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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为患-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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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饮下才是。
    现下,她就在他眼前,安静地睡着。
    这是十三岁的她。
    纪宣薄唇抿成线,尝到泪水的咸味儿。他轻轻埋首,伏在被衾一角,久久未动。

  ☆、第5章 哥哥

纪愉当真睡得深,一觉睡到次日辰正,方懵懵转醒。
    不用她张口,丫鬟雪泱和青桑就进了内室,各自端着盥洗用具。
    “姑娘睡得可好?”雪泱将手里的盆盂放下,上前将两边幔帐钩好。
    纪愉捏了捏手臂,而后揉着雾蒙蒙的眼睛懒懒问道,“什么时辰了?”
    “辰正了,姑娘,方才四姑娘还来了一趟,婢子怕扰着姑娘睡觉,哄着去西阁吃点心去了。”雪泱接过青桑递来的衣裳,瞅了瞅,问道,“昨个医侍说姑娘今日可下地走动了,姑娘觉得如何,头还晕不晕,可还要在榻上多躺躺?”
    “再躺下去,骨头都要软了。”纪愉摸了摸额头,“感觉不到痛了,想来该是结痂了,更衣吧。”
    纪愉从榻上起来,青桑去整理榻上被褥,雪泱服侍纪愉穿衣裳,一身月白绣桃花纹的窄袖春裙,配淡粉色绸面绣鞋。
    刚系好腰间绸带,忽听青桑“呀”了一声。
    “这衾面子怎么湿了一块?”青桑捏着薄衾一角,惊讶地道。
    “湿了?”纪愉疑惑地走上前一看,那藕荷色的被面上确实有一大块深印,探手摸了摸,果真还是湿的,她方才都没发现呢。
    “这可奇怪了,好好的,怎会湿了这么一块?”纪愉正迷茫,一抬眼就见两个丫鬟全盯着她看着。
    两个都是她的贴身丫鬟,纪愉只需扫一眼,就晓得她们俩心里想什么了,白净净的小脸陡地一红,忙道,“诶,你们两个不许冤枉我啊,我可不是念念,才不会流口水呢!”
    话虽这么说,但那一大块湿印摆在那儿,正是贴着脑袋的那一头,如果不是她流的口水,似乎还真没别的解释了。
    雪泱和霜清瞧着自家姑娘泛着红晕的小脸,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相互对视一眼,眉梢有些笑意。
    纪愉颇有些心虚,含糊着想把这一茬跳过,便装着样子咳了咳,快速转移话题道:“我有些饿了,想快些梳洗。”
    “是、是、是。”两个丫鬟贴心地无视了这个话题,尽心地伺候纪愉盥洗。
    因着额上的棉纱还不能拆下,发髻就没法梳了,雪泱拿着木梳小心地顺了顺纪愉乌浓的长发,生怕扯动了棉纱,弄疼了她的伤口。
    堪堪拾掇好,抬脚出了外室,便见一个艾绿色的小身影飞一般地跑过来,小女孩儿清亮的嗓子兴奋地叫着:“阿姊,阿姊——”
    音没落,人就已经奔过来,眼见着就要撞到纪愉怀里了。
    “哎呀,四姑娘小心些!”雪泱眼疾手快,连忙拉住了她,总算没教她把纪愉撞个四仰八叉。
    “瞧你,怎地总是这副慌张样子?”纪愉上前,葱指点了点小女孩儿白腻腻的额头。
    “阿姊……”纪沁两眼放光,吸了一大口气,急急道,“哥哥回来了!”
    “什么?”纪愉眸子瞪大,惊讶不已,“回来了?”
    “是啊是啊,我方才吃了点心,想去园子里采些花儿给阿姊,谁知碰到了徐嬷嬷,她正带着丫鬟往韶光院去呢,说是哥哥昨个夜里就回来了,我就立刻跑来找阿姊了!”纪沁忙不迭地把知道的一股脑儿告诉纪愉。
    纪愉闻言面露欢喜,又有些疑惑:“不是要到明日吗?怎提前回来了?”
    “兴许是郡王晓得了姑娘受伤的事,这才早早赶回来了!”雪泱在一旁笑着说道。
    这话才说完,便听见门外传来霜清的声音:“姑娘!”
    “霜清你怎地起来了?”离门口最近的雪泱一眼瞧见她,颇有些讶异,昨个是霜清值夜,按三姑娘院子里的规矩,值夜的丫鬟卯时换了班,就能去休息,可以睡到午膳前呢。
    “哎呀,都怪婢子脑子昏,”霜清进门来,一脸自责地对纪愉道,“卯时那会子婢子昏沉着,忘了叫青桑告诉姑娘一声,昨个郡王回来了,夜里还来瞧姑娘了。”
    “哥哥来过?”纪愉更惊讶了,哥哥来瞧过她,她怎么一点都不晓得呢?
