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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成欢-第2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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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走,这是她的身体,这是她的躯壳,她就是白成欢啊……
    白成欢努力在与那股召唤她的力量相抗衡,迷迷茫茫中,却听见有人在她耳边冷笑白成欢?不,你是徐成欢,你是死了的徐成欢,回到你该去的地方,回去!
    有人在温柔地叫她,成欢,归来,归来!
    可她已经死了,她不要回去,她不能回去!
    她竭力与那股力量撕扯着,眼前的一切却终究天旋地转。
    如海浪一般的流云从身边穿梭而过,巍峨的高台展现眼前,宽阔的大殿,金碧辉煌中,紫金香炉燃烧,皇帝叩首,百官泣泪这,这就是招魂的地方吗?
    白成欢茫茫然地看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没有了颜色,漂浮在半空中,那个她爱过恨过的皇帝,正悄悄地将一缕绑在一起的发丝投入紫烟滚滚的香炉中,眼神疯狂而执着
    “结发为夫妻,白首不相离……成欢,这是我留在身边的念想,我曾经想过不给任何人,可是,可是,唯有如此,你才肯回来,是不是?”
    结发为夫妻,白首不相离?大婚之夜结发那一瞬间的甜蜜?
    不她大喊出声,却没有人能听到,她脚步匆匆地奔跑过去,伸手要从香炉里捞出那一缕她前生的发丝,她不要再与这个人牵绊终生,不要,不要啊!
    可是香炉里如同云龙出海的烟雾从她指尖袅袅穿过,透明的魂魄抓不住世间任何一粒尘埃,也无法留住那瞬间没入熊熊火焰的青丝!
    不!
    她再次张口,却什么声音都没有。
    透明的裙琚飘落在地,她已然明白,原来一缕孤魂的自己,真的是什么也做不了的。
    几乎是在青丝随火化灰的瞬间,皇帝的目光有了焦距,他望着香炉前那个朦胧的身影,欣喜若狂地扑了过去:
    “成欢,是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他的手指从那身影中穿过,什么都没抓住他连那个影子的面容都看不清楚,可是,一眼万年。
    他能认得出来,是他苦苦等待的那个人回来了!
    “成欢啊,我等你好久了。”
    帝王的眼泪夺眶而出,他朝着那个影子伸出手:
    “成欢,回来吧,回到我身边来,回来……”
    他居然看到她了……
    透明的魂魄冷冷地站在香炉之前,垂手望着皇帝伸到她面前的手,与他脸上纵横的水光。
    似乎只要她伸出手,将自己的一切再交到这个人手中,一切就能像从来没发生过,一切,都能重新来过。
    甚至有一股力量,在将她的魂魄向他的身边撕扯。
    她缓缓抬头,望向大殿中如痴如醉,如梦如幻的朝臣。
    原来是这样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
    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
    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血。
    ……
    这些命运相济,身居庙堂的朝臣,是天地赋予的流形,是命运的顾念者。
    当这些人齐齐希望时光逆转,希望一切回头,那是多么强的念力?
    当所有人都希望一切能重来的时候,什么样的灵魂能逃脱这样的执念?
    甚至是詹士春都在很认真地做着这场戏。
    可是,她不愿意!
    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她爱过的人,转身,从香炉边走过,走上高台。
    她迈着轻盈的步伐在高台上流连一刻,然后将手放在了金座上的女子肩头,渐渐隐没。
    等到詹士春停下吟唱之时,才有人迷茫地转动眼睛,大殿中的灯火已经从纹丝不动变成了肆意舞动,香炉中弥漫出层层叠叠的雾气,詹士春跪伏在地,叩首祈求上天:
    “应我所求,魂兮归来!”
    而皇帝,早就已经跪在香炉前,眼泪顺着脸庞留下来,在玉石的地面上蜿蜒流转。
正文 第六百零九章 起疑
    等詹士春回过头时,犹在呆怔中的百官才看到他额头涔涔而下的血迹,衬着他那张皱纹横生的脸皮,苍苍白发,狰狞如阴鬼。
    “皇上,招魂已成,最先醒来的那一个,即是……即是……”
    一句话未完,人已栽倒在地上。
    皇帝已经全然不在意詹士春的生死,霍然起身,扑上高台,紧紧抱住了那个朦胧的影子消失的地方她消失在了卫婉的身后,她一定是借着卫婉的身体,回来了!
