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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毒狠妃-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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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截断指许他一个一指定天下,他心潮澎湃,终于出山。
这一路走来,他为他的谋略折服,为他的狠辣心惊,为他的运筹帷幄甘拜下风。
可是,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这个视人命如草芥,视苍生如蝼蚁的男子,呕心沥血夺这天下,不为皇权,不为报复,终究还是学了那周幽王,不过为搏美人一笑。
只道这铁血江山,杀伐四起,横刀立马,群雄逐鹿,看众男儿义气驰骋天下,却只叹,终不及那一抹胭脂点天下!又过了两日,虞挽歌的气息越来越微弱,神龙宗的几名大夫不断的尝试着各种方式,却始终不见起色。
一直沉寂的北棠妖,也变得越来越暴躁,几名大夫不知吃了多少苦头。
“少主,属下等仔细商讨过后,认为可以采用。。采用以毒攻毒的办法。”一名大夫开口道。
几人缩了缩脖子,这以毒攻毒的办法极为毒辣,稍有不慎,此人便永远不会醒来,若是平日,他们是绝对不会提出这个办法的。
可是眼下已经是穷途末路,少主已经明确吩咐,若是救不活,他们通通陪葬,所以眼看虞挽歌的气息越来越弱,几人只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北棠妖的手一僵,抬眸看向一旁的大夫:“以毒攻毒?”
大夫点点头:“虽然此法风险不少,但是挽妃娘娘如今气息越发微弱,只怕支撑不了几日了,只能。。。尝试一番。。。”
北棠妖缓缓站起身,看着床上的女子,一身雪白的皮肤越发透明,长长的睫毛轻轻垂着,像是即将远去一般。
北棠妖鼻子一酸,没有留下眼眶中的泪水。
“准备吧。”淡淡的声音开口,几名大夫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也都诧异不已,毕竟这几日也算是开了眼界,知道少主对这挽妃娘娘到底重视到了什么地步,所以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轻易的同意了以毒攻毒的办法。
看着床上安详的人,北棠妖轻轻勾起嘴角,挽挽,别怕,若是醒不过来,那我便去找你。
傍晚,几名大夫已经定下了方子,同此前相比,确实多了几味骇人听闻的毒药。
派人熬制好后,北棠妖看着那棕黑色的汁液手颤抖个不停。
“少主,这方子里含七味剧毒,若是不能有所起色,便是催命之刀。。。挽妃娘娘连片刻都将挺不过去。。。”一名大夫在一旁颤抖着。
月凉如水,秋风吹过,一地的华光铺陈开来,像是银河炸裂了,从空中散落。
妖瞳殿里金碧辉煌,宛若海夜上所见的一盏明灯,可妖瞳殿里的众人都神色凝重。
北棠妖轻颤抖着将汤药一匙匙送到虞挽歌嘴边。
棕黑色的汁液一点点顺着嘴角流下,修长的手指轻颤着拭去,而后继续。
男人的心紧紧被揪在一起,拿着药匙的手仿佛千斤重,他也不知自己是怎样做到的,只是心中不断的告诉自己,别怕,挽挽。。。若是不想醒来,那我便去寻你,总的也一直是我缠着你,你别想摆脱了我。。。
众人都屏息凝视,没多久,一碗汤药,虞挽歌喝下去了大半。
而在这时,那原本雪白透亮的皮肤渐渐染上了一层黑紫色的霞雾,只一眼,便知是中毒的症状。
北棠妖眼眶酸涩,满满都是不安。
渐渐的,虞挽歌整个人被笼罩在一片紫黑色的霞雾之中,随后,一半身子又渐渐变成了滚烫的火色,冰蓝色,青绿色。。。。
各种颜色交替着变幻,在女子的身体里进行着不停的碰撞,一次次撞击后,伴随着温度的变化,滑腻的皮肤时而滚烫,时而冰冷,时而自发的颤动着。
北棠妖的心紧紧揪在一起:“挽挽。。。”
虞挽歌只觉得自己置身在九重天之中,整个人都要被抽离而去,一阵阵拉扯的撕裂的痛苦让她想要呐喊出来。。
看着虞挽歌那满脸痛苦的表情,仿佛要将她最后的一丝精气压榨殆尽,北棠妖踉跄着后退一步,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
一名大夫开口道:“情况似乎不妙。。毒性太强,看来挽妃娘娘的身子难以驾驭啊。。。”
“挽挽,你若是敢就这么死掉,我就把这天下的人都杀了!”北棠妖红着眼低沉道,此刻有些像是失去理智的恶魔。
几名大夫将银针施于虞挽歌身上,不断的调息。
可是一直到天色微亮,却没有丝毫气色。
除去最初时的痛苦纠结,虞挽歌的神色再次归于淡然,不同于此前的是,她的气息几乎已经探不到了。
几名大夫叹了口气,纷纷收手,摇头道:“少主,挽妃娘娘怕是去了。。。”
‘嘭!’一声。
大夫的话未落,整个人就被丢了出去。
“你胡说!”
