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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夫君飙演技-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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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的距离少说有三个拳头那么宽,伞身歪到秦莞这边,梁将军大半个身子都淋在雨里。
  秦莞把住伞柄往他那边推了推,梁大将军也不和她争,只等她不注意的时候又给歪了过去。
  几次过后,秦莞无奈败下阵来,只得加快步子,想着让他少受些淋。
  遇到坑坑洼洼地方,秦莞的绣鞋还没着地儿,梁大将军便率先一步把自己的脚塞到了她的鞋底。
  秦莞就这么踩着他的鞋面,安安稳稳地走过了一个接一个水洼,直到上了马车,她的鞋子半点都没湿。
  身后的亭子里,小娘子们不错眼地瞧着,心内五味杂陈。
  娘子们都盼着得遇良人,什么样的才叫“良人”呢?
  从前的时候,她们以为是满腹诗书、风流倜傥,是俊美无倜、家世显赫,此时此刻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却有了不同的想法。
  倘若她们将来的夫婿也能像梁大将军对待秦家娘子这般,便知足了。
  魏大姑娘的一颗心就像在油锅里煎似的。
  和秦莞比了这些年,原以为终于在婚事上胜了她一筹,怎料这么快就打了脸。
  此时,她只盼着早些嫁入王府,用母亲教的那些手段紧紧地拢住二皇子的心,好好地扶持他荣登大宝。
  到那时,她定要将秦莞狠狠地踩到泥土里!
  ***
  秦耀回了府才知道秦莞被雨困住了,急急忙忙赶到西郊的园子,刚好和梁家的马车错过。
  亭子里的小娘子们大多被家人接走了,只剩下一个高高瘦瘦的,独自坐在角落里。
  她在这里待了一整天,话都没说几句,穿着打扮也有些过时,在一众娇娇艳艳的贵女中显得格格不入。
  旁人只以为她是哪个小官家的女眷,就连魏欣也以为她是跟着谁过来的。
  看见秦耀手里拿着两把伞,小娘子突然说道:“这位郎君,可否借把伞?”
  秦耀没有盲目地滥好人,而是谨慎地问道:“你的家人呢?”
  “我家人不在京中,也没人知道我在这儿,只能自己回去。”虽然嘴上这样说着,小娘子的神情却十分坦然,不见半点哀戚可怜。
  看着她高高瘦瘦、坦坦荡荡的模样,秦耀不由地想到了自家妹妹,心下一动,不仅把伞借给了她,还把身上的蓑衣解下来递到她手边。
  小娘子大大方方地接过去,爽快道:“谢啦!敢问郎君是哪家府上的?改日定当奉还。”
  “城西,定远侯府。”秦耀道。
  “原来是秦大姑娘家的。我姓赵,也住在城西。”小娘子冲他笑笑,将蓑衣熟练地一抖,披在了身上,转而撑起龙骨伞跑进了雨幕里。
  那干脆利落的模样,哪里像个娇养长大的高门贵女?
  秦耀却觉得十分顺眼,就像他养的那只灰色的信鸽,那可是水军营中最机敏、最有耐力的一只。
  再说“梁大将军”。
  此时他正待在将军府的密室里,用药水卸下脸上的胡子。
  大海一圈一圈地帮他解着身上的白布带——这些布带缠在身上,再套上衣服,可以让他显得更加壮硕,更像他的父亲,那位真正的梁大将军。
  大海一边解一边碎碎念:“我说少将军,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姓秦的小娘子了?不是说好了最近不要接近她,免得被认出来吗?你倒好,还敢大大咧咧地穿着官服去接人,又下着雨,万一穿帮了……”
  梁桢终于把胡子卸完了,扭头瞄了他一眼,“你说什么?”
  “万一穿帮了……”
  “不是这句。”
  大海怔了怔,道:“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姓秦的小娘子——”
  “没有。”梁桢冷冷地丢下一句,转身出了密室。
  大海站在原地,风中凌乱。
  ——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呀,少将军!
  作者有话要说:  嗷!四更哟!今天就没有啦!
  明天的更新在上午9:00哦!


第27章 8。4(一更)
  五月十六; 诸事皆宜。
  一大早; 梁门大街便被围观的百姓堵了个水泄不通。
  开路的礼官敲着铜锣边走连喊:“梁家下茶礼; 乡亲父老行个方便喽!”
