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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的时候，公中给我置办了两个两百亩的京城外的小庄子，还有两个南城的铺面。还有嫡母赠送的两个五百亩大小的京城外面的庄子。大嫂赠送的南城的一个三进的宅子，每月收租。大哥还送了我一个直隶省的八百亩的庄子。二哥也让人送来了添妆，除了金银首饰，绫罗绸缎之外，还送了我两间北城的铺面。”

　　　　“这都不说，最大方的是我二姐姐。我出嫁的时候，二姐姐正在祁阳省，没法子回来，但是，她让人不但给我添置了二十抬的嫁妆，还给了我直隶省挨着大哥送的庄子旁边，三千亩的地。东大街那样金贵的铺面，都给了我六间。还给了我挨着万家的那个三进的宅子给姨娘住。你算算，我这嫁妆，光是这些铺面，田庄，就足够我一家子生活的了。就是万家一点银子都不给我，我能穷着？”

　　　　银香说：“那是，当初，三少奶奶的嫁妆抬进来，大少奶奶那眼睛都直了。您的嫁妆，比当初大少奶奶嫁进来的时候，多了十倍都不止。”

　　　　秦明环一笑。

　第二十五章　旧事

　　　　秦明环坐起来，在银香的伺候下喝了一盏燕窝，这才说：“她总是跟我作对，不是说我奢侈，每天吃燕窝，就是说我衣服首饰好。可是，她也不看看，万家每个月给我的月例银子才多少？二十两银子？够干嘛的？打赏下人都不够。”

　　　　“我吃的燕窝，我穿的绫罗绸缎，我应酬交际，我的头面首饰，都是我自己置办的。都是我的嫁妆里面产出的。我的嫁妆每年收入高就不说了，光是我嫁进来之后，二姐姐给我的那灵药的生意，我和万家五五分成，我每年有十来万两的收益不说了，就是万家不是也沾着我的光，也得了十来万两？这每年多得的这十来万两银子，将来，还不是她大房的？我不怪她，她反而怪我，你说说，这是不是一个糊涂人？”

　　　　银香笑着说：“可不是糊涂吗？别说三少奶奶您说大少奶奶糊涂，就是夫人都没有少说她糊涂。大少奶奶这糊涂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秦明环站起来，走到窗户前，看看院子里面的菊花，说：“哎，她糊涂她的，我才不理会她。反正，将来等到公婆百年之后，我是不贪图万家的产业，我一早就在外面置办了宅子，将来就直接搬出去，也不会活在她的眼下。到时候，估计还是她求我多一些。”

　　　　“这样的糊涂人，我也不想跟她计较，横竖，当家的人可不是我，是婆婆，她老人家可不糊涂。我现在担心的就是大姐姐的事情。姨娘那里每天一想到大姐姐这样没有着落的样子，就犯愁，这一段时间，愁的身子也越发的不好了。别人我可以不管，姨娘我能不管吗？”

　　　　银香忙说：“大姑奶奶那边，不是有国师大人去想法子吗？三少奶奶，你就放心吧。国师大人手里多少天大的难事都能处理好，何况是这一点小事？”

　　　　秦明环想来一下，叹息一声说：“大姐姐总是看不上二姐姐。她也不想想，要不是二姐姐，她有如今这样骄奢淫逸的生活吗？她能嫁到牛家吗？她在牛家犯的事情，要不是有二姐姐在，人家牛家早就把她暴病活埋了。哪里还能让她如今在外面丢人现眼？就是现在，二姐姐还在为她操心。她有什么资格看不上人家？”

　　　　“就是因为，当年，我姨娘得宠，能压着嫡母？也不看看，那都是哪一年的黄历了。姨娘现在年老色衰，哪里还有宠？父亲多少年没有见过姨娘了？就算是见到姨娘，哪个眼睛看她一眼了？可是嫡母呢？她现在可是大周最尊贵的老封君之一了。走到哪里，都是宴会最上席，被恭恭敬敬的对待，凤凰一样的尊贵着。就是在宫里，皇后娘娘一向都是对嫡母客客气气的，从来不肯受嫡母的礼，见面就让嫡母坐在她旁边，并肩着说话。嫡母的寿期，皇上，皇后都要大量赏赐的。后宫中，万妃她们个个争先恐后的巴结。嫡母还看不上她们呢？皇上的宠妃，嫡母都不怎么待见？何况是这些世家夫人，权贵夫人们？”

　　　　“我姨娘连人家身边的大丫鬟都比不上，大姐姐怎么还有脸想着以前的事情呢？跟大嫂子比起来，大姐姐才真真是一个糊涂人。”

