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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神婆-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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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管事立刻指着对面屋檐上低声唤:“先生,那屋檐上面的是什么?”
  月下房梁,忽而窜出一只长形巨物,约莫一丈长,黑漆漆,似多足爬行动物。
  “那是龙?”虞夫人跟着看了一眼。
  这句话一出口,虞夫人就晓得自己说错了。
  那怪物本是后半截对着这院子里,听到这边来了动静,脸面一抬,朝着院子了一看。
  虞夫人惊呼了一声,起身躲到椅子后头:“那……那是个什么东西?”
  这怪物的头,竟是一个人头骨,尤其是那眼窝空陷下去两处空洞,隐隐约约透着光,荧光绿,忽明忽暗。
  孟天罡倒是自如,他昂头阔步走到院子正中间,一柄桃木剑转手负在身后:“虞夫人莫慌,这妖物,叫做鬼面虫,寿命可达百年,之前姜家来樟树下起棺,只起了棺木,却没有除干净这祸害,这妖物是以棺木里的人肉为食,那棺木所在之处,多半也是它的老巢。”
  “呵,老家被人毁了,无家可归,它不敢找姜家人报复,自然也就只敢找你们这主家作乱了,虞小姐的疯病,就是这妖物引起。”
  虞先生额头冒汗,却还是壮着胆子问了一句:“这……这该怎么除?”
  孟天罡信心满满,抬手一指,那鬼面虫趁势昂头,头顶那骷髅头跟着咯噔咯噔响,像是骨头摩擦的声音,那骷髅头的嘴巴处是两排扭曲嶙峋的牙齿,原本是闭得紧紧的,鬼面虫突然一回头,骷髅头的下巴像是掉下半截。
  它嘴巴张咧着,仿若在笑,虞夫人看得心口发慌,恨不得立刻遁地而去,可虞老生尚显淡定,他手紧紧攥着椅子扶手,追问了一句:“孟先生,天师,大师,这到底该怎么除?”
  孟天罡连续听了好几句尊称,十分满意,这才是点头:“很简单,杀了他就行了,之后虞小姐,自然也不会受到这怪物的侵扰,病也自然就好了,只是这……。”
  “我晓得的,钱,我必不会少了孟先生的。”
  孟天罡点头,忽而抬起桃木剑。
  鬼面虫嘶地叫了一声,昂首。
  一人一虫,似立刻要酣战一场,却突然听到凌空响起一句:“这虫子我怕孟先生不忍心杀,帮你一把。”
  孟天罡一句“谁在哪儿”还没说完,屋檐上突然跃出一人,身形娇。小,像是一只小燕子,脚尖只往屋檐尖儿上一点,直接跃下了屋脊。
  再一瞧那鬼面虫,静止不动,下一瞬,咔嚓断成了两截,自屋顶上咕噜噜滚落下来,原本脸面上的那只骷髅头和身体分离,一颗人骨头顺着地砖滚到了廊下。
  虞夫人壮着胆子看了一眼,这就是个大蜈蚣,头顶着一个人骨头,她还以为,这怪物本身就是张这副奇怪的模样。
  孟天罡看得心头直颤,食指尖哒哒哒地敲着桃木剑剑柄,却不敢放肆发作,只瞪着眼前约莫不过十八。九岁的丫头。
  “你又是谁?”
  姜琰琰笑着昂起头:“谷山村,一村姑。”
  “她是姜家人。”虞先生起身,示意杨管事扶着自己过去,朝着姜琰琰行了个点头礼,“姜小姐,来了。”
  “嗯,来了。”
  天上突然传来一声嘶叫,孟天罡抬头,只看到屋脊上又多了一只角鹰。
  白头尖喙,灰的翅,金色的勾爪,攀在屋脊飞檐斗拱末端,眼珠子往下探,直勾勾地盯着孟天罡。
  像是通人性。
  孟天罡约莫懂了,他十分警备地问姜琰琰:“姜小姐,是出马仙?萨满派的?可我记得,萨满七十二堂口,长沙可没包括在里面吧。”
  所谓出马仙,就是和各种有了修为道行的妖怪精灵合作,妖怪有好有坏,如若遇上好的,出马仙家弟子必会助妖行善,修炼功德,相辅相成,人和妖怪精灵就此结下情谊。
  妖怪灵兽愿意受你差使,两人就会走个仪式,仪式繁复累赘,放在现代来说,讲究些的也得照搬一套走个流水,可放在姜琰琰这儿,最主要的,是人家妖怪灵兽愿意对你开神识,开启了神识,就像是两人之间牵上了一条线,这条线,可就没那么容易切断了。
