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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奸投喂指南-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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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让他一直这般下去,她得想想法子才成。
  馥春斋后堂里,谢思言正拣选着新来的货。
  中秋将至,他打算给他的小宝贝送一样礼物。去年中秋时,他去找孙懿德议事,后来又连夜去了漷县,连她送的月饼都是后头回京了才拿到的。今年怎么着也得给她送份礼才是。
  但送什么好呢。
  谢思言看着也不好那个也不对,正委决不下,忽闻陆听溪来了,即刻命人将东西统统收起。他送出之前不打算告诉她,想给她个惊喜。
  陆听溪入内后,坐下呷了几口花茶,犹豫着道:“你不必藏了,我都知道了。”
  谢思言一顿:“你都知道了?谁告诉你的?”立马冷眼看向杨顺。他备礼的事除却馥春斋的几个伙计之外,只有杨顺知道。伙计不敢乱说,杨顺而今胆大得很,可不好说。
  杨顺几乎要给自家少爷跪下。他先前已因着办差不利被罚了三个月的工钱,他又不是打算往后都无偿卖身给少爷,怎会作死泄露少爷的筹谋。
  “不是谁说的,是我自己猜到的,”陆听溪见对面的谢思言果真怏怏不乐,温言宽慰,“你……你也不必太难受了。”
  “我怎可能不难受。”预先筹备了好几日,本以为是个惊喜,谁知却被窥破了。
  谢少爷勉力打起精神:“那你自己挑,你选哪一样?”
  “怎就是我选,这等事,难道不该是你自己做抉择吗?”
  谢思言微侧头靠在圈椅宽大的椅背上,修长手指轻叩扶手。也是,再怎么着,这种事总要亲力亲为才是。
  “你让我好生想想,我一时也拿不准主意。”谢少爷道。
  陆听溪见他眉尖微蹙,容色透着些怅然苦闷之色,慨叹他也是不容易。不过她才起了个头他就知晓她说的是甚,也是难得,这大抵就是心意相通了。
  她觉着这种事点到为止就好,关键还是要他自己想通,于是很快转了话头,说起了阿古达木之事。
  谢思言这些时日也查出了些眉目,但如陆听溪梦境中那样详尽的,一时自是查不来的。
  “你还梦见什么了?”
  “后头似还梦见东宫走水,你这几日去给太子授课时仔细着些。”
  谢思言盯着她:“你的梦这样灵验?那你可曾梦到过咱们将来何时成婚?婚后有几个孩子?孩子何时成婚?咱们何时抱孙?”
  陆听溪心道你别说了,再说就该说到咱们坟茔造多大、棺材打几斤、坟前摆什么花儿了。
  不过她觉着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刺激谢少爷为好,更顾不得羞赧,沉默一瞬,言归正传:“吴岱那件事,你说要不要提醒我四姐跟四姐夫一声?”吴岱是她四姐的公爹。
  谢思言摆手道:“你不必操心,全交于我便是。等我查实,自会想法子暗里拐个弯知会吴詹一声,左右不会露出咱们。他若能让他爹悬崖勒马最好,若不能,那就随他去。”吴岱自己作死,关他何事。横竖这事也跟陆家没甚干系,若非看在他的小宝贝面上,他才懒得管吴家的烂事。
  陆听溪点头,又道:“你接下来预备如何?”
  “等北狄那边再蹦跶几日,咱们来个以逸待劳,釜底抽薪。”说不得还能将仲晁拉下水,一箭双雕。仲晁是他晋升路上一块避不开的绊脚石,能削他几分势也是好的。
  捻指间就到了仪宾终选这日。陆听溪入宫去太后处应了卯,正准备与太后的贴身宫人去采桂花,却被灵璧县主央着去偷窥仪宾遴选。
  太后斥她胡闹,她却不依不饶地求个不住。太后面沉须臾,命自己身边的尤嬷嬷领着她们悄悄过去,又叮嘱不可露脸让人瞧见,至多半个时辰就得回来。
  陆听溪推辞不得,随行前去。
  陆听溪也是头一回瞧见仪宾遴选。一二十个大老爷们儿列队齐整,几个内侍在前头朗声次第问话,考校风仪、谈吐、学识。
  灵璧县主躲在锦屏后头,从前往后溜了一眼,但觉这其间不过都是些生得仅堪谓周正的少年,样貌无一出挑,气度更是堪较矮子比高,一时简直目不忍视,阴着脸转回头。
