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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鸡蛋应声而碎，蛋液模糊了老王的脸。可怜的洗菜老王还没来得及捂被跺了一脚的脚板，额头又传来了疼痛。脚部的痛和额头的痛双管齐下，老王终于没能忍住，倒在了地上疼得直打滚。

　　　　龙鳞趁机逃出了魔掌，与乐羽会和了。老李见老王也被搞定了，还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嘴里一边咒骂道：“你们死定了。”

　　　　乐羽一把抓起龙鳞的手，道：“我们快跑。”走时，还顺手牵走了两个水果。

　　　　两个熊孩子跑到门边，见老李已经从地上爬起，龙鳞很记仇的，还一脚踹了脚边的一只老母鸡，谁让它们刚才害他丢脸了。

　　　　老母鸡受惊“咯咯”乱叫，还扑腾着翅膀不看路瞎飞，挣扎中掉了不少羽毛，满厨房的飘。最后老母鸡还一把撞上了老李。

　　　　两人刚出厨房，预示着上课铃的那口大笨钟也响起了。“哎呀，惨了，跑快点要迟到了。”乐羽怪叫一声，随即拉着龙鳞狂奔起来。

　　　　两人一路狂飙，终于在夫子踏入课室的前一刻闯了进去。红着脸大喘气的坐回各自的位置上，右手边的慕阳看了过来，满脸好奇。

　　　　然，夫子并没有给慕阳询问的时间，一进来就拍响了讲桌，示意安静。随后就自顾自的开始讲课了。

　　　　龙鳞就在慕阳左手边，慕阳心里一直告诉自己要专心开始听课了，但好奇心又非常重。他欲言又止的模样让龙鳞侧目看来。

　　　　龙鳞看他有事想说，但又好像不敢说的样子，憋的好辛苦。于是抽出一张纸，拿着毛笔非常别扭的写了几个字：“有话要说？”，然后挪到桌边给慕阳。慕阳一愣，没反应过这是怎么回事。

　　　　龙鳞一拍额头，顿时觉得他真笨，上课连纸条都没传过。

　第二十六章　纸条风波

　　　　龙鳞知道慕阳没传过纸条，但现在上着课，他也不好开口解释，只能继续将那张大白纸再往慕阳那边推，示意他接过。

　　　　慕阳愣愣的，半晌才接过，随后注视着白纸，皱眉研究了好久。就在龙鳞以为慕阳不识字时，慕阳开始提笔书写，龙鳞才憋住了到嘴边的质疑。

　　　　慕阳写几个字，就停了下来，笔头戳了戳下巴，似乎在斟字酌句，好半天才把白纸递回来。

　　　　摊开慕阳递过来的白纸，上面只有字迹工整的寥寥几字：“就是想问问，你刚才和乐羽去哪里了。”龙鳞一扯嘴角，就这几个字，还写了大半天。当然，龙鳞知道他是在好奇，为了故意吊一吊这个老成道道的小屁孩的胃口，龙鳞提笔挥墨回道：“说来话长，下课告诉你，现在不方便。”

　　　　刚想递回给慕阳，想想还应该吐槽一下他。便又多写道：“你不识字吗？四个字也看了老半天。”龙鳞写完后，满意的把纸递给慕阳。然后眼睛就一眨不眨盯着慕阳的小脸，他期待能看到这个老成的小屁孩面色尴尬的表情。

　　　　然，慕阳接过，依旧是研究了好久，甚至比刚才还久，随后一脸正经没有半分尴尬难堪的在纸上回复道：“不，是你的字太难看我看不懂，不是我不识字。”

　　　　就在龙鳞看到他的回复时，有种攻击没打到敌人身上，反而被反弹伤了自己的感觉。龙鳞握紧了小拳头，咬牙切齿的盯着慕阳一本正经的脸。如果不是上着课，他差点想冲过去揍他两拳。

　　　　慕阳突然接收到龙鳞仇视的目光，顿时一愣：怎么了，突然这么讨厌我的感觉。

　　　　龙鳞双手揪着白纸，瞪着眼上下比对了一下，顿时火更大了。相比之下，慕阳的字整洁方正，而他的字，潦草不论，还歪七扭八的，确实和慕阳的字天差地别。

　　　　龙鳞愤恨的转过头，还瞅见了慕阳一脸不知哪里惹到自己的无辜表情，手头一时失控，就将白纸揉成了团。随手往前一丢，便气呼呼的趴在桌子上睡觉。

　　　　而纸团好巧不巧就命中了乐羽的后脑勺。他有些生气的回头，只看到了趴在桌上装睡的龙鳞，心下也不确定是谁丢的，只好先捡起纸团。

　　　　龙鳞趴在桌上生闷气。一想起慕阳反击自己字丑，心里就怒不可遏。可以这也是不争的事实，慕阳的字确实比自己的强太多了。越想越觉得不爽，可是一想，慕阳可是从小就受到了优越教育，毛笔字肯定是勤学苦练了。再说，他早已习惯用毛笔写字，而自己不过是无法选择才用的毛笔。要是用圆珠笔，指不定谁的字难看呢。

