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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华妆-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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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锦婳知道他的两难,只圈住他的腰轻笑:“殿下放心,孩子我一定会保护好的……”

    “是保护好你自己。”赵怀琰松开她,严肃道。

    林锦婳心中暖洋洋的,轻笑着点点头,赵怀琰这才揉揉她的小脑袋,转身朝外而去,今日这场闹剧还有人没收拾呢。

    等赵怀琰走了,凌未野才跟着徐夫人和罗夫人一道进来了。

    罗夫人一进来便拉着林锦婳直拍心口:“还好您没事儿,今日这事太冒险了。”一想到她肚子里居然有了孩子,她便心有余悸,方才那么些毒药,若是一个不慎伤了孩子可怎么好。

    徐夫人又是高兴又是责备:“这等危险的事,下次发现了,再不许自己去做!”

    “知道了。”林锦婳知道她是关心自己,浅浅笑起来。

    墨风墨雪两个丫环跟在一侧也是长叹一声,好险。

    不过显然皇帝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林锦婳,赵怀琰才走,安公公就来了。

    安公公也是为难,行了礼后,才道:“太子妃,皇上说想看看您的蝴蝶玉佩。”

    林锦婳微微一怔,皇上怎么会知道赤虹玉?

    她想起之前蛮夷太后嘱咐的,不能让这东西落入好战之人的手中,略有些担心:“皇上他如何知道这玉?”

    “是孙小姐说的,说能控制蛊虫。”安公公如实道。

    林锦婳眉心拧了起来,孙婉婉这个蠢货!此番南疆还带了蛊师来,如今皇帝再拿走这玉佩,以他现在自信的样子,只怕锦朝周边战事不会少了。

    她略微犹豫了一下,安公公劝道:“皇上志在必得,太子妃,您还是给奴才吧。”

    林锦婳闻言,自然知道是留不得了,而且一时半会也拿不出替代品来,只得从手腕上将玉取了下来。

    在安公公走之前,她忽然道:“公公,皇上为何一定要将宴会定在太子府,你可知道?”

    “这个……”安公公皱皱眉,想起皇上这几日总是晚上独自一人批阅的奏章起来,自己只在收拾的时候,悄悄瞥见过一眼。

    罗夫人和徐夫人都识趣退了出来,等人走后,安公公才道:“奴才曾看见过一封西南王呈上来的折子,好似是参奏林将军的。但这段时日皇上对奴才疑心颇重,奴才见皇上好似也没将那册子放在眼里,这才没跟太子殿下说。”

    林锦婳手心微紧,西南王此番必要带兵入京,如今参奏父亲,是猜透了皇帝的想法,想利用皇帝的疑心病先除去父亲吗?

    “皇上这几日是不是都不会离开太子府?”林锦婳忽然问道。

    安公公都有些诧异:“您怎么知道?”

    林锦婳闻言,心猛地沉了下去。皇帝留在太子府,是想将西南王的目标引到太子身上,顺带除去父亲吧。只要他在太子府,就能名正言顺的控制自己,以此要挟住怀琰,也要挟住父亲!

    她才想通,外面便来了消息。

    花生来见时,一身的风尘仆仆,见到林锦婳,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怎么了?”林锦婳看他害怕的样子,直接问道。

    “是……是百里外,青山寨的人发现山谷内已有大军藏了进去。”花生纵然已经沉稳不少,但没见过大阵仗,这会儿已是吓得不行了。

    林锦婳惊愕看他,难不成西南王已经到了?皇上竟是预料的这么准吗……

    她立即从暖榻上下了来,因为太急,头部一阵眩晕差点倒了下去,好在墨风将她扶住:“太子妃……”

    “不必管我,立即把消息悄悄送去林府,告诉哥哥。”若是迟了,父亲的命只怕就被皇帝算计走了,这个多疑又无情的皇帝!林锦婳气得脑仁儿疼,以前不喜欢皇宫,但父亲若是出了差错,就别怪她心狠手辣,连这老皇帝也不放过!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无耻又绝情

    林锦婳吩咐人出去后,便亲自拿了赤虹玉往前殿去了。

    宴席上,七皇子依旧是不发一言,皇帝看着底下依旧歌舞升平,不由朝他道:“听闻南疆除了蛊厉害,还用秘法训练出了一批死士,对吗?”

    七皇子未曾出声,那使臣立即站起来笑道:“这是谬传,若是南疆真有这样的死士,岂非早就开疆拓土去了?”

