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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阙-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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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皇后的胆子真是很大,不仅派人尾随他们,还妄想趁着雨夜结果他们的性命。

    只可惜,袁皇后小瞧了皇城司,小瞧了他老罗。

    “坐吧。”汉王世子韩辰指了指旁边的太师椅。

    那道未发出声音的身影手脚麻利地为两人各斟了茶,又无声无息地退回到黑暗中。

    罗提点望了这道身影一眼,唇角勾起笑意:“好俊的身手。”

    为他们斟茶的,是哑书僮八斤,听到罗提点的赞赏,韩辰笑着端了茶,青瓷盖轻轻拨动浮叶,将脸隐入袅袅茶香之后。

    有探子走了进来,低声禀告:“捉拿了五个人,杀了十几个,还有两个跑了,兄弟们已经去搜捕了。”

    “兄弟们伤亡如何?”罗提点沉声道。

    “死了一个,”探子沉默了一下,“还有三个重伤,四个轻伤,点子太扎手,全是练家伙……”

    罗提点沉默了一下,放下手中端着的茶杯,“全杀了吧!不必要口供。”

    探子怔了一下,又抬头看了看罗提点,似乎想要确定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而后沉默着退下了。

    韩辰面上一片肃然。

    从他领命那一刻,他便知道皇伯父这是有意让他与袁皇后为敌了。

    如果他真灭了莫家,袁皇后岂能善罢甘休?莫家的女儿是袁皇后去世的大嫂。袁皇后兄长与大嫂为救皇伯父双双殒了命,只留下袁雪曼这么一个女儿。

    所以那些假扮无名死士尾随他们的,应该是禁军无疑了?

    袁皇后是想杀了他吗?

    皇伯父打的,就是这个心思吗?要么让袁皇后杀了他,要么让他去灭了莫家。

    父亲和三叔是不是早就看透了一切?看透了皇伯父的无情?

    这些年,人们只看到一个整日生病闭府不出孱弱的汉王,一个向道只求长生整日胡闹的周王。

    谁又能记得当年梁国公三个惊才绝艳文武双全的儿子?

    韩辰抬起头,望向屋外的天空。

    大雨如注,连天接幕地下个不停,整个天空仿佛都要坍塌下来似的。

    一道闪电划过,映得韩辰的目光也璀璨起来。

    知其不可而为之,总好过明知不可而为之。

    莫家反心已显,非死不可。哪怕就是不为永安帝,为了天下百姓,他也得灭了莫家。若是将来莫家得了势,起兵反叛,苦的只能是天下百姓。

    至于杀了莫家会不会引来袁皇后的报复,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谁叫他生在皇家?谁叫他姓韩?生在皇家,享了百姓供奉的富贵,就注定要保护黎庶。

    到了寅时(凌晨3点),他突然被嘈杂声惊醒。

    他与罗提点对视了一眼,立刻翻身坐起。

    几个皇城司的探子浑身湿透地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低声咒骂,衣角的水滴浸透了地上的青砖。

    “世子,提点。”几个探子行了礼,将院中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当听到是后院的人想要强行离开时,韩辰不由看了罗提点一眼,俩人的表情都严肃起来。

    后院的人,为什么急着出庄?

    难道是想出去报信?

    后院的人准备给谁送信?

    罗提点的心蓦地提到嗓子眼,如果明德县君真的参与到这件事情中,他要不要将其斩杀?可是杀了明德县君,他又该如何向永安帝和那人解释?

    他的头,痛了起来。

    “确定后院只派出一个人吗?”韩辰脸色肃然。

    探子点点头,“回世子的话,我们在山庄四周都派了人手,连只飞鸟也休想飞出去。寅时刚到,后院里就有人偷偷的溜了出来,兄弟们怕她发现我们的人正在清理现场,就将人给捉了过来。”他说是轻巧,可是看他面上的伤痕,显见得也是费了一番力气的。

    罗提点神色一紧,手指不由自主地触了触腰间的宝刀。

    “练家子?”韩辰沉默了半晌,轻声发问,“不是说山庄里全是妇孺?怎么藏着一个会功夫的?”