    “姑娘睡得熟,郡王没让叫醒,瞧了一会儿就走了。”霜清口上这般答道,心里却觉得那个“一会儿”委实太久了些,起码都近一刻钟了呢,好在只有她和韩业晓得,若是被外人看见了,指不定是要说郡王不懂避嫌不知礼数的。
    纪愉还未说话,纪沁闻言却是一脸期待地抓着霜清迭声问着:“啊,那哥哥也去瞧我了吗?去了吗?”
    “这……”霜清迟疑地摇摇头,“婢子不知,这大概要问昨夜四姑娘院子里当值的丫鬟了。”
    纪沁立马泄了气,沮丧着撅了撅嘴:“红菱提都没提,哥哥肯定没去,阿姊受伤了,哥哥才来看阿姊的,我又没受伤,哥哥当然不会去了。”虽是这般说着,可她那小眉毛却拧得紧紧的,旁人一看就晓得她心里失落得很。
    几个丫鬟见状,都不晓得怎么说才好,只好闭嘴望着纪愉。
    纪愉最是了解纪沁的。
    念念一直都是这般,心里分明对那个同胞哥哥是依恋的,可是却又十分畏惧他,这大抵跟哥哥那副冷面孔有关。
    其实在前世的早些年,纪愉对纪宣也是又敬又畏的。
    纪宣比纪愉大了七岁,几乎是看着她长大,两人幼时还曾在一个院子里住过,但纪宣从小就是一副冷淡寡言的性子,不苟言笑,虽是哥哥,却从不会像别家兄长那般陪小妹妹玩乐。
    他总是分外刻苦地念书、习武,一样都不落于别人。
    五岁之前,纪愉还不大懂事,更不会瞧人脸色、识人性情,是以,她曾一度巴巴地追在纪宣屁股后头,嚷着要哥哥陪她玩这玩那,纪宣很少理她,任她闹着,他照样做自己的事,该看书看书,该练剑练剑,丝毫不耽误。
    在纪愉的记忆中,似乎只有两回因她哭得委屈极了,纪宣才放下书抱着她哄了哄。
    许是这样的待遇太少,纪愉记得格外清楚。
    后来,纪愉长大了一些,不再是个小娃娃了,而纪宣更是长成了翩翩少年,纪愉慢慢了解了自家哥哥的性子,再也不敢缠着他,甚至有一段时间连话都不敢同他说,偶尔避不过就低着头,颇害怕与少年那冰冷的眸光相对。
    这情状大抵在她十二岁时才有了些许改变,那时爹爹已经走了好几年,母亲也不住在府里了,刨除住在兰馨院的沈氏娘仨,偌大的郡王府里,她只剩了一个哥哥,一个妹妹。
    从前,她想要做什么、买什么、出门玩乐都是与母亲说,可是母亲走后,哥哥就是家里做主的人了,她没法子避开,再加上念念比她更怕哥哥,是以大多数时候,都是她被逼无奈地去同哥哥交涉,或是请求、或是商量。慢慢地,竟发现哥哥没有那么可怕,她和念念有什么要求,只要开了口,他都会满足,虽然他面上仍是那副严肃的模样,从来没有温柔过一回,但纪愉没那么怕他了。
    再后来,沈姨娘使坏,府里出乱子,她和念念接连出事,哥哥尽了最大的努力护着她们,把欺负她们的人全都发落了,纪愉这才体会到哥哥其实是很关心她们的。
    还有,就是她的亲事了,宋言深跟平康坊里的女人闹出了丑闻,哥哥气愤不已,坚决地退了亲,又另外为她绸缪,一件件事颇是尽心。
    一直到她出嫁,哥哥都在默默地护着她,那一桩桩大事小事,她心里都是清楚的。
    爹爹早早离开了,长兄如父,哥哥就像顶梁柱,一肩担下了所有的责任,而他从来不多说,她也不曾肉麻兮兮地表达感激,仅仅是在临出嫁时亲手给他做了一件袍子,连个谢字都不曾说过。
    纪愉就这般看着纪沁,脑袋里纷纷繁繁闪过前世种种,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姑娘?”霜清唤了一声,纪愉陡然回神,抑住思绪,拉了纪沁的手,笑着道,“哥哥没去瞧你,现下阿姊带你去瞧他好了。”
    两姊妹手牵着手,当先走在前头,后头跟着雪泱和青桑,一行四人往韶光院走去。
    郡王府地方不小,纪宣住的韶光院在东边,虽然与纪愉的灵缈院离得是最近的,但走起来也要半刻钟。
    到了韶光院门口,恰巧碰见刚从里头出来的韩业。
    一见两位姑娘来了,韩业赶忙见了礼。
    “哥哥在做甚么?”纪愉随口问了一句。
    “郡王刚用过早膳,目下正在书斋里。”韩业答着,又问了句,“三姑娘的伤可好些了?”
