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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倾以墨-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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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柳如墨直接挑明后,暗卫首领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被一个小他许多的女子这样不留情面地驳了面子,却还碍于她是国师大人不敢动怒。
    “前天执勤的人出列!”柳如墨并不理会他的脸色,一回到高台上,当即开始下指令。
    命令一出,场下的一众暗卫迅速分成了两拨,当日执勤的向前一步,站出了队列。
    随后柳如墨继续筛选:“依令暗中保护本官的出列!”
    又走出来六人,柳如墨无声地指了一下身后那些排除在外的暗卫,他们六人迅速领会,归到了后方的队伍里。
    面前剩下了三十一人,等着柳如墨继续说筛选的条件。L

☆、第155章 牵出一起前朝旧案

第155章牵出一起前朝旧案
    “当日在皇上身边听候差遣的出列!”又有八人站了出来,按着柳如墨的示意归到了后方的队伍里。
    “你们这二十三人,是目前而言最有嫌疑的人,现在依次开始说说你们当日都在哪里,做了什么!”
    柳如墨说完之后,二十三人的目光顷刻间全聚集到她的身上,她一脸淡然地平视着他们,见他们的首领站在一旁没有出声,终是依着柳如墨的命令,依次站出队伍,将自己当日的任务道出。
    柳如墨平心静气地听着,不出声阻止,也未曾露出任何表情,不论是他们说出的任务是什么,涉及到什么人,她都没有表现出丝毫的触动。
    与桃溪相会的男人站在后方的队伍里,庆幸着自己不在那二十三人之中,更是在心底暗暗想着,桃溪那般关注国师大人,调查她的情况,说的好像国师大人有多么聪慧有能力,原来也不过如此。
    只是让他想不到的是,柳如墨双耳留心听着面前这二十三人的回禀,眼眸却是在后方的队伍里悄然地打量,他自以为躲过一劫的庆幸,仅仅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的细微变化,也被柳如墨锁定了。
    不知不觉,二十三人就回禀完毕,他们的出勤行动都有记录,在他们说出来的同时,暗卫首领也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一一确定着是否属实,在确认之后,见柳如墨还是神色如常地站在原地,没有任何指示,忍不住上前一步,拱手道:“国师大人。他们说的都核实无误,您看?”
    “那个人叫什么?”柳如墨抬手一指,并不急着回答他的问话。反问着她留意过的站在后方队伍里的一名暗卫。
    “哪个?”暗卫首领顺着她手指向的方位,目光锁定在后方第二列的几个人身上。
    柳如墨就这样抬着手臂。缓步进入队伍,被她略过去的人都站在原地没动,而当柳如墨站在方才还庆幸了一把的男人面前,缓缓放下指着他的手时,他此时才心惊不已,压根不明白为什么柳如墨突然就锁定了他。
    然而柳如墨远比他想象中的要更果决,在站到他面前时,就已然悄无声息地动用了玄术。他尚且来不及反应,眼中就渐渐失去焦距,茫然空洞地看向柳如墨,看着她的唇瓣轻启,慢慢道出一句话来:“你知道桃溪在等你吗?”
    “知。。。。。。道。”男人略有迟疑地道出了两个字。
    剩下的暗卫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国师大人口中所说的桃溪是何人,却也明白,国师大人这是已经找到了隐藏在他们之中的内贼了。
    “不可能吧?他比我来营里的时间还早呢!”
    “谁说不是呢,若论起辈分来,他算是咱们的三师兄了。真没想到竟然是他!”
    “别说了,你看首领的脸都黑了!”
    就在所有人低声议论之时,暗卫首领也跟着到了跟前。脸色黑如锅底,他亦是没有想到,他最早开始培养起来的十个孩子里,他是花了不少心思在他们身上的,却从未想过,暗卫营里的内贼不是出自后来选进的这些孩子里,而是出自他最早培养的人里,这是在打他的脸啊!
    “桃溪还有三日可活,你打算怎么办?”柳如墨不理会他们的反应。只专心地控制着他。
    男人眼眶渐渐泛起了红,有些哽咽地回答:“是我对不起她。”
    解了术法。男人瞬间回神,鼻腔的酸涩和眼眶的刺痛让他不适地皱了眉。却见所有人都用不同的眼神看着他,想起刚才自己恍然回神的头脑空白,大致也明白了几分。
    “国师大人,我输了!”
