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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骄-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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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容且亦觉心中十分不满,便给了她们一人一记手刀,让她们继续在睡梦中酣睡。
阿弦正在给乐宁朦擦拭着额头上冒出来的汗珠时,突地感觉到背后一凉,一个声音从耳畔传来:“你先走开!让我来看看!”
阿弦吓得身子一僵,连忙按那声音所说,退到了一旁,转身一看,就见一个戴着白玉面具的玄衣人手持着一把银色宝剑,一阵风似的就来到了女郎的床塌边。
他坐下后,便将一手伸到了女郎的额头上,慢慢的轻抚起来,紧接着,还将女郎的一只手握在掌心,轻轻的摩挲。
他这是在干什么?这不是在轻溥女郎吗?
阿弦吓得正要叫人,那剑柄突地又点在了她的嘴上。
“你们是怎么照顾你家女郎的?她额头发烫,手却是冰凉,寒热交替入体,你却还给她捂这么厚的被子,是想捂死她吗?”谢容且冷声说道。
阿弦一听,一时间也忘了害怕,忙担忧的问道:“你也是大夫吗?那女郎这病严重吗?要怎么冶?阿弦不懂得医术,还望郎君能救我家女郎。”
说着,阿弦便向谢容且跪了下来。
“你就是那个阿弦?”谢容且质疑了一声,思忖片刻后,也不多加迟疑的吩咐道,“用姜与蜜糖熬水,炖一碗来给你家女郎喝,另外,再有艾叶烧两桶水来。要快!”
阿弦听罢连连点头道是,立刻跑到厨房去照做了!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后,阿弦便将炖好的姜蜜糖水以及两桶艾叶水陆续送了来。
“郎君,接下来要怎么做?”阿弦问道。
“将水提到屋子里去,然后,将你家女郎身上的衣服全部脱下来!”谢容且肃声命令道。
“啊?你这是……”阿弦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你这到底是给我家女郎冶病,还是另有所图啊?
谁知她刚发出这一声惊骇的疑问时,谢容且也不悦了,催促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进去照做?”
他话刚落音,就听得噗通一声,阿弦竟又向他跪了下来,哆嗦着双肩一边磕头一边求饶道:“郎君,求求你了,我家女郎还病着呢,求求你放过她,阿弦愿意为你做牛做马!”
谢容且目瞪口呆。
“你说什么?”他道。
阿弦抬起了头,望着他道:“只要郎君肯放过我家女郎,你让阿弦做什么都可以的,阿弦愿意服侍郎君,求郎君不要毁了我家女郎的清白!”
谢容且登时傻眼了:这就是她不惜伤害自己用性命换来的丫头,这个傻冒?
为了这个傻冒?将自己弄成这样,值得吗?谢容且恨恨,看了一眼塌上沉睡着的乐宁朦,忽地转头毫不留情的打击了阿弦一句:“你长得有你家女郎一半好看吗?”在阿弦发怔脸红痛哭的抽泣声中,他二话不说,长腿一迈,就将那两桶艾叶水提到了耳房之中,然后再将乐宁朦从塌上抱了起来。
阿弦追着进去时,他突地将门一关,阿弦的鼻子便碰到了门上,惊惶失措的她想不到别的办法了,立马又要跑出去叫人,却在这时,门又开了,那冰冷的剑又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对了,你若不想毁了你家女郎的清白,就乖乖的站在这里,帮我守着那门外的三个丫头,不要试图喊人来,因为你喊来的人越多,你家女郎的清白就越难保,到时候看见的人多了,你说谁损失大?”谢容且冷冷的说道。
阿弦吓得脸色一白,双膝一软,不禁又抹着眼泪跪倒在了地上:怎么办?我要怎么样才能救女郎?
这时,谢容且已将乐宁朦抱进了耳房,将木桶中的水温对好之后,他便开始一件一件的解开乐宁朦身上的衣衫,当衣衫一点一点的从她身上滑落,那如凝脂般的肌肤渐渐呈现在他眼前时,他的呼吸也不受控制的渐渐急促起来。
月华射进,那溥溥的氤氲笼罩之下,少女温香四溢的身体散发着一种摄人心魄的光芒。
原来女孩子的身体竟是这般美!谢容且顿时觉得一股热血直冲上脑门,鼻子里好似也有什么东西涌了出来。
不行!这样下去,我肯定会忍不住!
刚脱掉了一半的衣衫,他又拂袖一挥,重新将它盖到了乐宁朦身上,然后,他大步迈出耳房,一把将阿弦提了进来。
“去,你给她脱衣服,然后将她泡进木桶之中,用热气熏蒸半个时辰,最后再将那姜蜜水喂给她喝,快去,照我的做!”
