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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侯门之嫡妃有毒-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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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直直看着清妃,一瞬间神色凛然高贵,不容侵犯。

    “本宫是妻,而你是妾。”

    清妃一呆。

    皇后又默了默,语气缓了缓,严厉却犹存。

    “你知道什么是妻什么是妾吗?妻乃正室,妾就是玩物。你出身武将世家,百年名门,应该知晓。只有正室才是永垂不朽,而妾,男人可以宠,可以爱,却不能宠妾灭妻。”

    她眸色转瞬冷如利剑,直直刺向清妃,刺进她内心深处。

    “本宫是皇后,是北齐一国之母,本宫的夫君是皇上,是天子。天子,上承天恩,下拥百姓,就该懂得为君之道。该清醒的意识到,后宫可以有佳丽三千,但皇后只能有一个。”

    她一步步逼近惶然无措的清妃,“后宫美人无数,皇上可以独宠,也可以专宠,但不能忘记,妾妃就是妾妃,只有皇后,才是正宫,才是他的妻。本宫针对你,不是因为皇上宠你,只是要你记住自己的本分。既然进了宫,就好好的做你的清妃,不属于你的就不要妄想。而至于今日,本宫为何帮你?”

    皇后骤然一声冷笑,声音铿锵有力。

    “对,没错,本宫是担心后位受到威胁。但究其缘由,最重要的是。”她眼神睥睨而威严,有着不容侵犯的高贵权威。

    “中宫易主,朝廷动荡,于国家社稷不利。若有心人以此为由头而对皇上有微词,你可知那是什么后果?”

    她眼神如黑夜里的撒旦,黑压压的压迫力接踵而来,逼得清妃险些窒息。

    “三年前大燕宫变你可知是为何?叛军入宫,只因景帝独宠皇后,世家们没有女儿蒙受皇恩,是以众怒。一招宫变,国破家亡。大燕丞相带兵入宫却未能救得了帝后,甚至连他所爱之人也跟着灰飞烟灭,以至于他至今未娶。”

    皇后深吸一口气,声音陡然低沉下来。

    “我北齐不能出现第二个燕后,也不能步大燕后尘而遭灭国之危。皇上可以把秦梦瑶从冷宫接出来,也可以给她无尚恩宠,甚至为她虚设后宫本宫也不会有意见。但是唯有一条,皇上不能立她为后,她生的儿子不能为我北齐太子。你可明白?”

    清妃被她鲜见的凌厉威严所震慑,竟久久无法回神,怔怔的看着她。

    皇后看着她无措茫然的模样,又是一声讥嘲,眼神却隐隐有着悲哀和落寞。

    “踏进皇宫的女人,本就不该有心。”

    清妃又是一呆,而后沉沉苦笑。

    “皇后娘娘英明睿智,将这一切看得如此通透。只是臣妾很疑惑,皇后娘娘,可是真的无心?或者,只是心,不在此而已?”

    皇后重重一震,眼神里凛然破开,流露出深切的悲痛来。而后她肃正容色,冷冷道:“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本宫今日对你说这么多,你可听明白?”

    苦笑在清妃脸上蔓延,她凄楚的闭了闭眼,轻轻道:“臣妾…明白。”

    皇后沉默的看着她,神色复杂难辨。

    “你可知茗太妃为何陷害于你?”

    清妃一震,“皇后娘娘…相信刺伤瑶姬并非臣妾所为?”

    “本宫只是不相信茗太妃。”皇后脸色依旧清冷,“她带你去冷宫,摆明了就是要拿你开刀。若本宫没猜错,她应该是想干脆杀死秦梦瑶,让皇上迁怒与你拿你和安国公府抵命。只是…”

    “什么?”

    皇后还没说完,清妃就已经被她这番话惊得目瞪口呆,不可置信道:“姑姑…要拿整个安国公府开刀?不…不可能的…”她摇头,拒绝相信这个事实,“她是安国公府的女儿,在后宫生存,母族势力至关重要,她为何要这么做?我不相信…”

    皇后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她,“江月清,你还要蠢到什么时候才会清醒?如此单纯天真,本宫真怀疑你在安国公府是怎么平安活到今日的。”她毫不客气的讥讽,残忍的摧毁清妃最后一点信念,“本宫告诉你,因为她恨叶轻歌,更恨给予叶轻歌后台依靠的安国公府。所以她要借你的手杀了秦梦瑶,一举数得。”

    “一…举数得?”

