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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未迟-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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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玉晚随着人流,眼睁睁看着自己与他们渐行渐远,又看见他们身后原本不大的火焰剧烈的燃烧起来,似要燃成一片火海才算满意。
  突然有只手捂住她的嘴鼻,唐玉晚只闻到一阵奇异的香气就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的美食是山楂玫瑰茶汤圆,么么哒!


第18章 暂相隔
  唐玉晚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关进一间密不透风的小房子里,手脚被捆绑的结结实实,嘴里塞了布条,隐约散发着油腻的味道。
  房间里的窗子被木条钉死,没有一丝光线透进来,木门紧闭,房间里有一股浓重的霉烂木头味道。
  门外传来细微交谈的声音。一个粗哑的老妇压低声音道“里面关的那个,是龙三昨晚上趁乱摸来的,可是个极品货色,小脸儿嫩的呦,年纪也小,调。教几年,就是妥妥的望春阁头牌”
  一个尖细的男人接话道“嘿嘿,可不是吗,看衣服打扮,就是个普通富贵人家的娇小姐,估计也找不来,卖了这一个,够逍遥好一阵子了。”
  唐玉晚将自己缩进墙角,忍不住恐惧,若是家里找不到,这一生怕是就毁了,阿爹和阿娘怕是要心疼死。虽然怕着,但多少没有慌了神,失了理智。
  唐玉晚虽然性子软,但也晓得一味的退缩不是办法。
  现在除了等人来,自己也必须想个法子,她暗暗思量。
  淮城公府那边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萧氏歇斯底里的把府里的人都派了出去。唐家几个兄弟和唐俨都带人出去寻了,但是半天下来还是一无所获。唐家众人一夜未眠,眼下的青影十分明显。
  唐玉楼自责的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要是昨晚她跟着去兴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唐玉京也顾不得安慰他,昨晚阿迟丢了,他们都有责任,四个大男人,竟护不住一个小姑娘。
  找人还不能大张旗鼓,毕竟世家贵女失踪一晚说出去也不是什么好听的事儿,光是那些妇人嚼的舌头根子就能给你定个罪。
  顺天府在调查昨夜城东门走火一事,顺便受唐俨之托,调查唐玉晚的下落。淮城公的闺女昨夜失散,至今未还,多半是遇了拐子,找得回来还好说,找不回来多半是进了那腌臜的地方,清白尽失。
  长安王府那儿,萧晋也是一夜未睡,本就苍白的脸色衬着眼下的青黛更显得面色憔悴。木生明白他家殿下把唐家那小姑娘看得多重要,是放在心尖尖上的,不知道哪里来的执念,分明没见过几次。自打唐姑娘失踪,殿下就像疯了一样,眼睛都红了。
  萧晋派人从市井乞丐那儿入手,他们游走在大街小巷,消息最为灵通的,打听了邺城有几个拐子窝,街边的乞儿为的就是混口饭吃,给点儿银子什么都说了。
  “咱邺城最出名的拐子就三家,一家是城北的王二麻子,再就是城西的李拐子,还有城东的龙三儿,他们仨各自划了地界儿,平日里互不过界。”小乞丐高兴的咬了口银子。又接着说
  “他们出名就出在胆儿肥,专挑身娇肉贵的小户千金下手,不光细皮嫩肉长得好看,还禁不了打,一使点小手段就从了,关键是卖进楼子里,挣得多。他们藏得也深,顺天府尹带人剿了几次,连根毛都没摸着。”
  小乞丐把银子搂紧,又紧了紧身上破旧的花棉袄,好心提醒“看在你们给钱的分儿上,我可告诉你们,你们家要是丢了姑娘,可得赶紧去找,晚了有你们后悔的。城东白大财主家的闺女当年找晚了,去的时候那是清白尽失,转头投了护城河。”
  侍卫赶忙马不停蹄的回禀了萧晋。
  那边唐玉晚好不容易挨着柱子蹭下来头顶上一根簪子,打着滚儿小心的把簪子握到了手里,身上衣服脏了,累出一身汗,这时候也顾不得好看不好看了,保住自己才是首要的。
  用簪子尖利的一端摩擦捆绑住手的粗麻绳,两只手紧紧地绑在一起,拿着簪子也活动不大便利,急得满头大汗,两手酸软,也始终感觉不到手上的绳子有松动的迹象,还要时刻注意门外的动向,防止被那些人抓住。
  萧晋得知侍卫的汇报,知道阿迟兴许是在城东那边。借了搜查纵火人一事,让人拿了令牌封住四个城门,索性节日期间,没多少人进出邺城。
  萧晋又亲自带了一队亲卫前去城东,木生拦都拦不住,毕竟亲卫一暴露,当今那位肯定要起疑心的,但萧晋铁了心的要去,木生也只能安慰自己,幸亏暗卫没暴露呐。
  萧晋封了城东大大小小的胡同,挨家挨户的搜查。那婆子听了消息,有些慌了神,龙三胆大的安慰她道“无事,那个大人就是来搜纵火人的,况且屋里那丫头一看就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人家的,怎么可能有爷为了她亲自带兵前来。
  一会儿,你把那丫头解了绳子,再灌点药,就说是你孙女我闺女,就蒙混过去了,现在当官的,都是酒囊饭袋,啥都看不出来,你怕个什么劲儿。”
  那婆子听他的话,定了定心神,推门进了屋。唐玉晚正在专心致志的割着绳子,冷不防被那婆子吓了一跳。
  那婆子见她手里的动作,当即怒目圆睁,立时上前,伸手重重给了她一个大耳光,唐玉晚躲避不及只能受下。脸上被打的火辣辣的疼,似乎肿起了一大片,疼的她眼泪汪汪的,从小都是人捧着哄着,哪里受过这等委屈。
  那婆子当场就骂开了“呵,这小贱蹄子,捣鼓什么呢,告诉你,我们这是帮你吃香的喝辣的,将来再被有钱的大官赎回去做个妾,那更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不识抬举,我呸!”
