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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笙-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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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这般态度,陆铮自然乐见,于是,便耐心等着。
  片刻后,宫女回来了,同她一道回来的,还有安笙。
  太后一见安笙,便朝安笙招了招手。
  安笙走过去,便被太后拉住了。
  “好孩子,”太后笑的慈眉善目,“今日你受累了,哀家便也不留你了,待你歇上几日,身子大好了,哀家再叫人去请你,可好?”
  安笙福身行礼,柔声回道:“多谢太后娘娘关怀,能陪太后娘娘说话,民女深觉荣幸。”
  太后含笑点了点头,道了声好,然后,又看了福嬷嬷一眼。
  福嬷嬷意会,忙福身回说:“太后放心,奴婢已经叫人都准备下了,这就派人,送顾二小姐回去。”
  “就你乖觉。”太后笑哼一声,嗔了福嬷嬷一眼。
  福嬷嬷笑了笑,也未说话。
  很快,几名宫女便捧着数个锦匣出来了,匣子都开着,里面放着珍珠玉环,金钗步摇等金玉首饰,另还有数种珍贵药材,仔细看去,便会发现,皆是补血补气的好药。
  很明显,这都是太后赏给安笙的。
  “好孩子,这些个东西,都不值得什么,不过,也是哀家一点儿心意,你便收了吧。”
  太后赏赐,自不能推拒。
  故而,安笙便福身谢了恩。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摆了下手,示意宫女们将锦匣都合上,跟着安笙和陆铮一起,送安笙出宫。
  安笙是坐着太后的銮舆出去的,连陆铮都在下边走着,单她一人,坐在銮舆之上。
  这份恩宠,便是一般的嫔妃,也是没有过的。
  路上所到之处,遇到的宫人们,虽然全部都垂首行礼,不敢多看,但是,心里都惊讶地猜测,这銮舆之上,坐的是何人?
  很快,便有人打听出安笙的身份了。
  虽然太后交代过,不许乱传此事,但是,安笙进宫出宫的阵仗都不小,所以,并不难打听。
  只不过,因有太后交代,这些宫人们也不敢大张旗鼓地讨论此事罢了。
  不过,众人心中皆有计较,明白安笙怕是要不得了。
  人人都道,永宁侯府这下子,可是要鸡犬升天了!
  也有人叹安笙命好,谁能想到,一个侯府庶女,竟能得太后如此青眼,太后的銮舆啊,那是一般人,能坐的吗?
  一时之间,安笙简直成了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典型代表,成了不少公侯世家的庶女们,学习的榜样,奋斗的目标。
  不过,这些皆是后话,此刻,这些话还是没有传出来的。


第515章 包与不包
  銮舆走的很慢,大概是受过太后的交代,所以宫人们都怕惊到安笙,并不敢走快,力图将銮舆抬的平缓稳健。
  安笙坐在上面,几乎快要感觉不到自己在前行。
  若不是周边景物一直在变化,她简直快要生出错觉,以为自己一直是待在原地的。
  怪道天下间那么多女子,拼了命一样,想要进宫来。
  若能做到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确实能享受到常人所享受不到的待遇。
  即便是不能这样辉煌,比之一般人来说,宫里的女人们,权势也是有的。
  比如前世之梁贵人,一个小小贵人,盛宠不丰,仍然能逼得自己必须嫁给梁无道。
  权利啊,有时候真是个好东西,也不怪那么多人,终其一生,也对此不能释怀,放不开手。
  哪怕拼尽所有,却仍然想要大权在握。
  没有人不渴望权利,可是,若是为了权利,丧失本心,失了本性,那便不好了。
  又再者,权利在握,却用来行不法之事,做迫人之行,那么,总有一日,会遭天报。
  总的来说,人还是不能存恶念,恶念一起,便会做错事,错事有大有小,小些的也许还有挽回的机会,可一旦做了大错事,即便后来悔过,怕是也为时晚矣。
  陆铮一路静静陪在安笙身边,几乎没说过话,面上甚至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不过,这正是他平时在外的样子,倒也没人觉得奇怪。
  太后宫中的宫女将安笙送到顾家的马车旁,便停下了,将太后赏赐的东西放进马车,宫女们便回去复命了。
  待安笙和青葙上了马车,坐好之后,陆铮才跨上骏马,护送安笙回府。
