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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唐小周后-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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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人要紧,嘉敏也不再计较,问向曹仲玄:“公子之前见过此症状?”
  曹仲玄道:“再也寻常不过!此症状与绿矾之毒甚似,都是毁人肉身,严重者,能将肉身化为血水。”
  嘉敏摇头道:“本宫早就告诉过你们,元英所中之毒非为绿矾之毒,而是被虫子所咬。”
  曹仲玄问道:“可是被一种形似蚂蚁的小虫所噬咬了?”
  嘉敏点了点头。
  吕太医受了启发,忙掏出了随身携带的药瓶,将药粉敷在元英的伤口上,又从一个澄蓝的小瓶中取出黄色药膏,塞到元英口中,元英不再痛苦地扭动身体,显然,那药已经起了作用。
  吕太医说道:“曹公子的一番话提醒了微臣,元英应是被青腰虫所叮。微臣行医大半生,只在医书上见过,还从未遇见真实的情况。此青腰虫有大毒,虫液能剥离人皮。”
  嘉敏听得悚然心惊,想不到一个小小的虫子会有这么大的危害力,她轻轻安抚着自己急骤的心跳,问道:“那元英她……”
  吕太医抚着自己长须,沉吟道:“一日之后,元英如果能喊口渴,那就再无性命之忧了。只是……”吕太医道,“只是纵然伤口上新长出了皮肉,也会形成永久的伤痕,微臣无能为元英姑娘除去疤痕。”
  嘉敏心惊而心痛,看着元英意识混沌的样子,只恨不得从来就没有去过的永春宫泡温泉,要不然,这一切也都不会发生。
  吕太医犹疑问道:“微臣觉得奇怪,这青腰虫是春夏之际才会出现,元英为何会在下雪的冷寒天气中被叮咬?”
  嘉敏叹一口气道:“是在永春宫泡温泉时被咬的。那里气候温暖,花木繁盛,虫子自然也就比别处多了……”
  “错!”曹仲玄一言否定,“娘娘是被人陷害的!”
  嘉敏一怔,如果这真的是被人陷害的,那么那个人的手段也太毒、太狠辣了!!
  曹仲玄冷冰冰地说道:“娘娘自己说是在泡温泉时发现了被虫咬,可见,早就有人精心布置了这一切,娘娘衣服褪尽,赤身裸体时,更容易碰触青腰虫。而那个人,想要陷害的根本就不是元英,是你,国后娘娘!”
  曹仲玄的话虽然冷冰冰地毫无人情,但未尝不是句句在理之言,也如当头一棒敲痛了嘉敏,原来,只要她在宫中一日,这步步惊心的危机永不会有停止的一日!
  她回忆着在浴池中惊险的一幕,“本宫想来仍旧惴惴,若不是本宫出去救那只受伤的麻雀,躲过了一劫,只怕此时躺在这里的就是本宫了!”
  曹仲玄问道:“娘娘可知虫子是被谁放出来的?”
  嘉敏陷入了沉吟之中,“突然之间冒出了这么多青腰虫,定然是有人故意喂养的毒虫……”
  曹仲玄道:“微臣得知宫中新宠了两位美人,难道娘娘从来都没有怀疑到她们?”
  “是窅贵嫔!一定是窅贵嫔!那裴嫔虽然尖酸刻毒,但胆子小、无计谋,所以,此事定非裴嫔所为,宫中除了窅贵嫔,还有谁敢置本宫于死地?”
  曹仲玄道:“既然已经怀疑到了窅贵嫔,相信只要有了证据,那窅贵嫔就难逃其咎了……”
  正在此时,外面突然响起了脚步声,有人禀报:“教坊女官求见娘娘。”
  “薛九来了?”
  一听到薛九的名字,曹仲玄顿时哑口无言,心中苦笑一声,压低了帽檐,悄悄退到了一边。
  薛九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一边疾步匆匆地走进,一边心急地问道:“奴婢听说元英被虫咬了,不知道元英怎么样?”