  尤嬷嬷也往外瞄了眼。
  已历经几轮遴选,能立在此间的哪有差的,其实这些少年郎容貌气度都算是出类拔萃的,只若是硬要跟魏国公世子、楚王世孙之流的遗世独立翩翩佳公子相较,那自是要被比成歪瓜裂枣。
  县主应是未见过魏国公世子的,那大抵是眼光被沈惟钦那副皮囊养刁了。
  陆听溪也瞄了眼,发现里头没一个认得的,放了心,正此时,一阵喧哗起,就听有宫人大呼走水了。陆听溪与尤嬷嬷等人原路退到殿外,发现远处涌冒泼天黑烟的竟是东宫方向。灵璧县主一惊,领了身边几个丫鬟就奔去救火,尤嬷嬷都未及阻拦,没奈何,也跟了过去。
  陆听溪倏而想起谢思言今日似是当值的,亦随后跟上。
  等她赶到地方,灵璧县主已然搬了木桶疾奔入内。算来,太子年纪虽小,但也是灵璧县主的堂叔,灵璧县主这般惶急似也没甚毛病。虽则她先前已提醒过谢思言,但在外头立了许久也没瞧见他的人影,仍是不免担忧。
  太子没出来,谢思言也没出来,灵璧县主进去救火之后,也尚未出来。
  东宫内,素日兴课的穿殿已成火海。滚滚热浪夹随浓烟袭来,满目烈烈火光,梁椽坍倒的轰隆巨响与火花爆破声混成一片,注满双耳。
  谢思言用浸湿了的汗巾堵住自己与身边太子的口鼻。太子不足十岁,吓得浑身瑟瑟,牢牢抓住谢思言的衣袖,也不敢开口,只仰头以目光询问先生而今如何是好。
  太子双目通红,肿得核桃一样,显是已不知哭了几回。
  方此时,外间纷乱嘈杂里传来灵璧县主的焦灼呼喊。太子无动于衷,反而抓得谢思言越发紧,仿佛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灵璧县主跟他有什么情谊可言,又不熟,她这会儿急慌慌跑来还不晓得安的什么心。亦且,这声音始终都未曾靠近,显然灵璧县主根本未曾真正近前。
  还是先生好。
  太子鼻子一酸,感动得又涌出两泡泪来。
  他还没做今日的课业,先生也还没娶媳妇,怎能死在这里。
  火势过大,他们前后的路几乎全部被封死。谢思言示意太子自己捂好口鼻,随即抱起他,从侧面一个火舌稍弱的缺口飞快掠过。
  殿外,陆听溪正悬心,就见几个宫人抬着灵璧县主出来了。
  “我隐约……隐约瞧见太子叔父跟魏国公世子都还在里头,火势太猛,我进不去……”灵璧县主呛咳着断续道。
  陆听溪眼角瞥见谢思言与太子已从大殿一侧出来了,虽然有些狼狈,但瞧着当是无事。
  灵璧县主躺在丫鬟怀里,并没瞧见两人已出,说着说着,泪水潸然,哭道:“叔父稚龄,魏国公世子又极得伯祖父倚重,此番若有不测,伯祖父如何承受得住……是我无用,对不住伯祖父……”
  灵璧县主的丫鬟鹂儿痛哭流涕:“县主已是尽力了,那许多内侍宫人都闯不进火场,县主一个弱质女流如何救得……”
  太子瞧不下去,揩了泪,也顾不得自己脸上的黑灰被抹得左右不均,夜叉一样,上前道:“你哭什么哭,你根本就没想冲进来。”
  “我是被烟熏得靠近不得……”灵璧县主看向谢思言,目光盈盈,嗓音娇软,“叔父不甚了解闯入火场的艰辛,世子应是知悉的……”
  谢思言唇角溢出一抹冷嘲的笑。
  太子扬眉:“先生都不答你,你还有何话说?”
  灵璧县主突然两眼一闭,似是被烟熏得闭过气去了。鹂儿等一众丫鬟惊呼连连,嚷着要传太医来。
  太子也是一愣。灵璧县主若是有个好歹,传出去怕是要被说成是为救他所致,倒是便宜她了。
  陆听溪却瞧见灵璧县主的眼睫微颤了下,然则仍旧紧闭双目躺在丫鬟怀里。
  陆听溪忽然道:“不必请太医来。我有法子救县主。”
  众人一怔,面面相觑。谢思言也看了过去。
  陆听溪转向近旁一个宫人:“劳烦去取一根白萝卜来,越粗大越好,要洗得干干净净的。”


第63章 
  宫人怔怔应了声。不一时折返; 迟疑道:“您看这根可用否?”将一根壮汉手臂粗细的硕大白萝卜恭敬擎至陆听溪跟前。
  陆听溪颔首; 见萝卜洗刷得白白净净,抻手抱过; 转向鹂儿:“医家有云; 烟熏昏死者; ‘用生白萝卜嚼汁,咽之立爽。’县主如今昏厥; 不能咀嚼,我只好代之。我即刻就咬一口白萝卜; 待嚼出满口汁水; 再以口渡与县主; 如此反复; 等这一根白萝卜都嚼光了,县主怎么着也能醒了。”
  鹂儿听得一个激灵,让县主食人口中残汁,这法子也忒恶心了!还是这样粗大的一根萝卜,这要渡到何时才能渡毕!
