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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直播攻略-第3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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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弄琴指挥上千弓弩兵列成三排,轮流冲着河岸和水面散射。
  濨水本就冰冷彻骨,北疆兵卒大多负了伤,哪怕泅渡到对岸,基本只剩半条命。
  姜弄琴还给他们送了好几波箭雨,顷刻之间,濨水浮起一具具尸体,鲜血将河面染红。
  “报——”
  北疆大营,代王终于等到心心念念的战报。
  “快说快说——兀力拔将军有没有生擒柳氏匪首?”
  代王目光灼灼地看着传信兵的嘴巴,希望从这双嘴中听到最想要的好消息。
  传信兵用几乎哭泣的表情道,“将军败了——”
  “我军大胜啊,我军大胜就……什么?”代王嘴角的笑容刚扬到一半就僵硬住了,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内容,什么叫做“将军败了”?谁败了?哪个将军……
  代王花一夜功夫设想姜芃姬如何惨败、兀力拔如何大胜、大胜之后自己该怎么奖赏才能让兀力拔满意又不会动摇自己的统治……万万没想到,传信兵竟然告诉自己,兀力拔败了?
  “兀力拔怎么会败了?他南征北战那么多年,输给柳羲一介女子?”
  代王愤怒地咆哮,抬手摔打能摔的一切。
  虽说他不喜欢兀力拔更加依仗哈伦察,但兀力拔可是北疆的脊梁骨,他怎么能败?
  “人呢?兀力拔人呢?”
  代王一通咆哮发泄之后,情绪终于稳定下来,冲着传信兵大吼。
  传信兵道,“兀力拔将军已经被救回,如今正让郎中治疗伤势。”
  代王怒吼道,“让那个老匹夫滚过来见孤,输给一个女人,他还有脸治疗伤势?”
  此话脱口而出,护卫主帐的侍卫和传信的传信兵心中一寒,升起一股没有来的寒意。
  不管怎么说,兀力拔也是北疆大王的肱骨之臣,帮着对方南征北战收拢大小部落。
  兀力拔对北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九王子还只是代王呢,竟然如此羞辱两朝老臣?
  时间流逝,濨水岸边的杀喊声渐不可闻。
  双目所及之处,水面漂浮着数不清的浮尸,鲜血将这片水面染得猩红。
  姜弄琴指挥兵卒清理战场,将那些还有气的人从尸体堆扒拉出来,送入伤兵营。
  姜芃姬抬手抹掉流进嘴边的鲜血,慢慢平复涌动的杀意和呼吸。
  哐当一声,她将手中大刀丢在一旁,正好被上前的孙文瞧见。
  刀身全是血,刀背挂着屡屡碎肉和内脏碎片,部分已经干涸发黑,其他地方还很新鲜。
  不只如此,大刀缺了好几个口,不少地方还卷刃了,磨损极大,怕是很难再用。
  虽没有亲眼看到自家主公如何杀敌,但从刀身情况来看,战况一定激烈无比。
  “吓到你了?”
  姜芃姬松开甲胄的系绳,取出两张帕子抹了抹脸,随便一擦全是浓稠的血浆和内脏碎肉。
  如果不是姜芃姬的盔甲具有识辨度,孙文还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大马金刀坐在地上的人竟是个女子,这个女子还是他的主公——不止主公很神奇,他方才看到的女营也很神奇。
  提刀上马能打仗,清扫战场还能当医兵。
  大概,这就是有什么样的主公就有什么样的兵吧。
  “主公这话,倒显得文弱不禁风了。”孙文苦笑一声。
  他怎么说也是爷爷辈的人了,年纪比柳佘还要大好多,如今却收到这样哄小孩似的慰问。
  “不是说你弱不禁风,文人总是比较娇嫩的,不似武夫一般粗糙。”
  正说着,李赟来了。
  “手受伤了?”
