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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孰轻孰重，她分得清楚。
　　　　“你得分清楚亲疏关系，没良心的东西……”秦正泽伸手在沈清墨额上弹了一记，无奈的说道，“我真是拿你没有办法。”
　　　　“那你愿不愿意告诉我，事情的真相？”沈清墨问道。
　　　　她认真的凝视着秦正泽的眼睛，并没有放弃说服他，“我不想当一个糊涂的人，你是知道的。有些事情，不管牵扯到你我也好，还是牵扯到纪礼渊也罢，你都要告诉我。何况……你还打上了孩子的主意，如果你不告诉我，我……我会恨你的。”
　　　　这威胁并没有什么力道，但是秦正泽却沉默了。
　　　　他深深看着沈清墨，叹了一口气，“既然你想知道，我便告诉你吧。”
　　　　“好。”沈清墨点头。
　　　　“记得曾经我们说起的那个梦境，你说你旁观了我和纪礼渊的交战，甚至因此而摧毁了一颗星球，最后我将身体融入星球之中，这才保全了星球上残存的人类，维持了千万年来的平静……”秦正泽淡淡的声音说道，“当时你说你是旁观者的身份，看到了那一切。其实，并不是……”
　　　　“那是什么，如果我不是旁观者，那我是谁？”沈清墨着急的问道。
　　　　在她梦到的画面之中，她并没有看到秦正泽和纪礼渊因为什么而争执，更没有看到第三人的影子。如果秦正泽说她也是参与者，并不是旁观者，那她……究竟是谁？
　　　　沈清墨并没有思考很久，因为秦正泽干脆的回答了她的问题。
　　　　“你，便是那颗星球？”
　　　　“什么？”沈清墨惊讶的喊起来，“我是那颗星球？阿泽，你没有说错吧？”
　　　　“没有。”秦正泽摇摇头，“你便是星球之灵。从那时候起，你的平静被我和纪礼渊打破，就开始了这千万年来的纠缠。”
　　　　他的身体融入了破损的星球之中，和沈清墨的牵绊是最深的。而纪礼渊，他被锁在其中千万年，也和沈清墨有一段缘分，不过是孽缘罢了。
　　　　沈清墨听了怔怔无语。
　　　　半晌，她才说道，“就算我是星球之灵，可浩劫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又要牵扯到我们的孩子？”
　　　　“因为浩劫，正是因为破损的星球将要毁灭而导致的。”秦正泽说道，“原来的星球是一个球形，这样的天体才符合万物的规律，能长存。而四面体的结构，注定了会在短时间内被淘汰，从而泯灭于规则之中。”
　　　　能坚持这么久，已经是奇迹了。
　　　　沈清墨极为聪颖，她已经听出了秦正泽的未尽之言。
　　　　她是星球之灵，而这个破损的星球即将崩溃，也许……只有她才能阻止浩劫的到来。
　　　　要怎么阻止呢？当然是尘归尘，土归土，也许当她重新融入这苍茫大地之中，这个原本就破损的星球便会恢复成正常的模样。浩劫，便不会发生了。
　　　　她蓦地想到了归元宗长老的那则预言。
　　　　凤凰浴火，补天救世。
　　　　她果然是要有补天之能，才能救世。
　　　　还有那一枚轮回丹，能将她无数岁月，每一次轮回的修为都叠加起来的轮回丹……应该，就是为了那一刻而存在的吧。
　　　　天道无情，亘古不变的岁月流转之中冷看人间悲欢。
　　　　天道有情，于破灭之中送来一线生机，可以一人之力救千万之众，也算是宽悯了。
　　　　她明白了，为什么秦正泽有想要让她生下孩子，然后用孩子代替她的想法。
　　　　孩子传承了她的血脉，也许对这天地也有感应，也许……
　　　　沈清墨闭了闭眼。
　　　　再睁开眼睛，她的杏眸之中已经被泪水打湿。
　　　　“阿泽……”她轻声喊道，“原来你承受了这么多，你竟然不告诉我……”
　　　　她不怪秦正泽了。
　　　　不怪他瞒着她，也不怪他想要打孩子的主意，因为有时候，知道得越多的那个人，往往才是最痛苦的那个人。
　　　　明知道结局，却无力改变，还要在心中权衡着到底让妻子去送死，还是让血脉相连的孩子去送死……他应该是最为煎熬的那个人。
　　　　可这几月，他每每见到她都是谈笑风生，报喜不报忧，竟然让她过得无知无觉，还算轻松。
　　　　这个愚蠢的男人。
　　　　如果不是她今日撞破了这一切，也许他还会瞒着她更久吧。
　　　　她了解秦正泽，对于这个强势精明的男人来说，只要他想，他也许能一辈子瞒过她。
　　　　
