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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灵月坐在屋内发呆，不直接说话的肯定不是捷儿，所以，没理会。

　　　　“不是在里头长毛毛了吧！”江云丽说。

　　　　听到了江云丽的声音，江灵月就不想理会。

　　　　“我特意来跟你说件事，今天早上我和娘去钱家把你的婚事给退了。”

　　　　江灵月一听，马上抬起头来听江云丽说话。

　　　　“钱夫人高兴得不得了，像是等着我们去退婚的。还主动提出要我顶上，以后由我来掌管钱家，她就无后顾之忧了，若是你这野丫头来担家，她还操心得不得了。”江云丽十分得意。

　　　　江灵月早知钱夫人不喜欢自己，但还是勉强答应钱启明的娶她的，现在有机会抓住把柄，钱夫人当然不会放过。

　　　　“过两天，钱家就来提亲。”江云丽说。

　　　　江灵月依然沉默，自己在生闷气。

　　　　这里，大宝急着步子跑来。

　　　　“二小姐，姨夫人到处找你呢！”大宝说。

　　　　“哦？”江云丽看着大宝问。

　　　　“钱家来人提亲了。”大宝说。

　　　　江云丽笑开了，眼睛都亮了，说：“那么快？”

　　　　“二小姐快去吧！”

　　　　“这就去！”江云丽起步，不忘跟江灵月说：“看来，钱家比我还心急呢，担心我们江家反悔经，娶了你这不守礼节的女子就遭殃了。”

　　　　江灵月还是不说话，她不想跟江云丽斗气，事已至此，气也没用，眼泪盈满了她的眼眶。

　　　　江云丽急着到了正屋。

　　　　姨夫人正在看一箱箱的大礼，看得眼睛都亮了。

　　　　见江云丽进来，拉着她便说：“钱家真是大手笔，送的都是奇珍异宝，绫罗绸缎一箱箱。”

　　　　江云丽甜甜地笑。

　　　　“看来我女儿还是厉害，那么轻易就把灵月这丫头踢走，以后大富大贵，受人仰慕的日子都是你的了，这些东西全都是你的，钱家的所有一切都在你掌握之中。”

　　　　“都是娘教导有方，云丽才有这好日子啊！”江云丽说，拿起了一支金钗看了看放下又说：“整个钱家都是我的了，这些算得了什么？用来打发下人就好。”

　　　　“有志气，这才像我的女儿！”

　　　　两人狡猾地笑。

　　　　知道提亲这事的英罗急急地向江雪丽报信了。

　　　　英罗到了江雪丽的屋内急急地关上了门，急急地说：“钱家那边向二小姐提亲了。”

　　　　“什么？”江雪丽一面惊讶。

　　　　“看来还挺重视的，送了好多礼。”贡罗说：“一箱一箱，搬个不停。”

　　　　“但钱夫人不是这么讲的，她说白了要我当钱家媳妇，这到底是什么回事？”江雪丽拿着手帕的手抚在胸口，猜度着：“是不是江云丽她们又使了什么诡计。”

　　　　“那肯定是！”英罗说：“小姐，要不要去钱家那边打听打听。”

　　　　江雪丽眼神飘忽，想了想说：“等两天吧，不要显得我太心急了。”

　　　　江雪丽呆坐在庭园里，心里一直睡着钱夫人向江云丽提亲的事，她始终搞不懂，钱夫人这为何意。

　　　　江云丽看见她一个人坐着，走过去，说：“妹妹，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啊？”

　　　　“我整天都这样闲着，姐姐又不是不知道。”

　　　　“看你这样子不是闲着那么简单，是有烦心事吧？”江云丽坐在她的身边。

　　　　“我一个小姐不愁吃喝的，哪来的烦心事。”

　　　　“现在两位姐姐都定亲了，还剩你的亲事没定下来，是不是为此而烦呢？如果妹妹有心上人不防直说，我跟爹爹说去。”

　　　　“谢过姐姐了，妹妹还想在江家多呆两年，不想那么早成亲生子。”江雪丽说着站起来，向江云丽行了礼，说：“若姐姐没别的事，妹妹回房休息去了。”

　　　　“既然妹妹不想跟姐姐聊天就算了吧。”江云丽也站起来。

　　　　江雪丽点了点头，离开了。

　　　　江云丽瞅着她的背影，说：“装什么装！”

　　　　江雪丽刚跨进屋内，英罗就迎了上去说：“钱夫人使人带话，要小姐去一趟，肯定是为提亲的事说个明白。”

　　　　江雪丽眼睛亮了起来，笑了笑说：“我这就去。”

　　　　“我跟小姐一起去吧！”英罗说。

　　　　“行！”

