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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总被欺负哭-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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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登柱停下筷子:“我和你们不同,我还有个老娘在绛城的奴隶营中,我只想尽快再多拿个头,早日给俺娘脱了奴籍,接她过来,也和我一起过几天好日子。”
  杨盛一旁听见了,伸臂搭在登柱的肩上:“这一战,咱们好好打,只要你们得了人头,想接谁就接谁,我那宅子左右是空着,到时候都住我那。”
  几人听得此言,兴奋起来,尚有家人的,只觉得身躯中鼓满了干劲。即便独身一人的,也对未来有家有室的生活充满了憧憬。
  朝食结束。
  墨桥生“墨阎王”登上将台,在全军一片哀嚎声中,宣布全员抗上檑木,出城长跑。
  长长的队伍,跑在城外林间小道上。
  “还是给我。”杨盛跑过气喘吁吁的杨陆厚身侧,开口说道。
  “不,不,盛哥,我六猴儿不能永远靠着你,今天我必须自己扛着。”
  甲卯队的百夫长韩深正呵斥着自己队伍中,逐渐落后的那些士兵,突然他看到了自己队列中的一个十夫长,肩上扛着两根檑木,跑过他的面前。
  他跟上前问道:“阿元,你这是在作甚?”
  “队,队长你看。”阿元喘着粗气,脚步不停,“那个人,他每次都扛双份,还有时候三份。他已经是上造爵位了,听说他昨日去领了一栋房子,还有两百亩的田。我,我却连一块布,都还买不起。”
  韩深抬头一看,跑在他们前面的又是那个讨人厌的甲辰队。
  此队全队至百夫长起都是奴隶出身,那个百夫长杨盛还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既傲又狂,每次都要带队超过自己所带的甲卯队才罢休。
  “妈的,老子以后也扛两根。”韩深朝地上啐了一口,把队伍最后一个瘦弱小兵肩上的檑木接过来,扛在自己肩上,向前跑去。
  二十几里的负重长跑回来。
  杨陆厚手脚发软,几乎走不动路,他对架着他走路的登柱说:“柱……柱子哥,我委实走不动了,你先走,别管我了。”
  “你看那边。”登柱没有动,他偏了一下脸,“盛哥又去挑战墨阎王了。”
  杨陆厚站直身体,恰巧看见将台之下,杨盛拦住了刚刚走下台来的墨桥生。
  “校尉大人。”杨盛抱拳行了个军礼,“校尉大人领跑了一圈,一点疲态都没有,真是让我等不服也不行。”
  “不知道大人今日是否得闲,再点拨小人一次。”他话说得谦虚,神态却带着点张狂,每日结营,只要能拦得住,他都拦着墨桥生比对,尽管次次都输,但却依旧毫不怯战。
  墨桥生并不多言,把上衣一脱,“可,今日就比对搏击之术。”
  两个男人一般的猿臂蜂腰,筋肉紧实,弯下腰,紧盯着对方。
  杨盛紧紧看着对面的男人。
  这个男人有一双冷漠的眼睛,带着一股令人毛孔悚然的战意,盯着自己的时候,让他想起了自己幼年时期在荒原中遇到的狼。
  狼看见自己猎物时,也同样会露出这种眼神,令人后颈发凉,恨不得转身就跑。
  但他杨盛,从小就没有跑过。
  越是强大的对手,越令他兴奋。
  杨盛大吼一声,扑向前去。
  还未扑到,他的脚踝一疼,突然就失去了平衡。
  杨盛在地上滚了一圈,飞快的爬起身来,再次向着墨桥生冲去。
  这一次,他看见了,当他靠近之时,墨桥生飞快的出脚,向着他下盘踢来。
  刚刚闪过墨桥生的突袭,杨盛又觉膝弯处猛然一疼,让他左腿一软,几乎跪下地去。他咬着牙不让自己倒下,一拳挥出,直击墨桥生面门,同时踹出一腿,踢向墨桥生裆下。
  墨桥生架住他的双臂,腿脚。
  二人僵持片刻,墨桥生荡开杨盛的手臂,双拳齐出,直击他的胸膛,把他击退数步。
  “你这样不行,你这只是打架的路数。来,我教你真正的搏击之术。”墨桥生阻住了还想再度扑上来的杨盛。
  “校尉大人。我,我们也可以学吗?”围观的一个士兵满面通红的开口问道。
  “对,也教教我们把,校尉大人。”
  “教教我们,墨阎……额不,校尉大人。”
  尚未回营,留下来围观的士兵们一个个高喊了起来。