阿弦听着这番话,先是呆了一呆,然后不住的点了点头,这才跑到乐宁朦身边,手指发抖的开始为乐宁朦解开最里层的红色肚兜,一边解着,她还一边朝着谢容且这边望了过来,好像生怕他会突然地狼扑过来似的,眼神里充满了警惕。
事实上,谢容且还真的不敢看,单单是看了那红色肚兜,那露出来的莹润如玉一般透明的肌肤,他就差一点把控不住,后面渐渐的传来水声,以及那幽微的呼吸,便已叫他心痒难耐,半个时辰对他来说也是极度漫长的煎熬,所以在确定阿弦已将她身上的寒热之症用蒸气逼出来后,他便已悄无声息的离去,待到阿弦为乐宁朦重新穿好衣衫,回过头来看时,那窗前还哪里见到那个戴着白玉面具之人的身影,整个晚上所发生的事情对她来说也像是做梦一样。
而回到天香楼中的谢容且就有些不太好了,连冲了好几桶凉水,才压制住内心的那一股**。
“谢郎,我刚才好像看见你又流鼻血了?”看到他从耳房中整衣出来,萧三娘不由得打趣道。
“别提了,我……我今天看了她的身体,差点没有忍住!”谢容且一边捂了鼻子一边说道。
“看谁的身体?摄月君的?”萧三娘问,“那不就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吗?身体还没长开吧?”
“是没长开,没有你发育得好,不过,那肌肤在月光下好似能发光似的,真是美极了!”
萧三娘便忍俊不禁捂嘴偷笑了起来。
“忍不住,就直接上呗!谢郎,你该不会是想要修成和尚吧?”她憋笑着问道。
“谁说我要修成和尚?”谢容且顿时不悦的冷眼瞪向了她,解释道,“我只是觉得时机还不成熟,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等到她胸再长大一点的时候?”
萧三娘话落,谢容且差点没将一口茶水给喷出来,呛了半天的鼻子,才指着她道:“三娘,我决定明天让文叟到我们谢家去取两本书来,让你看看,你真的需要好好学习,用词太不雅了!”
“还是别了,你就是给我送上一百本书,它们认识我,我却不认识它们,这是不是叫作悲哀!”
说完,萧三娘突地转头,对着门外喊道:“小三,小四,快去给谢君端一碗红枣莲子羹来!”
“要那干什么,不要不要,我不爱吃甜的!”谢容且连忙阻止道。
萧三娘却是一手撑在塌几上,凑到他面前,认真道:“你要吃,红枣莲子羹补血很好的,不然,我总担心你血量不够!”
这句话真是不说还好,一说,谢容且但觉他捂着的鼻子似乎又不太好了,他仰起头来,深吸了一口气,特别无语的指了指萧三娘,然后又如离弦之箭般向阁楼之外飞跑了去。
“谢郎,你又要去哪儿啊?都快子时了,你交待我做的事情还没有向你禀报呢!”萧三娘的喊声从他身后传来。
☆、第050章 金谷宴会
翌日,乐宁朦便从晕睡状态中醒了过来,彼时,守了她一夜的阿弦正伏在她塌前打着盹,猛一惊醒,却赫然发现床塌上没了女郎的身影。
心慌意乱的阿弦跑出室外之时,就见晨曦之光的笼罩之下,女郎一袭洁白的衫子,正立于秋色梧桐木下,她纤长而挺拔的娇躯便如那崖上青松,坚韧不拔,不知为何,阿弦就这么朝着她的身影望去,总觉得女郎便如那离了群的凤凰,外表骄傲,内心却藏着一种让人琢磨不透的孤绝。
就在阿弦这般想着的时候,耳畔秋风忽地送来一句:“朝饮苍梧泉,夕栖碧海烟。宁知鸾凤意,远托椅桐前。”
竟是女郎在低喃着念着诗句。
阿弦虽不懂诗,听了之后心中不自禁的也涌起一丝沧然之感,她蓦地走到乐宁朦背后屈膝跪了下来。
“女郎,你终于好些了……”只说一句,便叫她心中一热,禁不住热泪盈眶,待得乐宁朦回过头来看她时,她又伏首一拜,哽咽道,“女郎对阿弦的大恩大德,阿弦此生便是拿了性命都无以回报!”
她如此激动,心中感激之情简直可用汹涌澎湃来形容,可乐宁朦脸上却没有多少表情,依旧淡淡的看着她道:“我出去的时候,便已对你说过,若是主母叫你过去问话,你大可以将我的事情全部告诉于她,不然,何致于斯?”
