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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府贵妾-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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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


第47章 
  红香抬起头来; 偏巧和闵娇娥看了个对眼儿,顿觉那眼神幽深莫测; 似有什么深意在里面起起伏伏难以分辨。红香看得一惊; 忙垂下头去。默了片刻; 忽的问道:“绿玉知道么?”
  闵娇娥摇摇头:“那丫头性子简单,给她说了只怕吓坏了她。”
  这般讲来,只有殷嬷嬷和自家知道了。红香蓦地便生出了一股子难捱的忐忑来。
  作为心腹; 知道主子的事儿是应当的; 可屋里头那时候的情形却总是有些诡异,尤其是奶奶的那一瞥; 意味深长; 叫人一想起来就难以安眠。
  “红香; 今个儿是她的五七; 我偷偷儿给她烧纸了。”寂静的深夜,难得红香和绿玉今个儿都不上夜,两人住在一处; 绿玉躺在床上睡不着; 忽的便张口说了这么一句。
  红香正凝思出神,猛地听了这么一句,一时怔怔的:“嗯?府里头不是规定,不许私烧纸钱吗?”
  绿玉的声音却带了哽咽:“我一直很内疚; 若不是我挑破了那事儿,估计她也不会走了绝路。”
  哦,这说的是上吊的云娟啊。
  红香皱起眉:“她走绝路关你什么事?她想不开; 是因为她家里要把她卖给尤大财主做小妾。那尤家的小妾是好做的吗?你没听说过,那家里头的小妾都死了好几个了。因着当日是买进家的,卖身契上明明白白写着,生死不论。本就是家里卖了赚钱的,哪个还会为了卖出去的女儿去打官司。便是活着的,也叫大婆收拾得生不如死。在尤家,小妾就是生孩子的……”
  生孩子?
  红香猛地一激灵,莫非今个儿奶奶是那个意思?
  几乎是立刻的,红香想起了西院儿里莺儿整日挂在脸上的哀容,还有玉凤,还有奶奶,那些日子东院儿独占爱宠的时候,这些二爷的女人们独守空房,孤身对烛,默默垂泪的情形。
  她不丑,可说起漂亮,她顶多能和莺儿比上一比,连玉凤她都比不过。更别说家里头还有个艳绝无双的花魁娘子,东院儿还有个独占君心的顾氏贵妾。她算哪根儿葱啊,二爷来了正院儿,从未正眼儿瞧过她一次。
  便是她运道好很快怀了身孕,生出的孩子必定也是养在奶奶跟前儿。她是奶奶的丫头,把儿子给奶奶她不怨,可以后呢?二爷那性子,她必定是会失宠的。难道她也要像莺儿那样,失宠后独守冷房,寂寥廖没个人气儿?
  要是那般,便是锦衣玉食玉盘珍羞又能如何?她如今虽是个丫头,可说到吃喝穿衣,当真比外头的一般富户还要好。她知足了。
  不行!
  红香一下子坐了起来。她须得向奶奶表明心志,她不愿意。
  绿玉听得红香那里说得一半儿的话儿,却怎么也不说了,正要问,忽的看见红香诈尸一般坐了起来,吓了一跳,立时想起死去的云娟来。
  莫非是借尸还魂?不由得骇得满面雪白,立时拉了被子蒙住头,藏在衾被下瑟瑟发抖,哭道:“我当真不是故意要挑破的,你做了坏事儿,我看到了,说给奶奶听这是丫头应该做的。你死了我也很难过,可你别来找我行不?”
  红香正是一脑门子官司,听得绿玉蒙着被子呜咽,嘴里又尽是些胡话,不由得哭笑不得:“你在那儿胡言乱语什么呢?”
  绿玉那儿一下静了下来,须臾,被角被小心翼翼地扯开了一道缝儿,绿玉只露得一只眼看着夜色里朦胧不清的红香,声音发着颤儿:“你是红香?”
  红香没好气道:“不是我是哪个?你甭在那儿疯癫了,都说了,那丫头寻死不是为着你告密,好生歇着,甭没事找事。”说着躺下去,拢严了衾被再也不肯说话了。
  绿玉却还是怕,可也不能不睡觉,又不敢再去寻了红香说话,干脆蒙了头,也混混沌沌睡了过去。
  ……
  “你拿着,拿着吧!”
  “不不,你还是拿回去吧,我不要这些,原先给我的,我也会抽空还给你。还有你说的事儿,我也办不成,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了。”
  急促的脚步声渐远,须臾,假山后面走出一个削肩瘦高的丫头,年约十七八,瘦长脸三角眼,恨恨盯着反方向啐了一口,手中不知拿着什么,往袖袋里一搁,掉头走了。
  “东西给她了?”镜台前,玉流波拿着木梳沾了发油正细细地往发髻上抿,镜里头瞧得丫头面色不好,转过头问:“没要?”