  马车走的很慢,顾家随从早已应陆铮吩咐,提前先回永宁侯府报信去了。
  此刻,永宁侯府内,徐氏跟永宁侯母子二人,仍在就宫里的事情,揣测不休。
  直到,顾家随从回来,带回了宫里的消息,二人紧锁的眉心,才舒展开来。
  挥退随从,徐氏眼底闪过一道光芒,顿时连昏花的双眼,都亮了起来。
  “安笙此子,境遇非是一般人能及,从前,是我们错看了她,这往后,可不能再这样了。”
  “母亲所言极是。”永宁侯顾麟听了徐氏的话,也是深有感触。
  谁又能想到,一个完全不受重视,当初甚至不受期待而降生的孩子,今时今日却要成为顾家起复的关键所在。
  看来还是老话说得对,人之一生,境遇是最难说得清的事情,谁也说不明白,将来谁能是什么样子。
  莫欺少年穷这话,于此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徐氏沉吟了片刻,又对顾麟说:“出身一事,如今已经是更改不得了,不过,安笙生母的事情,可万万不能让别人知道,一旦被人知道,她生母是那样的人,不光是她面上无光,顾家,只怕也要受到牵累。”
  大概是没想到徐氏会突然提起安笙的生母,顾麟甚至微微怔了一下。
  不过很快,他便又恢复了正常,垂首答说:“母亲所言极是,那依母亲之意,此事应当如何呢?”
  徐氏闻言,眉心轻轻一锁,沉吟片刻,才道:“这有道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从前,安笙这样的出身,倒也没什么,便是她自己,也没法从别人口中问出什么来,可是,她如今与陆家定了亲,又是普云大师的得意弟子,更兼之又得了太后娘娘青眼,那么,她生母的事情,若是有心人想要查,就不可能什么都查不到,既然这件事可能会包不住,那么,咱们不如就不包。”
  “不包?”顾麟有些惊讶,亦有些不解。
  安笙的生母当年犯的可是不贞不洁之罪,一旦被人查出来,便是天大的丑事。
  这种事情,藏着都来不及,可他听母亲的意思,怎么好像是说,要主动抖落出来?
  “你没懂为娘的意思,”徐氏一看顾麟的表情,就知道顾麟没领会她话中的深意,便又解释道,“你看,这件事藏是藏不住了,所以,与其让有心人去查出来,为何就不能,是咱们自己让他们知道呢?至于怎么知道,知道的真相到底是什么,还不是咱们说的算!如今谁都知道,安笙少时是养在老家庄子上的,若没点儿特殊原因,为何好好地姑娘,要单独养在庄子上呢?这事,总要有个合理的说法吧?”
  “娘的意思是……”顾麟好像有点儿明白徐氏的意思了,但一时之间,还没有想到最关键的地方。
  徐氏接着道:“你要知道,这人之所以好奇呢,不过是因为不知道真相如何罢了,可是,若叫他们知道了真相,那谁还会去查什么呢?费了半天的力气,查出来的东西跟原本知道的都一样,你说说,你还会再有查下去的兴趣了吗?”
  顾麟闻言,终于恍然地点了点头。
  不错。
  人之所以有好奇心,盖因对一件事情不了解,为了想要将这件事情弄清楚,就得想办法去查,而任何事情,都不是完全无迹可寻的,安笙生母的事情虽年代已经久远,知道当年真相的也不过寥寥几人,但是,总归还是有的。
  只要有人知道当年真相,那么,说不定就会被问出来。
  而一旦那件事被问出来,顾家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好名声,可就要败的差不多了。
  为了顾家的光明未来,也为了自己的前程,于公于私,顾麟都不能让这件事被捅出来。
  而为了真正的掩藏真相,唯一的办法,就是给出一个几乎跟真的没有两样的“真相”,让大众知道。
  “母亲心中,可有想法了?”顾麟一向信崇徐氏,所以,便先问了徐氏的意思。
  主要也是因为,这件事虽然牵扯到了顾家的家声和前途,但是,却仍然属于内宅范畴,所以,顾麟自要重视徐氏的意见。
  而徐氏,也确实已经有了打算。
  照徐氏所说,既然藏不住,那就只能让大家都知道,由他们给出一个几乎为真的说法,来抵消其他人的好奇心。


第516章 安排
  这世间很多事情,本来就真真假假,很多时候,根本没办法完全判定真伪。
  徐氏正是认定了这一点,所以,才有了这样的打算。
  若安笙还是之前那个安笙,那个从小被养在庄子上,什么都不懂,怯懦怕人,那徐氏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可是,安笙如今到底不一样了,徐氏隐隐感觉到,以后顾家的姑娘,再没人能比得过安笙了。
  虽是庶女,却要比嫡女更加辉煌耀眼。
  人之境遇,奇异难言,也许从普云大师收下安笙做俗家弟子的那一刻起,安笙的人生境遇,从此便不同寻常了。
  又或许,是从给陆铭治病的那一次开始?
