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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少爷养歪记实-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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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哦哦”吉祥哆嗦着喊“救命,救命啊……”
  一边喊一边满脸的泪,三少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这条命不死也残。
  刘嬷嬷正准备去厨院领吃食,忽然听到老远传来救命声,像是二少爷在喊叫,老人一提裙子呼哧呼哧一路小跑来。
  其实湖岸边这里的水并没有多深,不过多半人高,可对一个八岁的孩子来说就是灭顶之灾。刘嬷嬷转过假山,水里的周清贞正憋了一口气窜出水面。
  这孩子确实不错临危不乱,落水那一瞬手忙脚乱喝了好几口湖水,不过马上就冷静下来。他憋着气任自己沉到水底,然后站直往上一跳,趁那功夫赶紧吸一大口气。
  就算刘嬷嬷不来,再有一会周清贞也可以自己走到岸边爬上来。
  刘嬷嬷看着在水里蹿上蹿下的三少爷,吓的气都吸不上来,她一边捣腾着肥肉往这边跑,一边解下腰带。
  “三少爷,抓住!抓住!老奴拉你上来。”
  周清贞脸色煞白的抓着腰带爬上岸,周清玉立刻围上去惊慌错乱的问:“三弟,三弟你没事吧?”
  刘嬷嬷扶着周清贞站起来:“二少爷别在这挡路,三少爷要赶紧回房换干衣裳。”
  老人一边说一边扶着周清贞往小院走,周清玉进退不是惶恐的跟了两步:“三弟,我不是故意的,我就轻轻推了一下,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周清贞停下脚步,湿透的乱发黏在脸上,衣裳湿漉漉贴在身上,湖水滴滴答答的从身上落下来。他转过头,一张清白的小脸少见的露出几分安抚:“我知道二哥不是故意的,我也不会跟别人说,这事就算了。”
  “刘嬷嬷也不要跟人说起好吗?”
  刘嬷嬷楞了一下,低头看三少爷那煞白的脸色,黑白分明却平静的眼睛,不知怎么鼻子一酸,这么懂事这么乖的少爷。她忍下心酸和蔼的笑着。
  “三少爷放心,老奴从不是多嘴的人。”
  周清贞点点头,继续叮嘱周清玉:“二哥赶紧去找清文,免得他说漏嘴。”
  “哦、哦”周清玉愣愣的点头,然后火烧屁股般跳起来转身去找周清文。
  周清文领着富贵一路跑回院子,跟他娘说了事情。张姨娘吓的站起来:“是不是你撺掇二少爷找三少爷麻烦!?”
  周清文低头,这次真的闯大祸了。
  张姨娘急的团团转:“完了,三少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二少爷不会有事,大夫人一定会拿你顶包,谁让你是庶出。”偏偏这会子老爷不在。
  周清文原本害怕的神情变成阴郁,庶出是我愿意的?
  张姨娘团团转了几圈,拿定主意:“翠儿,你赶紧喊人去湖边救人”转过头又对恨不得缩到地里的富贵交代“你一路跑去通知二夫人,就说三少爷被二少爷推到湖里了。”
  然后她拉着周清文,一路跑去大夫人的院子:“夫人不好了,二少爷和三少爷起了口角,一不小心把三少爷推到水里了。”
  “什么!”黄氏二话不说领着家丁一路往湖边跑,恰好遇到周清玉,扬手就是清脆的一耳光“等我揭你的皮!”
  周清玉见到自己的娘,才把所有的惶恐哭出来:“娘我不是故意的……”哭的哇哇哇一脸泪。
  “三弟说他没事,现在回院子里换衣裳去了。”
  “去院里跪着。”黄氏说完一阵风似得往小院去,全不是平日的端庄。
  钱氏听富贵说完心里实在厌烦,自己才刚刚有喜那煞星就出幺蛾子,可是出于种种原因,她还得走一趟:“芍药、蔷薇扶我过去看看,一会人多手杂小心碰到我。”
  春花满脸喜色的奔进周府,她答应顺子下个月再带点心回去,她还背着三少爷的新衣新鞋,还有她娘特意用自家麦子做的新麦饼,说是给少爷尝尝乡下的野趣。


第15章 高烧
  春花像一只无忧无虑的小鸟,欢快的扑进小院:“少爷,奴婢回来了,饿不饿?一会就去领饭,奴婢娘还做了新麦饼……”
  春花明媚的笑颜,在看到屋里的大夫人一行时,疑惑的收起来:不是说大夫人不好亲近少爷吗?
  “奴婢给大夫人请安”春花很快收拾好脸上的疑惑,规规矩矩的行礼。
  “不必多礼,你回来正好,三少爷刚才落水……”
  落水!春花吓了一跳,连忙去看站在一旁的周清贞,果然头发是湿的,脸色也不好白惨惨一片。
  “我让厨房熬了姜汤,红枣枸杞粥,一会你伺候三少爷用。”黄氏一句话说完,又转头关切的问周清贞“真的没事?”
