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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隐约觉得这事儿，跟他有点关联。
　　苏灵南陷入了长久的沉思，她扶着下颌，一双充满困惑的异眸轻弯，皱眉继续问道：“三师兄，今早师父可来过云居阁？”
　　“听说太后来请过师父——”谢满川轻声应道。
　　苏灵南收回疑惑的目光，轻眯琥珀瞳眼，眸中深邃难辨。
　　这就对了。她嘴角衔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白疏浓眉皱弯，目光游走在她那双水灵灵的眼眸之上，面露忧愁。
　　以前，她和白疏都在山顶练剑。
　　前段日子，苏灵南跟他说，春天来了，想在云居阁前，那片梨花苑里练剑。
　　一边欣赏春色，一边练剑，她心情一好，学得也要快得多。
　　他早就感觉这事儿不对，没想到她用途在这儿。
　　也不知道她是要气太后，还是气师父。
　　苏灵南一向古灵精怪，他也一直尽量满足她的愿望。
　　他盯着苏灵南一脸无所谓的慵懒神情，心思一沉，嘀咕道：她真是越来越胆大包天。
　　梨花飘落，满地白雪。
　　谢满川见苏灵南顿在原地，连忙扯了扯她的道姑袍，火急火燎的提醒道：“小师妹，师父唤你呢，你还不赶紧去？”
　　白疏大步走上前，白衣飘飘，一身浩然正气，对苏灵南温柔道：“我跟你一起去——”
　　苏灵南一个劲儿的摇头，“大师兄，还是别了。”
　　她眉眼弯弯，压低了瞳眸，轻言细语道：“目前还摸不透师父为什么生气，你若是跟我一起去，惹得师父更不高兴了，怎么办？”
　　白疏转念一想，有几分道理，便应了。
　　末尾，他嘱咐了一句，“如果有什么事情，都往我身上揽，师兄给你担着——”
　　苏灵南转身，星眸弯弯，唇珠微扬，璀璨笑道：“大师兄放心，不会有事的。”
　　***
　　苏灵南转身回了玉灵阁。
　　谢满川说，江玄离在这里等她。
　　玉灵阁的双扇门前，一片碎玉。洁白玉片中间，还掺杂着几滴鲜血。
　　猩红血液在半透白玉间晕染，系绳线条撕拉。苏灵南埋头，沉默了一会儿。
　　推开双扇门。一个白衣道袍背影映入眼帘。
　　他横卧于软榻，骨节清晰的左指骨随意翻弄着她放在桌案上的几本书。
　　鲜血从他右腕滑落到指尖，一滴一滴，落地成花。
　　“师父——”苏灵南盯着他右腕冒出的血珠，轻声道。
　　他左手拨了几页桌上的书，面色忽然微窘，指着水纹纸上烙下的字，“你每天就看这些不正经的东西？”
　　她看的书，自然跟他看得那些正派经书不同。
　　那是她下山时，在小贩哪儿花几个铜板买的戏子书。
　　里面不讲道德轮回，不讲阴阳五学，专讲男男女女情爱之事。
　　苏灵南瞬间小脸涨得绯红，她立马夺回他掌心中的戏子书，声音娇小道：“我及笄了，能、能看的……”
　　他单手撑头，狭长眼眸落在她娇小玲珑的身子，目光一点一点往上移，最后落在那两团害羞的红晕之上。
　　“哦？”他凑近了几分，隐忍的怒气也逼近了几分，眯细冷眼，微微翘唇道：“阿南长大了，会喜欢人了。”
　　微怒的气息从眼缝中溢出，他修长的指骨，轻轻钳制住她的下颌骨。
　　紧紧一捏。指腹带茧，在白皙雪肌之上撩过，微痒难耐。
　　“师父……”苏灵南微尖下巴颤动，她怯生生的望着他，眼眸楚楚怜人，小声嘟囔道：“痒、”
　　楚眸撩人，声音娇软。喉结又不自然的上下滚动。
　　“苏灵南，”他雄浑的声音颤抖嘶哑，语气带有不容人拒绝的强势，“收拾好你的东西。”
　　苏灵南柳叶眉挑动，眼眸深处幽深暗淡，她充满疑惑道：“师父，我这是要去哪儿啊？”
　　“我是不是哪里惹你不高兴，你要赶我走了？”她双眼微弯，璀璨星眸黑沉，琥珀瞳眸溢出伤心之色。
　　“谁要赶你走？”江玄离抬眸，不紧不慢道：“你以后跟我住。”
　　苏灵南皱了皱眉，甚是困惑地看着他，咬住唇珠道：“这样、不好吧……”
　　“师父，我、我及笄了的……”她两酡粉红，轻言细语提醒道。
　　“那你跟白疏，就很好，是吗？”他挑动浓眉，目光再次深沉下来，冷冷质问道。
　　苏灵南一脸迷茫的看着他，秀眼星眸，困惑问道：“我和大师兄，惹师父生气了吗？”