  龙三瞧了瞧里面的情形,皱了眉头骂道“干什么呢?打破了相,可卖不上好价钱。马上就要搜到这儿了,动作快点!”
  婆子又狠狠瞪了唐玉晚一眼,从怀里摸出一包药粉,捏着她的下巴要给灌进去,唐玉晚哪里能同意,只拼命的摇头,紧闭了嘴,那婆子使了狠劲儿,硬生生掐着唐玉晚的下颚把药都灌进去了。
  那药上劲儿上的快,唐玉晚立马没了意识,婆子恶狠狠的又暗骂了一声“小蹄子,我呸!天生带了勾勾搭搭的狐媚气”才给她粗鲁的解了绳子,状似亲昵的抱在怀里,等着人搜查过来。
  萧晋带了人停在僻静小院的门口,侍卫替他敲了门,龙三眼泪汪汪,缩手缩脚的开了门,和正常初次见到大官的普通小老百姓一样,怀着敬畏。
  “爷,里面是小人老母和女儿,真没犯人。”龙三搓着手道。
  萧晋听都未听,径直带人进了院里。龙三还在身后苦苦解释着。
  萧晋走在前面依旧置若罔闻,伸脚踢开了被密封的严严实实的小屋子。
  只见一身形佝偻,鬓发斑白散乱的老妇人,慈爱的抱着怀里的女孩儿。萧晋上前拨开老妇的手,老妇初时还有些抵抗,但抵抗不过也就卸下了力道,嘴里不停道“大人,大人,这是老妇的小孙女,昨日偷溜去看花灯,让她爹教训了,现在好不容易睡着了,不是什么纵火贼啊,大人。”
  萧晋拨开小姑娘散乱的头发,带着巴掌印和掐痕的小脸就在他面前显露无余。萧晋隐藏在袖子里的手骤然攥紧,爆出了青筋。眼底氤氲出暗色,转头带人离开了“不是,下一家。”声音似乎冷的要结冰。
  龙三和婆子都暗自松了一口气,庆幸逃过一劫。
  一家一家搜查过后也到了晚上,龙三守在房外,那婆子在西边的小屋子里补觉,以便稍后轮流守着。
  突入其来的一队人马破门而入,手里持着燃烧的火把,领头的侍卫将龙三死死摁在地上,龙三借着火光定睛一看,最后进来的玄衣少年正是上午带人来的那位大人。
  不是走了吗?怎么还回来了?龙三大喊冤枉,萧晋看都未看他一眼,也没人会听他解释,他连带着那婆子的解释怕是要留给顺天府尹来听了。使了个眼色,命人将他们押下去。
  萧晋推门进了关着唐玉晚的小黑屋里,上午,阿迟在那婆子手里,他不敢轻举妄动,怕打草惊蛇,他按耐住一家一户搜查完,摸清对方底细后,才敢带人前来。
  唐玉晚还昏睡在小屋里,入了夜,天冷了起来,地上更是冰凉刺骨。
  萧晋快步走上前去,解了身上的披风,将人盖的严严实实,弯腰将唐玉晚双手抱了起来,趁着没人能看见,他冰凉的唇瓣轻轻印在了她的的额头上,又有些颤抖,以后不会有这样的失误了,阿迟。
  萧晋上了马车也不敢将唐玉晚放下,还是颤抖着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像是将他的整个世界又从新拥入怀中,死都不会放手。
  萧晋虽然舍不下,但还是直接将唐玉晚送回了唐府,唐家一众等的望眼欲穿,好不容易才看见萧晋,见他怀里小心翼翼的抱着一个人形逆着灯火而来。
  那一瞬,萧氏的眼泪刷的一下子就不受控制流了下来,扑上前去,不断喊着“阿迟,我的阿迟。”
  唐俨和唐家兄弟也都红了眼眶,纷纷上前行礼,谢过萧晋。