    “好多了,听说哥哥昨夜就回来了,我同念念来看看他,你去书斋禀一声,我们先去堂上。”
    “是,奴才这就去。”韩业应了声,折身快步跑去了院里东边的晦砚斋。
    纪愉和纪沁则径自去了尚雲堂。
    落座没一瞬,便听见沉稳的脚步声从堂外传来。
    两姊妹起身,一抬眸,便见一袭黎色锦袍的纪宣跨步进来。

  ☆、第6章 礼物

瞧见兄长进门,当先迎过去的便是迫不及待的纪沁。
    “哥哥!”小女孩儿脆铃般的嗓子欢喜地唤了一声,可是往前跑了两三步,忽又顿足收步,不大好意思地捏着手指,望着纪宣,眼里有一丝怯懦,矜持地放轻声音道,“哥哥,你回来了?”
    “嗯。”纪宣淡应一声,踩着缎面皂靴的双足已经迈到纪沁跟前。
    小女孩儿微红的圆脸僵了僵,乌黑的大眼睛闪过一抹失望。
    哥哥总是这么冷冰冰的呢,她的热脸每回都贴冷了,唉……
    纪宣低眸望着她,俊容清冷如常,可是却突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我不在时,念念可乖?”
    不过是旁人家兄妹间平常的亲昵动作,眼下换了纪宣来做,却叫堂中所有人都震惊了一把。
    虽然他很快就收回了手,但纪愉还是惊讶地张了张嘴,在她身后的雪泱和青桑也忍不住眨眼,怀疑是不是自个瞧错了。
    被摸了脑袋的纪沁更是瞪大了眼,仰着小脸,受宠若惊地望着纪宣,有些不敢相信地蠕了蠕唇,“哥哥?”
    “可有淘气?”纪宣眉宇微微压低,模样瞧着严肃,但声音却比方才还要温醇,纪愉忙猛力摇着脑袋。
    “哥哥,我很乖的,我没有淘气,”难得被兄长这般关心,纪沁恍惚了半晌,犹在梦中,但回答起来却是一本正经,说罢还急切地强调,“是真的,不信你问阿姊!”
    说着,小脸一转,朝着纪愉的方向看了看。
    纪宣的目光随之望过去。
    小姑娘一身月白裙装,盈盈袅袅站在那处,十三岁的脸面,身姿已是亭亭。
    “哥哥。”纪愉原还在惊讶着,见他看过来,遂走到近前,脸上已绽了笑意。
    两个丫鬟也跟上来见了礼。
    纪宣没有应声,微沉的目光移到纪愉的前额上。
    纪愉若有所感地摸了摸额上棉纱,有一丝窘迫地道,“已经好多了,只是医侍交代棉纱还不能拆,所以就没有梳发了。”
    “还疼不疼?”纪宣眉心微不可察地拧了拧。
    纪愉摇头,“只是撞了一个小口子,不是很严重。”
    “是六公主?”纪宣问。
    纪愉愣了愣,还未接话,就被纪沁抢了去。
    “哥哥,是六公主的猫,那只猫又胖又大,它突然跳过来,把姐姐吓着了,姐姐就摔了一大跤,可是那个六公主连道个歉都不愿意!”纪沁提起那日的事,仍是气愤得不行。
    “六公主已经道过歉了,庄妃娘娘还亲自来了。”纪愉接过了话。
    纪宣没再继续问她,转了视线望向纪沁,“念念,往后我不在府中,出门赴宴皆由你阿姊做主,她说不去便不去,这回的事下不为例,可记下了?”
    “啊?”纪沁闻言傻了眼,哥哥才刚刚回来,居然连这个都弄清楚了,果然眼线众多啊,她做了什么坏事都逃不过他的法眼啊。
    纪沁沮丧地低下头,认命地应了声“嗯”。
    纪愉见状,想要帮她解释,“哥哥,其实……”
    纪宣打断了她,“念念,我从冀州给你带了礼物,早上叫人送到岚鹤院了,你瞧见没?”
    “哥哥给我带礼物啦?”纪沁小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登时喜出望外,“哎呀,我一早就出来了,还没看到呢,”说着,忙提裙就走,“哥哥,我这就回去看看!”
    话音还没落,小人儿已经欢喜地跨出了门,艾绿色的小身影几步就跑下了台阶。
    “念念,跑慢点!”
    纪愉扬声叮嘱,可是已经瞧不见纪沁的影子了,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
    瞧念念这性子急的,明明跟哥哥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可这心性却一点儿也不像,若不是他们两个相貌上能瞧出相似之处,可真教人难以相信他们是同胞兄妹呢!