    高空中的风陡然变得猛烈起来,皇帝俯身将卫婉抱起,大步地向着大殿的出口走了过去,抛下身后生死不知的詹士春与金座上的安竹林,还有他率领而来的百官。
    他再也不需要任何人来为他做判断了,他亲眼看见成欢的魂魄消失在了卫婉的身上!
    一切终于尘埃落定,再无差池了!
    大臣们呆怔了片刻,呼啦啦地起身,跟随皇帝而去。
    不出一刻,宽阔的大殿中,就只剩下詹士春与安竹林。
    金座上的安竹林听到杂乱的脚步声离去,才睁开了眼睛,当看到眼前乱糟糟而空荡荡的大殿之时,几乎是顷刻间就坐了起来,慌乱踉跄地从高台上跌落下来,环视了几圈,终于确定了大殿中只剩下自己与詹士春,而另一张金座上的卫婉,已经消失无踪!
    安竹林跌坐在地上,如坠冰窖果然,她果然成了被放弃的那一个!
    卫婉是徐成欢,那她怎么办?
    前世的徐成欢那样悍妒,后宫一个多的人都没有,若是她真的回来了,那自己就算想要在皇帝的后宫中做一个悄无声息的隐形人,都是不可能的!
    而她的娘家安国公府,早在她执意进宫那一日,就与她断绝关系了,即使她后来被封为贵人,安国公府也只想着沾光,根本不可能在她落魄的时候再愿意跟她扯上关系!
    无论前世今生,他们都只是一群白眼儿狼!
    天上地下,她安竹林居然会落到这样的地步,居然无处可去!
    皇帝抱着沉睡不醒的卫婉冲下阶梯,很快就被大臣追上。
    才下了几层而已,皇帝已经气喘吁吁,怀中的人几乎抱不住。
    他由衷地觉得自己的力气很快枯竭,无力地坐在台阶上,狼狈不堪,再无一丝九五之尊的风范。
    “我真是老了啊……居然抱不动你了……”
    皇帝低下头喃喃自语,温柔地用脸颊贴了贴卫婉的额头,却忽然怔住了他今生并没有老,他如今,也才二十二岁!
    怎么会这样呢?
    前世他日渐老去的时候,都没有过抱不动成欢的时候,可如今,正该是他年轻力强的时候,就算是阶梯长了些,可也不该是这样的!
    他明明记得,前世的这个时候,他们一起去北山寺,他们还在半路上甩开了侍卫,他背着成欢走了好久的山路,连大气都没有喘过!
    可如今,他不过走了这么几步,就已经浑身发软,没了力气!
    乌压压的朝臣都被皇帝堵在了窄窄的阶梯上,却没有人敢出声催促皇帝因为抱着一个女人,体力不支,连阶梯都无力走下去了,这是多么难堪的事情。
    所有人都恨不得自己此刻变成透明的,这样皇帝也能彻底把他们这些人的存在忘了,而不至于时候想起来今日的失态迁怒于他们!
    但是事实证明,朝臣的忧虑实在是多余了,皇帝一个人抱着卫婉在台阶上坐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终却也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回头看过一眼,起了身继续往下走。
    就这样走走停停,终于走下了招魂台。
    皇帝抱着卫婉上了御辇,即刻起驾回宫。
    不知道过了多久,詹士春才悠悠转醒,入目的,是一张带着几分秀气的脸庞,正是他的弟子汤中和。
    “大人,您醒了?”
    汤中和小心翼翼地拿帕子擦去了詹士春额头上最后一丝血迹,有些惊喜地问道。
    詹士春的眼神逐渐和煦起来,微微点头,目光放到空荡荡的大殿之中那个凌乱地冒着烟的紫金香炉上时,却忽然变了脸色,起身扑了过去,只看了一眼,就怒极:
    “怎么会这样!”
    香炉中被他刻下的阵法已经完全改变,那个似是而非的招魂阵法已经成了切切实实的招魂阵!
    他知道那个据说是孝元皇后随身之物的如意结根本就是做旧了之后刻意冒充的,是个假的,可此时看来,明明就是有人在香炉里投了真的引子!
