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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国师滚边去-第2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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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空沉默了片刻,才道:“昨夜月落乌啼来云间寺接我,说是陛下要杀了小十,你们连夜逃出宫,担心陛下会迁怒于我,故而将我转移,我没有想到是因为他听信了旁人的话,我还以为,是小十又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
  “难道在您的眼中,他就这么恶劣?陛下要杀他,你也以为是他犯了错,他脾气的确不好,但在你面前,已经尽量收敛,而你却一点儿都不顾及他的感受,甚至不想见他,贤妃娘娘,您可真让人寒心。”苏惊羽目光中透出失望之色。
  看在阿尧的面子上,叫明空一声母妃,可如今她快被明空气昏了头,连母妃都喊不出口,改为称呼贤妃娘娘。
  明空听着苏惊羽帝的称呼从亲昵转变为生疏,便知道对方是恼了。
  “我的确有错,但你们也有错。”明空转过身,背对着苏惊羽,“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苏惊羽闻言,二话没说,转身离开。
  圣母白莲花,还玻璃心!什么错都是儿子错,别人都是对的,愿意宽恕别人,却不愿意宽恕自己的孩子。
  这要不是阿尧他亲妈,她真想破口大骂。
  苏惊羽憋着火气走向屋外,打开房门,出门之后,一把将门板甩回去。
  她甩门的力度不轻,发出‘啪’的一声响。
  几步之外,贺兰尧双手环胸斜靠着红漆柱子,眼见苏惊羽出门,伸出一只手,指节屈起,朝她勾了勾。
  苏惊羽走上前去。
  “小羽毛,无需动怒,我早料到是说不通的。”贺兰尧伸手,替她将额前一缕凌乱的发拨到了耳后,朝她笑了笑,“我不是早对你说过了,有你在身边足矣,至于母妃,她不原谅我,咱们也不能逼着她原谅。”
  苏惊羽动了动唇,想要开口,然终究不知如何开口。
  她很想告诉贺兰尧,跟明空说道理根本就是对牛弹琴,洁白的天使与恶魔撒旦是不会有共同语言的。
  思前想后,还是不说了。若是她表现出对明空意见太多,阿尧心中想必也不开心。
  反正大家都心知肚明。
  “母妃不想让咱们打扰,咱们就不打扰了。”贺兰尧说着,牵着苏惊羽离开。
  杨家绸缎庄占地面甚广,后院中建了花圃,落英缤纷,贺兰尧带着苏惊羽漫步在花圃之中,苏惊羽原本焦躁的心平静了不少。
  二人到了花圃边的石椅上坐下,苏惊羽将头靠在贺兰尧肩头上,这会儿心情平复了,她便开始思索一个关键的问题。
  “阿尧,方才我告诉她皇帝要杀你的原因,是因为听信了尹清罗的话以为你不是亲生子,正常人若是遭受污蔑,第一反应大多是为自己辩解,更何况此事还关系着她的清白名誉,可她竟没有生气,而是紧张不安。”苏惊羽沉吟片刻,道,“她追问尹清罗有什么证据,她那时的表情在我看来……那么心虚。”
  贺兰尧听着她的话,静默了片刻,而后道:“或许苏折菊的猜测是对的,皇帝并不相信母妃对他的忠诚,他们年轻时有情感纠葛,且——母妃极有可能真的背叛了他。”
  苏惊羽拧起了眉头,“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皇帝要杀你,倒是占理了。”
  自古帝王最高傲,帮别人养孩子岂是帝王能容忍的。
  任何一个君主,在得知妃嫔与外人有染并且生下孩子,所采取的手段都会是赶尽杀绝。
  贤妃那样具备圣母性格的女子,竟然会红杏出墙,给皇帝戴绿帽子?
  不,也许有其他原因。也许她从未喜欢过皇帝,另有意中人,而皇帝单方面看上了她,把她强抢去做妃嫔,这么一来贤妃红杏出墙便完全情有可原,是皇帝棒打鸳鸯在先。
  究竟过程是怎样的,恐怕只有贤妃自己知道,但如今看来,她必定不愿意说。即使问她,她也只会逃避而已。
  “不管我是不是皇帝陛下亲生子,对我而言都不重要。”贺兰尧摩痧着苏惊羽的发丝,慢条斯理道,“皇帝对我无情,我作甚要对他在意?我从未在意过他对我的看法,如今仔细想想,我与他真是一点儿都不像,看外貌,他丑,我俊;看性格,他多情,我专一,小羽毛,你觉得我说的是否在理?”
