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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姑娘既然摔成这样了，怎么不坐个轿子，拄着拐杖多难看。”
　　　　李芸梦涨红了脸，觉着杨歆琬是故意在刺她的痛处，她摔下马伤到的是屁股，在床上都是趴着，哪里敢做轿子。
　　　　“你管那么多做怎么，我喜欢坐轿子就坐轿子，喜欢用拐杖就用拐杖。”
　　　　杨歆琬面带微笑，谁有兴趣管她，连跟她说话她都觉得累得慌；“既然是这样，李姑娘慢慢赏景，我先回屋休息了。”
　　　　“你给我站住！”
　　　　见杨歆琬说完就走，她让她停下她就像是没听见，李芸梦气鼓鼓的用拐杖敲了地面，转身气呼呼地道：“找我姐姐去！姐夫是什么眼光，这女人讨厌成那么一个样，竟然还说她是个好的。”
　　　　李芸雪正在楚煊身边伺候茶水，李芸梦到了书房就被拦了下来，正好撞见了已经没事从书房出来的姜成袁。
　　　　看到姜成袁那张俊脸，李芸梦眼神亮了亮：“都督大人，谢谢你救了我，要是没有你我说不定就要被蛇咬死了。”
　　　　姜成袁目光在她身上一扫而过，步子连停都没停。
　　　　瞧见姜成袁的样子，李芸梦身边的丫头为主子愤愤不平道：“都督夫人这样，都督大人也这样，怪不得是一家人，都是眼睛站在天上的。”
　　　　李芸梦板着脸在她头上一敲：“你懂个什么，那女人是瞧不起人，都督大人是知道男女有别，怕坏了我的名声才一句话都不说就走。”
　　　　小丫头揉了揉头，完全不懂主子是怎么分辨看不起和为她好的，在她看来都督夫人还稍微委婉一些，而都督大人分明是视她为无物。
　　　　内侍通报了，李芸梦顺利的进了屋子，见到明武帝就撅着嘴唤了一声姐夫：“以前姐夫疼姐姐也疼我，成了姐夫后就只疼姐姐不疼我了。”
　　　　李芸雪蹙了蹙眉：“年纪不小了，怎么说话还是那么乱七八糟的。”
　　　　楚煊哈哈一笑：“随她吧，一直这般天真无邪才好，要是有一天芸梦变得世故圆滑了，你这个当姐姐的怕也不能适应。”
　　　　李芸梦抿唇点头：“陛下说的是，要是有一天芸梦成了个世故懂事的，我估计才要担心了。”
　　　　“好好的不在屋子里休养，怎么拄着拐杖就出来了。就为了来抱怨朕不够疼你？”
　　　　李芸梦一脸的不高兴，气呼呼的在垫了厚厚垫子的凳子上坐下，呲牙咧嘴一阵才道：“都是杨姐姐的错！我本来生着病无聊就想叫她陪我说话，然后下人说她在休息，我就想我也不劳她迁就我，我去迁就她好了，所以我就去了她住的地方，然后她丫头说她在休息，话里话外一副看不起我的模样。”
　　　　越说李芸梦便觉得越委屈：“后来你们猜她怎么样，她走出来穿的整整齐齐的，哪里像是休息的样子。”
　　　　她原本以为说完了，楚煊和她姐姐都会安慰她，楚煊还会去找杨歆琬的麻烦，却没想皱起眉，声音严肃道：“这事朕没瞧见杨氏有什么不对，倒是你平时任性也就算了，杨氏都说在休息了，你又何必继续打扰。”
　　　　“姐夫你不这是在自打嘴巴吗？你刚刚还说我这个样子好呢。”
　　　　楚煊一噎：“朕是不希望你世故了，但基本的礼节你也不能不懂，你这样就是在胡搅蛮缠。”
　　　　李芸雪听完妹妹的话，想了想就低头朝楚煊耳语了一阵。
　　　　楚煊听完李芸雪的话，看着李芸梦的眼神都变了，到底是多差的眼光才能喜欢上了姜成袁。
　　　　“姐夫这样看着我作甚，姐姐你跟姐夫说什么？”
　　　　“说我要好好教导你，这些年我怕委屈了你，你想做什么我就让你做什么，都把你养成一副霸王性子了。”
　　　　“我哪里霸王性子了，我就是性子像男子，大大咧咧不拘小节，我现在不就是要学着当姑娘了嘛！”
　　　　“朕夹在你们中间，耳朵都要被你们震着了。”楚煊看向李芸梦，“你回屋好好休息去，等会你姐姐就去跟你说说你这事错在哪里了。”
　　　　“我才没错呢，分明就是杨氏看不起我，亏我还姐姐姐姐的叫她，气死我了！”李芸梦挥着拐杖往外走。
　　　　楚煊也没有再说什么，见她人走了，立刻朝李芸雪道：“你刚刚说的当真，芸梦喜欢上姜成袁了？”
　　　　李芸雪点头应是：“陛下不是不知道，芸梦就是个单纯不过的性子，什么事都写在脸上，因为都督大人救了她，如今她心里满满的都是都督大人。”