  萧晋只微微点了点头,让萧氏引着他去了唐玉晚的云容楼,小心的将她放在架子床上才敢随唐俨前去正厅,留下萧氏去传太医,照料唐玉晚。
  萧氏摸着唐玉晚的脸,她如何不难过,平日里再如何坚强的女人,见了亲生女儿这副样子,怕是也要流泪的。
  萧晋没有多留,只听了太医说完唐玉晚并无大碍后就起身告辞了。
  这一天下来,满邺城的人都知道他热心肠的帮顺天府尹抓歹人忙碌了一天,他明日恐怕又要〃卧病在床,生命垂危了〃


第19章 人如故
  金碧辉煌又森森围城的皇宫里,灯火点点,貌美的宫娥翩然来去,将禁宫装点的恰如神仙居所。
  “呦,这不是昭仪娘娘吗,这大老远的偏劳您跑一趟,有事儿唤老奴一声不就是了”承乾殿总领太监李福来的老脸笑成了一朵菊花,对着娉娉袅袅而来的新晋宠妃婉昭仪苏氏热情招呼着。
  “公公真是客气了,您每日常奉陛下左右,事务缠身了,妾怎敢劳烦。”
  苏云媃人如其名,确是娇柔可人,无论是声音还是样貌,一身简单的月色宫装,长袖飘飘,因着身量苗条,气度温婉,硬是给穿出来几分不一样的味道。
  肌肤胜雪,巴掌大的小脸上尽是温柔,观之便觉让人心静,头上綰了简单的倾髻,一根蓝宝石步摇缀在上面。
  李福来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儿,位比三品大员,按理来说根本无需如此奉承一个根基尚浅的妃子。但他跟着当今好几十年,最明白那位是个什么品性。
  那位最念念不忘的还是他的养母宁妃,宁妃比当今大了不到六岁,宁妃十八年前就先去了,如今婉昭仪与宁妃性情样貌一模一样,恰巧又十八,陛下就笃定婉婕妤就是宁妃转世。
  就她头上那根东良进贡的步摇,就抵得上淑妃浑身上下的穿戴了。陛下昨儿又写下圣旨,五日后晋为婉妃,李福来断定,只要这位不犯谋逆的大罪,一辈子定是顺顺当当。
  “陛下在里头等着娘娘呢,不让外人进,老奴替娘娘您拎着食盒。”李福来将手上的拂尘转手别到腰带后,伸手接过婉昭仪身后宫女手里拎的食盒,里面装的是婉昭仪亲手炖的枸杞炖银耳。
  枸杞和银耳都是各地进贡上来的精品,银耳加了水和冰糖用砂锅小火熬炖成糊状,个大饱满枸杞的枸杞腌上糖加水炖一刻钟。
  再连带着煮好的枸杞和银耳炖半刻钟。
  苏云媃整整做了一个下午,盯着火光都有些眼晕。
  枸杞炖银耳是有名的秦菜,羹汁浓稠白亮,红色的枸杞与白色的银耳相间,看着就让人口中生涎,味道更是甘甜绵滑又清糯可口,初春一碗软滑滚烫的吃下去,真是浑身舒坦。
  就且不说这滋味如何,就是这整整一下午的心意也让人感动,就算是长得不像宁妃娘娘,就冲这心意也得宠着啊。李福来心中暗暗思量,恭敬的将人迎了进去。
  “陛下。”苏云媃面上带着笑,柔柔的唤了宁帝一声。李福来将食盒放到书案上就弓着腰小心翼翼退了出去。
  宁帝一抬头就看见清丽佳人在灯火下,恍若踏梦而来,朦朦胧胧间轻唤了声“阿婉。”先帝宁妃小字阿婉。
  “陛下说什么?”苏云媃恍若未觉,笑容未变,缓缓上前打开食盒,轻声问道。
  宁帝这才回过神,带着一抹不可察觉的失落放下湖笔“没什么,爱妃今日做了什么好吃食?”
