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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夫人-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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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那顾妈妈的千叮咛万嘱咐,秦玉楼顿时苦哈哈的皱了皱脸,可以想象到未来的任务是多么的艰巨与困难。
  许是难得睡这样早,两人翻来覆去的,一时倒皆无多少困意,想到戚修这日神色不定,秦玉楼思索了片刻,方斟酌开口问着:“夫君,与楼儿说说你儿时的事儿罢,楼儿想听···”
  哪知戚修闻言身子一紧,片刻后,于黑暗中搂着秦玉楼,只哑声道着:“很无趣···”
  顿了顿,便又低声道了句:“睡吧——”
  秦玉楼闻言一愣,半晌,只忽而拉着他的大掌贴在了她的小腹上,嘴里轻声道着:“嗯,睡吧···”


第91章 
  八月初十; 颜家大办婚宴。
  原本定在年末的亲事; 因着颜家老太太的重病; 特意提前了,希望可是算借着冲喜的由头; 令老太太早日康复。
  袁氏那日派人送信过来,在信中提到; 如若她不想去; 就甭去,没得平白给自个添堵。
  袁氏定是怕她心里头不舒坦的缘故。
  秦玉楼思量了一阵; 还是要去的,这一来; 两家毕竟相交多年,关系亲密,明年年初二妹秦玉卿就要嫁过来了; 两家又是亲家,于情于理都必须得去。
  这二来么,其实两家的恩恩怨怨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现如今她与颜邵霆皆已各自婚配; 那一页早该掀过去了才是。
  秦玉楼心底坦坦荡荡,并无任何腻歪。
  再者,那人毕竟是守护她十余年的兄长,若是唤作旁人,不想去随意扯个由头便是了,但此人是颜邵霆; 定是要去的。
  顾妈妈闻言这日便早早的赶了过来,只寻着由头将锦绣锦瑟几人打发走远了,便是连燕兰茹兰几人也打发到外头守着。
  只强忍着面上的激动欣喜坐在秦玉楼跟前,压低了声音一脸喜色道着:“这日已经是第十日了,怕是确信无疑了,老奴这些日子揪得高高的心可算能安安稳稳的落到实处了···”
  秦玉楼闻言,面上的表情却是有几分奇怪,先是神色微微愣了片刻,似仍旧有些不可置信似的,随即,只伸手轻轻地往腹部小心翼翼的抚了抚,嘴里只喃喃的念叨着:“真的···有娃呢?”
  顾妈妈瞧着她这幅云里雾里的傻样,不由笑着道:“怕是八九不离十了,现如今那大夫应当是能够摸出来了,夫人,老奴这便去将大夫请来来给您摸摸脉吧,倘若真的有了,若是叫世子爷与老夫人知道了,准会高兴得没边了···”
  顾妈妈一脸笑吟吟道着。
  芳苓芳菲几个听了,一个个顿时眉飞色舞,只激动得差点没原地跳了起来,只见那芳菲一手拉着芳苓,一手拉着归昕,跳着笑道着:“要有小少爷了,咱们要添小少爷了···”
  说着,又几下松开了二人,跑过来蹲在秦玉楼跟前,一脸激动的道着:“姑娘,恭喜您···”
  说着,只歪在脑袋一脸好奇的,一个劲儿的盯着秦玉楼的搂着,傻笑着道:“姑娘,奴婢可否摸一摸小少爷···”
  说着,作势伸手想要往秦玉楼肚子上摸上一摸。
  秦玉楼:“···”
  顾妈妈顿时一个厉眼扫了过去,一脸眼里的道着:“尽这般毛手毛脚的,回头冲撞了夫人怎么办···”
  芳菲顿时脖子一缩,又缩回了手,吓得忙不得立了起来。
  顾妈妈瞧了却又哼了一声,一时忽而又想到了什么,只见又眯起了眼,盯着芳菲道:“都说了几遭了,要唤夫人,唤夫人,往后再让我听到一口一个姑娘,看我不罚你的奉银!”
  芳菲一脸委屈,只得一个劲儿的点着脑袋道:“晓得了晓得了,妈妈就甭训我了,小少爷还小着呢,您可别吓到他了···”
  顾妈妈顿时气的嘴直抽抽。
  归昕闻言只忍不住小声的捂嘴直笑着,芳苓却是一脸无奈的直摇头。
  屋子里气氛很好,许是这几日个个如临大敌的缘故吧。
  秦玉楼的小日子每月准得紧,偏差最多往往唯有那么一两日,直至这月竟连着推迟了五日,秦玉楼虽不记日子,但身边的几个丫鬟却是时时刻刻被顾妈妈嘱咐着,看得紧着呢。
  偏生不过才晚了那么几日,又不敢确定,便日日数着日子过的,现如今过了一日又一日,每过一日,便更加确信了几分,直至这日连经验丰富的顾妈妈都松口了,可不都随着大大的送了一口气。
  几个丫鬟们都高兴得直找不着北了。
  秦玉楼面上倒还算平静,许是,事情来的太过突然,心中还下意识的觉得有些不大真实的缘故,又或者,其实,早已预料到了的缘故,毕竟,身子是她的。
  只想着倘若真的有娃娃了,毫无疑问,老太太知晓了,定是会欣喜欲狂的,至于丈夫么?
