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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钟鸣鼎食-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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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姐谦虚了,老夫还有个不情之请……”老者透出的气度不凡,说这话,看似求人却压得人不敢不应,“我与你爷爷算是志趣相投的挚友,他喜好做美食,我善品,时常得他牙慧,自你爷爷一走,秦越的手艺仅是勉强过关,想尝到你爷爷当年做的,都快成了老夫一块心病,不知三小姐能否为老夫做几道小菜尝尝?”
重宁勾唇,自然是爽快应了。随着二人下楼要去厨房,空余下萧长珩一人对着一桌食材,登时一个冷眼扫过坛九,后者哆嗦退了两步恨不能将自己藏起来。
萧长珩随即起身,往重宁离开的方向而去。
坛九远远目送,重重叹了口气,公子,妇唱夫随的不要不要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月要完结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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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如白驹过隙,百花凋零,几朵菊花悄然绽放,散发着最初的书墨香味。
四喜楼也在重宁的重新改造下像是饱经风霜后的菊花,焕然一新,如今老食客,新食客络绎不绝,门庭若市,都道是钟老爷子在天显灵,将手艺托梦与重宁,才不至于让四喜楼在重重危机下颓败下去,反而是起死回生,又有了以前的味道。
现在长宁酒楼以新式菜品为主打,尤其上了一些柠檬为主料的菜色,受到年轻食客的一致好评,而四喜楼便以老菜,尤其是钟老爷子擅长的菜品,加上重宁数日来的研究改进,也是紧跟着时代,老百姓喜欢的口味,特色转移到一道菜的色香味上,这是重宁与萧长珩商量后的酒楼定位,以防止两个酒楼无必要的矛盾冲突。
而钟府在以最淡然的方式慢慢归于平静,钟芙的死刑已经判定,案卷正在送至京城做最后的三司会审,只等秋后消息,圣上一旦勾决,钟芙便会问斩于市,许氏一开始如同热锅的蚂蚁,众叛亲离,树倒猢狲散,连个帮手都没有,贺家更是趁此机会又嚷嚷着要退婚。
夏氏眼睁睁的看着,吃的好,睡的香,脸上终于露出一丝难掩的痛快笑意,她隐忍了如此长的时间只等着许氏的这一天,她害死她的孩儿,钟芙也不能活儿下去才是。如今的重宁已经慢慢掌握家权,许氏虽然极为不满,但近段确实大有收敛,深居简出。
“风伯有没有觉得,许氏最近有些不同?”重宁坐在兰苑新收拾出的书房内,眸光幽幽,桌上堆了厚厚的本子。
“三小姐这话怎么说?”风伯坐在重宁的对面,疑惑的问了一句。
重宁叹了一声气,搁下手里的本子,“怕是我最近太头疼了,才会多心的。”重宁总觉得许氏最近异常平静,她与钟芙都不像那种甘心的人,怎可在事情还没定局后不再折腾了,重宁暂且收了这个想法,转了话题问道:“钟芙那边亲手打理的账本理清楚了没?那些无端消失的银子流向哪里?”
“倒是有些端倪,似是与京中丞相大人有些关系。”
重宁大吃一惊,陡然站起来道:“你可查清楚了?”爷爷当初辞去御膳房的职位,来到宛城定居,曾就无数次说过,钟家不求大富大贵,成为侯门望族,但求平平安安的在宛城经营四喜楼,子孙满堂绕膝下便是最好。若要平平安安的就不能参与官权,钟芙和许氏要是真的和丞相有些关联,无非是拿钱在参与皇权的派系斗争,以搏的利益,只怕一代朝堂一代臣,钟家早晚会被波及,她们母女是真的想毁了爷爷辛苦撑起来的钟家啊。
她重新坐回,背靠在椅子上,揉着眉心,“风伯有何打算?”