    而皇帝,并没有等到他说出最后的答案,就带着卫婉离开了,难道说,那被投进去的引子,真的招来了孝元皇后的魂魄?
    詹士春直起身子,浑浊的双眼中陡然暴发出犀利的目光,在大殿中逡巡着,但他还没找出什么异常,就有一道身影扑过来扯住了他的袍角:
    “詹士春,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是卫婉,为什么?我该怎么办?”
    安竹林此时眼中只有詹士春这一根救命稻草了,她不管不顾地揪紧了詹士春她已经一无所有了,前世到最后,就算徐成霖再厌弃她,也不曾真的抛弃她,可这一世,她已经无人可依了!
    詹士春厌恶地低头看着安竹林,惊愕愤怒却慢慢褪去。
    皇帝选择了卫婉,与他的选择,也是相符的,至于安竹林,倒是已经有人定了她的去处。
    “若是你想活下去,那就在回宫之后,跟皇上自请出家,我自会为你安排,若是你还想在后宫争一争,那我们就再也毫无瓜葛了。”
    安竹林听完之后愣住了:“你让我出家?”
    她侥天之幸重生,挣扎到最后,出家?开什么玩笑!
    可要是连詹士春都不再管她,她还有什么争宠的力量?
    她横了心,恶狠狠地抬头盯住了詹士春:
    “詹士春,你是不是忘了,你的助眠香……”
    “那安贵人不妨试试,看看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
    詹士春冷冷道,顺便警告地瞥了一眼再一旁的弟子。
    汤中和却只是垂眸,神情纹丝不动,像是根本没听见一样。
    安竹林顿时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了是,没错,就算她去跟詹士春说那助眠香有问题,那最先死的,也是她这个曾经亲自向皇帝下过药的人!
    詹士春不屑地看了安竹林一眼,笃定道:
    “安贵人还是出家吧,你会有个好归宿的。”
正文 第六百一十章 醒来
    卫婉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中的她时而是不谙世事的孩童,在皇宫中来去自如,时而是天真的少女,对着湖畔一身太子服饰的少年笑容明澈,时而又成了一个待嫁的新娘,手里抱着福瓶,坐在高高的銮驾之上,一路风光荣耀。
    可这……这是谁的人生呢?
    卫婉睁开了眼睛,瞳仁却还是一动不动,盯着虚无的某个地方,努力地将这些杂乱的记忆从自己的脑海里驱逐出去她生长于江南的水乡,她是江南富绅家待字闺中的女儿,她的家人犯了事,她尚未许人,一家人就锒铛入狱,这才是她卫婉的人生!
    两股记忆在她脑海里不停冲撞,恍惚之间,她听见一个极是温柔的声音:
    “成欢,我们回家了,我们回来了。”
    她努力地转头望去,年轻英俊的皇帝正伏在她的身边,眼神灼热殷切触到这样的眼神,她心口居然一阵激荡,漾起的甜蜜是从来都不曾有过的!
    不,不,这不是她的情绪,她恨自己是个替身,她从来都不曾有过这样的甜蜜!
    卫婉使劲地眨了眨眼睛,慢慢地,将自己小心地从那种情绪中脱离出来,想着招魂之前的所有事情。
    她是被詹士春与秦王府选中的人,她是个完美的替身,仅此而已。
    可这样多出来的记忆,算是怎么回事?
    就算是詹士春已经跟她事无巨细地说过孝元皇后徐成欢的生平,可做一个听故事的旁观者,和此时就像那些事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一般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难不成,那个孝元皇后,真的招了回来,附在了她的身上么?
    皇帝紧紧盯着卫婉,那一闪而过的甜蜜神情,虽然恍惚,却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是成欢,是成欢没错!
    所以他忽略了随之而来的暗淡。
    这是要她自内而外,真正做个替身吗?
    罢了,罢了,原本也不过一场交易。
    卫婉勾唇朝皇帝露出一个笑容:
    “皇上,是我回来了。”
    皇帝拥住了她,却还是暗藏忐忑:
    “那,那你还记得,大婚那晚,发生过什么事吗?”
