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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井人家-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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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大郎听了,也顾不得还有媒人,连声儿说道:“这还了得?”话一出唇方知自己莽撞了,二姑娘红了脸,粉颈低垂不睬他,一旁仙姑和别的喜婆听见,都大笑起来。
    说笑一回,还是欢姐儿自己折腾累了,就靠在二姑娘怀里睡着了,仙姑悄没声儿的抱了去,二姑娘只怕一时醒了不依,何大郎笑道:“你听她撒娇撒痴呢?这丫头胆子最大,往常衙门口儿里有了差事时,都是自个儿在家里睡的,因我是个单身汉子,连养娘也没有请,她倒不怕,这会子恋着你,方才妆得可怜见的。”
    说话儿间仙姑抱了孩子外头客房睡去,喜婆倒带了房门出去,新房里就剩下何大郎和二姐儿两个,那何捕头是个吃过见过的主儿,大大咧咧朝炕沿儿上坐了,趁着酒劲儿就像说几句疯话。
    因笑道:“多谢姐儿买了下役一份薄面,赏个脸下嫁过来。”谁知那乔二姑娘却不是个脸软的,冷笑一声道:“这话说差了,我原是看了姐夫五分面子才肯的。”大郎见吃了瘪,赶忙问道:“那还有五分呢?”
    二姑娘见他那猴急样子,倒是忍不住扑哧儿一乐道:“自然是看你们家姐儿的面上,想什么呢……”到底是新嫁娘,哪儿有脸不红气儿不喘的,便把头低了不说。
    何大郎如今夙愿得偿,岂能辜负良辰美景,早将新人抱定了,解衣登床,殢雨尤云。一个是赳赳的武夫,一个是爽利的小娘,一个再侵女色,一个乍遇男儿,自有一番得趣不必细表,一宿晚景题过。
    一夜无话,第二日早晨,二姑娘新桃初破,自有一段娇憨不胜的闺阁态度,又不似大姐儿恁般有旧疾,非要早早儿的起身梳洗,虽然醒了,依旧是小娘子脾气,赖床不肯起来。
    那何大郎如今抱得美人归,自是乐得温香软玉在怀,怎肯轻易放手,两个早起躲在被窝儿叽叽咯咯的说话儿,大郎捉了她一对描花玉腕,要看那守宫砂退了几许,一面说些风情,二姐儿有一搭没一搭只不理,还是要睡的模样儿。大郎便涎着脸扳她的身子。
    正在燕尔妙处,忽听得外头挠门声音,两个唬了一跳,赶忙丢开手,二姑娘抓了件寝衣披上,大郎方才起来,披了衣裳走到门棂处往外一瞧,倒气乐了。
    但见外头何欢姐儿抱着袄儿正挠门,冻得小鼻子一吸一吸的,堪堪的要哭,只得开了门抱进来笑道:“你怎的自己跑了来,你三姥姥呢?”