    清妃颤巍巍的开口,隐约察觉到皇后话中有话。

    皇后怜悯而讥诮的看着她,眼神里迸发出厌恶和鄙弃,“你难道没发现,你的那个好姑姑,可是一点都不喜欢秦梦瑶呢。”

    清妃不明所以。

    “恕臣妾愚钝,不知娘娘此话何意?”

    皇后摇摇头,眼神更为怜悯。

    “你刚才不是不相信你姑姑为了除掉秦梦瑶而拿安国公府陪葬么?你以为安国公府倒台了,她就没依靠了?呵呵,本宫告诉你,她的依靠,从来都不是安国公府。”

    清妃被她带着血腥的眼神看得心生惶恐,下意识的后退。

    “是…是什么?”

    皇后笑得讥嘲而漠然,“是皇上,你的夫君。”

    清妃眼神朦胧似晨间吹过的风,将散未散,亦或者不想面对而愿沉浸在茫然中不可自拔。

    皇后笑得妖娆,“你大概还不知道吧。你的姑姑,和咱们这位皇上…有私情!”

    仿若一个惊雷,炸得清妃身子一软,直接瘫软在了地上,惨白着脸不断摇头。

    “不…不会的,不会的…他们,他们是…”

    皇后神情更讥诮,“亏你进宫两年,却如此单纯无知,要不是皇上护着你,早不知道死几次了,也难怪你现在这么伤心。”

    清妃哆嗦着,脸色惨白如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皇后低头看着她,“你刚才也看见了,皇上对后宫所有人都可能是虚情假意,但对秦梦瑶绝对不是。他如此在意那个女人,为何宁愿背上骂名也要和自己父皇的女人做下这等肮脏丑事?这一切,你可有想过?”

    清妃此时已经早已没了主意,“为…为什么?”

    皇后却没有说话,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外面的光打进来,她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长老长,逐渐靠近门口。

    清妃骤然回过神来,失声唤道:“皇后娘娘。”

    皇后脚步一顿,久久沉默后才淡淡道:“你暂且呆在自己的寝宫里,安国公府不倒,皇上现在还不会动你。”

    她说完就彻底走出了淑宁宫,朱红色的大门沉沉关上,也关上了清妃那颗破碎的心。

    ……

    “公主,清妃被禁足了。”

    叶轻歌嘴角缓缓上扬,眼神却微微有些复杂和疑惑。她算准了江忆茗会利用秦梦瑶来陷害江月清,只是没想到秦梦瑶未曾出面说一句话为江月清辩解。

    这个堂姐,她从来就不了解。

    到底是秦梦瑶这些年被宫廷的争斗荣宠腐蚀了本心,亦或者当年的两国联姻别有目的?

    皇兄,这又是你另一个阴谋吗?

    她闭了闭眼,道:“瑶姐姐被嘉和帝从冷宫接出来这件事应该已经流传至宫外了,朝臣百官有何动向?尤其是郭府那边,有没有什么打算?”

    流渊摇摇头,“恪靖公主的飞鸽传书被郭子凤给截了下来,并且下令封锁宫内所有消息。算算时间,这件事应该还没传播到宫外。”

    叶轻歌有些意外,随即勾了勾唇。

    “不愧是郭淮那个老狐狸精心培养的女人,果然有国母之风。”她负手往回走,“长宁侯覆灭一事定让郭淮察觉到危机,短短时间京城内三大望族灰飞烟灭,这一次又涉及到安国公府。郭淮老奸巨猾,自然知道,这个时候他若带头插手此事,只会更惹君心忌讳而给整个郭氏一族带来灭顶之灾。”

    她提笔圈住临淄郭氏,在那个危后面划了一条线,写:衰。

    任是你再多的临危不乱收敛锋芒,也挡不住她三年精心筹谋苦心经营。

    至于安国公府。

    她抿唇,提笔写。

    没。

    急流勇退,淹没历史洪流,才能保住全族性命。

    看在江月清和兰芝的面子上,而她又力所能及不坏大计的情况下,她便好心救他们一命吧。

    至于其他,就不在她关心的范围内了。

    “容昭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了吧。”

    容昭在宫里的探子那么多,出了这种事,他怎么可能得不到半点消息?