    他认的痛快,倒是让柳如墨生出几分讶然来,看来这个男人比她想象中的要更在乎桃溪。
    “来人,带走!”柳如墨不再迟疑,找了随她而来的禁军将他押走,自己放慢脚步道:“私牢里的人可以释放了!”
    那人是青帝送出来迷惑敌手的,人都抓到了,自然没有继续让那名宫监在私牢里受刑的理由。
    柳如墨带着他回了明韶阁,桃溪今日已经起不来床了,见到柳如墨带来的人,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她颤声道:“你。。。。。。”话未出口,悉数化作了哽咽。
    柳如墨示意禁军松了手,让开道儿让他上前,“着人去龙傲宫通知皇上,就说晚些时候,本官会亲自去汇报审问结果!”
    禁军应了,退了出去,原本他们就是没有资格踏入明韶阁的。
    等他们都退出去后,柳如墨对着相拥而泣的两人,淡淡道:“你们商量商量,桃溪,本官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们愿意如实相告,本官会在皇上那里求得留你们的性命,放你们离开!”说完她转身出了去,顺手将房门关上。
    “桃溪,你不要再执着了好吗?我们离开这里吧!”男人恳切地望着怀里的女人。
    不知是被柳如墨的话触动了,还是想到自己活不久了,桃溪的目光黯淡下来,沉默地思索了许久,终是像下定了决心般点了一下头,换来了男人更紧的拥抱。
    “我想主子是将我们两个都作为弃子了,他既然不打算再帮我们了,我们又何必为了他豁出性命,桃溪,如果此次我们侥幸不死,总还是会有机会的!”男人像是害怕她想不开似的,在她答应之后仍是劝说道。
    桃溪噙着泪吃力地点了点头,“你。。。。。。去找。。。。。。国师大人。。。。。。进来吧!”
    男人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躺回去,打开门出了去,不多会儿,柳如墨进了来,手里拿着纸笔,进房之后目光自床榻的方向一扫而过,随后在桌案前坐下,“说吧!”
    “国师大人,桃溪的事我基本上都知道,就由我来替她说吧!”男人心疼地坐在床榻边上,握着桃溪的手,请示着柳如墨。
    “我和桃溪并不是国舅的人,他答应等二皇子坐稳皇位后,帮我们向二皇子进言,为桃溪的父亲平反冤案,我们才答应与他合作的,桃溪本是前朝沈鹤将军的女儿,沈鹤将军当年因为被诬告参与了谋害当今皇上的行动而被先帝判以满门抄斩,算起来桃溪应是我的主子,我们自小一起长大,当日将军府众人被抓走时,我带了桃溪从后院的狗洞爬了出去,才躲过一劫,后来为了不被发现,我和她商定,分开行事,她报名入宫做了宫婢,而我则机缘巧合下入了暗卫营,随着首领学习武艺,先帝没过多久就病逝,皇上即位,桃溪被派去了浣衣局,也就是在给暗卫营送换洗衣物的时候,我们重逢了,各自知道了对方现在的身份,但当时我们都还没有能力去替将军伸冤,所以就一直韬光养晦,暗地里勤习武艺。”
    说到这里,柳如墨见男人弯了手指轻轻揩去桃溪眼角的泪,随即又紧紧握住了她的手,然后接着说道:“直到二皇子被封为太子,苏家凭借着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势力迅速膨胀,桃溪也在浣衣局里听到了不少关于苏家的事,于是与我商量着,想借苏家的手来为我们完成夙愿,一开始国舅是看不上我们二人的,直到这一次三皇子回京,国舅突然答应了我们的要求,并让桃溪留在宫里,替他和皇后娘娘传递消息,而我,则借由暗卫这个身份的便捷,密切留意皇上和三皇子的一举一动,直到您突然顶替柳霖大人做了国师,我将您和皇上的事说与她之后,她就一直谨慎地调查您的事情,也不止一次地与我说起过,您也许是比国舅更好的选择,前天我们其实已经动摇了,却不曾想被您给碰到,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柳如墨在他说完后迅速地梳理了一遍,用简短的话语记录在纸上,待写完停笔后,自腰间取出一个瓷瓶,走到床榻边上放下:“这药每日一粒,不要妄动内力,可以缓和内伤,既然你们做出了选择,本官也会表现出应有的诚意,皇上那里本官自会去说个明白,沈鹤将军的案子本官也会尽力去办,算是对于误伤桃溪的赔礼!”
