是跟谁打了一架一般。
    店小二无奈的抬了抬眼皮子:“客官,小店客满,客官还请去别处看看!”
    来人正是长邪,星机老人叫他跟着尚宛妗,他就真的跟着尚宛妗了,尚家的车队刚出发,他就远远的缀在了他们后面,后来发现了追来的董天行,想着自己昨天夜里翻了人家姑娘的窗,作为补偿,总要帮着人家把这使坏的董天行拦上一拦才好,所以就同董天行打了一架,最后把人点了穴,丢在雪地里,这才马不停蹄的赶来。
    好在出了狐狸嘴到肃州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他刚刚看了后院的马车,知道自己是赶上了。
    他虽然第一次出即墨城,行走江湖的常识还是知道的,对于店小二的话他可不信:“小二哥这话说得不过心了,这冰天雪地的,客栈又地处偏僻,怎么会客满?再者说了,我出发之前听老伙计说了,错过了你们家这客栈,往后二十里地都没有歇脚的地儿了,你让我去哪里看看?”
    说完笑了笑,就要摸银子贿赂店小二,店小二虽然看不起锦王纨绔的暴发户行为,却也不敢得罪他的,见这小道士完全不吃那套,立马急了,眼睛一瞪,梗着脖子道:“我说客满,就是客满了,这客栈已经被前面这位爷包下来了,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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