  当她看到元英惨烈的模样时,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元英姑姑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前两天还是好好的一个人儿,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嘉敏攥紧了拳头,“元英是被人害的,是被窅贵嫔害的,窅贵嫔本来是想要害本宫,是本宫阴差阳错地躲过了一劫。”
  “窅贵嫔?就是那个宫中御妻、王公品妇都争相巴结的窅贵嫔?”薛九怒气冲冲地说道:“奴婢早就觉得那窅贵嫔不是什么好人,如今看来,她果然为毒妇!奴婢这就奉娘娘之命,去将窅贵嫔提来问询,要杀要剐,悉听娘娘之便!”说罢,气冲冲地就要出去,大有要马上提了窅贵嫔头颅来见的气势。
  嘉敏忙制止道:“你先别急!如今我们虽然怀疑是窅贵嫔所为,但尚无证据,若是冒冒失失地去问罪于窅贵嫔,势必会打草惊蛇,得不偿失。”
  薛九虽然直爽心急,但并非莽撞冒失之人,听得国后这一番言语,倒也冷静下来,看着床上的元英,哀痛道:“奴婢也只是一时心急,看到元英这个样子,就很难受很难受……”
  吕太医安慰道:“娘娘不必过于忧心,元英历此大劫,自有国后娘娘的福祉庇佑,而微臣也自当会竭尽平生之医学,让元英康复。”
  薛九轻叹一声道:“但愿如此。”
  吕太医向嘉敏施礼:“若无别的吩咐,微臣先行告退,微臣还得为姑姑熬制药膏。”
  嘉敏点了点头,“那就有劳吕太医了。”
  吕太医躬身而退,曹仲玄也低了头,提着药箱轻轻地退了出去。
  薛九本未对这个小内监留心,可看他的步态身影,与自己朝思暮想之人一模一样,也顾不得和嘉敏长叙,跟着退了出去。
  到了殿外,曹仲玄的越发压低了帽檐,几乎躬着身子。
  薛九一声娇叱:“站住!”
  曹仲玄不能动,背对着薛九低着头。
  薛九摘了他的帽子,又惊又喜:“果真是你!”
  曹仲玄冷嗤一声,不予以理会,继续往前走。
  薛九气急败坏道:“曹仲玄你给我站住!”
  “娘娘有何指教?”
  “你还没告诉我,为何会出现在国后的殿堂中?又为何会打扮成一个小太监? ”
  “恕我无可奉告。”
  薛九气呼呼道:“曹仲玄,别以为我就拿你没办法!你扮成小太监闯入柔仪殿,一定是有不可告人之事。”
  她灵光一现,脑中突然想到一个主意,双手叉腰,堵在曹仲玄的身前道,娇嗔道:“你不告诉我也可以,我直接到国主面前告上一状,或者在这里大声一喊,到时候你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这一招对曹仲玄果真有奇效,不过对他而言,所担忧的并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国后的清誉与安危。毕竟有的前车之鉴,此事如果真被国主知晓,后果将不可想象……
  他突然转过了身,放下了手中的药箱,一步一步朝薛九走了过来,目光深情而灼热。
  薛九从未见到曹仲玄此等冷峻迷人模样神态,只觉得目眩神迷,像是被雷掣电击一样,浑身上下都动不动,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要做什么……”
  曹仲玄勾起唇角冷冷一笑,“做你想让我做的事。”
  薛九周身的血液恍如被凝固一般,脑子也是空白一片,只有曹仲玄那魅惑的男性气息,一点点地朝她逼近,让她几乎窒息。
  曹仲玄将她逼迫到了墙角,单手撑在墙上,将薛九逼迫到墙根上,让她再也无路可退,而沉沉的眸光,依旧是深深地凝视着薛九的脸。
  薛九面色酡红,像是醉了的晚霞,呼吸越来越急促。
  曹仲玄突然揽过了薛九的腰肢,俯下了头,在她的唇瓣上印下浅浅的一吻。
  薛九猝不及防,就这样醉倒在曹仲玄的吻中,那一刻,好似升到了云端之上,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用去想……
  也不知道多久,曹仲玄放开了薛九,提着他的药箱,翩然离去。薛九呆呆愣愣的,尚且还没有回过神,似乎刚才所发生的惊天动地的一幕,只是梦中的情景。
  等到她回过神时,曹仲玄早已不见踪影。
  薛九摸了摸唇角,又摸着自己绯红发烫的脸颊,这才慢腾腾地回到自己的房中,她一连好几日都是这样,常常是吃着饭,或是走着路的时候都会傻傻地笑起来。
  就连身边的侍从宫女黛烟也是觉得莫名其妙的,不知道自家的主子犯了什么毛病。
  嘉敏守候在元英身边寸步不移,亲自给她挑破黄色水泡,又细细均匀地给她抹药,生怕不经心就会弄痛了她,好在元英在午时时刻终于醒了过来,索要水喝。
  嘉敏大喜,忙命人端来了水,喂元英喝下去。
  元英喝了一大口水,感激涕零,动容道:“奴婢以为自己要死了,没想到还能见到国后娘娘,真好。”
  嘉敏安慰道:“傻丫头!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呢!你以后会好好地,知道吗?”
  元英点了点头,看到自己的胳膊肿得像是巨龙竹,泛着可怕的红光,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亦是肿胀如气球,她哽咽说道:“奴婢这个样子,好像是火烧一样,是不是奴婢以后就会跟那些火烧的人一样,毁了容?”
