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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南海北-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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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山蹲下来,跪坐在他面前,只能一遍遍讷讷地重复:“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薛海一把推开他,“可以什么?你没吸过这玩意儿,你根本不知道它到底有多可怕。。。。。。”
  时间仿佛停滞,空荡的山林间,只剩下男人的浅浅啜泣。
  良久,薛山缓缓开口:“阿海,你记不记得,我以前问过你,如果你的腿是好的,让你选一个你最想一辈子都从事的职业,你当时告诉我的,你想当军人,一名保家卫国、保护家人的军人。”
  听着他的话,薛海双手捂住脸,痛苦地摇头,“你别说了!我戒不掉的!我也不想戒!你才是军人,我不是!我从来就不是,也永远都不会是!”
  他猛地抬头,满眼通红地望着薛山,表情扭曲:“你那么想我戒是吗?好啊,你陪我吸,你陪我一起戒啊!看谁能戒掉!”
  谁都明白这是一句情绪失控之下的糊涂话,可那一刻,薛山静静望着眼前这个跟他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却被命运抛弃了无数次的男人,做出了他人生唯一后悔的一个决定。
  他说:“好,哥陪你。”

  ☆、48

  陈逸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伴侣中未染上毒瘾的一方; 虽能十分清楚地认识到毒品海|洛因的危害,但往往也会低估其危害。
  父亲怎么染上毒瘾的; 什么时候染上的,陈逸不得而知。除了最后那场父母双亡的事故; 她记忆中唯一印象深刻的事件,是父母的一次吵架。
  那天,她在自己房间里午休; 迷迷糊糊中听到屋外传来杯子摔碎的声音,紧接着是女人的哭喊声。
  “你是不是想把我们这个家毁了你才满意?!”
  “你是不是要把我逼死了你才满意?!”
  她吓地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不及穿外套和鞋; 光着脚板就往外面跑。
  父母在房间里吵得不可开交; 摔完杯子摔被子、枕头,屋里一片狼藉。
  她站在房门口; 愣愣望着里面几乎是扭打在一起的两人,突然“哇”一声大哭起来。
  母亲先看到她,挣开父亲钳制的双手,扑向门边; 抱起陈逸就往她房间走。
  她把陈逸放回床上,给她披好外套、穿好鞋; 让她乖乖待在房里; 别出去。
  啪嗒啪嗒掉着眼泪,陈逸拉住母亲的手不让她离开,母亲双眼通红看着她,柔声说:“没事的; 小逸乖,就在房间里。”
  母亲很快出去,反锁了陈逸的房间门。外面又响起争吵声。
  “你吓到女儿了知道吗?!”是母亲的吼声。
  “你把钱给我我马上出去!”
  “给钱给钱,你每次回家只知道要钱,我打工那点钱养家都不够,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管你够不够,你搞快地,把钱给我,我马上就走,不碍你眼!”
  争吵声越演越烈,伴杂着母亲的哭声,陈逸哭着来到门边,趴在门上细细听外面的动静。
  不知道父亲又说了句什么,母亲声音突然拔高了好几度,“好!你就这么喜欢吸是吗?!我陪你吸!既然你不想要这个家了,我也不要了!”
