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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楼春-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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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箭步过来,一把将连二从地上拉起来,然后扛上肩头,又道了声「对不住了」,就扛着连二飞一样的消失在门外。
    连玉楼半晌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时,听到连全在门外问他是否需要去天香阁叫几个人来伺候。
    被他们这么一闹,连玉楼心里轻松一些,倒有点哭笑不得起来,「不用,你下去休息好了。」
    「是。」
    脚步声渐远,连玉楼撩开毯子,毯子底下除了方才他拿在手里的书,还有一只发了黄的草编蚂蚱。连二进来的时候,他正拿着这个蚂蚱在摆弄,幸而藏了起来,随手还有一本书遮掩。
    想起连二刚才说的话,不由自言自语道,「谁说,没人疼没人爱?那根傻木头不就着急着你吗?」然后看向手里的东西,露出几分惆怅,「那么……你呢?」
    「叩叩!」
    门再次被敲响,连玉楼以为是连全还在等着自己的吩咐,便对门口道,「连全,我这边没有什么事,你下去休息吧。」
    门外没有再想起敲门声,但是连玉楼感觉那个人没有离开,他心口莫名地跳了起来,捏着那只蚂蚱的手不由颤抖起来,他轻咳了一声,让自己平静了一些,然后对着门口道。
    「进来吧。」
    话音落下,门就「吱嘎」一声响了起来,连玉楼坐了起来,眼睛一直看着门口的方向,拐角的地方飘出一片衣角,连玉楼几乎屏住了呼吸。
    但是从帘子后头走进来的并不是厉永山,二是琉琦。
    连玉楼看到来人愣了一下,但那种类似失望的情绪没有表现在脸上,只是一贯的冷淡表情。
    「你怎么来了?大夫允许你下床了吗?」
    因为琉琦,锦绣河山再次毁于一旦,就算他是被无辜牵连进来的,不过连玉楼还是默许了连二留他在这里养伤,并且也嘱咐了大夫,只要是对他恢复伤情好的,不用管是否昂贵,一律都可以用上。
    琉琦脸色还是极为苍白的,但比起刚救回来的时候已经多少恢复了一点血色,左边脸上还缠着纱布,长长的头发捋到一边正好可以将这边的脸遮住。
    看到他这个样子,连玉楼猜想琉琦应该是对于自己脸上的伤有所了解的。
    再回去天香阁是肯定不可能的了,便对他道,「这件事是因我而起,你被无辜牵连,还受到那样残酷的刑囚,我会帮你赎身,然后给你一笔足以过完后半生的银子,如果你不愿意出去见人,也可以留在连家,我派人专门照顾你的起居,养你到老。」
    听到他说完,琉琦「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琉琦请连老板为琉琦赎身。」
    连玉楼有点听不懂这话,「我刚才说了,我会给你赎身的。」
    琉琦摇摇头,「琉琦是想和连二哥哥他们那样,跟在爷身边。」语气非常坚持,大有你不答应我就长跪不起的意思。
    连玉楼和琉琦相处的时间不短,对他的性格也有些了解。自己并不是所有人都会留在身边的,荷风有成大事的手腕和魄力,琪然聪明头脑灵活,慕雅和琉纡也各有优点,但是他从未想过把琉琦留下。
    「为什么这么坚持?帮你赎身给你一笔足够过下半辈子的银子,或者养着你,这样不好吗?总比卖身给我一辈子的强,连二他们有多辛苦,你应该看在眼里的。」
    没想到琉琦听完之后,俯下身重重磕了一个头,「咚」的一声,听起来就感觉很疼。
    「琉琦想跟着爷,请爷成全。」
    见他这样坚持,连玉楼也不好再拒绝他,又觉得他的言行较之之前的轻浮似有很大的不同,便想,交给连二带带,过几年或许也是个可以用的人,之前连二就一直叫嚷着自己那里忙不过来,琉纡本来就是送到他那里去的,现在换做他,也未尝不可……
    「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我便答应了,不过你要想清楚了,出了天香阁,有很多的不同,到时候可不要有什么后悔。」