北棠妖双手抱住虞挽歌的头,将她紧紧贴在自己胸口:“挽挽。。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求你。。求求你醒来。。。求求你快醒过来。。啊!!!”
男人嘶吼的声音划破天际,只觉肝肠寸断,催人泪下。
怀中的女子依旧一动不动,男人像是个失声痛哭的孩子,所有的气度威仪全都成了空谈。
众人纷纷沉默着,小盛子站在一旁,一面抹着眼泪,一面使劲抽着鼻子,主子,主子你不会有事的。。。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皇宫中的大钟再次敲响,上朝的大臣陆陆续续的出现。
数日下来,北棠妖始终没有半点动作,赵家所把控的朝廷倒是越发稳健,短短几日,大刀阔斧的改革,势力的交接更替,一切都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北棠妖将虞挽歌扶起,再次运气内力,一点点将内力注入到女子体内,在女子的四肢百骸里开始游走。
一口鲜血喷出,北棠妖整个人跌落而下。
几名神龙宗的大夫赶忙将他扶住:“少主!你身子不适,不宜动用内力。”
北棠妖没说话,看着床上脸色依旧的虞挽歌。
缓缓起身,换上一套金丝白色的长衫,仔细梳理了发髻,刮干净了胡茬,一身清爽。
轻吻了吻虞挽歌的额头,北棠妖轻声道:“挽挽,我欠下的债,该由我来还。”
话落,便转身大步走出了妖瞳殿,苍镰和黑斧等人连忙跟上,随同北棠妖一路直接出了皇宫。
熙熙攘攘的街道,川流不息的行人,叫卖声,吆喝声,人声鼎沸,蒸腾着热气,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进行。
一道道身影交替着在他面前而过,却没有在他心上留下丝毫痕迹,那双眸子在阳光下近乎透明,可若细看去,又能瞧见那里炸开的一朵朵滴血的琉璃花。北棠妖看着这喧嚣热闹之景,却始终只觉得自己是个游魂过客,没有了挽挽,这一生,他的心也就没了,也不知他存于世的意义。
许是他的相貌太过妖艳,只静静的站在街头,便引来了不少的目光。
人们静静的打量着他衣服上的金色蛟龙,讨论着那红玉镶金的精致腰带,甚至还有男人脚下那一双雪白的鹿皮靴。
女子们一个个惊呼不已,可是仔细看去,却发现男人的眸子里竟然没有倒映出任何一个人的身影,只有一朵朵血色的小花,在旋转着,寂静的开放。
让人忧伤而落寞。
北棠妖缓缓掀起衣襟,跪了下去,低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挽挽,所有的债,我来还。
起身,走出一步,北棠妖再次跪下,又是低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老天,我愿用我此生的寿命,换取挽挽的安康。
再次站起,又是一步,一如既往,跪下,叩头。
我不怕报应,我活该千刀万剐,一切都冲我来。
又是一步,北棠妖再次重重的磕在地上,清脆的响声,不知道那力道大的是不是震碎了青石板的路面。
北棠妖的额上已经一片青紫,唯独目光坚定。
200 挽挽舒醒!
艳骨欢,阴毒孽妃;200 挽挽舒醒!
北棠妖有些慌乱的站起身,看向四周。ai悫鹉琻
踉跄着脚步走向道路两旁,推开那些阻挡着的百姓,在人群中搜索着他的踪影。
挽挽,你在哪。。我知道是你。。我知道是你!