  可妖怪灵兽命长,人命短,所以出马仙一般广收弟子,自己将老,弟子渐强,就看着这弟子能扛得住什么水平的出马仙,到了时候,师父断了自己和妖怪灵兽通的神识,传承给徒弟,不过徒弟能不能过了这一关,出马这位仙家,就得看自己了。
  对于许多人来说,出马是件极其痛苦的事儿。
  姜琰琰第一次出马还是在东北的时候,出马仙把仙家分为“胡黄白柳灰”五大仙家,说白了,就是狐狸、黄鼠狼、刺猬、蛇、老鼠。
  姜琰琰第一次出马的是柳家仙,对方是一条修炼了几十年的小巴蛇,《山海经》里说,巴蛇体大,大到能一口吃下一头象,其实也夸张了。
  姜琰琰当时是追着这条到处吃鸡赶鸭的小巴蛇一路往北,最后是在临近长白山的时候才堵住了这条小巴蛇。
  那时候姜琰琰是真年轻,真真正正的十四岁,姜多寿也是胆子大,放心让姜琰琰一个人跑去了东北。
  那次出马,姜琰琰记忆深刻,明明一人一蛇缠斗得都快断了气,她还不忘从布兜里到处银针刺自己手指头。
  痛觉,可以帮助出马仙开启灵兽的神识,就像是绝境里,人往往有更大的潜力,是一样的。
  总之,神识还是开启了,小巴蛇在神识里是个年轻的小哥哥,光着身子,赤溜溜的,见到姜琰琰害羞至极,姜琰琰还没看清呢,就在神识里晕了过去。
  躺倒了三天三夜,高烧了三天三夜才醒来,一睁眼,就看到自家爷爷皱着眉头看着自己,这才晓得,是那条小巴蛇含辛茹苦日夜兼程地把姜琰琰送了回来,肚皮都在地上蹭破了。
  不过后来,那条小巴蛇的百年大劫没渡得过,一条焦蛇被劈得横七竖八的,姜琰琰去看的时候,眼泪水就没停过。
  姜多寿倒是觉得自己孙女挺重情义的,出马仙和仙家靠的不就是惺惺相惜的义气么。
  可姜琰琰抹完眼泪水就说:“我是觉得自己那一趟真是白痛了,好好的一条小帅蛇,怎么就死了呢。”
  阿蚁算是姜琰琰后半段出马的仙家了,之前姜琰琰出马,都是因为自己能力不足,需借仙家的力,可如今不同了。
  姜琰琰厉害了起来,反过来,倒是喜欢出马那些不易修炼的族类和灵兽,帮助他们修炼道法,譬如阿蚁,譬如鲶鱼精,再譬如,这只比同族的人都要小了一圈的角鹰。
  姜琰琰自认为之前五十年,自己都是承受了灵兽精灵的恩情,后半段,就用自己的恩情去还吧。
  至于孟天罡问她是不是萨满派的,其实也很简单,出马仙里,东北萨满教派占了大部分,弟子广布全国。
  而孟天罡所说的堂口,就是出马仙供奉“胡黄白柳灰”五大仙家一个类似庙宇的地方,不过没人家那么庄重,摆个牌子,阔气点的,放个小泥人,就差不多了。
  所以但凡有堂口的地方,多半也是出马仙的地盘。
  孟天罡说得对,长沙没得出马仙的堂口。
  不过严格意义上来说,姜琰琰不算出马仙,没有认师门,也没有流派,最多也就是姜多寿教了她一点通神识的法子,有一些已经修炼成仙家的禽兽朋友罢了。
  这孟天罡开口闭口都是行内话,这个江湖神棍,还算是一个有点文化素养的骗子。
  孟天罡见姜琰琰没答自己的话茬,估摸着自己猜对了几分,勉强一笑:“如果这地界不是萨满出马仙的堂口,那姜小姐和我抢活干,不厚道啊。”


第66章 
  孟天罡这一套接一套的话,说到底; 是武的不行; 和姜琰琰掰扯江湖道义呗。
  姜琰琰四下看了一圈,眼神落在孟天罡手中那柄三尺长的桃木剑; 孟天罡下意识地将桃木剑负在身后,生怕姜琰琰要夺了去似的。
  姜琰琰懒得多看; 只从法坛上取下烛台; 横手一劈,把蜡烛尽数拔下。
  虞夫人紧张得很,轻轻唤了句:“姜小姐; 这不吉利啊。”
  姜琰琰手持三叉烛台; 回头一眼,眼神狠似夜叉:“吉利不吉利,你们待会看看就知道了。”
  话语刚落; 姜琰琰手起叉落; 烛台上的三尖叉直接插入了那大蜈蚣的头部。
  那蜈蚣被姜琰琰砍成了两截,末梢神经还有反应; 蜈蚣第一对足呈钩状,锋利无比,钩端带毒腺; 专分泌毒汁。
  姜琰琰一叉子下去; 那毒液直飚,姜琰琰只微微斜过身子,尽数躲过; 手再一抬起,那三叉烛台上竟勾出了一枚金铃铛。
  铃铛只有指甲盖大小,上头裹着汁液,晃动起来没有声音,可姜琰琰手这么一颤,孟天罡手中的桃木剑的剑尖儿也会跟着动一动。
  孟天罡强行镇住手中桃木剑,厉声道:“姜小姐这又是施的什么歪门邪道的术法?”
