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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鹿-湮菲-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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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恒最近的一个,你们正在干什么?然后他是怎么烧起来的?怎么不见的?……什么都不要去想,只说你眼睛看到的,多匪夷所思都无妨。”
陈子清得到鼓励,便努力去回想当时的情况:“我、我带着两匹马,自己一匹,牵着一匹。他们在门内打起来了,一路打出第二道门,我就赶紧去接应。哪知没跑几步一匹马就射死了,我很害怕,但马在往前走我停不下来,也不敢停,我就压下身子伸手去接他,他也往我这边跑。我只想把他拉上马……可是就在我快要拉住他的时候,他眼神突然变了,我这才注意到他的下半身已经被火卷住,那火烧起来非常快,我只眨了一下眼睛,他就已经被火吞没了……之后就不见了……”
陈子清回忆到这里,发现自己不知觉已伸出手,正如当时拼命伸出手想要拉住即恒。可是眼前的人突然被吞入烈火中,那火就像活物一样冲他卷了过来,在他指尖触碰到即恒之前就将即恒尽数吞噬……他像被烫到似的猛得收回手,身体不停地打哆嗦,仿佛那火焰的余温仍缠在他身上。陈子清一脸惊惶地拉着成盛青的袖子:“将军,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撞邪了,啊?……我好像也碰到那团鬼火了,是不是我也很快要死了,像队长一样莫名其妙就消失,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如此近的距离触碰到超出自己常识的异象,成盛青可以理解陈子清的恐慌。正如那日在天牢中即恒将自己的身世全盘告知于他,他只觉得跟做梦一样,只想伸出手摸摸那个少年的脸,确认他确实是存在的,而不是自己的幻梦。
“子清你别怕,他没有死,你也不会死。”成盛青拍拍陈子清的肩膀以示安慰。
但陈子清根本静不下来,只一味摇着头喃喃:“是不是撞邪了……是不是撞邪了……”
成盛青不由苦笑:“说不准还真是撞邪了,你回家以后快让你父亲为你烧柱香驱驱邪。”
他嘴上笑着,心里却在推断:也就是说,这突如其来的火跟即恒没有关系,这在他意料之外。成盛青沉吟,骤然想到一种可能性,而这个可能性却是最先该想到,却由于他过于关心他们三个如何逃脱而给忘记了,解开这个谜题就能知道即恒现在在哪。
成盛青的神情严肃起来,对三个少年正色问:“你们要老实回答我,这次劫狱计划,真的只有你们三个人?”
三人相互对望了一眼,却是异口同声地回答:“不,还有一个。”
陈子清补充:“确切地说,这次劫狱的计划是他提出来的,包括每一步详细的步骤和撤退的路线。”
成盛青发觉自己快要看到曙光,忙问:“是谁?”
“不知道。”三人又是异口同声。
成盛青面上不好看了,三人连忙一人一句争相道:“将军,我们是真的不知道,我们不认识他。问他是不是即恒的朋友,他也说不出来,只说好像是吧,可能他不记得了……”
“那你们怎么敢相信呢?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成盛青睁大了眼,简直不能置信。一个来历不明、甚至不知是敌是友的人突然出现,给他们提供了详细的劫狱计划,就这么轻易地把他手下三个爱徒给拐走了?这怎能不教他气愤!
面对成盛青的质问,三个少年也是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所以然:“我们……我们也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就相信他了,一点都没怀疑……”
成盛青忽然感到有点不对劲,连忙又问:“那你们总该知道那人长什么样子,是男是女?”
对这个问题,三人的回答却全然不同。
陈子清第一个回答,在回忆那个人的时候他不知觉就静了下来,脸上甚至带着一点憧憬与向往,甚至连憧憬都感到是一种亵渎似的小心翼翼:“那是个很美丽的女人,她身上披着一件很华丽的翎羽,太漂亮了,我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翎羽衣,就算是皇宫内院的贡品恐怕都没这么好看……”
可他话未说完,孙钊却咿咿呀呀反驳道:“什么呀,那分明是个男人好不好。”
陈子清白了他一眼,似乎在说你的眼睛长到猪脑袋上去了:“怎么可能会是男人,明明是个很美的女人。”
孙钊翘了翘鼻子争锋相对:“二少你就容易被表面忽悠。我可是队长的真传弟子,那家伙确实长得不赖,但这是男还是女,我比你分得清。”
陈子清面色愠怒,那个女子的美貌令他魂牵梦萦,如天神一般,甚至连想念她都唯恐让世俗的思念玷污她的纯洁,而孙钊的反驳无疑是对他最大的侮辱。眼见两个少年就要打起来了,成盛青连忙一手一个按住脑袋将他们分开,直截了当地问:“就算从相貌上看难分雌雄,那声音呢?连声音都听不出来吗?”