    琉琦又是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多谢爷收留,琉琦这辈子身是连家的人,死是连家的鬼,一天不死,便尽职伺候爷。」抬头时,就见额头红了一片。
    连玉楼心里还是生出不忍,「你伤还没好,早点回去休息,过几日我就和天香阁的老板商谈这件事,然后你就跟着连二,给他打打下手。」
    琉琦又行了一礼,在转身要走时,瞥到地上掉的东西,拾了起来。连玉楼看到他拾起来的东西,脸色变了一下,琉琦捡起来的是那只草编的蚂蚱,刚才不知怎么的,落在了地上。
    「编的真好,厉大哥也很擅长编这个。」琉琦拿在手里一边打量一边说道。
    连玉楼微微皱眉,「厉永山?」
    「嗯。」琉琦将那只蚂蚱放回连玉楼手里,「厉大哥这几日来看我,没事的时候编了好多……」
    连玉楼猛地一握拳头,就听几声细微的「哢嚓」声,硬硬的干草扎得手心发疼,连玉楼回神,见到琉琦脸上有点惊恐的表情,才知自己一时激动竟然失态。
    「没什么,这应该是连二刚才来的时候无意中留下的,他就喜欢玩这种东西,没事先回去吧。」
    「是。」
    待到琉琦走了,连玉楼才缓缓摊开手掌,那只精致的蚂蚱已经变了形。
    『这里……大概被一个叫连玉楼的又凶又傲慢,又冷漠又寂寞,又脆弱又让人心疼的家伙给占了。』
    『怎么办?我觉得现在你真要去杀人抢劫越货,我估计二话不说就跟在你后面帮你毁尸灭迹消灭证据,我看我不如辞去捕头一职当你的一条狗好了,你高兴的时候我就围着你摇尾乞怜用我的大家伙逗你,你难过的时候我就任劳任怨用大家伙来安慰你。』
    「骗子……」
    都是骗人的。
    连玉楼再次握紧拳头,断裂的草杆扎进手掌,让他觉得一刺一刺地疼。
    是自己活该,不改去迷恋那种温情,那本就不该是自己的东西,却像受了蛊惑一样的沉沦下去,幸好现在还能清醒过来,幸好还没有陷得太深还能自己爬出来。
    连玉楼,不要去奢求什么,那些总会失去的,你失去的还不够多吗?你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剩这颗心……只剩下了这颗心……
    不能再失去了……

    第十五章

    连二在临安逗留的时间超过了预计很多,不放心江宁那边的铺子,在琉琦伤势稳定之后便决定启程回去,连三则已经先一步回去了。
    连玉楼和连全送他们到码头,没想到厉永山也在,手里提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裹,男人高大英挺,最难得的,今天换了身像样的衣裳,玄色的织锦长袍衬得他的身材越发修长伟岸,头发用跟和衣服同色的发带在脑后绑成一束,连胡渣也都剃干净了,看起来就像换了个人似的,站在码头上,袂裾飞扬,浑身上下有股说不出的倜傥风流。
    连二「啧啧」出声,「果然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厉总捕头这么一收拾,不知要迷倒多少女子的芳心。」
    琉琦闻声侧首去看,和厉永山的视线对上,厉永山回以一个微笑,于是琉琦小跑了几步到他跟前,就见厉永山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他,对他说着什么,还在他脑袋上揉了揉。
    连玉楼觉得那个画面刺眼得厉害,便转过身来对着连二吩咐些无关紧要的事,但又控制不住地想要朝那边看,眼角余光瞥到那两人的说说笑笑,便觉得心口有什么烈烈地烧灼起来。
    「学会照顾自己,你身体还没好,不宜在这里吹风,早点上船吧。」
    目送琉琦登上舷梯,厉永山回过头来,只看见连玉楼在和连二说话的背影。
    之前以探望琉琦的借口一直出入连宅,实则是想看一眼连玉楼,但始终见不到他的人,听连二说,连玉楼在那件事情后确实消沉过一段时日,闭门不出,也不见人,但是这几日已经恢复过来,并且开始主持生意上的事情。
    今日远远地看过去,就觉得他比前段时间要消瘦许多,脸色也看来有些疲惫和憔悴,但是言谈间的风度和气势却丝毫不减。
    原以为自己做的那些事已经伤害到了他,便想好好弥补一下,现在看来,也许仅仅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受过的伤不久之后就会痊愈,哪怕结痂留疤,藏起来就看不见了,被推倒的壁垒也可以重新筑起来,那么维系彼此间的那些感情,是否已经幡然无存?
