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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清亮的响声让长孙昀一愣，伸手捂住自己的脸颊，眼眸深处带着无比的震惊看向一旁的段氏，似乎没想到一向以温和示人的母后竟然打了他，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随后所有的震惊都变成了愤怒。

　　　　段氏也是一惊迅速收回手，刚刚她是被顶撞糊涂了，才会一时动怒动手打了他。

　　　　“昀儿，哀家是你的母后。”

　　　　心里微微软和了一些，她语气也跟着褪去了几分凌厉，即便是因为有人唆使才让母子间有了间隔，可是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十月怀胎九死一生的生下来养育成人，又怎么能不真心疼爱。

　　　　可是长孙昀却早已经被那一巴掌打到丧失了理智，几乎是愤怒的咆哮，“你是朕的母后，可是朕是这沧澜的皇帝，是这后宫的主宰，母后是想要造反不成！”

　　　　“……”

　　　　“母后，别以为朕不明白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巴不得我不服药，巴不的我躺在病榻之上，这样你就能把持朕的朝政，将朕的权利都收到自己手下，你早就有这样的想法不是吗？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扶我上位！是因为朕是你的亲儿子，所以谋朝篡位或者让我当个傀儡帝王更加容易？”

　　　　长孙昀因为愤怒而变得猩红的眼还有混乱却咄咄逼人的话语让段氏脸色变得难看无比，就连身形也跟着微微一颤，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自己辛苦教育养大的孩子，不管艰难万阻替他筹谋登上皇位的儿子，竟然说她这样做只是为了把持朝政。

　　　　当真是她的好儿子！

　　　　－－－－－－题外话－－－－－－

　　　　老段：你丫就疯吧，你看见你的鸡腿了没！

　　　　渣帝：我刚吃了药，你不造？

　　　　老段：我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个蠢儿子，麻痹，明明能活到30万字以后的，你丫的就作死吧。

　　　　渣帝：母后注意言辞。

　　　　老段：注意个屁啊，你都死了，哀家还能活多久，你没瞧见一群狼在下面看着咱们娘俩，正摇旗助威让我们赶紧死翘翘呢？

　　　　渣帝：为毛，我们明明是制造欢乐和烘托气氛的好孩纸，为啥要有这样不公平的对待。

　　　　老段：儿啊，你没听兔子那坏丫头说，咱娘们是炮灰，炮灰懂不懂，就是一炮就成灰。你瞧瞧你后宫的美人，多少大肚子，你这不是作死是啥！

　　　　渣帝：母后，那里面肯定有不是我的。

　　　　老段：……

　　　　都笑了没，笑了就告诉兔子哈

　123　以心换心三更

　　　　“朕说什么母后不懂吗？后宫不得干政，母后却不甘心在后宫颐养天年，朕已经屡次妥协，可母后你别忘了我才是帝王。”

　　　　被压抑了太久，长孙昀突然有了平日里没有的魄力和霸气，他才是沧澜说一不二的人，他的江山不允许任何人窥视。

　　　　段氏早已经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尊贵的仪容已经被母子间的怀疑争执所坼裂，她是一国太后，可同样是一个母亲，自己的儿子如此顶撞，她如何不气？

　　　　“陛下已经没有理智可言了，来人，回宫。”

　　　　段氏说完就准备离开，脚步在即将跨出龙阳宫门口的时候突然回身，凌厉的目光看着近在眼前却已经远在天边的儿子，

　　　　“陛下，哀家当日能扶你上位，座上这九五之尊的宝座，同样就可以让你从这位置上下来。”冷声说完，她转身离去。

　　　　如果不是刚刚服了药，药效还在长孙昀根本撑不到现在，段氏离开之后他身子立刻一软，就重重摔在了地上。

　　　　“陛下。”

　　　　徐公公见状，连忙招呼众人将长孙昀抬了进去。

　　　　“太后，您这是何苦啊。”

　　　　王嬷嬷跟着段氏从正阳宫出来，小声在一旁劝慰。

　　　　太后看似对陛下冷情，可是哪有母亲不疼爱自己的亲生孩子的，不然这么多年太后也不会忍辱负重教导陛下登上皇位。

　　　　“哀家这些年为他筹谋，在他眼里竟然只是为了他屁股下的那把龙椅。”

　　　　段氏说着眼圈不禁有些发红，却将眼泪悉数逼回了眼底，即便是心里痛着的时候，也不允许自己有一丝一毫的脆弱。

　　　　“从明天开始，所有送去御书房的奏章都搬到永宁宫，传令下去，若是谁敢在用假折子糊弄哀家，株连九族！”

