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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退了下去。


第158章　善心
　　艾叶跟着牡丹来到李氏的院子，找来看门的婆子，也躲得远远的费好大劲才找到了人，李氏的院门都锁上了，不让人进。
　　“您这是……”
　　婆子开了门也不敢进去，站在外面询问，似有劝阻之意。
　　牡丹笑着拿了个荷包过去，“劳烦妈妈了，把这个院子里的人都叫来，大小姐知道大家害怕虫蛊，特意来清理院子，给院子撒上药粉灭虫的，让大家都过来一趟，分了药包回去沐浴就行。”
　　“哎呦！还是大小姐仁善呀，这个杀千刀的自己死了不算还要害我们大家呀，多亏了大小姐啊，您不知道我们心里都怕的不行，也不敢回家害怕传染给家里呢，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呢。”
　　老妈妈拍着大腿诉苦，一听说静芙让人来处理麻烦，心里一下如释重负了，顿了一下才着急火燎的说道：“你等着我这就去喊人去。”
　　一路疾走就去喊人了。
　　不一会大家伙都聚集在院子里了，艾叶给大家挨个发了药包，里面是很少一点粉末。
　　“这个药包拿回去放在沐浴的热水里泡一会就成，若是一家好几个人就挨个进去泡，就用第一次的水最好了，这个是杀虫卵的，泡过就没事了。”
　　艾叶好脾气的挨个解释清楚。
　　“太感谢了，还是大小姐仁善，想着大家伙呢，这个李氏害死了夫人还在屋里作威作福逼走大小姐，如今大小姐还要来给她收拾烂摊子，真是倒了血霉了怎么碰上这样的人，死了才好呢。”
　　“就是，在院子里没少欺负人，我们都苦都黄莲里了。”
　　小丫头也愤愤不平的吐口水。
　　李氏自打生病以后脾气变坏，又无人纾解烦闷，动辄打骂下人，首当其冲的就是在屋里干活的丫鬟们，可吃尽了苦头。
　　牡丹急忙摆手，看看周围才说道：“快小点声吧，你们忘了么，她还有一儿一女呢，闺女进了宫也跟了十王爷的高枝了，那个还在前院呢，小心他报复你们呀。”
　　“我们可不去他的院子伺候，那个脾气更坏，倒了霉了。”
　　一个婆子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反正你们小心点，你们这样嫌弃……那个指不定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了，那个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前儿还说要杀了我们大小姐，你们也知道这里头谁是谁非。
　　归根结底是李氏冒犯了大小姐，大小姐不过是打了板子出出心里这些年的怨恨罢了，人家亲娘可是李氏害死的呢，对不对。
　　李氏死了怪她自己身体不好没抗住罢了，怎么能怨到我们大小姐头上呢。就算是我们大小姐做的那也是一报还一报了。”
　　“没错，你们年纪小有不知道的，我当年在夫人院子做粗活的，夫人人很好的，逢年过节都赏我们银钱，平日里也从不打骂。
　　李氏几次让马嬷嬷进了院子故意羞辱夫人，那么大的呵斥声院子里都听到了。
　　有一次马嬷嬷出来得意洋洋的呸了一口，说夫人是个倒霉鬼活该遇上了……那娘家人，理应早点死了好让位呢。
　　那会子屋里吵得很厉害，大小姐在屋里哭喊，都是在大小姐眼巴前发生的事呢。
　　夫人就是因为这样一次次威逼羞辱，本来刚好了一些的身体又病重了，李氏缺了大德了，换了我也不能放过仇人。”
　　另一个老婆子摇头叹息，说了久远的事。
　　“林妈妈，您说的是真的么，我怎么不知道呢，我一直在老太太屋里做事的呀。”
　　牡丹瞪圆了眼睛，十分震惊，忽然理解了静芙心里的恨，这是把她娘活活逼死的呀。
　　“哎，你那会还小又是老太太跟前，马嬷嬷很早在二小姐生了以后就投靠了过去，偷夫人的嫁妆，因此才换了钥匙的。