  后面跟着四匹马拉的车子,车上装着三金四礼; 加以花茶、果品、团圆饼、金银锞子各两匣; 另有布匹、珍玩无数。
  数名小厮随在两侧; 朝着路边的人群扔喜饼、撒铜钱。
  从梁门大街到金梁桥街; 再到定远侯府; 一路走一路撒,铜钱用去数十筐; 喜饼扔掉一整车。
  百姓们笑呵呵地说着吉祥话,多是赞梁家大方,不过是下聘礼; 这阵势却比寻常人家娶亲还热闹。
  定远侯带着一家老少在主院迎接。
  每进一物,礼官便高声唱上一句; 足足唱了小半个时辰,喝去三大盏润喉的茶水,最后只剩下两件主礼未到。
  礼官笑呵呵地解释:“侯爷勿急; 主礼随后就来。”
  定远侯点点头,难得露出个笑模样。
  秦茉和秦莞一道站着; 看着大红喜绸包的各色聘礼,嫉妒得脸都变形了,挑着刺地说酸话:“不就是鹿皮、木雁吗,不会连这个都拿不出来吧?”
  她的声音不低; 不仅秦莞,就连梁府来的礼官诸人都听见了。
  众人纷纷侧目——这娘子怕不是个傻的吧?那梁家连百年的山参、灵芝都成对成对地送,会拿不出鹿皮、木雁?
  秦昌最好面子,谁给他丢人他就对谁不客气,“闭嘴!少在这儿丢人现眼!”
  秦茉长这么大第一次挨骂,当时便受不住哭着跑了。
  秦昌面上更加挂不住,笑得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就在这时,院中突然投下一大片阴影,继而响起一声唳叫,巨大的白鹰拍打着羽翅绕着定远侯府盘旋一圈。
  众人看清了鹰爪上提的东西,不由惊呼。
  ——那是一只极大的网兜,兜中盘着一头野鹿,还有一对灰羽白头的大雁,都是活的。
  定远侯满意地点点头,秦耀脸色也明显转好。
  秦昌乐得合不拢嘴,萧氏脸上也带着笑。
  秦三叔和纪氏笑眯眯地看向秦莞。
  秦莞压住上扬的嘴角,拼命提醒自己,别感动,更别心动,一切都是假的!
  不管怎样,梁桢这次精心准备的聘礼着实给秦莞撑了腰,连带着堵住了多事之人的嘴。
  这下,再也没人说秦莞低嫁了,更没人说梁府不拿着秦莞当事儿了。
  ***
  男方下了聘礼,女方也该准备嫁妆了。
  除了韩琼当年从娘家带来的嫁妆,定远侯府也会给秦莞准备一份,除此之外,各房的长辈并舅家的亲戚们都要添上一些。
  这日,秦莞用过晚饭,正在九曲桥上遛达着消食,便见三婶纪氏带着两个贴身大丫鬟过来了。
  丫鬟手里各抬着一个木箱子,看样子像是首饰匣。
  秦莞迎上去,屈膝行礼:“问婶娘安。”
  纪氏拉住她的手,道:“这里又没外人,客气什么?走,去屋里,我有东西给你。”
  秦莞笑:“婶娘给的,定是好东西。”
  纪氏笑笑:“你不嫌弃就行。”
  到了屋里,纪氏从丫鬟手里接过首饰匣,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拿给秦莞看。
  彩凤红宝簪、琥珀金丝钏、金莲耳铛、琉璃累丝团冠、多首垂珠钗……样样精美、个个好看,就连秦莞这种见惯了韩琼的那些贵重头面的人都不由惊艳。
  纪氏打量着她的神色,心放下了一半,“这些原是我从娘家带来的,虽说没上过头,样式多少也有些旧了,你若不嫌弃便都给你,左右我也生不出闺女了……”
  纪氏商户出身,说话向来随性。秦莞也不介意,只随着她笑:“婶娘都给了我,妹妹们那里怎么说?”
  提到秦萱三人,纪氏神色淡淡的,回道:“等着她们许了人家,我再去银楼打几样就是了。你别怪我偏心,反把这些旧的塞给你。”
  秦莞撇撇嘴,嗔道:“婶娘这是打量我不识货么?我放着这堆灰累丝的手艺不要,去眼馋那些个金楼银楼里买来的寻常物?”
  纪氏扑哧一笑,“就知道你是个懂行的!”