　　　　“是，奴婢这就去办。”

　　　　王嬷嬷一听也不敢再开口，太后是真的怒了，连株连九族的极刑都用上了。

　　　　长孙昀这一病可是不清，纳兰逍照例过来诊脉，虚浮到随时可能中断的脉搏让他唇角勾起笑意。

　　　　“陛下，您切不可再动气了。”下次再动气，这条烂命就算是交代了。

　　　　“神医，你再给朕配些药，让朕身体好起来。”

　　　　不过是两天时间，长孙昀的眼窝就深凹了进去，整张脸都泛着铁青的色泽，让人觉得像极了将死之人。

　　　　“陛下，您现在的身体已经不适合再用药了。”

　　　　“怎么会？”

　　　　长孙昀一听不能在用药立刻咳嗽了起来，他身体还没有那么糟糕，将来慢慢调理就能好起来，怎么会不能用药？

　　　　“陛下服药期间屡次发怒，那药本来就是一种毒，若是不发怒，后期慢慢调理便能将毒素系数去掉，可是陛下一怒，那毒素就都进入了心脉，再也无药可医了。”

　　　　纳兰逍嘴上叹息的说着，可心里却觉得真是大快人心，气可是你自己要生的，怨不得别人。

　　　　“不，神医一定还有法子，朕相信神医。”

　　　　长孙昀突然拉住纳兰逍的袖子，哪里还有帝王的尊贵，更像是乞讨别人救命的乞丐一样。

　　　　“陛下，恕小老儿无能，除非以心换心否则根本无法去除陛下心脉中的毒素。”

　　　　“以心换心？”

　　　　长孙昀快要暗淡下去的眼神立刻多了激动，像是在海中即将溺毙的人突然抓到了浮木，就看成了所有的希望。

　　　　“朕要以心换心，神医觉得谁的心合适，朕这就让人去取来。”别说一颗心就算是一百颗心，能救他的命都不成问题。

　　　　“陛下，这根本不可行的。”纳兰逍再次摇头，脸上尽是为难之色。

　　　　“怎么不可行，你不是说以心换心吗？朕可以找到很多颗心。”只要能救活他，杀个人算什么？

　　　　“陛下，这以心换心不是任何心脏都能用的，如果不匹配的心脏即便是换上也会衰竭而死，我师父的医书上有记载，行此术最好的父母和同父同母的手足才能尽可能提高心脏的吻合度，如此一来，陛下如果能换心？”

　　　　纳兰逍摸上自己的山羊胡子，那双贪财贪势的眼底闪过一抹冷寒。

　　　　段氏，你可还记得当年你残害我母亲之时是如何的手段，很快我就会让你一一体会。

　　　　“父母？同父同母的手足？”

　　　　长孙昀呢喃了一句，他哪里有同父同母的手足，父皇又已经去世，只剩下了……母后！抓着纳兰逍的手微微一抖，他眼里多了犹豫。

　　　　母后毕竟是生他养他之人。

　　　　“陛下还是当什么都没有听过吧，小老儿会尽力为陛下续命，至少还能活三个月，说不定还能有奇迹发生的。”

　　　　纳兰逍的话像是一道催促令，刺激着长孙昀已经乱成一团的神经，三个月？他只能再续三个月的命，连百天都不到。

　　　　不，他是天子，是九五之尊！不能就这样早早死去，他还要继续坐在龙椅之上，看着自己的大好河山，享尽荣华富贵。

　　　　“用我母后的心脏！用她的！”

　　　　－－－－－－题外话－－－－－－

　　　　纳兰好残忍的说

　124　可否原谅一更

　　　　所有的犹豫瞬间变成了决绝，他不能死，母后反正也从没有把他当儿子，一心想要把持自己的朝政，他也没有必要再顾忌母子之情。

　　　　况且能用一颗已经衰老的心脏救下自己，她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陛下，这等大事可不能一时糊涂啊，太后可是您的生母。”

　　　　纳兰逍心里泛起阵阵冷笑，嘴上却继续虚情假意的劝阻。

　　　　段氏，快看看你的好儿子，你为他登上大位害死了多少人，可你的好儿子一听你的心脏能救命，立刻就去除了所有的犹豫，准备剖开你的胸膛取出心脏呢！

　　　　长孙昀哪里还有理智可言，一想到自己要像父皇一样变成一具笔挺的死尸，他心里就是一阵恐慌，他不能死，他是万岁要活万年的。

　　　　“用母后的心脏救朕。”

　　　　“陛下，您要不要先喝口水？”

