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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唐小周后-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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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进来了就害怕成这样,莫非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宫女越加慌乱,耳边已经红得像是煮透的螃蟹一样,手不由得往背后缩了缩,嘴里强自辩解道:“奴婢没有……奴婢什么都没有做……”
  香柔见她这样,心中越加怀疑,瞟了一眼内室,只见帘帷飘动,黑漆描金抽笼中的铜链也在微微晃动,像是被人翻过。
  香柔心中已经明白,伸出了手,冷凛凛地说道:“拿出来!”
  宫女害怕得缩了缩手,眼神飘忽,神色仓惶:“姐姐说的什么……奴婢不懂。”
  香柔懒得跟她废话,抓住她的手,登时,一个金累丝镶玉嵌宝鸾凤穿花分心顶簪掉在地上,她捡起顶簪,递给国后,“娘娘请看,这奴婢竟敢偷娘娘的东西,若是不加以惩戒,只怕此风会在宫中大为盛行。”
  那宫女见事情败露,浑身像是筛糠一般地抖,连连磕着头道:“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也是不得已为之,奴婢实在是没办法啊!”
  香柔斥道:“大胆!你还有脸来狡辩!将你送往掖庭狱中处以棒刑,看你还敢不敢偷?”
  嘉敏向香柔投去一个责备的眼色,香柔虽然不忿,却也无可奈何。嘉敏温言问向宫女:“你说不得以为之,是什么缘故?”
  宫女哭诉道:“奴婢……奴婢家中有重病的妹妹,一直靠奴婢的微薄俸银买药治养,前些日子柔仪殿中的宫女内监罚俸,奴婢手头上的例银减少,所以才……才……奴婢自知错了,恳请娘娘饶了奴婢的一条小命。”说罢,宫女在地上磕头磕得砰砰响。
  嘉敏听了动了恻隐之心,将那个价值千金的顶簪放在宫女的手中,和婉道:“柔仪殿的侍从被罚俸薪,也是本宫的缘由。这支宝簪就送给你,你拿去给你的妹妹治病。”
  宫女泪痕满面,感激涕零,双手颤抖地接过了顶簪,“谢娘娘大恩大德!”
  “只是,”嘉敏话锋一转,“你偷盗既然被发现,按照宫规得罚,本宫也不能偏袒,这次本宫虽饶你一命,但罚不可少,去外面墙下跪半个时辰吧。”
  那宫女的喜色顿时僵硬在脸上,却也不敢有丝毫怨言,用衣袖拭了拭泪水,爬起来领罚去了。
  谁曾想,此事又突然生出了变故。
  到了彩霞铺满天空的傍晚时分,香柔步履有些慌张,挑帘进来,附在嘉敏耳畔低语了几句。
  嘉敏大吃一惊:“你说偷顶簪的那个宫女跳井死了?”
  香柔默默地点了点头,嘉敏觉得头痛不已,揉了揉鬓角,有些内疚道:“怎么就想不开跳井了呢?本宫也并没有说她什么。香柔,你说本宫让她罚跪,是不是太严厉了些?”
  香柔摇了摇头,“按照宫规,偷盗主后私用物品,罪可当诛。娘娘已经十分宽厚仁慈了,是她自己想不明白而已。”
  嘉敏的心这才微微有些心安,吩咐道:“将那宫女好好埋了,再看看她有哪些家人,妥善处置她的后事。”
  香柔领命而去,嘉敏放下手中的棋子,对着灯出了好一回神,见一只飞蛾绕着金丝鱼灯盘旋,她心中不忍,取过一把泪竹蝉翼扇对着鱼灯一扇,烛火瞬间熄灭,而飞蛾也扑闪着翅膀飞远了。
  嘉敏心头顿时松了一口气。

  ☆、第二十八章 庆芳诞(1)

  国主下朝往柔仪殿中走去,在回廊里突然听到草丛中传来几个宫女的窃窃私语声。
  只听得其中一个宫女神秘兮兮说道:“天色晚了,大家扫完了这里的活,就赶紧回去吧,要不然晚上被脏东西附在身上可就不好了。”
  “脏东西?什么脏东西?”
  “难道你还不知道吗?今日国后娘娘宫中的思画跳井死了,我见到她被打捞上来时的样子,泡得又白又肿,真的是太吓人了。”
  几个宫女都倒吸一口凉气,其中一个胆大的宫女问道:“好好地干嘛要跳井?”
  “唉,还不是国后御下极严?国后娘娘如今专宠,表面上温和,可实际上极为苛刻,她宫中当值的没有不怕的。”
  “是啊是啊,我听说思画洒扫房间时,不过是将娘娘宫中的物品移动了一下,娘娘就对她又打又骂的,不仅罚了她月钱,还要她在外面跪了整整一夜。”
  “思画人老实,脸皮薄,平时一点规矩都不敢犯的,哪里经得起这样的屈辱,也只好跳井以证清白了。”
  “唉……”有人深深叹了一口气,“国后娘娘如今正当盛宠,国主对她百依百顺,我们这些做下人的除了提着一百颗脑袋做事,还能怎么办?”