    欢姐儿进了新房,地下总有三四个火盆儿,身子都暖透了,笑嘻嘻的说道:“姥姥没起呢,我叫了几声,只不理,想娘了,来瞧瞧,爹娘也赖床,羞羞脸。”说着,伸出小胖手儿在嫩脸上划了划,逗得大郎和二姑娘都笑了。
    二姐儿见欢儿冻得小脸儿通红,赶忙对何大郎道:“闺女没穿袄儿就出来了,你快抱过来被窝里渥着。”大郎见浑家疼爱女儿,心中欢喜,递了过去。
    欢姐儿咯咯儿一乐,钻进二姑娘的被窝儿里,踢着腿儿笑道:“娘身上暖和。”一面伸手捉了二姑娘的肚兜儿,二姐儿脸上一红,往她小手儿上一拍道:“不许。”

☆、第81章 逛庙会喜获奶狗

在秀才第上住了几日,何捕头和三郎身上都有公差,却是耽误不得的,只好回城销假。这一回乔姐儿倒是得了益,与妹子隔了不过两条街,那何大郎是个老女婿,自是会疼人的,只因二姑娘来家,心疼浑家,不肯叫她里外操持,便寻了人牙子来,花下五两银子买了一个上灶丫头,除了一日三餐之外,兼做欢姐儿的养娘。
    只是那何欢姐儿见二姑娘比自己也大不了几岁,自然恋着这位继母,倒不与养娘亲近,每日里只缠了二姑娘一处玩耍,二姐儿自小儿是幺女,虽然有了弟弟麟哥儿,又与自家不是一条心的,玩儿不到一处去,甚是寂寞,如今得了这么一个玉雪可爱的继女,好似妹子一般的疼,又见她自小儿没了娘,十分自立,心中更是疼惜抬爱,两个虽说是母女名份,却好似大姐姐带着个小妹妹,那何捕头每日里完了差事回来见了这般光景,倒好像又得了一个女儿,爱如掌上明珠一般。
    平日里何大郎往衙门口儿里公干,大姐儿做完了宅门儿里的差事,总要往妹子家里走动走动,姐妹两个如今倒还是一处伴着做针黹,好似不曾出阁时候一般模样,乔姐儿暗暗品度妹子形容举止,果然与在家时又不一样,经过几回婚丧嫁娶的大事,也渐渐的历练成当家娘子的模样儿了。
    这一日闲坐时,姐妹两个商议起秀才第上房屋地垄如何处置,乔姐儿因说快要开春儿,不知家中几亩薄田怎样分派,二姑娘倒省事,笑道:“不如就租给乔家集上没有田产的那几户破落人家儿,若是交不上租子也不打紧,只要一年四季孝敬我们时令的细菜瓜果,岂不比外头买的强,我们欢姐儿正长身子,正要多吃些时令菜,姐姐自然也要保养,只怕明儿就养下来了。”
    乔姐儿红了脸啐道:“嚼舌根的小蹄子,才开脸当媳妇儿几天?倒会说这些疯话,赶明儿熟贯了,越发跟我那婆母娘有得一比……”
    往日里只因二姑娘是闺阁小姐,大姐儿从不与她说这些事情,如今既然当了媳妇子,也就没了忌讳,二姐儿又是个爱听贼话儿的,缠着碧霞奴说些家务事,两个说笑了一回,又商量秀才第的祖宅。
    依着二姐儿的意思,也不必租出去,左右碧霞奴的婆家也在左近,一时回去不便同住时,夫妻两个竟住在乔家集上也是好的,或者赶上大郎有了休沐日,一家子带着欢姐儿乡下玩玩,也叫她知道些民间疾苦,莫要长成了娇滴滴的贵小姐就是了。
    大姐儿见二丫头是真心待欢姐儿好,心中欢喜,知道这些年自己也算是教导有方,妹子虽然烈性,到底是个心善的,这一回虽然做了人家的后娘,只怕街坊四邻婶子大娘们再挑不出她的错儿来,成全了乔家的好名声。
