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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成欢-第3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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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多希望我是真的疯了啊,那样,你是生是死,我就再也不会管了!”
卫婉终于放开了他的衣袖,毫无仪态地蹲在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
在来到他的身边以前,她从来没有爱上过一个人,她怎么知道,她居然能真的爱上这个疯子一般的人!
她不是没有试过,她也想在这个时候全身而退,回到江南,去跟她的家人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可是她却发现,她再也回不去了!
如果是成欢,大概是不会这样卑微的。
皇帝心中冷冷地想着,却又有些慨然,这又不是成欢,这是卫婉。
她居然想跟着他,还哭成这个样子。
皇帝原本坚硬的心头微微有些震动。
“卫婉,你先不要哭了……哭起来真难看。”
皇帝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似乎很嫌弃的样子:
“若是我能活着再见到你,我再来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要陪我去死吧。”
说完,不等卫婉抬起头来,就迈开步子,跨过了太极殿高高的门槛。
哭得难以自已的卫婉猛然抬起头来,愣了很久,才站起身来,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他终于认得,她不是徐成欢,是卫婉了啊?
龙椅上铺了厚厚的锦垫,坐上去并不觉得冷,但是萧绍棠还是觉得,今日的太极殿前所未有地冷。
满朝大臣匍匐在他的脚下,山呼万岁之后,也如同从前一样得到了皇帝的一句“平身”。
只不过站起来的大臣也没几个,他们心里再也没有了从前上朝时的木然和愤怒,取而代之的是浓重的心虚
龙椅上的这个人再不济,也是他们的帝王,如今,如今,他们即将另择新主。
他们痛恨他的残暴,但这个时候,却无颜以对。
已经无法行走的席泽岩被人用肩舆抬着,也来了大殿上。
他既不像那些大臣一般心虚,也不像梁国公之流气势逼人,直截了当地问皇帝:
“皇上,老臣听闻,您已经下了禅位诏书,老臣只想问问,是否出自您本愿。”
皇帝笑了笑:
“到了这个时候,是朕心甘情愿,还是朕不情不愿,又有什么区别呢?你们不都是要拥立新主,背弃于朕吗?”
“大不同。”
席泽岩努力坐直了身子,尽力做到恭敬:
“若是皇上心甘情愿,老臣便遵循皇上心愿,拥立秦王,若是皇上不愿老臣已然无力阻挡,只能以一死,以报先帝和皇上。”
皇帝心里又出现了那种不可思议的感觉,这一个个的,都是要做什么?
卫婉明明是个细作,却对他一往情深的样子,这些大臣,明明都是逆贼了,还要惺惺作态?
皇帝的回答里就带着漫不经心:
“罢了,席太师,您都这个年纪了,何苦呢,您已经不参朝政多年,此事,太师还是置身事外吧,难不成朕不愿意,您还真要赴死?”
“那是自然。”
席太师颤颤巍巍,说话却字字有声:
“大齐江山,是萧家的,但是老臣,是领了先帝临终托付的人,虽然无能为力,但如此,方能无愧于心。”
明知不可阻挡,但是我不愿意背弃我忠于的那个人。
皇帝忽然就就懂了席太师的意思。
他望向了脚下站满了大臣的那个地方。
宋温如,他的老师。
如果他在,大概,也会是这样的吧?
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这么体恤过臣子心意的皇帝陡然觉得心头说不出的感觉。
原来,他也有那么一两个忠臣的,可惜,这个时候已经晚了。
皇帝的语气也前所未有地柔和起来:
“席太师,那朕就明明白白告诉你,朕是心甘情愿,将这天下,拱手相让的,您,尽可放心,朕并无不甘,亦无不愿。”
“皇上!”
此言一出,不仅是席泽岩惊愕万分,就连依旧匍匐在地的大臣,也是震惊莫名
这怎么可能呢?
怎么会有哪个皇帝,愿意将自己的江山拱手相让呢?
皇帝却语气越发轻松起来:
“众卿不必质疑,朕的确是心甘情愿。”
他望着站在远处的萧绍棠与徐成霖,大笑了起来:
“朕,在位五年,毫无建树,反倒一意孤行,致使民不聊生,如今,能为黎民与众卿另择贤主,朕心甚慰,朕心甚慰!”
