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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总被欺负哭-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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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你不够坦诚,不够好吗?你就这么不能信任我?”
“他对你做了什么?”程千叶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按在椅子上。
我这么喜欢你,但怕你不高兴,我都不敢对你下手。你怎么能让别人随便碰你?
“说,”程千叶挑了一下眉,“他都对你做了什么?”
墨桥生愣住了,他微张了一下嘴。
程千叶看着那眼前那薄薄的双唇。只觉得脑中怒气上冲,我还没亲过呢。我要杀了韩全林那个老变态。
“没有,”墨桥生道,“我没有让他碰我,一点都没有。”
他轻轻的说:“我从没让任何人碰过我,若是主人……”
听到了这句话,程千叶突然就觉得松了一口气。怒气一瞬间就消失无踪了。
她为自己刚才莫名其妙的脾气感到有些汗颜。
我在生什么气?我怎么这么情绪化?是不是脑壳坏了。
桥生才是被吓到的人。
她尴尬的笑了一下,伸手摸摸墨桥生的脑袋。
“我乱发脾气了,对不起桥生。”
程千叶从抽屉翻出药膏,轻轻涂抹在墨桥生的手腕上,慢慢的揉着。
“你不要这样说自己,从今天开始,再也不要这样看轻自己了。不要勉强自己做那种自己厌恶的事,无论对象是谁。”
她把墨桥生拉起来,“你看看你自己,你现在就站在我身边,你和我是一个一样的人。”
“你想不想有一天,能够真真正正的站到我身边来。”
墨桥生低头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他胸中燃起一道火焰,一道从未有过的大火,那火以燎原之势把捆束他身心的荆棘一把烧毁,让他的心田开出自由之花来。
“桥生,我很喜欢你,也需要你。”
“所以,你能不能抬起自己的头,追上我的脚步。”
他听见那个声音在继续说道。
“总有一天,在世人面前,堂堂正正和我并肩而立。”
“我等着你。”
……
小秋从垂花门跨进来,看到一个黑色身影从主公的卧内走了出来,那身影缓缓走了几步,扶着一根柱子慢慢的蹲了下来。
是桥生哥哥,他怎么了?不舒服吗?
小桥悄悄向前走了几步,探头偷看。
她看见一滴水光,在空中反射了一下,掉落在墨桥生身前的地面上,一滴又一滴,使地面上湿了一小块。
哎呀,主公真是太坏了,又把桥生哥哥搞哭了。
第27章
李文广座前,汇聚着他几位心腹之人。
“公等以为,晋越侯其人,何如?”
他的幕僚陈文献开口道:“不过是和韩全林一般,荒淫无德之人,二人身为雄霸一方的诸侯,竟为一个低贱的奴隶争风吃醋,连城池都可以随意割让,简直不知所谓。”
上将凤肃抱拳道:“那墨桥生可不是个普通的奴隶,依臣在战场上所见,此人武艺高强,骁勇善战,不止有一股狠劲,而且作战意识十分敏锐。若是能给他机会,将来必成大器,或可于我一敌。”
李文广点头:“将军所言极是,我本也有意将此人收入麾下,可叹晋越侯今日招揽人心的那一手太狠,只怕墨桥生对他已是死心塌地的效忠了,真是可惜了。”
年近五十的范晏,乃是李文广座下第一谋士,他捻着那花白的胡须:“晋国本一小国尔,在老晋威侯手中倒是振兴了不少。晋威侯身故后,一度有传言道新任的晋越侯是一个无为浅薄之人,而今方知,传言多不实矣。”
“纵观当今天下英豪,多类华宇直这般庸碌无能之辈,虽其兵精地广,却足为惧。某私以为只有太原的北宫侯吕宋,卫国的卫恒公姚鸿,可堪于主公比肩。如今看来,这位年轻的晋越侯,假以时日,或有可能跻身成为主公的劲敌之一,对其不可不防。”
陈文献道:“我部早先前,倒也在晋军中布有谍密,岂料华宇直那个蠢货,前些日子打草惊蛇。倒引得晋军内部大肆清理,误伤了我方密探。如今一时也无人可用。”
“晋越侯年纪尚轻,势力未足,且不说他”李文广拿起一封书函,“倒是卫恒公姚鸿。今日回书曰,他拟发一万楼船士从大野泽出发,沿济水而下,不日将抵郑州,助我等共伐犬戎。”
范晏道:“姚鸿此人,素有大志,善使水军,此番姗姗来迟,倒不知何意。主公不可轻视。”
……
一日之后,三军军备齐整,陆续开拔向郑州出发。
沿途战事出乎意外的顺畅,捷报频传。
先是李文广一举拿下新郑,随后程千叶又率部夺取郐县。
三军高歌猛进,士气大振。
这一日,晋军正沿着涡河河岸前行。
这段路水流湍急,道路狭窄,左面又是山壁,不太好走。
部队被拉得很长。
墨桥生和阿凤并驾前行。
墨桥生的视线不时的落在前方不远处的那个身影上。
在侍卫的簇拥下,主公束金冠着软甲,胯下坐骑正是墨桥生缴获的那匹雪蹄枣花马。
“如今军中都在传。”阿凤轻声道,“韩全林拿一座城池换你,主公都不同意?”
