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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巡按-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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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胭脂,本宫一直心下不宁,你说,你说本宫呀不要去京畿衙门处看看?”萧灵韵问胭脂。
“公主您若是真的担心,倒不用你亲去,奴婢回头乔装一下过去便是。”胭脂俯身道。
“如此也好,那么你便去吧,需要银子便去库房支。”萧灵韵点了点头道。
“是,公主。”胭脂领命而去。
看着胭脂远去的背影,本该心安的萧灵韵却十分紧张。
她害怕,她害怕那个传言是真的。
她自己可以接受一切不好,但是她不想身边人也都是如此,这样的生活,真的,真的太累了。
卷二 第肆佰壹拾柒章 同心镜
深秋的早晨,下着冰冷的雨丝。
一场秋雨一场寒,这秋天很快就要过去,冬天就要来了。
大街上小贩们忙着往一旁的屋檐下躲雨,本来在外边没有带伞的人也纷纷跑回去取伞,街道上乱糟糟的一片。
有一队官兵在这样纷乱的人群中匆匆冒雨行走着。
“让开让开让开!”领头的官兵大喊着推开前面那些避让不及的百姓,有好些人被狠狠地推翻在地上,却敢怒不敢言。
这队官兵行色匆匆,一路来到一扇站着一队卫兵的朱红色的大门前。
“来者何人?”卫兵看着这队官兵大声喝道。
“我等是京畿府衙的人,奉李大人之命前来拜会公主殿下。”领头的官兵道。
守门的卫兵相互看了几眼,随即其中一个卫兵走进门去,另一个卫兵道:“请容我等前去禀报一下公主。”
萧灵韵因着此前身中蛊毒之事,身子一直不大好,又因着阮经巅一事东奔西走,这几日阮七的莫名失踪又让她十分忧心,这么一来,她便又病了,卫兵来报的时候,太医才刚给她问了脉开了药退下。
胭脂起先是觉得这京畿府衙真是奇怪得紧,有什么事居然能找上公主,但是随即一想到阮七的事,她的心头便涌上一阵不安,思索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了进来告诉了萧灵韵京畿府衙派了人来一事。
“哦?京畿府衙?他们能有何事找本宫?”萧灵韵才吃了药,身子乏得紧,懒洋洋地并不想理会人。
“既是如此,奴婢去回了他们。”胭脂说着便转身往外走。
“等等。”胭脂才走了几步,萧灵韵便喊住了她。
“公主有什么事要吩咐奴婢?”
“左右本宫无事,不如让人进来,看看是什么事。”萧灵韵道。
胭脂只得出去回了前来报信的卫兵,卫兵得了萧灵韵的吩咐飞快地来到门前将人请了进去。
进去的正是那个领头的官兵,他神色严肃,跟着卫兵一路来到萧灵韵所在的院落,胭脂早就在门口等着了,看到那官兵到来,她俯了俯身,请了那人进去。
萧灵韵斜靠在美人榻上,懒洋洋地看着跪拜在地上的官兵:“你们李大人,有何事找本宫?”
“回公主,大人并没有告之属下何事,只是让属下将此物转交公主,说公主一看便知。”那官兵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帕子包着的事物,胭脂过来拿起帕子呈了上去。
萧灵韵轻笑了一声,这李大人倒是有趣得紧,大早地派了人来,却只是给自己一个东西,但是,当她看到胭脂手中帕子包着的那个东西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那是一个只有半面的镜子,镜口处并不是很平整,像是故意摔碎的。
“韵儿,破镜还能重圆么?”那故意被自己掩藏下去,故意想要遗忘的这一幕又浮现在自己眼前……
阮经巅啊阮经巅……
萧灵韵的心像是被什么扎了一般刺痛,她俯在美人榻上,大口大口地呼吸。
“公主,公主您没事吧?”胭脂赶紧上前
“这……这东西,你们是从何得来?”萧灵韵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问了出来。
“回公主,属下不知,李大人只是说,公主若是想知道,便往京畿府衙走一趟吧。”那个官兵回答道。
“大胆!”胭脂在一旁大喝道,“竟然对公主如此无礼!”
“胭脂。”萧灵韵示意胭脂安静,然后转头对那官兵道,“李大人对你可还有别的吩咐?”