  “对对对,赶紧做完了,要是万一被国后娘娘发现我们做得不好,少不得一颗脑袋要搬家了。”
  几位宫女浑然没有发觉国主就立在她们身后,说了一阵也就匆匆散了。
  国主站在花架下,面色怅然,转身往回走,姚海不解道:“官家不是要去柔仪殿吗?”
  “朕想起还有一些朝政未处理。”
  姚海也不敢多言,忙折身返回。
  阿茂慌天忙地的跑了进来,“找到了!找到了!”
  香柔没好气道:“什么找到了?看把你急成这个样。”
  阿茂擦了擦汗,将一轴卷宗呈给了嘉敏,“娘娘,找到了!这就是乔婕妤的档事!”
  嘉敏翻着乔婕妤的入宫档案,她出生于铅山县的一个贫苦家中,家中人口凋零,双亲早亡,亲人也无有可以攀系的,唯余她一人在世,后来入了宫,做了一名花房宫婢。
  她掩上卷宗,若有所思。殿中烛火辉煌,东海夜明珠在烛光的摇曳下散发着温润高华的光泽,映得她瓷白的脸渐渐沉静如水。
  她问阿茂道:“乔婕妤固然美,可是宫中从不缺美色,为何偏偏就是她撞入了国主的眼帘?”
  “奴婢去打听了,听曾经王府里的老嬷嬷说,乔婕妤长得特别像一个人。”
  “像谁?”
  “名唤江茜的女子。”
  “哦?”
  “听说江茜曾是王府中的人,对国主有救命之恩,她心气高傲,姿色倾国倾城……”阿茂说着忙掴自己的嘴巴,“不、不、不,这天底下倾国倾色的人当然还是娘娘莫属。”
  嘉敏斜眇了阿茂一眼,“废话少说,说正事。”
  “是、是!江茜有些姿色,只可惜红颜薄命,在王府中没多久就死了。”
  “她怎么死的?”
  “心情郁郁,后来病情缠绵,王爷给她遍请国都名医,也没治好她,最后还是得病死了。”
  嘉敏听完,沉吟良久,吩咐道:“香柔,从府库里挑上几样珠宝首饰,再备上甜酒美食,跟本宫一起去蕊花阁中。”
  香柔有些吃惊:“娘娘要去乔婕妤处?”
  嘉敏点了点头,“刚才本宫翻阅卷宗,得知今日就是乔婕妤的芳辰,所以,本宫要去给乔婕妤庆贺。”
  蕊花阁。
  乔婕妤看着摆放在眼前的各色绸缎和珍贵器玩,十分惊喜,姚公公道:“杂家奉国主手谕,特奉上各色珠玩,以贺娘娘诞辰。”
  乔婕妤笑容不减:“国主呢?国主怎么没来?国主不是说要陪本宫一起赏花喝酒的吗?”
  姚公公的脸上堆满了笑意:“国主今日朝政繁忙,此刻还有一堆奏折要批阅呢,娘娘今夜也就勿须再等待了。”
  乔婕妤的笑容如瞬间凋零的冰花,凝涩得再也无法绽放,毫不甘心道:“可是国主明明答应过嫔妾的,国主他……”
  姚公公道:“国主他纵然惦记着娘娘,可也得勤于政事,操心国事。”
  “我去见国主!”
  “娘娘还是先冷静下来,国主今日没来陪娘娘,以后政务清闲时,定然会弥补娘娘的,娘娘今夜若是擅闯清晖殿,惹得国主心情不悦,以后再也不理睬娘娘了,娘娘岂不是以小失大?”姚公公说完,就躬身退下了。
  阁殿中此时只点燃数盏灯烛,殿中复又死气沉沉,乔婕妤失望至极,拂袖一挥,宫女手中的各种礼物应声而落,宫女们吓得一个个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檀木桌案上早已备好的珍馐佳肴都已经凉了,她一个人趴在桌案上,给自己斟满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凄苦而恨恨道:“今夜花好月圆,良辰美景,可是只有我一人!”
  “国主不得空而来,本宫陪你。”话音刚落,国后已走了进来。
  乔婕妤冷笑道:“国后娘娘?嫔妾没有看花眼吧?今儿个是什么风将国后娘娘吹到嫔妾的陋室里来了?”
  “今日既是你芳辰,本宫略备了一份薄礼。”嘉敏对身后略略点头,香柔便将礼盒交与了蕊花阁的大宫女。
  乔婕妤不屑,唇边带着冷冷的笑意,“娘娘的恩赐让嫔妾受宠若惊。只是不知娘娘是有何事吩咐还是别有所意?”