  正是刚才那个瘦长脸三角眼的丫头,唤作谆儿,哼道:“可不是不要嘛,还说以后不让去找她。”从袖子里一掏,把两根亮闪闪的赤金簪子搁在了桌面上。
  “难道叫人发现了?”
  “不知道。”谆儿一脸不耐,搔搔头道:“东院儿如今小心得很,原先还在大灶上提了吃食回去,现如今在院子里开了小厨房,只叫大灶每日里送些新鲜食材过去,里头的赵婆子又是个厉害的,锦霞说根本没空子可钻。还说她在东院儿做得好好儿的,姨奶奶人也和气,她看着往日的情分把那包药偷偷儿扔了,叫我以后不要再去找她。”
  玉流波把梳子扔在镜台上,唇一撇,冷笑道:“人家捡了高枝儿飞走了,东院儿可是个热灶儿,比起区区几日的情分,自然不肯相帮。”
  原来这锦霞和谆儿起先都是伺候玉流波的,玉流波受罚搬去后罩房,这两个丫头便被撵去了金丰园看园子扫地。
  锦霞是家生子,眼瞧着没了前途,家里头就使了银子给魏管家。偏巧东院儿里一个管着院子的丫头前些日子生病挪了出去,就把锦霞拨过去顶了这个缺儿。
  虽比不上跟着玉流波做贴身大丫头体面,可对比着在金丰园扫地看园子的谆儿,锦霞的日子就显得好过多了。毕竟守着个得宠的主子,时不时的便会有赏赐分了下来,便是膳食上,也好上了许多。
  等着玉流波回了原处住着,便要回了谆儿,知道锦霞去了东院儿,心里发着狠的不甘,便私底下联络了几次。可锦霞在东院儿呆得舒服了,并不愿回去。于是玉流波一边儿暗恨不已,一边儿又叫谆儿不要同锦霞断了来往。
  等着玉流波缓过了受罚的那股子劲儿,便开始盘算着怎么报复回去。头一样儿,自然是下药把那贱人肚子里的那块肉给打了下来。
  可偏偏不知道怎么个缘故,东院儿忽然在院子里开了小厨房,吃食上更是小心了不少,院子里的管事儿嬷嬷死盯着,于是下药就更不易了。幸而有个锦霞,玉流波毫不吝啬钱财,金子银子送去了不少。钱帛最是动人心,那锦霞免不了有了意动。
  等着上次谆儿带着一对儿赤金手环给了锦霞,锦霞终于接过了药包。可今日里去扫听消息,却不知为何反悔了。
  “她还说,她会把以往给她的东西全都还回来呢!”
  玉流波冷冷哼了一声:“既然拿了,这手就再也干净不了了。想撇清?哪里那么容易。”嘱咐谆儿:“这几日若是她寻了你去,你不要去,就叫那些东西搁在她的手里,烫着她,烧着她,也好叫她时刻提着心,省得再卖了我们。”
  谆儿立刻应下。
  玉流波转过去左右打量着自家的发髻,许是满意了,从匣子里取了两根金簪斜插了进去,又端详片刻,取了一朵艳红的绒花儿戴在了另一侧的发鬓上。一瞥眼,镜面上的谆儿正趴在桌子上,手里拿着那两根金簪左右摆弄,眼里是明显的渴望。
  玉流波笑道:“想要啊,给你啦。”
  谆儿立刻瞪圆了眼,转过头看着玉流波,兴奋道:“当真?”
  玉流波笑了:“我是很小气的主子吗?说给你就给你,只要你忠心,以后好处少不得你的。”
  谆儿笑容满面,重重点了点头,把那金簪左右又打量了两遍,塞进了袖袋里。
  玉流波走过去与谆儿并排坐着,道:“锦霞那里是指望不上了,要对付那贱人,就只有重新想旁的主意了。”
  谆儿刚得了好处,少不得要表一表忠心:“姑娘只管想,谆儿到时候照做便是。”
  ……
  又过得两日,薛二郎从外头回来了。这一批货卖得俏,赚了大笔银子回来。福兴出了不少力,薛二郎待手下向来大方,自然拿了不少的好处。
  福兴见着薛二郎要往后院儿去,忙截住了薛二郎,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锦盒:“这是捎给嫣翠的,劳烦二爷给带过去。”
  薛二郎在外头一心惦记着顾扬灵,临行前虽闹了脾气,可这一别数日,那点子不悦早就烟消云散了,如今又有了个现成的好由头,立刻接过来左右打量:“什么东西?”