　　　　第399章　终于等到这一刻
　　　　
　　　　沈清墨想的没有错。
　　　　如果不是她撞破了这一切，原本秦正泽的计划便是等沈清墨生产的时候，用另外一个孩子偷龙转凤，将他们的孩子给带走，代替沈清墨完成她要完成的使命。
　　　　而另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则会陪在沈清墨身边，代替他们的孩子承欢膝下。
　　　　这样，沈清墨也许终其一生都无法发现真相，也不会因此而伤神。
　　　　但到底，天意就是天意。
　　　　容不得秦正泽半点弄虚作假，事情在还没有开始之前，就已经夭折了。
　　　　沈清墨既然知道此事，便意味着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身为一个母亲，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涉险。他再也没有任何机会做这些事情了。
　　　　“我还要谢谢你没有哭闹……”秦正泽笑着说道，“今日被你撞破此事，我以为你会跟我生气，冷战，甚至永远不理我也是有可能的。毕竟，我不是一个好父亲，我对不起……”
　　　　“不。”沈清墨伸手，堵住了秦正泽将要说出口的话，“你不用叫一切都怪到自己头上。我知道的，你承受的痛苦远比我多。可是现在我也知道事情的真相了，这些事情，让我们一起想办法好吗？”
　　　　“还能有什么办法？”秦正泽疲倦的揉了揉太阳穴，神情无奈，“这世间只有一个你……”
　　　　他不甘心，不甘心看着她牺牲自己。
　　　　可是，就算没有她的牺牲，他们也无法在浩劫之中存活下来，任何人都不能。
　　　　所以，他其实没有选择。
　　　　唯一的选择，便是可以选择看着她死，还是陪着她死。
　　　　沈清墨也神情黯然。
　　　　是啊，只有一个她。
　　　　若是她有分身术就好了……想到这里，沈清墨眼中陡然迸发出来一线光线。
　　　　“阿泽！”她兴奋的看向秦正泽，清澈黑亮的杏眸中光彩流转，一扫刚才的颓废和低落，变得满是生机。她兴奋的说道，“阿泽，还有一个我呀！你不记得了？我还有一个身外化身。”
　　　　上次追寻纪礼渊的时候，她找纪礼渊要回了她的身外化身，然后封印了起来。
　　　　那个身外化身不知道纪礼渊是如何炼制出来的，但是无疑是一个极好的消息。只要有了身外化身，她就算本体牺牲了，也无所谓。如果她能将所有的记忆都转移出来，身外化身便就是她。
　　　　秦正泽的眼睛也亮起来，“对，还有身外化身。现在她在何处？”
　　　　“我封印起来，放在玉佩空间之中了。”沈清墨一挥手，一个巨大的白玉匣子出现在寝殿的地面上，往外面包着丝丝森寒的气息。
　　　　沈清墨走到白玉匣子的边上，将之打开，露出里面一个睡颜安静的和她一模一样的女子。
　　　　这，便是她的身外化身。
　　　　当初，为了防止身外化身会弄出异动，沈清墨并没有将身外化身养在身体之中，而是让她睡在了白玉匣子里，以寒玉养着。
　　　　现在，既然要用到这个身外化身了，也许在她死后，还需要用身外化身来代替本尊，她便需要将身外化身放出来，早点温养在体内，这样才能让身外化身有和她一样的记忆还有思想。
　　　　沈清墨将寒玉取出，身外化身在她的操控之下走出了巨大的白玉匣子，站在了地面上。
　　　　心念一动，身外化身和她融为一体。
　　　　沈清墨感觉身体蓦地有一股冰寒的感觉，也许是身外化身被寒玉冰封太久了，所以导致身体带着寒气。等到这一阵冷意过去之后，她感觉到脑海之中多了一团绿色的微光，看起来有种熟悉的感觉。
　　　　沈清墨仔细分辨了一下，发现这种熟悉的感觉源于木绿，或者说灵犀族。
　　　　看来，她的这个身外化身，还真的是用灵犀族炼制成功的了。
　　　　她睁开眼睛，看向秦正泽，“阿泽，身外化身能用。”
　　　　“那现在要怎么做？”秦正泽问道，“是不是可以用身外化身代替你历劫？”
　　　　他有些患得患失的看着沈清墨，目露期待。
　　　　如果有身外化身可以代替沈清墨牺牲，那当然是最好的。他不仅不会失去沈清墨，也不会失去他们的孩子，这对他来说，简直是最为圆满的结局。
　　　　沈清墨却摇摇头，“历劫还是需要我自己来，但是身外化身却可以代替我，陪在你的身边。”
　　　　“怎么会这样？”
　　　　“我这个身外化身只是普通人，身体之中没有一丝灵力。”这样的话，并不能代替她。