  “多谢大伯母关心,侄儿不要紧。”周清贞欠首恭谨的回答。
  “哎~”黄氏叹了一口气,又叮嘱春花“仔细服侍”然后才走了。
  春花解下身上的包袱,焦虑的拿了毛巾给周清贞擦头发:“好好的怎么会落水?”
  “继母有孕了”周清贞语气平平。
  “啊?”春花吃了一惊,心里第一个念头是:少爷的日子岂不是更难过?她的手顿了一下,又继续给他擦头发。
  “应该是二哥受了清文的挑拨,在路上拦住嘲讽,他无心推了我一下,然后我掉到水里了。”
  “怪道大夫人来了。”春花一边恍然又一边反应过来,她把毛巾就手搭在周清贞头上,拉着他往灶房去。刚出屋子,碰到二夫人院子里的一个小丫头来传话。
  原来钱氏在芍药蔷薇的搀扶下一步一停,没走到水边遇到大夫人。大夫人福礼道歉,直说回去要好好收拾周清玉。
  钱氏刚有身孕正在紧张,大夫人直接道歉,她也不想多生事,后来又听说周清贞自个回去换了衣裳,很嫌弃他多事:既坏了自己的心情,又害自己一路走过来,万一磕了绊了算谁的?
  传话的小丫头和春花一般大,却很有些倨傲的抬着下巴,对周清贞福了福:“夫人说了,少爷也不是两三岁的孩子,怎么和兄弟们去水边玩,好端端掉水里吓人一跳。”
  “难不成知道夫人有孕,故意多生事端,好让夫人不得安宁?夫人让少爷歇歇那许多心思,好生呆着。”
  好好一个少爷头上披块毛巾。连乡下孩子都不如。小丫头在心里鄙视完周清贞的样子,鼻孔朝天福了福,一甩帕子拧身走了,那做派很有些芍药的味道。
  春花翻了一个白眼,把毛巾给周清贞搭好:“你别乱动可不能再吃野风,奴婢去点上灶火,你去灶下烧火顺道祛祛寒气。”
  春花手脚麻利的点上火,周清贞不用吩咐,乖乖的坐到灶下烧火。春花把瓮里的水都添到锅里,放下水瓢提起木桶说:“奴婢再去提些水回来,给你泡个热腾腾的澡,好好祛祛寒。”
  “好几十里路回来,太累了,这些水够了。”周清贞头上搭着毛巾,一张青白的脸在火光的照耀下,多了几分暖色。
  “不行,一定要有一大桶水,整个热乎乎的泡进去,再说这点事情算不上什么。”
  看着小丫鬟腿脚轻便的走出灶房,周清贞有些心疼,怎么会算不上什么,真有力气也不会每次只能提半桶水。
  兴奋激动过后的疲乏,如潮水般淹没春花,她咬着牙拖着酸痛的腿一趟趟提水,终于把大半人高的澡桶装满。
  不仅两条腿拖不动,春花的胳膊也酸软无力,她抬起胳膊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端起一碗冒着热气的姜汤笑眯眯的说:“先喝了这个再好好泡泡,然后穿上新衣裳,保管少爷精神又好看。”
  “嗯”周清贞从灶下站起来,接过碗不管姜汤辛辣难喝,乖乖的一口一口喝完。
  等他泡完澡打开灶房门,春花手里抱着被单笑着等他:“奴婢给你裹上,洗了热水燥最怕吹风。”
  “好”
  饭桌上周清贞喝了几口,熬得粘稠的红枣枸杞粥,放下勺子:“之前喝了一大碗姜汤现在很饱。”
  姜汤就是一碗水能顶什么,春花抿抿唇又换上笑容,她托起一片新麦饼给周清贞:“奴婢娘知道奴婢要回去,新收的麦子还没入仓就先磨了一些,收的是上好的细面,你尝尝可香了。”
  这是春花家第一次收的粮食,春花娘特特用最细的箩儿,收的上好白面。春花原本有好些开心的事要跟周清贞讲,比方说一个月没见,顺子可想她了,见了面就扑倒她怀里‘姐、姐’叫个不停。
  比方说这新麦饼,她娘还特意托人给她爹送了两块,让她爹也尝尝自家的麦子。
  比方说村里人见了周府发给她的衣料,啧啧称赞,羡慕的不得了,她娘也觉得脸上有光,高兴得很。
  比方说她娘再三叮嘱,三少爷是个斯文的孩子,让她好好照应,她原本想告诉周清贞:我娘可喜欢你,恨不得把顺子跟你换换。
  可是这些在小孩青白落寞的脸色下,都难以出口。
  周清贞逼着自己把一块麦饼吃了大半,然后放下有些歉意的说:“很好吃,不过我实在太饱,放着明天吃。”
  看着剩下那么多吃食,春花有些担心:“你没事吧,要不然奴婢去找夫人,请大夫来看看?”