  姜芃姬一眼便看出李赟左臂有伤口,估计还不浅。
  李赟无所谓地道,“伤在左臂,不影响。”


第978章 战北疆(十五)
  一  “不影响也要去伤兵营看看,伤口要是大的话,让他们给你缝两针,不然伤口何时能好?”说罢,姜芃姬又道,“正巧,你让人把我的刀拿去磨一磨,刀刃卷得不像样了——”
  李赟瞧了一眼自家主公丢在地上的刀,那刀足有一石,除了主公也没谁能用得这么顺手。
  不过,自家主公每次上战场,归来之后这把刀总要拿去让刀匠磨一磨,弄好卷刃的边。
  不是刀的质量不好,分明是自家主公拼杀太起劲,再好的刀搁在她手中也是一次性用品。
  “大军还未抵达,伤兵营的线不够用了——”
  李赟仗着自己身体好,伤口恢复快,他不想和伤兵争夺匮乏的医疗资源。
  “带来的外伤线不够用了?”姜芃姬诧异。
  李赟笑道,“伤病不止我们这里的兵,还有北疆的俘虏呢,虚耗比预计还大一些。”
  姜芃姬道,“线不够的话,多拔几根头发,伤口不是很深很长,头发也能凑合着用。”
  头发虽然很脆,但两三根卷一起,韧性强度也不低,应急没问题的。
  数年前,姜芃姬在直播间观众的帮助下整理了比较全面的急救护理知识。
  除此之外,她还跟丸州医馆的坐堂大夫仔细讨教过外伤缝合的可能性。
  她当时的原话是——
  “人的身体跟衣服一样,衣服破了可以用线缝合,伤口太大的话,为什么不能用线缝合?”
  医馆大夫哑然,人和衣服怎么能一样?
  不过谁让姜芃姬是主公呢?
  他们的薪俸都是人家发的,工作的医馆也是人家出资建立的。
  起初不敢对人使用,郎中只能拿兔子或者其他动物实验,甚至向绣娘讨教各种刺绣手法。
  事实证明,伤口缝合之后,恢复速度比没有缝合快多了,化脓几率和死亡几率也大大降低!
  郎中们找寻各种适合缝合伤口的线,还将这门外科缝合手艺交给女营的医兵。
  要知道战争死亡的兵,大多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死于伤口处理不及时或者伤口发炎发脓。
  有了较为健全的医疗护理手段和外伤缝合技术,大多伤兵是可以活下来的。
  得益于此,女营越发炙手可热。
  要不是碍于女营二十五岁才能退役婚嫁的规矩,不知多少男兵想要内部消化。
  肥水不流外人田!
  因为伤势而提前退役的女兵大多选择留在军队当后勤,婚嫁对象不是退役男兵就是自立户籍挑了个模样端正的俘虏成家,自己当家主。不管是哪一种,目前过得顺心如意,惹人艳羡。
  “头发也行?”李赟诧异,“成,那末将等会儿去伤兵营一趟。”
  说话间,天色已经彻底大亮,天边的红霞宛若颜料般晕染开来。
  直播间观众熬夜不睡。
  他们大多已经困得睁不开眼,可当他们看清濨水水面漂浮的浮尸,惊得睡意全无。
  “派人把这些尸体捞上来埋了吧,不然尸体入了鱼虾的口,染脏河水,我们用水也不方便。”
  姜芃姬下令,派人捞尸。
  只清理自己这边水岸的,飘到对岸的尸体则不用管了,免得过去被人射成筛子。
  濨水大捷,姜芃姬这边的士气空前大涨。
  因为东庆在北疆手中吃了太多亏,开战之前,众人心中还惴惴不安。
  东庆主场都输了,他们跑去人家的地盘能打赢?
  事实证明,不仅打赢了,他们还大胜了!
  相较于这边的欢欣鼓舞,濨水西岸的北疆大营啧弥漫着沉重低迷的气氛。
  兀力拔身为老将却被代王当众猛批呵斥,颜面无存。
  哪怕是兀力拔的政敌哈伦察,看到死对头这般处境,难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代王没脑子,哈伦察却不能看着对方继续作死。
  兀力拔是输了,但胜负乃兵家常事,总不能因为一场失利便将兀力拔打至谷底吧?
  北疆能征善战的人不少,但大多都是鲁莽武夫,真正有脑子的统帅不多。
  如果兀力拔被废了,北疆才要完蛋了。
  搁在以前,哈伦察也认为脑子再好抵不上拳头坚硬。
  自从围观孙文一人便将北疆朝堂玩弄股掌之间,他便改了一贯的坚持。
  兀力拔一定不能出事!
  想到这里,哈伦察出列帮兀力拔说好话,惹来众人怀疑的目光。
  哈伦察和兀力拔不是政敌冤家么?
  什么时候两人冰释前嫌了?
  代王心中憋着火,但哈伦察是他仰仗的心腹,他不能不给对方面子。
  干脆让兀力拔去养伤,养好伤再戴罪立功。
  等所有人都下去了,代王特地留下了哈伦察。
  “难道我泱泱北疆竟无一人能取代兀力拔?这个老匹夫,到底是老了——”
  代王问哈伦察,越是这个处境,他越是怀念遭遇不测的孙文。
  “倘若载道在此,兀力拔老匹夫焉能如此嚣张——”
  哈伦察沉默地立在一侧,他可不想触对方霉头。
  等代王发泄够了,哈伦察才道,“代王,依臣之见,柳羲此次胜之不武。”
  “什么意思?”