女郎这是在责怪于她?
可即使是责怪的语气,她也听得出来,便是为她好的,阿弦忍不住低声哭了起来,说道:“女郎待我如此,阿弦又岂可出卖女郎,做那狼心狗肺之人,若是那样,阿弦此生良心何安?女郎,这辈子阿弦便是死,也绝不会做任何出卖女郎之事的。”
“好了,你起来吧!”乐宁朦不由得在心里叹息一声,真是连教都教不聪明的丫头!她又转过身来问,“我昨夜晕睡的时候,可有发生过什么事情?”
“昨夜?”一提到昨夜,阿弦便立刻想到了那个载着白玉面具的郎君,但为了女郎的清誉,这件事情她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蓦然间,脑海里灵光一闪,她便答道,“女郎晕睡之后,主母便让姜妪去陈家将阿弦赎了回来,刚回府的时候,阿弦碰到了王郎君,王郎君对阿弦说了一句话,要阿弦转告女郎。”
“王澄?他说什么?”乐宁朦狐疑的问,此刻她想到的是,她让王澄托信于太子妃的事情,如今八月即近,朝中局势怕也是对太子越来越不利了,也不知王澄是否有将她的话转告于太子妃王惠风,而王惠风到底会不会信他所言?
她这般思忖时,阿弦却是答道:“王郎君说,若此生不能娶女郎为妻,便绝不会再碰女郎一分一毫,他还说,让女郎……等他一年!”
说完,阿弦望着乐宁朦,脸上难掩喜色,“女郎,王郎君此言,是不是向女郎作出了承诺,一年以后,他便可以娶女郎为妻了?”
一年以后?乐宁朦唇角弯了弯,不禁揶揄的苦笑了起来:一年以后的京洛便绝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到时候各大世族都想着怎么在险象环生的政权更替中保全自身,而作为琅琊族长的王衍更是为了不卷入政权纷争,托病辞官而做出了颠狂杀女婢的行为,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同胞兄弟娶她这样一个庶女为妻呢?何况那个时候她已是尚书令乐广的女儿,而她的父亲亲承玺绥拥赵王司马伦继位却是受世人轻鄙的。
看到乐宁朦脸上那似笑非笑的冷讽表情,阿弦面上的喜色也裉了去,不解道:“女郎为何不高兴?嫁与人为妻,不正是女郎所愿么?何况还是琅琊王氏的王郎君……”
乐宁朦笑了笑,没有回答,却是说了一句让阿弦不懂的话:“是你的便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如何强求也未必能得偿所愿。”
说完之后,她便又正色向阿弦吩咐道:“去帮我取件氅衣来吧?”
“是,女郎!”
阿弦取来了一件纯青色的广袖大氅,披到了乐宁朦的身上,问道:“女郎这是要去哪里么?”
“我去看看祖母!”回府至今,除了当日拜见祖母外,她还不曾去向乐萧氏请过安,而昨日她晕迷的时候,虽意识不清醒,却还能依稀听到屋子里那些人如何的唱戏打坐,祖母对石氏最后所说的那句话便在她脑海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隐隐感觉母亲的死,祖母一定是知晓些什么,不然也不会因为她的病倒而对石氏说出那样一句话来!
不过,可惜的是乐萧氏这一病,神志好似又有些不大清楚了,乐宁朦去看她时,她甚至一时还记不起她是谁了,在她头上摸了才半天,才说了一句哭笑不得的话:“这是谁家的孩子啊?长得真漂亮,就跟画里走出来的一般!”
乐宁朦最终只得在她塌前拜了一拜,含着眼泪离去,乐三娘便在她面前冷嘲热讽道:“呵,想在祖母面前佯装尽孝道,以求能博得你在乐府中的地位吧!只可惜啊,祖母连你是谁都忘了,乐宁朦,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想从祖母这里打主意,可真是用错道了,现在乐家的中馈都是我母亲操持的,她才是这乐府中的主母,你这辈子永远都是一个卑贱的私生女,是绝不可能入我乐家嫡系族谱的!”
乐宁朦没有理睬她,只管走着自己的道,从容远去,乐三娘见她不予理睬,却是更加来气了,狠狠的跺了跺脚喊道:“乐宁朦,那日你戏弄我的仇,我一定会报回来的,你等着瞧!”