　　　　江雪丽转身离开，英罗跟上。

　　　　江雪丽到了钱家，钱夫人就急急的迎上了。

　　　　“孩子，还坐下！”

　　　　“干娘！”江雪丽喊了一声便坐了下来，二瑛递上了茶。

　　　　“想必你为干娘向云丽提亲的事而烦心了吧！”钱夫人说。

　　　　江雪丽以笑答之。

　　　　“干娘这么做也只是为了保护你，”钱夫人坐下来，说：“你我都知道，你姨娘不是好的，她一心就想把云丽嫁到钱家享尽荣华，月儿出的事大概也是她在背后闹的诡计，若是干娘直接向你提的亲，那不就是把你送到火坑里头去了吗？为了保护你，干娘得满足她们，好让她们安守本份不再闹事，到成亲那天，钱家少奶奶的位置自然是你的，这办法由干娘来想，后果也由干娘来承担，你就放心好了，干娘心意的儿媳妇就只有你一个。”

　　　　江雪丽听了，这才明白过来，心中的纠结一下子就消了，抿着温和的笑，说：“谢谢干娘，我知道干娘最疼我了。”

　　　　“好孩子！”钱夫人看着江雪丽说：“明白就好。”

　　　　同少尉心里装着杨凡的事，第二天一大早就走过了正屋找江老爷，他知道江老爷只有清晨和晚上在。

　　　　“细侄向伯父请安了！”同少尉行了礼。

　　　　江老爷看着他，奇怪地问：“同少尉有事？”

　　　　同少尉点了点头，说：“是有件事，但实在是不好意思跟伯父提出。”

　　　　“没事，尽管说！”江老爷说着坐下。

　　　　“细侄想跟伯父要一个人。”同少尉说。

　　　　“要一个人？”江老爷不解。

　　　　站在旁边的姨夫人看着同少尉，细听。

　　　　“是这样的，我们家杨凡看上了江家的一个下女，叫秀金，要娶她过门。”同少尉说。

　　　　“想娶秀金？”江老爷琢磨了一会，想起了秀金清纯可人的样子，不忍委屈于她，便说：“但秀金自小是我夫人所爱，临终前还托付于我，不能轻待她了。”“伯父请放心，杨凡不是下人，是我的好兄弟，回头我给他安排份体面的工作，也会有好的住处，娶秀金一定是名媒正娶。”

　　　　听同少尉这么一说，江老爷放下了心，说：“同少尉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

　　　　“我想她跟月儿一起嫁过去，这样热闹些，两个人也好有个伴。”同少尉提意。

　　　　江老爷看着姨夫人说：“那这事就得劳烦巧兰你来安排了。“

　　　　“是，老爷！”姨夫人答。

　　　　“谢伯父了！细侄这就去告诉杨凡。”同少尉说着退了出去。

　　　　江老爷答应了亲事，同少尉急急地找杨凡。

　　　　心急的杨凡一看到同少尉便迎上去，问：“怎么样？江老爷答应了吗？”

　　　　同少尉故意作弄杨凡，重重地叹了口气，说：“江老爷说了，秀金是他夫人所爱，临终前还托付要好好待她，实在不忍心委屈她。”

　　　　杨凡一听，心都沉下去了，沮丧地说：“我就知道，我一个下人能给人家什么幸福。”

　　　　同少尉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可是，你不是下人啊，哪会委屈她呢？我跟江老爷说了，你是我兄弟不是下人，我会给你安排一份体面的工作和好的住所，会名门正娶，江老爷就答应了。”

　　　　杨凡一听，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说：“真的？”

　　　　“当然！骗谁都不骗你，好生入死的好兄弟！”同少尉笑着说。

　　　　杨凡往同少尉身上一扑，搂着他亲了亲脖子，说：“谢谢少尉，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好了！”同少尉拉开他，说：“你是女人啊，那么***的动作也做得出来，你的牙齿还在呢，到没齿的时候再说吧。”

　　　　“谢谢少尉，谢谢！”杨凡笑呵呵地说。

　　　　同少尉也替他乐了，也笑开了。

　　　　姨夫人急着去找江云丽。

　　　　江云丽正坐在镜子前梳妆打扮，秀金守在门外。

　　　　姨夫人进门时看了一眼秀金，秀金把头低下。

　　　　江云丽见母亲来了，便站起来走到她身边，问：“娘，您来了！有事吗？”

　　　　姨夫人坐下，江云丽也坐下。

　　　　“有事！”姨夫人慎重地说。

　　　　江云丽疑惑地看着母亲，说：“与我有关吗？别吓我。”

　　　　“是与你有关！但吓不着你！”姨夫人说。

　　　　“什么事？”



