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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头月向西-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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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到龙榻前替他拍了拍后背,却觉得手碰触到的地方全是硌手的骨头,似乎连最后一缕血肉都被这病魔榨干净了。我突然生出了一丝怜悯,这位至尊的帝王谋算了一世,手上沾了无数亲人的血,最惧怕的便是皇权旁落、外戚干政,可临了,内宫依然掌握在了外戚的手里,他,却没有时日再去算计些什么了。
  皇帝咳嗽得轻了些,从软枕旁拿出了一方巴掌大小的钢铁盒子塞到了我的手里。那方盒子似是以精钢锻造而成,周身流转着浑朔沉厚的光泽,以一把桑叶形的锁锁着,不知里面盛放着什么。
  “朕已没有时间了,把它交给你父亲,让他……找到怀淑……”
  我握着方盒的手微颤了颤,皇帝艰难地用胳膊肘支着自己的身体,孱弱衰败的面容上露出微妙而幽深的神情,他看着我,浑浊的眼中陡然掠过一抹晶亮的光泽,“你们都瞒着朕,其实晔儿说的才是实话,怀淑还活着,对不对?”
  他口中的晔儿便是康王萧晔。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接,却觉得他已濒临死亡,有些于心不忍,慢慢道:“可孝钰也一直不曾见过怀淑……”
  皇帝摇了摇头:“他一定会回来找你。除了他已死去的亲人,这普天下活着的都是背弃了他,伤害了他的人,唯有你,孝钰,是他最后的念想了,只要他还活着,一定会回来找你,至少要看看,你过得好不好……朕了解自己的儿子。”
  他说他了解自己的儿子。我一时有些觉得荒谬至极,声音嘶哑而颤抖:“您了解自己的儿子?那当初你为何不救他?若你能善待他半分,能护着他半分,怀淑何至于此,有家不能归,在外漂泊流离了多年,有多少人想要他的性命。”
  我越说越愤慨,几乎压抑不住心头涌动的恨意:“你要死了,又惦记起骨肉亲情来了,你这么撒手一走倒是一了百了,留下这么些烂摊子,活着的人怎么办?怀淑怎么办?”
  皇帝陡然遽烈咳嗽了起来,像是被我气着了,又像是被戳中了伤心事,支离孱弱的面容上泛着灰煞的白气,趴伏在床榻上几乎要背过气去。
  我想这大约是大不敬了,但皇帝好似也并没有生气,兀自咳嗽了一阵,将那股沉重的病气勉强压住,强撑着坐起身来,看了看我手中的方盒,神色凝重地继续说着,仿佛相比起怀淑,这个盒子才是顶重要的东西。
  “这里面有朕亲笔所书的遗诏,让你父亲设法把它交给怀淑。孝钰……”皇帝扣住我的手,声音棉弱无力却暗夹杂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朕相信你能做到,你是凤尾星命,是天注定的大周皇后……”扣住我手背上的手陡然用力,将那方冰凉的铁盒牢牢嵌在我的掌心里。
  我被他这一说一时没了气性,看着盒子上的锁,银亮的锁贮紧紧扣在一起,严丝合缝,不留一点空隙。皇帝似是不放心,眉宇紧皱:“你得将它护好了,不能被姜弥发现……衍儿,也不能让他知道。”
  想起方才内侍拿着圣旨去向姜弥告密,原来皇帝自个也清楚得很,此刻他时日无多,大势将去,这内宫上下早已掌控在姜弥手中,往来圣旨也都得经他的手,过他的目。
  可,应早预料到会有这一日,为何不早做安排,为何要等到今日才有所行动。为何又要选上我,难不成这也是皇帝早就计算好了的一部分。我疑惑地看他,皇帝似是完成了一件极要紧的事情,长舒了一口气,他虚沓沓地倚靠在软枕上,瘦削落拓如寒江枯叶的身体好像在一瞬间放松了吧,他的面上竟露出一抹笑。
  “陛下……”我有些担心这是否是回光返照,踌躇着要不要叫人进来。
  他却沉稳地开口,那抹神情竟跟萧衍往日里稳坐议事殿,挥斥方遒,布局筹谋时像极了,“孝钰,你不要怕,拿着它,关键时候会有人出来帮你。记住”,他定定地看着我,极郑重地嘱咐我:“一定要找到怀淑。”
