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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是对自己的要求高。”碧水给主子端了杯红枣蜜水在桌上搁着。“前些日子来看夫人的于夫人，听说是生了五个，生一个就胖一点，五个生下来人都当的了三个夫人了。”
　　　　杨歆琬嗔怪了她一眼：“哪有那么夸张，于夫人做姑娘时就不瘦，现在也只是比以前胖了一些。”
　　　　“哪里只有一些。”碧水撇了撇嘴，“她自个吃的胖就说夫人你这样不行，那些话听着就不舒服。”
　　　　“活不好好做，又在这里嚼舌根。”胡妈妈敲了碧水脑袋一记，“要是闲着就去灶上盯着去。”
　　　　前段时间有一个丫头在杨歆琬喝的补药里下了药，幸好有盯着的暗卫抓住了，不过因为了这事，只要是入口和用的东西，胡妈妈都是派信得过的人盯着。
　　　　把碧水打发走了，胡妈妈就朝主子道：“夫人你就是太惯着碧水，让她说话越来越没大没小的。”
　　　　“她知道分寸，有些事她知道不在外面说。”杨歆琬笑了笑，“平哥儿呢？回来了没有，宫里不是说过了晌午就把人送回来？”
　　　　楚煊虽然没有把平哥儿留在身边抚养，但这种时不时就把人接到宫里住几天的动作，可不怎么让人开心。
　　　　“估计是少爷午睡了，所以就回来的迟一些，以前也有这样的事，夫人放心就是了。”
　　　　杨歆琬点了点头，到了快晚上的时候平哥儿才送了过来。
　　　　看着儿子眼睛红彤彤的，一进门就抱住了她的腿，杨歆琬愣了愣：“这是怎么了？”
　　　　杨歆琬怀了身子不敢抱他，让奶娘把人抱到了榻上，抬起了平哥儿的小脸看他的表情，见他神情委屈，杨歆琬抚了抚他的头：“平哥儿是怎么了？受什么委屈了，能不能跟娘亲说说。”
　　　　平哥儿摇头不说，杨歆琬看向了送平哥儿回来的内侍，那内侍尴尬地笑了笑：“瑞王妃不用忧心，就是一些小事，小少爷估计过会就能回过神。”
　　　　见他不说，杨歆琬叫胡妈妈把人打发走了，叫了姜成袁留给她的暗卫去打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宫里捂的太严实，到了隔天杨歆琬才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平哥儿的存在让许多人都看不过眼，有些人不敢直接对平哥儿动手，就想到了动他身边的人。
　　　　这次就是他身边伺候的宫女吊死，被他看个正着，平哥儿刚看到直接魔怔了，呆呆的不会说话，所以本该晌午送回王府，耽搁到了晚上他恢复了一些才送回来。
　　　　杨歆琬听到那些人想吓傻平哥儿，气的浑身发麻，胡妈妈瞧出不对，马上叫了大夫给她扎针，才没出什么大事。
　　　　胡妈妈顺了顺主子的后背：“夫人别太气了，得为肚里的孩子想想。”
　　　　杨歆琬捂着肚子慢慢平静了下来：“以后任宫里的人说破天我也不会上平哥儿再进宫，我是有病才让我的儿子去受那样子的罪。”
　　　　杨歆琬说到做到，后面宫里送东西到王府，她不收直接让他们带回去，楚煊知道她是知道了事情的缘由，理亏也没说什么。
　　　　平哥儿回来之后，人虽然不是呆愣愣的，但话几乎不说了，也不爱到处跑，就是在屋里坐着，以前喜欢的玩意都不爱玩了。
　　　　杨歆琬急的不行，见宝哥儿和小五来看他，他话多了一点，干脆收拾了东西，带着他一起去了姜侯府暂住。
　　　　姜侯府如今正是一团乱，不是个养胎的地方，林氏见杨歆琬来了，就道：“虽然府里事乱，但一切有我，你不用操心，带着平哥儿在出云院住着就是了。”
　　　　林氏愁得不行，就是在宽慰杨歆琬，眉头也是紧锁的。
　　　　杨歆琬见着她的模样不由道：“母亲不必太忧心了，事情总是会解决的。”
　　　　林氏忍着没叹气，点了点头，就笑着去哄平哥儿说话。
　　　　这段姜侯府的事情不少，先是姜甄逃府打算去告状，告林氏苛责庶女，一直没有把她嫁出去的意思，还有就是姜成杰搞大了房里的丫鬟的肚子，然后又发现那丫鬟是跟小厮私通怀上的种，姜成杰气的直接把那丫头打死了，然后丫头的父母上门找事，林氏给钱把人打发了，但姜成杰那儿却不知道怎么处理。
　　　　除了这些就是她发现了杨三爷跟林安来往，什么事都撞到了一起，林氏本来就不擅长处理这些，一时间头昏脑涨。