  “不敢劳动陆姑娘,”鹂儿脱口道,“还是让太医来瞧瞧稳妥。”又命另一个丫鬟赶紧去催促软轿,打算作速将县主抬走。
  陆听溪道:“此法虽则不雅,但都这等时候了; 也顾不上许多; 县主的安危终归才是最紧要的。若因施救不及时有个好歹; 尔等哪个担待得起?”
  太子立即帮腔道:“陆姑娘所言甚是; 有什么能比性命更紧要的?攸系生死之事,岂可儿戏?尔等作速让开!”
  鹂儿等人手足无措,惶遽互觑。
  陆听溪却已经低头去啃萝卜了。
  谢思言垂眸凝睇她。
  小姑娘今日穿的是一件宝相蔷薇的湘妃色云雾绡蜀绣掐腰襦裙,一手抱萝卜一手扶膝,半圈缕金缠枝葡萄纹的袖缘微微衮叠,一小截皙白柔润的纤瘦皓腕裸露而出。
  随了她低垂螓首的举动,鬟凤伏低,鸽血红宝秾丽欲滴的红轻拂圆润玉白的耳廓,宛如一股炽烈耀目的火焰在一片雪白娇腻上灼烧流淌,令人但觉苒弱不胜,满心酥麻,极致的比对,极致的刺激。
  鸽血石色纯质净,红得冶烈,又乃红宝石中的和璧隋珠,连城之价,大凡女子皆喜佩戴,然佩于身是何种光景,又是因人而异。高瑜从前缠磨他时,也常佩鸽血石,头上簪着,腕上圈着,指上耸着,但高瑜素性张扬跋扈,容貌风仪亦如是,兼肤色白亮不足,又总喜涂蔻丹,簪佩鸽血石只觉益发艳俗。
  陆听溪则不然。陆听溪生来肤色奶白莹亮,又深具少女清灵,鸽血石只会越发托衬得她鲜嫩娆丽,仿佛多汁的蜜桃,让他现下就禁不住想搂进怀里吮咬几口,好生疼爱。
  谢思言轻轻吸气,忽觉口舌干燥。
  寓目所见,雪肤花貌,轻绡柔姿,此情此景,实不宜多看,否则苦的还是他自己。正预备转目,又瞥见她对着萝卜轻启樱唇,霎时令他想起了她养的那只又肥又呆的长毛白兔。
  陆听溪咬了一下口萝卜,缓缓嚼碎了,让一侧的内侍掰开灵璧县主的嘴,俯身打算渡入时,灵璧县主蓦地睁眼,惊叫一声,侧头避开,挣扎着爬起:“快,快扶我起来!”
  鹂儿等人一怔回神,忙将灵璧县主拽起。
  太子笑,露出一口白牙:“看来这白萝卜的确管用,尚未祭出,侄女儿就已然醒转了。”
  灵璧县主知自己装晕的事兜不住了,当众被打脸,满面涨红,不得不给自己找台阶下:“这趟出来的工夫不短了,曾祖母说至多让我出来半个时辰的,而今怕是已经过了,不能让曾祖母忧心,我得先回了……”
  太子却拦住她:“侄女儿适才气闭,若非陆姑娘出手,侄女儿现下还不知如何,如今怎说走就走,倒不言谢?”
  灵璧县主一顿,又开始说自己头疼,但可怜兮兮地扶额痛呼半晌,太子仍不放她走。太子虽比她小了好几岁,但辈分高,又是储君,她也不敢冲撞,咬了咬牙,回身跟陆听溪道了谢,这才灰溜溜上轿离去。
  太子朝灵璧县主的软轿搭了一眼,轻嗤。
  他就知道灵璧县主惯会装模作样,今日弄这么一出,还不晓得打的什么算盘。
  陆听溪也对着远去的软轿看了眼。
  方才灵璧县主对着谢思言说话的声气,让她想起了早前的董佩。若真被烟熏得要死了,哪来那样娇的嗓音。灵璧县主若继续装相,她就真把她嚼过的萝卜渣喂给她。
  回到西苑,太医来给灵璧县主诊过脉后,开了些安神的方子。灵璧县主想了想,问道:“白萝卜当真能治烟熏气闭?”
  太医道:“诚然。烟熏欲死者,生白萝卜嚼汁,令其咽下,立爽。这是医家救急的古法,古籍中多有所载。”
  灵璧县主倒被太医说得摸不着头脑。
  她原以为陆听溪不过是故意拆台,不曾想竟真有此法。莫非是她多心了?