陈子清和孙钊回想了一会,仍然坚持己见,一个说是女,一个道是男。成盛青摇摇头,只好问张花病:“花病,你最实诚,你说那是男的还是女的?”
张花病一直独自苦思冥想,听到成盛青的问话,苦着脸回答:“将军,我也不知道。”
成盛青一个头两个大,只觉得自己怎么这些年就养了三头猪:“你们三个人,三个脑子,六只眼睛,难道连对方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
张花病愁眉苦脸地说:“我……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成盛青怔了一怔:“他蒙着面?你近视?”
张花病摇摇头,一股脑说:“不,将军,我眼睛好得很,那块匾额上面落了只蜘蛛我都看得到。那个人也没有蒙面,‘他’的确是很漂亮,很漂亮,比公主、比二少那个梦中情人还要漂亮一百倍,我觉得我以后都不会见到这么漂亮的人了……可我就是看不清‘他’的脸,那张脸好像一直很朦胧,我使劲看,却只能看清‘他’领口上翎羽的羽毛纹路,偏偏就是看不清脸。满眼都是那一身翎羽的色彩……”
成盛青越听越惊奇,就连孙钊和陈子清也安静了下来,成盛青让他们两个人描述一下他们所看到的脸是什么样的,可得到的答案竟然是一样的:其实他们根本没有看清楚那张脸,只是在各自的意识里觉得很漂亮,很漂亮……而仔细去回忆,怎么个漂亮,却一点都说不出来。
——这是障眼法。
当张花病说到他甚至可以看清那人领口上的羽毛纹路,偏偏就是看不清脸,满眼都是那一身翎羽的色彩的时候,成盛青已基本可以断定。
现在,他的三个爱徒是被一个来历不明、不知是敌是友、甚至不知是男是女、甚至连脸都看不清的人……还不一定是“人”的给拐走了,并且闯下了滔天大祸。
“即恒啊即恒。”成盛青望着天苦笑,“你果然不是一般人,连你招惹上的人都那么让人难以解释,真不知我若当真接触到你的世界,还能不能再装作若无其事地接受你了……”
他在心里喃喃地道。尚未关紧的窗子开了一道小缝,仿佛有一双耳朵就在外面偷听似的。成盛青望着那条小缝,心想会不会真的有一个“人”就站在外面偷窥着这一切呢,而他们这等凡夫俗子什么都看不到,也什么都感觉不到……
成盛青让三个少年赶紧各自寻个安全的去处躲起来,避避风头。毕竟这个追查的任务不是他一个人在扛,而等他被软禁以后,就更加无能为力。他想要去寻找即恒的下落,可是想想似乎又没有任何有用的头绪,从三个少年凌乱的叙述中成盛青只找出了一些共同点:这个带走即恒的人可能容貌非凡,披一身翎羽,擅长障眼法,甚至能控制人脑,并且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不是人类。
人类想要寻找另一个人类的时候,可以从那人的生活圈子里下手,知道他可能会去哪里,最不济可以沿路带着画像一路追问过去;而人类想要寻找一个非人类的时候,却全然不知该从哪里入手,他没有生活圈子,也不知他会去哪里,甚至连带走他的人的画像都没有……更何况,他们行径的道路,也许根本不会有人看见。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距离……成盛青以前不觉得,顶多偶尔跟即恒有点沟通困难,只是因为他还不了解他。但现在他算是了解他的冰山一角了,却切切实实地看清了横在他们之间的那道沟壑,的确深不可测。明明近在咫尺,却难以跨越。
那沟壑实在太深,深到他们那一点薄弱的友情可以随意地被吞没……而那个少年站在沟壑的另一端,他只是看清了他的脸,却远远看不清他的心。
☆、噩耗
溪涧中流水淙淙,在铺满鹅卵石的浅道上徐徐经过,清澈的水面在清朗的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将两岸的鸟语花香尽数倒影成画,映染如练,伴随着偶尔几只雀鸟的嬉闹声,这个山谷却愈发的空幽宁静。
破水声打碎一池的幽静,将池边饮水的鸟儿惊得扑棱飞起,嫩黄的羽翼尚未完全丰硕,惊吓中有些趔趄。眼看它一飞未起就要回头栽入水中,一只细长的手指蓦地伸入它爪下,为它略一送力,鸟儿终于成功飞翔,展开双翅自由驰聘于深林之中。
突来的破水声不仅搅碎了一池的宁静,也不合时宜地打破这副如同定格的美景。即恒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他身上到处都是伤,几欲无力,险些被溺死。
“我说你……吃了这么多年的饭,就不长一点脑子。哪有人会把瞬移的地点放在湖面上的,你当别人都跟你一样长翅膀还防水?”
