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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暖春风娇-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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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蛮夷手持一柄巨大的长刀,刀背有九环,且刃面上还有未曾擦拭的血迹,杀气凛凛,很是惊人。

    “大夏人?”出人意料的,那蛮夷竟会说几句大夏朝的话,虽舌音很重,但还是很听懂,“很好。”

    凤酌当先出手,羽长划过匹练星光,以耀眼的灼光杀向那蛮夷脖子,楼逆攻其下盘,羊脂白玉的匕首在他手中凌厉尖锐,带出刺破空气的呼啸声。

    那蛮夷冷笑一声,双目一睁,手中九环大刀猛地砸下来,铿的一声震开羽长,并溅起无数的尘土,阻了楼逆的视线。

    “退!”楼逆后退几步,一把拉起凤酌,两人脚踏蛮夷士兵的头颅顶,飞身而起,衣袂翻飞间,清泠如月。

    “哼!”那蛮夷势若雷霆的哼了声,倒手提着九环大刀,大步追了上去,紧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众手握长戈的蛮夷士兵。

    凤酌与楼逆边战边退,一路逃窜,便是满地的鲜血与尸体。

    眼见身后的追兵紧追不舍,凤酌急急道了句,“兵分两路!”

    楼逆并不同意,然敌不过凤酌已择了个方向,运起内力,飞快消失在黑夜中。

    楼逆看了身后那蛮夷一眼,故意选了与凤酌相反的方向离开,不过片刻,他见那蛮夷似乎选择了凤酌的离开的方向,他神色发狠,折转又杀回去追在后面。

    凤酌径直往无人的边漠深处,她能听见那蛮夷的怒吼声,待那等普通的蛮夷士兵追不上后,她反而不跑了,单手执羽长,眼见那蛮夷近了,一个先手,手腕翻转,凌厉的剑花迎面而上。

    那蛮夷侧身避过,他手中九环大刀一横,只听铿锵刀剑相接的声音,他狰狞一笑,“你,是谁?”

    凤酌嘴角上翘,下颌一扬,粉嫩的唇微启,就道,“你祖宗!”

    尽管不懂“祖宗”是何意思,但那蛮夷明显也听出了这不是好话,他勃然大怒,大刀被他抡的虎虎生风,锋利的刀锋割的凤酌面颊生疼。

    凤酌几个后翻,避其锋芒,冷不防那刀锋割碎她的发巾,顷刻间,如瀑青丝倾泻而下,映着晃白的月光,在夜色下,就如妖媚精怪般不真切。

    那蛮夷一愣,显然没料到凤酌竟是个女子。

    尔后他哈哈大笑,“大夏女人,吾甚喜!”

209、密谋
        后几日,盘刹带兵几次骚扰试探绥阳,御从远领着朱雀营大军主力,驻扎在绥阳近郊十里处,任凭蛮夷如何挑衅。就是不为所动。

    许拜终于干起了刺史的的事,退下铠甲,穿上官服,手拿折扇,他还就是那一身书卷气的文官许拜,谁能想到,这人从前可是提枪就能杀敌的货。

    楼逆时不时带个几千人马,扰到盘刹后方,骚扰一通,从不正面对敌。

    如此手段,让盘刹很是恼火,加之绥阳久攻不下,眼见就是深秋时节。正是边漠吃食最为短缺之际,若再不能从大夏这边夺取用度,待到冰雪隆冬时。边漠部落的日子会更为难过。

    楼逆自然也是晓得的,如此他才拖着盘刹,而送往京城的奏表,尽是捷报,为免再出现大皇子那等事,楼逆可是每日杀敌数、折损数、以及详细的行军计划。都一一上表,且他还让御从远同样给皇后上表。

    也不知御从远是如何想的,对楼逆并不接近也不疏远,该行军就行军,该打仗就打仗,一时之间,倒分辨不清整个御家或者说皇后是如何作想的。

    楼逆好似半点都不慌,他不上阵杀敌的时候。就会带着凤酌在绥阳逛逛,因着这边民风比之京城要彪悍随意许多,是以凤酌就是不易容,也是能很是自在的。

    对此,御从远每次看着凤酌的时候,总是目光意味深长,许拜就像是个瞎子一样,对好似突然出现的凤酌半点不过问。也该说他是觉得无关紧要,且也不关他的事。

    如此月余后,天气渐凉,边漠更是早晚差异大,晌午热的人只能穿一件单裳,而到晚上,非的要套件外衫不可。

    最近,盘刹似是安分了,一不来挑衅,二来整个蛮夷军又往后退出好几十里。

    绥阳又似安宁了,走在街坊上,都能见到合乐的笑脸。

    然,没过几日,正丢下公事不处理,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楼逆正凑到凤酌面前,献宝似地摸出个拳头大小的原石来。