    “国师大人您。。。。。。”情况瞬间逆转,男人有些转不过弯儿来,张嘴不知如何回话。
    “不必多说,你们莫要逃跑,本官自会想办法安置你们!”柳如墨撂下话后,便出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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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傲宫。
    青帝听完了柳如墨的禀告,又将她记录下来的纸笺捏在手中看了一遍,随即沉声琢磨了许久,道:“沈鹤?朕好像有点儿印象,当年先帝确实斩了不少人。”
    柳如墨颔首。
    青帝话锋一转,却道:“沈鹤一案已经过去太久了,仅凭这两个人的一面之词,就要朕下旨翻案,那不是让朕去推翻先帝的圣旨吗?朝堂之上如何交待?这样有损先帝的圣明啊!国师你觉得呢?”
    青帝说的这些,柳如墨在来的路上已经想过了,此时听青帝问起,便张口娓娓道来:“臣以为,此事可行!”L

☆、第156章 替罪之人不是现成的么?

第156章替罪之人不是现成的么?
    “哦?国师是已经有了可行的办法了?”青帝眉峰一挑,对着柳如墨招了招手,让她近前来,“把你的办法说说看,朕若是觉得可行,便交由你来办!”
    柳如墨点头示意:“对于目前的情况而言,皇上最大的心患莫过于苏家,国舅在朝中的势力不小,单看他为庶子设宴之事,到场的官员名姓臣也记下了大概,皇上想要让三皇子日后高枕无忧,苏家必须尽快连根拔去,那么沈鹤将军一案未尝不能做个引子呢?”
    听到此处,青帝瞬间了然,却仍是一副兴趣盎然的神态,令柳如墨继续说完。
    “沈鹤将军一案是先帝在位时圣旨御批决定的,皇上犹豫的原因正在于此,那何不将沈鹤将军一案与苏家挂上干系,一来,最终的决策人是皇上您,苏家想要辩驳那也是无力,皇上便可顺理成章地打压苏家;二来,陷害忠良将臣,误导圣听之罪落在苏家的头上,臣再令桃溪他二人将所知的国舅的事情写成供词,我朝律例有明令规定,想要翻案,必过五十大板和针毡之刑,桃溪二人向臣表明决心,为了替沈鹤将军平反沉冤,想来他们即便是受此刑罚也是心甘情愿,如此自愿受酷刑之行径,他们的供词可信度也会大大提升,皇上自可令人在行刑途中留意轻重,留他们性命的同时,为沈鹤将军平反,趁势扳倒苏家!”
    “你确定他们愿意?”青帝不由地问出口来,律例确实有此项规定,可自设立以来,从未有人愿受此酷刑以求圣上翻案。再者说,那个叫桃溪的女人不是已经命不久矣了吗?人之将死,还会甘愿继续做一枚棋子吗?青帝暗叹柳如墨心性还是过于年轻。考虑事情不够周全,苏家若是这般容易地借由一招就能扳倒。他早就将苏家处置了,何必留到今日,养虎为患。
    柳如墨抿唇一笑算作回答,青帝只是质疑她的谏言,却没有直接否决掉,这就说明在青帝心里,还是心动了,能够扳倒苏家的机会不多。国舅为人处事谨慎,又有诸多旁系门生,此次若能借由沈鹤将军一案拿下苏家,必定是利大于弊,但若是拿不下苏家,能够挫一挫苏家的锋芒,斩掉一些旁枝也还是可以的。
    “皇上若是对臣放心,此事便交由臣亲自来办,桃溪二人臣会与他们商议妥当,必定不会累及皇上圣明!”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青帝自然没有理由拒绝,于是也跟着爽朗地一拍扶手,定下了心:“朕对你自是放心的!”
    这句话道出口。便是将此事的行使权全权交给了柳如墨,默许了她开始行动,柳如墨目的达成,便不再久留,屈膝行过礼后,就要退出殿去,当即将退到门边时,忽而想到了什么,步子稍作停顿。随后不再迟疑,提步出了去。
    当柳如墨将圣意用自己的话转述给桃溪他们之后。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瞬,转过脸望向她时。眼中激动的热泪,男人更是当即表态,如果能够为沈鹤将军平反沉冤,并且使他们二人能够活着离开是非之地,他愿意接受酷刑,上御前状告国舅。
    这算是达成了协议了吧?柳如墨应了下来,随后更是告诉了他们一个更好的消息:“桃溪的伤势,本官已经想到了医治的办法,还是之前的叮嘱,药按时按量的吃,只要不妄动内力,十日之内可保性命,待苏家之事一了,本官会亲自上手为她疗伤,而你御前状告之后,也需要时日养伤,待你伤好之时,便是你和桃溪离开京城之期!”