  苏惊羽闻言,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能给出这样的说法,可见他真的是一点儿也不在意。
  可若是此事一旦坐实,对他一点儿好处也没有。倘若他真的是皇帝亲生,他们想法子证实了,皇帝便不会再找麻烦,没准还会心存一丝愧疚。
  “不管我的亲生父亲是何人,他都是个混账。”贺兰尧嗤笑一声,“皇帝咱们就不说了,若真是另有其人,且他还活着,那么他一定是个混账东西。生儿育女,就应该有抚养教育的义务,他与母亲生下我,却弃我和母亲不顾,那么他是不是混账?他若已经逝世那也就罢了,倘若他还活着,最好别让我遇见,否则……”
  贺兰尧说到这儿,凤眸中寒意闪烁。
  无论如何,他不会责怪母亲。
  虽然母亲与他无法和睦,但母亲至少给了他十年关爱,至少生育了他。
  而父亲呢?
  什么也不是。
  “我们若是去问母妃,她多半不愿意说,没准那是一段伤心的往事。”苏惊羽轻叹一声,随即道,“事到如今,我们不必急着去追究你的亲生父亲是谁,我们如今要做的,便是报复。”
  尹清罗这无耻女流氓,搞出这么多混账事,不收拾此人,她苏惊羽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苏折菊明日还会来一趟,就让他带着咱们进皇宫,我们一起去看看,如今宫中是个什么情况,顺便去看望看望尹清罗。”贺兰尧说着,唇角扬起一丝凉薄的弧度。
  “好。”苏惊羽应着,趴在贺兰尧的肩上闭目养神。
  “小羽毛,你似是有些困倦。”贺兰尧偏过头,望着苏惊羽,“这两日夜里咱们都没有好好休息,回屋子补个觉如何?”
  “嗯。”苏惊羽伸手环上了贺兰尧的脖颈。
  那意味很明显,不想走,要他抱。
  贺兰尧见此,低笑一声,将她打横抱起,迈出几步之后,他道:“小羽毛,好像轻了点儿了。”
  苏惊羽原本正闭目养神,听闻贺兰尧这话,当即睁开了眼,“真的?”
  阿尧的意思是……她瘦下来了。
  这世上最动听的三个字,除了我爱你,就是:你瘦了。
  “真的。”贺兰尧望着她欣喜的模样,笑道,“真的瘦了。”
  苏惊羽顿时乐了。
  贺兰尧将她一路抱着穿过了花栏小道,苏惊羽抬眸望向不远的前方,那儿建有一座雪玉楼台。
  以堆砌起的玉石为阶,这间阁楼光看外表便很是大气,阶梯周遭摆放着一盆盆奇花异草,远远地看去便已经很赏心悦目。
  “这是我第三次来杨家绸缎庄,一直不知这后院如此宽敞,还有这么漂亮的阁楼。”苏惊羽笑道,“阿尧,你也很富裕呢。”
  光看他的外表,装扮颇为简洁,全身上下仅有的饰物便是发上的银冠。
  但与他走得近的人便知道,他吃穿用度都十分讲究,他的卧房,装潢雅致,可每一样物品都是价值不菲,衣裳是私人订制没有同款,布料选用上好的流云锦缎,所用的杯碗都是软玉质地,但凡是他拿出来送她的饰品,从彼岸花戒到猫眼石手镯再到蓝宝石王冠,均是独一无二的。
  他的富裕很低调,不似君祁攸那个家伙,那厮总是财气侧漏,整天一副我有金山银山的拽样,浑身都是商人的铜臭气。
  二者相比较,她当然更爱贺兰尧的低调奢华有内涵。
  “自我年少时就明白了,钱财这个东西,还是很重要的,钱财可以支撑起许多人脉,达到许多目的。富裕和贫穷,当真是两个极端的比较,有人说钱乃身外之物,但如今的世态所告诉我们的道理便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富裕走遍天下,贫穷寸步难行。”贺兰尧悠悠道,“看君祁攸那个家伙就知道了,坐拥金山银山,至少可以横着走,因为,这世上不会有人与钱过不去,当财富累积到一定的程度,便是一种势力,这样的势力,会让名门望族乃至皇亲国戚都对他礼让三分。”
  “所以,你从前在宫中,一边装着无害的小白兔,一边在宫外经营生意,你大多的时间都是呆在宫中,却也能保证宫外的生意畅通。维持这样的状态需要两个因素,其一便是你睿智,其二是你选属下的眼光好,两大因素缺一不可。”苏惊羽笑道,“早在很久之前,我还未与你相识的时候,梦想便是做个阔太太,享受生活,如今算是梦想成真了,阿尧,不介意的话,把你生意的账本都给我看看?我想知道你有多少财富。”
  “只是要账本?”贺兰尧垂眸看她,淡淡一笑,“要不要房契地契以及银票储藏室的钥匙都上缴给你?”