　　　　她有心求助杨歆琬，但她恰好怀了孕不能有心，她只有自己一步步的料理。
　　　　杨歆琬既然来了姜侯府，自然不会让林氏一个让忙活，见平哥儿有姜成宝他们陪着，就到世安院，看能不能帮上一点忙。
　　　　林安也在屋子里，见到了杨歆琬来了，目光闪躲，看着就像是要逃一样。
　　　　林氏叹了一口气，朝杨歆琬道：“她也是一时糊涂，过些日子我大哥大嫂就要来接她了。”
　　　　林安眼圈泛红，看着林氏像是有一肚子的话要说。
　　　　林氏摆了摆手，神态疲惫，显然是不想多聊的意思：“有些话说出来都没意思，要是你执迷不悟，等回了你自个家你在想。”
　　　　“姑姑，”林安的带着哭腔，“都是安儿下贱，让姑姑失望了……”
　　　　“唉，什么下贱不下贱……”林氏把林安留下来就是当做女儿养的，原本还想着京城这里比起老家民风开放，说不定能给林安找个好人家让她嫁出去，谁晓得她自个找到了一个好人家，却好的太过分，让她没法同意。
　　　　把林安打发走了，林氏拉着杨歆琬在榻上坐下：“原本不想让你见到这些，没想到正好撞上了。”
　　　　说完就看向了守门的妈妈，那妈妈缩了缩头。
　　　　杨歆琬拍了拍林氏的手：“尤妈妈跟我说了表妹在屋里是我硬要进来，这些日子表妹一直躲着我，我也想看看她怎么样了。”
　　　　林安这事她知道的清楚，祖母还派人叫她回杨府，问她知不知道这回事，她自然是把她知道的都说了，她本来以为暗示了林安两人就会那么断了，毕竟上一世她小叔娶的另外的女人，林安应该只是一时兴趣。
　　　　谁晓得杨三爷认真的不得了，在林氏知道以后，就着手要求亲，这事杨家的人自然不能同意，就算姜成袁跟姜家没有了关系，没有了亲戚关系，杨家的三爷也不可能娶一个寡妇。
　　　　别说娶了，就是纳妾也得纳身家清白的。
　　　　她去杨家的时候，她小叔被打了一顿，被关了起来，这个下场没有一点让杨歆琬意外，上一世他之所以能娶那个寡妇，是因为天高皇帝远，如今他想在祖父眼皮底下娶寡妇，简直是想的美。
　　　　“原本我还想有没有什么可能，但老太太跟我聊了聊，我就知道这事不可能，就是成了也不是一件好事。”
　　　　杨老太太也没跟林氏说什么，就是直白的把门户摆了出来，告诉她他们杨家怎么都不可能同意这门婚事。
　　　　林氏也不是不知事的，姜成袁变成了皇家子孙后，姜侯府如今就是个空头衔，说出去好听但一点权都没有，她娘家的侄女就是清清白白的黄花闺女，杨家都看不上，更何况还嫁过人。
　　　　“当初我就不该把安儿留下来，当时想着说不定能给她找户好人家嫁了，哪里晓得反而害了她。”
　　　　“这事跟母亲有什么关系，只是缘分错了。”
　　　　说完了林安，两人又说起了叶姨娘所出的两个孩子。
　　　　没有了姜侯爷，可以说叶姨娘母子三人都是因为姜澜在宫里的位置起伏的，如今姜澜复宠，许多事就不能简单粗暴的处置了。
　　　　“说起来姜甄也到了该嫁的年纪，母亲没有给她看过人家？”
　　　　姜涵一年前就嫁给了一个三品官家中庶子，日子过得颇为和乐。
　　　　“涵姐儿是有人上门说亲，姜甄哪里有人。”林氏也不是个苛责的人，要是有人上门提亲，她把姜甄嫁了就是了，但没有人上门，她也没有心情去帮姜甄操持。“算了，我跟相熟的夫人打听打听，怎么下去也不是事，只不过她闹那么一通，估计京城的人家也不愿意要她。”
　　　　“那就往远处嫁，越远越好，要不然她三天两头往家里跑母亲你也受不了。”
　　　　“这倒也是，就怕她不同意，又说要去告状。”林氏捂着头，“我是做了什么孽遇到了叶姨娘，她让我难受了半辈子，她的儿女也来给我找麻烦。”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有什么可告状的，母亲你只管相看人家就是了。就同这次她去告状还不是被送回来了。”在杨歆琬看来姜甄根本不是事，姜成杰却是个麻烦。
　　　　姜成杰是姜家的男丁，总不能把他扔到外面，加上他是个残疾，就是给他一份差事让他在外面忙活都不行。
　　　　而且还要派人把他看好了，以防他心存怨恨伤人。

　　　　第127章　127
　　　　
　　　　比起叶姨娘和姜甄，姜成杰这些年过得颇为滋润。
