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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宝娘子-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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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到这样的人,难缠。
    两人沿着街道走着,节后的街道人不多,平时街道两旁摆着的那些馄饨担子什么的,还有一些商铺已经早早地关了。元宵节之前,上京里的人都是这样子,不远行,只是走亲访友,或者晒晒太阳。
    苏暖完成了一件大事,有了闲心,她回头说:“去铺子里。”
    一边指着前头说:“我们到那里去买点子酱鸭肉,带回去,娘最爱吃了。”
    两人快步走去,一时包了一大包鸭肉走了出来。
 242怎么忍心
    “华香瓷坊”二楼。
    华明扬看着方虎说:“还好吧?”
    方虎心有余悸地说:“还好小的跑得及时,就差一点,被围住了。小的刚接到爷的口信,就往回跑。才刚出了街口,就碰见一伙子人堵住了那巷子口,好家伙,房顶上也有,各个身手高超,跑起那高高的围墙好似平地一般。小的躲在那铺子里瞧着,范五爷他们几个被扭了胳膊押上了马车走了。对了,那个他们唤作杨老三的,爷还记得不,也在里头。”
    华明扬脸上看不出表情,见方虎一头的汗,挥手:“去吧,这几天不要去找他们,找人探听一下消息。”
    方虎退了出去。
    华明扬站在房间中央,大大松了一口气,这才脸上显出一丝后怕来。
    苏暖讲得竟然都是真的。
    他想了一想,这个范五爷应该不会供出他来,他手下还有那么多的兄弟跟着他,此番他一落马,必然都跑走了。他知道该怎么做。
    自己还是得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及时做好应对才好。
    苏暖到了晚间就知道那个范五爷果真被抓住了。听说一同落网的还有几个客商,俱被压在顺都衙门。
    几日后,她去看过告示,这些与范五爷来往的商人,每人都被打了50板子,又着家人以重金赎回,听说每个人都差点倾家荡产。
    她在心底叹了口气。
    郑卓信正黑着一张脸。
    那些客商都被家人接走了,他查过,没问题。
    范五爷说,他的东西都被这些客人订购走了,每次都是供不应求。
    郑卓信却是觉得不信。
    他单独又审,下了重手。
    范五爷熬不过,说了,是有人大量订他的货。每次拿货的是一个人,消息也是他给的。他只管下墓干活。得了东西都是有那个人挑了走,剩下的才是他的。
    他因为对方提供的消息都是准确无比,并且每次都有一笔可观的收入。所以,他和手底下几个弟兄都混得比其他同行要好。
    “那个人是谁?”
    郑卓信问他,他摇头,再打,叫起冤屈来:每次都是有人送来一张纸条,上面都写得清楚,时间、地点都有。
    完事后,他又按照指示把东西运送到指定的地方去,根本就不知道对方是谁。
    可是,神奇的是,他曾经试着把那些东西藏起来一部分,却是马上被发现,从而直接撂了他半年。
    他再也不敢了。
    他怀疑那些与他做生意的客商有人是知道的,不然,怎么他这里一卖出,那边立时就知道呢?谁是奸细?他谁都怀疑过。可是,查不出来,也不敢十分查。
    后来他也就老实了。
    郑卓信看他不像是说假话,也就先歇了。
    隔日,郑卓信来铺子里,苏暖旁敲侧击地向郑卓信打听这件事,郑卓信因为那些客商的事,怕苏暖不小心陷进去,也就说得详尽。
    苏暖一声不吭。
    这个范五爷没有说实话。
    她见过他大宗的买卖,那么多的东西,那回,明显是华明扬搬了去,装满了一车子。怎么会不知道是谁?
    她低了头喝茶,说:“这茶味道不错。”
    心下却是震惊不已:华明扬到底是什么人?他在私底下做着什么买卖?
    她惊觉自己可能做了一件不该做的事情,也许会因为她,而使郑卓信错失了一次良机。
    她有些心虚地望着一脸疲惫的郑卓信,默默地喝了一口茶,拿起了鸡毛掸子,去扫架子上的灰,很是认真。
    隆祥、华明扬,这中间有什么联系么?郑卓信追查这件案子已经很久了,他所付出的辛苦与劳累也是她亲眼看见的。
    可是,怎么办?明扬哥哥。
    她怎么忍心?