  苏惊羽闻言,当即目光一亮,“都给我?”
  “不就是钱财么,你若要尽管拿去。你想要的,只要我有,你大可开口。”二人说话间,贺兰尧已经抱着她走到了屋外。
  他双手抱着苏惊羽,苏惊羽自然就负责推开门,踏入屋中,她便一甩手关上了门。
  “阿尧,我说笑的,我只要你这个人就足够了,只要你人在我手上一天,你的房契地契不也都是我的,何必上缴给我。”被贺兰尧放在榻上的那一刻,苏惊羽一伸手勾住了他的脖颈,将他按到榻上,而后速度往他身上一压。
  贺兰尧见此,凤目含笑眯起,“小羽毛,你想干什么?”
  “我想……嘿嘿嘿。”苏惊羽笑了两声,而后倒头枕在他胸膛上,悠悠道,“我想睡觉。”
  贺兰尧:“……”
  将他压在身下又荡漾地嘿嘿笑了两声之后,告诉他她只想睡觉?
  “小羽毛,你可真是越来越坏了。”贺兰尧自然不允许她这么轻松就睡,伸手扣上了她的腰,一个翻转便将她压回在身下。
  “不想与我滚床单,何必撩我?”贺兰尧伸手捏上她的鼻子,“不准睡,我们先把正事办了,办完再睡,这两个夜里我看你精神不好都没打算折腾你,现在,不准你睡。”
  由于被捏着鼻子,苏惊羽便无法拿鼻子呼吸,只能张口呼吸着空气,而她一张口,贺兰尧便俯下头吻了上去。
  唇上传来清凉柔软的触感,紧接着便是有一物探进口中,与她辗转厮磨。
  苏惊羽挑了挑眉,伸手回抱住他的腰身,热烈回应。
  漫长的亲吻维持了许久,贺兰尧揽着她后腰的手渐渐移到了她的腰封上,解了下来。
  苏惊羽的手环上他的脖颈,由着他褪下她的衣物,主动攀附着他,与他纠缠。
  这还是白天呐……
  罢了,谁让她自己去撩他,如今自然得负责。
  ……
  而事实证明,即便是白日,贺兰尧也是很有兴趣的,体能丝毫不亚于在夜里。
  热情褪去之后,苏惊羽躺在他的臂弯中,额上淌着细汗。
  “好好补个觉。”贺兰尧亲吻她的发丝,“我考虑考虑,今夜放过你。”
  苏惊羽:“……”
  一日的时间便这么过去了。
  由于白日里‘办过正事’,夜里贺兰尧果真放过了苏惊羽,由着她休息去了。
  第二日,苏惊羽同贺兰尧起了床,才用过了早饭,小黑便来通报,苏折菊上门来了。
  “大舅子来的倒是挺早。”贺兰尧轻抿了一口茶,笑道,“小黑,准备易容。”
  苏折菊进了铺子里,手上拎着个包袱,搁在了桌上。
  “这是?”苏惊羽望着那包袱,伸手将包袱打开一看,竟是玄轶司密探的衣裳。
  “易了容,穿上这个,我好带你们进宫。”苏折菊挑了挑眉。
  苏惊羽笑道:“好主意。”
  如今苏折菊已经是玄轶司主司之一了,出入宫门带上两个密探小跟班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苏惊羽望着眼前的衣裳,略有些感慨,“好久没穿玄轶司的制服了,曾几何时,我还穿着这衣裳意气风发,英姿飒爽……”
  “现在你就别想了。”苏折菊打断她,“如今你已为人妇,不能再回到玄轶司,跟一群大老爷们一起混了。”
  苏惊羽:“……”
  接下里的时间里,小黑帮着苏惊羽贺兰尧完成了易容,二人换上了玄轶司密探的制服,随着苏折菊进宫去了。
  “宫中这几日风声怎么样?”路上,苏惊羽问着。
  “对于十殿下的搜捕,依旧在秘密进行着,陛下至今也没有把此事宣扬。也没有人敢去追问原因。”苏折菊说到这儿,顿了顿,道,“老霍倒是随口问了一句,陛下的回答是:这是他的私事,任何人不许过问。”
  苏惊羽闻言,冷哼一声。
  有苏折菊的带领,二人自然是轻而易举地进了宫门。苏折菊将二人一路逮到了玄轶司大院中,进了书房,便又从书案之下拿出一个包袱,打了开,里头是两件太监服侍。
  这个时间段,玄轶司密探大多在训练,穿着密探的衣裳自然不适合到处瞎晃悠,穿着宫人的衣裳便可以四处走动。
  “我去外头等你们。”苏折菊道,“密探的衣裳换下来后藏回包袱中,回头你们要出宫,还得穿回去。”
  说完之后,他便转身出去了。
  苏惊羽同贺兰尧换上了太监服侍,将密探的制服叠好放回包袱中,藏到书案之下。
  出了书房,苏折菊对二人道:“我得去操练场了,你们想做什么便去吧,若是要找我,去操练场便好。”
  “谢了老兄。”苏惊羽朝他笑了笑,随即同贺兰尧离开了。
  “在宫里有熟人就是办事方便。”走在路上,苏惊羽悠然道,“尹清罗应该在太行宫,咱们现在就直接过去么?”
