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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良婿-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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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一个京中,似是忽然之间也只剩下她和曲颖儿了。
方槿桐想起爹爹早前随意提起的,听说曲国公在给曲颖儿寻亲事。
曲颖儿和良山……
方槿桐心中微叹。
等马车回府,候在门口的小厮上前:“三小姐您回来了?”
方槿桐颔首。
小厮道:“今儿腊八,二夫人让人做了腊八粥,说若是看到三小姐回来了,就让三小姐往西苑去。”
方槿桐才回过神来。
今天是腊月初八,是要喝腊八粥的。
二伯母定是让周妈妈做了腊八粥。
从小到大,每逢腊八,周妈妈都会做腊八粥,她和二哥,槿玉,思南,如峰,如南还有如勋都会去二伯母苑中喝粥。
周妈妈做的腊八粥特别好喝,承载了整个幼时的记忆。
方槿桐也是极喜欢的。
到了西苑。
翊维盛粥了碗给她,她笑了笑,对着二伯母就开始喝起来:“嗯,好喝,周妈妈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周妈妈笑得合不拢嘴:“三小姐喜欢就多喝两碗。”
方槿桐笑眯眯道好。
袁氏素来疼她,也笑得合不拢嘴。
“槿桐,你明日可有安排?”袁氏问。
方槿桐想了想,摇头。
袁氏想去看槿舒,问她要不要一道去,方槿桐赶紧点头,去去去。
槿舒已经出了月子,可以在府中随意走走,身子也恢复得很好,精神和气色都好,袁氏才放下心来。
小家伙能吃能睡,不到三个月,已经长得很壮实。
楼氏欢喜得不得了。
周妈妈时常做些方槿舒爱吃的菜式和点心过去,都在京中,走动也方便。
楼氏也是不介意的。
楼氏听袁氏说今年年关方家团圆,连方槿柔都会回京一道过年,楼氏也道,让槿舒也一同回方府过年吧,一家人难得热闹。
袁氏感激。
相处之中总懂得体恤,便会处得和谐长久。
袁氏给楼氏备了不少礼物,翌日一道带去。
……
腊月十五,槿桐收到洛容远来信。
槿桐想起木头早前说过十月要来京中的,应当似是被什么事情耽误了。
心中,洛容远果然提到,灾情稳定,诸事顺利,不必担心。只是樊将军家中父亲病重,告假回家,他还需得代樊将军镇守一段时间。
代樊将军镇守,便是一军最高统帅了,也就是说木头等于变相升迁了。
方槿桐感叹,像木头这样一门心思,却很少话语的人,在军中一定很得樊将军喜欢。
木头想在军中混到出头不过是时日问题罢了。
姨父和姨母定然高兴。
方槿桐放下信笺。
阿梧关心,表公子信上说什么呀?
方槿桐道,木头忙着呢,怕是要正月过后才能回定州了。
阿梧叹道,那洛大人和顾夫人定会想念表公子的。
方槿桐叹道,是啊,她也许久没去看姨母了,正月过后也是应当去一次的。
腊月十八,沈永波和沈安安回京。
槿桐十月去了趟富县。
回来的时候去恒拂别苑寻沈安安,侍从说二爷和小姐去户县了。
户县离京大约十月日。
槿桐才知,安安的娘亲是户县人。
安安的娘亲过世了,但安安的曾外祖父尚在。
十一月初十安安曾外祖父的寿辰,沈二叔带了安安去户县。
安安自幼长在怀洲,曾外祖父也就见过一两次,此次去户县,家中留她小住了月余,再加上往返的路途,沈安安是腊月十八才回京。
一回京,安安便来寻槿桐。
“槿桐槿桐,我可想死你了。”一脸委屈模样。
槿桐好笑:“这是怎么了,谁欺负我们沈大小姐了?”
沈安安恹恹道:“户县一点意思都没有,我在那儿足足呆了三十多日,身上都要生出霉来了。”
槿桐呈嫌弃状态,有这般说自己的吗?
沈安安嘻嘻笑起来:“就同你说说。”
槿桐没好气,敢情是恶心我一人来的?
沈安安上前挽她胳膊:“哪有!”