　　　　徐公公在一旁看着，陛下现在俨然已经癫狂了。

　　　　长孙昀喝了口水，理智才渐渐好了一些，至少没有刚刚那种狂躁激动了，纳兰逍这才开口继续为难的说道，

　　　　“小老儿准备换心倒是不难，可太后未必会同意，毕竟这可是用命换命。”

　　　　“这件事情你不用管，朕自有方法，你只需要去准备给朕换心就好。”

　　　　长孙昀说完眼里闪过一道寒芒，母后，你不要怪我，儿子能用您的心活下去，你应该高兴才是。

　　　　……

　　　　宫里的任何消息都瞒不过引凤阁的探子，无忧听到以心换心的法子之后，也忍不住皱了皱眉。

　　　　“看来，纳兰逍心里是恨极了段氏，不然也不会用这样的法子来折腾他们。”

　　　　“回主子，纳兰逍的母亲原本是段氏的陪嫁，后来被皇帝宠幸了才有了他……”

　　　　王一见她没有想听的意思，话说到一半就住了嘴。

　　　　“后宫女人的那些事左不过就是为了恩宠和荣耀。”

　　　　无忧缓缓开口，一群女子围着一个男人，荣辱皆是一瞬间，却是一生的天堂和地狱，即便是不争不抢之人也会在这样的环境中变成一个为了荣宠未来拼力厮杀的人，段氏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主子英明。”

　　　　无忧沉默不语，纳兰逍要的不是让长孙昀剖开段氏的胸膛，而是要让段氏永远活在痛苦之中。

　　　　长孙衍没有阻止他的意思，看来也已经准备好了要借此事的风了。

　　　　想到他无忧不由得皱眉，西傲玉矶之事他应该有了几分猜测，可却一直避开自己是做什么？

　　　　难道那呆子胆子小，是被吓到了？

　　　　九王府内。

　　　　长孙衍一直在书房呆着，就连秦风都被告之不许入内。

　　　　外面天色渐晚，屋内的光线渐渐淡去，长孙衍的目光却一直落在案上的两幅画上。

　　　　其中一幅画像绢纸细腻，边缘还有着玉矶皇室的专用压花，而画中的女子身姿窈窕却透着一股女子少见的英姿勃发，美艳无双的面容偏有着一双狡黠聪慧又妖娆的眸子，隐隐勾起的唇瓣更是透着一丝任性和狂傲不羁，身上的华丽宫装更是显示出了她的身份。

　　　　玉矶，无忧长公主。

　　　　这幅画像每国皇室未娶妻的皇子都有一幅，玉矶陛下便派数名技艺高超的画师画下了长公主的容貌送往各国，希望能替女儿觅得良缘，可最终……

　　　　思绪忍不住飘远，他仿佛看到了那双目露不甘和愤怒仇恨的眸子。

　　　　心口微沉，有些说不出的闷。

　　　　那一箭，不管原因如何，始终都是他下令射的。

　　　　伸手轻轻抚摸上另一张画像中的容颜，白玉般的手指不禁微微轻颤。

　　　　无忧，那一箭，你若是还，我便受着。

　　　　这一命，你若是要，我便奉上。

　　　　如此，可能原谅我？

　　　　秦风站在外面，见里面还没有掌灯，竖着耳朵也听不到任何动静，心里有些着急，主子这到底是怎么了，该不会真的因为秦无忧而走火入魔了吧。

　　　　想到那个女人，突然觉得有一阵阴风吹来，他猛的打了个哆嗦，完了，走火入魔的不光光是主子一个，他也快要入魔了。

　　　　永宁宫里，段氏正在看着手里的奏折，王嬷嬷走了进来，小声说道，“太后，陛下派人过来了。”

　　　　“宣进来。”将手里的奏折放在一旁，她才开口说道。

　　　　“奴才参见娘娘。”

　　　　前来的是徐公公，段氏扫了他一眼立刻问道，“徐公公来可是陛下身体有了什么变化？”

　　　　虽然语气和往日没有多少区别，可是细听之下还是多了些急躁。

　　　　“回禀娘娘，陛下身体渐有好转，今日让老奴过来是因为前几日的事情。”

　　　　“陛下那日愤怒攻心才会顶撞娘娘，如今已有悔意，所以才让奴才过来请娘娘过去一趟。”

