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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宠妻-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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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真的是来投奔远方亲戚的?
她后背贴回到墙上,无声的用口型对罗姑娘说道:“他的衣服呢?”
罗姑娘招招手。带她来到院子一角。
竹架上,晾晒着几件刚洗的衣服,迎风飘扬。带来一股淡淡的清香。
罗姑娘没有说话,而是指着其中一件洗的发白的深蓝色衣衫。
俞明枝走上前。反反复复的检查那人的衣服。
从款式和花纹来看,像是读书人喜欢的,和那被火烧的五个人也不相同。衣服上有四五处被利器割裂的破口,周围还残留着已经洗不掉的血迹。
她又仔细检查了针脚,并没有不寻常的地方。
俞明枝看眼后院的小门,向罗姑娘打个手势。
罗姑娘立刻跑去开门,然后对着空无一人的门外热情的喊道:“王婆婆,您来了啊?快请进来,我祖父在屋子里等着您呢,他说有新方子可以治疗您的咳疾呢。”
俞明枝配合的咳嗽几声。
罗姑娘关上房门之后,搀扶着假扮老妇的俞明枝进入前屋。
罗大爷招呼道:“王大姐,快坐下,来试试我的新药。”
一时间,祖孙两个将那人抛在脑后,专心致志的给“王婆婆”试新药。
俞明枝一边喝着可以强身健体的补药,一边偷偷抬眼看向屋子另一边。那人还坐在临时搭的床上,双手揪着膝头的裤管,显得心事重重,一点儿不在意她们这边的情况。
她喝完药,声音低低的说道:“那个人是谁啊?”
罗大爷道:“就是你儿子救回来的那个!”
“哦哦,就是他啊。”俞明枝颤颤巍巍的站起身,走过去,想靠近那人一些再仔细的看看,“小伙子,是我儿子救了你啊!我们是你的救命大恩人呢!”她目露精光,表现出一副想要靠救人趁机讹一笔的贪财模样,甚至向那人伸出手来了,“救人可不是白救的啊!像罗大哥给我药吃,都是因为我儿子每回京城都给他带好东西回来呢!”
她的手像一条蛇,在将要碰触到那人身体的时候,被狠狠地打开了。
她立刻顺势歪倒在罗姑娘的怀中,哭叫起来:“你怎么能这么对救命恩人,应该叫你死在外头的荒山野林里,叫豺狼虎豹啃食的白骨都不剩!”
罗姑娘忙劝道:“这位公子是读书人,斯文有礼的很呢,他一定是被流寇吓着了,所以不小心对您下手狠的,您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读书人?”俞明枝继续“撒泼”,“哪里又像他这样不懂知恩图报的读书人?我看他啊,进城去考功名,一辈子也考不上!”
她这句话意有所指,话音刚落之时分明注意到一道冷光从那人的眼中闪过。
他说自己只读过一些书,投靠远房亲戚顺便在城内找一份可以糊口的差事,所以不是去考功名的,对于能否金榜题名,根本不在意。
但他有了反应,是听出她话中有话了?
俞明枝一时拿捏不准,于是继续说道:“没天理啊没天理,你肯定考不中状元,肯定愿望落空!”
那人的脸色变了,抬起头来冷冷的扫她一眼。
目光锐利,一瞬间带着杀气。
俞明枝的心顿时狂跳不止,觉得自己几乎可以确定这人来自何处了。
她暗中捏了下罗姑娘的手臂,然后假装抗争不过她的拖拽,从前屋正门出去了。
罗大爷留下了,继续“劝说”那人。
两人直到王家门口,才停下演戏。
俞明枝稍稍喘了口气,“那个人不对劲。”
罗姑娘紧张起来,“他也是要来杀秦公子的人吗?”