“回公主,没有。”
“那好,你且去外边等着,本宫等下便跟你们去。”
官兵走出去后,胭脂不解地看着萧灵韵:“公主真要去?”
“嗯。”萧灵韵点了点头。
“为何?”胭脂虽然一直跟随萧灵韵,但是初时她也不是萧灵韵身边最得信任的人,因此也并不知道许多事。
“那是驸马的镜子。”萧灵韵叹了一口气道。
萧灵韵收拾完毕之后很快赶去了京畿府衙,李大人早就在府衙里候着了,见到萧灵韵到来,赶紧上前迎接。
“微臣拜见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李大人见到萧灵韵来到慌忙迎上前来。
“李大人,找本宫所为何事?”萧灵韵强打着精神看着李大人。
“还请公主屏退左右。”李大人看了一眼萧灵韵身后的人道。
“胭脂,你先下去吧。”萧灵韵对胭脂道。
胭脂应声退下。
胭脂退下之后,萧灵韵看着李大人,最终还是先开了口:“李大人,那镜子,你是从何得来?”
“那果真是公主的镜子,老臣有幸,曾有一次在驸马身上见过这面镜子,当时驸马说,这是公主赏给他的信物,还好生让老臣观瞻过一番,若是老臣记得没错,那镜子应当是出自机枢大人之手,机枢大人天众奇才,在制物之上有着极高的天赋,这面镜子也并不是普通的镜子,而是一面双面镜。”李大人缓缓道,“并且这镜子中间应当还镶嵌着一些什么东西。”
李大人的话让萧灵韵陷入了沉思。
没错,这面镜子是当时她大婚的时候皇祖母赐给她的,此景名为同心镜,镜子上面有个小机关,只要一开机关,这镜面便会成为将站在镜子正反面的人一同映射到镜面上。
当初她与驸马新婚燕尔正你侬我侬之际,萧灵韵没少拿出这面镜子来这般玩儿,在后来有知道这镜子中间还可以藏东西的时候,阮经巅硬是让她坐了一个下午为她画了一幅画儿藏在里面。
只是,只是这美好的一切都太过于短暂,很快她就按捺不住自己以往的性子开始豢养男宠,与阮经巅渐行渐远,也就在那时,阮经巅愤而摔裂了这面镜子。
同心镜啊同心镜,你可以将两个站在对立面的人映射到一个镜面上,那你能不能将两个离心之人又再次结合在一起呢?
萧灵韵当时拿着这面破裂的镜子这般想着。
只是——覆水难收,破镜又如何得圆?
卷二 第肆佰壹拾捌章 安道全
李大人带着萧灵韵到他早就吩咐了人准备的地方。
“公主,虽然老臣也不是很敢确定,但是这半面镜子的确是在这人身上发现,所以,老臣这才斗胆请公主过来一看。”李大人说完这些话之后便退到了一旁。
萧灵韵推开门,面前正停放着一个人的尸体,尸体上面盖着一块白布。
这……
萧灵韵赶紧上前掀开白布。
阮经巅正静静地躺在面前,他脸色发青,双眼紧闭,萧灵韵赶紧伸出手去,指尖触碰到的却是一片冰凉。
他……这是死了么?
萧灵韵只觉得眼前一黑,直接昏迷了过去。
李大人只得去请了胭脂将萧灵韵带回去,萧灵韵这般反应他自然也无需多问,这人的确便是驸马无疑。
待送走萧灵韵,李大人思前想后,唉声叹气。
纸是包不住火的,驸马刺杀塔塔族三王子阿西汗一事在帝都传的满城风雨。
萧恒景在承乾殿大发雷霆,下令萧恒裕十天之内查明此事。
“这……王爷,要不您还是跟皇上说了吧,您现在的身体,只怕经不住这般劳累。”安枝担忧地看着萧恒裕。
“无妨。”萧恒裕自然是不会听安芷的劝告,他一出宫便带着安芷去寻找李大人。
“是塔塔族的人带着人来的,说是三更半夜在王子面前想要刺杀王子却被王子擒下,人送来的时候已经死了。”李大人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他所知道的状况。
“这怎么可能?那塔塔族王子离宫的时候,分明已经醉了,若说是别人擒下的倒也无可厚非,但是这王子怎么会?”回去路上,安枝对萧恒裕说着。
“没错,本王也是这么想的。”萧恒裕点了点头,“此事必有蹊跷,看来,我们还得去趟仇府。”
萧恒裕口中的仇府便是仇家本家,仇愁自从那次替萧恒裕打探消息之后,显然已经接受了自己本来就该走的路,搬了回去。
“王爷为何要再查那阮经巅?”仇愁自从回去之后便辞去了大理寺卿一职,安心在家管理着仇家的“天机阁”。
“那阮经巅虽然被流放,但是本王知道灵韵在这之间动了手脚,实际上他一直被软禁在公主府,以男宠的名义。”萧恒裕顿了一顿,最终还是将最后那句话说了出来。
“看来王爷也十分清楚内情。”仇愁叹了一口气道。身为天机阁的主事人,他自然是知道这一切,但是对于萧恒裕,若是他没有特别关注,他怎的会知道?