那人目送雏鸟离去的方向,优雅地回过头,满目之间流淌着不可思议的波光,闻言神情略显局促:“哦,抱歉……没顾着你。”他也不计较辛苦救人还要被骂,似早已习惯了即恒的厚颜无耻,听到他中气十足的骂娘声,反而眉梢一挑,喜上心头,“咦,你居然还认得我,我以为你早把我忘了。”
即恒这才抬起头,视野之中阳光明媚,一个满身鲜艳的人影轻如鸿羽地站在水面上,阳光下红发飘然,一身艳如烈火的翎羽盛着波浪般的光芒,如粼粼的水面流光溢彩。而比翎羽还要华丽炫目的,是一张惊绝艳丽的容颜。
低眉与垂首之时流露出的欣喜之色,就已令天地百艳为之黯淡,令生灵百兽为之折服。
时隔多少年,这家伙不论长相还是作风,仍一如既往地张扬高调。他倒吸一口气,无法承受这份炫目似的别过头,无奈道:“长成你这样惊世骇俗的,我就算想忘都难。”
那人轻轻地笑了,粲然的笑容令人望之神往:“我就当你这句是夸奖,欣然接受了。”
这张足以倾覆天地的容颜里有着难分性别的惊艳,然而音色圆润,清朗明媚,分明是个少年人。
妖王玄凤一族,乃天地间最得意的杰作。有人曾说这世间任何有限的词汇都无法描述玄凤之美,甚至连望一眼都是对天地灵气的亵渎。昔年神明弃世移居天上城,曾欲邀玄凤同往,然凤拒,甘愿为妖成一方霸主,亦不愿奉人膝下屈尊为宠。
这是唯一一个身为妖魔,却有着神明一般清冽神气的种族,也是唯一一个连神明都流连忘返的种族。仅凭这份毅然拒绝神明邀约的骨气,中原大陆千年沉浮甘愿接受他们的高傲,只为能留住这份至高无上的美而窃喜。
即恒有幸结识这种比河鹿更加传说的妖族,也是基于一段不想再提的孽缘。只是自那以后人世已过数十载,他们再无交集,真的没有想到今时今日竟会是他来救其脱险。
“谢谢你……翎凤。”
他很少这般直言相谢,此刻内心的震颤还未平息,心绪大起大落之下,难免产生了一丝后怕。
名叫翎凤的凤凰妖族静静地望了他一眼,似不需要他多言,便已明了他内心的感受:“看来你在人世,混得也不怎么样。”
即恒哑然失笑,不置可否。诸多言语藏在心间,只化成了口中一缕苦涩。
见他满面狼狈不愿多言,翎凤便转口不再相问,他望着郁郁葱葱的湖岸提议道:“先上岸再说吧,我这次来是有一个消息要带给你,正好赶上你遇难才出手帮你,也算是还了当年欠你的人情。”
一番话简洁而温暖,即恒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感激地望向翎凤,对方也回以一个好兄弟无需言谢的默契。看来,平日里积攒人品是非常有必要的,他一下就收回了四个人情。
春末的湖水还是比较冷的,翎凤身轻如羽,踏水无波,不等即恒伸手求助,他早已走出了好远。
喂,我身上有伤你不拉我一下?即恒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远远地就看到翎凤回头露出一个让他放心的笑容,指了指岸上说:“你慢慢游过来吧,没关系,我在案上等你。”
这家伙真的是白长了一张脸,一点脑子都没长……他仰天哀叹,看来人品还差了一点没有攒够数。拼了一口气重新扎入水中,冰凉刺骨的寒意立时钻入四肢百骸,从每一个虚弱的伤口毫不留情地侵入,即恒爬到岸上的时候已几欲虚脱。
一阵扑鼻的香气迎面而来,他怔怔地仰起头,人还没有力气从水中爬出来,一只剥净烤熟的野兔已提到了他面前。翎凤自烤兔子后面探出头来,一张笑靥当真美得如花:“如何,有没有特别感动?”