　　　　姜成杰瘸了一条腿并不是多严重，治疗后现在只是走路有些颠簸，不过他自暴自弃安于享乐，有姜侯爷和叶姨娘留给他的银钱，他手上宽裕，身边的丫头沾了个遍，而且手还有往外伸的意思。
　　　　林氏因为厌恶他，只要他不往外外面乱跑，什么事都不管他。丫头的事闹出来的时候，她都才知道姜成杰开了荤。
　　　　说实话，杨歆琬觉得林氏这个主母做的太悠闲了一点，姜甄他们再怎么样也是她的庶子庶女，她赌气不管，传出去坏的是她的名声。
　　　　闹成了这样依她看来，直接寻个由头把姜成杰分出去算了。不过见林氏一副不想管又想万事如意的模样，她就没有多说。
　　　　日子都是自己过的，既然不是什么要命的大事，她插不插手都没什么问题。再者她现在已经不是姜家的媳妇了，虽然还叫林氏一声娘，但该避嫌的还是得避嫌。
　　　　之后，杨歆琬就像是林氏交代的那样，开始安安稳稳的养胎，照顾平哥儿。
　　　　平哥儿沉默了几日，有小五他们陪伴好了不少，偶尔见小五能徒手劈开一块砖头，燃起了习武的兴致，他这边才露了意思，楚煊那边就给他请了一个师傅，亲自教他。
　　　　不止给平哥儿送了师傅，还给她送了一个御医，和两个厨娘。既然她不收礼物，他也只有用别的方式表示歉意了。
　　　　杨歆琬心里窝火，但只有挂着笑把人收下了。
　　　　见主子不高兴，杨歆琬身边的下人都劝道：“老奴知道夫人生气，但样子还是要做出来的，要是让别人知道夫人收了陛下的人不高兴，不知道要做出什么文章来。”
　　　　“我也就在屋子里这样。我不高兴的是我收了人就等于不计较那事了，陛下估计过阵子又要把平哥儿叫到宫里去。”
　　　　姜成袁走之前虽然跟楚煊谈好了不让平哥儿进宫，但姜成袁不在她就没有底气，楚煊无赖的把人往宫里一直叫她也没法子拒绝。
　　　　楚煊不算是太恶心，知道杨歆琬不想让平哥儿进宫还硬下旨，而是亲自到了姜侯府，来探望平哥儿。
　　　　陛下亲临，是多大的荣耀，姜侯府的一府的女眷齐齐在门口恭迎，因为这些年姜侯爷不在，侯府姨娘没有了争宠的对象，又被林氏好吃好喝的养着，不少都发了福。
　　　　为了迎接楚煊，每个都穿的大红大紫，头上钗金带翠，齐齐的一排乍眼看过去算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楚煊出了龙辇就被眼前的情形吓了一跳，不得不说姜侯爷的眼光还挺与众不同的，这一府的女人美得各有千秋。
　　　　就比如正对他方向的女人，脸大如盆，身上的襦裙贴身，身上的肥肉绷得紧紧的，看着就能让他晚膳少吃一盘肉。
　　　　来的人除了楚煊，还有姜澜，姜澜见到姜侯府的门牌，双眼泛泪：“一晃都过了那么多年了。”
　　　　复宠以后的姜澜气韵看起来比以前平和许多，不过知道她讨好平哥儿的话，杨歆琬就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
　　　　姜澜看完招牌，便情深意切的握住了林氏的手：“母亲。”
　　　　与她相比，林氏明显不擅长做戏，愣着连回话都忘了。
　　　　姜澜面上丝毫不见尴尬，衣袖抬起沾了沾眼角，不好意思的看向楚煊：“还请陛下原谅臣妾的情难自禁，臣妾有几年都没有见过母亲了。”
　　　　楚煊笑道：“这有什么可怪罪的，今日朕带你出来，就是让你好好跟家人叙旧。”
　　　　见楚煊脸上的笑意不似作伪，杨歆琬真是疑惑了，楚煊难不成对装模作样的女人情有独钟，无论是李芸雪还是姜澜，杨歆琬都难以理解。
　　　　楚煊是为平哥儿而来的，寒暄了两句，自然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平哥儿的身上，见他的小脸不瘦反胖，松了一口气。
　　　　蹲下身子，楚煊与平哥儿的视线对齐：“平哥儿是不是生气不喜欢大伯了，都没听到平哥儿叫大伯一声。”
　　　　平哥儿鼓着腮帮子，软糯的脸板起，眼眸黑亮：“大伯。”
　　　　这一声叫的心不甘情不愿，但楚煊也不介意，伸手把他抱了起来。
　　　　“那么多天没见，平哥儿想大伯了没有？”
　　　　平哥儿乖巧的点了点头，不过认真的道：“但是我不想再去大伯家了，大伯的家好怕人。”
　　　　楚煊见到他的样子，心软的一塌糊涂，要是他有个孩子，合着应该就跟平哥儿一样懂事讨喜。
　　　　楚煊抱着平哥儿去说话，女眷们都去了花厅，招待姜澜这尊大佛。