    好长时间没碰过玉石了,凤酌还真有点心痒,她细细感受了下,有股子很是清润的亲切气息缠过来,便晓得这原石中该是块美玉。

    “打哪来的?”凤酌眸子发亮的问道。

    楼逆没脸没皮挨过去,“让人去其他州郡买的,跑坏几匹马罢了。”

    话是那样说,可那脸上的表情却不是那么回事,上翘的眼梢,分明在求赞美。

    凤酌瞥了他一眼,暂时不予计较,“解玉砂呢,现在就解。”

    楼逆拍手,自有下仆送上陀具和解玉砂。

    凤酌抄手就要去抓砂,哪知楼逆动作快一步,抓着凤酌的指尖,“弟子帮师父。”

    话落,一双比凤酌的手更大更厚实的手伸进砂钵中,就着凤酌握着原石的动作,缓缓的磨上去。

    可一捧的砂,哪里是磨在原石上,反而尽数从指缝流泻,十根修长的手指头却是十分缱绻而流连地摸在凤酌的手上,那动作大胆又轻浮,还十分下流。

    但由楼逆这等风华俊美的男子做来,不仅不让人反感,而是会臊的人面红耳赤,羞怯难当。

    然而,凤酌从来都做不来什么羞怯,她是觉得臊了,然而抓了把解玉砂,尽数扔进他领子里,且她从头至尾都木着个小脸,粉嫩的唇还绷的紧紧的。

    “师父……”拉长的卷舌尾音,带着让人浑身起疙瘩的娇意,楼逆还眨了眨眼,眼睑的小黑痣一隐一现,很是无辜。

    凤酌顿了顿,“再跟个姑娘女子般撒娇,揍死你!”

    凤酌鼓着个腮帮子,浅色眸子瞪圆了,她似乎觉得只是说说不够有说服力,还握起拳头在楼逆面前扬了扬。

    见自家师父如此娇憨到让人心尖发痒,楼逆忍不住低笑出声,收了那等装模作样,“打才是亲呢,弟子皮粗肉厚,师父若是想揍,弟子定然将一身皮肉绷紧了,可若是揍疼了师父的拳头,弟子是会心疼的。”木司吗扛。

    最后一句话,他是凑到凤酌耳边说的,喷洒出的热气将她鬓角的三散发扬了起来。

    凤酌心里头是叫这话给抚慰了,然她面上不显,威严地夹了他一眼,下颌昂起,小模样骄傲又嚣媚,“油嘴滑舌,滚远点!”

    两人正在笑闹间,有身穿软甲的兵将急匆匆过来,并对楼逆奉上一封密信。

    楼逆顷刻间敛了笑意,拿起密信看了看,又不动声色地翻手毁了,并屏退左右,这才对凤酌道,“戎吴头领盘刹给弟子来信了。”

    凤酌看了他一眼,不发一言,继续手里头的动作。

    楼逆也没指望凤酌会回答,他又说,“盘刹邀约,今夜子时一见,那蛮子伸手不若,且一身力气极大,不若师父与弟子同去,拼杀起来,也多些胜算。”

    凤酌应了声,她想起那满头小辫子的蛮子,眉尖蹙起,很是不喜。

    是夜,子时正,正是月黑风高。

    距离绥阳城南郊三十里外,正有片白杨树林,林子不大,敞亮的很,有无埋伏,一眼便知。

    凤酌与楼逆自是早就来了的,两人躲在树冠之巅,挨的极尽,往下瞅。

    之时一刻,楼逆正待回城之际,猛然听闻破空声由远及近。

    他凤眼一眯,带起深沉的暗芒,“来了。”

    果然,不多时有道高大的黑影奔驰而来,且身后还背九环大刀,正是盘刹无疑。

    盘刹骑在战马上,左右张望,眼见无人,虽喝道,“大夏亲王,吾盘刹满腹诚心,还请出来,一见。”

    多日不见,这盘刹说起大夏话来,还是舌音很重,古里古怪的。

    凤酌戳了楼逆一下,又瞥了瞥下面,哪知楼逆不为所动,专心抓着她的手指头,又是揉捏又是凑到嘴边轻咬,一股子的黏糊劲,让凤酌很是受不了。

    底下的盘刹顿了顿,座下的马儿打了个响鼻,就听他又道,“大夏亲王,吾有笔买卖相谈。”

    凤酌见楼逆纹丝不动,遂抬脚,冷不丁将人踹了下去,尔后皱着看着满是湿润的指尖,很是嫌弃地掏出帕子擦了擦。

    跌下树的楼逆一个翻身,稳稳落地,他这才双手背剪身后,对盘刹很是傲慢的道,“买卖?本王有什买卖与你可做的?”