    他这么一说,几个探子的表情不自在起来,扭怩了半晌才答道:“就是个娘们儿!可那娘们儿手狠着呢,我们几个个个挂了彩。”

    韩辰忍不住与罗提点对望了一眼,见到对方眼中皆是惊异之色。

    “这么说来,只怕又要与明德县君相见了。”韩辰抚了抚下巴,露出玩味的微笑。

    室内一灯如豆,风重华却是心乱如麻,坐立难安。

    寅时不到,琼珠便偷偷溜了出去,等她知道消息后,已经是半刻钟之后,连阻拦都来不及。若是平常,出庄便出了,可现在皇城司的人还住在庄内呢,怎能容忍有人自由出入?

    琼珠刚走没多久,后院便涌来了十几名士卒,将院子四角围住,而后又凶神恶煞挨个敲窗,命令屋内的人起床。

    经此一闹,整个后院顿时鸡飞狗跳,丫鬟婆子吓得魂不守舍。

    当士卒敲到她卧室之时,悯月等人吓得跳了起来。

    风重华不禁苦笑。

    先是文氏失踪,而后皇城司的人借宿。琼珠偏偏又不听她的话,执意回京去寻文谦救人。她要怎么向皇城司的人解释?难道要告诉他们文氏失踪,琼珠是去搬救兵寻人的?只怕她吐口之时,便是死期。

    可若是不说,她又怎能令皇城司的人相信她?

    左思右想也不得其法,只得令悯月等人替她穿戴好,再次去了前院。

    这一次就没有夜间走得轻松,到处都是刀剑林立,身穿劲装的士卒虎视眈眈地瞧着她们主仆几人,好像一言不合就打算飞扑过来。

    这一路,走得心惊肉跳。

    前院里,琼珠被人五花大绑地绑在正堂的柱子上,嘴里塞着破布。

    看到她出现,冲着她们摇头飞泪。

    风重华的心砰砰乱跳。

    身后的许嬷嬷悯月射月惜花等人早已经吓得双腿发软。

    感觉到身后众人的慌乱,风重华不由深吸一口气,用力挺起了胸膛。

    她不能慌,她若慌了,整个庄子的人怕是都没命了。

    她一下子平静下来,脑子里反复想着这件事。

    皇城司的人为什么要抓琼珠,估计是觉得她是往外通传消息。

    琼珠有一个在太原府做巡检的兄长,丈夫又在顺天府做书吏,她没道理会做什么不利于国朝的事情。

    只要能洗清这点,就可以无事。

    站在正堂的庑廊前,雨水顺着鬓发流到脖间。风重华用力的吸了口气,将雨水狠狠的吸入肺中,然后剧烈地咳嗽起来,脑子却变得清醒了许多。

    紫檀木围屏后,有道身影安静地凝视她。她肤光如雪,柳眉蹙蹙间显得格外柔弱。乍看下去不过是一个幼承闺训的闺阁幼女,可眉宇间所流露出来的从容和镇定,却绝非一般闺阁姑娘所能拥有。

    这样坚毅的眼神,他只在极少数人眼中看到过。

    风吹过,扬起了风重华乌黑发亮的发髫,在雨中狂乱的飞舞。

    韩辰迭眸,缓缓阖上双眼。

    这时,风重华已步入正堂,却没感觉到上次进来时的如芒在背,不由轻出一口气。

    正堂中,依旧只有罗提点一个。可是紫檀木围屏之后却影影绰绰,依稀露出衣角。

    寒冷的风吹入肌肤,有些刺骨,风重华忍不住掩了掩衣角。

    “罗提点深夜命人将我唤醒?又绑了我的姑姑,却不知是为何事!”风重华望向罗提点,言语温和,神态自然。

    倒令罗提点多看了她两眼。

    “今夜雨狂风急,并不是个出门的好时机。明德县君的下人为何要深夜出庄?”罗提点没想到风重华居然处变不惊,心中也升起了敬佩之意,“罗某想来想去不得其法,只得将县君请来一同参详参详。”

    “只不过手下们当惯了丘八,行为粗鲁,倒是惊扰了县君的美梦。罗某在此向县君赔个不是,还望县君勿怪。”罗提点说着话,倒真的向风重华拱了拱手。

    风重华哪敢受他的礼,连忙一个侧身避了过去。而后秀眉微拧,面露困惑:“怎么?我自己的山庄,居然连出入都不成了?”

    罗提点却不接这句话,一双眼在烛光的映照下忽明忽暗。

    风重华站在堂中,寒风卷起她身上的粗麻,袖底一片冰凉。

    “罗提点当知我母亡故之事吧?”