　　　　银香忙赔笑，秦明环说：“好了，我也歇过来了，我们过去看看姨娘。”

　　　　主仆带着几个嬷嬷丫鬟们，一路分花拂柳，穿过万家的花园，从角门出去，到了旁边的宅子里。那是一个三进的宅子，虽然不大，但是，花木葱茏，雕梁画栋，宅子精致，一看就是受到很好打理的。

　　　　水姨娘没有在上房住。毕竟，这是秦明环的陪嫁宅子。她还是妾的身份，她就住在正房旁边，靠着花园的一个精致小院子住下，又能方便去花园散布，另外一边，距离万家的角门也近便。

　　　　秦明环到的时候，水姨娘正在待客呢。

　　　　看到秦明环到来，就一脸的笑，一叠声的叫人来伺候，她则是被女儿扶着往屋里走去了。

　　　　秦明环一看姨娘这个客人，正是父亲的另外一个老姨娘，荣姨娘。她和荣姨娘点头。

　　　　荣姨娘和水姨娘也都是老了。虽然看起来还有几分年轻时候的美貌，毕竟岁数上来了。穿着的衣服也老气很多。不过，两个人都是一脸的平和笑容，穿金戴银，显然日子过的很是如意。

　　　　荣姨娘说：“三姑奶奶来看水姐姐了？你可真真是孝顺。”

　　　　秦明环笑着说：“三哥哥也孝顺啊。三嫂子又聪明，又能干，荣姨娘在三哥宅子里，也是老封君一样的。”因为感谢三哥秦国柳帮助大姐姐合离的事情，秦明环和三哥，荣姨娘一向关系不错。

　　　　荣姨娘叹息一声说：“我和你姨娘都想不到，到了老了，还能有这样荣华富贵的日子过。如今，我们说一句不敬的话，在自己儿女的宅子里，也都是老封君一样的。姨娘们，像我们这样的，能有几个？”

　　　　水姨娘点头说：“可不是，一切都是托了国师大人的福气。让我们秦家兴盛起来。也感谢老夫人，不计较以前的事情，还让我们跟着儿女出来，夫人也是贤惠的，每个月还给我们送月例银子过来。其实，就是不送月例银子，我们这些儿女都能养活我们。只是，这是脸面，证明我们还是秦家的人，还是老国公的姨娘，外人就不敢欺负我们。想想现在的日子，我都后悔，当年自己做的太过分了。”

　　　　荣姨娘点点头说：“可不是。过去的事情就算了。我就是可怜连姨娘。同庆可是和我一起当差，一起被老祖宗给了我们老公国爷。她比我幸运，早早就生了二爷。可是，你看看，她现在骨头早就化成灰了。看看现在二爷出息的，还有那大少爷也都是聪明可人，将来肯定是前途远大的。二夫人也是能干贤惠的很。如今，他们家坐着生意，说是有泼天的富贵都是正常的。可怜同庆一点都没有享受到。”

　　　　水姨娘也叹息一声。

　第二十六章　特殊的礼物

　　　　秦明环却不爱听这些，她岔开话题：“两位姨娘不要说这些老黄历了。我来是有事情跟我姨娘商议，正好荣姨娘也在这里，我们一起商议一下。”

　　　　荣姨娘和水姨娘忙问：“什么事情要商议啊？”

　　　　秦明环说：“我算着，很快就要到安福郡主满周岁了。当初，安福郡主出生的时候，还在凉省。虽然我们各家都送来礼物去凉省，可是，那毕竟不是在京城，很不方便。如今，二姐姐回到京城了，安福郡主可是皇后娘娘第一个孙女，肯定是要大办的。我们是不是要好好的准备一下？”

　　　　荣姨娘说：“这个事情，我听你三哥和三嫂也商议过。他们早就准备好了的。这样的大事，怎么能不精心呢？”

　　　　秦明环说：“我这里其实一早也都准备好了。只是我想着，我们一家子都受二姐姐照顾，二姐姐却没有需要我们的地方。我们就是有这个心，也没有地方用不是？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眼下还有一点时间，两位姨娘用心准备一些礼物，或者是自己亲手绣的小衣服，或者是自己亲自做出来的东西，送给安福郡主，也算是尽心了。”

　　　　荣姨娘一听，顿时眼睛一亮，她可是安老夫人贴身大丫鬟出身，是秦家的家生子，针线可是从小就学的。这方面，确实是有功夫的，真正用心做出来，比外面的绣娘手艺还好一些。

　　　　荣姨娘立刻说：“那我给安福小郡主做一件小斗篷吧。郡主可是金尊玉贵的人，贴身的衣服必然是专门人做的，我也不敢献丑，不过，这天气也凉了，斗篷还是能用上的。我用心做一件。虽然时间不多了，但是，小孩子的斗篷，能有多大，我日常又没有事情做，全心做斗篷的话，肯定能在郡主生辰前做好。我回去就选料子，一定用最好的料子，还要用最好的丝线。现在就选花样。”