  福兴道:“比不上二爷阔气,一对儿银手环,一根金头银脚的簪子。”
  薛二郎道:“得了,一定给你送到。”撩开袍子跨过门槛便往东院儿去了。
  路上碰上了正院儿的穗儿,穗儿守在岔路口正伸长了脖子张望,见得薛二郎立时喜气盈腮,跑了过去福礼:“二爷万福,奶奶叫我在这儿等二爷,屋里头摆好了菜,都是二爷喜欢吃的,还有上好的女儿红,只等着二爷去呢!”


第48章 
  薛二郎本想一甩衣袖一走了之; 可想起临行前闵氏转了性子倒叫人瞧着顺眼了许多,且她毕竟是正室; 是他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娶回家的齐头娘子; 也不好落了她的脸; 拒绝了她的美意。
  可薛二郎往东边儿望了望,那边儿的院子里却住着他的心肝子,在外头劳苦奔波; 就只想着赶紧的回家见她了。
  于是心里又有了淡淡的悔意——若不是正头妻室; 哪里有胆子叫丫头在路上拦人。便是拦了,他想去便去; 不想去便不去; 哪里用的上考虑她的脸面。
  薛二郎皱着眉左右看了两下; 道:“你去给你奶奶说; 我先去瞧瞧姨奶奶,等会儿再去她那儿和她说话儿。”说完大步离去。
  穗儿原本还以为二爷定要回绝,不想还是应下了; 于是欢欢喜喜回了正院儿。
  院子里撞见了嫣翠; 薛二郎把盒子往她怀里一丢,道:“福兴给的。”然后上了石阶,揭开帘子低下头便进了堂屋。
  已是十一月的天气,外头阴测测的冰冷; 屋里头早早儿就烧上了炭火,暖洋洋的,有股子淡淡的苹果香。
  一抬头; 桌儿上好大一盘儿红润的苹果,于是笑了:“我说哪来的苹果味儿,原来在这儿呢!”
  顾扬灵扶着腰从里屋出来,笑道:“我闻不惯熏饼的香味儿,屋里头也不能空寥寥的甚个味道也没,便叫她们摆了盘水果,也不寡淡。”
  如今已是五个月的肚子,又穿得厚实,瞧起来便有些笨笨的,好在顾扬灵身量高挑又纤弱,只是瞧着富态了些,倒也不显臃肿。
  薛二郎先往碳盆儿那儿站了会儿,待驱了寒气,才挨到顾扬灵身边儿,一脸柔情笑意,小心翼翼地揽着她道:“我出去这么久,可有想我?”说完,不停地斜着眼儿往顾扬灵的脸上偷瞧,俊脸上,慢慢的有了些紧张的神色来。
  抚了抚挺起的肚皮,顾扬灵念着肚里的孩子,又看得薛二郎几眼,然后抿着唇浅笑,微微颔首。
  薛二郎立时浑身舒畅,笑得合不拢嘴,扶着顾扬灵去了内室,在罗汉床上坐下,这才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打开一看,一对儿手镯儿,还有一对儿脚镯,一个金项圈,全都是金灿灿的耀眼,做工精致,看着小巧玲珑。
  “好看。”顾扬灵接过来仔细打量,想着薛二郎待孩子上心,于是又给了薛二郎好几个暖暖的微笑。
  看得薛二郎心里头热热的,一股子心满意足的感觉从头顶倾泻而下,浑身都是不得了的舒坦。
  “想要拴住一个妇人的心啊,容易,叫她生个孩子就行了。”
  薛二郎想起有段日子他为着顾扬灵的疏离不驯发愁,酒桌儿上喝醉了便出口相问,当时有个友人就是这样回答他的。
  想着想着薛二郎便笑了,看来那人没说假话。自打这女人有了身孕后,待他是愈发的温和亲近,虽有时候也会贤惠大方的叫他寒心,可瞧得出来,她如今愿意同他一心一意过日子了。再想想以前,薛二郎顿生知足常乐的感慨。
  东院儿里有心爱的女人,还有正在孕育的孩子,薛二郎便不愿意去正院儿了。出去寻了福安,低声嘱咐了几句,便又转过身欢欢喜喜进了内室。留下福安烦恼地搔着头发,一脸愁容满心忐忑地往正院儿里去了。
  自然是很失望的。
  闵娇娥看着满桌儿的菜肴,又看着温好的女儿红,脸上是浅浅的笑意,眼里却是怎么也遮掩不去的凄哀。
  红香绿玉一旁看得心酸,殷嬷嬷也叹了一口气:“那院儿本就勾着二爷的心,如今又有了孩子,可不是把二爷的魂儿都留在那儿了。不去便罢了,去了哪里还出得来。奶奶也要放宽心,总是来日方长。”
  闵娇娥抿着唇点点头,两滴泪瞬时滑落,又被她很快抬手抹了去。
  闵娇娥指了指桌上的菜:“来,二爷不来,你们陪我吃。做了这么多,我一个人吃也吃不完,吃着也没意思。今个儿不分主仆,来,都坐下,咱们吃菜喝酒。”
  ……
  睡到半夜,顾扬灵照旧地醒了。动了动手脚,猛地发现帐子里多了个人。眉心一抖,心头一跳,又忽的想起睡在身边儿的是孩子的爹,笑了笑,慢慢摸着坐了起来。
  小心翼翼的,却还是吵醒了薛二郎。
  自从顾扬灵有了身孕,夜里屋里头总要留得一盏小灯,拿厚厚的灯罩罩住,并不晃眼。如今又隔了一层厚厚的幔帐,黯淡的光线下,只能瞧见恍惚的人影。
  “怎么了?”薛二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突地想起那凸显的肚皮,脑里一惊,忙坐了起来,凑上前抱住顾扬灵:“可是不舒服?”