  嘉敏微微一笑,坐在桌边,在香柔的示意下,几个宫女陆陆续续更换了热菜、酒盏,然后缓缓躬身退下,夜蓉善布菜斟酒,与香柔一起随侍一侧。
  嘉敏举起酒杯:“今日是你的喜日,这满桌的佳肴美酒,若是无人与你对饮,岂不是可惜了。本宫祝你芳辰快乐,岁岁年年貌美如花。”
  乔婕妤望着桌上新更换的锦鲤鎏金剔花酒壶,再看向国后举杯而起的剔透玲珑水晶杯,心中有些迟疑,端着酒杯,却是不敢喝。
  “娘娘今日漏液前来,不会只是为了赏嫔妾酒吧?”

  ☆、第二十八章 庆芳诞(2)

  “怎么?不敢喝?怕本宫在酒中下毒?”嘉敏举杯而饮,将空的酒杯展示给乔婕妤看。
  乔婕妤冷笑道:“是了,想来娘娘也不敢堂而皇之在酒中下毒。既是娘娘赐酒,嫔妾恭敬不如从命。”
  她一咬牙,举杯缀饮。
  国后眸光流转,定定凝视着乔婕妤,乔婕妤以手轻抚自己的脸,问道:“娘娘为何这样看着嫔妾?”
  “本宫听说你长得像是一位王府中的旧人,知道的都说你与她的眉眼像极了。”
  乔婕妤心中已翻江倒海,面色却是无澜,淡淡道:“娘娘所说为江茜?嫔妾早就听闻宫人说起,嫔妾的得宠也正是因为国主的故人江茜,嫔妾并不在意,反倒是要好好谢谢江茜了,如果不是她,又怎会有嫔妾的今日呢?”
  嘉敏只是嫣然一笑,“乔婕妤好本事,撒起慌来竟也面不改色,可你又如何瞒得住本宫,宫中传闻你就是她的亲妹妹?”
  乔婕妤大惊失色,静默良久,才掩饰着震惊,勉强冷笑道:“娘娘真会说笑,嫔妾听闻江茜已经故去多年,嫔妾从未曾见过江茜,更不知她的过往,如何会是她的妹妹?”
  嘉敏悠悠看着她惊讶的脸色,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她轻抿一杯酒,若无其事道:“原是本宫糊涂了,宫中传闻向来多无根之谈,婕妤不要介意才是。说起来,本宫与乔婕妤相识不多,可心底中却很仰慕婕妤的才华,婕妤擅长书法,无论是学薛稷还是李邕,几可以假乱真,也正是如此,婕妤在殿中给国主掌笔墨,国主才对婕妤赞不绝口!却不知道婕妤师承何人?”
  乔婕妤大起警惕之心,言语极为冷淡:“娘娘灵慧聪俊,又何必学嫔妾的这些微末小伎?嫔妾年幼时,父亲曾教嫔妾几个字,再加之嫔妾的天分与勤奋,久而久之,自然就能写得好了。”
  嘉敏“哦”了一声,将杯中余酒一饮而尽,不经意地说道:“可是在入宫卷宗上记载,你的父亲不是在你出生时就已经亡故了么?”
  乔婕妤的眼皮微微一跳,国后面容恬淡,似乎不以为意,可实际上她究竟知道些什么?她语气生硬,也颇为不自在:“嫔妾的父亲的确是早已作古,是嫔妾的远房叔叔自小将嫔妾收养,嫔妾将他认做了父亲。”
  嘉敏取出一叠绢布,丢在桌上,语气也肃然了几分:“乔婕妤真是撒谎也不眨一下眼睛,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绢布上是唐国的山舆图,乔婕妤见此神色巨变,唬得从交椅上霍然站起,惊道:“你怎么知道我一直在找这样东西?!你一直都在监督我?!”
  “自从发现你在清晖殿外行迹鬼祟一事之后,本宫派人跟踪你,发现你表面上只是给国主推墨整理书册奏章,实际上你暗暗翻阅奏章,偷听朝臣们的议奏,并一直在殿中找山舆图,找到之后便将它临摹下来。乔婕妤,难道你还一直想继续骗本宫么?”
  乔婕妤震惊之余,反而毫不畏惧,冷冷道:“是又怎样,既然被你发现,只怪我行事不周。”
  “所以你的真实身份是宋国的细作?”
  乔婕妤冷哼一声,坦然承认:“是。”
  嘉敏的神色变了变,虽然她早已预料到此,可是亲耳听到乔婕妤说了出来,还是难掩心中的震动:“你常伴在君侧,出入清晖殿中,就是为了获取消息方便,好时时传与宋国?”
  “是。”
  “数年前,我朝实行铁钱之法,宋国皇商从中作梗,获利无数,是你从宫中传递钱银兑变消息,以便宋国牟利?”