  秦莞自小跟着韩琼,耳濡目染懂了不少。
  单单是那对小巧的金莲耳铛,就算打个十斤重的金冠出来,都换不到。
  贵就贵在这累丝的工艺上。又得把飞禽走兽做得立体逼真,又要把金丝拉得细而不断,绕出来的花样中空剔透,还不能落下一点炭末汁液,除了三婶娘家的手艺人,还真没哪家银楼能做到这般精美绝伦。
  尤其是那只“九莲抱子”的团冠,自从纪老先生去世后再也没人能做出来了。
  秦莞曾听母亲说过,当年纪氏带着这两个妆匣嫁进梁家,不知红了多少京城贵眷的眼。
  她没想到纪氏会舍得把这么好的东西给她。
  似是看出她的疑惑,纪氏拍拍她的手,直爽地说:“你别多心,我给你这个不是同情你低嫁,更不是为了笑话你。当年我以商户身份嫁入侯府,没少遭人白眼,是你母亲处处护着我,时不时提点一二……”
  秦莞明白了,赶情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她晃了晃手里的金簪,调侃道:“若三婶给我这些是为了笑话我,那你这笑话人的法子可真伤财!”
  纪氏扑哧一下,乐了,“难怪你三叔天天怪我没生个你这样的闺女出来,当真是可人疼!”
  秦莞弯起眼,撒娇似的在她肩上蹭了蹭,“谢婶娘疼我。”
  “你呀!”纪氏戳戳她脑门,脸上满是笑意。
  有句话她没跟秦莞说。今日她之所以下定决心把这些好东西都给了她,是因为这些时日以来,她发现秦莞和从前不大一样了。
  倒不是说秦莞从前不礼貌、不孝敬,只是身上总有种脱不掉的高门贵女常有的傲气,说难听点就是瞧不起人。
  这是纪氏最厌恶的。
  不过,自从及笄后,秦莞仿佛一下子长大了,身上那些好的更好了,不好的也改好了,越来越像当年的韩琼了。
  纪氏这才下定决心和她深交。
  纪氏的心思秦莞多少能看出一些。
  要说傲气,她这个婶子身上也有,大抵就是“你越是高门显贵,我越不卖你面子”。对待这种人,只要表现最真实的自己就好。
  秦莞歪在她身上,撒娇道:“就算今日婶娘不来,我也要求到您门上。”
  纪氏失笑:“你有什么可求我的?”
  “我想跟您学管家,学打理铺子,学查验田产,学做生意。”
  纪氏笑道:“你将来是要嫁进高门做大娘子的,把那些个点茶、插花、烧香、挂画的雅事学好了就成,管铺子、做生意哪用得着你?”
  秦莞摇摇头,正色道:“那些都是讨好男人的手段,我要学的是安身立命的本事,就像婶娘一样。”
  纪氏被她的话惊住了。
  要知道,她羡慕了小半辈子高门贵女的风雅,更是恼恨了无数次自己的商户出身,因为这个,秦三叔甚至没去求功名。
  她没想到,此时此刻,秦莞这个侯门娇女竟说想像她一样。
  “你……当真要学?”
  秦莞重重点头,“别人不清楚,我却知道,阖府上下最有本事的就是婶娘你,若不是你费心打理着这个家,三位哥哥求学、拜师,大伯和父亲做官、打点,偌大的侯府每日开销、年节花费,哪里会有这般阔绰?”
  这满京城里不知有多少人家表面看着光鲜,内里捉襟见肘。
  这些事秦莞也是重生之后慢慢明白过来的,是以她更想好好地打点生意,赚取银钱,用自己的手过上踏实富足的日子。
  “好、好!”纪氏别开脸,压下眼底的湿意,“只要你想学,我必倾囊相授。”
  秦莞面上一喜,扬声道:“明月,上茶!”