　　　　“不是有轮回丹吗？”秦正泽冷静的说道，“只要有轮回丹的话，就算失去了这一世的修为，应当也影响不大。”
　　　　“也许轮回丹对身外化身并不起作用呢？”沈清墨说道，“轮回丹只有一颗，阿泽……我们不能赌。”
　　　　万一赌输了，轮回丹也没有了，那便是必死之局了。
　　　　“其实，身外化身就是我，也是沈清墨。我将身外化身养在身体之中，久而久之，她就会变得和我一样，拥有我的记忆情感。阿泽……我们依然能在一起。”沈清墨笑着说道。
　　　　能这样，她已经觉得是天大的幸运了。
　　　　“嗯。”秦正泽也终于露出笑容，将沈清墨紧紧拥抱在怀中。
　　　　不管她变成什么模样，只要她还在，那就好。
　　　　……
　　　　墨城。
　　　　原本毁掉的纪府，不过月余便在原来的地面只上重建了一栋极为精致的宅子，速度之快，谁也不知道这座宅子是怎么在月余之间就建好的。
　　　　书房之中，纪礼渊一身白衣坐在书桌之后，手边是一盏氤氲着热气的茶，他却只看着氤氲的水汽，并没有伸手端起喝上一口的打算。
　　　　静静的坐着，他安静得像是一座雕塑一般。
　　　　就在这安静的氛围之中，陡然，书桌之上的一个木盒之中，有一道盈盈绿光突然亮起。
　　　　纪礼渊冷眸看去，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这一抹绿光生气勃勃，像是春日里从泥土之下钻出来的嫩草一般生动，在木盒之中闪烁着极为让人心动的光芒。
　　　　亮了！他盼了多少时日，终于亮了！
　　　　他们，是打算要用身外化身了吗？
　　　　一丝轻笑在纪礼渊精致清隽的脸上浅浅扬开，他沉静的墨眸倏地合上，悠长的叹出一口气。
　　　　
　　　　第400章　曾经为利今为情
　　　　
　　　　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在夜风之下摇曳的树，以及下落一地的月光，碎得好像是银子一般。
　　　　纪礼渊脸上的笑意慢慢到达眼中。
　　　　这一丝笑，让他清冷的双眸变得柔和了几分，看上去像是冰雪化水。
　　　　当初用灵犀族炼制身外化身，他便想到了秦正泽会找上门来的一天。
　　　　一开始，他只是想能留住身外化身多一天，便沉醉一天。就像是从秦正泽和沈清墨那里偷来的时间一样，他们幸福他乐意，但是他却怎么忍心看着自己的心百孔千疮？
　　　　恰好，在那时候他做了一个梦，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的记忆。
　　　　最初的最初。
　　　　然后，他不用证据，便推测出了当时的所有事情，也知道了他们三人的身份。
　　　　原来这生生世世，他最温暖的幸福停留在上一世。
　　　　那时候他还是归元仙台的大弟子，而沈清墨只是一个懒于修炼，性格娇俏，喜欢腻着他，在他怀中撒娇的娇人儿。他最为庆幸的是，那一世他并没有存着利用她的心思，虽则因为她而方便了许多，更顺利的躲过了归元仙台的验证，但是这一切是巧合。
　　　　也许沈清墨知道真相之后不会相信，可是他对自己无愧，对感情无愧，也是好的。
　　　　既然知道了一切，他也清楚了很多事情的来龙去脉，包括大浩劫。
　　　　占卜了无数卦，甚至耗费心血生命力，他知道这一场大浩劫起于千万年之前，终结……却需要沈清墨的牺牲。
　　　　那时候起，他便在炼制身外化身的最后关头，改变了主意。
　　　　沈清墨是星球之灵，所以她的身外化身，不是区区灵犀族能炼制的。
　　　　他寻找了无数的天才地宝做基础，又以沈清墨的神魂为引，再用他自己半生为献祭，这才造出一个和他心血相连的身外化身。
　　　　可以说，现在沈清墨的身外化身，不仅仅和她有关系，也和他有着深刻的关系。
　　　　除非他死，这种联系永远无法被斩断。
　　　　也许……到最后，在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最后，她能陪着他直到永远。
　　　　曾经他和秦正泽为争利而引起无数纠纷，拉开了这千万年来的序幕。可现在，他所做的一切撇开了一切目的，只为情。
　　　　将木盒之中如心脏一般的绿色玉石拿起来，举到唇边落下浅浅一吻，纪礼渊的眸光深邃又明亮。
　　　　……
　　　　天道宫中。
　　　　沈清墨意念进入识海，看着其中那一团闪烁着淡淡莹光的绿色，有一种极为幸运的感觉，心里被甜蜜和愉悦充斥着。