墨桥生微微低头,眼中有光华流转。
阿凤看了他片刻,“原来是真的。”
望着前方那个身影,阿凤默默想道,原来这世间还有可以让人期待之人。
那人却突然回过头来,冲墨桥生招了招手。
墨桥生的眼睛亮起来,策马前行赶到程千叶身边。
“桥生。”程千叶道:“你给的这匹马特别好,性格顺,走得稳,我骑了这么久,一点都不累。比那匹黄骠马好骑多了。”
墨桥生浅浅的笑了。
“桥生你笑了,你很少笑,以后要多笑笑。”
张馥从前头赶过来,面色凝重,“主公,前方俞将军传来信报,沿途陆续发现流散的士兵,似乎是李文广的残部。”
“什么情况?”程千叶皱起眉头。
“初步打探,李文广遭到了郑州城守嵬名山的伏击,伤亡惨重,连上将凤肃都受了重伤。”
“那个嵬名山不守住郑州,竟然主动出击,半道上伏击我们?”
“嵬名山其人生性残暴,诡计多端,最爱兵行险招。”张馥紧皱眉头,“这样看来,他或许打得是各个击破的主意。”
“主公,此地地势于我军十分不利,还请主人下令,全速行军,尽快通过。”
话音未落,左侧山顶响起一阵呐喊之声,一面面书着“嵬”字的军旗立起。犬戎武士狰狞的身影出现在了山顶之上。
一时间乱石火箭如雨而下。
晋军被拦腰截成几段,顷刻大乱。
混乱中程千叶听见张馥的大喊声:“保护主公!”
一双有力的胳膊把她抱下马来,箍在一个坚实的胸膛内,沿着河堤一路滚下去。
一阵天旋地旋之后,
程千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矮树乱草之中,脚下踩着冰凉的河水,头顶上杀声震天。
一个黑色的身影挡在她前面,把她严严实实的护在岸边一个稍微凹进去的树根之下。
护着她的人是墨桥生。
墨桥生抬头凝望着堤岸之上的战况。
片刻后,他转身低下头来,摘下程千叶头上的金冠,一把脱下自己的外衣,罩在程千叶的软甲之上。
随后他伏身背起程千叶,涉着冰凉的河水,逆着水流沿岸急奔。
“桥生,你是不是受伤了,放我下来。”
墨桥生一言不发,发足狂奔。
不时有流箭碎石险险的从他们身侧擦过。
一个穿着晋国军装的士兵,浑身插满箭矢,摔落进他们眼前的水流中。
墨桥生毫不停留,跨过这具水中的尸体,一路激起血红的水花。
程千叶伏在他坚实的肩膀上,眼中是快速倒退的景物,耳边是杂乱的呼喊,一支利箭甚至擦过她的脸颊,带出一道浅浅的伤痕。
第一次死亡的恐惧,那么贴近地拽紧了她的心脏。
程千叶闭上眼,听到自己和墨桥生砰砰的心跳之声。
不知跑了多久,嘶吼声渐渐消失了,周围逐渐安静下来。
他们来到一个山涧之中。
墨桥生一步步踩着河边的鹅卵石走上岸来。
“桥生,放我下来。”程千叶说道。
背着她的那具身躯突然软了一下,把程千叶摔下地来。
墨桥生伸手在地上撑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程千叶,咬牙站起身来,走了两步,最终还是倒下地去。
“桥生!”