  “若两军对垒,我军定能大胜而归。依臣愚见,此次声东击西之计是极好的计谋,但柳羲帐下谋士众多,一定有人看穿了兀力拔将军的计划,针对性地做了防范、设下严密防范。”
  换而言之,不是兀力拔输给了柳羲,更不是北疆士兵输给了汉家软脚虾,他们输在了计谋!
  这么一说,代王心里好受多了。
  “那该怎么办?”他道,“难不成任由一方渡河,摆开阵势打一场?”
  哪怕他们愿意,柳羲那边也不肯答应呀。
  他们是敌人又不是战友,怎么会交托信任?
  哈伦察道,“臣并非这个意思,只是现在士气颓靡,急需重振军心。”
  士气都没有,打仗打个蛋。
  很显然,代王抓重点的本事有点儿迷。
  代王道,“若载道还在,孤何至于此——”
  哈伦察:“……”
  凸(艹皿艹)艹!
  真踏马够了!
  没等代王想出个办法,二人耳尖地听到了号角声。
  “哪里的号角?”
  高亢凌厉的号角声带着沉重杀气,侧耳细听,似乎还有轰隆鼓声,宛若暴雨般密集。
  铮铮号角,声声战鼓。


第979章 战北疆(十六)
  一  “这个时候……柳羲她疯了?”
  意识到战鼓的来源,代王猛地从王位起身,表情狰狞而凶狠,好似一只被惹怒的困兽。
  “代王,这是好机会!”
  哈伦察也一怔,他没想到姜芃姬竟然这么大胆,大胜一场之后不养精蓄锐,反而主动进攻。
  不过他比代王冷静,很快就想到了关键。
  如果能正面击退姜芃姬,给予对方重创,定能挽回下跌的士气。
  想起哈伦察方才的话,代王咬紧了后槽牙,腮帮子绷紧了。
  “孤有雄兵五十万,她要战孤便战,让这柳贼有去无回!”
  见到代王狰狞嗜血的笑容,哈伦察在内心暗暗叹息一声——
  但愿一切顺利!
  哈伦察这会儿也有些懊悔了,自己何必要和兀力拔一争高低呢?
  他能顺利压过兀力拔的风头,大半归功于孙文的精心谋划。
  现在没了孙文替自己谋划,哈伦察只能依靠自己稳固现有的权臣地位,可谓是举步维艰。
  旌旗飘扬,鼓声如雷,响彻天际的号角声顺着清风飘到对岸。
  代王乘坐华贵的撵车,亲自给北疆将士压阵。
  兀力拔前不久被斥责关了小黑屋,暂时收了兵权,接替他职位的人是兀力拔的副将。
  濨水东岸,姜芃姬大军军容严正,行阵整齐划一。
  兵卒气势昂扬,双目金光奕奕,一个一个像是笔挺昂扬的长枪,锐气冲天。
  谁能想得到,这支精神高昂的军队已经鏖战一夜?
  不看战力,光看这份精气神和整齐划一的行阵,便知这支军队乃是世间少有的精锐雄师。
  战鼓隆隆作响,震得濨水河面波澜不停,空气中萦绕着凝而不散的肃杀之气。
  代王坐在撵车上,呼吸急促地看着河对岸密密麻麻的人影,双手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扶手。
  先前嗤笑汉家成语,草木皆兵这个词太可笑了,人和草木怎么能搞混呢?
  如今亲身经历,他竟分不清河对岸的人影到底是人还是草木了!
  区区三万先锋营,为何有这般威势?
  濨水东岸。
  姜芃姬穿着一身干净的甲胄,脸蛋干净,双眸清澈,周身萦绕的血腥气却未散去。
  她对着敲击战鼓的兵卒道,“你下去,桴给我。”
  兵卒不敢违抗,恭恭敬敬地交上一双鼓槌。
  姜芃姬接过那双鼓槌,站在击鼓兵卒方才的位置。
  她颠了颠鼓槌的重量,耳边听着其他战鼓的声响,抬起手臂,踩着战鼓节奏。
  咚——
  一声高亢的、如雷一般沉闷的鼓声响起,它与其他战鼓声音节奏一致却更为昂扬响亮。
  咚咚——
  鼓点从低沉缓慢转为高亢急促,如骤雨般急促,令人肾上腺飙升。
  姜芃姬亲自上阵为将士擂鼓,本就高昂的士气陡然拔高一大截。
  听着轰隆鼓声,直播间观众的情绪都被拔高了,浑身一颤,似有电流入体,置于酥麻。
  现场的兵卒更不用说了,一个一个激动得像是打了鸡血。
  “渡河——”
  千余兵卒登上了木筏和木船,冲着对岸渡去。
  不止对岸的北疆士兵傻了,直播间的观众也傻了。
  【波图斯的舞弥】:主播你别闹,这样强行渡河,你们很吃亏啊!一旦进入敌方射程,活脱脱的移动靶子。士气高昂也不能脑子一热,直接用人头去渡河,这是找死送人头啊!