“很有可能。”俞明枝一时难以忘记那人的眼神。
普通人不可能会有那样的眼神,那该是杀过无数人才会有的。
以前一伙流寇窜入襄州境内,父亲手下一员勇将率兵围剿,经过三天三夜的拼死砍杀才将最后一个流寇砍翻在地。那位将军回来之后,可怕的眼神生生将他的家人吓了一大跳。后来两口子分开居住了半个月,才又回到一起。
她那时候遇到过这位将军,对那样的眼神印象深刻。
那个人在恨秦机,恨他杀了单静为,并且焚毁了尸体。
恨到想要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他突破秦机人马的围堵,来到秦机最后出现过的村子,隐姓埋名、编造经历,想要将秦机从这里揪出来,报仇雪恨。
俞明枝如此想着,攥紧拳头。
“趁这个人现在还没有发现秦机,也没有对我们起疑,先下手为强!”她咬牙低声说道。
罗姑娘赶忙点头,“我立刻去按着姑娘所说的办……”
谁料,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罗家里发出响亮的动静,似乎是桌椅翻倒了,并且伴随着罗大爷的一声惊叫。
罗姑娘登时急了,就要飞奔回家中。
俞明枝知道她着急祖父的安危,可她也担心那人会对秦机不利,可越是这样的危急关头,越不能冲动行事。她一把拽住她,“敌人当前,切不可乱了阵脚!我再回去和他说话,你寻找机会从背后偷袭。”
罗姑娘不愿意,“他会杀了你的!”
俞明枝向罗家迈步,“他以为我是个行动不便的年迈老妇,出手时必定会有所保留,而我便能趁此机会,逃之夭夭。”她坚定的望着罗姑娘,“别怕,会成功的。”
罗姑娘被她的眼神所感染,两人一道飞奔回去。
正文 第九十九章 误会
“王大哥,我跟你说……”俞明枝踏进罗家,就看到那张新搬来的桌子被撞到一旁去,两张椅子都翻倒在地,而罗大爷愣愣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人。
“哎哟——”那人连声哀叫,捂着腿,痛苦的整张脸都扭曲了。
“怎么了这是?”俞明枝惊讶的问道。
罗大爷这才回过神,赶忙上前扶起那人,“快让我看看你腿上的伤口。”他将人扶回到床上,撸起裤管来,发现血已经渗出来了,摇头叹气,“叫你小心点,怎么不听呢?唉,这回要吃苦头了吧?”
那人连连道歉。
俞明枝“哼”一声。
罗大爷解释道:“他刚才想去茅房,但是走得太急,撞到桌椅了。”
原来不是要动手了。俞明枝一边说着“报应”一边偷偷观察着他的脸色。
罗大爷充当起和事老,对她说道:“大姐,有什么事儿咱们回头再说,你先让我给他重新包扎一下伤口行不行?要是人被折腾死了,他家人追究过来,你我都没好果子吃不是?”
“好好好,我先不说你了。”俞明枝蹒跚着找了张矮凳坐下,看着罗大爷忙前忙后。
罗大爷问道:“大姐,你要说什么?”
俞明枝道:“我看着他,不能让他跑了。反正我儿子进城去了,我一个人留在家里也没意思,不如来跟你聊聊天。”
罗大爷“哈哈”笑,“那可对不住了,一会儿我还得出去给人看病呢。你知道村尾那个姓李的老鳏夫吗?他本就身体不好,偏偏又懒得要死,水没煮过就喝了。这不,得了怪病,好些天起不来床呢。”
俞明枝道:“难怪好几天没见着他人了呢。”
她和罗大爷编造着谎言,事先没有排练过但是这会儿居然对答如流。
那人闭眼躺着,眉头深深缩着,一时摸不透他的心思。
俞明枝见罗大爷忙好了,缓步上前来站在窗前。瞧着那人苍白的脸庞。然后向躲在帘子后的罗姑娘招招手,手垂下来后径直探进袖子。
她将秦机给的小刀藏在袖子里了。
只要这个人有任何动作,她和罗姑娘双管齐下。必叫此人不能活着踏出这间屋门。
罗姑娘脚尖轻点地面,轻巧灵敏地窜到床前,出手点住那人几处穴道。
那人甚至来不及睁眼看一看,就一动也不能动。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开口讲不出一个字。
俞明枝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蹑手蹑脚的回到后面的屋子,秦机正靠在床头看一本医术,阳光透过窗子落在他的身上,尽管衣衫破损。发丝有些散乱,但是挡不住由内而外的光华,如此的俊朗迷人。
俞明枝眨了眨眼。关上屋门后轻声说道:“那人有一股杀气。”
秦机放下书望过来,面色平淡如常。“此人现下如何?”