“没错,你前次告诉本王,这阮经巅还有个孪生兄弟,本王记得当初让你好好再去查查这两兄弟的底细,不知道你可有查出些什么?”
安芷看着仇愁低了头,知道接下去涉及到的事可能不是自己能知道的,便自觉退了出去。
萧恒裕看着安芷退出去也没有阻拦,只是顾自留了下来。
“王爷,你可知当年的‘大政奉还’?”仇愁等安芷关上门这才开口道。
“‘大政奉还’?你指的是太后还政于皇兄一事?当年本王尚且年幼,不过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史官都有记载,因此也算知道一些。”
“当年先帝早逝,皇上年幼,王爷更是尚在襁褓之中,而薄太后也还不是皇后,只是一个贵妃,先皇后受不了打击随先帝而去,大夏王朝岌岌可危,当时身为神武大将军之女的薄太后便挺身而出,扶持皇上,这才暂时稳住了大夏江山,皇上感激薄太后,便借由先帝玉玺,赐封薄贵妃为皇太后,皇上自以为大夏江山初定,自己可以大展拳脚一番,但是却奈何朝堂之上党羽之争,无奈薄太后只能出面,借由神武大将军军权压制管理,而之后,神武大将军一族便不肯将政权归还皇上,皇上便这般当了许多年的傀儡。”
“没错,这些皇兄都亲口告诉过我,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年皇兄才有精力亲自照顾本王长大。”
“但是皇上一直在成长,虽然与权倾朝野的神武大将军一比不堪一击,然而‘莫欺少年穷’,皇上十几年的隐忍终于在一朝发难,拿下了神武大将军一族,以此逼迫薄太后退位,谁知道薄太后却翻脸不认人,继续指挥神武军围攻皇宫,当时若不是皇上培养的暗羽军及时来到,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当年本王年幼,皇兄将本王关在后宫,并且吩咐了皇后,若是他一旦遭遇不测,便即刻带着本王离宫,待日后卷土重来。”萧恒裕想起了那一日,皇宫火光冲天,皇兄在前面身先士卒,薄太后亦不相让,最终若不是暗羽军及时来到,他都不知道那一日会以怎样的方式惨烈收场。
“暗羽军擒住了薄太后,皇上将薄太后软禁在后宫,薄太后挣扎了月余,才在神武大将军的乞求下同意将政权归还皇上。”
“这些与阮家兄弟有关?”萧恒裕问道。
“不,这些只与一个人有关。”
“何人?”
“安道全。”
两人沉寂了许久,谁也没有说话。
“王爷,在我着实查此事之前,我并不知道安……安姑娘她……”
“无妨,这事本来就没什么人知道。”萧恒裕道,“不过,想来你既是知道了此事,那便也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和来历了吧?”