    皇帝见他不承认,也只笑笑:“南疆想要开疆拓土,也要顾及旁边虎视眈眈蛮夷和燕魏之国不是?”

    “皇上雄才大略,下官却是不知这许多。”使臣恭谨笑道。

    皇帝见他们滴水不漏,也不着急,只道:“此番七皇子来,是否已有了和亲人选?”

    使臣微微一怔,忙道:“此番来,是想让皇上看到我南疆的诚意,并非是已有人选。”

    “是吗?”皇帝目光阴翳起来,笑道:“朕对南疆的死士很是感兴趣,若是能有死士的话,便是朕的贵人,七皇子想要,朕赐予你也不是大事。”

    皇帝的话已经说得很赤裸裸了,他不惜一切代价,要得到南疆的秘术。

    七皇子闻言,纹丝不动的脸终于抬了起来,朝之前林锦婳所坐的位置看了过去。

    皇帝看他这眼神,也知道自己并非看错了,见状,面上的笑容越发多了起来,就在他要开口时,赵怀琰已经从正门走了进来。

    皇帝看着款步而来的他,的确有自己当年的风范,矜贵而冷峻,只是可惜,现在自己这个位置怕是给不了他了。

    他眼睛微微眯起,等他走近了,才笑道:“处置好了?”

    “是。”赵怀琰行了礼,才道:“儿臣已经把府里的侧妃姨娘全部遣走了,往后太子府都不需要其他女人来伺候。”

    他这话一出,底下又是一阵骚动。

    孙侍郎眼珠子转了转,没出声。

    皇帝则是笑起来,带着几分冷意:“你身为太子,三妻四妾才是正常,难不成你真要如外人所说,要专宠么?自古以来,专宠的危害多大,你不清楚?”

    “昏君才因女子而误朝事。”赵怀琰淡漠看他。

    皇帝被他一噎,知道这会儿是改变不了他的心意了,只道:“罢了,现在先接待使臣,你坐下吧。”

    赵怀琰转头扫了眼七皇子,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锦婳身上他早就看得清清楚楚,而且父皇又对锦婳如此不喜,以父皇如今的脾性,还不知道要对锦婳做什么。

    皇帝话落,他径直就走到了这位七皇子的上首坐下了。

    锦朝是大国,南疆是小国,他坐在上首,没毛病。

    底下的大臣们瞧见,均是惊愕不已。

    但赵怀琰根本不在乎这些议论,他只要让这位七皇子和南疆知道,锦朝要不要与他们和亲,嫁谁给他们,都不是他们能决定的!

    使臣略有些尴尬,行了礼后,才道:“太子殿下可是有话要与七皇子说?”

    “没有。”赵怀琰冷淡道。

    七皇子看了他一眼,没出声。

    皇帝看着这场景,玩味的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没一会儿林锦婳便也来了。

    林锦婳来时,便感觉到了注视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也知道必然是以为之前的事,倒也没多在意,走上前后才要呈上赤虹玉,脚底下不知哪里滚来的珍珠,她毫无察觉的踩上去便往前一滑。

    七皇子见状便要飞身出去将人接住,肩膀却立即被一个有力的手掌牢牢按了下去,让他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转眼,身旁明黄的身影已经闪过,再定睛一看,林锦婳已经扑在了他怀里。

    “多谢殿下。”林锦婳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抓着他的衣襟,心有余悸。

    赵怀琰将她扶稳后,才睨了眼地面的珍珠,冷声道:“查出是谁的珍珠,斩。”

    如此暴戾,惊得底下的人均是闭上了嘴大气也不敢出了。

    “殿下不必如此……”

    “本宫的宴会,谁都想来动手脚,当本宫为了顾及太子这个位子,就不敢动手么?”赵怀琰眸光冷冷的睨着在场的众臣。

    众臣忙跪下行礼,齐齐道:“臣等不敢。”

    皇帝远远看着他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杀气,原本轻松靠着的身子也往前倾了些,眼睛微微眯起,他现在是丝毫不顾及了?就这么自信自己不会摘去他这个太子之位?还是说,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太子之位……

    赵怀琰牵着林锦婳,冷淡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到一个浑身抖得跟筛糠似得的侍女身上,寒声道:“你是谁家的侍女?”