  “来啦!”丫鬟们在外面听了许久,茶水早就备好了。
  秦莞恭恭敬敬地给纪氏敬了“拜师茶”,纪氏笑呵呵地接了。
  于是,秦莞的“求学生涯”就这么开始了——或者叫“婚前培训”也可以。
  定远侯夫人早逝,侯府如今的家事由二房的萧氏和三房的纪氏一起管着。
  萧氏是个软性子,做不了得罪人的事,也不愿做,因此只管发发月银、裁裁衣裳这样的小事。
  余下的采买用度、人情往来、仆从赏罚,加之郎君们的茶食宴饮、外面的庄子铺面全由纪氏一个人打理。
  秦莞要学东西,看着纪氏理家是最直接的法子。
  秦莞活了两辈子,从来没这么勤奋过。
  寅正二刻就要起床,卯初一刻到纪氏的院子,听着管事婆子们回话、领差事,秦莞要负责记录下来,还要找出她们话里的漏洞。
  早饭也是在纪氏院里吃的,接下来整个上午的时间都是看帐本,学纪家独有的记账手法,听纪氏讲一些经年往事,从中学习经商做人的道理。
  大半个月下来,秦莞足足瘦了两大圈。
  是什么支撑着她如此拼命?是仇恨。
  她的仇人很有可能是高高在上的公主,秦莞一天都没敢忘记。
  事到如今,就算她想放下仇恨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小日子,恐怕也不成了。
  棋局已经开了,刘司膳也盯上她了,由不得她中途退场。
  她必须让自己强大,更强大,才有可能逆天改命,求得生机。
  ***
  转眼到了六月六,秦莞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依着汴京的风俗,这一天订了亲的人家要互赠节礼。男主给女主送酒送肉,女主给男主送点心茶饼。
  若男方送的酒肉使得岳家满意,家里便会允许未来女婿将女儿带出去赏花游玩。
  因此,这一天汴京城的大街小巷处处可以看到结伴而行的郎君娘子。郎君们个个神采奕奕,姿容潇洒,娘子打扮得花枝招展,巧笑倩兮。
  一对对佳人你来我往,温情脉脉,这景致比六月里的桃花酒还醉人。
  前一世,秦莞也曾跟着魏如安郊游赏花、登高望远,听他高谈阔论,看他小意温情。如今换成了梁大将军,秦莞很难想象他和她能有什么话说、能有什么事做。
  她甚至怀疑,梁大将军会不会来侯府接自己,毕竟他们只是假成亲。
  没等她想出个子丑寅卯,梁家的马车便到了。
  车厢似乎精心打理过,四角系着成串的丁香花,帷幔也换成了秦莞喜欢的淡蓝色,车轮裹了减震的牛皮,车身也重新涂了漆,处处透着清新雅致。
  秦莞很难想象英武不凡的梁大将军如何坐着这样的马车去衙门。
  此时,他就站在车边,看着秦莞缓缓走来,深黑的瞳仁仿佛闪着小星星。
  秦莞上车的时候,他自然而然地伸出了手。
  秦莞眨眨眼,有些惊奇——不是假成亲么?需要这么敬业吗?
  作者有话要说:  嗷~~感谢各位不离不弃,作者菌定当勤奋以报!
  昨天的红包已发~今天依旧有三更~
  二更尽量在下午两点之前,么唧~~


第28章 8。4(二更)
  “梁大将军”的手都伸过来了; 秦莞若是故意不搭未免太过矫情。
  于是; 她便大大方方地搭了上去。
  原是该搭手腕的; 结果秦莞一紧张搭在了“梁大将军”手上。他的掌心微微泛着薄汗,氲出火热的温度; 仿佛要把她的指尖灼伤。
  秦莞不着痕迹地放开; 冲他露出一个客客气气的笑。
  梁大将军; 也就是梁桢; 挑了挑眉; 似是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不应该害羞脸红吗?
  秦莞心头微动,总觉得他这挑眉微笑的样子和梁桢真像; 不愧是父子。
  梁家的车夫在前面赶着车,梁大将军骑着马慢悠悠地跟着,低沉的声音透过纱帘传入车厢:“暗格放着点心; 若饿了,随时取用。”
  秦莞忙道了声谢; 继而失笑,这下好了,她这易饿的毛病不仅被梁桢知道了; 就连梁大将军也知道了。
  彩练心大地抓了块绿豆糕,附到秦莞耳边悄悄说:“先前奴婢还觉得梁大将军有些可怕; 没想到他人这么好。”
  秦莞拿眼睨着她,“一块点心就把你收买了?”
  彩练嘿嘿一笑,“不,奴婢至少要吃两块!”
  秦莞忍不住笑出声来。
  听着车内银铃般的笑声; 梁桢也禁不住扬起嘴角。
  马车行到龙津桥码头便停下了。
  梁桢扶着秦莞下了车,三人换乘一艘乌篷小船,沿着蔡河西段逆流而上。
  秦莞事先并不知道他有这样的安排,惊奇又欣喜,一双眼好奇地四处看。
  这船不过一丈来长,乌篷中坐下三个人便显得有些满了。船身略旧,内里的布置却十分舒适。
  哨公有着一把好手艺,撑起船来又快又稳。对方显然是个健谈的,一路说着市井中的趣事。
  蔡河两岸行人如织,码头唱着响亮的号子,小船偶尔离着河岸近些,有长长的柳条迎面拂来。
  这是秦莞从未有过的体验。
  她长这么大只坐过挑着花灯、系着彩绸、如楼阁一般精美华丽的游船,从来没有坐过这种摇摇曳曳的小船。船舷离着水面这么近,仿佛只要稍稍伸出手就能碰到底下的河水。
  她也从来没以这样的角度看过汴京,她不知道有人起早贪黑辛苦撑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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