　　马嬷嬷被大小姐打死我们一点都不奇怪，她早晚有这一天，所以马嬷嬷死后没人替她说话叫屈的缘故就在这，她丧良心了，我们都是同一批的老人，谁不知道谁呀。”
　　别小看粗实婆子，知道的消息却很多，而且还十分准确呢。
　　“原来如此，那李氏死得不冤。”
　　牡丹也沉下脸来叹气道。
　　“谁说不是呢，可惜我们人微言轻，一个粗实婆子的话谁信呢，我说一句，别去那小爷的跟前碍眼吧。”
　　婆子摇头。
　　大家沉思，她这样的人没什么地位却看的特别清楚，人走人散她们都在，一直都好好的，这也是本事。
　　艾叶已经将屋里屋外都用药粉撒过了，这才洗了手出来，“行了，等几就没什么事了。”
　　“好嘞，替我们问候大小姐，有什么需要使人说一声就是了，我们能帮上忙的尽管开口就是了。”
　　婆子上前一步弯腰表示感谢，甭管为了什么，大小姐想着他们了，这李氏母子拿人不当人看，死了我们也不念你的好。
　　“我替大小姐谢谢大家伙了。”
　　“艾叶姑娘客气了。”
　　“那我们先回去了。”
　　收获了一番感激之情，艾叶和牡丹才离开了李氏的院子，回来禀报静芙。
　　“处理完了么？”
　　静芙眯着眼打盹，中午睡了一觉。
　　“弄完了，收效甚好。”
　　艾叶一语双关的看了眼牡丹，二人挤挤眼笑了。
　　“小姐，效果非常好，大家都不觉得您做错什么，还有个粗实婆子说了一些以前的事，连我都不知道，大家都认可您呢。”
　　牡丹莞尔一笑。
　　“嗯，公道自在人心，只是有些人不懂这个道理罢了。”
　　静芙打个哈欠起身了，牡丹上前一步伺候她穿衣梳头。
　　“小姐，下午要出门么？不出门就松散一会吧。”
　　“嗯。”
　　静芙懒懒的不想动弹。
　　“明儿去参加族宴呢，小姐穿哪身衣服好看？”
　　艾叶取了两身裙子出来拎在手里准备熨烫了明儿好用。
　　一件是藕荷色的高腰襦裙，外面缝了一层红色的轻纱，裙子是渐变的颜色，显得十分好看娇柔。
　　另一件上身是一件粉红色缂丝的外褂，下身是同色的百褶裙，裙裾边绣着朵朵白色的兰花，粉嫩却又淡雅可爱。
　　静芙看了一眼，“穿襦裙。”
　　“好嘞。”
　　艾叶痛快地应了一声。
　　“那配上东珠的首饰吧，搭配这个新出的华盛，红宝石点缀的花朵，显得尤其好看。”
　　牡丹拿了一件女子装饰用的华盛首饰，这是梳了发髻后，别在后脑上压碎发的，花样多种多样。
　　这件是金丝拧成枝蔓环绕发髻至头顶，长出的花朵用红宝石做点缀，星星点点环绕整个头顶，犹如红色的花朵在阳光下闪烁着七彩绚丽的光。
　　这件华盛做工精致却尤为复杂，价格不菲乃是工匠的上乘之作，是宫里御造的精品只此一件，被李文浩拿来送给她的。


第159章　收拢
　　静芙瞧了眼牡丹，莞尔一笑，“好，听你的，你这份伶俐的心思别人也是及不上的。”
　　牡丹抿嘴笑笑，“奴婢权当您夸我了。”
　　“就是夸你呢，牡丹你跟着我也没少出力，李氏能有此下场我十分满意。我记你一功，你真不打算嫁人了，便是晚点也不要紧，我给你一份嫁妆，少不了你的好。”
　　牡丹眯着眼笑笑，给她整理了松散的发髻，只用玉簪绾发让她松快一会。
　　“小姐若是真疼我，我倒是有桩事想求您呢。”
　　“你说。”
　　“奴婢得小姐器重疼爱，我也攒了几个钱，我想求小姐帮我买个庄子，我也想做个小地主收租子，将来年纪大了也不用发愁日子难过。
　　嫁人目前我还不想嫁呢，嫁谁不都要伺候公婆小姑子一家子么，末了还要得怨言，嫁得好男人心疼也就罢了。
　　若男人再不是个东西，再苦也得受着。我不愿意，如今伺候小姐我也是有头脸的，还有自己的宅子我再买了田庄，您说这日子多好，谁管的着我呢。”
　　牡丹经历了许多事也比以前更加清醒伶俐了，倒觉得如今的日子再好不过了。
　　“你要这么说也是有道理的，算了我不勉强你，只要你觉得好就行，反悔了我随时给你张罗。
　　田庄的事你就别管了，正好我要给奶娘办这个事，给她买点田庄做依仗呢，就手一块买了，也不用你掏钱了，你自己留着吧，田庄算我赏你的。”
　　静芙手里有的是钱，每年进项都不是个小数，她让大舅母马氏没少给自己添置产业。