    只是不知与那何大郎过的怎样,因悄没声儿问道:“妹夫待你好?”二姑娘平日里大说大笑的,如今听见问了闺房里的事,也只好垂了粉颈道:“你才嫁了半年,就会倚老卖老起来,他若是待我不好,便休了他怎的。”逗得大姐儿笑个前仰后合。
    连日无话,到了春种时节,原籍乡下的公人都得了好些休沐假,为的是重劳力可以回乡耕种,三郎每到这个时节也都要家去下地,只是如今娶了娘子,恋着新婚便不愿意早去,今日拖明日,明日拖后日,只在家中歪缠碧霞奴,略劝他一句,早就使了性子抱到炕上,先教挨上几百杀威棒,唬得乔姐儿不敢十分规劝,虽然心里甜蜜,又怕婆母娘讲究自己拴住了汉子,不叫回乡种地,心下也是犹豫不决。
    这一日夫妻两个又淘气了一回,歇了手气喘吁吁的腻歪在一处说体己话儿,说笑了一阵子,三郎忽然想起一事来,拿了一个软着垫在碧霞奴的柳腰之下,乔姐儿不耐烦,扭动着身子推他道:“这又是什么作践人的法儿,我是给你讨了来服侍吃饭穿衣的,这会子倒成了给爷解闷儿的了,有本事你去做官讨小,莫来歪缠我……”
    三郎见浑家与自己相熟之后,渐渐的也亲亲热热说几句淘气的话,心里喜欢,一面笑道:“姐儿这可是冤枉人了,此举原是周公大礼,怎好说的下里巴人一般,这还是李四兄弟教的法儿,听见他浑家过门儿一个月就怀上了,靠的就是这个法子。”
    碧霞奴方知个中端的,羞得捂了脸道:“你们这些人不是好人,杜家妹子也不知道前世造了什么孽,今生这般给人家说嘴。”三郎爽朗一笑道:“男人家到了一处,总要说些村话,污了奶奶清听,这厢赔礼。”哄得碧霞奴肯了,真个就将那软枕垫在柳腰之下,夫妻睡了一回。
    又过几日,乔姐儿见丈夫还是没有动身的意思,劝他要不然就拿些银子家去,叫王氏自己去村中雇些破落户前来帮工也使得,莫要误了好晨光,倒把土地给耽搁了,三郎只怕拿出钱来,母亲知道自己家道不难了,又变着法儿的讹出钱来贴补四郎,倒委屈了乔姐儿,只得答应着,收拾了一个包袱皮儿,自己往乡下去。
    碧霞奴原要跟着,三郎摆了手道:“这可是不得,前儿你不过出去当差,没见我母亲妹子如何说你?这会子我已经晚回去几日,还指不定怎么歪派你呢,何必去惹那个闲气,便是我不在家时,你竟接了妹子来家住几日,一来与你做伴儿解闷儿,二来也好看看门户,她如今是捕头家的大娘子,有她坐镇,保管不关街门儿也没事。”
    乔姐儿原想着要接了二姑娘来,又见他们小夫妻两个新婚燕尔的,自己怎好做这些没眼色的事情来,也只好胡乱答应了三郎,方才放心家去了。碧霞奴便自作主张,竟不曾接了妹子来家,倒往庙会上头买来一只土狗,取名唤作阿寄的,放在家中看了门户。
    这阿寄原是屯里人家中产的小奶狗,只因一胎生得多些儿,母狗奶水不够,这一条却是个温和性子,不会与哥哥兄弟们争抢,总是给人挤在一旁,那母的也不十分看顾,农人只怕养不住,便拿挑子挑了,上城来卖的。
    碧霞奴原先住在秀才第中,家里倒不曾养过,只是久在屯里,常见街坊邻居养来看家护院,知道狗儿最是警醒,若有事时,叫将起来,便是斗不过歹人,也要叫主人家知晓有了祸事,自家住在看街老爷家宅后身儿,只要有些响动,自然有人来看顾。