“皇上……”
在皇帝如同解脱一般的大笑声中,很多大臣却都认定了他是到了这个地步,逼不得已,心里一酸,哭了起来。
尤其以朱思明,方含东这些皇帝旧日的宠臣哭得最为伤心。
皇帝却愈发觉得可笑。
这些蠢人,都以为他是违心所言,却不知道他是在说真心话。
既然不能如愿,那将这一切,都落在成欢的手里,岂不是最好的结局?
又有什么可哭的?
徐成霖望了萧绍棠一眼,神情渐渐凝重,他终于明白了席泽岩非要见皇帝的真正用意。
文武百官终于目睹了他们曾经觉得可恨的皇帝这个时候是多么可怜,日后只要他们让萧绍昀死于非命,难道不会引起今日这些大臣的不满吗?
人都是会不自觉同情弱者的啊,席泽岩要的,怕就是最终留住皇帝一条命罢了。
离开太极殿以后,徐成霖将这个猜测跟萧绍棠说了。
萧绍棠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无妨,他们既然希望留皇帝一命,那就留一命好了。”
其实他从来都没想过让皇帝死在秦王府的手里。
“你不在意吗?斩草不除根,万一有股春风,岂不是又要乘风生乱?”
徐成霖其实是希望一了百了的。
毕竟一个做过皇帝的人活着,那日后有人想要造反,借口都是现成的。
萧绍棠摇摇头:
“我不在意。天下,原本就是能者居之,若是我们秦王府以及我的子嗣守不住,那他活着与否,都是一样的。”
“而让他活着,无论成欢什么时候回想起从前,记得的都是他的不好,总比他死了,成欢还要回想起他的好处要强。”
“你,说的也有道理。”
徐成霖想了想,也就不再说什么了,点点头:
“既然你们秦王府不介意,那我也就不说什么了,要兴风作浪,也就是他这辈子的事儿,反正他以后再也不会有子嗣了。”
一个绝了嗣的皇帝,好歹还是让人放心的。
皇帝这一露面,虽然是给大臣留下了穷途末路的可怜形象,获得了大臣最后的一丝同情,但也将禅位一事彻底摆到了台面上来。
原本张君光还不大愿意撤回京卫,接到皇帝手书一直是拖拖拉拉的慢慢撤兵,但这个时候,皇帝已经彻底表明了禅位的意思,他也没什么可坚持了,就彻底拔营撤军,带着京卫彻底退回了京卫大营。
秦军再无阻挡,也终于开始大规模拔营,进入京城,只留了两万人马在京城外以防万一。
而此时,已经是十一月底,即将进入腊月了,礼部将禅位大典的日子定在了腊月十八。
封闭已久的秦王府也重新开府,焕然一新,留在府中的管事和仆婢也全都开始里里外外地忙活起来,准备迎接主子的归来。
京中送走家眷的官员看着没什么风波了,也连忙接家眷回来,京城里顿时洋溢着一片团圆喜庆的气氛。
待到京中诸事安排妥当,萧绍棠就要返回城外去迎接秦王与白成欢进城。
付寒却从宫中递了消息出来,原本的钦天监监正詹士春要见秦王世子妃一面。
詹士春这些日子一直枯守在宫中的摘星阁,几乎被人遗忘。
如今付寒带着人接手宫中事务,这才发现了詹士春。
他已然气息奄奄,却仍然不肯下摘星阁,只要见白成欢。
正文 第七百二十二章 回京(为繭。Uriel亲加更!)
詹士春这个人有古怪,却和成欢有着说不清的渊源,这一点萧绍棠是知道的。
只是成欢如今对詹士春是个什么看法他就不知道了。
萧绍棠沉吟了一番,就命人回去告诉付寒,见与不见,他做不了主,他还是听世子妃的。
这个时候,正好顾天祥也在京城,正与袁先生主持秦王府的修缮,以及与礼部商议禅位大典的种种事务。
知道萧绍棠这个态度,袁先生倒是没说什么,毕竟皇帝能如此快速地失尽民心,詹士春功不可没。
但是顾先生就不一样了,他难以理解的是萧绍棠的态度:
“世子殿下,不日王爷与您就要入主京城了,世子妃的地位也是格外贵重,不可与昨日一般而论,詹士春又曾是皇帝身边的妖道,此人诡异万分,最好是不见,您何不替世子妃回绝了?”