  顾扬灵有些不好意思,抿着唇儿也不搭理他,只轻轻地左右一挣,掀开锦被,坐在了床沿上。
  薛二郎还要问,顾扬灵已经撩起帐子,拿银钩子挂了起来。
  门口处也跟着有了悉索的响动,薛二郎正是诧异,只瞧得帘子被揭开,红英捧着托盘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惺忪睡意,软软地小声道:“有桃花酥,如意糕,莲花包,红枣团,还有红枣羹。”
  顾扬灵踩着软底绣花鞋扶着腰慢慢站起来,先把床头灯盏上的厚灯罩拿开,屋里一下子变得亮堂起来。
  薛二郎盘腿坐在床上,安静地瞅了一回,笑了:“你这是饿了?”说完嘿嘿笑了几声:“我瞧着晚上你吃得也不少啊!”
  顾扬灵棱了他一眼,嘴里咬着一块儿如意糕,嗔道:“你这是嫌我吃得多了。”
  薛二郎忙摇手:“可没有这意思,你只管吃,吃腻了叫人告诉福安,县里头那么多点心铺子,总还能找出些新鲜花样儿。”
  顾扬灵撇撇嘴:“有事儿就只管交给福安,好歹你也是孩子的爹,闲了少去外头喝酒吃肉,你也跟着福安出去找找呗,不要等着孩子生出来,啥事儿都是人家福安做的,你这个当爹的,就只管动嘴皮子。”
  薛二郎听了这话不乐意了:“我才刚从外头跑货回来,辛辛苦苦的,赚了那么多金子银子你都不夸我,福安就出去找了几样儿新鲜吃食,你就给夸上了。我看你就是嫌我在家里头碍你的眼,得了,明个儿我就出去给你找新鲜点心,这下可如意了?”说着躺下去,枕着双臂兀自盯着帐子顶生闷气。
  顾扬灵抿着笑只管吃东西,末了,拿茶漱了口,又拿着红英烫好的帕子擦嘴擦手,见得红英要收拾桌子,道:“夜深了,你先去睡,明个儿再收拾。”
  红英便把灯罩重新罩在小灯上,侍候着顾扬灵躺下,又落了帐子,才往外头去了。
  帐子里密不透风,只微微透进些晕黄的烛光,顾扬灵瞧不清薛二郎的脸,只感觉这家伙还在闹脾气,便笑道:“行了,我随便说一句,你还喘上了。”
  薛二郎哼了一声没应话。
  顾扬灵抿着唇又笑了一回,道:“再过十来日便是太太的生辰,这次要大办吗?”
  薛二郎绷着嘴憋了一回气,最后还是回道:“要大办的,太太喜欢热闹,哄着她乐呵乐呵。”
  见得那话里气儿还未消,顾扬灵暗地里抿着唇儿笑了笑,难得主动一回,滚进薛二郎怀里,娇嗔道:“好困,咱们睡吧。”
  薛二郎也是难得见到顾扬灵的主动,心里头虽还带着闷气儿,两只手臂却情不自禁地立刻抱住了顾扬灵,唇角不由得也带上了笑意,最后叹了一句:“真是个狐狸精。”便把怀里的人往跟前儿又带了带,搂着睡去了。
  翌日吃了晨食,薛二郎擦了嘴道:“我得去正院儿坐坐,她是二奶奶,太太的生辰宴席还得她来操持。”
  顾扬灵顿觉这话不甚悦耳,道:“你同我说这些作甚,好似我不让你去一样。甭说二奶奶了,便是西院儿里的那几位,我不准你理会哪个了?”
  薛二郎不小心捅了马蜂窝,忙装作耳聋,站起身道:“你吃,我先去了。”就走了。
  留下顾扬灵百般不悦,一时吃过饭,想了想还是觉得憋屈,于是气鼓鼓地同红英道:“你给我仔细盯着,待会儿若是二爷来了,不许他进屋,就说我这里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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