    她不知道还罢了,如今既然知晓,哪里有不知会的道理。
    她对着一个瓶子扫来扫去,身后几人诧异地瞧着她。
    “想什么呢?”
    郑卓信忍不住开口了。
    苏暖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似地,站在那里,把那个青花瓷瓶左右扫了多遍。
    。。。。。。
    闽春芳看着华明扬,见他只低头自己盘帐,昏黄的烛光下,侧脸印照着烛火,跳动着橘色的光。
    她咬了咬唇,目光里有着痴迷。
    这么多年,华大哥一点没变,愈见成熟俊秀,月白色的棉袍,穿在他身上不显寒酸,反而更见清俊。
    拨动算盘的手,骨节分明,干净修长,哪里像个商人的手?那一尘不染的样子,指甲圆润,烛光下泛着光,想着这么一双手,抱着自己。。。。。。”
    闽春芳稳了一下心神,想到今儿闽诚意与自己说的:那人与姐夫关房里说话,姐夫还送到窗口。没有看错,下楼梯的时候,看得仔细,很漂亮,就是先前那个小公子,长高了些,可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就是个姑娘。姐,你说,姐夫不会与人一直来往吧?你先前不是还警告过她,看来没有什么效果啊。”
    她咬了唇,当时她就抱怨闽诚意怎么就没有把人跟住了。
    闽诚意楞了一会说:“我想跟来着,可是,他们七拐八弯地,就不见了人影。我就回来了。”
    她看着闽诚意,心里愤愤地骂了一声:“废物,跟个人也能跟丢了。还能上天入地不成?”
    她咳嗽了一声,
    伸手从一边的的茶壶里倒了杯水,微笑着走上前,说:“相公,歇会,喝口茶吧。”
    她轻轻地去拿华明阳手中的笔,见华明阳手一顿,又缩回了手,说:“累了吧?”
    华明阳放下了手中的笔,接过茶抿了一口说:“有什么事么?”
    闽春芳微微笑着,语气轻快地:“安哥儿吵着要爹爹看他写的字呢。这会还不肯睡。这孩子。”
    她轻轻觑着华明阳的脸色,果然,他微微地笑了,抬头看着她说:“快了,我一会就好了。你先带他睡吧。今日事情有点多。”
    他重新又低下头。
    闽春芳幽幽开口:“那个,我听说,今日有人来寻你,是个挺俊俏的公子。好像是去年那个来寻我们的那个人?不知今日她又来做什么?相公,你可别被她骗了去。前次,她不是说有姐姐的消息,这么久,你可曾见过?”
    华明扬不吭声,只是低着头,恍若未闻,顾自忙着,只是那拨算盘珠子的手已经停了下来,放在桌子上。
    闽春芳继续:“一个姑娘家,却偏要扮成男子的样子,你说这是打的什么主意?上回已经同他说得清楚,还来?相公可有打听过,是哪家的女儿?怎就这般肆无忌惮?也不知她爹娘是怎么教她的?我看,得好好打听清楚了。免得到时人家父母找上门来。。。。。。”
    “你想说什么?”
    华明阳蓦地抬起了头:“你瞎胡乱猜什么?谁在你面前嚼舌根子了?看我不拔了他的舌头。”
    他的声音清越,却是莫名地有一种震慑力。
    闽春芳一愣,继而就红了眼圈:华明扬这是怎么了?华大哥素来顺温文儒雅的,什么时候对她说过一句重话?现在竟然这样同她说话?”
    “相公!你,我说错什么了?我”
    她略带了哭腔,开始不依不饶地。
    华明阳却是起身,拿了账本子绕出桌子,往外走去。
    很快就进了对面的屋子,关上了门。
    闽春芳傻了眼,她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这是从来不曾有过的。
 243上坟
    等到闽春芳走了后,华明阳开了门,探出头,方虎上前,“爷!”
    两人匆匆沿着楼梯下了楼,很快来到后院,那里早有车夫在等候,见两人来,上前掀起帘子。
    很快马车消失在暮色中,寂静的石板路上,一路往前奔去了。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一座府邸的后门,小厮跳下马车,上前敲门,门开了,探出一个头来,见是他们,迎了进去。
    昏暗的树荫下,华明阳边走边低声问那引路的人:“王爷可在书房?”