  想着这几夜二人闹的别捏,秦玉楼沉吟了一阵,心里头倒是有些不敢十足确定了。
  见顾妈妈立马张罗着便要去请大夫,秦玉楼想了一阵,忽而轻声道:“妈妈,还是待明儿个从颜家回来后,再去请吧,省得···”
  省得若是真有了,怕是去不成了。
  顾妈妈闻言,想了一阵,只劝阻着:“夫人,您现如今可是有了身子的人了,颜家那边···颜家大办婚宴,定是人多拥杂,未免冲撞了您的身子,老奴觉得···此行莫不还是甭去了吧···”
  秦玉楼倒是难得正经的摇头道:“不可,明日戚家四房荆家嫂子的幼儿半洗三宴,三婶去了,倘若颜家我不去的话便无人前去,未免太过失礼了,横竖当心点便是了,迟些去,用完宴席便早早的回,便是走个过场,定也要走上一走的···”
  顾妈妈闻言,想了一阵,无可反驳,便只将芳苓芳菲还有归昕三人唤到了跟前,将明儿个的出行好生叮嘱了一番,末了轻声细语的连番叮嘱着:“这头两月是最为要紧的时候,在大夫明儿个确诊之前,暂且莫要走漏了消息,吃食方面也是最为要紧的,出不得半分纰漏,定要精细营养、切记生冷凉寒之物,苓儿你性子稳妥,打从今儿个便由你亲自到那厨房盯着,不可有半分松懈···”
  芳苓只一脸如临大敌般点头道着:“妈妈放心,这里头的分寸我懂,我定会加倍谨小慎微···”
  顾妈妈尤自点了点头,片刻后,又不放心的补充了句:“昨儿个四房不是特意送了一筐肥蟹到府上么,今儿个万不许往咱们院里送,得了得了,待会儿我再去拟个单子,上头的吃食未来一年都不许再沾了···”
  这般说着,便又轮到了芳菲,却是扭头瞧了秦玉楼一眼,方压低了声音小声嘱咐着:“夜里守夜警醒些,切不可任由着两位主子胡来,倘若有任何动静,只管来禀老婆子我便是···”
  声音虽小,但却足够秦玉楼听到了,分明是指桑说槐。
  芳菲红着脸,却仍旧拍着胸脯子抱住着:“得了,妈妈,您放心,为了小少爷,便是世子爷,奴婢定也要咬着牙拼了···”
  顾妈妈倒是难得赞了芳菲几句,芳菲顿时一脸得意洋洋。
  秦玉楼微窘。
  那头顾妈妈还在逮着几人反复叮嘱。
  秦玉楼却是垂着眼,只默默地低着头径自瞧着自个依旧平坦的肚子,心里头划过一阵奇异的热流。
  她与那呆子的娃···
  不知会是什么样子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儿?是像她多些?还是像他多些?
  他···倘若知晓了,不知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惊讶?惊喜?还是···惊吓?
  秦玉楼想着想着,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了一道浅浅的笑意,竟也隐隐有些盼着明儿个大夫的到来。
  第二日。
  颜家大办婚宴,因着这场婚事乃是为了老太太冲喜,特意提前了几月,蔡家深明大义,非但没有丝毫不快,反倒是极为推崇颜家这份孝举,颜家心中有所亏欠,是以,婚宴办得热热闹闹,十足喜庆。
  但是,颜家官级毕竟摆在那里,喜儿白事儿等宴会规格皆不可逾越,是以,与荣家,与杨家的寿宴,甚至与年前戚家的亲事相比,委实不可匹敌。
  但是在这京城满城文武百官中,却也算得上是客气热闹的了。
  这日丈夫戚修倒是去的早,说是受邀得随着新郎一道前去迎亲,秦玉楼闻言倒是有些意外,这丈夫何时与那颜家走得这般近呢?是因着与他们秦家的缘故么?