    听了这句,罗提点颌了颌首,示意他知道。

    “那罗提点也应当知道我母是因何亡故?”说到这句话,风重华适时红了眼角。

    罗提点表情就有些精彩了,京城中谁不知道安陆伯府二房的主母被婆家活生生逼死了。为了替她讨公道,文谦不顾脸面天天打上门去闹,而且他还听说文谦要了二房一半的家产。

    可惜二房却将家产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到现在都没半点动作。

    “罗提点可知昨日上午,我父来到我母坟前大闹之事吗?”风重华偏转了头,将视线转向北窗下的长案。长案上摆着一盆水仙,正生得绿意葱葱,煞是好看。

    罗提点有些怔住了。

 第46章惊魂

    堂内的烛光忽明忽暗摇曳不定,映得盆中的水仙如同精灵般翩跹起舞。

    临窗的墙角,摆了两盆芍药,也不知是山庄以前哪个管事所养的,开得浓艳无比,暗香浮动。

    自从她决定离开二房后,就将身边的人全部做了安排,她将李妈妈的女儿从前院接回后就让她们母女去了文府。

    现如今,李妈妈母女管着周太太一个庄子,日子过得不知多逍遥。

    她守孝的山庄本就是郭老夫人安排的,费了一番力气才将郭老夫人的人全部赶走。

    本来准备趁着空档好好收拾一下山庄,没曾想却出了这么大的事。

    见到风重华不说话,罗提点也沉默不语,只是盯着风重华的背影出神。

    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风重华手指轻轻抚摸臂间的粗麻,感觉到一股粗砾的摩擦感。

    她的声音又轻又柔,回响在正堂间:“琼珠姑姑自幼就与亡母一同长大,此情此谊自非寻常。”

    罗提点皱起眉头,垂在腰间的手指离宝刀又近了半寸。

    风重华却好似看不到,依旧背对着他自说自话:“今父来亡母坟前大闹不休,不仅言语间侮及亡母,甚至还打了我一巴掌。”

    罗提点眉头皱得更甚,手指却缓缓停在半空。

    “琼珠姑姑有一身武艺,飞檐走壁自不在话下。”风重华眸光落在那盆水仙上,久久不曾挪动,直到感觉有泪水盈出,“我不过是气不过,凭什么他们说逼死我母就逼死,说要打我就打我,我却连半点气都出不了。”

    “他们说要赔我一半的家产,可我要这些家产做什么?”风重华将头深深垂下,声音哽咽,“这些家产就能换回亡母重生吗?”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他们可以为所欲为?”说到这里,风重华猛地转过身,将一双红透的双眸直视向罗提点,“我也要让他们尝尝我所受的痛苦!难道,这也错了吗?我恨他们,这错了吗?”

    听了这些话,罗提点脸色骤变,向后退了半步。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居然从十岁的孩子口中说出,而且还说得如此绝决和凄厉,这孩子平时所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可是,他心中的那丝怀疑也直线上升。

    想要报复父亲,何时不能?为何非要选他们在山庄之时派人出去?

    在风重华来之前,他就已经审过琼珠,可是在她嘴里却没审出半点有用的东西。他又不愿意对一个妇人用刑,只能将风重华提来。

    可没想到居然听到这样令人惊骇的事情。

    亲生女儿居然派手下人去暗算父亲,只为了报复白日里一巴掌之仇……

    这可信吗?

    这能信吗?

    风重华淡淡地看了眼罗提点,视线转到紫檀木围屏之后:“对于你们来说,也许他是我的父亲。可对于我来讲,他却是我的杀母仇人,此仇不共戴天。我这一生,唯恨他死耳。”

    听到这句话,罗提点眼眸锋利了几分。

    他活了大半辈子,见过各种各样的人,头一次见到这般视亲父如仇人而且又正大光明讲出来的,一时间倒被震慑住,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我所做所为皆离经叛道不可饶恕,我也不求罗提点饶我不死。只求您能放了我姑姑,放了这山庄的诸人,她们皆是无辜之人……”风重华将身子转过,郑重地看向罗提点,眸中已尽是平静,“若不是我苦求姑姑,姑姑定不会为了我去冒风险!”