    “国师大人,大恩不言谢,我代表桃溪向您磕头谢恩了!”男人二话不说,跪了下去,当当当的磕了三个响头,柳如墨欣然受了,虽然他们之间是利用和协议关系,但她心知若是不受了这响头,他们二人也不得心安。
    “你且好生休息,今晚入夜,本官会带你暂居勤政殿偏殿,明日点卯之时,皇上到达勤政殿时,你便去殿前击鼓状告,至于刑罚,本官会知会行刑之人注意轻重,但你还是会受一定程度的伤,否则供词不够分量!”
    再次嘱咐了一遍,柳如墨对着倚靠在床上的桃溪略微颔首后,关上门回了自己房中。
    她其实觉得心好累,这样算计来算计去的,不是自己摆弄棋子,便是被人当做棋子摆弄,那种无力感让她深深的厌恶自己,可她却必须一遍遍的在心底暗示自己,必须这样做,当初自己一再忍让柳如雪,为了宁远把自己放在了被动的位置上,不算计任何人,却被一再地算计和伤害,身不由己是一种痛苦,那么坐以待毙何尝不是另一种痛苦呢?
    “不管你是真的变了性格还是伪装做戏,我都不会再坐以待毙了!”柳如墨出神地想,忽而手心一阵瘙痒,她低头看去,原是月白迈着四蹄儿挪进了她的手底,正用它毛茸茸的脑袋蹭着她的手心邀宠呢!
    揉了揉小狐狸的脑袋,柳如墨轻笑出声:“今天有劲儿了?”自从它受伤被青离送回来后,连着几日都只是趴在床上不怎么动弹,吃的也是极少,奈何她这些日子又忙,每每听到晴丫提及它的情况,都记挂着要关心它,可一忙却又给抛到了脑后,忘了个一干二净。
    像是在回答她的话,月白抬起前爪捋了捋自己乱蓬蓬的毛发,避开自己的伤处,翻起肚皮仰躺在了柳如墨膝上,乖巧地眯着眼睛的模样儿看得柳如墨心痒,忍不住用掌心附上它雪白的肚皮,轻轻的一下下揉着:“你啊!不是灵宠吗?怎么会把自己落得一身狼狈靠人救助的地步?”
    小狐狸叉开的四蹄儿在半空中轻轻抖了抖,小小的身体僵了一瞬,随即好像是惭愧的撇开头去,不打算正面应对柳如墨的话语。
    不过说到它受伤的事,青弋可真是心里憋着苦,有口难言啊!天知道他怎么会受了这么重的伤,原本他一个仙官化作狐形在人间游走,应该是游刃有余的吧?
    谁知君上一个指令让他溜去离王府转一圈,他按着君上的命令去了,这下好了,倒是见到了君上,还见到了与君上十分相似的六皇子青离,却被活生生的一记天雷打在了身上,皮开肉绽的滋味儿疼得他差点儿岔气过去,再醒来时就已经是被六皇子送回到新主人身边了。
    到现在他都还郁闷着呢,他才见过君上,按道理将雷公怎么敢当着君上的面对他动手,可事实确实是他遭了一记天雷,还把他劈得外焦里嫩。
    只是青弋不知道的是,这一记天雷,即使是离墨在场,也不会出手去阻止,司命写给柳如墨的命格簿上,她和青离的情缘便是从青弋受伤被青离冒险闯宫送回开始的,司命按照命格簿上的事态发展做事,离墨为了不打乱柳如墨的命格,自然不能出手干预,所以就可怜了青弋,为了替自家的君上给他心爱的女人和另一个男人牵红线,华丽丽地成了炮灰。
    “你的伤都好了大半了,不知道他的伤好了没有。。。。。。”柳如墨呢喃出声,月白的伤处已经结痂,有的地方粉粉的新肉已经长好,虽然缺了一豁毛发。
    看着月白伤好了大半的模样儿,柳如墨就不自觉地想到了自己那日看到的伤痕累累的背脊,那样纵横交错的新伤旧伤,青离说的又有几分呢?
    依着青帝如此不喜青离的态度,那些伤里,定然是少不了青帝这个做父亲的,能够对一个儿子如此冷漠,却又对另一个儿子百般疼爱,归根结底难道真的是因为女人吗?只因为他二人的生母,一个是替代品,而另一个则是青帝的心爱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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