“二叔不是同你一道的吗?”方槿桐记起。
沈安安看了看四下,轻声道:“槿桐,悄悄告诉你,我爹把我送户县就走了,我觉得我曾外祖父生辰只是个幌子,他连我是谁都记不住了,怎么还能点名让我去户县?我爹是拿送我去户县当幌子,他和哥哥总是这般,一定又是朝中出什么事了,哥哥和他商议好了,他表面上同我取户县了,实则去做旁的事情了。”
方槿桐错愕。
沈安安继续道:“我那天听人同爹爹说,近来太子越渐嚣张跋扈,得罪了不少人,哥哥不在,好些人来京中寻爹爹,说要同怀安侯府一道,上述弹劾太子。”
弹劾太子?
方槿桐大骇。
“嘘。”沈安安示意她小声,继续又道:“不过这些朝中之事纷纷杂杂,尔虞我诈,哪能这么简单?哥哥定是同爹爹商量好了,所以爹爹才入京的。否则,人人都去寻哥哥去了,那哥哥现在何处呢?”
方槿桐明白过来。
难怪早前沈二叔说入京替沈逸辰分忧,原来是此意。
“不过……”说完前一半,沈安安换了满脸笑意道:“槿桐,我哥哥就要回京了,你高兴吧。”
方槿桐微顿。
沈逸辰……要回来了?
五月到十二月,终于要回来了……
她眼中不知是喜还是恼。
喜的是似是终于把他盼回来,恼的是,足足半年多过去了,他一点消息都没有,一封信也没有,连他在归程了,也是安安告诉她的。
连沈安安都觉得意外:“你不知道?”
方槿桐垂眸:“他没同我说。”
(⊙o⊙)…,沈安安捂嘴,“哥哥是不是想给你惊喜?”
方槿桐转眸看她,语调平铺直叙:“是挺惊喜的,大半年了,连一封信都没有。”
沈安安诧异:“可哥哥每封信,不说十有八/九都在问你。”
方槿桐也想不通。
转眼,日头便到了腊月二十。
方世年知晓乌托那同她一道打过马球赛,料想也是他们也是几分熟识,刚下了早朝回复,就同她讲羌亚的迎亲队伍今日就要入京了。
方槿桐眼前一亮,乌托那来了?
也是,今日都腊月二十了。
方世年点头,九月至十二月,不到四个月里往返了长风和羌亚一趟,这个羌亚小王子也是诚心。
方槿桐便笑,心诚则灵,乌托那要想娶阳平,肯是不辞辛劳的。
方世年又道,今日太子在宫中设国宴,款待羌亚来使,恐怕今日你是见不到乌托那的。
方世年见她这般兴致勃勃,才知晓她同乌托那关系并非只是熟识,槿桐的性子他最清楚,便也同她说道国宴的事。
方槿桐莞尔,阳平出嫁是后日,她可以明日去见乌托那。
乌托那来,定是住得驿馆。长风国中又有习俗,迎亲前,新郎官是不能私下里见新娘子的,只能等出嫁后才可以掀起盖头。长风到羌亚路途遥远,一切从宜,但在长风这里,还得按长风的习俗来。
方世年也笑,你今日要不要去长公主府?
方槿桐点头,要的要的。
腊月二十二是阳平出嫁的日子,腊月二十一肯定最为忙碌了,也要同长公主和安北侯惜别,今日是腊月二十,还能同阳平一处呆着。
她早就同戴诗然,曲颖儿一道约好了,今晚就住在长公主府。
知女莫若父。
方世年伸手去拿案几上的公文,补了一句:“那快去吧,让阿鼎送你一程。”
好,那我不打扰爹爹了。
方槿桐转身欲走,又驻足转回来。
“怎么了?”方世年问。
“爹,四婶婶和槿玉有说今年会回来吗?”她也是一时想起,才会突然问道。早前听二伯母和周妈妈在算,今年家中要备多少年货。今年是方家大团圆的日子,兴许,四婶婶和槿玉会回来?
方世年抬头看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应她。
槿玉自小和她不对路,不是今日闹作一团,便是明日呛呛。
但忽然一个离了京,另一个还会念着。
方世年摇了摇头:“十月才走,到晋州至少需要一个月半月,眼下当是才到晋州不久,就是想回来也赶不上。”
也是,她如何忘了这一茬?
“爹爹,你先忙,我不打扰你了。”她合上书房的门。
方世年放下手上公文案卷,想起沈逸辰前日的信。大势已定,几处势力都愿奉皇命支持孝王,正月初一后,太子罢黜不可逆转。三叔切不可卷入其中!