    “我只求能与我娘葬在一处,这样九泉之下也能与娘做个伴。”

    说完这句话后,风重华平静的一笑,眼波横掠而过,最终缓缓闭上,竟是一副引颈就戮的表情。

    绑在柱上的琼珠顿时乱吼起来,可她嘴里被塞了破布,这会也只能唔唔作响。

    许嬷嬷几人被吓得够呛,瘫倒在风重华身边。

    罗提点不由转首,看向紫檀木围屏。

    如果说他刚刚心中全是怀疑,这会已是信了五六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敢像面前的人一般说她准备暗算生父的。因为这件事情一说出来,比今日琼珠偷出庄更为严重。

    琼珠偷出庄的事情,还可以两说。

    可这个视亲父如仇敌却是死罪!如果这个话柄被安陆伯府的人抓到,他们能立刻将风重华处死。

    这时,他再看向风重华,见到她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方才的五六分相信又多了几分。

    人都是惜命的,哪怕再小的婴儿也想活下去。可面前的人,竟是丝毫不留恋生命。

    如果说,他面对的是个成年人,这些话他定然不信,定会觉得面前的人是在开脱罪名。可面前的人才刚刚十岁,而且据说母亲又惨死在面前。

    不能保持理智也是正常之事。

    想到这里,他已是深信不疑。

    恰在这时,紫檀木围屏后响起一声轻咳。

    接到这声信号,罗提点的脸上顿时堆起了笑容:“你瞧瞧你心性也太小了,不过是挨了一巴掌,怎么就想了这么多?果然是小小姑娘不能惹,这脸说翻就翻。”他向士卒使了个眼色。

    风重华不由转头,只见刚刚还站满了整个前院的士卒,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再回首时,却见方才站在堂中的罗提点已往侧屋走去。

    风重华大喜,连忙走到琼珠身旁,替她解绳索。

    这些士卒也不知是用什么手法捆的,害得她费了半天的力气才解开。

    绳索一松开,琼珠掏出口中破布,就要说话,却被风重华先一步将话说了出口:“姑姑,都是重华害您受苦了。”

    风重华泪眼盈盈地望着琼珠,眸子里却带着示意之色。

    琼珠嘴唇翕合,半晌后终于声音发颤道:“都怪奴婢无用,今晚不能教训那人。”说完这句话,琼珠面上一片死灰。

    “来日方长。”风重华顿了顿足,似是有些不甘心,“可是,今日的事情被别人知道了,他们会不会传到父亲那里去?姑姑您说,我该怎么办?以后这口气还能不能出了?”

    可是琼珠怎能回答这个问题,风重华只得无可奈何地扶着琼珠的手往后院走去,一边走一边频频回首,面上带着胆怯和惊惶。

    好像是真的怕罗提点把这件事情告诉给别人似的。

    等到她们主仆的身影从前院消失,韩辰缓缓自紫檀木围屏后转出,袍子上的金线映着烛光显得光彩闪耀,发间的玉冠湿润清透,一双眼却冰冷异常。

    罗提点站在他的身后,顺着他的目光久久地望向院门。

    “你信吗?”良久,韩辰的声音回响在正堂。

    罗提点没有回答,只是呵呵笑了两声。

    韩辰却偏头望了他一眼,声音又提了几分:“你信吗?”

    罗提点终不再装傻,将手指向院门:“那人之舅乃当朝翰林侍书,舅母为周氏女。小衍圣公上京之后,还曾去文府拜访,听说与文侍书相谈甚欢,还将周府的爱女周琦馥给接到衍圣公府居住了。方才我所绑的,其兄乃是太原府巡检,其夫乃顺天府书吏。”

    说到这里,罗提点再度呵呵笑了笑:“世子爷,您说下官是该信还是不该信?”

    韩辰终是勾唇笑了。

    不过这盏茶工夫,罗提点就将这山庄中人的关系给问了个清清楚楚,倒不侮皇城司的名头。

    其实,他心底是相信风重华没有派人往外传送。

    因为她绝不会冒着得罪皇城司的干系往外送信,更何况,不论是文府还是安陆伯府,都与广西毫无关系。

    至于衍圣公府,更是不可能。他们没必要依附于任何人,也没必要依附于任何朝廷。只要他们是孔圣人的后代,不论是谁做皇帝都得敬着他们。所以,他们犯不着为莫家出头,也犯不着救莫家。

    只是,他也不相信风重华的说辞。

    一个能将父亲视做杀母仇人的人,根本就不是寻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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