    只因自家身单力薄,瞧着那几条大的呲牙咧嘴怪怕人,倒不敢上前问价儿,忽见了这个小的,倒是生得乖觉可爱,只是又太小。
    那农人是个会做生意的,见乔姐儿生得漂亮,娇滴滴的,一看就是菩萨心肠,赶忙将这狗儿来历说了,好可怜见的,也不知道养不养得活,情愿几文钱让出来,若是遇见心细的主顾家,娇养活了也未可知。
    碧霞奴果然听不得这样凄凄惨惨的故事,明知道捉了这小的来没甚用处,架不住那贩子说得天花乱坠,谁知那小奶狗会亲人,见了碧霞奴,好似也知道她生得娇俏,扭了扭小屁股,摇着短尾巴下死命爬出竹筐来,却只管来拱碧霞奴的绣鞋。
    乔姐儿见是有缘,又喜欢这小家伙儿,十个大钱买了来,倒饶了一大碗米汤喂它,只怕没奶吃养不活,现拿着鸡架子吊了汤头熬粥给它吃。
    这小家伙儿自从下生也没吃上一口饱饭,如今见主人家疼惜,撒着欢儿的放量用,还是乔姐儿怕它脾胃弱,不敢多给它吃,晚间又怕院子里头春寒料峭冻坏了,左右三郎不在家,自己找了零碎布头儿缝了一个小狗窝,搁在炕梢上头。
    那小奶狗见碧霞奴待它好,也好似通了人性一般,晚间睡下时,自己拱出狗窝,团了身子睡在碧霞奴一双金莲之上,意思是要与她暖脚,乔姐儿瞧着新鲜,心中暗道,常听人家说犬马比君子,最是仁义的性子,如今看来果然不差……有这小奶狗伴着,晚间丈夫不在,倒也不怕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却是三郎回乡种地,刚走到村口儿,却见四郎迎面走来,背上背着油纸伞,嘟嘟囔囔的不知说些个甚,抬头瞧见三郎,唬得闭了嘴,一面搭讪着笑道:“哥来家了?可算有了着落,我前儿刚回来,娘一日三遍的要寻你,又说五姐如今大了,家里不好离开人的,只要我上城寻你回来,可巧还没雇车就遇上了,也是天可怜见的。”
    三郎见兄弟如今身量儿长成了,却依旧是小孩子脾气,眉头一蹙道:“今年的休沐日晚了几天,怎的这样急,若是怕耽搁了春光,你也该学学田垄上的手艺,俗话说的晴耕雨读你知道不知道,这庄稼活儿也不是贱业,污不了你学生的清操。”

☆、第82章 四郎误中仙人跳

张四郎听见哥哥说要他学田,唬得不敢搭茬儿,心里想着一会子来家见了母亲撒个娇儿,再不肯做这样粗笨的活计。
    弟兄两个来家,屋里王氏听见门响,絮絮叨叨的走出来说道:“丢投落尾巴的小厮儿,又忘了带什么了,我看你就是不想去……”
    一抬眼瞧见三郎,天上掉下活宝贝一般,上来拉住了笑道:“可算来家了,平时这个时节早就得了休沐日,我们娘们儿在家数着日子盼你回来呢。”一面又往外头张望道:“你屋里的呢,怎么没跟你一道来。”
    三郎见一年里只有这几日农忙时候,母亲对自己格外热络,心中冷笑,嘴里淡淡说道:“姐儿还领着宅门上的差事,周家大姑娘说话儿出阁了,她家里烦了姐儿要赶出嫁衣嫁裙来,实在走不开的。”
    王氏听见这话,和张四郎对个眼神儿,四郎麻溜的往绣房外头说道:“五姐,哥来家了,怎么还不起来炖茶吃。”一面搭讪着往后头去。
    王氏赶着笑道:“前儿听你弟弟来家说,二姑娘出阁那一回,你那当捕头的妹夫倒会做人,把个秀才第的房屋地契来个二一添作五,你们连襟竟平分了去,可有这话没有?”