几日前,太子有意在早朝后召见拉拢。
他以病痛为由,歇朝两日。
直到收到沈逸辰书信,才重新回朝。
若非沈逸辰提前告知消息,怕是他被拖下浑水也说不清。
沈逸辰是否真是活过一世的人,他直至今时今日也猜不透。
若说不是,但桩桩事他都踩得天衣无缝。
若说是,又觉匪夷所思。
可无论是否,有一件事却是肯定的,今年年关过后,恐怕再无太平。
*****
入夜,宫中设宴款待羌亚来使。
太子有意拉拢羌亚,乌托那虽不是王储,却是长风和羌亚的桥梁。
太子自然重视。
方槿桐几人在长公主府陪阳平。
长公主府在宫中哪能没有眼线。
听说太子在国宴上置了歌舞,还豪送乌托那二十余个美貌的舞姬。
羌亚一族能歌善舞,这哪是送的舞姬,分明就是送的侍妾。
曲颖儿和戴诗然都皱起了眉头。
虽然自古两国结亲,都有陪嫁之说,可这陪嫁也都是世族豪门家的姑娘,也是过去给主母做助力的,哪有送貌美舞姬和侍妾的?
再说,阳平的亲事本是君上做的主。
乌托那在君上面前求娶阳平,君上是很喜欢乌托那的,否则也不会将阳平赐婚给乌托那。
既是君上赐婚的,君上连陪嫁都没有定,便是不准备给阳平安排陪嫁过去。
长公主也没有要给阳平安排陪嫁的意思。
可太子却来这么一出?
几人都诧异。
这不是,给长公主和安北侯难堪吗?
但转念一想,太子何必和长公主府冲突,也无非是,想拉拢羌亚罢了。
这国宴上多少有些尴尬。
后来听说乌托那当场拒了,太子执意,乌托那还是不肯,场面一度有些尴尬,不过,终是两国结亲的喜事,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方槿桐几人心中都松了口气。
若是这二十多美姬乌托那即便真的违心收下了,日后阳平怕是也要被人笑话了去。
好在,这端还算安稳。
还好,她们几人今日在,阳平这话也有处说去,若是她们不在,这烦心事隔在心头,同娘亲和爹爹等同于火烧浇油。
不过此次,太子也算将自己的姑姑和姑父得罪了。
好在有惊无险。
翌日,槿桐几人早早便告别了。
今日怕是长公主府最忙碌的一日,阳平怕是也脱不得身的,宫中的人和礼部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再加上长公主府的人,整个苑子人声鼎沸,也根本无暇顾及旁的。
槿桐本想去看望乌托那的。
可去了驿馆,才晓早前是自己想的简单了。
除了新娘子,新郎官这边一样少不了细碎琐事。
腊月二十二的婚期,乌托那等人夜以继日赶路,也才感到腊月二十到,其中不少事宜都全然堆放在腊月二十一这日了。
乌托那想同她叙旧,也不过简简单单说了几句,就草草被人拉了去。
槿桐也无法,只得同他道别。
明日阳平出嫁,她还得早起去长公主府,算是娘家这边一道送嫁。
乌托那也无法抽身,只得同她拥抱。
吓得宫中来人胆颤心惊,使不得使不得,殿下,您这明日就要成亲了,不能如此无礼。
鸿胪寺的官员赶紧澄清,这是羌亚礼节,是同好友的分别之礼,勿多想。
总归,驿馆这边也是忙得炸开了锅。
方槿桐掀起帘栊,上了马车。
等回风铃小筑,阿梧在苑中盼星星盼月亮,盼了一日总算把她给盼了回来。
“怎么了?”槿桐不解。
阿梧支吾道:“三小姐,您自己来看。”
阿梧拉她到内屋,内屋的案几上赫然放着一个如小碗般大小的夜明珠。
这……这是谁送来的?
方槿桐骇然,这么大的夜明珠,别说罕见,简直凤毛麟角来形容都不为过,方槿桐惶恐得很。
半晌,却忽然眉间清明。
沈逸辰?