  这是他数次提到怀淑了。我将方盒拿起来,银熠浑亮的光泽落入眼中,在暗沉的内殿里竟显得有些刺目,这里面的遗诏写的会是什么呢?皇帝老成深算,他故意将遗诏锁起来就是不想让我看罢,难道这里面的东西对萧衍不利?我一时像触到了关键症结般了然深透,散乱的目光渐渐沉了下来。
  这宛如末日乱作一团的深宫里确然没有比我更适合托付遗诏的人了,萧衍是新帝,他会护着我,姜弥和皇后暂且不敢动我,而皇帝,屡屡将怀淑提起,无非是想用他来束住我,乖乖替自己效力。
  我若是听了他的话,将遗诏带了出去交给父亲,那之后呢?在皇帝即将驾崩,新帝即将登位的这个夜晚,他瞒过众人要传一份这样的遗诏出去,其用意那不是不言而喻吗?他要提防的不止是姜弥,还有萧衍。
  握着铁盒的手指慢慢紧箍,铁质棱角深深嵌入指间,手指上传来一阵压迫着的疼痛。我心里荡过几丝尖锐的笑,凭什么,他凭什么觉得可以利用我来对付萧衍,凭什么觉得我可以甘心情愿地当一把尖刃随时准备着刺向自己的夫君。
  “陛下,您若信得过儿臣,就让儿臣看一看这遗诏上到底写的什么。”他现下对我有所求,应当不会拒绝罢。
  皇帝侧目看着我,唇角微挑起,是戏谑的神情,“朕如今深为忧虑的便是外戚干政,姜弥活着一天,我大周江山就绝不会安稳。而衍儿,他能处置姜弥吗?他能杀了这个一手扶持他登位,对他恩重如山的舅舅吗?若没有朕的这份遗诏,凭你父亲,凭朝中那几个清正的孤老遗臣,让他们拿什么去跟姜弥斗?”
  那么这份遗诏是用来对付姜弥的。我狐疑地看了看皇帝,又看了看那方铁盒,若是这样,为何不让我看。
  殿门处传来高照龄尖细的声音:“陛下,安阳公主和端綦公主到了……”
  我下意识地将铁盒收拢进袖中,平整了衣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拿出了往常矜贵而雍容的做派,“孝钰,你且下去吧,记着朕对你的嘱托,这事关大周江山。”
  我朝他行跪拜之礼,那方铁盒在我的袖中坠下,在绸锦中勾勒出方正的轮廓。
  ………我甫一走到殿门,便见到了母亲和端綦姨母,二人一身清淡衣饰,发髻妆容都显得潦草,像是匆匆忙忙赶入宫中一样。
  母亲看了我一眼,随着高照龄进殿的脚步略微停顿,我僵立在侧,想跟她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端綦姨母悄悄拽了拽母亲,向她使了个眼神,母亲忙将视线从我身上移开,跟着高照龄快步进了内殿。
  回廊前已是空荡荡的,萧衍也不见了踪影,这时他大约很忙碌罢。我隔着臂袖悄悄摸了摸了那方盒子,心中止不住的愁绪涌动。皇帝他对我说的是实话吗?遗诏的作用仅仅在于要对付姜弥?我咬了咬牙,怕什么,遗诏现在在我的手里,我先设法看看里面写的什么再决定要不要听皇帝的话,把它交给父亲。
  毕竟,对付姜弥也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本尊躺在里面都束手无策的事,难不成凭这么一份遗诏就能翻了天吗?
  殿外大雨滂沱,漆黑浓酽的天幕宛如墨汁泼过,一道道雷闪破空劈下,发出如兽嘶喊的轰鸣声响。
  我慢吞吞地回了偏殿,皇后拿凤眸勾了我一眼,没什么温度地问:“陛下找你说了什么?”
  姜弥稳稳当当地坐在椅子上,好像没看见我一样。手边放了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整个人显得放松而惬意,想来已将所有事安排妥当了。我看了看他,转而将目光落到皇后身上,极为认真地说:“陛下问我,怀淑是不是真得还活着,他有没有来找过我。”
  姜弥和皇后一齐看向我,并不相似的脸上竟露出了同样的探究神色,仿佛带着钩,要将人的表皮剖开,细究一下内里。
  我恍然笑了,“我怎么会知道怀淑是不是还活着,我日日被锁在宫里,出来进去都是一大帮人跟着,他有心想来找我怕也是不行吧。”
  姜弥依旧一副云深雾里的表情,面上的五官像是拿斧凿刻出来的一样,凛然流转着森冷阴厉的神情。
  皇后瞥了我一眼,叱道:“这样的时候提什么萧怀淑。”也不知叱的是我,还是内殿里的那位。
  我装作平心静气的样子,到皇后身边坐下,将手掩藏在宽大的鞠衣袍袖里,悄悄地抖了抖,觉得一颗心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
  外面陡然起了一阵喧嚣纷乱,像是有人在大声嚷嚷,姜弥皱了皱眉,朝侍奉在侧的内侍招了招手,“出去看看,哪个胆子这么大,敢在这个时候胡乱嚷嚷?”