  “是。娘娘还有什么要问的?嫔妾一定如实相告。”
  嘉敏问出了心中最大的困惑:“你是江茜的妹妹?”
  乔婕妤眼中流露悲哀之色,颓然坐下道:“姐姐,江乔来了,你知道吗?妹妹来替你报仇的来了,可是妹妹真的好没有用……”
  她凄苦而悲怆地摇着头,从衣襟中掏出一叠绢布,“没错,我就是江茜的妹妹,是宋主派来监视国主的。为了临摹到这张南唐的山舆图,我找它找了足足半年有余。有了它,宋主可以长驱直入,轻而易举地收服唐朝疆域,实现五湖四海为一家的宏图大业!而我,却只不过是为了姐姐报仇!姐姐倾心国主,却被他所弃,郁郁而终,我替姐姐不值!只有杀了国主,我才能替姐姐出了这口气!”
  她的脸上闪着诡异的笑容,将山舆图放在烛火上点燃,绢布蹭地一声,燃起了熊熊的火焰。突然间,她只觉得一阵刀绞般的痛,唇边涌出大口黑血,她踉跄着身子,扑倒在桌岸上,挥得满桌的珍馐佳肴掉落在地,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
  国后大吃一惊,豁然站起,香柔夜蓉等宫人也十分慌张。
  乔婕妤此时已经浑身绵软无力,指着嘉敏惨然笑道:“你下了毒!没想到你真的就在酒中下了毒……是我一时疏忽,竟然中了你的暗算!”
  嘉敏大惊,厉声道:“本宫并没有在酒中下毒!”
  乔婕妤的七窍流血,十分狰狞恐怖,粗哑着嗓子说道:“你是如此狠毒,想要置我于死地……就莫要怪我不客气,就算是死,我也会让你得不到好……下……场……”她粗嘎嘎地冷笑几声,拼了全部力气尖嘨一声,只见从梁柱上,椽子上,屋脊中响起一阵扑棱棱的嘈杂之声,数千只鸽子一齐朝嘉敏扑了过来!
  “娘娘!小心!”香柔一声惊呼,迅速挥动宽大袖袍,挡在嘉敏的身前,鸽群围拢两人,伴随着一片尖锐的喧嚣嘈杂,鸽群又呼啸着从大门处飞走。
  香柔只觉得肩头一阵刺痛,这才恍然发觉肩头已经被刮出了几道血印,她并未在意,看着娘娘已经晕迷过去,惊得大声呼道:“太医!传太医!”
  ……
  嘉敏的头钝痛无比,仿佛承受着千万斤之重,她浑身冷汗,眼前朦胧雾霭一片,只有模模糊糊几个身影,之前的一幕幕还留在脑海中。
  “官家……”她低声痛呼,起床时不稳,几乎从床上跌了下来。

  ☆、第二十八章 庆芳诞(3)

  国主扶住了嘉敏,见她脸色虚白,额头沁汗,斥责一旁的太医道:“吴太医!你不是说国后没有中毒吗?为什么她现在还这么虚弱?”
  吴太医惶恐:“微臣仔细诊断,娘娘受了惊吓而晕厥,绝无中毒之状,而乔婕妤是中了炼血毒而殁。”
  嘉敏惊诧道:“乔婕妤已经……已经……”
  “她不治身亡。”静默了片刻,他还是问道:“国后,你为何要毒杀乔婕妤?”
  “臣妾没有,臣妾没有毒杀乔婕妤。”
  国主的声音有些嘶哑:“可很多宫人都说亲眼见到你给乔婕妤送了酒,朕命人查证,在乔婕妤饮用的酒中发现了毒药。这一切,你要如何跟朕解释?”
  嘉敏只觉得头轰然一下,仿佛突然撞击在大石上,乱糟糟地一团。
  “官家,臣妾真的没做过,臣妾只是送酒给乔婕妤庆生。臣妾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子……”第一次,她从国主的眼中看到了飘忽不定的疑问。
  国主握住嘉敏苍白的手,轻叹一声,柔声道:“罢了,你是朕的国后,你说没做过就没做过,朕相信你。”
  这时,殿中的裴婕妤突然噗通一声跪在了金砖上,浑身发抖地磕着头:“嫔妾该死,求国后娘娘饶命!国后娘娘饶命!”
  温妃愠怒地轻斥道:“裴婕妤,你这是做什么?难道国后娘娘要害你不成?”
  裴美人的眼中挤出了几滴可怜的泪水,惴惴道:“嫔妾只是兔死狐悲而已……国后娘娘与乔婕妤不睦,宫中人皆知,乔婕妤死得可怜……嫔妾害怕自己也落得如此凄惨下场……嫔妾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平时对国后娘娘也多是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定然有言语不周之处,心中实在是惶恐,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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