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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凰途_冷青丝-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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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妈!”一路闷声不吭的竺紫琴忽然唤了一声,于妈赶紧跟上前。
  “怎么了大小姐?”于妈瞧着竺紫琴的神色,急急分辨道,“从大小姐去王府之后,少夫人就没有找过老奴,关于少夫人的动静老奴真的是一点都不知道啊。”
  “我没有问你少夫人,你急什么?”竺紫琴斜睨于妈一眼,“周妙自小由你带大,想必你对周妙的样貌仍还记得清清楚楚?”
  “是,大小姐,老奴又怎会忘了那可怜的孩子呢?”
  “依你瞧着,柔儿的模样是否真的跟周妙有几分相像?”
  “老奴……并不觉得,柔儿还太小,有几分清秀倒确实,然说像妙儿……或许是时间太久了,老奴对妙儿襁褓中的模样已是有些记忆模糊了。”
  于妈想了想,跟着道,“说柔儿长得像妙儿这话是从大少爷屋里传出来的吧,大少爷那时自己都没多大,又怎会清清楚楚记得妙儿襁褓时?何况都是周家的血脉,有几分相像也不足为奇啊。”
  竺紫琴苦笑了一下,看来从样貌分辨血缘是她犯痴了。
  “大小姐为何突然问起此事?”于妈好奇道,“老奴记得老爷说过,说大少爷是有心病才故意那么讲,大少爷一心想要的,该是位公子,结果……”
  “他想早些承继周家产业,自然不愿养个丫头。”竺紫琴淡淡地应道,阻止了于妈继续追问,“少夫人刚才提到柔儿,言及因我害柔儿好些天没见到父亲,故我便想起了这一事。”
  “大少爷便是在家,也极少抱柔儿,更别说照顾了!”于妈不满地兀自嘟囔了一句,果然不再刨根问底。
  “大少爷不喜柔儿,少夫人待柔儿如何?”竺紫琴反问道。
  “听老爷的意思,少夫人倒还挺心疼柔儿,只是少夫人年轻,没多少耐心,所以有些使性子的时候。”
  竺紫琴暗自叹了叹,且先不追究周阗的心结到底出于何种原因,单是他对柔儿的恶劣,这位周家产业的承继人,还有点儿亲朋血缘之情吗?
  一天里,周府如同往常的日子平静无事,竺紫琴亦安然地待在自己的别院,或闲茶小憩或研墨提笔,在案前书书写写,随后又将所写的尽数涂抹掉,而平梁王府内,因是仍在停灵期间,依旧的有条不紊的忙碌背后,是诸人各怀心事的忍熬,时辰对大家来说,似乎都从未如此漫长……
  晚间的时候,贺兰遥遣人给仍关在露合楼的龚明兴送去了好酒好菜,并让送酒菜的人向龚明兴带话儿,告诉他这几日王府事忙,王爷暂且还顾及不到他,让他安安心心在露合楼忍耐几日,待王爷忙过了,定会给他一个交待。
  龚明兴望着酒肉俱全的一桌,心下狐疑,按理在灵孝期间,全府都会用素膳,怎偏偏给他送来的尽是酒肉呢,王爷的话,他一个字儿都不信,可以他现下的处境,又好像除了等待最终的命运毫无别的选择。
  龚明兴望了一阵儿酒菜,终于咬咬牙提箸,也不管酒菜中有毒与否,便是好一顿大吃大喝,酒足饭饱罢,他仰首倒在椅靠内,对着屋梁兀自出神,又或者他是在等待某种可能降临的厄运,如此等了许久,直待他确信自己平安无恙,什么事儿都没有后,方才重新站起身,踱到窗前。
  羁押他的屋子,门窗都是给锁死的,故他只能从捅破的窗户纸的孔洞中往外瞧,此时天色黑沉,远远的可以看到王府的另一端灯火明亮,人影绰绰,唯露合楼,虽然楼下看守他的戍卫们悬了几盏灯笼,可楼上,却仅有他的一盏孤灯,透出昏黄的光,落在外面黑黝黝的死寂一般的树丛间。
  龚明兴长叹,贺兰遥没急着杀他,然又不肯放他,要是一直将他圈禁在此,那他才真叫生不如死了。
  晚间,凤墨也带了些消息给竺紫琴,花荐将所查实以及并不确定的情况一一都记了下来且做以标注,竺紫琴看过后,感慨在短短的一天时间内,花荐能将许寒林查到这个程度实属不易。
  简略地商量了几句,凤墨又要离开,他回周府主要是为了摆脱易洪,白天里他为免易洪起疑,并没有立即将易洪引到许瀚星的线索上,而是领着易洪东转西转,兜了不少圈子,因此他相当于白白浪费掉了一整天的时间,就连与花荐的碰面,也是在约好的地点,假装不经意地撞了一下而已。
  白日里行动不便,没了尾巴的晚上就显得更为紧要,待处理的事儿桩桩件件凤墨不敢耽误,所以他叮嘱竺紫琴道,“今儿兴许天亮前才能回来了,你不必等我,许寒林的问题要等我回来一起处理,你一个人千万别自己在平梁城地乱晃荡,尤其是晚上,我鞭长莫及,没法保证你的安全。”


第一百八十七章 碎玉
  “白天你不是已经叮嘱过我了吗?”竺紫琴送凤墨出门,“沈榭受伤,人手不够,偏偏又是诸事聚汇的时候,只我一个人待在屋中什么都帮不上,你就不用再顾念我的安危了,我自己能应付!”