  “你手持桃木剑,说明,你也是道家流派的。”姜琰琰挑起这枚金铃铛,“你对出马仙的事儿,这么熟悉,应该也晓得,出马仙和仙家的联系,靠的是通神识,神识这东西吧,太虚幻,不过我听我爷爷说过,就类似于人和仙家的头上通了一根管子,又像是连了一根线,一旦通了神识,出马成功,这根线就很难断。”
  “江湖上,这种化无形为有形的联系,手法有很多,这铃铛,就算是一个。”
  姜琰琰刻意又摇了摇手里的三叉烛台,这回,是对着虞先生和虞夫人说话:“什么鬼面虫,什么妖物,都是假的,这蜈蚣,怕就是这假道士豢养出来的,不知道从哪找了个人骨头顶在头上,还编了一个别扭的名字,叫鬼面虫。”
  下面这句话,又是专门对着虞先生说了。
  “您答应给他多少钱?让他值得费了这么大的心思装神弄鬼?这蜈蚣也算是五毒之一,能养出这么大的,从小就在瓦罐里杀了不少五毒同类吧,呵,如今被我一刀斩了,之前的好吃好喝好药好毒,都白费了。”
  “啧啧啧,好可惜啊。”
  最后这句话,颇具讽刺意味,尤其是姜琰琰刻苦努力的研究,她很清楚,怎样眯起眼,怎样摇头,再配以怎样的手势,最能激起对方的愤怒和耻辱心。
  孟天罡本是半面潮红,原本的尴尬和羞愧被姜琰琰这寥寥几个字猛烈击撞,整张脸红得像是烧红的烙铁。
  “喝”地一声,孟天罡挑剑朝着姜琰琰刺来,剑梢落空,孟天罡转身,只将剑锋往那大蜈蚣射出的毒液上抹了一把,再次朝着姜琰琰一刺。
  姜琰琰反手只将手中的三叉烛台朝着孟天罡的手腕一刺,烛台上还裹着蜡渣,可尖头利刃,直接顺着孟天罡抬手起剑的动作,扎进了孟天罡右手手腕。
  孟天罡痛得骂娘,手也抬不起来,只恶狠狠看了姜琰琰一眼:“谷山村姜家,我记住你了。”
  孟天罡说完,作势要走,身形一转,才冲到垂花门门口,就迎面撞上了闻东。
  闻东双手负后,一身灰色袍子十分服帖,儒雅得和教书先生似的,可一开口,气势能碾得你心跳加速:“孟先生着急走?”
  孟天罡下意识地想上手攀墙,那垂花门上头爬满了藤本的月季花,一枝垂下,是盛开的红色龙沙,带着尖刺儿,孟天罡一个没注意,左手就被刮了一下。
  血滴沿着手掌往下淌,伤口不大,流得倒是挺猛烈的,孟天罡两只手都受了伤,加上闻东守关,他是插翅也难逃了。
  虞先生和虞夫人双双走下台阶,一个痛心疾首,一个捶胸顿足。
  虞夫人更是心疼,立刻进了屋子去看自家女儿,嘴里还止不住地念叨:“天杀的假道士,还害得我家秀芹被划拉了一刀。”
  划拉了一刀?
  姜琰琰示意闻东将人看住,转身进屋子查看。
  屋子里没点等,只绕着虞秀芹的床帏点了一圈蜡烛,烛光暗红,只勉强照亮半张床板。
  虞秀芹穿着白色的连衣睡裙,背对虞夫人,脸朝着床的内侧,脚尖裸露,微微发抖。
  虞夫人坐在床边喊了她一声,虞秀芹没应,倒是旁边一直看着的丫鬟怯怯说:“刚才外头做法的时候,小姐不知怎么地,突然浑身一抽,脸色变得特别难看,只背对着人,喊也喊不听。”
  这丫鬟声音愈发软懦:“夫人吩咐过,做法期间,我和小姐都不能出这间屋子,也不能发出声音,我也不敢喊了夫人来看。”
  虞夫人焦急,可此刻也不是发脾气的时候,虞夫人轻轻拍了拍虞秀芹的肩头,虞秀芹和块木头似的,一动不动。
  姜琰琰绕到床尾看了一圈,没说话。
  虞夫人又唤起了虞秀芹的小名:“花儿?你应一声,母亲担心啊。”
  虞秀芹听了,突然肩头一耸,猛地一转头,却活生生把虞夫人吓退了半步。
  虞秀芹也不知怎地,满脸青色,眼珠子冒着血光,如野狗豺狼一样,龇牙露出凶相,喉咙里陆续滚出嘶嘶声。
  “妖孽!就等着你出来了。”
  虞夫人尚未反应过来,姜琰琰已经翻身上了床榻,她单手掐住虞秀芹的脖颈,那脖颈上还有新伤,约莫是喉咙下一寸的地方,与尚修勉、陆丛良的一模一样。
  “白蛊?”