    盘刹哈哈大笑,他翻身下马,学着大夏礼节的模样,冲楼逆抱了抱手,瓮声瓮气的道,“听闻,大夏人,最是宅心仁厚,还有大夏富饶非常,吾戎吴算是整个边漠最强盛的部落,可每年冬天,仍旧食不果腹,兴起战事,那也是迫不得已,若有足够的食物,吾顷刻就能退兵。”

    楼逆望着盘刹,狭长的凤眼眯起,玩味而危险的气息就从他身上弥漫开来,“你是在威胁本王?”

    盘刹摇头,他拍了拍胸脯,声若洪钟的道,“吾听闻,大夏有好几位皇子,眼下更是二圣临朝的局面,莫非,大夏亲王就没想过,成为圣人?”

    这才三两句话的功夫,楼逆哪里会昂盘刹试探出底线,他冷笑了声,并不回答。

    盘刹又道,“不若,吾助你夺取朱雀大营!”

    这是个很让人心动的条件,楼逆勾了勾嘴角,看向盘刹的目光带着凛然,“哦?你要如何助?”

    “这个简单,”盘刹取下背后的九环大刀,嘭的插在地下,杀气斐然的道,“让朱雀主力出击,吾配合,当场杀掉朱雀营的将军,你,便可接手朱雀营。”

    一直趴树冠的凤酌,将这话听的清清楚楚,不用想,她都晓得,徒弟肯定是心动了。

    “条件。”果然,楼逆问道。

    如愿以偿说服了楼逆,盘刹仰头大笑,他道,“吾要食物,很多的食物。”

    闻言,楼逆用看蠢货的目光看着盘刹,“喂肥了尔等蛮子,等冰雪隆冬一过,就又大肆进犯我大夏不成?”

    盘刹还真这样想的,如今被一语道破,他也不觉心虚,只嘿嘿笑了几声。

    反倒是楼逆略一思量,就压低嗓音语带蛊惑的道,“朱雀大营的将军,你自不必杀,本王兵不血刃也能夺了朱雀营,至于食物,你想要多少本王都会给你,不但如此,便是精良兵刃,本王也能弄给你,但是……”

    听到这,盘刹已经心头火热了起来,要知道边漠最缺的就是食物和兵器,如果有这两样,他便可弄出所向披靡的骑兵来。

    “如何?”盘刹上前一步问道。

    “本王要你一统边漠!”最后一字方落,楼逆的眼里就迸发出烈焰般璀璨的华光来,将他心头所有的野心照亮。

    盘刹一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楼逆说了什么,转过味来,他猛然一挥九环大刀,大笑三声,“善!”

    一统边漠,他不是没想过的。

    眼见几欲亢奋到癫狂的盘刹那刺满石青色印记的脸上浮起的狰狞和野望,楼逆勾唇点笑,皮相俊美而无华。

    一直到凤酌与楼逆悄然回了绥阳城,凤酌都不晓得自己徒弟到底要干什么。

    楼逆并未回自个的房间,他顺势跟着凤酌一起,摸进她房间,就着微弱的壁角烛火,瞧着凤酌,浅笑道,“师父,在担心什么,有不明之处,直接问弟子便是。”

    毕竟这一路,凤酌就没说一句话。

    凤酌抬头,她望进他眸底深处,很是不确定的道,“你,还是想做圣人?”

210、反咬
        那双浅色琉璃眼瞳,自来都是黑白分明,纯澈又干净,即便是在杀人的时候。

    楼逆瞧着里面映出的自己,他愣了下。继而似是而非的问道,“师父,不想弟子能走的更远么?”

    凤酌摇头,她眨了下眼,认真的道,“只要是你所想的,为师都不会反对,你若能成圣人,那只能说是宿命使然,但…………”

    “我不会进宫!”

    这便是凤酌的回答,她会为他似锦前程而欣喜,也会力所能及的去帮衬,然。她绝不会违背自个心意。

    她从来都觉得,无论世事如何沧桑,当初心不改。

    历经两辈子。这点性子却是无论如何都未曾改变,旁人道她一向活的肆意,却是不知她有着自己的底线。斤圣刚划。

    哪知楼逆轻笑着半搂她道,“师父脾性直接,哪里适合皇宫,且弟子也不愿师父受那等委屈。是以,弟子没那念头。”

    他与凤酌并股挨坐床沿,微薄的烛光透过层层纱幔,再照进来之时,已经氤氲不真切。

    凤酌盯着自己的绣鞋尖,抿了抿唇,低垂的眼睑,长翘的睫毛投落下的暗影缤纷。就将她瓷白的脸映的越发精致,“眼下放弃,很是可惜呢。”