  内侍不一会儿就跑回来了,“是康王殿下,非要见陛下,可陛下这会儿正见着安阳公主和端綦公主呢,殿下非说是内官使坏,故意不让他见。”
  内官哪能使了这样的坏,多半是指桑骂槐戳弄姜弥和萧衍呢。姜弥坐得稳如泰山,仿佛一个康王已不值得他起身费什么神,只点了点内侍,问:“太子呢,怎么不见他了?”随意得好像问自己儿子哪疯去了一样。
  见皇后的脸色暗了几分,似乎有些不快。
  “太子殿下在偏殿见文渊阁的几位大学士……”内侍极机灵,仔细觑看着姜弥的脸色说话。
  姜弥霍然起身,宽大的褚色官袍扫过桌角,仿佛一阵疾烈的风刮过。“走,领着本官看看去,都商讨些什么要事。”说完,也没管我和皇后还坐在这儿,径直甩着袖儿走了。
  待他走得看不见身影了,我才敢稍稍舒了口气,偷眼看了看皇后,她似乎有些头疼,正拿手指揉着额角,暂顾不上我什么。
  铁盒在袖里甸起一丝分量,让我既胆颤又焦虑。外面康王叫嚷的声音小了些,传进来些絮絮低语,仿佛是内侍围着他在殷殷劝说着什么。我竟暗中期盼着他使劲儿闹腾,这样就不会有人注意到我。
  “康王兄”。深沉暗哑的声音落地,像一阵不疾不徐的风将所有碎枝烂叶都扫掉了一样,周遭陡然安静了下来,众人噤声没有再敢多言的。我略正了正身体,拿眼梢往外瞟,那是萧衍的声音,他的身形笔直硬挺,站在康王面前,暗声道:“你进去吧,父皇要见你。”
  康王挺起了胸膛,颇有些扬眉吐气的样子,险些让人忽略了他身边还跟着一个齐王。萧衍将目光投到齐王身上,声音略微柔和了一些:“晠弟也一同进去吧,父皇也要见你。”
  二王在内侍的拥簇下疾步往内殿走。
  娇啼啼的哭声传进来,宫女引着芳蔼进了殿门,她披了一袭宽大的藏青色斗篷,三千青丝垂在身后,妆发凌乱像是刚从床榻上起来一样。像一阵青色的风扑进了萧衍的怀里,嘤嘤泣道:“三哥,父皇他怎么样了,是不是撑不住了?”
  萧衍轻柔地将她揽在怀里,拍着她的背做着安抚,柔声道:“芳蔼,别怕,有三哥在,你去偏殿找母后和孝钰,让她们给你梳整一下发髻,天快亮了,宗亲百官都会跪在太极殿前,你是公主,不要失了仪态。”
  我见皇后正紧盯着殿外看,眼中闪过一丝关切与慈爱,但却未动,仍端庄地安坐在椅子上。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起身去到了外面,将芳蔼从萧衍的怀中接了过来,半搂着她,低声说:“芳蔼,别在这儿哭了,你三哥还有许多要紧的事要处理,咱们且在偏殿等着吧。”


第48章 
    芳蔼纤瘦的脊背微弯;抽泣着靠在我怀里。
  萧衍看着我;面上有些疲惫之色;束发的鎏金白玉冠上不知从哪儿沾了一片叶子,叶脉边缘微微发黄,好像要枯萎了。
  我一手揽着芳蔼;一手将那片叶子摘下来;他的视线随着我的动作偏转移动,俏然伸出手;指腹在我的手背上划了一下;留下了轻微沁透的凉意。
  穿着墨蓝官服的官吏在他身后低声喊了一声“殿下”;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身后又叫了一声,催促着他。他忙转身跟着那官吏走到了一旁;微低头听着他禀报些什么。
  窗外阴雨连绵;水注顺着檐瓦流淌下来,哗啦啦地浇灌在窗墉下。我和皇后默不作声地为芳蔼梳发髻,云丝高挽,皇后择选了一支嵌黑曜石的银钗为芳蔼簪上。螺子黛勾勒过疏淡的眉宇,描绘出流畅曼妙的弧度。天边亮起了一抹鱼肚白;极幽淡的蔓延开来,雨下得小了些,水滴淅淅沥沥地落下;仍是不断不绝的。
  周遭逐渐安静了下来,不知几时;一声凄厉哀婉的哭声穿透了宁静的空中。
  “陛下,驾崩了。”
  皇后拿在手里的木梳微颤了颤,保持着方才的姿势许久未动。芳蔼忙挣脱了我,哭着往外跑,嘴里喃喃地叫着:“父皇。”我怔怔地看着她们两,心里明明焦乱又不安,却又好似有一个声音轻飘飘地在叹气:“终于结束了。”