  “行,你叫什么名字,过来做个示范。”墨桥生指着第一个开口的士兵。
  “小人叫阿元,多谢校尉大人。”
  墨桥生接住阿元的双臂,开始讲解搏击之术注重的要点。
  “不错,你的臂力很大。战场之上,一力降十会,从今而后注意继续加强。”墨桥生夸赞道。
  贺兰贞来到校场之外,听见场内依旧呼喝有声。
  这个小墨,也太有干劲了,早就过了结营的时间,就他每次都折腾到这么晚。
  此刻的场内,
  阿元正憋得面红耳赤,却依旧不能撼动对面铁钳一般的手臂。
  突然远处传来一嗓子的吼声:“小墨,主公宣召,让你我同去行辕回话。”
  稳稳绊住阿元胳膊的那双手突然间劲道就松了,阿元一下没收住劲势,直把墨校尉摔了个跌列。
  “抱……抱歉。”阿元急忙扶起了自己的长官。
  却看见自己这位向来严格冷酷的上官,脸上依稀泛过一道可疑的红晕。
  我一定是眼花了罢,阿元想道。
  墨桥生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土,简单交代了几句,匆匆随着贺兰贞离开校场。
  二人来到程千叶所在的大殿。
  已有数名士官正在程千叶面前,汇报着近期各地的军事战况。
  墨桥生站在外围,看着端坐在人群中的主公。
  主公一手撑着面颊,另一只手的手指在案桌上缓缓的点着,专注的倾听,凝神思索。
  墨桥生突然就有些心猿意马了起来,他发现自己集中不了心神态,目光不论是放在主公那白皙的面庞之上,还是放在主公轻抿的红唇上,还是放在那轻轻点顿的指端之上,似乎都很不对。
  “墨校尉。”程千叶突然就点了他的名,“你的部队训练得如何?可有什么烦难之处?”
  小墨在走神啊,不知道又在纠结些什么。
  墨桥生收敛了一下心神,避开程千叶的目光,低头行礼,简洁地说道:“还请主公放心,多得贺兰将军全力相助,新军训练一切顺利。”
  贺兰贞忍不住替他回复:“墨校尉治军严谨,素有成效,卑职保证不用多久,他的那支新军,必成我晋军中的一支锐士,可堪大用。”
  从会议厅出来。
  贺兰贞搭着墨桥生的肩膀:“小墨你今天怎么回事?主公面前应对,你都敢走神?”
  墨桥生面色微不可见的红了一下。
  “不过没事,你练军确实有成效,又日日勤勉不辍,大家和主公都看在眼里呢。”
  墨桥生停下了脚步,踌躇了片刻。
  “怎么了桥生?有事直管说啊。”
  墨桥生红着面孔,开口问道:“敢问贺兰将军,家中可有妻室?”
  “未曾娶妻。只有两个小妾。”贺兰贞不解的答道。
  “那……将军可有意中人?”墨桥生眼神闪避,“不知将军都以何物为礼,馈赠自己中意之人?”
  贺兰贞诧异了一下,“原来你有了意中人啊,难怪心神不宁,莫不是上次去天香阁,看中了哪位姑娘?”
  他拍着墨桥生的肩膀笑了起来:“哈哈,那些姑娘嘛,无非就喜欢些花儿粉儿的。桥生你这般容姿不凡,器宇轩昂,哪个姐儿会不喜欢?随便买个珠玉首饰相赠便是。”
  墨桥生逃一般离开了。
  贺兰贞还在后头加了句:“你放心,按哥哥教的,一面口中说着情话,一面亲手给她们戴上,包你轻易就能捕获姑娘的芳心。”
  ……
  司马徒在马厩中照料着马匹。
  虽然他现在已经不再是一名马夫,但是天香公主的坐骑他还是日日亲手照料。
  他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转过身来。
  只见马厩的门栏处,站着那个一向不爱说话的墨桥生。
  他的神情有些局促,面色微红,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桥生,寻我有事?”墨桥生能来找他,司马徒感到还挺高兴。
  墨桥生忍住羞愧,吞吞吐吐的把来意说了一遍。
  司马徒想笑又拼命憋着,一时面部表情显得十分的古怪。
  墨桥生涨红了脸,转身就走。
  “别,别,”司马徒拉住了他,“送主公礼物,这有什么好想的,你把自己洗干净点,送到他口口上,他肯定最高兴啊。”
  ……
  阿凤坐在自己的屋内,看着给她端来汤药的小秋,冷冷撇过脸去,“放下,我已说过多次,我自己的事无需你多费心。”
  “不行,主公交待的,我这一个月,天天都要看着你喝药,少一天都不行。”小秋堵在门口,执意要看着阿凤喝药,“姐姐说过的,主公交待的事,不论大小,一点都不能马虎。”
  阿凤无奈,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这下你可以走了把?”