    卫婉怔了怔,脑海里那股多出来的记忆翻来滚去,却完全没有关于大婚的丝毫。
    她摇头:
    “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进宫,皇上亲自去迎我了。”
    “你不记得了?”皇帝也怔了一瞬,随即狂喜:“不记得了,那就不必再记起,成欢,我们从今以后,好好过下去,好不好?”
    这一定是上天的眷顾!
    她回到他的身边,忘却了所有的不堪,只记得那些美好!
    昭阳殿的大红色床帐下,两人紧紧相拥,一眼望去,犹如时光真的倒流,一切都停伫在熙和四年三月三的夜里。
    立在门口的透明魂魄转身离去。
    在她眼中,自始至终,他追寻的,都是一个自以为是的美梦而已。
    既然如此,那就给他一个美梦,将那些年的岁月,尽数拱手让人。
    她终于能够从那场噩梦中彻底挣脱。
    昭阳殿外的阳光炙热骄横,却没有伤到她分毫。
    她沿着过去的路走了一遍,夏日纳凉的烟波阁,曾经嬉戏濯足的太明湖,相依为伴的御书房。
    直到大门紧闭的上阳宫。
    不过此时,一道宫门,阻挡不了她。
    她走了进去,上阳宫中,人事俱寂,万事成空。
    “娘娘,成欢走了。”
    她以魂魄之体朝着那纤尘不染的牌位拜了三拜,有细微的风声,犹如慈母的手在她脸上抚过。
    前尘往事,以后,都是卫婉的了。
    白成欢孑然走向宫门,没有人看得到她,任由她独自离去。
    袁先生不知道有没有去找詹士春,若是找了,那她也该回去了。
    她一定要回去,她答应了萧绍棠,会等他回来呢。
    秦王府,威北候夫人与李氏皆是围在床前毫无知觉的女子身边,默默垂泪。
    太医已经来诊过了,什么毛病都没有。
    威北候夫人惊惶不安,却不敢让李氏看出来。
    原本成欢就是借尸还魂,难不成那詹士春真有些手段,真的将成欢的魂魄召回去了?
    李氏也是默不作声,唯恐自己哭出声被别人看出了异样她心里清楚,后来的成欢未必是她原来的那个女儿,可那有什么关系呢?
    她的乖巧,她对自己的依恋,都不是假的,只要她在这个身体里,那就是她的女儿啊!
    摇蕙将世子妃新得的那个安魂符放在她手心之后,就站在一边默默流泪,又连忙擦去,不敢让人看出来。
    白祥欢在外面急的团团转,此时才真正觉得什么是血脉亲情。
    若是,若是世子妃的魂魄,真的被招回去了,那以后,世子妃会不会再成为从前那个疯傻的白家大小姐?她,她又该何去何从?
    威北候与袁先生商量过后,找到钦天监的时候,詹士春硬撑着一口气仍旧在默默卜算。
    今日之事太不寻常,他必定要弄清楚才行。
    只不过听到威北候如此说,詹士春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跳下坐榻就疾奔出门他明明是给了她安魂符护住魂魄的,为什么会这样?
    而就算真的招来了孝元皇后的魂魄,那为什么会是自己的女儿晕倒?
    难道是他对皇帝使的手段太过,此时报应到自己的女儿身上吗?
    詹士春怀着满肚子的疑问,潜行去了秦王府,看到白成欢的那一瞬间,他才真的确定,她真的是魂魄离体!
    “我来为她安魂!”
    尽管威北候夫人与李氏的眼神都是希冀中带着防备,詹士春也没有皱一下眉头,立刻就命人准备香烛,为白成欢安魂。
    威北候夫人与李氏齐齐转过头去,泪如雨下。
    詹士春那古怪的吟唱声悠远绵长地在白成欢耳边萦绕,刚好归来的魂魄只觉得心头一片宁静,已经被那歌声拉扯着向前,一头扑入了自己的身躯。
    待到白成欢醒来,到彻底行动自如,完全好起来,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威北候夫妻与李氏以及白祥欢俱是松了一口气,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詹士春那日为她安魂完毕之后,口吐鲜血不止,回去后就再也不见任何人,也不知如何了。
    待到白成欢问起的时候,两人却都不约而同选择了宽慰她,没有说真话。
    皇帝如今确定了卫婉就是孝元皇后的转生之人,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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