程千叶向前爬了几步,扶起墨桥生。
只见墨桥生双眼紧闭,面如白纸,身上中了两箭,毫无反应。
“桥生,桥生,你醒醒。”程千叶伸手摇他,发现自己一手血红。
她举头四望,空荡荡的山涧之中,毫无人烟。
程千叶咬咬牙,背起墨桥生。墨桥生比她高出许多,此刻又失去神志,很难背负。
她一步一挨的走在河边湿滑的鹅卵石上,墨桥生的手从她肩头垂落,血液顺着那手臂蜿蜒流下,滴滴落在地上。
好不容易走到一个避风之处,程千叶把墨桥生安置在地上,解开他的衣物。
狰狞的铁箭毫不留情地撕裂肌肤,嵌在肉体中。
程千叶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无措之感。
“怎么办,桥生。怎么办?”她闭了一下眼,伸出颤抖的手,握住箭杆。
一只冰凉的大手覆在她的手背上。
“主人,我……自己来。”
墨桥生醒了。
他咬了一下牙,额上青筋爆出,一口气拔出了两支箭。
第28章
墨桥生紧蹙双眉,伸指连点自己数处穴道,减缓流血。
程千叶扯下衣物,给他包扎。
墨桥生染血的手指,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接过布带,干净利落扎紧自己的伤口。
“主人,这里离战场不远,并不安全,不可久留。你沿着河道向上游走,或是暂时进山躲避一下。”
“好。”程千叶点头。
墨桥生解下自己的腰刀,塞在程千叶手中。将程千叶随身携带的那柄,展示多过于实用的,华丽的佩剑解下来握在自己手中。
“敌军突袭,一时冲散了我军队形。但我想俞将军必定很快就能掌控局势,组织好反击。主人你只要保证自己的安全,等着俞将军的救援便好。”
程千叶反应过来:“你,你不和我一起走?”
虽然经过这些日子,她已经逐渐的适应了这个时代。
但她骨子里是一个在现代化都市长大的女子,叫她在死亡的威胁中,独自进入这荒芜人烟的野地求生,让她本能地感到惧怕。她潜意识的想要依赖着眼前这个让她信赖的男人。
墨桥生露出了一个为难的表情,避开了程千叶的目光。
程千叶突然意识到,墨桥生看似冷静而有条理的在和她说话,实则他半边身体都被鲜血染红。他坐在地上,撑在身侧的那条胳膊甚至在隐隐颤抖。
他已经虚弱的站不起来了。
程千叶在他身边蹲下,“来,我背你。”
墨桥生看着她,嘴唇轻轻动了动,不说话。
“别啰嗦,快点上来。”程千叶侧头说道。
那染着血迹的修长手指攀住她的肩头。
“撑我一下,就可以了。”低哑的男音在身后响起。
程千叶感到肩膀一沉,身后的男子借着这一撑之力,咬着牙立起一条腿。又一用力,方勉强站起身来,慢慢站稳了。
“能走吗?”程千叶担心地问。她心里知道,以她的力气,是不可能背着墨桥生走多远的。
“只要没死,我就能走。”
只要主公需要我,我就能走,必须能走。
程千叶把他胳膊架在自己肩上,一手撑着他的腰,尽量让墨桥生靠在自己身上。
“走。一起走。你不能死。”
二人勉强离开河岸,跌跌撞撞钻进山林中。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月亮升起在树梢。
寂静的春山中,树影婆娑。
程千叶感到墨桥生倚靠在她身上的重量逐渐增大,他的脚步越来越慢,终于停了下来。
“桥生。”程千叶担忧地轻唤一声。
墨桥生的脑袋,被垂下的额发遮住了大半。
月光的照射下,只看得到那光洁挺直的鼻梁,正冒着大颗的冷汗。薄唇微微分着,不住喘出一团团雾气。
程千叶找了个相对隐蔽的地方,让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墨桥生躺在地上。
尽管已经是春天,夜晚的山林,依旧带着透骨的寒意。
墨桥生的衣裤在水中奔跑时,早已湿透,浑身冰凉。
但程千叶不敢生火,她想了想,把墨桥生湿漉漉的衣裤都脱了,用手拧干,挂在树枝上。
她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墨桥生,背过身去,把自己内外衣袍脱了下来,微湿的外袍依旧穿上。干燥的里衣轻轻盖在了墨桥生赤裸的身躯之上。
当那带着体温的衣服覆盖到冰凉的肌肤上时,墨桥生一激灵,清醒了过来。他感到一只柔软的手臂,揽过自己的肩膀,把自己圈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主公靠着山壁而坐,让身为奴隶的他躺在自己双腿上,一手轻轻摸着他的头发,侧着头警惕的望着黑夜的深处。
那双盛着星辰的双眸,在夜色中明媚而动人,
“你好好睡。我来戒备。”主人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不能睡,墨桥生提醒自己,这里太危险了,必须提起精神来,护卫主公。
然而肌肤上传来一阵阵温暖的体温,鼻腔中嗅到一股淡淡的幽香。
这个世界上,最让他安心的那个声音不停的在他耳边说着:“睡。放心睡。”
不能睡的,他低声呢喃,慢慢闭上了眼。
在这个危机四伏的深夜里,墨桥生陷入了安心的睡眠中去。
……
程千叶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她从一堆茅草和树枝中坐了起来,一时想不明白身在何处。
她的身上盖着一件白色的里衣,随着她的起身滑落到身下柔软的茅草堆上。
程千叶发现自己被很好的隐蔽在一些茅草和树枝搭盖的障碍物中。
刚才若是从外面,基本看不出里面睡着一个人。
我什么时候睡着了,桥生呢?