　　　　龙鳞哼了一声，在心里安慰着自己，慕阳不过是有先天优势而已。

　　　　龙鳞在心里生着闷气，而前排的乐羽却摊开了纸团，看着上面字迹截然相反的对话，顿时知道是谁和谁的对话，随后就忍俊不禁了。龙鳞的字跟鬼画符根本就没有两样，难怪被慕阳说了反而生了气。

　　　　龙鳞气着气着也就睡着了，一节课就这样过去了。所幸的是，授课的夫子并没有注意到龙鳞在睡觉，否则不知道是否又要挨骂。

　　　　下课钟声照常响起，夫子走后，慕阳立马摇醒龙鳞，好奇而又急切的问道：“快说说。”

　　　　龙鳞抬一下眼皮，似是不屑的闭眼继续睡，根本不打算理会慕阳。而慕阳，以为他还没睡醒，继续摇着：“快醒醒，刚才说好下课告诉我的。”

　　　　“说好？有吗？有谁听见了？”龙鳞甩开慕阳的手，嘲讽回道。

　　　　此时，乐羽也回过身来，手肘撑着桌面，饶有兴致的看着热闹。只有他才清楚事情的始末，怎能错过这场好戏？

　　　　这是慕阳无意中招惹了龙鳞，而龙鳞正在报复呢。可惜，慕阳似乎还不知道，自己的大实话已经得罪了龙鳞。他还正经的回道：“上课的时候说好的，白纸黑字上写着呢。”

　　　　龙鳞的小短腿翘起一个二郎腿，做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仗着自己已经扔掉了纸团，赖道：“有吗？证据呢？”

　　　　“你扔了。”慕阳理所当然回答道。

　　　　龙鳞轻哼一声，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别过头去不鸟慕阳。事情是他的，他有不透露的权力。

　第二十七章　乾坤二阳

　　　　龙鳞对慕阳爱理不睬的样子，也让慕阳有些许动怒了。这个龙鳞，贪玩任性就算了，竟然还不守信用，且还赖皮。慕阳也懒得和他计较，毕竟他是皇室最成材的皇子，他才不会和一个小孩子计较这些。

　　　　乐羽看着两个人一言不合，似乎有闹大的倾向。心里偷笑着，也是腹黑的可以。早就听闻三皇子慕阳伶俐乖巧，小小年纪就聪慧过人，见识过人，也胆识过人。在朝中，有不少大臣认为他才是适合继承大统的人。若非他是庶出，或许他真的有资格位居东宫。

　　　　乐羽乐得看戏，他不当和事佬，也不去扇阴风点鬼火，就静静看着两个人闹。

　　　　这边，龙鳞和慕阳不和谐的气氛尴尬的可以，似乎整个课室都闻到了。大皇子乾阳打从一开始上课，就注意到了左手边的慕阳并没有认真听课。他一直默默看着慕阳和龙鳞传纸条，直到最后面龙鳞变脸不再理睬慕阳，他都看在眼里。

　　　　乾阳虽体弱，可并不瞎也不傻。轩辕府对整个西棱来说就像定海神针。轩辕月对内辅佐父皇治国，轩辕皓对外率军安邦。可以说，在场十几二十个高官子弟，除了他们皇家三兄弟，就数轩辕龙鳞最金贵。

　　　　乾阳清楚的知道，北凰外患未除，西棱不能起内忧，轩辕家现在不仅不能得罪，而且还要保持友好的关系。便从慕阳身后发声，故意问道：“三弟，这是轩辕将军家的龙鳞公子吧。”

　　　　龙鳞的目光转向出声的乾阳，碍于身份和礼仪，他并不能和对慕阳一样爱搭不理。便对乾阳点头，抱拳行礼道：“见过大皇子。”

　　　　乾阳和煦笑笑，连忙道：“龙鳞无须多礼。父皇既与轩辕叔叔兄弟相称，你我便也是兄弟。”

　　　　兄弟？这帽子也未免太高了吧。龙鳞心里恶寒着，黑眸抬起与乾阳对视，不着痕迹地细细打量着乾阳。见他眼中满是友好，并不像是口蜜腹剑表里不一之人。且他身上仅有浓郁的药香，也并没有让龙鳞不喜的味道。就算此刻龙鳞多么不满慕阳，也不能撒气于乾阳。便低眉顺眼回道：“是，兄长。”

　　　　“好。龙鳞应是刚来国子监吧，往日并无见过，我们这是第一次认识吧。”