　　　　因为品阶的原因，姜澜到了姜侯府也不可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林氏没意识到让姜澜上座，而杨歆琬是压根没有客气的意思。
　　　　所以林氏和杨歆琬一人占了一个主位，让妈妈给姜澜搬了一张玫瑰椅，让她坐在上座和旁边的座椅之间。
　　　　受了几年的磨砺，姜澜情绪比以前控制的好多了，脸微微扭曲了一下，就像是没事人一样坐在了椅上。
　　　　见姜成杰也在花厅里坐着，姜澜皱了皱眉：“女眷说话，你这里做什么？”
　　　　姜成杰不耐烦的站起：“那我就先回去了。”
　　　　自从瘸了腿以后他就不喜欢走路，每走一步都觉得所有人在笑话他是个瘸子，林氏不让他出院门反而和了他的意，要不是今天圣上亲临，他一点都不想动。
　　　　“谁让你回去了！宝哥儿琨哥儿他们年纪不大都知道在圣上身边作陪，你远远的避开算是什么。”对于这个同胞的弟弟，姜澜是给予过厚望的，见他现在的模样，只觉得生气，娘家彻底没了依靠。
　　　　“我一个废人去丢人现眼？！”姜成杰白了她一眼，一瘸一拐的就要往外走。
　　　　姜澜气的拍了拍胸膛：“母亲你也不管管他，你看他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
　　　　姜澜的话说的理直气壮，不知道的还以为姜澜和姜成杰是林氏嫡出的孩子。
　　　　林氏蹙眉：“若是管的了我自然就管了，但你瞧他的模样，你让我在怎么管。”
　　　　出了丫鬟的事她不是不想惩罚姜成杰，扣月钱吧，姜成杰身上有的是钱，把下人都换成男的，他就给她扔几本断袖分桃的书，明示她要是把人都换了，他能闹出更难听的传闻。
　　　　这样的情况下她能有什么办法。
　　　　“难管母亲你就不管了？成杰怎么说都是姜家的子嗣，母亲你怎么能这样对他！”
　　　　“大姐别说哥哥了，在娘眼里看来，我们这些姨娘生的就不是她的儿女。”在一旁坐着的姜甄嘤嘤哭了起来，不介意给现在的情形再添一把火。
　　　　林氏眉头紧锁，面对姜澜的逼问，脑袋一团糟。
　　　　“这些年四姑娘你是没吃还是没穿了，还是母亲让你去跟丫鬟一样做事了，我看你身上的绫罗绸缎鲜亮的可像是新做的。”杨歆琬悠悠插话道。
　　　　“好吃好喝有什么用，”姜甄想到这些年的落魄，眼泪哗啦啦的往下落，“二姐姐和三姐姐都有孩子了，娘却从未想过我的婚事。”
　　　　“母亲，姨娘的事，你为主母，我就什么都不说了，但是弟弟妹妹的事，你怎么能那么忽略，他们虽然是姨娘生的，但也姜家的子孙。母亲要是再那么厚此薄彼下去，我就要请陛下为他们做主了。”
　　　　林氏纠结的表情在听到姜甄的这句话后放松了下去：“那还是陛下做主吧。”
　　　　最好能把姜侯爷放回来管管他这对糟心的儿女。
　　　　
　　　　第128章　128
　　　　
　　　　姜澜显然没想到林氏会那么回她，瞪大了眼睛看她半晌，发现她说的不是气话，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些年她的姨娘被欺负的那么惨，她还以为林氏变得多聪明，现在看来不过是从畏畏缩缩变成了傻大胆。
　　　　但偏偏这种傻大胆她还无可奈何她。
　　　　“既然是自家人可以解决的事，何必劳烦陛下。”
　　　　“但不是娘娘提出让陛下做主？”杨歆琬挑眉道。
　　　　姜澜一噎，她说的那句话是威胁，谁真的要动不动把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在楚煊面前说。
　　　　“我说的意思是我们自家人解决不了，在让陛下做主，瑞王妃何必跟我抠字眼。”
　　　　“我何时与娘娘扣字眼了，那大一顶帽子扣下来我可担当不起。”杨歆琬抚着手腕上的碧玉镯子，面上一派轻松，就像是在跟姜澜逗趣似的。
　　　　姜澜以前都没在她身上占过便宜，现在就更别说了。
　　　　见杨歆琬无赖的样子，姜澜憋下了气，朝林氏道：“母亲是真打算把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闹到陛下的面前。”
　　　　“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