“小姐等等罢,我这几日就亲自去趟京城,只是来回要一月之多……”
重宁点头,瞧见风伯有些为难的吞吐之色,会意出来,“你放心去,三姨娘有我照顾。”
风伯这才安心,袍子带风即刻离开了书房。
……
夜黑风高,灯火昏暗,秦越躺在自家里喝的醉醺醺的,地上散了一堆的酒瓶子,屋子里弥漫着熏人的酒气,他打了一个酒嗝,嚷嚷的喊着自家的婆娘来伺候他,却不知婆娘因着知晓了他想轻薄钟大小姐的事,气的已经带着孩子回了娘家,哪里还有人来搭理他,秦越没听到回声,又嘟囔着骂了婆娘几句,抱起一个酒瓶子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他这次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坏名声不说,重宁比钟芙还要狠绝,翻脸不认人,他本想着还能去四喜楼做厨子,却在去了之后被四喜楼的小厮轰了出去,秦越硬闯,便遭了几人的一顿毒打,新伤加旧伤躺在地上嗷嗷的惨叫,正哀嚎着就见里面走出来一个清瘦的身影,他眼睛被打的一阵模糊,好半天才看清人影,正是三小姐重宁。
秦越心里不知道暗碎了重宁多少口,但此刻只能献媚的巴结求重宁,“三小姐不能这样忘恩负义啊,是我帮你除了钟芙的,三小姐行行好,给小的一条活路吧。”
重宁在他身边驻足,垂眸厌恶的神色,突然抬脚踩在秦越的右手上,秦越吃痛更是惨叫的厉害,额头冷汗涔涔,视线再次模糊了起来。
只听一道冷冷声音似一道雷电劈下来,“当初,你便是用这只手在钟宁的身上游弋,若非她拔下簪子以死相逼,你便真的想夺了她的清白,逼她去死么?她求你放过她的时候,你笑的那般□,说什么来着……今日是逃不掉的,哪有什么活路?”
秦越惊恐的睁大了眸子,重影中似乎看到了钟宁的出现,那张脸已经傻傻分不清楚是重宁还是钟宁,眸子和钟大小姐那时的一样,厌恶的好似他是一条恶心的虫子,只不过钟宁更多是恐惧,而重宁多的却是凌然,那些细节,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讲过,三小姐是如何知道的?
秦越越想越是恐惧,不由的哆嗦了一下,手指连心,他被重宁踩的绞肉般的疼,重宁蹲下来,瞧着狼狈不堪的秦越,以一种冷蔑的目光仔仔细细瞅着他的惊恐不安,微微勾起了唇角,有快意也有苦涩,她小声道了一句,“钟宁让我告诉你,阎王爷等着你下阴曹地府丢到油锅里日日夜夜忍受煎炸之苦呢!”说完便起身站起来,对身边的下人道,“以后这畜生敢再来四喜楼,你们便拉他去官府!”
几个小厮齐声应是,临走前又踢了他几脚,“人面兽性的东西。”
秦越口中吐血,盯着那纤瘦的背影缓缓离开,眸子至始至终的睁的滚圆滚圆。
最后一坛子酒下肚后,秦越眼皮沉甸甸的睡着了,噩梦一直纠缠,他梦到浑身是血的钟宁掐着他的脖子,梦见牛头马面手执血淋淋的长叉子穿透他的身子将他抛到油锅里,牛头马面就坐在一旁的木桌上吃肉喝酒,秦越在油锅里挣扎,不经意间发现自己左胳膊没了,而对面桌子上正是放的他的手臂。
“啊……”一声尖叫,秦越从噩梦中醒来,摸摸自己的左臂,还好,幸而还在,背上冷汗不止,蜡烛燃烧的快要见底了,劈里啪啦吱吱的烧着,静谧有些诡异,窗外依旧黑漆漆的一片。
他口干舌燥,吃力的下了床,一瘸一瘸的去倒水,可是壶里却不见一滴水来,秦越心里堪堪想哭,浮躁顿上心头,这都过的什么日子?
陡然秦越听到一声细微的响动,他本身就陷入了高度的紧张中,自从那日重宁最后的话语就像是魔鬼的诅咒一样纠缠着他,这会儿在烛光的晃动下,映照在前面的柜子,一个张牙舞爪的黑影似乎快速的移动过来,秦越吓的张大了嘴巴,还没来得及扭头,脖子上便出现了一道狰狞的口子,他痛苦的捂住脖子,指尖不断有鲜血淅淅沥沥顺着空隙滴落,嘴里因着无法呼吸,脸色青紫开来,嘴里也开始喷血,一阵挣扎后倒头死在了木桌上,双目睁的圆圆的。
翌日,重宁正在杏儿的伺候下洗漱,王妈妈扶着夏氏慌慌张张的走进来了,夏氏瞥了眼重宁身边的丫鬟,重宁便吩咐两人出去,王妈妈识趣的跟着出去了。
屋子里只身下他们二人,夏氏身子弱,又怀有身孕,喘着气正色说道,“昨个儿秦越死了……”因着喘息,夏氏没把话一溜烟的说完。
重宁有些疑惑的放下手里的面巾子,夏氏关心秦越的死活似作甚?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微微怔了怔,“他作恶多端,想他死的人的应该不在少数。”
“连鲁掌柜昨个儿也死了。”
重宁一听,神色凝重起来,“怎么会这样?”