程千叶举目四望,没见到墨桥生的身影。
她的手边放着一张树叶,绿色的叶片上托着一个根茎状的果实。
那个果实大概两个拳头大小,表皮带着一些黄泥和根须。切开来里面是白皙的果肉,尝一口发现脆生生的,水分很多,微微有些甜味。
程千叶正好腹中饥饿,便用随身携带的小刀,把块根茎切成了几瓣,一面啃着一面等着墨桥生。
桥生跑哪里去了,他伤得那么重,却一早爬起来做了这么多事。
这样的荒郊野地,辛亏还有他在,不然我恐怕要饿死困死在这里。
东西不辨,五谷不分的程千叶完全不具备野外生存的技能。
不多时,草木分开,出现了墨桥生的身影。
他穿着自己那身半干的黑衣,手中捧着一个由阔叶折叠出的容器,里面盛着一汪清水。
他看见程千叶醒了,露出了笑颜。单膝跪在程千叶面前,双手捧上那水。
程千叶就着他的手,一口气灌了几口水,舒服的叹了口气。
“桥生你吃了吗?”她举起手中白色的果肉问道。
吃过了。我不饿。不能骗主人。
墨桥生的脑袋还在这三个选择中转动的时候,程千叶已经握住他的手指,把那果肉往他手中放。
墨桥生抽了一下手,却被程千叶紧捏住了。
“怎么这么烫。”
程千叶捏着墨桥生的手,不让他回避。另一只手探出,摸了一下他的额头。
那额头的肌肤滚烫得吓人。
“发烧了?烧得这么厉害!”
程千叶看着面色潮红的墨桥生,心情复杂了起来。
她知道自己很喜欢这个男人,但在她的潜意识里,总不自觉的把自己摆在高处,觉得自己是给予和付出的一方。
此刻,她突然意识到,她自以为的那些付出,都不过是建立在自己高高在上的地位,轻而易举的一些小事而已。
而墨桥生对她,却是拼尽全力,舍弃一切,甚至把她摆在了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位置。尽管他并没有爱上自己。
她拉了一下墨桥生,让他坐在自己坐着的这一堆茅草上,按着他的肩膀,强迫他躺下休息。
“主人。”墨桥生挣扎了一下。
“躺好,起来的话,我会生气。”
程千叶用剩下的水把一块手帕淋湿了,覆在墨桥生滚烫的头上。轻轻给他盖上衣物。
自己盘腿坐在他的身侧,用小刀将那剩下的果实表皮削去,白色的果肉切成小块,一点一点亲手喂进墨桥生的口中。
“快吃。”她说。
墨桥生的眼眸来回动了一下,将脸别向山壁的内侧。
程千叶伸出手轻轻摸着那滚烫的头,在她的手掌之下,墨桥生那紧闭着眼睛的睫毛不住颤抖,眼部周围的肌肤连同鼻尖都微微泛红了。
真是一个矛盾的性格,他明明是那么坚强的一个男人,在我面前却又这么爱哭。
心动总是发生在一瞬间,让人猝不及防。
但程千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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