    叶轻歌眼神微微复杂,坐下来,疲惫道:“你下去吧。”

    “是。”

    风声一紧,流渊已经消失无踪。

    叶轻歌一只手无规律的敲在案几上,有些魂不附体。

    容昭…

    ……

    晋王府。

    “世子,清妃刺伤瑶姬被禁足,瑶姬现在住在皇上的飞霞殿。”

    容昭神情显得很是漫不经心,只唔了声。

    “把消息传给安国公。”

    玄瑾有些讶异,却没多问。

    “是。”

    ……

    容昭怔怔的坐着,眼神有些迷茫,转瞬又被深沉的痛楚覆盖。

    鸢儿…

    你到底承受了多少非人的折磨,以至于现在不愿对我坦诚?

    如果那些伤害刻骨铭心,我该如何做才能让它愈合消散?

    他自嘲的够了勾唇。

    长宁侯府完了,她也不是长宁侯府的嫡女了,这与先帝的圣旨本就有冲突。只是现在,他不想悔婚了。九年前他已经晚了一步,现在他不想继续与她错过。

    ==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

    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

    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

    沉沉梦境,檀香寥寥,纱幔层层叠叠逶迤落下,掩映下的风光香艳而旖旎。谁在耳边呢喃如梦,念着那般字字缠绕着的情深痴恋?谁笑颜如花在梦境里千回百转蝶影如幻?谁的爱恨浓烈如火,烧毁前世今生。谁的利剑没入胸口,喋血深深。

    恍惚中又是三年前宫阙重围,大火中那女子笑容妖冶魅惑,刻骨铭心。

    “苏陌尘,你会后悔的。我以我灵魂诅咒你,生生世世不得所爱,生生世世无疾而终,生生世世…断、子、绝、孙!”

    决然的身影没入火海。

    “阿凝——”

    再次被噩梦惊醒,他猛然坐了起来,额头上已布满了冷汗。

    “又做噩梦了?”

    外面响起老者咸淡而习惯的语气,带几分莫可名状的无奈和叹息。连日来快马加鞭,总算以最快的速度抵达了北齐,只是苏陌尘这样的状态,却一日比一日严重。

    偏偏他这个人又天性洁癖严重,讨厌侍女伺候,便是他这个在身边看诊三年的老头子,也不得近身。

    “归老。”

    赶车的尽天皱了皱眉,担心道:“公子的病,似乎越发严重了。”

    归离哼了声,没好气道:“那是他活该!”

    “归老…”

    看着尽天欲言又止又掩不住忧心忡忡的眼神,他终究无奈摇头,“我能有什么办法?给他的药都倒了,劝他好好休息他也不听,天天这么熬着,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迟早得一命呜呼。”

    尽天抿唇,素来冷峻的脸上也蒙上一层哀戚之色,喃喃道:“三年了…”

    “现在到哪儿了?”

    清冷如雪的嗓音从马车中传出,尽天未说完的话顿住,轻声道:“以现在的速度,大概十余日就能够到达丘陵城了,公子放心。”

    “嗯。”

    淡淡的音节过后,里面又是死寂的沉默。

    尽天和归离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同样的无力。

    车内一片昏暗,伸手不见五指。

    他背靠车璧,有些发怔。

    第几次了?他算不清,只知道三年来日日夜夜都做着那个噩梦,无休无止。三年前那场大火如灼热的岩浆,折磨了他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从未间断,也挥之不去。

    阿凝…

    那个名字已在心尖成血,再也无法拔出。

    ……

    “苏陌尘,我美吗?”

    她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咕噜噜的转,亮得如星辰。

    皇宫授课之时,她从不会这样直呼他的名字,而是规规矩矩的唤他苏先生。

    他微微一怔,看了她一眼。眼前的少女尚且稚嫩,五官却是精致得出奇。他道:“公主天生丽质…”

    “那你喜欢我吗?”

    她不等他说完就抢先打断,眸子熠熠闪闪直撞他灵魂深处。

    胸口处传来刹那的悸动让他身体僵直,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答非所问道:“公主昨天的功课做…”

    “逃避就是否认。”她立即横眉倒竖,怒气冲冲道:“苏陌尘,你这个伪君子。”

    他挑眉,总算肯与她对视。

    “公主何出此言?”

