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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嫡妻_小醋-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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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珞也不愿和他多说,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便急急地朝外走去。
看着她袅娜的背影,杨彦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眼中的阴霾越来越重,半晌才道:“于安,你去库房里挑件宝贝给王妃送去,就说本王承了她的情,多谢她遣人来告诉我珞妹的动向,这次的事情……就这样算了,叫她以后收敛些。”
这次宁萱小产弄得这么凄惨,也是他没想到的,到底是他的骨肉,他也做不到冷血无情,虽然心知肚明肯定少不了赵黛云的手脚,可到底还要用着她,也不能撕破了脸皮。那日他在赵黛云面前发了一通火,赵黛云这些日子也不敢在他面前出现,闭在自己的屋里还算老实。
于安应了一声“是”,一溜儿小跑去库房了。
杨彦又在原地停留了片刻,对着身后的人道:“走,我们去书房。”
这两个下属是他多年的心腹了,这次有件重要的差事要谋划,他领着人在书房里商讨了大半个时辰,门口传来了于安的声音:“王爷,过午了,该用午膳了。”
杨彦应了一声:“你先去备着吧,我马上就来。”说罢又朝着那两名下属叮嘱了一句,“你们办事手脚干净利落一些,务必要一击即中。”
“萱夫人在门外候着你,看起来好像有事要和王爷说,”于安小心翼翼地道,“要不要去回了她?”
“她来干什么?”杨彦不悦地道,“让她回去吧……”
话音刚落,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改口道,“算了,让她进来吧。”
宁萱站在花厅外的廊檐前,眼神有些茫然。
这是她出事后第一次过来求见杨彦,挣扎在生死关头的时候,她多么盼望杨彦能来看她一眼,就算不进来,在外面叫上一声她的名字也好;孩子化为一滩血水时,她又多希望能听到一句宽慰,告诉她“没事,我们都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子嗣”;听闻他在彻查此事时,又多希望他下一刻就能到病榻前告诉她,“主谋就是赵黛云,我把她拿下了。”
然而,所有这些,都只不过是她的臆想,一件都没有发生。
不相干的奴婢和家仆倒是处置了好几个,赵黛云却只因为“治家不严”被禁足了几日,连半根毫毛都没伤到。
是查不出来,还是根本不想查下去?
在穷途末路时从天而降将她从歹徒手中救出的盖世英雄,就像一场遥远的梦,梦醒后一切都变了样。
或者,她原本就不该对杨彦抱有希望,他喜欢的,一开始就不是她。
“夫人,你别再这么心神恍惚了,”玉髓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压低声音道,“你这样,只会惹王爷厌烦,要趁着王爷现在对你心有愧疚,想法子抓住王爷的心,不然正中那个人的下怀。”
还不如一个小婢女看得通透。
宁萱在心里苦笑了一声,却发现自己好像已经没有了从前的热情,从前只要能和杨彦同处一室、只要能看到杨彦,她的满心满眼便都是难以言说的喜悦。
她打起了精神,这次过来,她是想求杨彦能让她去送送宁珞,此去经年,不知道宁珞以后回京的时候,她还能不能平平安安地活在世上。
前面于公公领着两个身穿便服的侍卫过来了,走到她身旁做了个手势请她进去,宁珞一边向于安道谢,一边随意地扫了那侍卫两眼,只见个子稍矮的那个看上去肌肉虬结,肩宽背阔,一看就是个内外兼修的高手,后颈那里有条泛白的刀疤……
她朝前走了两步,忽然一下停住了脚步,迅速地回头看了一眼。
“夫人怎么了?”于安略带诧异地问,“王爷在里面等你呢。”
“我忽然想起来……替王爷做的点心忘记带了……”宁萱的眼中透出了几分惊恐之色,双唇原本就因为病体苍白,这下更是毫无血色,“那两位是哪里的家仆?能否劳烦他们……替我去拿一拿……”
于安心下叹息,到底是庶房出身,行事不够大气,虽然对王爷痴心一片,却实在抵不过王妃的雍容气度。“夫人别说笑了,那是王爷鹰骑卫的侍卫,怎么能替你拿点心,忘了便忘了吧,这都午膳了,也吃不了点心了。”
鹰骑卫的侍卫。
宁萱的脑中“嗡嗡”作响,那个矮个的,不就是那日在太清山中挟持她和宁珞的匪徒吗?那日虽然害怕仓促,那匪徒也蒙着黑布,可最后她逃了两步被那匪徒抓住时,清晰地看到了他的后颈有条刀疤,和这个矮个侍卫一模一样!那个据说已经被杨彦击毙的匪徒,怎么会成了他鹰骑卫的侍卫!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应该还有双更,老时间来刷一下吧。走过路过的亲们,别忘记点收藏本文啊!