袁先生就凉凉地看了顾先生一眼,满眼的幸灾乐祸。
这人不是个傻子,就是个瞎子,看不见世子殿下是怎么对世子妃的吗?
根本就不能以平常夫妻论!
果然,萧绍棠因为顾先生的劝谏皱起了眉头:
“这是世子妃的事情,我如何能做了她的主?”
“君为臣纲,夫为妻纲,世子殿下如何做不得主?”
顾先生也是心内骇然,他的小主子不会是个惧内的主儿吧?
可惜萧绍棠的态度就像一记实锤砸在了他的心上:
“在世子妃面前,我算不得君。再者,我虽然是她的夫君,可世子妃是个聪慧过人的女子,她做任何事情,自然有她自己的道理,我非要替她拿主意做什么?”
说完,又警告的瞥了一眼目瞪口呆的顾先生:
“不仅仅是我,任何人,都别想擅自替世子妃拿主意!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你们命人先好生照料詹士春,等我回来再说。”
一直到萧绍棠的身影消失不见,顾先生都再也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袁先生得意洋洋:
“当初让某些人跟着世子殿下来京城的时候,某些人是万般不情愿啊,如今啊,吃了亏可怨不得旁人!”
回过神来的顾先生差点和袁先生打了起来:
“袁兆先!当初让你跟着世子殿下来京城,你就是这么劝谏跟看顾的?就让世子殿下这么囿于妇人之手!”
顾先生心中一片悲凉,仿佛看到了一个坐在皇位上的妻管严,又仿佛看到了吕后再世。
“女子太过强横,可是大乱之兆啊!”
袁先生却根本不以为意:
“这种事情嘛,你就不需要费心了,世子妃是个做事极有分寸的人,只要你不去招惹她,乱不了!”
顾先生连连摇头:
“不不不,我要去跟王爷好好说一说这件事情,绝不可如此放纵下去!”
顾先生也跟着萧绍棠一起出城了。
可惜等他跟秦王说起这个问题的时候,秦王的态度是不屑一顾的。
“成欢是个极好的女子,她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只要不危害社稷江山,拘着她做什么?”
一看秦王这个态度,顾先生彻底没了指望,合着这是世子妃怀了世子殿下的骨肉,就可以横着走了是吧?
想想以后的日子,顾先生就要为世子殿下的夫纲不振感到痛心。
不过这种时候,也没有人理会他痛不痛心了,大家都忙着准备进驻京城了。
秦军一路东进,讲究的就是迅疾,萧绍棠回来以后,秦王一声令下,不过短短半日,大军就已经集结完毕,整装待发了。
黑压压望不到尽头的玄色盔甲,占领了炎陵县城外的山野,却没有发出什么声响。
全军肃穆,都将目光放在了大军前方神骏的战马背上风姿昂扬的秦王身上。
“我,萧无双,沉冤十八载,得诸位相助,终得雪洗之日!诸位跟随我历尽艰辛,襄助于我秦王府,此等恩德,秦王府世代终生不敢忘!”
“今日在此,请诸位将士,受萧无双一拜!今生今世,愿与诸位共享荣华!”
秦王的声音响彻山野,秦王在马背上俯身,对着自己的部下深深一拜。
同样立马在他身后的萧少棠与白成欢,也在马上对着三军深深一拜。
所有将士心头震动,俱都躬身回礼:
“誓死追随王爷!誓死追随世子殿下!”
秦王直起身来的时候,高高扬起了手中的配剑:
“出发!回京!”