    三郎听这话头儿只怕又要打秋风,卸了行李挑儿,掸掸土说道:“是提了一回,如今还没动呢。”便不搭这个茬儿,径自往祖屋里去。
    王氏见状,赶着往里跟着,一扫眼瞧见五姐往厨房里炖了茶出来,使个眼色叫四郎接着,母子两个一齐追到上房屋里,四郎恭恭敬敬递了茶过去,一面红了脸道:“论理,如今哥哥嫂子帮衬兄弟背了债,这话是不该说的,只是事已至此,也少不得求求长兄救命则个了。”
    张三郎听见救命二字倒是唬了一跳,心说莫不是何大郎那一头还债上面出了什么差错,竟是短了赌局子的银子钱,又来难为四郎,连忙问他端的。
    四郎方扭扭捏捏说了,因说学里文社相聚,他原是个童生身份,去不得的,多亏了平日里相与的一位同窗看顾,带了他前去见识见识。
    就选在一个同学家中,谁知那一日狂生脾气上来,会文联吟,轮番吃酒,四郎原本不胜酒力,又不大会作诗的,叫人灌了几盅子黄汤,就昏昏噩噩的,待要出去解个手方便方便,谁知又走差了地方,一头就扎进人家后花园子里头去了。
    找个没人的地方儿净了手,提上裤子就分不清东南西北,撞进一座玩花楼里头,也不知道是小姐绣楼,只当是回了自家书院里头,跌跌撞撞的上得楼去,闻见一股子脂粉香气,心下纳闷,奈何酒意浓重将息不得,倒头便睡。
    睡到半夜口渴,要茶吃时,伸手一摸,一把温香软玉,唬得浑身一个机灵醒了过来,敢情糊里糊涂爬上了人家小姐的罗帏之内,转身一瞧,旁边春凳上头还睡着一个丫头。
    四郎当时就懵了,心说这要是惊醒了小姐叫嚷出来,就是给人家家里人打死了也不用经官动府的,谁知方才一把摸在姑娘嫩豆腐上,兀自醒了,还道是丫头淘气,扑哧儿一乐,低声道:“谁叫你又上来睡的,娘再三再四说,如今我大了,不好和丫头一床睡,叫你们到外间睡去,只说嫌冷清,好娇贵的副小姐脾气……”
    四郎只怕帐子外头春凳上丫头醒了叫嚷起来,当下也顾不得许多,伸手捂住小姐樱唇,伸腿绞住了玉体,一面只管哀告姑娘莫要嚷出来。
    那闺阁处女何尝经过这个?唬得手脚冰凉,身子都软了,只怕自家遇上了歹人,就要落入泥沼,十指纤纤扳着四郎的胳膊,一对桃花妙目滚下泪来,月色底下瞧不分明,只把个张四郎瞧得心魂荡漾,当下哪管罪过可惜四个字,松了手就上了口。
    张四郎虽然不曾说亲,到底是窑子里混出来的子弟,这会子那点儿看家本事全使了出来,吮得姑娘遍体酥麻,待要叫时,口中丁香早让那馋嘴的猫儿叼了去,两个做在一处,你来我往,迷了少女芳心,张四郎见姑娘身子软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轻解罗衫调弄豆蔻,再说几句久慕芳名但求欢会的淫词艳曲,哄得姑娘动欲动情,竟给他坏了身子。
    两个既然做下事来,少不得说些甜言蜜语山盟海誓,张四郎叫小姐乱花迷眼,说了自家来历,原是前头文社里的童生,姑娘也说了自家芳名,一面又要他赌咒发誓,非卿不娶,成全自家名节。
    四郎如今大了,只因家中贫苦,弱冠之年还不曾说下媳妇儿,又见家里老三倒是娶了一个天仙在房里,每日里眼馋肚饱的,如今坏了姑娘的身子,料定她家中自是不愿意张扬,倒赔妆奁送了过来也未可知。
    又见那小姐嫩瓜初破,娇俏非常,赶着叫他陵郎,心里如何不爱?当下就换了定情信物,将自家从小儿庙里求来的寄名符与了姑娘,就要讨她贴身汗巾子,姑娘推说害羞不肯给,只赠了一方香罗帕与他,四郎眼皮子浅,见了此物就爱如珍宝一般。
    一时天色微明,四郎不敢久留,已经下了绣楼跑出后宅,来在前头外书房里,瞧那些醉酒的相公兀自酣睡,心中且喜,也混在里头睡熟了,一时众人清醒过来,要水梳洗,各自散去。
    四郎原想着等风声过去了,缓缓的对母亲禀明此事,叫个积年的老媒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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