  “不用,就是有些累,睡一觉明早应该好些。”
  春花皱着眉,忧心的看着周清贞一步步走到套间。村里半大小子,夏天都泡在白马河里,也没见谁怎么样,少爷也许真的睡一觉就好了呢,春花一边收拾桌子一边安慰自己。
  夜里,连着跑了两天,本来应该睡得很踏实的春花忽然惊醒,她的心‘咚咚咚’的跳。春花定定神翻开被单,摸黑穿好衣裤走到正屋前‘叩叩叩’敲门。
  “少爷,你没事吧,睡得好吗?醒了应奴婢一声。”
  月初的夜没有月亮,黑漆漆一片静寂。
  春花多用了些力气‘叩叩叩’:“少爷?”
  树上的鸟儿被惊起,拍着翅膀叽叽喳喳的叫。
  春花有些心慌,索性用手拍门‘砰砰砰’:“少爷!”
  ……没人应声
  “周清贞!!!”春花喊。
  回她的只有树冠上看不见的乱鸟叫声。
  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周清贞从里边闩上了,春花急的团团转,忽然她冲回自己的屋子,因为太急也因为太黑看不清楚,差点被门槛绊倒。
  春花慌慌张张从屋子里搬把椅子,砸坏了周清贞屋里的窗户,她扔掉椅子从窗户钻进去。因为只图近,这边窗下是盆架,春花一时没留心踢倒盆架摔倒地上。
  ‘咣哩咣当’铜盆落地的声音,在静寂的黑夜里显得惊心动魄。
  春花只觉得膝盖一阵火辣辣的疼,可是她顾不上查看。黑漆漆的屋子,什么也看不清,春花没时间恨二夫人不给蜡烛灯油,她连跌带爬摸到周清贞炕边。
  “少爷!”
  春花摸到周清贞的脸,一片滚烫,然后她还发现,周清贞在几不可察的左右晃动。俯下身能听到他喃喃低语还是噫语“春花……姐姐……姐姐……我在这里……”
  春花的眼泪一下滚出来,这么烫这么烫:“你别怕我这就找人,去给你请大夫。”
  春花慌慌张张跑出屋子,又想起应该先给他搭条冰毛巾,摸黑到灶房打一盆水,支个椅子放在周清贞炕前。
  “少爷,我给你拧条帕子搭在额头,你要是还行的话,自己给自己换冰帕子。”
  稀里哗啦一阵水声,额头传来一点清凉的意思,周清贞还有最后一丝清明:“春花……别走……”可是他嘴里的呢喃轻轻飘散,只有黑夜和他自己知道。
  春花出了院子惶惶左右看,到处都黑咕隆咚,找谁呢?春花忽然想起下午去厨院拿饭,听人说因为二夫人有了身孕,二老爷特地在家陪着。因此二夫人拿钱,让厨房多加一道糟鹅掌给二老爷下酒。
  春花想不管怎样总是亲爹吧,周清贞烧成这样他不能不管。
  二夫人的院外,一道尖利的嗓音划破黑夜:“救命啊!三少爷发烧了!”春花顾不上手疼,把院门拍的‘砰砰’响。
  “救命啊!”