　　　　水姨娘倒是发愁了：“荣妹妹，你是知道我的。也不怕笑话，我是那个地方出来的。哪里会做针线啊？我送什么好呢？”

　　　　水姨娘可是青楼出来的，吹拉弹唱什么都会，跳舞更是一绝，但是，那些哪里能拿出来送人呢？总不能郡主生辰的时候，水姨娘去唱歌跳舞吧？就是她本人肯，这么一把年纪了，别人也不愿意看了啊？

　　　　看着自己姨娘犯愁，秦明环说：“姨娘不用担心，我都替姨娘想好了。姨娘不是没事的时候，经常训练你这几个小丫鬟们跳舞吗？如今，她们个个都跳的不错了。不如，姨娘费心编排一出好的曲子，欢快一些的，趁着这几天好好的教导一下，到时候，给她们几个置办了好的行头，送到二姐姐府邸，跳给小郡主看，也算是一件别出心裁的礼物啊。”

　　　　这倒是一个好主意，水姨娘也高兴起来：“可不是，这个主意好。我赶紧就叫她们练起来。”

　　　　两个老姐妹也顾不上说话，赶紧风风火火的干起来了。秦明环送了荣姨娘出府上车走了。又回头跟姨娘细细的商议了一下选哪个曲子，怎么排练，要置办什么样的舞衣，什么样的头面，这才回到万家去。

　　　　那边，荣姨娘坐上马车，一路到了家。这是秦国柳成亲后，秦国松给他分的一处宅子，一共五进，还分成东西两路。后面还带着花园，宽敞明亮，是以前一个世家的祖宅，树木高大，宅子漂亮。地段也很好，距离礼国公秦家府邸只有坐车两盏茶的时间。

　　　　荣姨娘跟着儿子住在这里，她并没有主正房或者正房后面的正院子。她选了西路的一个不错的宅院，草木多一些，有一个小池塘，养了鲜亮的金鱼。

　　　　荣姨娘回到自己院子里，换了家常的衣服，就赶紧一叠声的叫了丫鬟，平日里伺候她的嬷嬷过来，吩咐要人打开库房，她亲自到库房里面选了最好的绸缎出来，还叫人准备了最好的丝线，接着就开始铺开了满床的花样，开始选绣样了。

　　　　正在这忙着，儿媳妇三夫人韦淑珍带着丫鬟们过来了。

　　　　她进门就和荣姨娘说：“听说姨娘回来了。今天到水姨娘家里怎么这么早回来的？”

　　　　荣姨娘作为一个姨娘，虽然跟着儿子过日子，那是享受荣华富贵，但是，她身份上毕竟是姨娘，是一个妾，可没有正经人家宴请过她。所以，她日常就是在宅子里面呆着，只有水姨娘那里可以去串门。可是，前几年，水姨娘跟着秦明环去了任上，荣姨娘越发的没有人说话了。如今，水姨娘跟着回来了京城，她忙去找水姨娘聊天去了。基本上每天都去的。一聊就是到了晚上才回来。有时候水姨娘也来她这里。

　　　　今天倒是回来的早了，所以，韦淑珍过来看看怎么回事，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韦淑珍嫁到秦家已经快十年了。她刚刚嫁过来的时候，还很胆怯，因为她嫁的是庶子，怕受到嫡长嫂子还有嫡母的虐待。这样的事情在大家族可是屡见不鲜，就是她出身的云阳韦家都多的很。

　　　　同样，她还担心，他的夫君一味的听从自己的姨娘生母，害的她难做。可是，事实上，她担心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嫁过来之后，没过多久，国公夫妻就分给他们夫妻一些宅子，田地，铺面，生意过去，让他们搬家到自己现在住的这样好的宅子里面住。还把荣姨娘也放出来跟着他们。

　　　　虽然从国公府搬出来了，但是，他们并没有失去体面，反而，他们夫妻两个越发的忙碌起来。

　　　　每天，夫妻两个都要坐着车子到国公府去帮助国公夫妻处理各种庶务。她的夫君，秦家三子秦国柳本来从十一二岁开始负责国公府的应酬接待任务。现在不但还负责这一方面的事情，还负责管理国公府的各种庶务，族学，祭田，族人的管理等事情。