☆、第72章
看完宁萱,宁珞在京中最后的心事也了了,便一心一意地打点好一双弟妹的学业,收拾去西北的行李。出行的日子定在了八月十二,大长公主遣人算过了吉日,宜出行、移徙。这段时间秋老虎也差不多了,一路上气候适宜,到了鲁平城也正是那里的暮秋时节,还可以适应一段再步入西北的寒冬。
八月初十,邹泽林设宴归云居为景昀践行,他出去后不久,便有一顶软轿便到了定云侯府跟前,田公公叩开了府门,恭请宁珞入宫,盛和帝召见。
宁珞和大长公主、弟妹们正在用膳,一听旨意心中忐忑,景昀的叮嘱言犹在耳,可她总不能吃得好好的便一头栽倒在地说自己病了吧?这可是欺君大罪,更何况盛和帝见过她两次,对她算得上是和蔼可亲,他们俩的婚事也是他亲赐的,应当不会有什么大碍。
朝着绿松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速去禀告景昀,宁珞便客气地请田公公稍候,她去换套正式的衣裙面圣,田公公却笑着道:“夫人不必多礼了,陛下说了,只是召夫人说些话罢了,还要赶在宫门落钥前回来,平常些就好。”
一路坐着软轿入了宫门,眼看着天色已晚,落霞漫天掩映在一片重檐殿顶中,将那肃穆的黛墙乌瓦平添了几分俏丽的色彩。
宁珞心中略略放松了些,眼看着田公公并没有朝着上回去的内宫走,不免有些好奇地问:“陛下现在还没有歇息吗?”
“陛下素来勤政,若无意外,一般晚膳都在外面用了,批改奏折到酉末戌初才回寝殿歇息。”田公公笑着道。
五更不到上早朝,戌时才歇息,这可真是够辛劳的。
九五之尊的言行,自然容不得宁珞来置喙,只是她忍不住多嘴了一句:“陛下虽然天纵英才,可也要劳逸结合,万勿操劳过度。”
田公公叹了一口气:“夫人是不知道,从前还有世子会来陪陛下说说话,可自从……世子也很少在陛下身旁伺候了,这没人拦得了陛下,陛下也就越来越晚歇下了。”
“这……不是还有太子殿下和另外两位殿下吗?还有梅皇贵妃她们……”宁珞呐呐地道。
田公公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夫人只怕是不知道,这后宫之中,疼了这个,那个便有心思;宠了那个,这个便要气闷,索性还是大家都按部就班,也倒落了个清净。”
宁珞呆了呆,心中一阵恻然,这九五之尊,若论随心所欲,只怕还比不上普通人家。
说话间便到了御书房,田公公将她领到后便退了出去,里面空无一人,宁珞便胆大了些,一改方才在路上的目不斜视,好奇地打量起这里来。
御书房看上去大得很,左边墙前摆着紫檀木博古架,上面的各种古物精致,最中间一个五彩瓷瓶上掐金镶玉的,各种花鸟描绘其中,纹饰繁复,色彩艳丽;里面是一个沉香木雕屏风,雕着上古神兽,栩栩如生;再往前是一张紫檀木书案,书案上除了笔架和纸砚,角上更有一只小小的鎏金镶翠熏炉,正在袅袅地冒着青烟,一股浅浅香味十分好闻,想必便是那宫中专用的龙涎香了;正对着书案是一副气势磅礡的江山如画横幅,估摸着有一丈见宽,险峰峻岭、瀑布险流,大陈的大好河山尽入画中,看着心潮澎湃。
到底是御书房,这里的陈列尽显帝王的胸襟和气度,宁珞好似看到了盛和帝每日在这里和群臣商议国事、运筹帷幄的场景。
只是往前走了一步,宁珞忽然瞧见书案前面的隔断上挂了一幅富贵牡丹图,那笔法细腻柔润,为这间御书房平添了几分脂粉之气,实在有些格格不入。
还没等她细看,几声轻咳传来,宁珞一惊,回身一看,只见盛和帝面含微笑举步入了书房:“珞儿来了。”
宁珞不敢大意,立刻上前见礼:“臣妇见过陛下。”
盛和帝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拘礼,缓步到了书案前,凝视着那幅牡丹图道:“珞儿也喜欢这幅画?”