　　　　　　　　　　　　　　　　　　第三十章五

　　　　“刚刚，同少尉找你爹爹要了一个人。”姨夫人说。

　　　　“要了一个人？要来陪嫁？谁那么好幸运啊？”江云丽说，带着讽刺的味道。

　　　　“帮杨凡提的亲，就是你的人！”姨夫人重重地说。

　　　　“啊？！”门外的秀金一听，吓了一跳，不禁叫了一声。

　　　　江云丽瞟了秀金一眼，见她惊慌的样子就猜到了，说：“是秀金吗？”

　　　　“正是！”姨夫人说。

　　　　“要人就要人呗，一个下人，有什么关系。”江云丽故意在秀金面前不紧不缓，毫不要紧的。

　　　　秀金听得心跳加快。

　　　　“你别认为娘不知道，你一直要大宝为你做事，大宝为你卖命都是为了秀金，你若不声不响不反抗不守信用把秀金嫁出去了，别说断了大宝这只手，还可能惹火烧身。”姨夫人提醒着。

　　　　听姨夫人这么说，秀金才安心了些。

　　　　“这火又不是我惹的，还能烧到我来了？”江云丽不屑一顾地说：“要找就找同少尉去，再说了——”江云丽看着秀金说：“若不是她乱抛媚眼，勾三搭四，又怎会惹这些麻烦，难道这还得怪我不守信用了？”

　　　　“说是这么说，但确实与我无关！”江云丽说。

　　　　“我劝你还是去求求爹爹，说你离不开秀金也好，说要秀金陪嫁也行，什么都行，尽量把她给留给大宝，不然，到时候大宝反口不认人，你有的是麻烦事！”姨夫人放低声音说：“大宝知道你的事可多了！”

　　　　江云丽呼了一口气，无奈地说：“行了，我会去说，那得等大宝来求我，不然，我才不管！”

　　　　“你这孩子！”姨夫人皱着眉头说：“就狠！”

　　　　“秀金！”江云丽拉长声音喊：“去给我炖碗燕窝吧！”

　　　　“是！”

　　　　秀金急急脚就走了，她知道是江云丽给她找大宝的机会。

　　　　“你看啊，真是狗男女！”江云丽鄙视地说。

　　　　“各取所需，你得保她！”姨夫人说。

　　　　秀金急急找到了大宝，大宝正在后院洗刷同少尉和杨凡的马儿和江家的骡子，这只刷两下那只洗两下，边洗边跟它们聊天。

　　　　秀金喊了他一声：“大宝！”

　　　　大宝立刻停下了，转身看着秀金，笑呵呵的说：“你来了！”

　　　　秀金点了点头走到他身边。

　　　　大宝提起一桶水缓缓地往三只畜生身上淋，说：“主人来了，我得去办事，你们就张就着点。”

　　　　大宝洗衣干净了手，扯下了挂在马棚上的干手巾抹干了手，跟秀金走了。

　　　　两人离开了马棚，随便在院子的一个角落站着。

　　　　“跟同少尉来的那位先生向江老爷提亲了，说要娶我！”秀金忧心地说。

　　　　“什么？”大宝一脸惊讶，抓住房秀金的双臂，十分激动：“你说的是真的？那个家伙竟然向老爷提亲要你？老爷答应了吗？”

　　　　“答应了！”秀金说。

　　　　“什么？！”大宝听到这消息如五雷轰顶，吓得脸都青了。

　　　　“二小姐答应帮我说情去。”秀金看大宝这样，急着补充说：“但要你去求她。”

　　　　大宝这才安了些，说：“行，只要她能帮你，要我怎样都行。”

　　　　“那你快去吧！“秀金催促着说，眼里尽是担忧。

　　　　“这就去！”大宝急着步子离开了。

　　　　江云丽在做刚才未完的梳妆，大宝敲门进来，她就发脾气了：“谁啊！老在这进进出出，害我弄个头发都弄不成，我这儿有那么好踏吗？”

　　　　“对不起，二小姐！”大宝低声说。

　　　　江云丽把气压了下去，向头发上随便插了一个钗子后转身看着大宝，生气地说：“有事吗？”

　　　　“是秀金的事！”大宝说：“二小姐能帮个忙，向老爷求个人情，不要把她外嫁吗？”

　　　　“真是厉害啊，这事也传得挺快的。”江云丽尽是讽刺的嘴脸。

　　　　大宝沉默，已经习惯了江云丽这幅嘴脸。

　　　　江云丽继续说：“说真的，你若是真的喜欢那个丫头，倒不如把她给放了，让她嫁户好人家过好生活，省得跟着你吃苦挨饿的，连家都没有一个。”