  待殿内一众人等退下,灵璧县主再度陷入无尽的躁郁之中。
  她本欲借着此次机会赖上魏国公世子,但进了火场,她又怂了。人对火似有一种天生的畏惧,她素日间去庙里烧高香,距火堆过近都会因热浪袭来而畏缩退避,更何况是那等大火。她当时根本不敢近前,只在边缘喊了几声,就退了出去。
  选上来的那一众子弟,她一个都瞧不上,都是些什么货色,莫说魏国公世子,连她兄长的一根手指头都赶不上。她对魏国公世子见之不忘,那等清举洒落的丰姿气宇,潇潇绝伦,她还是头一回见。她抵京后就听闻了这位世子爷的名头,当时只知他惊才风逸,却不知容姿竟也堪为天人。
  见过顶好的,就难免心生曾经沧海难为水之感。
  她此前想撮合陆听溪跟她兄长,也是存着这份私心的。中元节那晚,她瞧见陆听溪跟谢思言似是相熟,揣度着大约是亲戚,着人稍一打听,陆、谢两家果然有些渊源。表妹之流最是麻烦,她遂想让陆听溪成为她嫂子,一来能消除个麻烦,二来她兄长是王世孙,迟早要袭爵的,若是她祖父能更进一步,她兄长自然有更大的造化。那么若她兄长的婚事是她撮合成的,她那未来嫂子自然跟她更亲近些,这于她而言,裨益多多。
  奈何她兄长不领情。
  而今遴选仪宾一事尚未了结,她还得去她祖父跟前求上一求,看是否还有回旋的余地。
  太后听闻东宫走水之事,将太子叫来,见其无恙,放了心,又沉容问他为何那么多人都跑了出来,他却滞留殿内,最终导致被困火场,他身边的内侍又何在。
  太子眼眶泛红:“是我不好,我原本已经跑出来了,但后头忽然发现我平日里攒的读书札记没带出来,怕内侍不知搁在何处,见火势不大,就自己冲进去取,谁晓得等我抱了札记回过头,火借风势,飞快蔓延。若非谢先生在,我今日怕是凶多吉少……是我不好,自己险些殒命,还差点连累了先生……”
  太后眉头拧成疙瘩:“你是疯了不成,为着几本札记,连命都不要了?”
  太子道:“父皇说,等我学业有成,就会召见我。我镇日苦读,就是想尽早见到父皇。若丢了那些札记,又不知要多废多少时日才能补回来。只是可惜,最后还是没能将之带出来。”
  太后缄默。皇帝听信方士谬言,竟当真连年不见太子,对太子说的情由冠冕堂皇,实则还不是为着自己。太子年幼,这几年怕是连皇帝是何模样都忘了,但难得孝心赤城,心中竟这样惦念皇帝。
  皇帝真是糊涂,倒是难为太子了。
  太后将太子招到跟前,叮嘱了几句体己话,又命太医给他诊了脉,见其无事,让他先去她宫中歇着。
  太子却不肯离开:“祖母先让太医给谢先生瞧瞧。谢先生适才一直护着孙儿,若非谢先生将孙儿抱出,孙儿恐怕也不能站在这里跟祖母说话了。”
  太后颔首:“这些我都晓得了,魏国公世子自是要问候的,还要好生嘉奖。”
  正是丹桂飘香的时节,甫一出殿,幽冽甜香被朔风裹挟着灌入肺腑。
  谢思言出宫时,太子定要相送。
  太子称要跟谢思言请教些学问上的事,命随行内侍退后,随即仰头道:“先生看我适才表现得如何?”
  他在祖母跟前并没说实话。其实他并非为了几本札记冲进去的,他真正要去取的,是他母亲死前留给他的一枚玉佩。但他下意识觉着不能这样说,于是在见祖母之前先问了先生的意思。
  先生问他为何觉得不能这般说,他挠着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先生末了问他觉着应该如何说,他就思忖着说应该说是去取读书札记去了,先生没有否掉,他觉着这便是肯定了。先生都肯定了,那自是没错的。只是他极少扯谎,心中总还是有些不安。
  “先生,我这般,岂不是跟灵璧县主那等人一样?”
  谢思言步子未止:“那不诚笃与遭鄙弃之间若是非要二择一的话,殿下选哪个?”
  太子一顿:“自是前者。父皇已是不见我了,若祖母再对我有所成见,那我岂不是……”
  他虽小,但也大致知晓自己而今的地位不甚稳固。楚王与宁王未必就会让他顺顺利利登基。若他被废,下场怕连宫中那些犯错遭罚的低贱内监都不如。
  谢思言不语。
  临近宫门,谢思言道:“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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