  秦玉楼倒是刻意去的稍晚些,恰好赶上新郎将新娘子迎上门了,迎亲的队伍停在了,周围瞧热闹的百姓一时只将颜府外头的这条街道给挡得严严实实了,简直是寸步难行。
  这日怕马车颠簸,秦玉楼所乘的是骄子,便吩咐落轿,候在街角待前头将新娘子迎了进去后,再过去。
  听着外头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及礼炮声,听着耳边吹奏不停的唢呐锣鼓声,听着媒婆喜笑颜开的祝贺词,又听着外头围观的百姓们议论纷纷的祝贺与打趣,秦玉楼心中忽而一阵感慨。
  儿时的那些模模糊糊的片段不知何时早已渐渐地在脑海中模糊与远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幅幅全新、熟悉的画面。
  记忆中那张意气风发的脸已渐渐的变得残缺不全,而那张时刻紧绷着的,喜怒难辨的面容却在脑海中越来越饱满。
  缘分有时候就是这般奇妙,一根红线断了,再近的两个人也终究会渐行渐远,而另一根红线连上了,便是隔着千里万里,也不过是咫尺之间。
  秦玉楼依稀还记得自个成亲时的情形,红盖头被人掀开,目光所及之处,是那样一道威严伟岸的身影。
  秦玉楼此刻,心中已是一派平静安宁。
  

第92章 
  这京城颜府还是秦玉楼打头一回来; 虽比不过元陵府邸的气派轩丽; 但在这条街上建上这样一座宅子; 也已算得上是对得起颜家的脸面了。
  早一段时日听闻老夫人身子骨不大好,也曾打发人送了些调养身子的补品前去; 年初时分明还好好地,当初秦玉楼发嫁时; 还曾亲自为她开脸洁面来着; 却不知已经严重到了这般地步。
  想着这颜老夫人曾对她百般偏爱,又想着同样已是到了花甲之年的两位祖母; 秦玉楼心中难免有些无奈与惆怅。
  秦玉楼这日来的较晚,前头正在热热闹闹的迎亲拜堂; 好些人都悉数围过去瞧热闹去了,秦玉楼被领着前往后院时,后院除了些年轻面薄的新妇及闺阁小姐; 所剩的人并不多。
  无论哪家办宴,大抵的内容终归逃不过那么几处,无非便是听听戏,逛逛园子; 赏赏花草,唠唠嗑聊聊家常之类的。
  京城颜府的大多数下人均已被换了,放眼瞧去,一溜统一穿戴藕粉色的婢子中,竟无一面熟的。
  颜明锦正在后院帮衬着操持张罗的客人,见秦玉楼来了; 忙丢开手中的事儿迎了过来。
  秦玉楼远远的只一脸笑盈盈的冲着颜明锦道了声喜,颜明锦一脸热络的将她迎到了前头与园子里的客人打了招呼。
  许是颜家初来京城,根基尚且不算深厚,所到的大多数皆乃是颜家的亲戚,也有些瞧着脸熟的夫人小姐,相比之下,秦玉楼代表的戚家侯府的身份已算是极高的了。
  与众人寒暄了一阵,颜明锦历来晓得她不爱听戏,见眼下长辈们不多,便也不拘着,忙碌之余,还不忘挑了一处稍微安静些的地方安置秦玉楼坐着。
  后又到前头忙碌了一阵,方抽出空挡前来与秦玉楼告罪道着:“瞧瞧,就将你撂在这了,委实招待不周,怠慢之处还望妹妹见谅···”
  说着,又只颇为无奈的冲秦玉楼笑了笑道:“以往在元陵时还不觉得,自打来到了这京城这才发觉,这里里外外,行事做派间那是出不了半分岔子,不然,可不得让人笑话了去···”
  元陵风气开放,不比这京城规矩繁多,做派严谨,通常从一场宴会上,方可判断这一家子的行径品行,规格之严,有时着实令人发指。
  颜家原先在元陵可算作是一方霸主,即便是有何不妥之处,也定无人说道,只现今在这天子脚下,无不权贵,自然不敢轻易怠慢。
  再加上老太太重病,得需大把人精心照料着,颜家原先家世清贫,颜家那一边的族亲相比之下算不得得力。
  又加上这门亲事委实办得有些匆忙,颜家除了颜夫人孟氏,上无主事撑场子的长辈,下无得力帮衬的媳妇,中间也没得搭把手料理食物的妯娌,除了颜夫人,便还是颜夫人,这不没办法特意从娘家请了孟夫人前来帮衬着,这才堪堪稳住了局面。
  颜明锦这些日子随着可没少操劳,眼下瞧着气色不大好,只觉得满脸的疲倦。
  秦玉楼见了,不由安慰了几句,晓得这颜邵霆与颜明锦历来皆得老太太宠爱,此番老太太如此,怕是心中的担忧与疲惫更甚罢。