    小厮躬身回答:“在前厅呢,爷先请在偏厅略坐一坐,奴才这就去着人请。”
    说话间,领着华明阳上了前头的一个小偏厅,唤了丫头上了茶水,这才重新又跑进了夜色中。
    梁志正闭着眼睛仰头靠在椅背上,一个丫头正跪坐着给他松腿。
    旁边跪了另外一个丫鬟,双手伏地正一动不动地趴着。
    听得脚步声响,梁志并没有抬眼。
    正在捶腿的丫头一分神,手下不免重了一分,一声闷哼,梁志已经睁开眼,丫头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不止。
    “王爷,华爷来了。”
    小厮说。
    他看一眼房内的两个丫鬟,今日王爷心情很不好,他知道,那件事出了后,王爷整个人都散发着阴沉沉的气息。
    梁志抬腿,往外边走去,小厮跟上。
    房内的两个丫鬟仍旧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远远地,望见华明阳正端坐在厅内,身姿笔挺,神情淡然。
    他加快了脚步。
    “诚之!”
    梁志叫道,脸上也有了笑容。
    华明阳转身,也是脸上挂着笑容:“王爷!”
    梁志伸手示意,两人先后往书房走去。
    小厮见状,长吁了一口气,华爷来了,王爷终于不用板着脸了。
    一个时辰后,华明扬重又从清王府出来,坐上了马车,往来路回去。
    车厢里,华明阳靠在车厢壁上,想着方才得知的:“范五爷已经在狱中,估计是出不来了。他的家人务必要看好。不能让他坏了大事。先过了这几日再说。”
    想着梁志方才那阴鸷的样子,他知道,必有所动作。不过,这些,他管不了。
    他要做的是如何解决银子的问题。看来,他要亲自去那边一趟了。
    夜深沉,冬日的街道上鲜有人,众人都缩在自家庭院里,要么围着炭火取暖,要么就是早早地上了床,暖被窝去了。
    华明阳忽然就掀开了帘子,长街上的景色一览无余,两边的房屋黑影幢幢,似乎是张着大嘴的巨兽,想要吞没一切进入这里的所有。
    华明阳一声不吭地端坐其中,眼睛一直越过天际,似乎那里能够看到头,漆黑的天幕上,浓黑,今晚,连颗星亮都无。
    马车在空旷的长街上疾驰而过,还有一刻钟,就要宵禁了。
    苏暖一早起来,神清气爽,今日陪小郑氏去上坟。
    小郑氏早就准备好了一大筐子的各式东西,塞满了一提篮。
    几人从后角门出了,往城外郑家祖坟而去。
    一个时辰后。
    这里是郑家的祖坟,傅姨奶奶因为得了恩宠,获准葬在郑家祖坟地上。
    穿过众多的坟包,苏暖在一个修得甚是精致的坟前停下,之所以这样形容,是因为它与其它的坟相比,坟前围着种了一排的花,此时是凋零了,但花树犹在。
    苏暖看着小郑氏跪在青石板上,想是经常有人打理,很是洁净。
    看着墓碑上的文字,苏暖有些恍惚。
    这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独宠这么多年。
    听说,老国公一直歇在她的院子里。正房几乎形同虚设。
    如此的宠爱,死后却是只能偏安一隅,默默地缩在一角,遥遥地望着老国公百年后与原配妻子合葬在一起。
    听说,她是唯一一个葬入祖坟的妾室。可是,那有怎样?与这一个个双双对对的坟墓比起来,苏暖觉得,她更像是一个笑话。
    耳边小郑氏絮絮叨叨地倚着墓碑,细细地述说着,用着只有她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向墓里的人倾述着。
    这一刻的小郑氏恍如一个迷茫的孩子,脸上都是依赖。
    苏暖静静地站着。
    看着一一片坟地。
    听说郑家祖籍是通关人氏,也不知哪一代搬到了这里。
    良久。
    苏暖伸手拈来一支香,双手合什,走到坟前,端端正正地跪拜了下去。
    小郑氏一愣,鼻子一酸,悄悄地吸了吸鼻子。
    “她是一个妾室,怎要我跪拜?我乃堂堂的知府小姐,她受得起么?”