  嘉敏的神情复又黯然无光,是啊,哪怕是世间上最灵验的仙丹妙药,也不能恢复她往昔的肌肤。
  元英嘶哑着嗓音说道:“娘娘不说话,奴婢就知道……就知道……”元英潸然落泪,极为不舍道,“奴婢就知道已经毁了容,奴婢毁了容,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奴婢倒是不怕,奴婢所怕的是以后再也不堪服侍娘娘了,奴婢好舍不得娘娘……”
  嘉敏只听得肝肠寸断,“你说得都是哪里的话?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本宫都不会赶你走,本宫都会一直让你在本宫的身边。”
  元英大为动容,十分欢喜道:“真的么?娘娘所说的都是真的么?娘娘不会丢弃奴婢?”
  嘉敏笑着点了点头:“当然!再说了,本宫是一国之后,想要什么灵丹妙药没有?本宫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的肌肤恢复如初。”
  元英这才放松了心,傻傻地一笑,牵动唇边的伤口,又疼得她龇牙咧嘴起来。
  “才刚刚苏醒,这会子又是笑又是哭的,到时候可真成了鬼不鬼、人不人的样子,那又算得了什么?”
  随着一个清亮悦耳的声音,大殿处走来清丽颀长的身影,是黄保仪进来了。
  黄保仪行了个礼,其情其态依然是幽香若兰,清雅如莲,嘉敏总是喜欢她这样情怡宁和的气质,与她在一起,仿佛远离了世间那些纷扰喧嚣,只有清风日露,只有琴棋书画,只有高贵优雅的一切。
  黄保仪近来是深居简出,总是以冷如冰山的态度冷冷对待国主,也让国主待她相敬如宾,他们之间,是再也没有男女之间的情分了。
  嘉敏有些惊喜,“多日不见,保仪来了?”
  黄保仪道:“说来亦羞愧,嫔妾本该时常来向国后请安的。只是嫔妾一向都在德昌宫中整理古籍,鲜少出门,久而久之,也就懈怠了,还望国后娘娘勿要苛责。”
  嘉敏道:“保仪虽然居于后宫这样斑驳的染缸,却依然能不食人间烟火,清心寡淡地避离是是非非。”
  黄保仪以清冷之言自嘲道:“若是真能清新寡淡地避开宫中是非,又怎会前来专程看望元英呢?”
  嘉敏的心暖融融的,感动道:“众人拾柴火焰高,此时众人都去淳茗宫凑热闹,你却还能惦记着本宫。”
  黄保仪浅浅笑了一笑,“只因满宫之中,嫔妾唯独赏识娘娘的人品,也唯独将娘娘当做了知己。昨日就听说了柔仪殿的宫女被毒虫之液侵蚀之事,只是熬制药膏需要时间,这才晚了时间。”
  她从随侍宫女的手中拿过一个琥珀冰晶的小瓶,倒出了芳香四溢的香膏,轻柔和缓地抚在了元英受伤的肌肤上。
  元英既惊动又惶恐,不自在地扭动身体,要起身给黄保仪行礼,“奴婢贱躯,怎堪劳烦主子玉手?奴婢实在是惶恐……”
  黄保仪唬道:“涂了这香兰露后,最不可随便移动身体了,若是妄自移动,就不能让你的肌肤复原,会形成难看伤疤了!到时候,你看国后娘娘会不会将你赶出去!”
  元英再也不敢动,乖乖地任黄保仪在她的身上涂抹药水。
  嘉敏笑道:“保仪亲调药膏,自然是神丹妙药,比太医们调制的药膏要精细百倍,只是让保仪费心了一个晚上。”
  仔细看去,黄保仪眼角下果然有着青黑之色,想来是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她清雅道:“这又有什么,到底是人命要紧,况且嫔妾调制的香兰露也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只是能舒缓元英的肌肤之伤而已。”
  顿了顿,黄保仪又道,“嫔妾亦多日未曾和娘娘一叙,娘娘若是得空,不妨一起去赏览雪景?”
  嘉敏知道黄保仪有话对她说,而在殿中人多眼杂,实非一个说话的清净之所,与黄保仪一起漫步在雪后的御园中。

  ☆、第五十章 青腰虫(3)

  雪后的宫城愈加枯萎清冷,树上、屋檐上的积雪也都尚未融化,远远望去,竟是一片白雪绵延之景,而今岁梅园的梅花亦是寂寥地盛放,远不如往年开得轰轰烈烈,在更遥远的宫墙角落中,可见到拔地而起的高楼,那是正在修建的寺院。
  黄保仪停下了脚步,凝望着远处空茫的风景,捧起了一捧白雪,幽然说道:“宫中一切看起来都是风平浪静,可只不过是被白雪遮掩了丑陋和真相而已。”她转头望着嘉敏,沉沉说道:“嫔妾有些担心你,国后娘娘。”
  嘉敏摇了摇头,“本宫不怕。”
  “娘娘不怕自然是好,可是暗处的小人刀刀毙命,阴险至极。”黄保仪紧紧握住了手中的一簇雪花,陷入了忧思之中,“嫔妾的香兰露只能纾解元英肌肤上的伤疤,却不能让她恢复相貌,嫔妾看到她的时候,心底深处就会冒起一层层的寒意。元英被害成这样,绝不是偶然!是他们故意要对付娘娘!”