  “去看看也好。”提及尹清罗,贺兰尧的目光泛凉。
  原先真是低估了这女流氓,料不到她这么能作。
  二人一路走向太行宫的方向,中途经过了太医院,有两名宫女正从太医院里出来,贺兰尧望着那两人,脚步一顿。
  “怎么了阿尧?”苏惊羽见他忽然停下,顿时疑惑。
  顺着贺兰尧的目光看去,是两名从太医院取了药的宫女,而当苏惊羽看清那两人的面孔时,也微微一怔。
  这两个宫女是——平日里在太后身边服侍的贴身宫女。
  太后身边的宫女来太医院取药,莫非是太后病了?
  而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贺兰尧的声音传入耳畔,“小羽毛,我们先去一趟青镜宫。”
  苏惊羽点头道:“好,我也是这么想的。”
  二人迈出步子,尾随着那两名宫女,与她们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一路去了青镜宫,眼见着那两名宫女踏入门槛,苏惊羽二人在离宫门两丈之外的树后停了下来。
  贺兰尧的视线望进青镜宫,眸底浮现丝丝复杂之色。
  苏惊羽望着他的神情,依稀猜得到他此刻心中的想法。
  皇帝要暗杀贺兰尧,这件事能瞒得了其他人,未必能瞒得过太后。
  平时贺兰尧隔三差五便会去太后宫中探望她,如今他们正被皇帝追捕,自然不能再维持与太后的日常互动,太后自然会起疑,看见贺兰尧不在宫中,难免会去询问皇帝。
  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皇室丑闻则更不应该泄露,贤妃若是真的背叛皇帝,皇帝不愿让外人知道,但想必不会隐瞒自己的母亲。
  于是乎——皇太后知道一切之后,会怎么想?
  若证实了贤妃背叛,贺兰尧不是贺兰家的血脉,皇太后,还愿意认这个孙儿么?
  苏惊羽也不敢断定。
  “阿尧……”苏惊羽偏过头望着贺兰尧,“我们还进去么?”
  贺兰尧如今的心情有多复杂,她能够想象。
  他不在意皇帝对他的看法,但是他在意皇祖母,那个从小到大都关心着他的慈祥老人。
  贺兰尧的性格便是如此,冷酷的同时,却也渴望着亲情,皇太后对他好,他自然也将她放在了心上。
  “进去。”贺兰尧开口,声线毫无起伏,“即便皇祖母怀疑我不是她的皇孙,或者她不愿意认我,我都该去看望她,这是原则。”
  话音落下,他迈出了脚步。
  苏惊羽紧随着他上去。
  二人如今是易容过的,青镜宫的宫人们自然不认得二人,还为踏进门槛,便被人拦下了。
  “你们是哪个宫的,来做什么?”
  “东宫的。”贺兰尧望着拦路的宫人,不咸不淡道,“听闻太后娘娘身体不适,太子殿下太繁忙抽不开身,便让我等前来给太后娘娘送药,你进去通报一声。”
  宫人望着贺兰尧冷淡的态度,心中腹诽着,却还是转身进殿通报了。
  这东宫的宫人还真挺气派,板着个脸,看着就难相处。
  苏惊羽二人只等候了片刻,那通报的宫人便回来了,“二位请吧。”
  二人跨过了门槛,朝寝殿内而去。
  贺兰尧的视线落在两丈之外的人影上,脚步一顿。
  面容沧桑而沉稳的老妇人,身着褐色宫装,此刻正倚靠着紫檀木椅坐着,以手支额,似是在闭目养神。
  她听见了由远而近的脚步声,并未睁眼,只淡淡道:“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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