“被罗姑娘点住穴道了。”俞明枝带着几分忧虑说道:“但是我不能确定他是故意重伤混入村中,还是意外来到此地,因此无法确定单静为其他手下会不会找到这里。”
回到京城再赶到秦家找到杭央他们,少不得要两刻的时间,期间变化难说。
她考虑到自己回去路上会遇到什么,也更担忧留下秦机一人在这里会不会有危险。
她注视着秦机,似乎他带着淡淡笑意的脸庞能给自己无穷的力量,无所畏惧的前行。
“我去去就回,你小心藏好。”俞明枝点点头。
“好,我等你。”秦机在俞明枝要转身离开的时候,拉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近前。
“嗯?”俞明枝不解的看着他。
眨眼过后,秦机已经支起身子,吻在她的唇上。
动作来的太快,俞明枝瞪大眼睛。
她无处可退,呼吸间尽是彼此的气息,温柔的缠绵让她的目光瞬时柔软,闭上眼睛回应他的深吻。
他们第一次相吻,动作有些笨拙,却也从中尝到了甜情蜜意。
他们相视一笑,而后俞明枝坚定的转身离开,她不敢放慢了脚步,生怕那一须臾间的停顿迟疑,会给秦机带来杀身之祸。
她穿过前屋,顺路从地上捡了一根棍子当手杖,没有卸下伪装,直接往京城的方向走去。
村子被低矮的山丘和树林包围,泥泞的小路旁是惨淡稀疏的庄稼,几个中年男女坐在田埂上唉声叹气,说“今年的守城怕是撑不过冬天”,他们沉浸在温饱问题的悲伤中,没有注意到从小路上走过的一个面生的“老婆子”。
出了那些人的视线,俞明枝陡然加快脚步,可是刚刚迈出步子,一阵钻心的疼痛从膝盖上蔓延开来。
她这才想起自己膝盖上有伤。
痛意像波涛一样,来了一阵后消退。
俞明枝望望前后,拄着棍子,继续快步向前走。
还好这条路经由无数人走过,除了夜里下过雨而泥泞以外,还算好走。
俞明枝登上小山丘顶的时候,就已经能看到城头上飘扬的旗帜了。
迎风招展的明黄龙旗给她带来了希望,她低低的欢呼一声,小心翼翼的下坡。
泥地实在太滑了,稍微不小心,或是踩在石块上,就会滑下去。这么慢腾腾的下坡,让她越来越焦虑,虽然一路过来没有看到一个人影,但是进村的道路不止这一条。
也不知道秦机现在在做什么?
俞明枝摸了下嘴唇,缠绵的深吻带来的炽热感觉此时此刻还存留在她的唇上。
原来吻着喜欢的人,是这样的感觉……
俞明枝没想到这些会来得如此快。
她抿了下嘴唇,继续下坡。
这时,一阵马蹄声响起,她又紧张又充满期待的抬眼望去,之间前方出现了几道人影。小小的一点,看不清楚到底是谁。
她握紧棍子,以符合现在形象的样子,慢吞吞的走着。
很快,那些人走近了。
她接着用袖子擦去额头上的汗,瞟了一眼马上的人,顿时浑身一震。
不是杭央他们。也不是几个面熟的护卫。
几个人风尘仆仆。草帽下的脸凶神恶煞。
难道是单静为的人?
俞明枝压下心头恐惧,继续不紧不慢的前行。
她这时候不能露出丝毫的异常,更不能往回走。
人命对他们来说犹如蝼蚁。杀朝臣可以毫不手软,更何况一个山野村妇?乱刀砍死在路边,根本不会有人过问追究。
而且她一旦暴露了身份,岂不是让他们知晓秦机的所在?
俞明枝垂下目光。眼看着那伙人就要过去了,忽然其中一人勒绳停下。喝问道:“老太婆,我问你前面是不是有个流民居住的村子?”
“啊?”俞明枝慢吞吞的转过身子,装作耳背的样子,“你说什么?”
那人目光瞬间就阴沉凶狠了。但还是提高声音问道:“往前面走,是不是有个流民聚集的村子!”
“是啊是啊。”俞明枝用棍子指着东边,“你们往那儿走。不一会儿就能看见了。”
往东边共有两条路,一条确实通往村子。但是她指向的是另外一条——在她过来的时候,特意留心的。
然后,她看到这人握刀的手动了一下,刀出鞘了半寸。
她屏住呼吸,准备拼尽全力逃进林子里。
他的同伴呼唤道:“快走!”