　　他并未回答这个问题，狭长眼眸轻压，透着隐忍，他用命令的语气说道：“以后你不用跟白疏练剑了。”
　　“为什么啊？”苏灵南杏眼弯曲，再次不解。
　　“我亲自教你——”低沉的嗓音，雄浑好听，语气十分强势。
　　苏灵南咬紧下唇，唇珠颤动。她摇了摇头，连忙推脱道：“师父，你太忙了，还是大师兄教我吧。”
　　他眸色瞬间沉下来。似乎快要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额间青筋暴起。
　　“苏灵南。”他抬起一对冷眸，拉长了声线。
　　“师父也知道，大师兄和我一样，都是孤儿。”她垂下眼眸，故意而为道：“大师兄对我很好，我欠大师兄很多恩情。”
　　“所以？”他的声音更冷了，犹如冬寒。
　　“我自然是要报恩啦！”一双秀眸灿烂，含笑道。
　　“像上次还我恩情那样？”他眉心紧皱，狭长的眼眸隐忍之下，眼底寒波四起。
　　苏灵南唇瓣轻弯，挑动两条柳叶弯眉，故意笑着回应道：“我不介意啊。”
　　“苏灵南！”他无法继续隐忍，怒声吼了一句，似是威胁道：“你敢——”
　　作者有话要说：　　大师兄（白脸一红）：喜欢师妹，所以她做什么，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
　　渣作者：你们是不是不爱我了，我都没动力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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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去找几个人，将苏灵南给我办了。”
　　苏灵南没有同意搬去白玉宫居住，江玄离也没过多争执。
　　翌日辰时，她如往常一般，去找白疏练剑。
　　微风拂过，雪白梨花随风飘零，清风观似是下了一场薄雪。
　　苏灵南身着白色道姑袍，外搭一件雪白色大袖衫，执剑姿势英姿飒爽。
　　金黄色的阳光撩过她精致脸庞，琥珀色的眼瞳熠熠发光。
　　两人如往初一般，她在前面比划招式，白疏在后面指点。
　　隔了有半臂距离。
　　“小师妹，这里腕臂要打直，不能弯曲，不然劲儿使不上来——”白疏手里端着一件镂花剑鞘，用剑鞘的一段在她弯曲的腕臂间点了点。
　　“就是这里，打直——”白疏剑鞘另一段更加用力点了点。
　　苏灵南右手执剑，努力将腕臂打直。
　　忽然，她执剑利落转身时，剑尖也跟着一转，差点刺入了一个白衣胸膛。
　　一个激灵，她猛地收回了玉灵剑，身子也跟着踉踉跄跄。
　　有只青筋裸露的白皙手掌扶稳了她。
　　“喂，长没长眼睛……”她顺着骨节分明的手背往上看，目光经过翻动的喉结，嶙峋的下巴，直到对上江玄离那双狭长眼眸时。
　　她一阵惊愕，微尖下巴差点没阖上。
　　“啊，是师父啊——”苏灵南捂嘴，惊讶的叫了一声。
　　江玄离眉目淡然，眼神平静如水，松开了手心中的娇柔腕部，目光直视前方。
　　白疏收回剑鞘，俯身鞠躬，行了一个礼数。
　　“师父，你来干嘛啊？”苏灵南凑过去，双眸轻弯，充满好奇问道：“以往这个时候，你在白玉宫诵经来着——”
　　江玄离随意找了一块大理花石，盘踞而坐，平静如水的眼眸之下，隐藏着一段微酸涟漪。
　　“我在这里，也可以诵经。”雪白梨花飘落，触及他两排长睫，他淡定自如道。
　　苏灵南和白疏顿在原地，看着似千年雪山般的江玄离，面面相觑，皆是不知所措。
　　气氛因江玄离突如其来的来临，越发诡异起来。
　　白疏站在原地，手里握着一把利剑，突然不知道该做什么。
　　江玄离双手轻搭两边膝盖，纤长睫毛微微颤动，语气平和道：“你们练你们的。”
　　她转身，与白疏意味深长的对视一眼。
　　有一座冰山杵在这里，这……可咋练啊。
　　“怎么，是打扰你们了吗？”江玄离眉头紧皱，狭长眼眸轻弯，瞳孔幽深冷淡。
　　苏灵南抬袖轻掩口鼻，秀眸笑眼，皮笑肉不笑道：“怎么、怎么会呢——”
　　那双狭长眼眸轻压，黑睫颤动，阴冷的目光从幽深瞳孔溢出。
　　她执剑的手腕一颤，白疏手握的剑鞘也是一颤。
　　她握紧了玉灵剑，重新比划起来。