  “另外,寻常平梁城都并未严限出入,从昨夜开始盘查加强,还公告说过了亥时便会关闭城门,直至卯时方才重开,你得算好时辰,否则外面的进不来,进来的又出不去。”竺紫琴提醒道。
  “这是个麻烦!”凤墨点点头,“原定的计划得稍作调整,不过问题不大,我已经吩咐清兰去想办法了。”
  “本来用了不几日禁令就会解除,可惜我们恐怕等不了城门解禁了。”竺紫琴在月门处停下脚步,“还有屋里的两位都得想法带出城去,最好能连同货一起运走。”
  凤墨笑了,“因为尚在安排中,所以暂时没打算告诉你来着,透露一下,清兰去查周家的货仓了,周家运货的马车寻常都停在各个货仓的后院,咱们借他几辆,应是问题不大,还有王府的旗帘……”
  竺紫琴随即也失笑起来,“你果然想得周到,然周老爷子怕是会愤懑了。”
  “随他,我们不言,他们未必会料算到我们头上!”说罢凤墨摆了下手,“走了!”
  竺紫琴回到屋中,安静地坐了片刻,随即重新研墨提笔,她的笔下洛王贺兰颜的字体已是驾轻就熟,唯贺兰颜惯常的遣词用句,才让竺紫琴多斟酌了几分,待一封书信写罢,竺紫琴端起茶盏润了润口舌,未作稍歇便另又取了纸张,再拟信函。
  姚氏亡故的第三日,深夜,贺兰遥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寝殿,寻常里他一向自诩筋强骨健,精力充沛,从未感受到年纪所带来的困顿与袭扰,可这回,一种心力交瘁身不由己的倦怠却让他不得不承认,今时不同往日,他的的确确是老了。
  也难怪,连皇位都易主成了他的皇侄儿,想当年父皇膝下他们兄妹五人,战死的战死,病亡的病亡,葬于他国土地的永远都无法扶骨归故里,仅也就剩下他一人,还在撑持着一小片方寸土地。
  宽衣解带,贺兰遥在下人的服侍下,仅是简单地擦了把脸,便纳头睡去,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多久,他在睡梦间恍惚听见外面好像有吵嚷声,声音不是很大,说得什么他也辨不清楚,只是觉得聒噪得很,贺兰遥心烦意乱,翻了个身又继续入梦。
  跟着,又像有人在外面向他奏禀什么事儿,贺兰遥懒得理会,又或者他认定自己不过是在梦中,于是随手抓了件物什丢向门口,哐当一声过后,周围终于安静下来,而贺兰遥亦终于睡得踏实些了。
  此一觉再无梦,及至贺兰遥自然而然醒来时,天色早就大亮。
  贺兰遥起身坐起,精神和体力自觉恢复如昔,在床沿边贺兰遥低头寻鞋时,蓦然想起了头夜的梦,他忽地意识到哪里有些不对劲儿,难道昨夜的根本不是梦,是真的出了什么急事儿吗?
  贺兰遥急急地趿上鞋,顾不及更衣即走出寝间,“来人,有谁在!”
  听到屋内的动静,一下人慌乱地推门而入,口头道,“王爷您醒了?奴才给王爷请安了!”,膝下一弯,人已经伏跪在地。
  贺兰遥看了看对方,“昨晚上也是你当值?”
  “是,王爷!”
  “晚上……噢,不,半夜发生了什么?你进过本王的房间?”
  下人不敢抬头,闷声道,“奴才知道惊扰王爷休息了,可余大人和曹统领都坚持要连夜向王爷奏明事由,奴才才不得不进来请示王爷的意思。”
  “本王……”贺兰遥狐疑道,“睡得太沉,没醒吗?”
  “王爷拿了贴身玉佩砸向奴才,奴才……”下人紧张得面皮都要痉挛了,“奴才以为王爷是嫌烦,所以没敢继续喊醒王爷,只得先退了出去,告诉两位大人,王爷不见!”