　　　　“这可不是一段好姻缘。”李芸梦愿意给姜成袁当妾，姜成袁也不会稀罕，那些世家愿意把嫡女送进他的后院他都不搭理，只是一心守着他那个夫人，而李芸梦没有家世长得又不算是绝色，姜成袁眼神可不差。
　　　　“姜成袁救芸梦的时候朕也在旁边，若是姜成袁有心相护，芸梦也不会摔下马，芸梦这一腔柔情估计只能错付了。”
　　　　见楚煊明显不看好的样子，李芸雪有些失望，在她看来她在宫外能得到宠爱比进宫能得到的多，但谁又晓得楚煊能宠爱她多久，等到他事务忙起来，常不见她说不准就忘了她。
　　　　而又因为他对她知无不言，要是他对她没有感情了，那她还能保住她的命吗？
　　　　心里千头万绪，李芸雪面上笑的温婉如水：“我倒觉得这事不像陛下想的那么不好。”
　　　　“怎么说？”
　　　　“我知道陛下有意让杨姐姐把孩子交给我抚养，但是杨姐姐的性子执拗，我不过是无意说了一句她以后还能生许多孩子，她都能警惕起来，对我疏离了许多，我觉着陛下的想法很可能要落空了。”
　　　　楚煊让姜成袁夫妻来别院，找人跟李芸雪说话是其次，主要是想让李芸雪和杨歆琬多亲近，让杨歆琬放心李芸雪，知道她跟宫里那些宫妃不一样，让她能放心把她肚子的孩子交给李芸雪抚养。
　　　　闻言楚煊蹙了蹙眉：“你是怎么试探的？”
　　　　李芸雪照实说了一遍她当时说的话：“杨姐姐虽然有些警惕，但应该只是觉得我无意说了那句话。”
　　　　楚煊叹了一口气：“所以你是想芸梦进了姜成袁的院子，然后孩子从她肚子里生出来？”
　　　　“我是觉得杨姐姐那里走不通，那……”
　　　　“你想的太容易了，姜成袁是个痴情种，如今杨氏有孕他连个通房都没收，更何况让他纳小妾了。”
　　　　“就没有其他的什么办法让都督大人同意？”
　　　　“如果朕想让他恨死我，倒是可以试试下药。”楚煊有那么一阵子是真的想过下药，然后把姜成袁跟一个女子关在一起，但想到姜成袁的脾气，就没敢动手。
　　　　李芸雪才不相信男子会那么痴情，楚煊不就是一边跟她说宫里的那些女人不好，一边睡着她们又来睡她。
　　　　姜成袁守着杨歆琬，只是因为杨歆琬一直在身边，他就算有心估计答应了杨歆琬什么，也不好意思下嘴。要是能让两人分开，她就不相信姜成袁能嘴边放着肥肉不吃。
　　　　转念间李芸雪就想到了一个主意：“陛下不是说如今匈奴犯境，为何不让都督大人过去平乱？”
　　　　楚煊看向她，等着她的下文。要是她不知分寸的跟他讨论起国事，估计他对她的恩宠也快到头了。
　　　　“芸梦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想必会偷偷跟着都督大人一起过去，这份情意想必都督大人不会视若无睹，再说在边陲那样偏僻的地方，都督大人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也是好事一件。”
　　　　听李芸雪说完，楚煊眼神一亮，觉得让把姜成袁弄到外面是个好主意，至于知冷知热，要是李芸梦不行，他还可以多安排几个女子过去，就不信不能弄出个孩子来。
　　　　
　　　　第104章
　　　　
　　　　楚煊跟李芸梦商量好计策，当天下午姜成袁就提出了辞行。
　　　　楚煊不免觉得杨歆琬太过小气了一点，姜成袁仗着是他弟弟跟他耍脾气，她倒是跟着不知分寸了，这事虽然是李芸梦做的不对，但李芸梦没有讨到什么便宜，她也没有吃什么亏怎么就告起了状。
　　　　“芸梦天真无邪，没想那么多，你媳妇就气的要走了？”楚煊的口气说不上好，他平日随和，他们倒是都忘了他的身份了。
　　　　“什么？”姜成袁怔了怔，明显不知道楚煊在说什么，谁给他媳妇气受了。
　　　　见姜成袁的样子，楚煊更不解了：“既然不是你媳妇告状，你走个什么？”
　　　　“回陛下，在别院休息下官需要做的事比当值时做的还要多，反而还耽误了一些其他事物，既然如此还不如回城中当值。”
　　　　见姜成袁一本正经的抱怨，楚煊一噎，这几天虽然让姜成袁处理的事不少，但也没多到多厉害，怎么会有他说的那么夸张。
　　　　“既然如此，朕不得不怀疑姜卿你当值都是在偷懒了。”楚煊挥了挥手，“这才住了几天，再住几天再说走也来的及，大不了朕让你少办些事情。”