百姓们后退一步,也不知是怕沾染上什么污秽,还是因为北棠妖以往的名声太过狠辣。
孩童的啼哭声打破了这仅仅维持了片刻的宁静,北棠妖渐渐清醒过来,看着空荡荡的街角,各色的脸庞,却唯独不见他朝思暮想的人眭。
垂下眸子,继续向前走,依旧是每一步都在叩首,额上的血迹已经顺着脸颊流下,同鸡蛋的汁液和菜叶夹杂在一起,格外的触目惊心。
挽挽,我知道,你一定在,你一定在。。。。
人人的喊打声,唾骂声,一夕之间,仿佛一切回到了当年的模样斋。
显赫一时的梅妃死后,他便成了众矢之的,昔日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兜兜转转,一切就好似又回到了当年的样子。
回想起那个风雪之夜,他以最狼狈的姿态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她却好似踏着九天的凛冽,凌空而来,带来了他的希望和梦想。
他从不认为梅妃是他的母妃,也从未把北燕帝当做过他的父亲。
他由梅妃一手带大,可是从温婉清贵的梅妃身上他感受到的却只有疏离。
他在仅有的记忆里,她从不抱他,也从不会拍拍他的额头,甚至也从不会过问他的情况,她只是时常站在窗前眺望着什么。
为了得到她一个赞赏,他曾努力将事情做到最好,可最终却什么也没有得到。
他也曾为了引起她的注意,刻意闯祸犯错,可是她除了一个冷冷的,淡淡的眼神,甚至连责备都不会多一句。
一直到她死,她似乎也从未忧心过他的安危,只有死前那复杂的一眼,深深的印刻在他的脑海里,日思夜想,却终究化作一个解不开的谜团。
而对于北燕帝,这个对梅妃曾宠爱至极的男人,却也是因为这个女人,对自己始终不闻不问,没有赞赏,没有责骂,在众多子嗣之中,他对自己同梅妃做出了一样的选择,漠视。
在最初的几年里,他锦衣玉食,却孤寂无比,偌大的宫门里,没有一个人同他说话,便是梅妃宫里的宫人,也只是例行公事的照顾着他,所有人,都是如出一辙的冷漠。
而挽挽的出现,就像是他漆黑的漫长的生命里突然出现的一道曙光,带着摧枯拉朽之势,宛若惊鸿般炸开他的生命里,绽放出绚烂耀眼的光芒,那大朵大朵的七彩云霞席卷了他的天空,将他灰白的人生染出了惊艳的色彩。
他坐在原地,张着双眼,看着那漫天盛大的烟火和云霞,不敢眨动眼睛,只怕一夜醒来,一切不过是一个美丽的梦境。
他仍然能记得挽挽一身宫装来到那残破的广寒院,想起她抱着烈酒的模样,想起她仔细敲打着金钗的模样。
他从来就知道,她从不是单纯的要救他,在这宫中他见惯了利用和背叛,但是他依旧沉醉于她为自己的蹙眉和忧心,沉醉于她的叮嘱和指责,沉醉于她冷漠防备之下的温柔和柔软。
虞挽歌静立于街道一旁,看着他一步一叩首,泪流满面。
一个又一个时辰过去,初升的太阳渐渐变成了夕阳,垂挂在远山之上,带着映山红般的璀璨,温柔的笼罩着这座古城。
围观的人群并未散去,这条漫长的街道两旁始终簇拥着众多的百姓。
不同的是,最初的喧嚣变成了宁静,变成了守候。
也许是他们累,也许是他们动容了,在数个时辰过去后,再没有人扔出鸡蛋或者菜叶,每个人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踉跄的身影。
江太师在得知这个消息后,迅速采取了动作,命人在众人中散播出了传言,九殿下磕长头叩拜,为先帝祈福,乞求先帝平安归来,此情此心,感天动地。
“是不是我们之前错怪了九殿下,走了这么久,可不是假的。”
“是啊,现在想想,西厂虽然狠辣,但是也没有向当初汪直那般来气压我们,据说纪律十分严格。”
“是啊,哪有像九殿下这般的孝子啊,即便是做戏,也是做不到的。”
。。。。。
人们的议论渐渐涌动着,所听的,永远没有所看到的来的震撼,也许正是因为那一路长长的血迹,那蹒跚的步子,让人们纷纷沉默,乃至于沉默过后忍不住开口辩解。
虞挽歌一直在一旁陪着北棠妖,只是她却始终触碰不到他。
长长的古道上,夕阳的余晖笼罩着这条漫长的街道,地面上的血迹都被染成了橘色,仿佛盛开的一朵朵曼陀罗花。
周围的百姓都开始变得模糊,北棠妖抬起双眸,世界都变得朦胧起来,在那片朦胧之中,他看见她正满脸泪水的站在面前。
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挽挽,你回来了。
这一瞬,天地间只剩两人,这一瞬,世间万物皆为陪衬。
人群之中,鱼儿带着府中的丫鬟站在百姓之中,这一路看着北棠妖磕长头叩拜,心头动容。
她是恨他的,恨他利用轻贱她的爱,恨他重伤她的哥哥威胁她的家人,恨他差点毁了她的一切。
可是,她却又是爱他的,爱他的俊美无双,爱他的帝王气度,爱他的情根深种。
试问,这样一个男子谁能不爱,可偏生这样一个男子却让每个女人都恨。
鱼儿的眼中闪过一抹不甘,为什么他这般爱的人不是她?为什么他情根深种的人不是她!