    楼逆转了转身,伸手抓着她放在膝上的手,暗地里揉了揉,挑着眼梢道,“无甚可惜,若想要那个位置。还不有个皇后拦着,不到万不得已,弟子不想与皇后对上,太孤注一掷,弟子可舍不得累及师父。”

    眼见凤酌看着他,他翘了翘嘴角,又道,“弟子与那盘刹与虎谋皮,不过是防着罢了,且也是权宜之计,盘刹若一心一统部落,至少好几年内,他是没有心思进犯大夏,这二来,还可让皇后有所顾忌,省的她为了给十一肃清障碍,对弟子下手。”

    “那若盘刹一统蛮夷部落,日后兵强马壮,岂不是养虎为患?”凤酌皱眉道。

    楼逆嗤笑了声,对凤酌竟会开始考虑这些,显然心头很是温软,“这等事,师父都不必担心,弟子可没跟盘刹承诺,只助他一人,况整个边漠部落何其多,戎吴虽强大,可也不是唯一的。”

    话到此处,凤酌总算晓得楼逆在打着什么心思,无非是让边漠部落自个乱起来,狗咬狗罢了。

    “师父,”楼逆又唤了声,刻意压低的嗓音,带着磁性的沙哑,犹如陈酿果酒,嗅之则醉,他目光灼灼,带着缠绵的热烈,仿佛视野之处竟是霹雳巴拉的火星,能将整个人都烧起来,“弟子曾孑然一身,眼下也唯有师父一人而已……”

    他说的从容,可那话却十分动容,缱绻轻叹,他唇落在凤酌眼睑上,后缓缓下落到鼻尖,再至唇角,又辗转摩挲到唇尖,只以唇缓缓磨蹭她的。

    极尽的温柔,满心的宠溺,叫凤酌根本生不出任何抗拒,反而对这样的被捧在手心的小心翼翼呵护,让她觉得很是慵懒舒服,像是躺在云端,全身上下都被暖人的柔软给包裹住,最是放松。

    她微闭的眼眸,也就没看到楼逆上挑的眼梢间流泻而出的笑意。

    以至于当凤酌躺在床榻上,看着顶上菱纹细格的纱帐,好半天反应不过来,在她脖颈间,还有个脑袋在拱,锁骨处细细密密啃咬带来的酥麻,让她四肢发软,微凉的胸口,提醒她迅速清醒过来。

    手微抬,抵着厚颜无耻的徒弟额头,叫他再碰触不到自个,凤酌这才眸色冷厉地看着他道,“下去!”

    然而,此刻她衣衫半松,虽还未解下,可连肚兜金线都显露了出来,细细的挂在脖子上,横过他起先宠过的锁骨,眼下还有红痕未消,说是冷厉的神色,可飞红的眼梢,琉璃瞳中明媚的水光,盈盈如碧玉,还有嫣红似艳的粉嫩娇唇,哪里还有半点威慑之力。

    晦暗的床榻间,楼逆的眸色又深邃了几分,他双手撑在凤酌身子两侧,抽离一分,这才哑着声音道,“弟子孟浪了,师父莫恼,弟子只是想与师父暖褥,并无他想。”

    分明他的眼神还流连在她的松散的胸襟,却睁眼说瞎话的并无他想。

    凤酌抬脚就想踹人下床。

    哪知,楼逆早有准备,膝一抬,就将她幼细的腿和小巧的脚给死死夹住,人往侧边一躺,手横过她腰身,蹭了蹭她铺泻开来的青丝,呢喃道,“师父安置吧。”

    却是厚着脸皮要同宿一榻。

    凤酌瞪着他,奈不住楼逆的没脸没皮,他径直闭上眼,尔后还呼吸放缓,一副飞快入睡了的架势。

    凤酌瞪的眼酸,也没能顺利将人赶下去,此时时辰已晚,两人还出了趟城,也是困乏的厉害,不多时,就那么眨了几下眼,不自觉合上了。

    第二日她睁眼,后知后觉要与徒弟分说清算,然楼逆不知何时清醒的,这会早与御从远和许拜等人商议军情去了。

    她找不到人,暗自羞恼了阵,遂找出昨个没解完的原石继续解。

    此后几日,蛮夷像是孤掷一注,又像是疯狗一般对绥阳发起进攻,楼逆好几天都没回府,与御从远等人一宿一宿的商议。

    自晓得楼逆与盘刹勾结在了一起,凤酌倒是没多担心楼逆的安危,她在从前大皇子住的那个宅子里呆的无趣,便换了行军打仗的铠甲,摸去两军交战的地儿看热闹。

    这日,她正瞧着御从远的朱雀营大军与一众蛮夷打的厉害,朱雀营这般是军阵整齐,进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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