  “还没有呢,主公说了,按大夫的交待,每日看着你缓步在屋中走两圈,不得随意出门,三日必须换一次药,五日请大夫来会诊一次……”
  墨桥生到的时候,正看见阿凤的屋门口堵着一个絮絮叨叨的小胖包子,阿凤一脸无奈的撑着头,坐在屋内的桌前。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种多少亩地,才能够一家人生活的问题,我有查阅过《食货志》。那个时代的亩和现在的亩面积不同,百步为一亩之说,就是一亩的边长为一百步的长度,大约130米。
  那个时代生产力低下,一亩田产2石左右的粟或者稻谷(还没去谷壳),一个成年男子一年伙食大约需要30多石(只管吃饱,生活开销不算),一户正常有五六口人,包括两夫妻,老人,小孩,或者还有些未成年的弟妹之类的。所以参考了一些论文(具体谁写的又忘记了,不好意思)。春秋时期一家正常需要租种200亩的田地,方才勉强够生活,200亩地出产大约400石,扣去租金,税收,种子,肥料,剩余大致一百多石的粮食,正常也就够一家人吃饭,勉强卖一点更换生活用品,这还要是丰年的情况。所以我设定老农一家除了自己的30亩地,还租种200亩田。
  我本人对这种数据类的都不行。所以直接采用了别的学者们得出的结论,希望没有太大的错漏。
  如果大家还有什么疑虑,欢迎留言。


第57章 
  “桥生哥哥你来啦。”小秋看到墨桥生很高兴。
  自从墨桥生牵着挂满两匹人头的马入城,得了墨阎王的别称后,许多宫人,侍女见了他都不免露出畏缩惧怕之意。
  这种畏惧让本来就不擅长和他人交往的他,显得更加严肃和冷淡起来;
  但也许是相识于微末之时,加上年纪幼小,小秋每次见到他还是依旧如故的热情活泼。
  这使墨桥生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
  “桥生哥哥还没进晚食?姐姐正在烙饼呢,我去端一些来,让你和凤哥哥坐着一起吃。”一提到吃,小秋眼中就闪着亮晶晶的光,不等墨桥生回答,扭头就跑了。
  墨桥生看着那个跑远了的小小背影,眼底透出一点笑,在程凤的桌边坐了下来。
  “聒噪个不停,我整日烦得很,幸好你来了。”程凤不耐的抱怨。
  “她只有这么点高。”墨桥生伸手比了一下,“你如果真的烦她,一只手就可以让她不敢再来。”
  程凤抿住了嘴,撇开视线。
  “伤都好了。”墨桥生提了一小罐酒,摆在桌上,又从程凤的桌上翻出两个杯子。
  “你说呢。”程凤看着他倒酒,“我都躺了半月有余了。从前,我们哪次受伤,有这样……”
  二人各自举杯,轻碰了一下,烈酒入喉,既香且醇。
  记得不久之前,二人也曾这样对坐,同样的人,同样的酒,那时却是那般的苦涩难言。
  酒精刺激了神经,使人的思维更感性。
  往昔,每一次伤重,都是独自躺在寒冷潮湿的窝棚里。
  再渴,也没有水,再饿,也没有吃的。
  在无边的寂静中,忍耐着,煎熬着,畏惧着那或许下一刻就要降临的死神。
  幸运的话,会有一个兄弟,赶在夜间回来,往你的口中塞一团自己省下来的食物,喂一口浑浊的水。
  勉强把你从死亡边缘拉回来,能够继续在那暗无天日的泥沼中挣扎存活。
  但如今,
  程凤看着桌面上那个空着的药碗。
  每一次他睁开眼,总有甘甜的清水,温热的粥食,被一双胖乎乎的小手,捧到自己床前。
  那个孩子的话很多,让他觉得太吵,让一向在寂静中独自疗伤的自己,很是不习惯。
  不习惯这种温暖。
  虽然那只是一个孩子,做事时常毛手毛脚的。
  但那份心意却十分炙热,炙热到令久处寒冰之中的他,下意识的想要抗拒。
  程凤闭了一下眼,在自己漆黑的一生中搜寻了一遍,似乎只在年幼之时曾得到过这种照顾。
  那时候越是温暖,后面的回忆就越为残酷。
  如果不是遇到主公。
  我这样一个从内到外,早就被染黑的人,如何能有再度被温柔相待的机会。
  程凤饮尽了杯中酒:“你来寻我,可是有事?”