  我搀扶着皇后往内殿走,丝履踏过青石板,没有一丝声息。身侧有内官不知在传着谁的意思:“让礼部、鸿胪寺,太常寺派人来太极殿,棺椁先备下,快去取缟素麻衣,先让主子们穿上。大臣那边也得备一些,给外面跪着的……”
  殿内殿外浸在一片哀泣哭声中,地上密匝匝地跪满了人,都低着头痛哭。萧衍跪在龙榻前,动作轻盈地为皇帝盖素被,我看不见他的面容,只瞧见他的身体一颤一颤的,应是在哭。皇后独自一人穿梭过地上跪着的妃嫔贵妇,踉踉跄跄地扑到榻前跪在了萧衍身侧。
  我觉得有人在地上拽我的裙角,低头一看见母亲朝我使眼色,我忙反应过来平伸了裙袂跪在她身侧,捏起丝帕也低头哀声哭了起来。
  丧钟敲了三下,响彻云霄。
  清嘉十一年,十二月二十日,皇帝萧献驾崩。
  ………上林苑本为年节备了些红绸花灯笼,皇帝这一走,内侍与宫女忙不迭地将这些物件撤下,换上素缟白练。偌大的林苑,举目望去一片惨淡的白,戚戚然的蔓延,像是一座巨大的坟茔。
  按照惯例,大行皇帝是要停棺太极殿七日的。
  我守在东宫里,忙着操持丧事,口信、纸信一日日地呈报上来,从清晨忙到日落,竟没有片刻的安宁。嬿好新给我做了素白的绢花鬓在耳侧,孟姑将东宫上下的人员名册报上来,依照着按品阶准备孝衣。
  她附在我耳边悄声说:“秦孺人怕是不行了,太医来了几次,已让准备丧事。这节骨眼可怎么办?”
  我握着毫笔的手一顿,“前几日不是还好好的吗?”
  孟姑说,那砒、霜药性厉害,其实已被伤了根基,只不过撑着一口气要拿害她的人罢了。这春枝一死,那秦孺人就像一口气撤了,也吊不住自个儿的身体了。我有些为难,怕贸然大操办授人以柄,但又觉得好歹也是一条人命,草草了之很没有人性。
  “中殿还有能派出来的人吗?”我问孟姑。
  她计算了一番,“也派不出什么人了,都在外头忙着,娘娘跟前也不能短了人,这国丧跟前,总得时不时跟外面传个信,少不了跑腿的人。”
  我犹豫了一会儿,也只得让孟姑去琼华苑看看,督促着底下人多上心。若秦孺人有什么要求,除了要家人进宫外,其余的只要合理都能可以答应。
  宫中正办着丧事,照例是不许内眷亲属入宫探望的。我想了想,又有些不忍,问孟姑:“秦孺人家里是不是还有个老母亲?”
  孟姑点头:“可不,老人家身子骨硬朗着,前些日子又是给她找郎中,又是验□□的,全是这位老夫人张罗起来的。”我暗中琢磨了一番,将孟姑往跟前拉了拉,悄声吩咐她:“让她母亲来看看吧,只许见一面,宫门落锁前就让她走,你亲自办,不许出什么差错。”
  她应下了,一刻也不敢耽搁地出了去。
  案桌前的蜡烛燃尽了,嬿好给我换了根新白烛过来。我往名册上勾画了一番,脑子里想着萧衍已好几天没回东宫了,他不给我传信,我也不敢去扰乱他。太极殿那边也不知是何情状了……嬿好看出了我的心事,低声说:“姑娘,要不入夜了咱去看看殿下。”
  我犹豫了片刻,实在捺不住心底的挂念担忧,便决心晚上去看看他。
  ………太极殿前素白的宫灯流泻了一地,我提前让内侍去打探好了,萧衍这几日,白天在偏殿接见外臣,张罗丧事和登基事宜。晚上就守在太极殿圣驾棺椁前,焚香悼念,清泉寺供奉了往生咒,内侍引我进去的时候,萧衍正在棺椁前的炭盆里一页一页地烧着。
  灵案上只点了四根白蜡烛,偌大的殿里只有堂前这一块地方有光,其余地方皆黑漆漆的,望过去说不出的阴森可怖。萧衍的声音略微疲软沙哑,他吩咐内侍出去守着,不准任何人进来。
  殿里只剩下了我们二人,我轻轻地蹲在他身边,歪身看了看他的脸,瘦了一圈,眼睑下一片乌青,腮下冒出了胡子渣。我陡然倾身将他抱住,他手里捏着的往生咒沾了点火星险些燎着我的裙纱。
  “孝钰。”他眼疾手快地把着了火的纸笺拿的离我远了些,稍带埋怨地叫了我一声,使了使劲儿想要将我挣开。也不知是他这几日疲乏得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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