    他思念许久,想拥他入怀好好安抚,但是此刻人就在眼前,咫尺的距离,却感觉像是横了一道天涯。
    「二爷,时候不早了。」
    樊重过来提醒两人,听到连二点头说「我这就上船」后,樊重将捧在手里的披风替他披上,还细心地帮他把领口的绳结打开。
    连玉楼将连二送到舷梯旁,轻笑道,「以后别再说,自己没人疼,我看连三说的没错,那个木头疼你疼得紧呢。」
    连二平时牙尖嘴利的,这会儿却是红了脸,也不辩驳,眼角那抹风情倒是更浓了些,眼眸水湿水湿的,残留着被好好疼爱了一宿还没完全褪掉的余韵。
    连二看了眼连玉楼的身后,想说什么,但是连玉楼没能让他开口,催促他上船,连二犹豫了下,便捋起衣摆走上舷梯,只是转身的时候自言自语了一句,「还是要他自己明白才好……」
    舷梯收了上去,船帆涨满,船缓缓离开码头,连玉楼向着船上的连二挥了挥手,这才转身,却看见厉永山正站在自己身后。
    连玉楼的脚步停了停,心里在踌躇,如果厉永山开口和自己说话的话,要用怎样的态度去回应他。
    但是厉永山就这样看着他,眼神复杂,猜不透他正在想什么,连玉楼的轿子就在厉永山身后不远处,他还是走了过去,但是直到他从他身边擦身而过,厉永山都没有出声。
    属于那个男人的熟悉气息一瞬间将他笼罩住,又随着他的脚步慢慢远离,落在身后,连玉楼不由加快了脚步,几乎是疾走到轿子那里坐了进去。
    甫一坐下,便觉眼前已经花了一片,水雾弥漫。
    「爷……」外头传来连全的声音,在等他的吩咐。
    连玉楼克制下自己的情绪,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回去吧。」然后又想到了什么,「回去之后去天香阁,让老板给我送几个人来,还是以前那样。」
    「是。」
    这才是连玉楼,生意上冷硬阴狠,私底下作风糜烂,那些山盟海誓是本来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要去想,也不该去奢望,就当做一场浮华如梦好了。而梦,总是要醒的,无论是噩梦,亦或者是……美梦。
    ★★★
    临安城依旧是繁华且忙碌着,葱葱欲翠细雨绵绵的春日很快就淹没在夏日的荷塘傍柳碧叶遮天里。
    琉纡的案子最终以自尽上案卷,就算厉永山心有不甘,但是严玉阙的全是摆在那里,在没有更多的把握前,也不能连累到李威他们,他也就只有屈服。
    于是日子又恢复成以前那样,有点百无聊赖,泡泡赌坊,逛逛花楼,没事抓个小贼,感觉自己整个人仿佛从心口那里开始一点点被人掏空了一样。
    厉永山想找些事情让自己感觉不这么空虚,但是到头来不过都适得其反。
    在夜半辗转难眠的时候,就会想到连玉楼此际正在做什么。当初并没有想过此间会发生关系,进而有了更深的羁绊,现在关系破裂了,那些羁绊却似乎还没有扯断,总是时不时地提醒着他,硬要去扯断,又会疼痛不已。
    「厉爷,你很久不来了,是不是已经把我给忘了。」
    娇俏妖娆的女子,目盼秋水,纯唇若丹朱,身上若轻纱,殷勤献媚。但是他心里想的却是那个时时炸毛如小猫一样的人,冷漠傲慢,被逗弄后的反应却可爱到让人不忍释手。
    「厉爷,你在想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厉永山微微侧首避开袭上来的脂粉香气,掂着酒盏望向窗外,对面的天香阁,今日好不热闹,似乎在中庭搭了个戏台,戏子「咿咿呀呀」的声音,随风飘了过来。
    「哦,那是那个『南馆』想出来招揽生意的法子,听说他们的头牌被连玉楼给赎走了,就又捧了几个出来,正在给他们造势呢。」
    这就是汇香坊,在这里除了酒色茶蘼,不会有人问的哀愁与苦闷,到这里来的人都是寻欢的,谁也不会记得那些人背后的痛苦,只想着眼前的快乐,用这种虚幻来麻痹自己。
    厉永山有点自嘲的笑,难道自己不也是这样?