　　“多谢小姐，还是小姐疼我了。”
　　牡丹一听十分惊喜，宅子田庄全是小姐赏的，还得了自由身，再好不过了，跟着老太太多少年了什么也没有呢。才不过跟了小姐几年而已，就把身家都置办齐了，值了。
　　“跟着我的人都有好等着呢，这点事不算什么。”
　　静芙也是为了让跟前人都明白，我不会委屈忠心与我的人，我都记在心里呢。
　　第二日静芙特意打扮的喜庆漂亮，带了东珠的发簪和红宝石的华盛，相得益彰，显得她威仪更盛，气度芳华清艳。
　　“芙妹妹来了，快这边坐，坐我旁边吧。”
　　族长孙女热情的朝她招手。
　　静芙微笑上前先一步行福礼问好，“茜儿姐姐好，各位姐妹们好，今儿姐姐的裙子衬得姐姐越发好看了。”
　　“真的么，今儿是你好日子，我特意穿的喜庆点，你可别笑我，你这丫头在咱们杜家容貌可是一等一的，我哪里比得上呢。”
　　她还是很开心的笑了笑，被静芙夸赞也是高兴地。
　　“这话就不对了，这美人如花，梅兰竹菊各有所长，怎么能说哪一种花就是最美的呢。
　　姐姐自有独特的气质和美丽，众位姐妹也是如此呀，我们每个人都不一样，我倒觉得咱家的姑娘个顶个漂亮有气质。”
　　静芙很骄傲的梗着脖子夸奖几个族中姐妹，好话又不要钱，大家没有利益冲突适当交好也是不错的。
　　“还是妹妹嘴甜，快坐下，你喝茶么？”
　　茜儿和其他姐妹听了无不露出愉悦的笑颜来，果然是当王妃的人，这张巧嘴说的人心里舒坦。
　　“芙儿妹妹的东珠首饰可真好看，这是宫里御造的么？这个华盛也显得非常别致呢。”
　　另一个粉红裙子的姐妹也露出羡慕的眼神。
　　“这是王爷送于我的，我自己也没有这么名贵的首饰。”
　　静芙微微有点羞涩的笑了。
　　“看着你越来越好，真替你高兴。”
　　茜儿握着她的手难得很真诚的笑道。
　　“是的，我现在很好，多谢姐姐了，我还记得姐妹们在我母亲去世的时候都来看过我，给我带过礼物和药材呢。
　　芙儿一直都记得大家，感念在心，我跟赵嬷嬷说好了，会一直留在杜家教导大家礼仪规矩，出去了就没人敢说不好的话了。”
　　众姐妹俱都纷纷点头，对她更多了几分认同和好感，事做到了前头，替大家都想着了，只是这丫头不太爱表功。
　　“我们知道你心里想着我们呢，我们就算生气也不是生你的气，和你无关的，你可莫要多想。”
　　另一个年纪略大的姐妹也笑着开口。
　　“我知道姐姐们都疼我的。”
　　芙儿抿嘴笑了笑。
　　“听说那个死了？”
　　“嗯，我做的，她该下去给我母亲磕头赔罪了。”
　　静芙扬起头坦然的认了，面色平静。
　　“该，早该死了，害得我们出门都被人指指点点。”
　　另一个年纪比静芙小一岁的红裙子姑娘也气呼呼的开口，很不雅的翻个白眼。
　　“莫要为这样的人伤了自己，不值得，小心那个狼崽子。”
　　茜儿凑近她耳边低声提醒。
　　“我知道，前儿说要杀了我呢。”
　　静芙抿嘴一笑。
　　“你心里有数就好。”
　　姐妹几个说这话族长和大家也都过来了，族长站起来说话。
　　“大家都知道芙儿做了王妃了，这些年她也没少照顾族里，以后若是芙儿有需要，咱们好歹都是一家人，要互相帮助，在朝堂上也可以相互帮衬么，你们说呢。”
　　“这是自然的，咱们杜家以后肯定是跟着六王爷了，也能给芙儿撑个腰杆子了。”
　　族长的大儿子已经被升官了，去的是好地方干的好能出成绩不愁没前程，因此第一个响应了。
　　“没错没错，我们也是这么想的。”
　　其他家几个当官的也先一步表态了，还等啥呀，这还没进门好处族长都已经捞到手了，再等黄花菜都凉了，还有他们啥事呢。
　　族长见重点关注的几户人家都答应了，也满意的笑了，拿眼看了静芙。
　　她立刻站起身环绕给大家挨个行礼，“芙儿多谢诸位爷爷和叔叔伯伯们兄弟们关照我，这些年没有你们，我也不能这样自在。
　　我始终姓杜，我自然不会忘了自己是杜家人。杜家人能出头，我脸上也有光。
　　我带了点小东西送给族学的，我知道有些人家还是很困难的，不能科举总要有个营生过日子，我再填一些土地作为祠田，好让大家有所依靠；