　　白疏一身白衣飘飘，眉头紧锁，两片丰满的唇瓣闭阖。
　　他年少便跟在江玄离身边。
　　他见过江玄离打仗时的凶狠，也见过江玄离当宁王时震慑人心的魄力。
　　他是怕江玄离的。
　　清风撩过，梨花簌簌而落，浮光掠影，美轮美奂。
　　江玄离盘踞打坐，狭长眼眸轻眯，阴冷目光落在了白疏微微抖动的玉肩上。
　　“白疏，你抖什么？”江玄离轻启两片龙口唇瓣，眼神虽然平和温顺，语气却透着彻骨寒意。
　　白疏执剑的手臂一顿，细长指骨越发僵硬。
　　“你平日就是这般教的阿南？”江玄离单手扶住下巴，开始鸡蛋里面挑骨头，摇头道：“你背挺得太直，身子应该前倾……”
　　白疏用余光瞟了那双冷目，剑鞘不由一颤。
　　他双手合一，俯身作揖。
　　他眉头微蹙，轻佻浓眉，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徒弟愚钝。”
　　“你既然教不好，以后都不必再教了。”江玄离声音平静，俊美的脸庞严肃正经，偏偏眼底间压不住微酸涟漪。
　　苏灵南往前凑近了些，小声请求道：“师父，大师兄教得挺好的……”
　　她越是这般说，他白皙俊俏的脸庞就越来越冷。
　　最后他压不住眼底隐忍的情绪，垂下眼眸，冷冷道：“别让我说第二遍——”
　　她正欲扬唇再说几句，白疏连忙扯了扯她的白袍，摇了摇头，示意她噤声。
　　她挑动两条柳叶眉，渐渐垂下眼帘。
　　她盯着江玄离隐忍的面容，唇角微扬，浮现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
　　云居阁内，一双白皙玉手正撩开帘纱，凝视着窗外三人的动静。
　　“这苏灵南就是个小。□□！不仅勾引她师兄，现在连她师父也敢勾引！”赵枝兰双手环抱，越说越气，气得眉毛乱动，哀怨道：“不能放过她！”
　　“那花名坊是干嘛的？”赵枝兰咬紧牙关，愤懑道：“就是当雏。妓的！”
　　秦云素松开手中纱帘，两片樱桃唇紧抿，温柔的桃花水眸冷冽了几分。
　　她轻轻取下半遮脸蛋的白纱，吹弹可破的雪肌展露出来。
　　左脸烫红的伤已经痊愈。顺着鹅蛋脸尖往上，是玲珑鼻翼。
　　微凸的鼻骨之上，是一双微冷的桃花眼。
　　她挽起青衣袖袍，取来鱼骨梳，蘸点刨花水，将万千青丝盘绕，最后用一支翠绿玉簪装饰。
　　玉简给她白皙的眉间，画了一瓣青色桃花。
　　桃花钿在她似蹙非蹙的眉间绽放，她一双微冷的桃花水眸，辗转眉眼间，风情依旧。
　　赵枝兰见秦云素始终云淡风轻的模样，更加不淡定了，凑到秦云素面前，气愤的问道：“太后难道就这样放过苏灵南了吗？”
　　秦云素端坐于泛黄的古铜镜前，玉手扶鬓，并未应话，不过眸中神色越发深沉。
　　玉简站在身后，将手中花钿笔放下了。
　　她能懂得秦云素眼中的深沉。她的眉心略显忧愁，满脸焦虑问道：“昨天王爷来云居阁，跟太后说的话，奴婢都听见了——”
　　秦云素垂下眼帘，一双握着步摇的玉指微颤。
　　“王爷让我们三日之内离开，太后……”玉简拉长了声线，语气深沉道：“我们真的要离开吗？”
　　“这不还有三天吗？”秦云素指尖横卧一片绛色口脂。
　　两片樱桃唇在口脂上轻抿，唇色染红，映衬得两颊更白皙了。
　　纤长羽睫颤动，睁开双目的瞬间，眸中神色清冷。
　　“枝兰，你明天偷偷下山一趟，”秦云素玉手紧握，手背青筋裸露。
　　“去找几个人，将苏灵南给我办了——”她轻启玉口，桃花眼轻弯，目光越发阴鸷可怕。
　　赵枝兰连忙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欣喜。
　　作者有话要说：　　南南：究竟是你办我，还是我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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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叫你们主子来告诉我，这件事情，是不是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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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简性情深沉，胆子却小。