刀收回鞘中,一行人快奔而去。
俞明枝还松不下这口气,这段路太短,他们很快就会发现不对劲,一部人选择前往另一条路,一部分人肯定会来追杀故意指错路的她!
她深呼吸一口气,咬牙忍着伤痛,直接丢开那根碍事的棍子,向京城狂奔而去。
随着她剧烈的动作,膝盖上有温热的感觉淌过,她顾不上去查看已经洇出一片暗红的衣衫,马不停蹄的赶往京城。
冲出林中的小路,来到官道上,眼看着胜利就在眼前,可是城门口排起的长队却让她愣住。
城门守卫正在盘查每一个出入城门的百姓的身份。
她被人从杨家绑架出来,身上根本没有带可以证明身份的公验,现下不知敌我情况,要如何翻过高高的城墙进入城内?
她回头看一眼来时的路,秦机岌岌可危,不容她在此踟蹰,得尽快找到办法才行。
于是她也家入到排队的人群中,先打探一下城门口突然要盘查的原因。
因为盘查很浪费时间,早有人抱怨起来,还有没了公验又想进城的流民被打一顿赶到一旁去,来往的人全都怨声连连。
俞明枝仔细的听着那些人的对话。
“你说说,城里的那些官老爷又是抽什么风,突然要查这个查那个,还有金吾卫满城的到处跑,闹得鸡飞狗跳的,到底要不要人活了啊!”
“嘘,你小声些!说官老爷的坏话还敢这么大声音,小心像那些人一样被打得极惨!”
“我听到消息了!”有知道“内幕”的人停下脚步,得意洋洋的说开了,“据说是有位官老爷的夫人被人绑架走了,官老爷寻找夫人时候也无缘无故的失踪了。有人怀疑他们被暗杀了,所以满城的找尸体和凶手呢!”
听到这句话的人齐齐倒吸一口冷气,俞明枝也跟着表现出惊讶。
“所以了,吃苦的就是我们这些老百姓了。唉,我本来赶着出城做生意,闹到这会儿才能出来,生意也是做不成了,也没人来赔我的损失。”
俞明枝无心再听他们的抱怨。
到底是谁提议要满城戒严的?
但无论如何,以她的身份都不适宜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她不敢贸然行动,皱着眉头望向前面,过了好一会儿了,但是队伍一点也不见前进,似乎有几个人正在和城门守卫争吵,使得原本通过的人也停下脚步围观。
眼看着城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路都快要堵死了。
久寻秦机人马不得的俞明枝突然一个激灵,看到一辆堆满箱子和杂物的牛车,几个杂耍艺人正在苦苦哀求拥堵的人群让开一条道。
周围的人都在看热闹,没有人注意到那辆牛车。
俞明枝看准时机,冲过去跳上牛车钻进一只箩筐里,将彩色的布条顶在头上。
人群中爆发出一片惊呼,有早已不耐烦的城门守卫挥舞着刀枪,喝道:“你们再这样胡搅蛮缠,堵在城门口的话,我就一律按可疑之人统统抓进大牢里!”
他的刀所到之处,冷风阵阵,吓退了几个争吵的人。
杂耍艺人们终于找到一条路,赶忙牵着牛车进城去。
俞明枝透过箩筐缝隙往外看,等距离城门已经有一段路了,街道两旁也不见有巡逻的金吾卫兵马后,甩开布条,直接从牛车上跳下来。
脚掌刚落地,又一阵钻心的疼痛,几点血珠落在地上。
杂耍艺人们发觉到牛车上的动静,大呼小叫着望过来,看到一个陌生女人从牛车上下来,联想到城内的戒严,登时吓得不轻,以为她是混入城中作乱的歹人。
他们涌上来,想要抓住俞明枝送官。
俞明枝在他们引起更多的注意前,抓起箩筐丢向他们,然后冲进旁边的巷子里。
巷子狭长,两边堆满了杂物,她一边跑一边抓起杂物丢的满地都是,阻挡追赶她的人,同时凭着感觉往秦机的宅子跑去。
她从没有去过秦机的家,只大概晓得地方。
这条巷子到处都是小路,纵横交错,犹如迷宫一般,极其容易迷失方向。
幸好今天是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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