    不过,哥哥今个也奇怪,跟前世不大一样了,前世他只会在她们生辰时送礼物,这回出一趟远差回来,竟也给念念带了礼,可真是难得。
    可是,他好像只给念念带了,没有她的呢……
    是因为念念比她小吗?但是,她也是他的妹妹啊!而且,哥哥前世从不偏心的,念念有的,她都有,怎么这回……
    纪愉心里突然有一丝小小的难过。
    纪宣却在这时忽然开口,温嗓轻轻道,“跟我去书房。”
    说罢,也不等纪愉说话,径自迈步就走。
    纪愉微愕,愣了一瞬,随即吩咐雪泱和青桑候在这处,跟在纪宣后头走了。
    进了晦砚斋,纪宣兀自走到书桌边,打开靠里边的抽屉,从里头拿出一个紫檀木匣,转身走过来递给纪愉,“生辰礼物。”
    纪愉愣住,低眸望望他手里的匣子,又抬首望望他,“哥哥记错了吧?”她的生辰都过去快两旬了。
    “是补给你的,”纪宣淡淡解释,“那时我不在。”
    纪愉仍没有伸手去接,只是惊疑不已地望着他,前世他也错过了她十三岁的生辰,但是并没有补礼物这回事,怎么这一世都不一样了呢?
    纪宣并不管她眼里的讶异,只道:“打开看看。”
    纪愉这才双手接过,感觉颇有些重量。她将匣子抱到怀里,腾出一只手打开边上的银搭扣。
    匣子一开,便瞧见里头放着一方白玉砚,纯粹无瑕,一眼望去,温润莹透,甚是好看。
    纪愉两眼登时就亮了,拿到手里,忍不住惊叹:“这玉砚好漂亮!”说罢,越发爱不释手,仔仔细细地瞧着,目光忽然被玉砚侧壁上刻着的两个小字吸引住了。
    “杳杳?”纪愉一念出口,心头蓦地一动,惊诧不已。
    “我替你想了小字,叫那匠工刻上去了。”纪宣望着她,眸光深凝,徐缓地说道,“就唤杳杳。”
    纪愉怔怔然地抬头,眸色迷茫,喃喃问道:“小字不是要到及笄才取的吗?我才十三啊!”这下纪愉越发觉得这一辈子与前世不同了,若是只有一两件事偏离了前世的轨迹,她也不会多么在意,可是现下连她的小字都提前两年出来了,这也隔得太多了吧。
    难道……是她的重生把事情弄乱了吗?若是如此,那要怎么办?她前世的经历还能作为这一世的行动参照吗?但愿那些大路子不要变了才好,否则她要如何避开前世惨死的命运呢?
    心头正纷乱着,就听纪宣道:“迟早都是要取的,我既已想好了,就早些用着也无妨。”
    “这样么……”纪愉仍有些懵,面上神色惘惘的。
    纪宣不由皱了眉头,“你不喜欢?”
    “不是,”纪愉连忙道,“我很喜欢的,这玉砚很好,哥哥想的小字也很好,我都喜欢,只是有些意外哥哥这么早就替我取了小字,”说到这里,嫩白的脸颊突然红了红,颇有些怨念地道,“难道哥哥很想快点把我嫁出去吗?”
    纪宣没料想她说这话,乍闻此言,前世记忆蓦地涌来,刺得心口骤痛,他登时气息一滞,俊容明显僵了。过了好一会,才沉声道,“我没有这个意思,你不喜欢便不用好了。”说罢,倏然转过身去。
    这下,轮到纪愉僵了脸。
    照她前世的经验,他这个样子,八成是生气了。
    她望着眼前高大俊逸的背影,呆了一下,而后有些着急地绕到他前面,讨好地道:“哥哥不要生气,方才是我说错了话,我没有不喜欢,哥哥往后就唤我杳杳吧!”她确实没有不喜欢这个小字,再说,前世及笄后她就一直用着呢,现下再接着用也习惯得很。
    她这般小心翼翼地望着他,小脸仍泛着红,桃花眼云遮雾罩的,怎么瞧都带着秋水一般的天然湿气,分外可怜。
    她这个样子,他前世看了无数回。除去幼不知事的年岁,后来那些年,她总是一副怕他的样子,时常这般忐忑小心地望着他,教他……格外心疼。
    其实,她大不必如此啊。
    她是郡王府的嫡女,生母是宁泓郡主,外祖是平北王,亲姨母是今上的宠妃惜妃娘娘,前世她出嫁前还被封为郡主。分明是个荣宠无限的贵女,在他跟前,却总是这副惴惴不安的模样,只能怪他从前对她太冷漠了吧!
    “哥哥?”纪愉见他不言语,越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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