  亦或给荣贵妃治病的那一次?
  更甚者,是前些日子随太子南下淮安,平瘟疫的那一次?
  如今想来,徐氏不由暗暗心惊,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安笙竟然已经跟这么多了不得的人,扯上了关系。
  难道,她真的老了吗?
  从前竟没看见这些?
  这叫什么?这就叫做,有眼不识金镶玉啊!
  徐氏此时暗暗后悔,觉得自己是被蒙了心智,才会今日才注意到,安笙的不凡。
  不过,只要注意到了,那就不算晚。
  观安笙寻常表现,对顾家,还是很有感情的,只要这份情不断,那往后,顾家一定会借上光。
  她倒也不求太多,只要安笙能帮着顾家,跟贵人们牵牵线,多在贵人们面前提一提顾家众人,便足够了。
  再者,有什么好事,能想到顾家,也是必要的。
  这自古出嫁的女儿,靠的都是娘家,娘家能行,于安笙自己也有好处,以后在婆家也不会完全被人拿捏不是?
  徐氏相信,安笙会懂得这些利害关系的。
  “你记住,这往后,安笙的生母,就不是因为不贞被处置的了,乃是害了急病才去的,而安笙之所以被养在庄子上,皆因这孩子天生体弱,刚出生的时候,被一游方老道批命,说十三岁前,与邺京犯冲,需得养于邺京南面方位的地方,才能活下来,故而,咱们家才将安笙养在了老家的庄子上,但是,却命人小心仔细照看,也常去看望,这样的话,即便真有人去查这件事,也不会影响到顾家的家声。”
  “一切,听母亲安排。”相比于不贞的小妾,顾麟自然还是对自己前程更为看重。
  虽然,这小妾当年也是自己真心钟爱的,可是,一来她对不起自己,做了不贞之事,二来,她已经去了这么多年了,再想也是无益。
  若死去的人能给活着的人带来些福报,那倒是她的福气了,也算是赎罪!
  不过,其他人那里都好说,但是方氏……
  “母亲,您看方氏那……”
  “她你不必管,”徐氏一听顾麟提起方氏,眉眼骤然冷了下来,“方氏身为永宁侯府主母,她但凡还有一点儿荣辱与共的心思,就不会乱说话,她那里,我自会去说,你不必管了,你是爷们,永宁侯府的门庭,终究是要靠你顶着的,你只管忙外头的事情,朝事上母亲也帮不上忙,还需你操劳,家里的事情,你就不用费心了,母亲会帮你扫清一切障碍的,我儿便只等着飞黄腾达,带领顾家再攀高峰就是了。”
  飞黄腾达,带领顾家再攀高峰,一直是徐氏对儿子最高的期望。
  可惜,这么多年以来,顾麟一直都没有做到。
  如今,竟然还要靠原本根本不重视的女儿来帮忙,也不知顾麟心中,对此可曾介怀。
  不过,介怀与否,现在并不是徐氏跟顾麟母子关心的,他们母子心中,有的只是顾家的荣耀与辉煌。
  虽然,这荣耀与辉煌,仍旧是他们幻想出来的。
  但生之为人,怎能一点儿幻想都没有呢?
  幻想变成现实,虽然难了一些,但却也不能说,是完全不可能的啊。
  只要有可能,他们就愿意试一试!
  谁知道,哪一回便试成了呢!