  嘉敏心思沉沉惴惴,“本宫亦知道如此,只是尚无确切的证据。”
  黄保仪悚然心惊道:“难道娘娘要等到一切都真相大白之后再动手?那个时候就太迟太迟了!青龙山狩猎之后,先是裴婕妤获宠,再是小长老入宫,然后从冷宫中又钻出来一个窅娘!这些日子,娘娘一个人是清净了,可是嫔妾却看到国主天天往窅贵嫔的茗淳宫中跑。国后娘娘,如今宫中看着是越来越热闹,但实际上已是越来越乌烟瘴气了!与其晚动手让他们形成气候,不如……”
  “保仪是说……”
  “今日元英受难,无论是否那窅贵嫔所为,也无论是否证据在手,就算是栽赃于她也不为过!”
  黄芸寥寥数语,让嘉敏大为惊动,想黄芸多么一个清冷馨雅的人儿,竟也能如此心狠毒辣,而自己身为国后,便有着可以利用权势的优势,就算是陷害栽赃一人,又能如何?
  她看向冰雪已经融化的水面上,有不少鱼儿透过冰窟窿畅游,鱼嘴儿一张一翕,嘉敏从鱼食盒中抓起一大把鱼食,丢入了水池中,那些鱼儿便争相恐后地争夺鱼食。
  嘉敏心中一动,道:“多谢保仪提醒!本宫倒是记得第一次入茗淳宫时,发现窅贵嫔的宫中养了鸟儿,只要在她宫中的鸟食中找到青腰虫,就算她有一百张嘴,也是说不清楚!”
  黄芸点头称可:“那嫔妾就等着宫中清净的那一日了。”
  一切都在悄无声息地安排着。
  阿茂备下了大量青腰虫,混杂在谷物之中,与淳茗宫中喂鸟事的太监相撞,趁着小太监弯腰捡东西的时候,悄悄地与他的盒子掉了包。
  这一切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做完这一切之后,嘉敏带众人直入茗淳宫中,气势浩荡。
  茗淳宫的一干众人见得国后来势不善,皆是大气不敢出,纷纷跪倒在地,其中有个伶俐的小宫女正要从外踏入侧门,见此阵仗,忙悄悄地溜了出去通风报信去了。
  嘉敏扫了一眼宫院,冷冽下令:“搜!”
  众人纷纷四散开去,往宫中各处散去。
  此时,突然一声厉喝:“谁敢动!”
  殿门正中,菁芜双手伸开拦在正殿前,色厉颜疾。
  阿茂喝道:“哪里来的刁奴?竟敢违抗娘娘指令!来人了!将她拿下!”
  菁芜高声道:“贵嫔娘娘养病在身,国主圣谕,不论是谁,都不可妄自惊动贵嫔。”
  嘉敏听闻此言,心中狠狠一抽搐,那个她曾经以为是彼此唯一的男人,竟已庇护起别的女人了。
  她轻启朱唇,凛然说道:“窅贵嫔陷害本宫,本宫自然要搜!但凡阻拦者,格杀勿论!”
  数个侍从上前将菁芜拖走,那菁芜倚老卖老,气焰再嚣张,此时也不过是个狼狈不堪的老妇。
  窅贵嫔从殿中走出,她似乎是刚从小憩中被惊醒,神情慵懒,“国后娘娘三天两头地往臣妾宫中来,不知道的以为国后娘娘十分眷顾臣妾,知道的只当国后娘娘醋妒,三番五次地要来找臣妾茬了。”
  嘉敏冷冷一笑,“找茬?窅贵嫔未免想得也太美了点,本宫此次来可不是找茬,本宫是来捉拿罪人的!”
  窅贵嫔娇笑数声:“罪人?娘娘是在说笑话吗?臣妾宫中的宫人、宫女虽非个个都是老实之人,可也绝非是敢犯下罪错的人。况且就算臣妾的下人们犯了错,也还用不着国后娘娘亲自问询呢!”
  嘉敏不欲与她多言,冷冷道:“窅贵嫔言之过早。众人听命,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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