　　　　大宝听得心里不舒服，但这话也有道理，他无言以答，只好说一句：“求二小姐了，无论二小姐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江云丽瞅着大宝，翘着嘴角笑了笑说：“行——，你我一直都是好拾挡，我又怎么会不帮你的？只要你想我好，我就会让你好。”

　　　　江云丽一答应，大宝就“卟咚”一声跪下，不断地叩头，感恩地说：“谢谢二小姐，谢谢二小姐……”

　　　　“那你就欠我一个大人情了，日后得还大礼！”江云丽提醒着说。

　　　　“大宝定报。”大宝坚定地说：“大宝先走了。”然后退了出去。

　　　　江云丽转过身重新整理妆容，嘴里诅咒着说：“一对狗男女，真是麻烦。”

　　　　晚饭过后，江云丽就带着秀金到了江老爷的屋内，姨夫人也在。

　　　　“云儿来了！”姨夫人看到江云丽，说。

　　　　江老爷儿女儿来了，放下了手中的书便看着她问：“有事吗？”

　　　　江云丽跪了下来，可怜巴巴地说“爹爹，您就只疼月姐，什么都帮她安排好，给她最好的。就拿同少尉来说，月姐要了就不给我了，还有钱家，月姐不要了才让我来收尾巴。家里的一切都是月姐的，家里的下人都听月姐的，只认她是江家小姐，从来没人把我当回事。我知道，我不是正房所生，但我也是爹爹的亲闺女啊！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当我是姐妹的丫鬟秀金，您都要把她给嫁出去陪月姐，那是怎么个说法，分明就是要跟争要跟我抢，处处针对我，要嫁就嫁捷儿去。”

　　　　“你这是什么话了，说得爹心里不安着呢！”江老爷皱着眉头说。

　　　　“云儿，”姨夫人说：“不能这样跟爹爹说话，我们能进江家已经该感恩上苍了，哪还能盼着别人当我们是主子来看，一个下人，谁要拿就拿去，省得别人说你霸道。”

　　　　这话让江老爷听了更是不安，把眉头皱得更深看着姨夫人，说：“你这话更说得——唉！”

　　　　“爹爹，您就把秀金留给我吧，我就要她一个，一个下人，难道您还舍不得给你亲生女儿吗？从小到大，您都没给过我什么，我只要一个下人，一个下人而已。”江云丽说得像江老爷欠她的一样。“不是一个下人的问题，是同少尉指名要秀金。”江老爷说这话时，抬眼看着秀金，秀金低着头，眼泪盈眶，实在是我见忧怜，便问她：“秀金，你愿意嫁给杨凡吗？”

　　　　秀金“卟咚”一声跪了下来，哭着求着说：“老爷，请你念在我尽心尽力服侍夫人多年的份上，别把我嫁给杨凡，求您了。”

　　　　秀金的眼泪“巴啦巴啦”地掉个不停，江老爷看着心都忍忍作痛，叹了一口气，说：“你可知道，杨凡虽然也是个下人，但同少尉说了会给他置家业，是一个条件不错样子不错的男儿，以你的身份，嫁一个那么好的男儿的机会可少了。”

　　　　“秀金不奢求嫁得大富大贵，只求嫁得真心相爱，秀金不喜欢杨凡，秀金宁死不嫁，请老爷饶过秀金。”

　　　　“女子啊，个个嘴巴是刀，都让我心上一刀刀割，让人听了难受！”江老爷无奈地说。

　　　　“秀金不敢！秀金求老爷了！”

　　　　江老爷牵着勉强的笑说：“既然你们三个一起夹攻我，老爷我也不能做强迫人的事啊！这事，我去让海管家跟同少尉说！”

　　　　“谢谢老爷，谢谢姨夫人，谢谢二小姐！”秀金猛是叩头感谢。

　　　　“行了，去休息吧！”江老爷说。

　　　　“女儿先出去了！”江云丽说着退了出去，秀金跟上。

　　　　一出门，江云丽就迫不及待地提醒秀金，说：“我帮你大忙了，以后得好好报答我。”

　　　　“谢谢二小姐！”秀金颤颤惊惊地说。

　　　　寒冬的风卸落了日间的阳光，月色有点冷。

　　　　秀金在后院里晾被子，她是故意在这个时间等大宝，她心情大宝，在哼着歌。

　　　　大宝进后院，站在不远处看着秀金。

　　　　淡薄的月色下，飘逸的布纱中，倒三角的脸，大大的眼睛总带着半分忧怨十分坚强的眼神，高挑优雅的身影，若隐若现，美不胜收。

　　　　秀金拍了拍最后晾起的薄被，松了口气，拾起盘子，准备下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