　　另外我给族学送了一些笔墨纸砚，用于奖赏族学中学得好的，得夫子夸赞的学子，也好减轻负担。
　　并且以后这项举措可以长期实行，若是能考中名次，按照名次不等得到的奖赏也不同，宅院土地都可以有，我在这做出承诺，这点东西我供得起！
　　前提条件是不能虚假骗人，我此举是为了激励众位兄弟姐妹，也是为了减免家里条件艰难的，人首要应当自强自立，自己挣来的和别人施舍的终究不同。”


第160章　重振
　　“说得好，自强自立，芙儿自打没了娘，杜昭一屁股就跑去外放了，再也不管这孩子，全都是人家杨家给咱养闺女了，人不也是自强自立么，难道说你们还不如个女娃，我赞同芙儿的话。”
　　另一位族老听了十分认同这话，率先点头。
　　“是，另一句话怕是要得罪人但我还是要说。”
　　静芙环顾全场，从容不迫气场强大而沉稳，仪态万方优雅大气。
　　“杜家任何人不许打我的名义出去作奸犯科，放高利贷，以前放了的立刻全部赦免，当着大家伙的面把白条子烧了。别人我管不着，咱家必须给我擦干净屁股，清清白白规规矩矩的。
　　纵使我再得宠爱，娘家频繁惹祸让王爷没脸，恐怕我和整个杜家都没人能落着好。
　　相反若是杜家儿郎争气上进，谨守本分规矩，那么提起来我都有面子，也可以挺起胸膛跟王爷要好处先提携了自家兄弟姐妹们；
　　反之……王爷将来还会有侧妃侍妾等等，这些都是亲戚，该帮谁不该帮谁呢，大家伙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说一千道一万，杜家门楣因我大房的事有了污点，这是不可逆转的伤害，如此一来趁此机会我们更该遵守律法，谨慎本分，处处小心在意，重铸杜家门楣的脸面，我纵然是王妃也不过是个女子，考不得科举上不得朝堂。
　　芙儿心里是期望杜家儿郎们给我们杜家女争光撑腰杆子，我希望能以杜家女为荣，而不是为耻！
　　我言尽于此，还望诸位爷爷叔伯和哥哥姐妹们，三思而后行，替子孙后代想想吧。”
　　静芙深深屈膝，环绕一圈给在场各位的长辈们行礼。
　　全场鸦雀无声，沉默了许久，一位族老仰起头深吸一口气，“这之前我讨厌昭儿的大房，我觉得他们丢了老三的脸，把老三给我们挣回来的脸面全都丢进茅厕了，我心里这个恨呀。
　　可今儿我要说，这才是老三的种，像老三，当年老三这么小就已经取得状元的好成绩了，已经在这里侃侃而谈说起杜家未来的谋划了，你们都没做到。”
　　族老和静芙祖父是一辈的，也是同族兄弟。
　　他用手指着在场的年轻一辈，例如杜鹏这一辈的，这是儿子辈的，骂他们都是活该受着了。
　　“你们要是耳没聋眼没瞎，就给我记住了，出了门谁要是敢打王妃的旗号胡作非为，族规处置！族长你说呢。”
　　他面色十分严肃，这也许是杜家重新站起来最好的契机，芙儿说的没错。
　　“大家举手表决，家族长远终究要靠儿郎上进争气，而不是女人的裙带关系。
　　从今儿开始清查族人各房，谁在外面放高利贷了，我给你们三日时间把屁股擦干净，账给我清了，谁要是逼出人命官司，我亲自送他去衙门领罪，谁也别想跑。”
　　“我同意。”
　　“我也同意，我们这一房我来查，查完再请族长再查，我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另一个族老也咬牙发狠，这是重新整顿家族清理祸害的机会。
　　族长一脸红光激动的开口，“清查不是为了赶尽杀绝，是为了清理祸患，我们踏着清风直上青云！”
　　“谨听族长吩咐。”
　　全族老少爷们不管年岁大小，全都站了起来，微微低头领命，这一刻杜家的心齐了。
　　族长看了眼静芙，微微挑眉嘴角含笑，这一老一少配合默契，这度把握的刚刚好。
　　静芙一扬手，艾叶端了一个红木匣子上前来，打开来取出一些契约交给了她。
　　“这里是两间店铺带后院的房契，还有一些宅院的房契，宅院一共有六所，是我这些年给别人制药看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