  但后来母亲还来不及把自己的话付之行动,就先迎来了自己的死亡。
  ***
  月影摇晃,夜风吹得院子里那丛金竹唰唰作响。
  陈逸慢慢撑起身子,面朝薛山,抬手抚上他的脸庞,轻声说:“没事了,薛山,都过去了。”
  “嗯。”薛山握住她的手,粗糙的掌心刮蹭着她的手背。
  静静看了他几秒,陈逸凑过去,在他唇上轻轻一吻。
  这世界,浮浮沉沉、似幻似真,没有人会永远孤独,自然,也没有人会永远快乐。
  学会接受苦难,学会在坎坷中奔跑,学会在挫折里涅槃,人这一生,才算完整。
  ***
  在缅甸待的近两年时间里,前一年,薛山帮着郑宏打理罂粟田事宜,与世隔绝地生活着,之后,突然莫名其妙地,他被大老板调到了身边。
  而那时,他已经染上了毒瘾,几乎已经相信自己这辈子,就要烂在这座大山里了。
  据说是大老板手下出了内鬼,两百公斤货刚入中国境内,就被边防部队截了,损失惨重,所以他找到了薛山。
  中国军人,会格斗会用枪,比起那些高价招进来的歪瓜裂枣实在要强很多。
  郑宏和他是一起的。
  但说是调走,实则很长一段时间内,大老板还是让薛山和郑宏负责罂粟田的事情。
  那段时间,大老板和当地武装部队闹起了矛盾,大概是上交的“税钱”不够,所以武装部队不再替他保驾护航,反而三天两头带人来罂粟田滋事。
  郑宏瞅准了这个机会,把手下罂粟田的收成,悄悄送了一些给武装部队那些人,私下也跟那些亡命的武装分子保持着紧密联系,算是打通了一部分关系,找到了能为自己保驾护航的靠山。
  对于薛山来说,那时的郑宏早已不再是战友,而是一个被利欲熏心的彻头彻尾的毒贩。
  唯一让他有所安慰的是,自从郑宏跟武装部队关系打好之后,他有了机会下山。
  两周下一次山到邻近的小镇上采买生活用品,虽然时常被人牢牢盯梢,却也成了他生活中唯一期待的事情。也正是在那样难得机会里,薛山抓住时机再一次联系上了吉爷。
  吉爷听见电话那头传来“我是蜘蛛”这四个字的时候,眼眶忽然就红了。
  整整一年半,他和薛山全线失联,最后一条线索,是薛山留在瑞丽的联络人那里的,说他和郑宏即将一起进入缅境。
  从此以后,是死是活,杳无音讯。
  跨境追查这种事,他一个基层警察并不能做主,也几乎说不上任何话。更何况,其实早在郑宏一行人进入缅甸后,上头就有指示暂停调查。
  因为距离太远,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边境贩毒自有边境缉毒警去抓人,他们一众内地小警察,身边“小打小闹”的贩毒案还忙不过来,哪怕薛山默默替警方做了很多事,但到了某些关头,也只能被迫放弃一些东西。
  而就在他们重新取得联系的这段时间里,薛山忽然告诉他,他们很快就可以入国境了。
  郑宏通过武装分子头头的渠道,找另一个毒贩拿了一批货,100公斤海|洛因。他迫切需要翻身,意图把这批货送入境交易。
  因为这几乎是他唯一翻身的机会,郑宏不敢掉以轻心,联系买家、制定路线、规划人手等,全部亲力亲为。
  薛山和杨洛平自然是他的左右护法,前前后后忙活了几个月时间,终于在2012年底,正式拉开了这场交易的序幕。
  首要一点,要把100公斤4号海|洛因送入境。
  郑宏其实没法完全相信身边两个人,但他又不可能亲自上阵押送货物,考虑一番后,他让薛山去送货。
  那时候他已经知道了薛山吸毒的事,只是仿佛毒瘾并不大,他看起来也没什么异常,但最关键的一点——薛山的家人在自己手里,就算他最后紧要关头出卖自己,也得想想家人的命。
  薛山没有想太多,为了家人,他没有办法拒绝,加上自己送货的话,也能够更及时地跟吉爷那方取得联系。
  于是,在一个漆黑的冬夜,四辆大货车来到郑宏指定的仓库装货,所有海|洛因都藏在一根原木里,置于货车的最底部,这辆车由薛山亲自开。
  车牌信息和路线,薛山早已送出去,但在他过境的这条路上,即使警方已经收到了消息,也没有轻举妄动。
  虽然100公斤4号海|洛因的诱惑非常大,且基本上属于只要警方一出手,这些毒品就绝对可以全部缴获,但这样一来,就会置薛山的家人于危境之中,同时也会打草惊蛇,影响之后抓捕郑宏的计划。
  所以,薛山一行,十分安全地躲过了边境处两个检查站的搜查,第二天一早,到达了预先在瑞丽联系好的仓库。
  郑宏得到消息后,心里松了一口气,才带着一众人赶往瑞丽。
  那一次围捕行动,正是在瑞丽。行动前薛山跟吉爷沟通过,也知道此次行动边防部队有参与,并且想办法送出了他们藏身地点的位置和信息。
  但薛山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藏身的那座废弃的洋楼里,郑宏已经安装了数枚炸弹,并未给任何人留后路。