　　　　龙鳞答道：“是的。今日是龙鳞进入国子监的第二日。”

　　　　乾阳突然正色道：“我是西门乾阳，日后我们就是同窗了。”

　　　　“是。请兄长多多关照。”龙鳞也是正色回道。声音铿锵，就差敬礼了。

　　　　乾阳笑眯眯的点着头，很是满意龙鳞的顺从，随后将目光转向身后的紫色莽袍小孩，道：“二弟，认识一下龙鳞。”

　　　　乾阳身后的紫色蟒袍小孩，这时才走上前来，同样一双紫眸，有些飘忽的不敢直视龙鳞，用最简洁的语言介绍了自己：“西门坤阳。”四个轻轻的字，不仅不会给人造成压迫，甚至还有些底气不足。

　　　　龙鳞点头相示：“见过二皇子。”心里暗暗道：果然龙生九子，子子不同。这皇族的皇子公主他也见过了四个了，老大乾阳和煦照人，老二坤阳内敛拘束，老三慕阳老成稳重，老四虹阳轻灵动人。

　　　　不过，乾阳坤阳和慕阳一比，确实是差了不止一线。乾阳体弱不说，坤阳似乎有些内向，从一进课室就不曾多说话，一直安安静静的。难怪朝臣都认为慕阳适合位居东宫。

　　　　乾阳坤阳兄弟俩出来解围，气氛一下子也就轻松了。乾阳脸色略白，但依旧笑得灿烂：“好了，下节剑术课，差不多可以准备去击剑场了，可别迟到了。”

　　　　“是。”在场所有的孩子们应声道。

　　　　龙鳞心下好笑。皇子果然是皇子，这号召力，果然是皇室独有。

　　　　一群名门之后谈笑风生着，三三两两往击剑场走去。皇室三兄弟也是一起离开课室。龙鳞凑上乐羽，尾随着大部队而去。

　　　　龙鳞乐羽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清楚，便行在最后，也不会走错路。

　　　　击剑场，是一座大殿，殿内宽敞明亮，差不多有两个篮球场大。龙鳞和乐羽是最后到的，他们看到了其他孩子都领了一件竹编铠甲往自己身上套。于是也去领取台，从侍女那里领了合身的竹编铠甲，同时领到的还有一柄木剑。

　　　　竹编铠甲虽然难防真刀实枪，但用于小孩子之间的切磋比划还是很适用的。且重量不比金属铠甲，并不影响行动力。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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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　宫廷剑术

　　　　小孩子们穿戴好竹编铠甲，三五成群走出了大殿，在殿外的擂台前整队站好。龙鳞和乐羽最后离开大殿，归队时静静站在了队伍最末端。

　　　　不出少时，一个英俊的男子，身着赤色练功服来到了擂台上，居高临下审视了他们一番。

　　　　队伍最末端的龙鳞心想：这就是我们的击剑老师吗？便好奇的打量着他：剑眉星目，面庞如刀削般坚毅，不苟言笑很是严肃。黑发不长，用黑布带高高竖起，并未戴冠。腰佩一把剑，便再无佩戴其它佩环。

　　　　擂台上，景殃察觉有人在打量他，一双星目威严地扫视而去。龙鳞被他近乎洞悉的目光看的一愣，随即浑身不自在。

　　　　景殃片刻才收回目光，左手背于身后，右手握着剑柄，信步着道：“我道今天怎么多了人，原来是新同学。我是你们未来几年内的击剑老师，我是景殃。”

　　　　说完这段话，景殃转身踱步，继续道：“学习剑道，除了强身健体，也是行于战场上的保命手段。如今北疆不太平，你们可明白自己肩上背负的使命？”

　　　　擂台下的孩子们没人吭声，只是将自己的脊背挺直了。

　　　　“好了，话不多说。我们继续学习宫廷剑术。老同学们，先把宫廷剑术先演练一番。”说罢，指着龙鳞乐羽道：“两位新同学初来乍到，定还没学过宫廷剑术，允许你们这节课先到一旁观摩。你们可要加把劲，跟上我们的学习进度啊。”

　　　　龙鳞喏了一声，准备到一边去观看，却没想到乐羽不随他一起走。便出声，故意问道：“这位新同学，你干嘛，不和一起去我去一旁观摩？”

　　　　乐羽回以龙鳞一个灿烂的笑脸：“我虽是新同学，但这宫廷剑术我会啊。”

　　　　此话一出，便受到了龙鳞不满的瞪眼。他知道他是新来的，必定是跟不上其他人学习进度的，还以为乐羽和他一样，也是一只雏鸟，两人可以一同学习，也算是有个伴。没想到，这死乐羽竟是有备而来，早就将宫廷剑术学了个十之八九。