秦王在前,萧绍棠与白成欢紧随其后,再后面,是连绵不绝的军队。
炎陵的百姓都出来围观,见到军容严整,纷纷交口称赞。
秦军驻扎在此地这么久,一开始炎陵的老百姓是十分担忧的。
因为朝廷的军队所过之处,横征暴敛,搜刮百姓,人人苦不堪言,他们从不相信都是军爷,谁能比谁好多少。
可秦军硬是没有向他们要过一粮一粟,反倒因为秦军的存在,炎陵的恶霸地痞行凶之时被秦军撞到,都得到了整治,一时之间,炎陵县内居然是前所未有的太平。
此时秦军拔营撤离,大多数人居然依依不舍,一直等到秦军军队走完,他们还跟着走了数里路,才纷纷回返。
秦军行军的速度并不算快,但是萧绍棠一路上还是十分担心白成欢。
“你该安安稳稳乘马车才是,这样一路颠簸,可能吃得消?”
“不碍事,一直闷在营帐里,马车里,其实并不觉得舒服,今日能这样,我很高兴。”
英姿飒爽的女子盔甲中露出的眼睛里浮现出神往:
“我听很多人说起过父王当年的盛况,今日父王回京,想来也是同当年得胜还朝一般,我若不能亲眼看一看这等盛景,岂不是可惜?”
“可你这身子,着实让人不放心,以后你要见到的盛景还会有很多,不必着急。”
白成欢一下子笑了起来:
“那怎么能一样?借着父王的光,享受一次荣耀,多么难得!”
萧绍棠见她实在是好奇,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是将她的披风又拢了拢,力求不要让她挨冻。
等秦王来到城门外的时候,正是近午时,灼目的日光泼洒下来,让他几乎直视一眼,就有流泪的冲动。
当年他带着血泪走过的路,今日,他终于走了回来。
正文 第七百二十三章 入主
秦王本想忍住的。
但是当他走近京城的城楼,望见那历经数百年已然斑驳沧桑的城墙时,还是忍不住怆然泪下。
宽广辽阔的城楼前,无限的凄凉和孤独如风疾来,猛烈得让人猝不及防。
“兰君,兰君……”
秦王纵马到了城门前,独自一人下了马,埋首伏于坚硬的城墙砖上,无声地哽咽起来。
那个寒冬的日暮时分,他甚至连回家去看她一眼都不能,就被自己信任的皇兄命人押往西北,带着满身的伤痕和洗不清的污名。
离开的时候,残阳如血,照在这破旧的城墙上,一如他的人生
曾经那样辉煌,却终究残破不堪。
就算他今日带着千军万马,重新回来,又有什么用呢?!
他们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父王。”
萧绍棠轻轻地唤了一声,欲要上前,却又止住了脚步。
这个地方,他离开的时候,尚在襁褓,他什么都不记得,不知道。
但是父亲离开的时候,一定是撕心裂肺的。
而已经被毁了的人生,无论拿什么来补偿,总是显得苍白无力。
或许这样在当初离开的地方恸哭一场,才能彻底将过去埋葬。
萧绍棠别开眼睛去看天上的烈阳,身边有人轻轻地扯住了他的衣角。
他低下头,看不到她的脸,却能看出她眼中的安慰之意。
他悄悄地伸手过去,握住了她戴着皮质手套的手,触感坚硬,却让他心里一片柔软,眼底的酸楚之意瞬间散去。
这就是她坚持骑着战马,跟随在他身侧的用意吧?
有她在的地方,他总不至于觉得哀伤凄凉。
城门内外,早已空无一人,当沉重的京城大门被打开的时候,皇帝率领文武百官亲自来迎。
“秦王叔,侄儿,来迎接你了。”
皇帝下了御辇,仿佛没有看见如同黑云压城一般的秦军,没有看到秦王当众失态的悲痛,脚步轻快地走了过去,脸上甚至带着笑意,但是眼底深处,却有着深深的恶意。
秦王直起身子,转过头来,皇帝预料中的悲苦凄楚并没有出现。
秦王已经在听见城门开启的沉闷声音之时重新恢复了冷峻的神色。
皇帝有些失望,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接着笑道:
“皇祖母与父皇的灵位,朕已经请好了,我们皆在宫中等着秦王叔。不过,这样骨肉重逢的时候,秦王叔怎么看起来不大高兴,可是不愿意见到侄儿?”
皇祖母,父皇……
他的母后与皇兄啊,皇帝果然知道什么才能戳中他的心窝子。
秦王有些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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