“此画笔力高深,将牡丹的富贵和娇嫩跃然纸上,纤毫毕现,臣妇忍不住便多看了两眼。”宁珞恭谨地答道。
盛和帝沉默了片刻,眼中的怅惘一闪而逝:“这便是昀儿母亲年轻时的画作,当时朕还不是储君,她说了等她画完便送我,结果……画还没画完,朕便被立为储君。等朕再去讨这张画时,它已经被揉成一团扔在了一旁,要不是朕偷偷去抢了过来,只怕便没这幅画了。”
宁珞怔了一下,再仔细一看,果然,尽管那裱装的技术高超,还是能从宣纸的纹路中看出一丝揉皱的痕迹。
“她不愿送朕,所以也没有在画上留印,这样也好,朕便可以正大光明地挂在此处。”盛和帝的语气淡然,好像在说着一件普普通通的往事,宁珞却心中酸涩,这三人的纠葛,在俞明钰死后还不得解开,也不知道是他们的幸还是不幸。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无趣的事情了,”盛和帝看向宁珞,微笑着问,“昀儿后日便要出发,这几日在忙些什么?”
宁珞早知他有此一问,便挑拣着些关于景昀的趣事说了起来,盛和帝听得高兴,还追着问了几句,末了怅然道:“朕真舍不得放你们走,鲁平城山高路远,又有北周环伺,朕心里不踏实。”
宁珞恭声道:“陛下尽管放心,景大哥行事缜密,必不会有负陛下重托。”
盛和帝笑了笑:“作为君王,朕自然信他能将边城防卫得固若金汤;但作为父亲,儿行千里,朕心忧之。”
宁珞哑口无言。
“他的脾气倔犟,就算有了难处,也不会向朕服软,朕怕他会做出什么玉石俱焚的事情来,可你却不能由着他的性子,要谨记一点,他是朕最心爱的儿子,什么都比不上他的安危,你的话想必他是能听进去的,”盛和帝凝视着宁珞,缓缓地道,“朕这里有件信物,珞儿,若是有朝一日情势危急,你将此信物送到鲁平城西的一家杂货铺中,此间中人必定能保得你夫妻二人的性命。”
…
景昀焦急地等在皇宫门外,他一回到家中被告知宁珞被盛和帝召见,便快马加鞭到了此处。中郎将的牙牌已经交出,羽林军军务也已尽数交接,没有圣旨,他只能看着夜幕中巍峨肃穆的皇城无计可施。
虽然心里知道宁珞在盛和帝那里不会有事,可一旦宁珞脱离他的势力范围,他总有一种悬在半空不上不下的感觉,这让他分外焦躁。
宫门骤然开了,有几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正是宁珞和田公公,他心头一松,快步迎上前去。
田公公见了他顿时乐了:“景大人,你这是亲自来接夫人吗?奴才倒是可以松快些,不用送这一趟了。”
“有劳田公公了。”景昀面不改色地道。
“不敢,”田公公笑着道,“如此,奴才便先回宫交差去了。”
目送着田公公入了宫门,景昀牵起了宁珞的手,略一用劲,便将她送上了马背,随即自己也翻身上马,两人一起沿着青石砖路缓缓朝前而行。
马上要到中秋月圆之夜了,月色迷人,寂静的大街上只有逐云的马蹄声,一下一下,仿佛韵律一般。
宁珞倚在景昀胸前,脑中有些怔怔的,摸了摸怀中的那根金簪,慢慢回味着盛和帝的话,抛开帝王的身份,盛和帝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父亲,想为儿子做到万无一失。
想到这里,宁珞居然觉得那俾睨天下的帝王有些可怜。
“他和你说了什么?”景昀忽然问道。
“他……他只是问了问你这几日的情况,还对我叮嘱了些到鲁平城后要注意些的事情。”这件事情不能和景昀说,宁珞有些心虚。
景昀沉默了半晌,自言自语地道:“以后不用看到他了 ,挺好。”
“其实……他很在意你……”宁珞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道。
景昀的身体顿时僵硬了起来,好一会儿才自嘲地笑了笑:“在意?只怕是求而不得的遗憾罢了。若不是他的步步紧逼,我又怎会成了母丧父走的孤儿?”