  姜琰琰不扛蛊,不敢用皮肉贴着伤口,只起身扯过衣架子上的一抹纱巾,复对着虞秀芹的脖颈一缠,稍微用力一勒,虞夫人立刻爬起来唤:“姜小姐,姜小姐,你下手轻些啊。”
  下手轻些?那东西可就出不来了。
  这白蛊才入体,没多久,且这下蛊的人似乎手段也并没有多高明,人蛊融得并不好,不然,虞秀芹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排异反应。
  姜琰琰飞身上。床,两腿捆压着虞秀芹的胯,防止她乱动,两手拽着那纱巾,猛地一扯。
  虞秀芹“啊”地叫了一声,眼瞧着一撮黑水从她的喉咙伤口出窜出来,姜琰琰早有准备,只反手用纱巾一拦,将那还没成型的黑线虫束在纱巾里,包着出了屋子,只让虞夫人好生照顾虞秀芹。
  外头院子。
  孟天罡脚下被画了一个圈,微微闪着金光,闻东的寸步圈,之前姜琰琰也是领教过。
  姜琰琰提着黑线虫走到孟天罡面前,问他:“你和南洋龙家什么关系?”
  闻东只在旁边说:“我问过了,他抵死不说。”
  话语才落,屋子里的虞夫人便奔出来朝着虞先生喊:“先生,快来看看,秀芹又发癔症了。”说完,眼神直往姜琰琰身上瞟,低声说了句:“刚才是姜姑娘,用纱巾勒了秀芹的脖子,不过,姜小姐是为了取个虫子,也……。”
  虞夫人着急,说的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不过虞先生只记得了一句话。
  ——姜琰琰勒了自家女儿。
  这还得善后呢。
  姜琰琰心里头叹气,只让虞先生派人把这孟天罡先看好,别让这厮跑了,自己拉着闻东就往屋子里去。
  走到门口,闻东顿住脚步,很有原则的口气:“这旁的姑娘的闺房,我就不进去了,我在外头等你。”
  姜琰琰斜眼瞪他:“我看你进我房间的时候,也没这么讲究。”
  “你自己也都说了。”闻东回,“那是你的房间,我自然是比较想进去的,别人的房间,就算了吧。”
  姜琰琰听了,心里只咯噔一下。
  人时常会遇到这样的情况,想骂人又不知道从何骂起,想打架又不知道找什么借口。
  闻东,就很成功地挑起了姜琰琰的这种心态。
  “你你你……你正经一点。”姜琰琰只抛下这一句,继而埋头进了屋子。
  屋内。
  虞先生虞夫人团团围坐在自家闺女的床前,俩丫鬟一人摁住虞秀芹的一只胳膊,虞秀芹的两条腿已经被绑在了床尾木栏杆上。
  用的是软和加厚的棉质束腿兜子,这是虞夫人亲手做的,生怕绑痛了虞秀芹。
  虞家的独女果然是不一般,纵然被绑,也是被温柔细致地绑。
  虞先生是医生,可对这样的癔症也是束手无策,只能亲自检查了女儿脖颈上的伤口,伤口轻浅,像是被利刃小刀只轻轻地勾了那么一下,上了碘酒,涂了药,过几天就能结疤。
  对,结疤。
  虞秀芹是不能结疤的。
  姜琰琰进去的时候,虞夫人正反复安慰虞秀芹,说你父亲一定会想办法,让你这脖子不留一点儿疤痕的。
  姜琰琰听了,只觉得自己右胳膊上那道大口子微微发烫。
  姜多寿也舍不得姜琰琰受伤,可行走江湖,出马仙家,磕磕绊绊总是难免,姜多寿也清楚,舍不得孩子长不了本事。
  姜琰琰干咳了一声,虞夫人先回了头。
  “姜小姐,您来了。”
  这一句“您”还算是客气,虞先生便没有这般好口气,头也没回,只说:“姜家人之前起棺替虞家消灾,这算是有恩,可姜家今日夜闯家宅,这又是失礼,姜家替虞家除了外头那假道士的戏法,这也算是件好事,可姜姑娘,您这一纱巾往我家闺女脖子上一勒,您觉得,这合适吗?”
  “虞先生说这么多,无非就是说我功过相抵,这是要赶客的意思了。”姜琰琰不喜欢拐弯抹角的,“老实说吧,那孟天罡来历不明,你们虞家都敢用,还真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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