　　　　姜成袁没退下，过来良久才淡淡道：“陛下知道臣的性子，臣不会肖想不属于臣的东西，但要是谁动了属于臣的东西，臣也不确定臣会如何。”
　　　　楚煊脸上的表情冷硬：“是谁给你胆子竟然敢威胁起朕来了，朕对你确有愧疚，但你要是想仗着这愧疚为所欲为，不把朕放在眼中，你以为朕会如何？”
　　　　姜成袁低下的凤眼眯起，眸光复杂难辨，人在什么时候会开始渴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大约当处处受制，保护不了属于自己东西的时候。
　　　　……
　　　　楚煊就是想久留姜成袁他们都不行，隔了一天加急的折子就送到了楚煊的案前，匈奴节节胜利，他派过去支援的将军，竟然被匈奴士兵砍下了头颅。
　　　　楚煊急匆匆的回了宫，姜成袁夫妻自然也回了侯府。
　　　　有了这件事，什么李芸梦李芸雪都被杨歆琬抛到了脑后，杨歆琬紧紧握住了姜成袁的手：“陛下不会派你走吧？”
　　　　姜成袁也没想到楚煊派出去的人会那么不顶用，士兵死伤过半，将军还被砍了头挂着示威。
　　　　若是以前杨歆琬问出这个问题，姜成袁都会说朝中有人不会让他去的话安抚她，但这次却是拍了拍她的背没有说话。
　　　　杨歆琬等不到他的回答，神情一下就乱了：“你说过你要陪着我，不去战场的。”
　　　　“放心。”姜成袁把她搂在怀里，“我只有更强了才能好好保护你和孩子……”
　　　　“你现在就能保护我和孩子，姜成袁你哪里都不准去！”有过上一世的记忆，她怎么可能让他走，同样的凶险让他再去经历一次。
　　　　“冷静，”姜成袁抓着她的手不让她乱动，“别伤到孩子。”
　　　　说到孩子杨歆琬像是想到了什么，摸着肚子道：“你要是走了我们的孩子怎么办，陛下要是对他动了什么主意怎么办！？”
　　　　杨歆琬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如果这一世跟上一世一样，姜成袁会在战场上失踪一段时间，那楚煊有恃无恐，使了手段她怎么护的住这个孩子。
　　　　“我若是去也是为了给孩子和你多一层保障，有了更多的军功，他才会少些心思，不敢动你们。”
　　　　“那我要跟你一起去。”杨歆琬抓着他的衣袖，圆润的眼睛多了一层雾蒙蒙的水雾，“如果真派了你去，我也不阻止你了，就像是以前说好的一样，我要跟着你一起去。”
　　　　姜成袁扫了她微鼓的肚子，要是没有身孕，她就是要去大不了让她在安全的城镇待着，他偶尔去看她就是了，但有了身孕她哪里禁得住路程的颠簸。
　　　　“我不一定会去，这事我们以后再说。”姜成袁不知道如何拒绝，干脆用了拖延的方法，说不定过几日杨歆琬过了紧张劲，就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了。
　　　　杨歆琬何尝看不出他现在是在敷衍她，咬唇定定看着他，非要纠结出一个结果。
　　　　半晌，姜成袁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头：“你的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奔波，等你跟着去了我也回来了。”
　　　　他要是会那么快回来她也不会那么忧心了，就是因为知道他会一去就是好几年，她才放不下心。
　　　　“我以前做了一个梦，梦里面你要是去了边陲一去就会去好几年。”
　　　　见她一本正经的拿梦来说事，姜成袁哭笑不得，最后干脆道：“要是皇上派我走，那时候你还那么想，而大夫说你可以坐几个月的马车，你只管跟我一起去就是了。”
　　　　杨歆琬眸光亮了亮：“你说真的。”
　　　　“自然不会骗你。”
　　　　有了姜成袁的承诺，杨歆琬就开始期待起楚煊早些派姜成袁走了，要不然她月份大了真的是想走都走不了。
　　　　姜成袁见答应了她，她就似模似样的拿起了地图研究路线，夺过了她手中的地图：“不急，你先跟我说说你在别院受什么委屈了？”
　　　　杨歆琬愣了愣，没反应过来：“我受什么委屈了？”