到底是谁戏弄谁?为什么有的人明明自己犯了错,却非要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如此不知悔改,以后也别怪我不顾念血缘之情!乐宁朦皱了皱眉头,依旧没有理会。
回到枫亭院后,石氏便装模作样的来看她了,还送了好些衣物与点心,并将乐三娘叫过来,逼着她向她道了歉,之后的一段日子里,乐府中还算风平浪静,除了乐彦辅时常行走于东宫,每日至晚而归,眉宇尽现忧愁,长嗟短叹之外,府里的女人们却是一切如常,再也没有人敢来枫亭院闹事了。
转眼,八月初一的金谷宴会到了,这几乎是满京洛士子们所期盼向往的一日,这一日,石崇的金谷园中会聚集当世最为名气响亮的士人名流,那些衣履贵族,名声霍霍的文人雅士皆会汇聚于此,飞觞对饮,清谈交流,而赴此宴会的人成名的,或不成名的都有机会在此留下脍炙人口的诗篇。这对一些寒门士子来说便是来之不易的机会,也许就能凭着一句话一篇诗文一举成名,流芳百世。
同时,这也是姑子们一展风采,孔雀开屏的机会,这个时代民风开放,姑子们也可学那名士之风以其才学博取声望,为自己挣得一份好姻缘。
一大早,乐府里的姑子们便已将自己打扮得绮丽娇艳,一个个脚踩着木屐,舞动着大袖翩翩的衫子来到玉香院了,那秋风一吹来,整个院子便衣衫飘飘,颇有些絮柳拂风之态。
石氏也给乐宁朦送去了衣衫,阿弦打开了匣子一看,见里面盛放的竟是一件闪泛着金粉之光的鲛绡云纱,不禁也惊得张大了嘴。
“女郎,是绞绡云纱啊!主母竟然舍得给女郎穿这么名贵的鲛绡云纱!”阿弦叹道。
这也不是第一次见鲛绡云纱了!石三娘不就给过一次吗?所以乐宁朦并没有多少惊奇,她看了一眼,眼神一变,却是命阿弦将这装着衣衫的匣子重又收了起来。
“女郎,为何不要呢?府里的姑子们都将自己打得漂漂亮亮的,就想借此机会能偶遇如意郎君呢!”
乐宁朦笑着说了一句:“这衣衫很香。”
“香?”阿弦不解,“香不好么?”
“不好!”乐宁朦严肃的,果断的答了一句,然后看了一眼那立在门外偷听的三个婢女,低声说了一句,“会勾起人的**!”
“啊?”阿弦还是半懂不懂的疑惑了一声。
乐宁朦又道:“还是将我那件白袍拿来吧,还有皂靴!”
“女郎这又是要作郎君打扮?”阿弦不免又有些失望,心中暗想道:女郎明明长得很美的,若是穿上这鲛绡云纱和木屐,那种从骨子里所透出来的魅惑和风流恐怕是那些世家大族里的姑子们也不能及的,可为什么就偏偏喜好穿男装呢?
“阿弦,我此去金谷园,可不是去觅什么如意郎君的。”仿佛洞察到了她的心思,乐宁朦肃声道,“去将我的白袍和皂靴拿来吧!”她说这话时,门外的三个婢子皆一脸不屑的撇了撇。
阿弦道了声:“是!”便按她所说的,给她换上了一套男装。
所以当乐宁朦仍旧穿着她初到乐府时的那件白袍到玉香院时,府里的姑子们个个都瞪大了眼,奇怪的看着她,乐三娘更是讽刺道:“不伦不类,穿成这样,莫不是想学那名士,与那些士子们比拼才华,争清谈之名?”
石氏从房间里走出来时,看到乐宁朦并没有穿她送去的鲛绡云纱,眼神中也变了一变,似笑非笑的走向她道:“阿朦,怎地,母亲送你的衣衫,你不喜欢?”
“母亲所送的衣衫太名贵,姐妹们都没有,只阿朦一人穿,恐怕姐妹们会说母亲有失偏颇。”
乐宁朦一说完,乐三娘便耳尖的跳了过来,瞪圆了眼睛尖声喊道:“什么?母亲,你到底给了她什么名贵的衣衫,为什么只她有,我们没有?”
被乐三娘这么一闹,石氏便觉头一阵阵的疼,忙改口对乐三娘小声道:“不过就是一件普通的丝帛罢了,母亲叫人做得好看了些,她以前没见过,便以为名贵罢了!”
这么一说,乐三娘才觉心满意足的眉开眼笑了。
“我就说嘛!她一乡下来的丫头懂什么?连衣帛料子都不识得,果然是穷乡僻壤里出来的,卑贱!”
石氏一听,更是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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