  交易成功,没问题,该拿钱拿钱、该拿货拿货,各自走人。但一旦失败,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会拼个鱼死网破。
  郑宏带着薛山去码头交易,货刚出,钱刚到手,在此地埋伏的边警突然出现,100公斤海|洛因被当场缴获。郑宏在混乱中逃脱,而手臂意外中枪的薛山与警方人员接上头后,顾不得其他,匆匆包扎后,一同赶去了他们藏身的洋楼。
  但就在半路上,预先埋伏在藏身地点附近的同僚发来了一个消息——那栋洋楼,发生了爆炸。
  ***
  明明是寂静的夜,陈逸却仿佛听见了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在耳边响起。
  声音久久回荡,萦绕不散。
  她仿佛能听见男女老少的痛苦哀嚎,仿佛能看见被炸得四分五裂的楼栋、尸肉横飞的现场,还有跪在那一片废墟面前的,一个绝望、无助又自责的男人。
  她紧紧抱住薛山,想用自己身体的温度给他力量,给他依靠,告诉他一切都过去了,没事了。
  可是她也再清楚不过,这些苦难的记忆,终将伴随他一生,谁都无法抹去。
  黑暗中,陈逸忽然听见他的声音:“其实我已经很幸运了。”
  在经过这么多事情后,还能把彤彤找回来,还能遇见你。
  陈逸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伏在他的胸膛,静静听着他的心跳。
  不知道过了多久,薛山觉得胸口处皮肤一片温热,湿湿腻腻的。
  他抬手捧起陈逸的脸,粗糙的指腹温柔地抹去她脸上的泪,静静看了她片刻,低下头,吻在她湿润的眼睫上。
  轻柔地,安静的吻。
  像两只迷途的鸟儿终于找到了对方,从此互以为灯、互以为靠。                        
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写到这里,算是告一段落,剩下的疑问,会在后文的情节里穿插解释。
最近几章回忆反复修改(同步追更的读者朋友感受应该很明显),最终,大家看到的故事其实是结合了一些案例+我所了解到的一些真实故事+天马行空的YY共同构成的。智商有限,剧情有硬伤我暂时可能也改不动了,还望海涵。
最后,很感谢帮我推文的一位小可爱作者妹妹,她最近正好有一篇文在连载,写得非常用心,兄弟们要是看这文搞得心情有点沉重,可以去看小可爱妹妹的清新甜文缓一缓。文名《你不要再装了》,作者禾灵,你们会喜欢。
以上,抱拳!

  ☆、49

  “这个是火腿味儿的; 这个是蛋黄的,这个是冰皮的……”
  陈逸指着面前一排口味纷杂的月饼问身边的小姑娘:“想吃哪种的?”
  彤彤伸着脖子打量一圈; 抬手指了指最角落里的那款冰皮月饼。
  陈逸笑了一下,示意旁边的老板娘:“麻烦您; 称这个。”
  买好月饼从店里出来,并不宽阔的街道上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陈逸拉紧了小姑娘的手; 两人一起走进拥挤的人潮中。
  时间悄然而逝,转眼间已至九月中旬。
  适逢中秋节陈逸轮休,薛山在店里忙; 吃过早饭后她就带着彤彤来街上采买月饼和食材。
  拎着大包小包的口袋; 她们好不容易才钻出人群,踏上了回汽修店的黄土小路。
  阳光和秋风结伴扑面而来; 带一股淡淡的清冽和温煦,很是舒爽。
  陈逸双手都拎着袋子,小姑娘提了一袋月饼走在她身边。
  上了一周多的课,她已经慢慢适应了校园氛围; 再加上小方的妻子提前跟班主任沟通过,所以班主任和老师们私下也都挺照顾她。
  前一天因为默写数字得了优秀; 老师奖给她一朵小红花; 回来后一直跟宝贝似的存着,一直到今天,她整个人都是笑眯眯地。
  陈逸看她开心地趿着小碎步,又蹦又跳; 不时提醒她要小心看路,别摔了。
  回到店里,门口停了辆空轱辘的摩托,薛山弓着身子在边上补胎。他边上站着个中年男人,正在跟他喋喋不休说着轮胎是怎么怎么戳破的。
  余光瞥见她们回来,薛山抬脸冲她们笑了一下,看陈逸手上东西提的有点多,就要起身来帮忙拎。
  陈逸连忙出声制止:“不用不用,你忙你的,我们先进去了。”
  她带着小姑娘进店,隐约听见身后传来那中年顾客的声音:“小老板,这是你老婆孩子啊?有福气哟。”
  ***
  午饭做了六菜一汤,很是丰盛。
  饭桌上,方青野突然端起一杯啤酒来敬陈逸:“陈医生,来,咱俩走一个,我干了,你随意啊!”