“嗯。”仇愁点了点头,这些日子,并不是他不去豫王府,实在是他也不知道他该如何面对安芷。
本来以为自己只是嫉妒萧恒裕和安芷的亲密关系,但是在知道安芷身份的那一刻开始他便开始恍然大悟。
一切,都只是因为自己爱上了她吧。
不知不觉中,他竟然也成了如今这般模样,只是,这份爱意他察觉得太迟,安芷如今与豫王早就像是不可分割的整体,任是谁都无法将他们分开了。
“不过,王爷,我说的,是安道全,真正的……安道全。”仇愁叹了一口气对萧恒裕道。
“什么?”这些轮到萧恒裕震惊了。
卷二 第肆佰壹拾玖章 刺杀迷雾(壹)
萧恒裕负手站在门口。
深秋已经来到,万物渐渐凋零,枝头勉强还留着一丝绿意,想来,过不了多久,这里只会剩下光秃秃的枝干。
屋子里,安芷正在抱着小安平给他讲故事,一边,林意茹手中拿着花样正在绣花,不时抬头看看安芷和小安平,好一副和谐的景象。
萧恒裕自然是早就知道了安芷为何会成为安道全,只是他一直都在等着安芷亲口告诉自己。他也早就决定,若是安芷执意要查清楚安道全死因的真相,他便无条件支持她。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安道全竟然还活着。
这个造成如今这般局面的罪魁祸首,还好好地活着。
“该死!”萧恒裕狠狠一拳打在墙上,墙面深深地陷了进去,还留下了血红的银子。
“王爷?”元逸在身后看的吓了一跳,急忙出声。
“元逸,这些日子,加派这里的人手,务必保证她们的安全。”萧恒裕冷冷地吩咐道。
伤害他的心上人,就得付出巨大的代价!
安芷只觉得这几日守着别院的侍卫增加了,她找了元培表示她们也只是暂住在此,本来就是为了避开“冥衣楼”,突然间加了这么多人手,指不定会适得其反。但是一向尊重自己决定的元培这次却是出乎意料地坚持需要这么多侍卫。并且就连安芷出门他也时刻紧随,这让安芷很是不自在。
“天机阁,果然名不虚传。”黑衣人在酒楼上看着这院中的一举一动,叹了一口气。
“楼主,接下去我们该怎么办?”费云翔在身后毕恭毕敬地问道。
“按计划行事。”
“是。”
塔塔族王子遇刺一事事关重大,萧恒景很快便知道了。
“岂有此理,是何人如此大胆?”萧恒景一脸怒容。
“回皇上,听闻那是长公主的面首,一个叫阮七的人。”
“韵儿?”萧恒景一愣,随即皱了眉头,这刺杀一事,若是跟萧灵韵扯上关系,那便棘手了。
“不过,皇上放心,京畿府衙李大人已经将此事压了下去,只对那塔塔族说是西城余孽。”桂九小心翼翼地看着萧恒景的脸色答道。
“嗯。”萧恒景点了点头,显然很是满意这种做法,“回头给他一个打赏。”
“是,皇上。”
“还有,将韵儿宣进宫来。”
桂九带着圣旨去往公主府的时候,萧灵韵正躺在床上。
她一心想保住阮经巅的命,但是不知道为何,他竟然如此想不开去刺杀塔塔族王子,虽然京畿府衙李大人感念当年的情谊让她去见了阮经巅最后一面,但是也跟萧灵韵说了其间的牵扯。
阮经巅是作为西城余孽的身份交于塔塔族的,所以,萧灵韵竟然连他的尸首都没法带回。
“公主,桂公公来了。”胭脂进门对萧灵韵道。
萧灵韵正沉浸在悲痛中,她的心仿佛从知道阮经巅死讯的那一刻就开始停止。
她呆呆地说了一声:“哦。”
胭脂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出门。
“公公,公主此刻只怕……”胭脂欲言又止。
桂九是何等的人精,来之前便打探过了公主府的情况。
只是,圣意难违,他必须得走这一趟。
“既是如此,那咱家便回去告知皇上。”
桂九很快便回去了。胭脂一路将他送出公主府,回来的时候,看到满脸泪痕,无心其他的萧灵韵,轻轻叹了一口气。
“胭脂姑姑。”胭脂出门的时候,阮青正站在门口。
“小公子,您来了。”胭脂朝阮青俯了俯身,一副谦卑恭顺的样子。
阮经巅已死,公主太过于伤心无心世事,并且看萧灵韵那情况,只怕……
胭脂想到此处,神色一黯。
“胭脂姑姑,母亲如何了?”阮青脸色一脸担忧。
他一身青色长衫,身子也渐渐张开,隐约有了少年模样。胭脂看着这个公主曾经为了讨得驸马欢心而迎进来的小公子,神色复杂,她低了头回答道:“公主累了,才睡下。”
“既是如此,那我便晚间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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