　　　　真好呀，终于有办法了！
　　　　沈清墨依偎在秦正泽的怀中，有些得意的看着他，大大的杏眸中满是娇俏，“阿泽，你说你是不是应该不要瞒着我，早日告诉我？”
　　　　“是的。”秦正泽淡笑。
　　　　“若是早日告诉我，你就不会想东想西了，也不会这么久都偷偷的担忧。”
　　　　“是的。”
　　　　“以后你还瞒不瞒着我了？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我可不是柔弱又没有主意的女人……”
　　　　“是的。”
　　　　“那……”沈清墨还要再说，却被秦正泽倏地抱了起来，整个人变成了跨坐在秦正泽腰上的姿势。
　　　　她脸上得意的笑还没有消散，可是又有点惊讶，所以看起来有几分滑稽。
　　　　“不说话了？嗯？”秦正泽挑眉问道。
　　　　他狭长的凤眸之中流转着极为勾人的神采，看上去又邪又魅，特别那尾音上调的一个“嗯”字，还带着几分危险。
　　　　沈清墨笑了，摇摇头。
　　　　她就是想告诉他，她虽然是个女人，也不是他认为的那般脆弱，也可以和他一起面对很多事情，不需要他一个人苦苦承受，将什么都压在心底。
　　　　“小东西，现在老实了？”秦正泽的声音带着几分严肃，像是要跟沈清墨秋后算账一般。
　　　　沈清墨点头。
　　　　她现在很开心，忍不住想笑，脸上的笑意挡也挡不住从唇角溢出。
　　　　“真想帮我？”
　　　　“嗯。”沈清墨点头更勤快。
　　　　“还真有需要你帮忙的事……”秦正泽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嘶哑，他湛黑的双眸之中有什么东西在燃烧，似乎有火光在攒动。
　　　　他说道，“清墨，我想要……”
　　　　沈清墨这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秦正泽的身体变化，而她，刚好坐在了他的关键处。
　　　　她看向秦正泽，他眼中满满的都是笑意，还带着坏。
　　　　不等她动作，两道火绳突地冒了出来，将她垂在身侧的手腕给系了起来，另一端卷在了房顶的横梁之上，将她的身子拉得微微起来了一些。
　　　　然而，火光闪烁之间，两人已经坦诚相对。
　　　　“你放开我……”沈清墨白皙如玉一般的脸颊蓦地爆红。
　　　　“不放。”秦正泽无赖的说道，眼神紧紧的盯着她，让她有一种无所循形的感觉。
　　　　甚至，在沈清墨无法反抗的时候，瞬间的就占有了她，让她逃无可逃。
　　　　最终清算变了味道，越来越甜，越来越浓。
　　　　情到浓时，爱意如水。
　　　　解开了僵局，两人的心里都稍稍轻松了一些。就算将来还要面对很多难题，但是只要人还能活着，还能一起长相厮守，那些苦愁困顿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相拥着躺在玄玉床上，秦正泽一脸餍足的表情，而沈清墨也眉眼带着笑意。
　　　　安静，暖融。
　　　　只可惜，两人压根没有想到纪礼渊早在他们之前便觉醒了记忆，还早有准备的在身外化身上动了手脚。
　　　　只不过，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就算得到这片刻的安宁，也算是一种幸运了。
　　　　时间飞逝，转眼间又是几月过去。
　　　　沈清墨十月怀胎，肚子已经隆起很高了，因为冬日里外面比较寒冷，沈清墨没有去外面多走动，只在天道宫中来回走着权当散步。
　　　　这几月之中，秦正泽并没有放松，仍旧各处去寻找机缘，锻炼自身，甚至还去了一趟天界。
　　　　不过他记得沈清墨的大概生产日期，提前结束外面的一切，赶了回来。
　　　　时值冬季，无界山的树木上都覆盖着一层薄雪，像是开了一树树的樱花，很是好看。
　　　　而沈清墨，就在这天地飘雪，和秦正泽站在窗前看雪的时候，突地一阵腹疼，开始发作了。
　　　　
　　　　第401章　白白胖胖小家伙
　　　　
　　　　早就请好的稳婆被喊了过来，一直守在沈清墨的身边。
　　　　沈清墨腹疼一阵一阵的，就算在大冬天，额头上的汗珠像是豆子一般的往下落，忍得十分辛苦。
　　　　她身上的衣服被除去，只着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