  贺兰遥蹙了眉,“玉佩?”
  “玉佩……玉佩碎了,王爷,奴才收捡起来,本想找人看是否能粘合……”下人说着,从怀中掏出布包打开,颤抖着双手递上头顶。
  贺兰遥怔怔地盯着布裹内碎成了好几块的佩玉,失神了半晌,最后喃喃道,“算了,早不碎晚不碎的,偏在这个时候……随它吧……”
  跟着贺兰遥背转身去,又问,“余大人跟曹统领呢,他们何事非要半夜觐见本王?”
  “余大人求见不成,暂且回府衙了,曹大人在戍卫所候命!”下人见王爷没有追究佩玉碎了之事,长出一口气,“王爷要奴才这就去将曹大人请来吗?”
  “唔,先替本王洗漱更衣吧!”贺兰遥神情恹恹,心不在焉,和刚起床时的神清气爽相比,仿佛转瞬间就变了个人。
  他的佩玉是当年封王之时父皇赏下的,除了最初立为太子的皇长子,他与二哥、三哥都是在十二岁之际,按照朝例被封了王,当然那时他的称号还不是平梁王,正如二哥贺兰瑞那时还不是皇上,也仅是个王爷一样,包括当今圣上,登基之前都是称为怀王的。
  之所以皇室兄弟皆会在十二岁这一年封王,不过是当位皇帝怕自己的皇子们闹出什么兄弟相争觊觎皇位的乱子来,而定下的让没有承继资格的皇子断了念头的规矩罢了,贺兰遥一直留着这块佩玉,哪怕他的称号已改,哪怕玉佩本身的价值在他平梁王府所收罗的无数珍宝里,根本算不得贵重。
  他留下的并不仅仅是纪念,和对灵昌逝去的皇城岁月的怀想,他留下的还有父皇对他的某种寄望,父皇后来在决定传位给贺兰瑞时,曾私底下告诉他,封王时所赐的玉佩其实还有另一个用途,若有朝一日他登上了皇位的兄弟对他不利,危及到了他的性命,他可以用此玉佩调遣永元朝的戍边大军,以保自己的平安。
  也就是说,如今平梁西北,固守涂州的重兵虽表面上是由洛王梁妃的父亲,防御使梁经兆在指挥,然仅需示出先皇玉佩,涂州重兵皆会听命于他平梁王。
  既然能调遣戍边大军,贺兰遥就既可以安邦定国,或为了一己私利而令永元朝陷入分崩离析的战火,故父皇告诫他,是福祉于天下还是令生灵涂炭,亦是在他的一念间。


第一百八十八章 奇耻大辱
  一念,或忠或奸,或护国或背上唾名争夺皇位,但那只是他父皇的一念,贺兰遥握玉在手,却从未想过要兴兵引战火,他即使想要皇位,也得名正言顺,何况一旦兴兵发难,孰胜孰负根本都是难以料计的事儿,要是背着唾名空忙一场,岂不叫冤?正如同他礼让皇位给贺兰瑞,没有多大胜算的选择,他宁肯惺惺作态博一个从容退场。
  贺兰瑞其实也是知道佩玉中的秘密的,他对贺兰遥的呵护与纵容,表面上看着有感激,也有对兄弟之情的顾念,实则内里贺兰瑞对他的四弟多少还是有些戒忌。
  将贺兰遥分封到平梁,贺兰瑞曾是有所顾虑,平梁离涂州太近,倘若贺兰遥起了反心,调兵遣将易如反掌,不过平梁与涂州距离京师均路途遥远相距千里,大军想要攻向灵昌,不但有好几处险山恶水的天然屏障会阻慢大军的移行速度,所至州郡原有的屯兵扼守,亦会让叛军付出沉重代价,所以几处待选地域,贺兰瑞最终定下了平梁。
  除了将贺兰遥支远一些的安排外,贺兰瑞还可以凭此告诉贺兰遥,他是信任他的四弟的,故让他的四弟成为涂州坚实的后盾,以保整个永元朝国泰民安。
  贺兰瑞没有失算,皇上的信任与各种承诺和安抚的并用,贺兰遥果然提不出异议,从此离别京城举家迁赴,在平梁一待就是二十余年。
  二十余年贺兰遥变得比从前要老谋深算许多,独占一方土地相当于国中之国让他从中获得了他在京城绝对无法获得的权势与财富,而且他亦在不断地试探朝廷,扩军侵地,吞占比贺兰瑞原先许诺的更多的土地,贺兰遥从未掩饰他的任性妄为,直至令整个朝廷都感受到了他的存在已威胁到了朝廷利益。
  便是如此,贺兰瑞仍投鼠忌器,没有贺兰遥谋反的实据,能拿贺兰遥如何?结果怀王贺兰棠钻了空子,来到平梁,与贺兰遥很是相商了一番“长远大计”。
  贺兰瑞的皇子们明争暗斗,全都在盯着皇位,贺兰棠乐得袖手旁观静待时局变化,以他的判断,贺兰棠心黑手狠,加之能力与决断的本事都在其余的皇子之上,贺兰棠胜出的可能性自然也是最大的,此是他放弃了洛王贺兰颜,转联怀王贺兰棠的原因之一。
  更重要的是,他看出了贺兰棠有浮躁性急的一面,后来时局的发展果然证实了贺兰遥的判断,初登皇位根基未稳,贺兰棠便开始清除和划分朝廷官员中的非己份子,只要是对他的继位存有疑议者,贺兰棠必会想方设法拔除眼中钉,或贬或杀的动荡下,皇位虽然看似暂时无忧,然却早已埋下了无数隐患。
  这个局面是贺兰遥希望看到的,当贺兰棠搞得局势不可收拾人心逆乱时,才是他贺兰遥真正的机会来临,到那时,相信贺兰棠也已替他清除掉了包括洛王在内的,所有对皇位产生威胁的人,道路扫清障碍铲平,该做的贺兰棠皆替他做罢,放眼天下,还有什么能阻止他名正言顺地挥师北向?