上次在小青沟郊游。
天上下起了雨,她同沈逸辰一道在洞中下棋。
当时光线很暗,借着洞外的电闪雷鸣勉强能看清,她便打趣说,要有一颗夜明珠便好了,就不怕黑了。
阿梧在一旁补了句,三小姐素来最怕黑,一到这时候就念道要个碗这般大的夜明珠。
……
都是三月四月的事情了。
阿梧正好应声:“恒拂别苑,沈小姐亲自送来的,可昨日三小姐就去长公主府了,沈小姐说就放在屋里,让三小姐回来惊喜。”
这哪是惊喜,分明是惊吓。
这夜明珠不仅凤毛麟角,更是价值连城。
就算怀安侯府财大气粗,这样的夜明珠也不是随便能拿得出来的。
怕是也掏空了半个侯府。
方槿桐拿起那颗夜明珠,光滑的纹路,一丝瑕疵都没有。
放在屋内,便是拉上窗帘,也能看清。
而且这光亮柔和,不刺眼,倒叫人身心舒缓。
阿梧继续道:“沈小姐说,是怀安侯府给三小姐的生辰礼物。”
方槿桐滞了滞。
脸上笑意便不觉涌了出来,原来他还记得大年三十是她生日?
她以为他都忘了。
这夜明珠贵不贵重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还记得。
方槿桐笑了笑,就放这里吧,找方手帕,夜里的时候挡起来。
阿梧应好。
眼下,方槿桐就拿了这枚夜明珠,在小榻上半躺着把玩。
爱屋及乌,于是越看越喜欢。
阿梧摇头:“今日不是说要去看乌托那殿下吗?怎的这么早便回来了?”
还说呢,方槿桐叹息,你不知道,现在驿馆里都快乱成一锅粥,宫中的人,礼部的人,鸿胪寺的人,各个都恨不得把乌托那撕成三个瓣才好。
说到底,也是钦天监算了个紧巴巴的良辰吉日。
迎亲是大事,乌托那又必须回羌亚,得了父母的当面首肯,才可来长风迎亲,这一来一回,能赶上就已是万幸了。
阿梧叹道,良辰吉日多得很,那就非赶在腊月?
方槿桐想了想,慢悠悠得道:“你要是问乌托那,他是肯紧巴巴的在腊月迎娶阳平,还是慢悠悠得等上个一年半载?他恐怕还是得选紧巴巴的腊月。”
阿梧也跟着笑起来。
看她一面说,一面在手中把玩那个夜明珠,一幅爱不释手的模样,阿梧摇头,心中叹道,这怀安侯也真会投其所好。又是下棋,又是夜明珠,联想起二月还在元洲城的时候,三小姐对怀安侯那股子反感劲儿,怀安侯也是颜面都全然不要了,死缠烂打,一路从元洲城追到定州,又从定州追到京中,最后干脆是住到隔壁的恒拂别苑来了。
不过这缘分的事情,倒是也奇了。
她也记不清三小姐对怀安侯的那股子反感劲儿是何时一点点磨灭的,却是见他们一道去小青沟郊游,一起去寺庙,一道马球,一道春茗会,一道迎春会……
不说三小姐,她也慢慢喜欢起怀安侯来。
同怀安侯在一处的时候,三小姐跳脚也好,高兴也好,得意洋洋也好,哪一个都是真真实实的三小姐,既不用委曲求全,也不用佯装旁的。
同怀安侯在一处的三小姐便是三小姐。
阿梧弯眸笑笑。
眼前方槿桐拿着那颗大夜明珠看来看去,后来狗蛋进了屋,她竟又在拿这颗夜明珠逗狗蛋玩,眼见狗蛋在恼火得摇着尾巴对着那颗夜明珠狂叫的时候,阿梧是真的啼笑皆非。
不过,也不出奇。
只要三小姐高兴便好。
“三小姐,明日可是要穿那身海棠色的衣裳?”她去收拾衣柜。
方槿桐这端才停下,应了声是。
明日阳平出嫁,她们几人约好了穿一样的衣裳给阳平送嫁去。虽然土是土了些,可日后若是阳平想起,一定还是有念头的。
阿梧心中一阵庆幸,幸好早前就翻出来洗过了,眼下还有一日,晒一晒,明日穿正好。
……
转眼,腊月二十一这日便过了。
腊月二十二 ,阳平郡主远嫁羌亚,京中组织百姓送亲。
京兆尹自前日起就开始张罗。
寅时起,京中街道就开始有禁军开始在两侧戍守。
昨日听礼部的人说,阳平今日丑时三刻就得起,而后沐浴,梳妆,换喜袍,花新娘妆,等吉时,侯新郎,等等,总之,这一日喜庆是喜庆,新娘子也是最累的。
方槿桐寅时三刻起的,洗漱好,换了衣裳就往长公主府。
京兆尹早前便打过招呼,这时候方府的马车还能往长公主府去。
等到长公主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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