  一边问着一边搂住苏云媃的腰,将她带到自己大腿上坐下,却未见苏云媃眼底微不可见的厌恶。
  看着食盒里的一盅枸杞炖银耳,宁帝眼底微微动容,感叹到“唯有你待朕一片赤诚。”枸杞银耳,清白与赤血并存。
  “皇上说什么呢,这世上可不止妾身一人对您一片忠心,像是李福来,淑妃姐姐,宫里的太医宫女侍卫,可都念着您呢。今日妾多嘴,陈太医来诊脉时候多嘴问了一句陛下身子,陈太医可给妾絮絮叨叨念了一大堆,说是陛下肺火旺,要注意休息,妾今日才炖了银耳。”
  宁帝不动声色,只默默接过苏云媃递过来的描金骨瓷小碗,心里的怀疑却去了一半。陈太医是给萧晋诊脉的太医,既如此关心自己的身子,想来不是萧晋的人,萧晋的身子怕是真的坏了,今日也只是一时热心罢了。
  苏云媃看着宁帝眉头渐渐松开,笑意又逐渐加深,知道他的怀疑已经去了大半。
  枸杞炖银耳虽好,甜食却不合适睡前食用,陈太医说他嗜甜,长期吃甜品,身体里的血液早就开始粘稠,流动滞缓,再加把劲儿,怕是就要提前去向先帝赔罪了。
  “陛下。”李福来伸进来脑袋小心翼翼的喊道。
  “说。”宁帝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将碗放在书案上,苏云媃看见还剩半碗的银耳汤,有些埋怨李福来。
  “长安王府的管家递了牌子请太医,长安王怕是要不行了。”李福来小心翼翼的答道。
  宁帝用力压抑住面上的笑意,摆出一副关心焦急的样子,脸上的肌肉因为用力过度微微抽动着,表情僵硬。
  “去把太医院的太医都传去。”宁帝大喊,似乎真的关心侄儿。
  宁帝听这消息后一夜未睡,在承乾殿里踱来踱去,祈祷萧晋薨了的消息传来,他已经预备好什么样的表情去见他侄儿最后一面,婉婕妤在一旁挑着灯花陪他。
  “陛下,长安王救回来了。”李福来拖着长音在门外喊道。
  宁帝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抬腿踹倒多宝架,上面的玲琅珍宝稀里哗啦碎了一地。门外和殿内的太监宫女都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陛下。”苏云媃柔柔唤了他一声。
  宁帝眼底布满血丝,神色狰狞,恍若野兽。直直盯着苏云媃。
  苏云媃也不回避,迎着目光朝他依旧笑得温柔。
  “阿婉,你是不是也嫌弃我,嫌弃我六亲不认,杀死信任我的兄嫂,恨不得他们的阿晋去死,是不是,你说啊!说啊!”
  宁帝忽然发疯的冲向苏云媃死死捏住她的肩膀,拼命摇晃她。目眦欲裂,眼角似要瞪出血。萧晋死了,他弑兄杀嫂的唯一证据就不复存在了,萧晋他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
  宁帝已经完全忘记,他年少落魄是先帝多加照拂,也忘记人到中年时,侄儿亲近的要他替自己打掩护去逃课。
  宫女太监们将头压得恨不得到地,听到了这么大的秘密,陛下一定会要了我们的命的。
  苏云媃已经习惯他时不时的发疯,有时候怀疑这么一个傻子,如果不是先帝对他太不加防备,怎么可能篡位成功。
  苏云媃并不害怕,也不介意他叫错人,反是笑得愈发温婉,回握住宁帝的手,一字一句温柔诚恳道
  “陛下,妾身怎么会嫌弃您,您是妾身的天,是妾身的地,还是臣妾的唯一,妾心心念念的都是您,无论您做什么,妾身都会无条件支持,怎么会嫌弃您,妾知道,陛下受了许多苦,妾心疼 陛下还来不及。”
  “真的吗?阿婉,朕就知道,这世上唯有你是最体谅朕的,阿婉,阿婉。”宁帝神色柔和下来,却还是依旧眼底通红,神志不清。
  “是啊,妾是最体谅陛下的了,陛下睡一觉吧。”苏云媃素手轻抚他染上霜色的鬓角,眉眼弯弯的吻上他的额头。
  长安王府,萧晋面色憔悴的倚在拔步床的素锦迎枕上,神色淡漠的面对着来来往往的太医,一群蠢货。
  “陈医令,下官觉得殿下脉象为迟脉,无力且凝滞,阳气虚损,无力运行气血,脉迟而无力,为虚寒症,并非病入膏肓啊。”谢医丞迟疑的反驳陈医令的说法。
  陈医令眉头一拧,大声斥骂“糊涂,庸医!殿下的脉象明明如物之浮,如风吹毛,无力凝滞是不假,却并非是虚寒之病症,虚寒多生于女子,血脉不足。殿下明显是······要薨于明年秋末的脉象,若有灵丹妙药吊着还算好。”最后一句几乎细不可闻。
  谢医丞虽有些疑惑,但他相信陈医令的医术多于相信自己,只觉得自己医术还需多加修习。
  其他太医见谢医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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