　　赵枝兰胆子大，但性格急躁。
　　秦云素用人得当。细致活儿交给玉简，像下山寻找杀手的事情，交给脾气急躁的赵枝兰最合适。
　　赵枝兰回来的时候，正值晌午。
　　秦云素正在一方软榻之上小歇，玉简则在一旁点香。
　　几缕白烟从镂空香鼎飘出，屋内是淡淡的桃花清香。
　　“奴婢回来了。”赵枝兰左顾右盼许久，才推开了云居阁的双扇门，轻声道。
　　秦云素单手撑头，眼睫微颤，缓缓睁开桃眸，瞳色微冷。
　　“可办妥当了？”她轻启两片朱唇，压低了声线，声音低沉嘶哑。
　　赵枝兰点了点头，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找的是攫命门的人，太后放心。”
　　攫命门是江湖偏门，有江湖上最厉害的刺客和杀手。
　　攫命门一向做事心狠手辣，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毒狠。
　　在攫命门做事的杀手和刺客，要么是从小养到大的孤儿，要么就是浪迹天涯的亡命之徒。
　　他们对攫命门忠心耿耿，杀死人来也是无形无影。
　　秦云素听到攫命门三个字，眉头不由紧蹙。她紧抿唇瓣，挑眉问道：“你怎么会认识攫命门的人？”
　　攫命门是江湖八门之一，江湖上名声赫赫，想找攫命门办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赵枝兰面色微窘，抓了抓头，不好意思道：“我确实不认识攫命门的人，但攫命门三当家最近不是出来自立门户了。”
　　“虽然表面不是攫命门的杀手，但那些人也都是三当家从攫命门里带出来……也没有什么区别。”
　　秦云素浅淡的远山眉始终紧皱，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攫命门的杀手，比朝堂的官兵做事干净利落多了。她却始终面露焦虑。
　　“太后，奴婢知道你担心什么。”赵枝兰凑近了，小声解释道：“如今江湖八门与朝廷为敌，其江湖势力也成了朝廷最头疼的地方。”
　　“太后不想跟江湖上的人有牵扯，奴婢懂得。”她附身，在秦云素耳边轻声细语道：“但原攫命门的三当家不一样，那是个给钱就能办事的，保证不跟太后有丝毫牵扯。”
　　春日旭阳，金黄色的光亮从白纱窗牖渗入，披上秦云素那身轻薄青衣。
　　那双桃花眼睛，黑瞳亮泽，微微泛冷。
　　“人多久来？”秦云素冷声询问道。
　　“午夜时分，待大家都歇息了，才好神不知鬼不觉……”赵枝兰俯身，神秘兮兮道。
　　秦云素看起来有些疲惫，微微阖上眼帘，摆袖道：“行了，你先下去罢。”
　　这个招不算高明，若是处理不好，还容易惹祸上身。
　　秦云素都明白，可她已经等不及了。
　　午夜时分，夜黑风高，桃林簌簌作响。
　　已有三个黑衣人偷偷潜入清风观。
　　秦云素听着桃花园林传来的声响，微微睁开双眼，玉手轻搭芙蓉床头，对身旁伺候的玉简说道：“我们一起去跟宁王告别一声罢。”
　　“这个时候，王爷应该歇息了吧？”玉简弯腰，手腕轻轻托起秦云素的玉臂。
　　“不会，他带兵打仗多年，即便睡觉也不会睡得太深。”夜里冷风拂过，吹散了温柔桃眼，目光渐渐冷漠。
　　就是怕江玄离夜里未眠，刺杀苏灵南的计划会落空，她才决定要去找江玄离，拖住他。
　　苏灵南居住的玉灵阁离白玉宫不远，秦云素路过玉灵阁的时候，盯着那双扇门许久，桃花眼中越发阴冷。
　　她转身去了白玉宫，敲了敲门，声音娇柔道：“阿离，明日我便走了，夜里难眠，便来跟你说一声——”
　　白玉宫并未有人应答。从白纱窗牖透出的一盏暗淡烛光，是能看出里面是有人的。
　　她想过江玄离不会善待她，倒没想过会吃闭门羹。她面色微微难堪，远山眉似蹙非蹙，樱桃唇片紧抿。
　　玉简弯腰扶住那只玉手，并未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