第16章 求救
  二老爷周怀婴这一个月来都带着常随,在乡下各庄子间奔波,盯着收夏盯着夏粮入仓。虽说乡下有新鲜的菜蔬鸡鸭,可到底没有府里冰饮凉扇来的舒服。
  忙了个把月终于回来歇歇,听到钱氏有喜的消息。钱氏虽是正妻却惯会小意讨好人,一张笑脸迎他进门,又是准备下酒菜,又是讨巧的摸摸平坦的小腹。
  “咱们少爷知道老爷回来,早早等着爹爹打招呼呢。”
  一旁的芍药也是悄摸摸的飞眼,娇妻美妾人生何求!周怀婴喝了酒和芍药好好戏耍一番,筋疲力尽后搂着小娇妻酣然入梦。
  睡得昏天地暗忽然听到院外传来喊声,不一会院里的粗使嬷嬷在外边禀报:“少爷屋里的丫头来说少爷发烧了,喊救命呢。”
  被扰了好梦的周怀婴满心恼怒,晚饭时他听钱氏说过,周清贞和周清玉在湖边玩闹,不小心掉到水里。
  当时钱氏还娇俏的憋嘴抱怨:“妾身年纪轻做继母,长怕照顾不周给姑母和表哥脸上摸黑,所以得了消息不顾自己胎没坐稳,急匆匆赶过去,结果三少爷从水里出来,自己回院子换衣裳去了。”
  “你说这孩子,好端端来一出。”钱氏兜嘴斜睇二老爷,撒娇“折腾的玲儿肚子疼。”
  乡下的野孩子哪个夏天不泡在水里,就那讨债鬼泡会儿水就发烧了?周怀婴正欲发作,旁边的钱氏忽然捂着胸口:“表哥,我心里砰砰乱跳”
  然后手往下盖在小腹上,娇声娇气:“肚子难受~~~”
  周怀婴连忙帮钱氏顺顺胸口:“你这是梦里被惊了,别怕,安心睡一觉就好。”
  正言语间外边值夜的芍药,点着蜡烛进来。
  “点什么蜡,忙了一天不累么?”周怀婴训斥完芍药,对外边嬷嬷吩咐“什么野丫头半夜鬼嚎惊了夫人,绑起来堵了嘴扔到柴房明早理会。”
  “是”
  门外的嬷嬷应声欲走,钱氏搭了一句话:“那丫头滑溜的很,怕是不好捉,嬷嬷且哄骗她近身才好拿住。”
  “是”
  春花被二夫人院里的另一个粗使嬷嬷堵在门外,心里火急火燎,怎么还不出来!想想周清贞一个人,发着高烧躺黑屋子里不知死活,春花就觉得自己能急出火来。
  “老爷怎么还不出来?”
  那老嬷嬷打了一哈欠,懒洋洋说道:“主子的事儿也是我们下人能管的?我劝你再等等别想着撒野,真的惊了主子,仔细你身上的皮。”
  春花咬着下唇,鼻尖上不停的渗出汗珠,她觉得自己呼出的气儿都是火热的。焦灼的在原地跺脚:“怎么还不来!少爷真是烫的吓人。”
  “来了来了”去禀报的老嬷嬷小碎步出来“老爷让我陪你去请大夫,咱们现在就出府。”一边说一边过来抓住春花的胳膊。
  “好!咱们现在就走。”
  春花焦急中没有防备,忽然被那嬷嬷拦腰抱住,那嬷嬷急忙吩咐另一个嬷嬷:“老爷让把这丫头堵嘴捆了扔柴房里,明早理会。”
  什么!春花惊的头皮发炸,这是什么爹?她一边像被抓住的活鱼般奋力挣扎,一边大叫:“老爷!少爷快要烧死了……”
  不等她接着喊,另一个嬷嬷迅速扯了帕子堵住春花的嘴。
  春花虽然灵活有力,可毕竟不过十岁,严格说还有三个月才满十周岁,哪里是两个嬷嬷的对手。就算她一路挣命般挣扎,还是被反捆双手,堵了嘴扔到柴房。
  “呜、呜、呜!”春花跳起来去撞门,可是那两个嬷嬷锁了门回去继续睡了。
  春花对着房门连踢带撞,却没有人来,柴房四周静悄悄,只有不知名的草虫一长一短的鸣叫。春花折腾的满头汗,头发湿哒哒黏在脸上。
  周清贞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烧糊涂,会不会烧成傻子?怎么办!怎么办!!!
  春花压着心跳左右打量,柴房里只有大半屋子柴火。她又急又热汗水顺着眉毛流下来,滴在眼里又咸又涩,春花使劲眨眨眼睛:一定要想出办法!
  忽然春花动了起来,她跑到柴房的窗边。柴房的窗户和别处不一样是两层,里边想两扇木门一样闩着,外边是糊着白纸的格子窗。
  春花用额头去顶窗闩,想把窗子打开。可是窗闩比较小巧,额头是圆的不那么好使力。春花试着用鼻子去开,柔嫩的鼻子顶不动冷硬的木闩,太过用力鼻腔一阵酸涩,控制不住留下两行泪。
  春花后退一步,胸脯一起一伏:绝不能认输,少爷还在等着救命。
  她再次向前,额头死死抵在窗板上,狠狠的用力把窗闩推过去。可是窗闩到那个档口,使力也没用,它们是平的。
  春花跑到窗闩尾巴哪里,用嘴里的布巾使劲摁往后拉。
  少爷,你等我,你一定等我,我一定会给你请来大夫。
  ‘咔哒’一声窗户终于开了,春花背过身拉开窗子,一脚踹坏外边的格子窗。她没时间一点点把那些断掉的木茬踢平,只能背着手拉一捆柴火,艰难的翻到窗外,再拉一捆过来垫脚。
  双手被反绑,春花没法子正常翻过窗户,她站在柴火上头朝下探出窗户。柔软的肚子死死抵在断裂的木茬上,春花惦着脚尖,伸长脖子使劲去够柴房外窗户下的柴火捆。
  软软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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