渐渐的,随着夕阳西下,虞挽歌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轻,眼前的景象也越来越模糊,整个人再不受她的控制,随即被卷入一片黑暗。
北棠妖整个人顿时僵在了那里,睁着双眼,打量着四周。
为什么,为什么他感受不到挽挽的气息了。。为什么挽挽消失不见。。。
苍镰只觉得一阵心酸,少主这半世坎坷,不想到最后还要痛失所爱。
鱼儿走出人群,一身橘色的绣鞋缓缓停在了北棠妖面前。
北棠妖的目光落在鱼儿脸上,鱼儿放低了声音,开口道:“我可以让虞挽歌醒来。”
北棠妖微微眯起眼睛,踉跄着站起了身来。
鱼儿继续开口道:“按照天象,虞挽歌命格已尽,不过我可以帮你,让她醒来。”
北棠妖微微眯起眼睛,身上的气息瞬间就变得不同。
“你该知道我们江府的本事。”鱼儿继续开口道,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闪烁着水润的光泽。
北棠妖沙哑着嗓子缓缓开口道:“条件。”
鱼儿勾唇一笑:“九殿下就是爽快。”
北棠妖依旧沉默,鱼儿继续道:“我要九殿下承诺,登基之后立我为后。”
北棠妖沉默了片刻后开口道:“好。”
鱼儿颔首道:“还望九殿下言而有信,否则相信九殿下一定不会乐意看到食言的后果。”
苍镰站在一旁,看着江鱼儿心中恼火。
北棠妖却没有出言辩驳,江鱼儿深深的看了北棠妖一眼,转身离开。
鱼儿离开后,身旁的丫鬟赶忙追了上去问道:“小姐,你真的要为那虞挽歌改命么?这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鱼儿轻笑道:“我倒是愿意给她改名,想要给她改成死命!”
丫鬟一脸不解,鱼儿扫过她一眼,没再解释。
此前,她询问了父亲,江不寿告诉她虞挽歌的命格虽然黯淡,却依旧在不断的发光,这就意味着她不会死掉。
她也曾试图改了虞挽歌的命格,恨不得她趁早死了一了百了,只可惜,几次尝试,不知为何,命盘上却始终不肯显示虞挽歌的命格,让她恼怒不已。
不过既然知道虞挽歌不会死,倒是不如利用这个机会为自己谋取后位,虽然她改变了自己的命格,可是有些事,终究还是在于人为。
待到鱼儿走后,黑斧上前一步怒道:“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威胁少主,我倒是不信他江家真有那么大的本事。”
北棠妖抬起食指轻轻抹去唇角的血迹,琉璃色的眸子透露出一抹危险:“呵,自然不会有那么大的本事,否则这天下早该姓江,又怎会再姓北棠?”
苍镰心中一动,看着少主好转的脸色,心头一丝顿悟。
莫非是少主从江鱼儿的反应中,得知了挽妃没事?
转过身,回头看向这一路血迹,三万多里,从天亮走到天黑,绽放的这一地血色琉璃,是他的爱。
目光扫过一旁的百姓,黑斧振臂高呼道:“天佑北燕!天佑北燕!”
人群中渐渐涌动起来,纷纷振臂高呼起来,也许为生命,也许为真情,也许只因为心灵的触动。
北棠妖踉跄着走回皇宫,一路漆黑的尽头正是那灯火阑珊。
他知道,那里有人在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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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宫
如今已经贵为太后的柔妃,已从水柔宫搬进了奢华的太和宫。
白鹤香炉散发着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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