　　　　自己呢，则成为国公夫人，长嫂曾夫人的得力助手，管着女眷之间的应酬交际，各家各门之间婚丧嫁娶往来份例。周旋于各家贵妇之间，十分有面子。

　第二十七章　显贵

　　　　韦淑珍虽然出身云阳侯韦家，可是，她是旁支女，在家里又不受父亲和继母的待见。京城闺秀们之间应酬，她都很少露面。当初，待字闺中的时候，嫡长房侯府里的姑娘们，虽然是她堂姐妹，但是，那些姐妹哪里看的上她？

　　　　现在可是不同了。自从她嫁到秦家后，被长嫂委托应酬各家贵妇后，她的身份陡然尊贵了。就是那些出身韦家的姐妹们，甚至是嫁到豪门的姑姑们，都争相巴结她，和她交好。

　　　　身份的尊贵，交际面增加，每天虽然忙碌，但是，韦淑珍还是很开心。

　　　　曾夫人让她帮着管理国公府，并没有白让她忙碌，曾夫人手把手的教导她怎么做生意，给她撑腰，她一边打理自己的生意，一边打理分给自己夫君的产业生意，还靠着国公府和国师府邸的大树，越来越顺，现在他们夫妻两个已经积攒了丰厚的财富。光是自己的生意也就算了，国师姐姐更是对他们很好，每次，她拍卖自己的产业，都会提前通知自己，给自己筹钱的时间，让自己能买中一个省份的配方。

　　　　当然了，那个时候，她还没有那个能力单独购买，所以，她在长嫂曾夫人的提醒下，跟云阳侯府商议了一下，五五分成，拿到了韦家族地所在省份的配方。这些年，那些漆器，瓷器的生意都很好，还有料珠和玻璃的生意也很好。不但云阳侯府赚钱赚到手软，就是自己也成了巨富。

　　　　因为这些，她在娘家的分量越发重要了。不但父亲和继母尊敬的对待她，就是云阳侯夫人也都处处礼敬她。

　　　　除了这些，让韦淑珍很高兴的就是夫君的这个生母荣姨娘了。开始的时候，韦淑珍和荣姨娘一起生活，生怕这个姨娘出身的婆婆会对她摆出来婆婆款来。那她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办？要是当她是婆婆一样敬重，伺候着，那于礼不合。再说了，大宅里，嫡母阴夫人还在呢，到时候，风声传到大宅里去，自己和夫君岂不是里外不是人？

　　　　要是不敬重荣姨娘，夫君会不会对自己不满，那毕竟是夫君的生母啊。

　　　　这些担心，最后都化为了乌有。分宅子的时候，秦国柳请生母住在正房后面的正院里去，一般大户人家，正房是给当家主母住的，后面的正院是给公婆住的。那个时候，韦淑珍虽然觉得这样不好，但是，也不敢吭声，让她意外的是，荣姨娘坚决不愿意住在正院，她选择了现在住的这个小院子，舒适，精致，靠近花园，虽然好，但是，这本来就是给原本宅子主人的姨娘们住的。不会不和礼法。这让韦淑珍松了一口气，也对荣姨娘有了好感。

　　　　接下来的几年相处，荣姨娘处处守着自己姨娘的本分，从来没有让韦淑珍难堪或者为难过。当韦淑珍忙碌的时候，荣姨娘会帮她照看宅子，会帮她管着孩子。特别是韦淑珍生孩子的时候，每次都是荣姨娘照顾，让韦淑珍做了很好的月子，甚至把没有出嫁前，没有保养好留下的病都给养好了。

　　　　经过这些，韦淑珍开始在心里真心接纳荣姨娘了。两个人相处的很好。

　　　　正是因为这样，今天荣姨娘回来的早了，韦淑珍十分关切忙过来问候。

　　　　荣姨娘看到韦淑珍也十分高兴，忙拉着韦淑珍过来说：“刚刚我在水姐姐那里，碰到了三姑奶奶，她提出来，过一段时间，就是安福郡主的周岁生辰了。肯定是要大办的。我们各自送礼物就算了，应该让我和水姐姐各自准备一点表达自己心意的礼物。她还建议我给郡主做点小衣服。我就想着，给小郡主做一身斗篷好吗？”

　　　　原来是这样，韦淑珍这才看到满床摊开的料子，丝线，花样说：“这都是一个好主意。三妹妹就是聪明。姨娘的针线可是比外面的绣坊还要好。我们再用最好的料子，最好用别出心裁的花样，那做的斗篷更加讨喜了。”

　　　　说完，韦淑珍开始和荣姨娘讨论用哪种花样，配什么样的丝线起来。

　　　　第二天，韦淑珍去大宅的时候，跟秦国杨的夫人俞水莲无意中说起来了这个事情。俞水莲嫁到秦家后，没有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