  商量妥了安笙生母之事,徐氏跟顾麟母子,便忙着待会儿招待陆铮的事宜。
  陆铮身份特殊,显而易见,是太子的人,顾家想要飞黄腾达,站队是不可避免的,如今安笙既然跟陆铮定了亲,那么,他们家便算是太子党了,总也要摆出个态度来,才行。
  等了半个时辰左右,终于听到门房来报,说安笙跟陆铮,回来了。
  徐氏跟顾麟忙亲自出去相迎。
  按说陆铮虽然官阶较高,但在徐氏跟顾麟面前,却也算是小辈,按理来说,是不该叫徐氏跟顾麟出去迎接的。
  但是,徐氏跟顾麟为了表现对陆铮和安笙的重视,便决定亲自出去相迎。
  此举,也算是表明态度的第一手。
  ……
  就在陆铮跟安笙回到永宁侯府的时候,皇后娘娘,也去了寿安宫。
  皇上这毒中的突然,不光太后觉得不简单,皇后亦有此想法。
  与太后不同的是,皇后不只是怀疑,而是确定,这件事情跟荣贵妃脱不开关系。
  可是,没找到确准的证据,皇后也没办法在太后面前告荣贵妃的状。
  不仅荣贵妃的状没法告,就连抓到的那名匈奴内应,也让皇后有些犯难。
  在这个敏感时期,匈奴内应的存在,很有可能,反而会为荣贵妃脱了罪。
  皇后自然是不愿看到这个结果的。
  但是,方才皇上的一句话,让皇后打消了心中的犹豫。
  皇后应太后吩咐,送皇上回临华殿后,并未立即离开,而是留在临华殿,伺候皇上安然睡下后,才离开。
  皇上睡着之前,跟皇后提到了匈奴。
  当时皇上那恨意难平的样子,让皇后不免心惊。
  惊过之后,皇后明白,匈奴内应的事,她绝对不能瞒下来。
  一旦皇上从别处知道了这个人的存在,她反倒要说不清,与其因此惹来皇上太后的怀疑,还不如现在就坦白一切,将事情交给太后来决定。
  当然,完全的坦白,也是不可能的。
  不过,这内应,皇后是打定主意,不能留着了。
  这个人,必须要交给太后来“审”才行,而她,也只能说抓到了一个形迹可疑之人,怀疑其与皇上中毒一事有关。


第517章 审问
  皇后来寿安宫时,太子还未离开。
  太后听说皇后来了,忙叫人请。
  太后留下太子,无非还是要与太子说说皇上的事,还未说完,皇后便来了,正好太后还有事情交代皇后,便忙让将人请进来。
  皇后进来后,先向太后娘娘福身问了安,又受了太子的礼,方跟太后回话,说了皇上已经睡下,一切皆好,请太后放心。
  太后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指着椅子让皇后坐下,“皇后办事,哀家放心,此时也只有你照顾皇上,哀家心里才能安定,如此便要你受累了。”
  皇后闻言,忙福身回道:“太后折煞臣妾了,这都是臣妾应该做的,若臣妾能照顾好皇上,也是臣妾的福气,臣妾只恐自己粗苯,不能完全叫皇上舒心,亦愧对太后期望。”
  “你啊……”太后笑着叹了一声,“多少年了,你还是这般谦逊的性子,不似有些人,年岁越长,反倒越发活回去了,张扬得厉害!这些年,也苦了你了。”
  荣贵妃势大,盛宠不衰,有时候,甚至对皇后都不够恭敬。
  太后看在眼里,也提点过皇上几次,但是,总不好直接做皇上的主。
  所以,太后说这些年苦了皇后这话,倒是并不夸张。
  皇后听了太后的话,柔柔一笑,如春风拂面,让人观之可亲。
  “有太后这话,臣妾便不觉苦累。”
  太后又叹了一声,道:“唉,若这后宫里的女人,都能像皇后这般识大体,就好了。”
  皇后仍旧笑着:“有太后做表率,会的。”
  “你啊,便跟太子一样,惯会说好听的来哄我。”说着,太后便轻笑一声,嗔道。
  皇后闻言,忙说自己此言皆出自真心,非是故意说来,哄太后开心的。
  太子亦从旁插科打诨,全然不若在外面那副庄肃持重的模样,不过,却哄得太后展颜笑了。
  天家亲情缘薄,像皇后跟太子这样,与常人之家一样跟太后说话的时候,亦是不多的。
  有舍便有得,天家享受着无上的尊荣的同时,势必是要舍弃一些东西的。
  这些,皇族中人,大都明白。
  说了会儿闲话,皇后渐渐转入了正题。
  其实,从刚才皇后一走进来,太后就看出,皇后好像有什么事情,要跟自己说。
  不过,那会儿说起了皇上,这话便也岔过去了。
  如今,观皇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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