夏氏急的喘气,“钟芙马上就要无罪释放了。”
重宁猛然抬起眸子,一脸的惊诧,“这怎么可能?”
“我早上去许氏那得的消息,昨个秦越和鲁掌柜都死了,死前还留了遗书,说是冤枉的钟二小姐,无脸活在世上了。半夜里有人去了知府那认罪,承认他自己才是酒楼毒害案子的凶手,使了银子让秦越和鲁掌柜做的伪证,帕子也是他偷来陷害钟芙的。”
“这事情如此蹊跷,曹知府就没一点怀疑,为何秦越和鲁掌柜同时死了,还留了相似的遗书,那人为何现在来畏罪自首了?岂不是太巧合了?”
夏氏也是不解,“谁说不是呢,明显是有人在帮钟芙顶罪。”
重宁略一思考,对夏氏道;“三姨娘,你先回苑休息,我现在就去趟知府那问个清楚。”
“呦,阿宁这想去接你姐姐出狱啊?我正打算亲自来给你说呢?”许氏春光满面的走进来,好不得意,身上穿了新衣裳,还扑了香粉,一副好事来临的样子。
夏氏闻着许氏身上扑了浓郁的香味,忍不住干呕了几下,掩着唇不甘的退在后面憋的脸色微红,重宁一蹙眉头,心头暗叫糟了。
许氏眸光一闪,微微眯着眸子瞧着夏氏,“妹妹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夏氏冷笑,“不过是最近变天,胃不太舒服。”
许氏笑了笑,“看来咱们钟家会好事连连了。等把芙儿接回来,我就请个大夫给妹妹瞧一瞧。万一不是个胃病,可得注意着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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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竿头,元师父的医馆依旧任性的闭门不开,院子里,容缙用钟宁送来的桂花蜜给元老头煮了壶桂花酸梅汤,后者就悠哉地坐在树下躺椅上看天上云卷云舒,好不闲适。
只是近日元老头旁边有了伴儿,恢复少许的钟鸿飞叫梧桐推到院子里,搁着一块儿晒太阳,凡是女儿送来的,必然要和元师父争抢一番,二人都过了半百的年纪,却还像小孩似的,不过倒使得医馆里添了生气。
重宁到医馆的时候正巧看见元师父偷偷往她爹的杯盏里撒什么东西,蓦然听到动静,手快速地缩回了身后。钟鸿飞亦瞧见了她,登时兴奋地唤着宁,重宁。重宁走近,替他掖了掖盖在身上的薄毯,让杏儿收走了桌上的杯盏,重新洗了过来。
元师父吹了吹胡子,看向别处,哼,他一点都不羡慕有个贴心的女儿!
这些日子钟鸿飞的气色好了许多,连带着之前不能说话,到现在也能几个字的往外蹦,只是还说不利索罢,却也比重宁预想的要好很多。若非钟芙要出来,她也不想这么快来打扰爹的静养,但钟芙一回来……好不容易有起色的四喜楼,重宁不想还了去,故此才想到接钟鸿飞回家。
反倒是钟鸿飞一听要回家,很是高兴,重宁让杏儿收拾了东西,便带着钟鸿飞同元师父告别,自然也少不了允诺的美食报酬。
马车行在路上,车厢里,重宁倚着软垫有些走神,秦越和那掌柜分明是死于灭口,官府草草了案,说不定暗里勾结,但有萧长珩施压着,谅那知府大人也不敢胡来……脑海中蓦然闪过贺颢之临行前的话,京中的大人物……所以许氏这些日子反常的闭门不出,实则早就算到了这结果?
明明只差一步,只差一步,那人就再无翻身之地,为何……重生后隐忍惯了的重宁倏地攥紧了手心,指尖深陷,难掩怨念。
“别……怕,爹……爹在。”一只干枯的手覆在了重宁的手背上,钟鸿飞颇为费劲地说道,手紧紧握着重宁的,似乎是给她倚靠。
重宁回神,对上钟鸿飞凛然的神色下隐藏的担忧与愧疚,轻轻点了头。车轱辘转了不到一炷香的时辰,钟府的大门近在眼前。重宁被杏儿扶着下马车的刹那,依稀听到车厢里钟鸿飞的低语,又似错觉,那个向来高傲,杀伐决断的生意人怎么会道歉呢?