    “奴婢……奴婢……”丫环嘴巴抖得厉害,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孙侍郎却吓得白了脸,婉婉不是都出去了么,她的侍女怎么还弄出这个幺蛾子?

    他立即上前道:“回禀殿下,是下官府中侍女,想来是不小心……”

    “拖下去。”赵怀琰丝毫没给他这个二品大员的面子。

    立即有侍从上前来,将她堵了嘴拖了下去,在场的人看着,无不胆颤起来,他们怎么忘了,以前的宁王,可就是以冷漠暴戾闻名的啊。

    皇帝始终没出声,直到人被拖走,才道:“太子妃受惊而已,你何必如此大动旗鼓,朕看着,真要以为太子妃是如人所说的妖妃了,否则岂能迷惑你至此?“

    林锦婳就知道皇帝不怀好意,闻言,只朝他行了礼,才道:“父皇,锦婳不敢当妖妇之名,此番来,是呈上您要的赤虹玉。”

    “原来叫赤虹玉么?”

    “是,锦婳一直贴身带着,此玉性质温和,父皇若是头疼脑热,也随身带着,有缓解之效用。”林锦婳垂眸恭谨道。

    皇帝听着这话,被噎住,她说是贴身带着,若是自己再要,岂非叫人说他这个皇帝连儿媳的贴身之物都要随身带着?

    他面色微微沉了沉,道:“朕听闻此玉能控制蛊虫?”

    “曾赠与此玉给锦婳的魏侧妃曾说过,有此功用,但锦婳尚未参悟其中道理。”她依旧不急不缓的说着。

    皇帝却是面色越发的沉了,特意提到魏侧妃,是想让众臣又想起被之前蛮夷之事么?

    他看着林锦婳,手指慢慢开始敲着桌案,是要这块玉也不是,不要也不是,若是南疆的蛊师真有那么厉害,有了这块赤虹玉定能如虎添翼。

    他正想着,赵怀琰只抬手将林锦婳手里的玉拿了回来自然的收在了袖子里,道:“父皇怎么会要你的贴身之物呢。”说完,看着皇帝道:“父皇若是喜欢玉,儿臣太子府里倒有不少,父皇想要都可以,只是这玉随了太子妃这么久,还希望父王能成全太子妃的爱惜之心。”

    皇帝见他把这话说的好似自己真的是要抢一般,只得道:“朕自然不会夺人所爱,既然太子妃不知其妙用,那就罢了。待日后知道了,可不要瞒着朕才是。”

    “锦婳不敢。”林锦婳躬身行礼。

    “我,教你。”

    就在林锦婳以为这事儿了了的时候,一道嘶哑的声音传来。

    她诧异朝一侧看过去,便见七皇子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方才那话便是他说出来的。

    林锦婳怔了一下,才道:“多谢七皇子好意,本妃不需要知道此玉的作用……”

    “朕觉得不错,既然七皇子有心教,那太子妃你就好生跟着学。”皇帝直接开口笑道。

    赵怀琰面色微冷,看着满眼只有锦婳的人,眉头微微拧了起来。

    皇帝看着底下剑拔弩张的气氛,再看看时辰已经差不多,也不再开口。

    果然,不多会儿外面有有人急急跑了进来,跪在地上便紧张道:“皇上,有急报。”

    “说。”

    “一百里外,发现了不知名大军,恐是朝京城的方向而来,按照他们的速度,这两日就会到达京城来。”回话的人擦了把额头的汗急道。

    这话一出,底下顿时沸腾起来。

    “是谁竟敢私自领兵回京?”

    “就是,这可是谋反!”

    大臣们你一言我一句,均是紧张不已。

    有些义愤填膺的立即站了出来道:“皇上,此等行为必须严惩!”

    皇帝冷淡看了他一眼,才道:“既如此,遣人再去查探一番,看看到底是谁。”

    “皇上,事到如今,只怕要准备迎战了啊!蛮夷一直虎视眈眈,西南不稳,此番若是让这些大军开拔进京城来,一定会乱了民心军心,给蛮夷们可乘之机。”有大臣跪在地上哭喊道。

    罗大人跟徐泊山对视一眼,总觉得这件事似乎太巧了。才在太子府举办迎接使臣的宴会,便接二连三发生了这么多事,之前桩桩件件都是针对太子妃的,现在看来,似乎是要针对太子了。

    徐泊山想了想,上前拱手道:“皇上,此番不若调任京城新提拔的几位将军准备迎战,城外尚有营防军在,那叛军尚在百里之外,沿途还有不少的城关,只要城关的官吏能把人拦住,京城便不会有危险了。”

    “徐爱卿说的有理。”皇帝欣赏的看了眼徐泊山,果然,徐家人的确是聪明有用,只是现在的忠心可就要考察考察了:“不过……”

    皇帝语气一顿,朝地下的赵怀琰看去:“这件事不可轻视,既如此,便由太子亲自领兵去解决这件事!”