即恒感动得差点落下泪来,如果说孙钊三人让他感动得热血沸腾,那么翎凤的行事效率则让他感动到恨不能以身相许。为了这只兔子他也不能死在水里,撑着最后一口气艰难地从水里爬出来,仰面倒在地上,抢过肉就往嘴里塞。
阳光明媚得刺目,被困天牢的这几日让他身心俱损,甚至觉得自己就没有被当成一个人。巨大的落差像洪水淹没而来,一瞬之间,他甚至再也不想回人世,再也不想搀和到人世的是是非非。
“笨鸟你要是个女孩子,我一定娶你。”他嘴里塞满了野肉,腮帮子鼓得像个馒头,含糊不清地说,“这兔子要是放点盐就完美了……”
翎凤嘴角一抽,无语凝噎。忽然看到一缕波光自少年眼角滑落,在阳光下如璀璨的流星划过。他吃了一惊,蹲下来愕然道:“不是吧,一只兔子而已,你就感动得哭了?”
即恒顿时噎住,拍掉翎凤伸来的手,急忙翻过了身。翎凤只能看到他的头不断地颤动,不知是在哭,还是在吃。他只好轻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又发现他全身上下遍布伤口,竟没有一处肌肤是完好的。
看来这些年不止是混得不怎么样,而且是非常惨。
以翎凤对即恒的了解,他实在想不通究竟是怎样的恶风巨浪能将这个近乎无敌的少年打击成这副模样。那他带来的那个消息,岂不是雪上加霜?
过了好一会,即恒啃完兔子,洗了一把脸,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后,才有些尴尬地在翎凤面前席地而坐:“你说有个消息要告诉我,说吧。”
他吃了兔子,眼睛倒变得像个兔子。翎凤好笑地看着他,直将他看得汗毛倒竖,龇牙咧嘴。翎凤忽然灵光一闪问:“你是不是有了喜欢的女孩子,想她想得要哭?”
一把草当面就扔了过来,还没等飞到翎凤漂亮的脸蛋跟前,就已自动分成两拨往他身后飞去。凤凰不止善于操纵火焰,还能自如控风。即恒心知肚明,但下意识又扔了一把,翎凤也只是优雅地蹲坐在石头上纹丝不动,连一根羽毛都没有惊动就轰飞了草屑。
他万般惊奇又不怀好意地笑起来,笑容明艳又动人,说出了那句让即恒想死的话:“我没记错的话,你以前好像说过你绝不会爱上人类女子,就算爱上了也……”
“你记错了。”即恒马上打断他,一脸笃定,不容置疑。
翎凤蹙起眉,歪了歪脑袋回忆道:“不会啊,我明明记得,你说就算爱上了也会努力……”
“绝对是你记错了,你以前还说我喜欢一个孤傲冷艳的姑娘呢,结果人家姑娘喜欢的是你。”即恒涨红了脸,他乡遇故人未必就是一件好事,尤其是时过境迁,今非昔比,那家伙却见证过你年少轻狂的犯蠢时期。
翎凤被反驳得无话可说,他总觉得有点不对,可一时半会又反应不过来。即恒无比感谢这只笨鸟唯一的缺点就是笨,急忙转开了话题:“你说有消息要带给我,到底是什么消息?”
他和翎凤并没有那么熟,翎凤能有什么关于他的消息,值得不远万里再入人世来找他?
他万万没有想到翎凤却说出一个令他震惊的消息:“你曾对我说过,你流浪天涯是为了躲避一个人的追击,那个人现在已经到天罗了。”
临近正午的阳光逐渐热了起来,即恒身上却冒出了冷汗,他无意识地向左右望去,仿佛那个影子此时就躲在身边的林木里,在暗处阴测测地埋下陷阱,等着他一脚踏入。他有些紧张地问:“你怎么知道?”
“我见到了。”翎凤不假思索地回答,“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子。”
“在哪里?”
“乐津。”
“什么时候?”
“我不会算人类的时间。”翎凤觑着即恒越发苍白的脸色,漂亮的脸上满是担忧和埋怨,“你在天牢门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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