门口,风伯的人早早侍立着,见着马车,连忙上前扶了钟鸿飞下来,后者扫过重宁并无异色的脸,微一叹息,随后整了整衣衫,拉着重宁的手,步子缓慢而郑重地走向大门。
一路上,有小厮瞧见老爷从外头进门,下意识地往正茗居的方向看了看,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重宁自然也不会解释,正茗居的那人早在她去医馆前就着手安排离开。
丫鬟小厮们怔愣过后,当即反应过来,瞧老爷这模样,是病好了啊,纷纷往各自的院子跑去报信去了。
芙蓉苑里,刚从官府被接回家的钟芙让人往桶里面撒满了花瓣,又嫌不够的取了艾叶草,香胰子,统统搬到了寝居里,随后遣散了侍候的丫鬟们,只留下翠云,令其关上了门,才慢慢脱了衣衫。
正往回走的翠云不经意瞥见,脚步一顿,险些叫出声来。这……原本以为是小姐在牢房里待得久染得那股子臭味,却没想到是……
“还愣着做什么,快点过来帮我擦。”钟芙一刻不停地入了桶子里,看翠云还站着,不满地出声道。
翠云瞧着她□在外的肌肤上,布着一个一个可怕的溃烂伤口,似乎是被抓破的,一挨近就能闻着那腐烂臭,很是刺鼻。翠云抓着巾子的手有些哆嗦,擦得不得力,钟芙察觉,回了头,恶狠狠道,“今儿你看到的若是透露出去半分,我一定让人把你的嘴撕烂了,去和季然作伴。”
“奴婢不敢。”翠云被吓得一哆嗦,当即摇头,手上也不敢停。
钟芙略为满意,只一想到自己这一趟遭的罪有那小贱种的手笔在,就又恨的牙痒痒。眼下钟宁被洗干净了冤屈,她倒是不怎么在意,反正不过是一死人,可那重宁还在眼前蹦跶的,想除了自己吞钟家,也真是敢想……
一拳砸在桶壁上,惊得翠云手里的巾子都掉了,只是掉在了桶里,原先闭着眼睛擦的,这会儿又瞧见那几乎没一块儿好的皮肤登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隐隐作呕。
钟芙瞧见她那反应,也知道自己这身子如今是个什么可怖模样,连自己都不肯瞧上一眼,只冷着声儿道,“大夫说只是疹子,换了地儿好好养着,不日就能好,若这事有一星半点的传出去,小心你的贱命。”
“是,奴婢晓得。”
沐浴完毕,钟芙扑了层层香粉掩饰身上的恶臭,穿上衣衫后,又让翠云取了香囊缀在腰间,正好有小厮在外头通禀,说老爷病好,钟芙神色一变,快步往外头走去。
冷清许久的正厅里,又一次聚满了人,这回是钟鸿飞坐在了主位上,婆子奉茶,钟鸿飞手不哆嗦地捧着,慢悠悠地品了一口,似乎在耐心等着最后那对母女,人就齐了。
重宁站在钟鸿飞的左下方,看着门口,不多时就瞧见了许氏的身影,临到门口似乎有些踌躇,等身后的人到,才一道走了进来。
钟芙跟在许氏身后,与重宁的视线堪堪相对,一时间火光电闪,二人眼中皆迸出强烈情绪。
“爹,这大清早的您怎么从外头来的,现在天二凉,万一受了冻怎么办?”钟芙仗着自己做事不留把柄,谅他二人拿不出什么证据,便厚着脸皮以不变应万变。
许氏想要开口,叫钟鸿飞视线一扫,被那眼里的寒意震住,一时僵在了原地,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或是说钟鸿飞的突然病好,最手足无措的便是她了。钟芙挨着她,扶着她顺势坐在了右下方的位子上,暗里捏了一把她的手心,示意她别自乱了阵脚。
重宁冷眼瞧着,沉声道,“咱们这些人里头,最盼不得爹好的人,怕是你罢?”
“你胡说什么!”
“当初是爹病了,才将四喜楼和府里的生意托付给钟宁,后来又落了你手里,那是在爹病的时候,如今病愈,爹又正值壮年,这个家自然还是爹当着,只怕你尝了权势味道,不肯还了罢?”
钟芙冷笑,“啧啧,妹妹扮的一副纯良样,将钟府上上下下耍了个遍,又让我去牢房走了一遭,要不是我真没做过,指不定这钟府的家产就落入你手里了,我不知道你同爹说了什么,也许是病久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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