宁珞沉默不语。
“不提他了,走!”景昀一夹马腹,逐云朝前飞驰了起来,那巍峨的皇城被抛在身后,渐渐成了一团模糊不清的影子,消失不见了。
离京的那天秋高气爽,景昀领着亲自挑选的两百名羽林军亲卫和一众定云侯府的家仆踏上了去西北的路程,因为紫晶的家人都在京城,宁珞便把她留在了侯府,也好帮着大长公主主持家事。绿松、四叶、璎香便随同宁珞同去西北,到了那里再张罗仆役。
一众好友在城外长亭送别,到底是意气风发的青年人,一个个也没什么离愁,笑语晏晏的,邹泽林更是再三拜托宁珞,到了鲁平城找余慧瑶探探口风。
眼看着辰时已过,景昀正要下令出发,只见京城处一辆马车疾驰而来,宁萱从车窗里探出头来,拼命朝着宁珞挥着手中的帕子:“九妹!九妹等等我!”
宁珞又惊又喜,眼看着宁萱的马车便“吁”的一声停在了面前,宁萱被玉髓扶着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
“七姐姐你怎么还专程来一趟,这身子吃得消吗?”宁珞责怪道。
“没事,左右也是个半废的身子了,”宁萱眼中含泪,“九妹要走了,我总要来送送你,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这一路山险水恶,你千万要多加小心。”
宁萱被她说得也伤感了起来,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放心吧,我们走的是官道,不会有危险,况且有景大哥在,谁敢来掠其锋芒?”
宁萱握住了她的手用力捏了捏:“没事就好,到了那边托人捎个信来,我也好放心。”
有什么东西被塞入了掌心,宁珞怔了一下,也和宁萱双手交握,不动声色地将异物捏在了掌心,姐妹俩依依惜别了一盏茶功夫,这才洒泪而别。
上了马车,宁珞摊开手心一瞧,只见宁萱塞给她的是一张小纸团,上面写着几句话:去年端午劫我们之人,乃王爷手下亲卫,九妹,切记一路小心!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自己写文写得快要升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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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没有流言蜚语的侵扰,没有世家勋贵的规矩,景昀一行人边走边玩,留下了的足迹遍布沿途:在窠湖中泛舟而上,边撒网捕鱼边烹制美味;在平阳崖前俯瞰中部重镇衡义城的锦绣风光;在常德镇拜访千年古观常山观寻觅清虚道长的踪迹……这一路宁珞好似放了飞的风筝,无忧无虑,恣意快活。一行人行程缓慢,十多日后才到了平洲腹地。
平州位于大陈中部,是大陈地势最为多变的一州,临近京畿地区时一片平原,行走在官道上放眼望去是一片金灿灿的稻田,河道纵横,风景秀美;而到了州府腹地则以山地为主,一路过去,险峰峻岭层出不穷,连绵的山线仿佛美人起伏的身段,妖娆多姿。
这一片最有名的便是秦门城,秦门城是平州的重镇之一,距今已经有上千年的沿革,出过很多名人,是四方商客从西北通往京畿和南方的重要据点,城中商客云集,十分繁华,素有“十里小秦淮”的美名。
这秦门城有种名叫“三彩瓷”的瓷器,原材取自于秦门山的一种特殊白土,经特殊的工艺烧制而成,颜色鲜艳,造型优美,在京城很受勋贵拥趸。
能亲自到这瓷都一游,看着它们刚出窑的模样,自然让宁珞神往,而最让她雀跃的是,听说这里“皮影戏”盛行,不像京城中只有一两个戏目就当是给小孩子玩耍逗趣的,还有人专门为之配唱,排出了专门的剧目,很受欢迎。
过了这一片山脉便是昌州地界,也就是景昀在西北的辖区,便不能再像这一路一样轻松自在了,这里可说是他们游玩的终点,于是景昀便下令在羽林军大半在秦门城外修整,他则带了十几名侍卫准备在秦门城中盘桓两日再走。
与他们从常德镇开始同行了一段的商队一听,顿时热心地劝阻:“这秦门城虽然繁华,可距离此处不远就是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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