　　　　－－－－－－题外话－－－－－－

　　　　兔子：小九，你这次摊上大事了。真的，特别大。

　　　　小九：都是你坑我，第一章就让我把媳妇杀了，你个坏人。

　　　　兔子：我让你杀你就杀，你就没有自己的判断力吗？

　　　　小九：好，我决定了，什么皇位筹划都不管了，我要用我所有的爱让无忧小亲亲原谅我。

　　　　兔子：说，你是不是偷吃了你哥的药，我这么努力给你营造的逼格呢。

　　　　小九：我都要快被媳妇寻仇了，还要什么逼格，男主我都不想做了。

　　　　兔子：……

　　　　这货不要做男主了，我们再给无忧小亲亲配一个吧。好么？

　　　　战西野如何，和那女人抢男人，话说是无忧更厉害还是那女人更牛X？

　　　　还是纳兰逍？

　　　　要不玉无痕吧！

　　　　小九杀回来：死兔子，去屎。

　125　心生悔意二更

　　　　段氏听过后绷着的脸稍微缓和了一些，“陛下能有悔意哀家这心也就舒坦了，回去告诉陛下，就说哀家与他是亲生母子，母子之间存不下仇恨。”

　　　　她这一生说到底还不是为了昀儿在拼在斗，只要这孩子能明白她的心，那日的事情她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

　　　　“太后娘娘，您还是去趟龙阳宫吧。”

　　　　徐公公低头不去看她的眼睛，今日陛下交代的是无论如何要将段氏带去龙阳宫，他也是照章办事。

　　　　段氏眼里闪过一抹疑色，随后才缓缓起身开口，“那等哀家换身衣服吧。”

　　　　带着王嬷嬷去了内间，凤眸中疑色再起，

　　　　“这几日陛下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自己的儿子什么性子她岂会不了解，昀儿自小就自尊心极强，所以即便是知错道歉也会选择尽量不面对面的方式，这次却让徐公公请自己，而且摆明是要请自己过去。

　　　　只怕目的不是悔过那么简单。

　　　　“陛下那边没有什么动静啊，太后是不是怀疑什么？”

　　　　王嬷嬷想了想也想不出哪里有问题来。

　　　　“去将哀家的凤仪袍拿来。”

　　　　段氏伸手轻轻捻了一下眉心，想要缓和那里的紧绷，希望只是自己想多了。

　　　　龙阳宫内，段氏走在前面，徐公公躬身在后面跟着，身边还有王嬷嬷和几名宫女随身伺候着。

　　　　“王嬷嬷，陛下怕是有体己的话要和太后娘娘说，诸位就在殿外等候吧。”

　　　　“这……”

　　　　王嬷嬷立刻看了眼段氏，随后在她示意之后点头称好。

　　　　“太后娘娘，您小心地下。”

　　　　徐公公这才带着段氏进了龙阳宫。内间的寝室里，长孙昀躺在病床上，脸色依旧是散发着将死之人的铁青，段氏心中不免一惊，随后清冷的眼眸就落在了徐公公身上。

　　　　“不是说陛下的身体这几日渐好了吗？”

　　　　“母后无需怪他，朕的身体需要一味特殊的药材才能治好。”

　　　　长孙昀说完给徐公公使了个眼神，他便躬身退了出去。

　　　　“需要什么药材，难道我沧澜的宫里没有？”

　　　　段氏眼角多了些凝重，若是沧澜没有，她便让人去其他两国去寻，既然能叫上名字来，自然就有这药材。

　　　　长孙昀却轻轻摇头，“母后，它在宫内，而且还在您身上。”

　　　　“……”

　　　　“哀家身上？”

　　　　描绘精致的眉头皱起，看着突然从床上坐起来的长孙昀，凤眸微微眯起，语气多了寒意，“陛下说的这味药材是什么？”

　　　　“母后，这味药，是你的心。只有母后的心才能救朕，母后，我是你的儿子，你把心给我吧。”

　　　　长孙昀说完微微有些虚浮的脚步跟着逼近，那张色泽铁青的脸上渐渐多了狂躁和狰狞。段氏眼神沉冷了下来。

　　　　“陛下的意思是让哀家取出自己的心？”

　　　　心里的担心都变成了疏离的冷意，什么心生悔意，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对，朕还年轻，母后却已经老了，用你的心救活我，母后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长孙昀唇角挂着祈求的笑容，全是是对活下去的渴望。

　　　　“荒谬，这是不是逍遥笑给你出的法子？这种无稽之谈，陛下也相信吗？”

　　　　段氏怒呵一声，想要让长孙昀清醒过来，可是却低估了一个要死却不想死的人对活的偏执。

　　　　“母后，我是你的亲生儿子，你也不愿意救我吗？那就不要怪朕无情了。”

　　　　轻飘飘如同儿子对母亲的轻声呢喃，可随后长孙昀音调突然高亢起来，眼里也跟着多了狠辣之色。

　　　　段氏看了眼周围，伺候的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