  其实是有心想要去探望颜老夫人一番的,又觉得这日毕竟乃是婚宴,前去探病多有不妥,想了一阵,方道着:“新娘子福泽深厚,老夫人定会好起来了,今日多有不便,待过些日子,我再去探望她老人家···”
  颜明锦闻言,只一脸复杂看着秦玉楼,前几日老太太病重昏厥了,得知了兄长几日后便要成亲了,人已烧糊涂了,嘴里却还在念叨着:“霆儿楼儿···甚好甚好···”
  思及至此,颜明锦只勉强的笑了笑,方道着:“希望如此吧···”
  二人寒暄了一阵,颜夫人跟前贴身的丫鬟抚袖匆匆的过来秉着:“大小姐,新娘子马上要送去喜房了,太太特派奴婢前来禀告,让大小姐您前去招呼着···”
  颜明锦闻言,只犹豫的瞧了秦玉楼一眼,似想要相邀,最终还是未曾开口,只匆匆的去了。
  院子里的一些亲戚见状,只闻得其中一人乐呵呵的道着:“走,咱们也前去瞧瞧新娘子罢···”
  前头一阵吆喝喧闹慢慢的响起了,一路夹杂着媒婆高声喧唱的祝贺词,该是新郎将新娘送去新房了,方才去了一行人围观,剩余这些,身未动心已远,只纷纷扭头张望着,面上分明带着一丝探究与好奇。
  唯有秦玉楼静静地端坐在一角,听着台上的花旦一阵咿咿呀呀的说唱着。
  外头鞭炮锣鼓震天,眼前又一阵群魔乱舞,喧闹不停,院子里女眷颇多,鼻尖冲刺着一张浓烈的脂粉味,偶尔也会有人前来结交说话。
  时间一长,心窝子里只一阵闷闷的。
  芳苓见秦玉楼微微皱眉,忙端了杯茶递了过来,这茶特意去了茶叶,乃是一杯清水。
  秦玉楼饮了一口,心里头舒坦些,芳苓见状,忙道着:“这里头喧闹不堪,又委实闷得紧,奴婢扶您到前头透透气吧,出门前,顾妈妈还特意叮嘱了,说夫人不可久坐在人多的地方···”
  正巧秦玉楼也有些坐不住了,便留下芳菲、归昕二人守着在原处,自个经由芳苓搀扶着往园子外走了走。
  待走到一处幽碧水榭水,只见芳苓指着水榭中一方凉亭冲秦玉楼道着:“夫人,厅子里有风,凉快,可以观景赏鱼,咱们前去歇歇脚罢···”
  秦玉楼却眼尖的瞧见水榭一侧种了一片枝叶繁茂的石榴树,秦玉楼瞧了不由愣了片刻。
  石榴树底下,只见一个穿戴淡杏色外罩着浅绿的丫鬟正歪在身子,手中拿着个花洒小壶正认真真的给前排几颗小树苗浇着水来着。
  许是听到了这边二人的动静,那丫鬟忙不迭转过了身来,见到秦玉楼只不由瞪大了眼,随即,只一脸欣喜的唤着:“玉···玉楼小姐,您···您怎么来了···”
  说罢,忙不迭放下手中的壶,双手在衣摆几下快速擦了几下,便立马跑了过来。
  眼前的丫鬟不过十二三岁,胖身圆脸,生了一双忽闪忽闪的杏眼,机灵可爱,秦玉楼瞧了,稍稍迟疑了一阵,只下意识的开口唤着:“银杏?”
  银杏闻言,立马高兴的弯起了眼,直兴奋道:“玉楼小姐竟还记得奴婢,奴婢实在太高兴了···”
  秦玉楼闻言,不由淡淡的笑了笑,随即,脑海中闪过一些画面。
  这银杏还是当年上元节时秦玉楼从人贩子手中给救下来的,名字也是她起的,虽有几年未曾瞧见过了,但方一瞧见这双圆溜溜的杏眼,便立即想了起来。
  过去的往事儿早已撂开了,秦玉楼不便多想,默了一阵,不由往身后的那片石榴林瞧了一眼,只淡淡的问着:“前头忙碌不堪,你不去帮衬着,在这里做什么···”
  银杏忙不迭转身指着身后的石榴林对秦玉楼道:“奴婢的活计便是照看这片林子,这几株石榴树是新到的品种,据说结出的果儿特别甜,大少爷前几日亲自种上的,昨儿个半夜还来瞧了,特意嘱咐我往后哪也甭去,只管精心照看这几棵树便是了···”
  说着又指着后头一大片对着秦玉楼笑吟吟的道着:“大少爷可喜欢这片石榴林了,几乎每日都要过来瞧上一阵,这里头的每一棵都是大少爷亲自中的,喏,玉楼小姐,您瞧,那颗最大的便是当年大少爷到京城后种的第一颗,现如今都已经结果了,只果子不太甜,不过大少爷说了,总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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