  墨桥生掏出了挂在脖子上的那一个小小的甲片,摩挲了片刻。
  贺兰贞和司马徒是他新近认识的朋友,都对他十分热情且真诚。
  相反的,程凤待人一贯既冷淡又毒舌。
  但不知道为什么,来找程凤商量这件事,他才觉得心中安定又平稳。
  这是一个真正能明白他,理解他的兄弟。
  “你说这是主公赐予你的?”程凤看着那个三角形的挂饰。
  墨桥生轻轻嗯了一下,他凝望着那甲片的眼神透出少见的温柔。
  “桥生,我曾经劝你远离主公,如今看来是我错了。”程凤说道。
  墨桥生一向刚毅的脸部线条,微不可查的柔和了起来:“主公他,希望我也能回赠他一物,可是我身无所长,能以何物相赠?这天下又有何物,能配得上主公?为此,我着实烦恼了多日。”
  “你是不是傻?主公是一国之君,凡俗之物如何能入得他的眼。他想要的无非是你的心罢了。明日我陪你同去集市,仔细寻一个能代表你心意的事物,恭谨献上便可。”
  墨桥生烦恼多日,终于找到了一个解决方案,松了一口气:“大善。”
  汴州城驻扎了数万的大军,
  每日斜阳晚照之时,城中结营的士兵们,便成群结队的出来逛集市。
  因而傍晚时分,集市反而显得更为热闹,众多商铺都挑起灯笼,准备开张晚市。
  尽管一街都是大兵油子,但并肩同行的墨桥生和程凤二人还是十分醒目。
  一个身着绛衣,容色殊艳,面带寒霜。
  另一位通体素黑,顾盼有威,满身煞气。
  二人边上倒跟着一个白白嫩嫩的女娃娃,一双大眼睛四处不停张望着。
  “到底想好买什么了没有?”程凤皱着眉。
  这是他第一次逛这种集市,道路两侧过度热情的老板让他十分不适。
  他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把一个企图靠过来招呼的老板娘吓退了回去。
  墨桥生也很是不适,他有些苦恼地说:“贺兰将军建议我买些……珠玉饰物。司马徒建议……咳。”
  墨桥生在一间珠宝饰品铺内逗留了许久。
  小秋蹲在门外不远处一个售卖布偶的地摊上,兴致勃勃的这个摸摸,那个瞧瞧。
  其中有一个做得活灵活现的布老虎,让她爱不释手。
  记得在老家的时候,家里也有这么一个布老虎,尽管已经被玩的十分破旧,缝补了许多次,但她依旧没有什么机会能摸到,那是弟弟们才有资格玩的精贵玩具。
  “女娃娃,若是不买,莫要一直摸,这可要五个大钱一只,弄脏了,累老汉不好卖的。”摊位的老板开口。
  五个大钱落在了摊位之上,一只手从小秋身后伸了过来,提起了那只布老虎。
  “凤,阿凤,你买这个做什么?借我玩一下,玩一下。”小秋小跑着跟在阿凤身后,一路踮起脚想够一下。
  扑的一声,那个精巧的玩具落进了她的怀里,眼前那红衣的背影,却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去。
  程凤埋头向前走,他对自己意义不明的举动,感到十分懊恼。
  罢了,就算是感谢她这段时日照顾我疗伤。
  “凤?楚凤?”
  此刻,一个男子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程凤顿住了脚步,瞬间僵住了身体,一股让他畏惧的惊恐之感,从他的脚底一路沿着身体爬上了头顶。
  那是一份,来至于他心底最深处的恐惧。
  一个三十几许的男子,拦住了他们。
  此人面白有须,衣着华贵。
  “凤,这不是凤吗?多年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那个男子伸出手,企图拉住程凤的双手。
  程凤像是被蛇咬了一下,猛的后退了两步,双眼通红,死死瞪着眼前之人。
  “楚凤,你不记得我了?我是楚烨之啊,你的前主人。”那人搓着手,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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