    正要收回视线,蓦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眼帘。
    一身白锦,乌发玉冠,摇着乌木描金折扇,一手背在身后,微微抬着下巴,几分傲慢与目中无人。
    就这一眼,他便觉得自己仿佛已经沉寂下来的心口,狂热地跳动起来。
    连玉楼被天香阁的老板迎进上等的厢房,从这里的窗户,可以看清楚整个中庭。
    中庭的荷花池上临水搭了个戏台子,戏子正唱着什么,不过没有什么人注意,今晚都是新的头牌的初夜,天香阁的老板大约是为了讨好他,据说新挑的那个,颇有以前荷风的味道。
    竞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连玉楼没有叫人过来服侍,就一个人坐在房里,听着外头嫋绕的唱词。
    谁向椒盘簪彩胜。整整韶华,争上春风鬓。往日不堪重记省。为花常吧新春恨。春未来时先借问。晚恨开迟,早又飘零近。今岁花朝消息定。只愁风雨无凭准。
    连玉楼平时并不怎么爱听戏,但是这会儿却把词词句句都听了个仔细,心里莫名的怅惘。
    就听外头「吱嘎」一声响,接着门闩落下的声音,连玉楼以为是老板叫来服侍自己的人,便也没多想,听到脚步声在自己身旁停下来,便将自己手里空的酒樽递了出去。
    「替我满上。」
    但是等了半晌,却不见对方的动作,心里暗暗恼怒,想这天香阁什么时候养了这么不识脸色的人,便回过头去张嘴就要斥责,但在看清楚来人的时候,惊愣得身体一晃差点摔下子。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厉永山,一段时日没见他,又是以前那副样子,头发乱乱的,胡子也没剃干净,看着他的眼神,仿佛是饥饿了许久之后见到食物那样,放着莹莹的光彩。
    「啪啦!」
    连玉楼手里的杯子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起身从桌子边离开,不想和他靠得那样近,生怕被他身上的气息缠绕,然后就会动摇。
    退到墙壁,无路可退,连玉楼冷冷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来找你。」
    厉永山简单回答了,径直走了过去,强大的气势一点点逼近压迫下来,连玉楼脑中一片空白,直觉地要往门口的方向逃,但是还没走两步就被厉永山一把拉住,结果脚下不稳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厉永山顺势压了上去,什么话都没有就去撕他身上的衣服,动作有些粗暴。
    连玉楼一时没法反应过来,双手抵着厉永山的胸膛推挤抵抗,想要叫人来,但是声音被对方丰厚的双唇给堵在嘴里,只能发出「呜」「呜」的绵音。
    厉永山一手手指粗鲁地捏弄连玉楼的乳头,另只手扯开他的裤头,伸了进去。
    连玉楼猛地睁大眼睛,接着水汽汇聚起来,推拒厉永山的手也改为了捶打,完全是用了狠劲的那种。
    「我知道你恨我……」厉永山长臂一捞取过桌上那壶酒,用手抬起连玉楼的下半身,将壶内的酒水浇了上去。
    冰冷的酒液落在细致的皮肤上,让连玉楼一个激灵,惊叫出声。
    厉永山压着他弹起的上半身,手指借着酒液的润滑戳刺进他的后庭,像是迫不及待地那样,一根手指刚刚的一转动抽弄,便马上挤入第二根手指,两根手指一起在里面抠挖,硬是将紧闭的入口撑开来,然后解开自己的裤头,将已经火热挺涨的热物对准收缩缠斗的那处用力刺了进去。
    「啊——!」
    连玉楼猛地挺起胸膛,尖叫声被硬生生卡在喉咙口,只有一点破裂的抽泣声逸了出来。
    事情来得过于突然,什么前序都没有,就被他这么突然地进入,甚至连润滑都不充分,就被侵入进来,里面艰涩紧致,他的肉棍却执意地进出,就像是一把粗糙的利刃在肠道内壁上刮动。
    多日来凝结在心里的委屈再也控制不住,化成一股酸涩袭了上来,最后全变成了自眼眶簌簌落下的热泪。
    「疼……厉永山,你给我拿开……啊啊啊!」
    连玉楼哭叫着捶打厉永山的肩头,却依然抵挡不住对方的侵犯,那人化成了野兽一样,只顾在他身体里讨伐,下身很快传来粘腻的感觉,接着就有「啪啪」的水声。
    连玉楼恨自己这样的身体,哪怕心里不愿意,却因为习惯而对他打开。
    「厉永山……你杀了我!你杀了我……不要这样折辱我!啊!」
    厉永山脑中什么都不能思考,已是完全浸没在那股久违的炙热所包裹而产生的快感里,空虚已久的身心都激动起来,热血沸腾,在身体四肢里乱窜,他猛烈地在他里面的冲刺,他哭叫的声音听起来比世上任何一种天籁都要美妙。
    「啊……啊……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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