　　　　龙鳞忿忿的对乐羽竖起了短小的中指。重哼一声，坐到了大殿台阶上观摩其他人练剑。

　　　　独自一人坐在台阶上，龙鳞想道：也罢，这也怪不得乐羽。好歹乐羽长自己两岁，正好是送入国子监内学习的年纪。乐丞相事先请人教乐羽宫廷剑术，也是怕他进入国子监后落后于人吧。怪只怪自己顽劣难训，被提前送进国子监，与其说是教育，倒不如说是管教。

　　　　看来自己也要发奋图强，早些追上他们才是。

　　　　龙鳞在下定了决心，便认真的观摩起了其他人练剑。不知是不是他有些习武天赋，竟觉得整套宫廷剑术行云流水。上挑、下斩、直刺、横撩，融入了肘击、膝撞、后踢各种肉搏招式，竟然攻防一体，很是实用。

　　　　这让龙鳞一下子来了大兴趣，在人群中搜寻着剑术最好的那个人。目光不断扫视着，最后定格在了慕阳身上。

　　　　龙鳞的目光一下子怪异了起来。又是慕阳？这小屁孩究竟是有多牛逼，小小年纪，当真是文韬武略？

　　　　虽然龙鳞有点不满慕阳，但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个天才。只见慕阳一招一式皆是做的最标准的，绝不含糊糊弄。他不过大自己半岁，想想也不会比他先到国子监很久，但他在这个班级中已经崭露头角，隐隐是第一人了。

　　　　龙鳞心里暗暗想着，忽然却见乾阳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上。景殃似是一直在留意乾阳，飞身一跃，及时拉住了乾阳的手臂。

　　　　此时，龙鳞从侧面也看出了乾阳面色苍白如纸。隔得太远，只见景殃对乾阳低言一句，乾阳无奈点点头，捂着胸口缓缓往龙鳞这边走来。

　　　　想来应是景殃让乾阳来这边坐着休息一下。龙鳞出于好心，过去搀扶乾阳，关切问道：“兄长可还好？”

　　　　乾阳摆摆手，白着脸急喘轻咳着，有些艰难的回道：“不碍事，这身子本来就不争气。”

　　　　扶着乾阳在台阶坐下。龙鳞为他舒着后背顺气，直到乾阳面色恢复正常，不再急喘才停下。龙鳞在乾阳身旁坐下，还未开口，侧目就看到了乾阳眼中的闪烁着的艳羡。

　第二十九章　命？

　　　　“兄长？”龙鳞轻声叫道。

　　　　乾阳这才回了神，温和的笑着问道：“怎么了，龙鳞？”

　　　　龙鳞犹豫一下，怕话脱口而出冒失了。见乾阳眼中满是温和，才道：“兄长，很想将宫廷剑术完完整整的舞一遍吧？”

　　　　只见他轻轻一笑，“这里的全部人，应该都知道吧。”乾阳说完这句话，紫色的眼眸中已经满是落寞，苦笑道：“虽然每个人都对我很恭敬，但他们看着我时，眼里的同情从来就没有少过。这个同情，是对病残的弱者的同情。”

　　　　龙鳞沉默了，他不知道怎么安慰乾阳。因为现在所有安慰的话，好像都像是同情。

　　　　“景殃老师说，学习宫廷剑术可以强身健体，也可以救己救人。我学习宫廷剑术三年了，但我从来没有完整的将宫廷剑术演练过一遍。因为我的身体强度根本无法支撑我将一整套剑术练完，且总是要卧床喝药，我如何强身？如何健体？就是这副身体，注定了我只能是一个只能接受他人同情的弱者。”乾阳悲哀道。

　　　　龙鳞可以理解他的渴望，可这并不是他可以改变的。他唯一想知道的，是乾阳身体为何如此孱弱。斟酌好久，龙鳞才问道：“兄长的身体状况，可是天生的？”

　　　　乾阳长叹一声：“可不是吗。我打从出世，就从未拥有过强健的身体。太医说，我能活下来，已经是否极泰来了。也是命吧，我遗传了母妃的体质。”

　　　　命？命这个字，有时候真的很残忍，会剥夺他人幸福，给人带来无尽痛苦。可强大的人，却能不被命运掌控，反之谱写自己的命运。

　　　　之前龙鳞从不信命，可自从他莫名其妙到地府走了一遭，切身体会了何为轮回，他开始有些动摇。是否一个人的命运早已是注定的，不论怎么挣扎，都不可能挣脱命运的轨道？

　　　　想到这里，他有些后悔。当时在奈何桥后三生石前，为何没有驻足停留。若他看见了自己的前世今生，他一定要逆天改命，绝不会让所谓命运成为现实。

　　　　“兄长，那你的母妃……”龙鳞试探性问道。

　　　　乾阳自嘲道：“母妃，并非足月生下的我，而是早产。所幸她并没有因我而死。因此我和母妃都留下了病根，每日泡在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