    当日那个小小的少女,笔直立在当地,这样对她说着。一脸执拗。
    她无言以对,心里虽然发赌,可却是挑不出理来。
    小郑氏记得,小时候,她私下背着人叫:娘!”被夫人知道了,禀告了老夫人,罚她在祠堂里跪了一日。
    姨娘抱起她,一边摸着她的膝盖,一边流着眼泪嘱咐她:“该了口罢。”
    她心里不愿意,从此以后,她连这个“娘”字都不叫了。只叫“姨娘!”管夫人叫“太太!”
    如今,她看着虔诚地拜伏在地的苏暖,心内发酸:冬姐儿长大了。
    她伸手去搀了她起来:“好孩子,快点起来。你外祖。。。。。我姨娘知道了。我替姨娘谢谢你。她会保佑我们娘俩儿的。保佑我们冬姐儿平平安安,大富大贵,姨娘,你可听见了?这是冬姐儿。”
    小郑氏哽咽着。
    苏暖看了她一眼,正色:“外祖母,冬姐儿来看你来了。”
    “嘘!”
    小郑氏忙阻止,却是一瞬间泪流满面。
    “不能!要叫老太太知道了。可是。。。。。”
    小郑氏擦了把泪,慌慌张张地,四下里瞧了一瞧,见都是自己院子里的,几人又站得远。
    苏暖见她那样子,也就不再说。
    又烧了纸钱,方才下山。
    待得到了山脚下,一愣,马车呢?
    几人都寻了起来。
    有人尖叫了起来,众众循声望去,一条深沟下,车夫正仰面跌倒在下面,口鼻出血,已是没了气。
    马车却是不见去向。
    木青忽然抽出腰间的匕首,快速把苏暖与小郑氏护在身后,眼睛紧紧地盯着前方的灌木丛,绷直了身子。71
 244遇险
    灌木从一阵子晃动,跳出了几人,木青一见,暗暗叫苦。
    对方有五个人,而她们这里都是妇孺,车夫又死了。
    自己以一对五,怎么看都是死路一条。
    对方长刀一晃,就直接扑了上来。
    容不得自己多想,只能低喝一声:“大家快跑。分头跑。”
    一边自己就迎了上去,登时就缠住两人。
    眼看另外三人,已经分头向众人扑去。
    一声惨呼响起,一个小丫头倒下了。木青来不及分辨是哪一个。只是一边招架一边用眼睛惶急地搜寻小姐的身影。
    这一瞧,方寸大乱。
    一个蒙面人正高举了手中的钢刀,向苏暖后背直直劈去。
    “小姐!”
    木青牙呲欲裂,手下一阵急攻,逼退了两人,回身。
    却见没了苏暖的身影……
    她脚下一提,平地拔起三尺高,一把匕首就飞了出去,扎中那个蒙面人的后心。
    人也随即到了跟前,这才发现苏暖正趴在一条沟里边,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原来是方才绊了一跤,摔在了沟里边,倒是救了她一命。
    木青拉了她起来,身后一声呼啸而至,她一个转身,来不及拔刀,徒手直接探向对方的脖子,刀子一偏移,擦着木青的肩膀而过,带起了一片血花。
    苏暖惊得瞪大双眼,却见那人已经缓缓倒下,喉咙里两个血洞。
    “木青!”
    苏暖的心跳到了喉咙口。
    眼见木青肩膀上的血不停渗出来,她的喉咙发紧。
    另外三人停止了追击,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神情凝重,成合围之势向木青逼迫过来,有一个伸手抽出了一把尖刀,刀头蓝荧荧的。
    苏暖眼尖,看看木青,忽然就拉开嗓子尖叫起来:“救命啊,杀人啦。”边叫边跑。
    雯月几个也叫了起来,声音高亢,此起彼伏。登时就传出了老远。
    一个汉子手中刀子脱手,直接向着小荷掷了过去,小荷闷哼一声,扑到在地。
    几人一见,吓得腿发软,不敢再叫。只是干瞪着那三人。
    阳光暖暖地照着,苏暖看着场子中缠斗的三人,干着急,此处就是想跑也跑不远,山脚下空旷,一眼就能见到,连个藏身的地方都没有。
    木青恐怕支持不了多久。
    眼看两人和木青混战在一起,另一人提着刀站在外围盯着。
    苏暖再次抬头望去,
    身后有风声,眼前一花,一个青衣蒙面人忽然从一侧冲了出来,瞬间加入战团,只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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