    她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本书,然后熟练的翻到其中一页,指着上面的诗句念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他还在想她是从哪儿得到这本书的,莫非是皇后?

    她却已经重新抬头,以审判的目光看着他,神色十分严谨。

    “先生博学多才,当知诗文之意。”她眨眨眼,突然凑近他,语气变得很缓慢,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他的每一分表情,“书上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刚才都说了,本宫天生丽质,也就是长得美喽,可你不喜欢。美人在前,你不为所动,合乎君子也?非君子,就是小人!”

    说到最后一句,她语气骤然加重,直接给他定了罪。

    他眼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

    这是什么歪道理?

    不过他心知小丫头整天脑子里古灵精怪的主意多,若是顺着她说下去,这个话题定会没完没了。于是他索性不理她,摆出严师的模样,道:“公主有闲心情看这些书,想来昨日的功课已经完成。”

    “交出来吧。”

    她一呆,眼神闪烁,分明心虚,支支吾吾道:“我…”

    “没完成?”

    他毫不意外,“罚抄论语二十遍。”

    她瞪着他,“二十遍?”

    他气定神闲的喝茶,“对,现在就抄,抄不完不许下课。”

    她鼓着腮帮子,“你你你…你卑鄙。”

    他脾气很好的点头,“公主早有此评价,微臣自然要坐实‘卑鄙’二字。”

    她气得脸色通红,威胁道:“苏陌尘,我要告诉父皇,你欺负我,让父皇贬你官职。不对,让父皇打你板子,然后把你流放…”

    他干脆不看她,“那也等公主写完二十遍论语才能从这里走出去。下堂以后,公主想做什么都不是微臣可以干预得了的,到时候微臣在府中等候皇上圣旨降临。”

    她被他的软硬不吃噎得无言以对,认命的拿起笔开始抄袭论语。教学数年,她早就领教过他的刻板严格,上课的时候完全不当她是公主,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一点都不含糊。

    没办法,谁让当初是她自己主动开口要他做自己老师的呢?如今吃了苦头也是活该。罚抄袭这种事儿已经不是第一次,只是从没这次抄袭得多。到底是娇生惯养的公主,没吃过苦,且又年纪小,就算心性坚毅刻苦,但日日被这个不按常理出牌且严厉得惨无人道的老师管教,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抄了十几遍就累了,就软语央求道:“先生,今天就到这里行不行?改日再练吧,我的手好疼。”

    他端着上好的碧螺春,茶香淡淡而烟雾缭绕,将他好看的眉目笼罩,恍如隐藏在远处云雾下的青山,看不清山中葳蕤华姿。

    “凡事要有始有终,今日事今日毕。若因累而推脱,那明日的任务就完不成,又如此这般日日推脱,一辈子也别想学有所成。”

    若换了旁人,即便是拒绝,也会八面玲珑委婉告之。然而这个人是块冰,不近人情的冰,便是对皇帝尊敬有加却无畏惧,更别说她这个六岁的小孩儿了。

    她瞪着他,也来了气,将笔一搁,傲然道:“大不了我明日花双倍的时间来学习就是,怎么…”

    “公主今日累,焉知明日就会不累?”他低垂着眉目,手中热茶已经微微冷却,白雾淡去,他精致的眉目清晰入眼,依旧那般远而淡的疏离和冷漠。

    “当日微臣便说过,臣克己必严,亲者必累,彼时公主言之凿凿,如今不过才半月有余,缘何便要退却了呢?”

    “你——”

    她气结,却半晌说不出反驳的话。

    他抬头看她一眼,眼中却无她的影子。然后将茶杯一搁,起身的动作行云流水,一如他这个人一般高山远止。

    “既然公主受不得这苦,微臣便去禀明陛下。这教导公主之责,还是交由他人吧…”

    “苏陌尘。”她气急历喝一声,没好气道:“你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让我开心么?好歹我可是公主哎。”

    他漠然,眼神平静如水。

    “抱歉,微臣不会。并且也永不会教公主如何虚与委蛇八面玲珑。”他又淡淡打断她,“公主贵为天之骄女,所有人趋之若鹜谄媚恭维,想必不缺微臣一个…”

    “我写。”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蹦出这两个字的。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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