    徐泊山眉心拧起来:“皇上,太子身份尊贵,此事不若交由兵部的大人安排。”

    “太子虽然尊贵,但没有经历过战事怎么行?而且太子聪慧,朕相信太子能处理好。”皇帝说完,已是不容反驳的下了懿旨了:“太子接旨。”

    赵怀琰看着皇帝冷漠无情的样子,心里那一丝丝的不忍也终于断了,父皇,您当年对母妃也并非有多少的感情吧……

    他上前应声:“儿臣听令。”

    “即日开始,由你携五万营房军,剿灭百里外而来的叛军!”皇帝看着他吩咐道。

    “儿臣接旨。”赵怀琰再抬眼,看向皇帝的眼神已经再没有半分的不舍。

    林锦婳的心跟着悬起,皇帝明知道回来的必然是西南王和赵阚,居然怀琰去迎战,区区五万营房病,如何打得过身经百战的西南将士,他分明是想让怀琰去送死,然后再利用爹爹以谋反之名除去西南王,收复西南王的势力。更可怕的,只怕等爹爹帮他收复西南后,等着爹爹的,也是死路一条了……

    林锦婳浑身都冷的可怕,前世遇到无情的赵阚,他以为人最坏也就坏到他们这个地步了,但现在才知道,原来还能更坏。

    赵怀琰牵着她微微颤抖的手,轻声道:“太子妃能否为我准备战袍?”

    林锦婳眼眶微红,看着他依旧温柔的眼神,点点头。

    他们转身离开,皇帝只冷淡看了眼,便道:“安排下去,朕会在太子府暂居几日,直到与南疆和亲的事宜谈妥。”

    众臣心里再诧异也不敢出声了,毕竟皇帝为何这么做他们不傻,多多少少都猜测到了一些。

    时辰不早,宴席自然也散了,皇帝是让赵怀琰即日出发,他连多跟林锦婳多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房间中,林锦婳亲自替他穿好战袍,手却止不住的颤:“此番去,一定要小心。”林锦婳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西南王伤不到我。”赵怀琰看着她微红的眼睛,心疼不已。

    “我不担心西南王。”她担心的是皇帝势在必得,一定要按照那个计划,让怀琰死,好借机除去一直是他心腹大患的西南王。

    赵怀琰知道她的担心,只将她拥在怀里,轻轻叹了口气:“这几日我不在府中,便一直在准备一件事。”

    林锦婳抬头看他,便见他满眼的复杂和挣扎。

    半晌,他才终于道:“若是父皇真的不仁,那开拔大军回京城的人不会是西南王,而是我。”赵怀琰不能再让锦婳受伤了,他花了两辈子才能拥在怀里的人,她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吃了那么多的苦,他怎么忍心再看她受伤。

    “怕吗?”赵怀琰忽然问她,毕竟自己要做的事,在世人看来可是大逆不道。

    林锦婳坚定摇摇头;“不怕,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我绝不怕!”

    赵怀琰一颗心安定下来,只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但皇帝并没有给她们多少时间,很快安公公就来了。

    “殿下,皇上已经在府门口准备替您送行了。”安公公躬身道,其实他心里也怯,此番殿下出去,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了。

    “保护好婳儿。”赵怀琰走时,对安公公道。

    安公公自然点点头,只是他总觉得,他已经是自身难保了。

    林锦婳还要跟去送行,却被安公公拦了下来:“太子妃,您现在还是不要去的好。”皇上想除去她的心思已经那么明显,如今太子离开,万一再有个差池,可就无力回天了。

    林锦婳知道他的担忧,为了顾及孩子,她也不会一时意气的冲上去。

    但她看着怀琰渐行渐远的背影,总觉得很难过,就好似梦里曾见过的那种难过,仿佛怀琰此番一去,便再也回不来了一般。

    门口。

    赵怀琰一身黑色铠甲,手执长剑,浑身都散发出高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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