　　　　一脸茫然的样子就跟他面对楚煊一个样，姜成袁好笑的把楚煊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杨歆琬扑哧笑出了声：“我犯不着跟那个小姑娘生气，没告诉也只是觉得这事没什么好提的，反正我们现在回府了不就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以后她要见我把她拒之门外就成。”
　　　　不过既然楚煊采纳了李芸雪的主意，杨歆琬想把李氏姐妹拒之门外可没那么容易。
　　　　楚煊本来就想给李芸雪一个身份，只是她不愿入宫，他也觉得她没有母族可依仗，这事就按下了。而既然同意了让李芸梦进姜成袁后院，楚煊想了想，就把李芸梦封成了郡主。
　　　　这样既不让李芸雪显眼，又让两人有了身份。楚煊把李芸梦曾经救过他的事一说，这个郡主封下来也合乎常理。
　　　　杨歆琬听到这个消息，默默道了一句：“美色误国。”
　　　　不过就算李芸梦成了郡主，两人也是同为一品，她的尾巴也不能翘到哪里去。
　　　　……
　　　　楚煊册封了李芸梦为郡主，赐下了郡主府，李氏姐妹自然少不得宴客。而李芸雪就打着什么不懂招牌，带着李芸梦来了侯府。
　　　　侯府内宅的最大主子是林氏，既然李氏姐妹帖子是下的拜访侯夫人，杨歆琬也没什么拒之门外的权利。
　　　　应该是李芸雪说了她妹妹，再次见面李芸梦对杨歆琬的态度收敛了许多，继续唤她杨姐姐，不过叫的不怎么心甘情愿就对了。
　　　　“今日来找姐姐，为的就是办宴会的事，杨姐姐知道我们姐妹俩的底细，我们生于乡野哪晓得那么多事，想了想只能求助于杨姐姐了。”
　　　　她就不相信这事楚煊没有派人为她们操持。
　　　　“操办宴会这样的大事，我虽然比你微微年长，但毕竟还算的是新妇，要是往常我都是交给身边的妈妈处理，若是你那里缺人，我跟我婆婆说一声，看能不能给你借个人过去。”杨歆琬不紧不慢地说道，明显就是不想沾手。
　　　　“若是要妈妈，我府里又不是没有姐夫派下来的人，我和姐姐是没有经验，所以才上门来跟你讨经验来了。”李芸梦撇了撇嘴，看到出来成了郡主之后，她的气性似乎也跟着身份水涨船高了。
　　　　杨歆琬淡淡道：“若是陛下给慧郡主派的有人，我自问不会比陛下派下来的人还懂的如何操持宴会，要我说慧郡主何不去问问那人的经验。”
　　　　说起来也是好笑，李芸梦那么没有眼色那么蠢的一个人，楚煊给她赐了一个慧字，也不知道慧在哪里了，或者是楚煊知道她没什么就给她的名头加上了什么。
　　　　“本郡主为什么要去问奴才！”
　　　　“好了，芸梦你再胡闹，就先回去别在这儿打扰杨姐姐清净。”
　　　　李芸梦满脸的不情愿，但还是憋住了嘴，只是看向杨歆琬的眼神却不那么友善。她姐姐和姐夫的意思她知道了，虽然喜欢姜成袁，但她哪里愿意给别人做小，可姐姐的话她又不能不听，所以现在怎么看怎么觉得杨歆琬这个大房不顺眼。
　　　　特别是她那个肚子，简直碍眼。
　　　　“我这妹妹越来越不懂事了，杨姐姐别跟她计较才是。”李芸雪陪着笑脸，“其实府里宴会陛下派的有人操持，我带着芸梦过来只是因为我心里紧张，所以想找杨姐姐说说话。”
　　　　说话怎么能只是一人单方面的一厢情愿，本来以为两人的帖子下给林氏，她凑合两句就能找借口退了，没想到李芸雪一开口就跟林氏说她们认识交清不浅，跟林氏问了安，就巴巴跟着她来了世安院。
　　　　说起来杨歆琬都觉得有点气了，也不知道她跟李氏姐妹是什么样的缘分，每次觉得可以轻易把她们甩掉，她们都能牢牢的粘上来。
　　　　“不必紧张，到旁人家做客的，总不会有什么脾气。”杨歆琬笑眯眯地道。
　　　　被影射的李芸梦瞪圆了眼，被李芸雪扯住了胳膊才没有跳起来。
　　　　杨歆琬就像是毫无察觉，之后李芸雪说一句，她就不紧不慢的回一句，李芸雪觉着自己快拉不住自个妹妹了，只能识趣告辞。
　　　　见姐妹俩走了，碧水哼哼道：“就没见过那么没脸没皮的，夫人你要去郡主府的宴会吗？”
　　　　杨歆琬摇了摇头：“天天出门，我都快忘了我是有身孕的人了，我得在府里好好休养一阵子。”
　　　　养的白白胖胖的才能跟相公一起走。
　　　　
　　　　第105章
　　　　
　　　　李家姐妹的请帖也发到了姜姝的手里，姜姝特意问了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