  不过,贺兰遥暗藏心中的打算从未向人吐露,甚至连左延宏之流的心腹都不明白贺兰遥为何甘将皇位让给资历浅薄的贺兰棠,其实贺兰遥本就是在等火候恰当等水到渠成,但谁能料到,佩玉竟然由于他的一个疏忽,被他自己亲手摔碎,此不啻一道惊雷炸响在贺兰遥心里。
  是上天在向他预警吗?贺兰遥惊骇地想到,几十年玉未离身,眼见到他有一丝出头的希望时,玉偏就碎了,是老天在暗示他不可觊觎,他没有登上灵昌宝座的命吗?
  怎生会这样?又或者是玉碎人亡的不祥之兆?贺兰遥五味杂陈,尽管竭力保持镇定,仍是不由自主地失魂落魄,他像只木头般,任随下人帮他洗漱更衣,待下人退出后,他方颓然地跌坐在堂椅内,久久都不能从玉碎的打击中回过神来。
  “王爷!”外面重新响起下人的声音,“戍卫曹统领到了!”
  “王爷!”屋门被推开,曹蕴达垂首低眉地进来,拱手施拜,“属下参见王爷!”
  贺兰遥眼皮也未抬,“昨夜发生了何事,你与余大人发生争执了?”
  “昨夜二更,城东一家尚未开张的店铺库房被盗,据守库房的交待,盗贼约有十人。”
  “盗案?”贺兰遥无名火起,猛地一拍扶手,“区区盗案余大人自行查办便是,用得着闹到王府来吗?事事都要请示本王,他平梁府尹难不成是摆设?”
  “事实上……”曹蕴达欲言又止,回脸看了下身后。
  侍守在屋外的下人见状,赶紧识趣地将屋门从外面掩上。
  “王爷,那失窃的店铺内存放的物品全是上等香料!”曹蕴达上前两步,急急禀道,“余大人查看过现场,找到盗贼漏下的几块香料,觉得全是出自咱们王府啊,王爷!”
  “什么?”贺兰遥惊讶的瞪圆了眼,“王府香料?不都存放在上清园内吗?”
  “本来是……”曹蕴达尴尬道,“余大人询问过了被盗店铺的东家是何人,结果……结果……”
  “快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王爷,此事怕和郡王殿下有关系呢,那吟风香舍的东家是郡王殿下的……朋友……”曹蕴达古古怪怪地说出“朋友”二字,明显词不达意,可他又实在不知该怎么形容郡王和对方的关系。
  贺兰遥脸色黑沉下来,默然片刻,问道,“也就是说,得算作是王府库房物品失窃喽?”
  “余大人道对方人多,行盗后竟大模大样用车拉走了香料,足足拉了六大车扬长而去,不见了踪影,他想要请示王爷案子是明办还是暗查,另则平梁府衙怕人手不够,他希望王爷亦能调派一支戍卫搜捕盗贼!”
  “混账!本王的戍卫岂能……”贺兰遥骂了半句后,忽然语塞音蔫,奇耻大辱啊,他的二儿子居然勾结外人偷出王府的库财以谋私利,且私利尚未谋到就被洗劫一空,让盗贼捞了个大便宜,这简直像当面扇了他平梁王一耳光,丢人丢到了家!
  “王爷!”曹蕴达心虚地瞥了平梁王一眼,硬着头皮道,“事关二殿下,无论如何得先将匪贼抓获,香料寻回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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