  私下跟他说过很多次,叫自己名字就可以,但方青野觉得有点别扭,况且叫“陈医生”也叫习惯了,就一直没改称呼。
  今天过节,大家都蛮开心,菜上桌后,陈逸主动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
  当时薛山拦了下她,意思很明显,让她不要逞强。但陈逸心里高兴,权当没看见他的眼神了。
  眼下听方青野这么说,陈逸爽快地举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
  方青野咧嘴笑着,仰头干杯。
  陈逸也跟着把杯子送到嘴边。
  本来打算只喝一小口,但临到嘴边,她像是突然改了主意,犹豫一下,也干了一整杯。
  方青野吓得不行:“哦哟哟,别这么整别这么整,待会儿把你喝醉了阿山不得削了我。”
  陈逸笑起来,语气里有难得的调皮:“他敢。”
  方青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就是就是,他要敢削我,你收拾他!”
  旁观者薛山在一边继续淡定地给小姑娘夹菜。
  冷不丁抬头,撞上陈逸投来的“犀利”目光,他兀自摇摇头,轻笑一声。
  这顿饭吃了近两个小时。
  以为陈逸喝酒只是意思意思就成,结果她跟方青野俩人越喝越来劲,喝到后面,方青野还教她划起了拳。
  什么“十五二十”、“棒打老虎鸡吃虫”,陈逸通通学了一遍,且似乎越玩越有兴趣,也不管薛山在边上如何劝,就是要喝。
  方青野喝的比较她多多了,有些微醺,开始给她讲“故事”。
  “陈医生,你不知道我有都多开心,真的!阿山能找到你是他的福气,但我不是吹,我这兄弟是条汉子,你跟着他永远都不会吃亏!”
  “我回来这几年,谁看我都跟苍蝇屎似的,只有阿山他待见我,拿我当兄弟。”
  边说,他重重叹了一口气:“老子不就坐过两年牢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说完似乎又有些感伤:“哎,我在里头那两年,你不知道,家里面人一个都不来看我,我好不容易打个电话回家,他们一听见我的声音就直接给我挂掉,你说气不气人?你说我伤不伤心?”
  陈逸有点晕乎乎的,断断续续听了个大概,终于抓住重点问他:“为什么会坐牢?”
  说到这个,方青野一下子又很来气,猛拍了一下桌子,高声道:“那个矮四眼儿,以为他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啊!小娟跟了我这么多年,就是被他迷惑住了,才要跟我分手的!”
  手搁在桌上撑住摇摇晃晃的脑袋,陈逸问他:“你把人怎么了?”
  方青野冷哼一声,“我逮住那个矮四眼儿把他揍了一顿!揍得他爹妈都不认识!”
  陈逸似在回味他的话,一时没什么反应。
  方青野似乎也不太想继续谈这段败兴的往事,岔开了话题,道:“今天可是过节啊陈医生,咱们开心,不说这个了,来来来接着喝!”
  陈逸笑起来,去端面前的杯子要和他碰杯时,发现杯子空了,又晃了晃桌面上的酒瓶,也是空的,伸手就要去啤酒箱拿新的。
  薛山实在坐不住了,拦下她的手,直接把喝得双颊绯红的她一把拎起,沉声命令:“不准喝了,你都喝两瓶了。”
  陈逸扭着身子挣开他,“今天我高兴。”
  可再一抬眸,看见薛山脸上担忧的神色,她又像忽然泄了气般,乖乖把酒瓶放了回去:“好,我不喝了。”
  ***
  简单收拾了残局,把方青野弄进房间睡下,薛山背起陈逸,关了店门,打算回家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步行回北山村,小姑娘紧跟在他身旁。
  路上,她不时抬眼打量薛山背上昏昏欲睡的陈逸,眼里尽是担心。
  薛山注意到她的小眼神,轻声宽慰她说:“没事,阿姨是睡着了。”
  小姑娘这才松了口气。
  回到家,薛山额头已经渗了一层薄汗。
  人是瘦,但这么背了一路,还是有点重量。
  开门进屋,他把陈逸放回床上,喘了口气,去脱她的外套。
  秋衣不算厚重,但人不太清醒,没法好好配合,纵然薛山抱起她上半身,还是折腾好半天才把有些紧身的针织外套给脱了下来。
  歇了口气,他又去解她里面那件打底衬衣的扣子,想让她舒舒服服睡个觉。
  但陈逸似有些不乐意般,闷哼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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