  另一方,北疆士兵已经在河岸列阵,稳稳地拉开弓弦,只要这批兵卒渡河他们就放箭乱射。
  【偷渡非酋】:不急,哪怕主播是朵白莲花,她手底下的孙文和丰真也是豆沙包,黑心呢。
  【老司机联萌】:哈哈,这个场景我突然想起诸葛大大七擒孟获渡泸水……
  弹幕刚发出来,率先渡岸的兵卒已经过了濨水河心。
  濨水西岸的北疆大军迫不及待地乱射一波,毫不意外,这些箭矢全部落入水中。
  千余兵卒面不改色,继续渡河,越来越靠近射程范围——
  近了近了——
  北疆第二波乱射,哪知本该进入射程范围的敌军倏地扭头划船,留给他们无情的背影。
  擦!
  姜芃姬面带微笑,手中战鼓敲得更加响亮高亢。
  丰真安排第二批兵卒登上木筏和木船,他的眼底闪烁着恶趣味。
  大部分渡河船只都是从北疆手里缴获的,少部分则是自己砍伐木材赶制的。
  “柳羲玩得哪一出?”
  代王正饶有兴致地看戏,期待万箭齐发将渡河的敌军射成马蜂窝。
  哪里知道人家调戏一波,拍拍屁股就走了。
  代王气得眼睛都直了。
  第一批和第二批兵卒在河面会合,两批人约有三千,他们又慢悠悠朝着西岸划过去,即将进入射程的时候对岸又是一波乱箭,兵卒继续拍拍屁股,扭头撤退——
  麻痹,调戏一次不够还调戏第二次?
  代王暴怒不已,狠狠拍打撵车的扶手,口中怒骂。
  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呢?
  好比一男一女去旅馆开房,预备为爱鼓掌,好不容易有了感觉,其中一人却要抬裤子走人!
  一次也就罢了,偏偏来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北疆就是那个被调戏的小可怜,本就低迷的士气越发颓丧。
  代王那叫一个气啊,他干脆下令让士兵也登船。
  山不就我,我就山,看老子不打死这群鳖孙子!
  不过这个指令还未下达便被哈伦察阻拦了。
  “代王不可啊——”
  “有什么不可的?”代王气得快原地爆炸了。
  哈伦察道,“臣仔细观之,他们在水上也能做到行阵密而不乱,分明是饱经训练的水师!一旦下水,我军只会处于更加严峻的劣势。臣请代王三思,莫要轻率行事!”
  北疆兵卒虽然会泅水,但他们是驰骋陆地的骑兵,不是水师,打水仗更是门外汉。
  代王听后,脸都绿了。
  孙文见了兵卒的表现,颇为诧异。
  虽说濨水河面不算宽敞,它与一般江海也相差甚远,但这些兵卒能在水面做到这般程度,已经能与一般水师媲美。不知训练他们的水师统领是谁,竟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
  孙文随口一问,姜弄琴道,“齐匡。”
  “齐匡?”
  孙文想了想,还真没想到对方是谁。


第980章 战北疆(十七)
  一  不怪孙文不知道,谁让齐匡这些年只知道埋头训练水师,战战兢兢,默默无闻,存在感低。
  “嗯,那人还不错。”
  姜弄琴平淡地道。
  不管是她还是慧珺,她们都喜欢把姜芃姬的利益作为判断标准。
  齐匡这人长得不好看,有碍观瞻,腿脚有残疾,但架不住他安分乖顺,多年来只知道埋头苦干,没给主公带来什么麻烦。不似丰真这种浪子,整日想带坏她们的主公——啧——讨厌!
  姜弄琴不喜欢丰真,不过主公喜欢丰浪子,她只能爱屋及乌了。
  没给丰真好脸,但也不会让丰真难堪。
  孙文留了一份心思,继续围观濨水的情况。
  他暗暗嘀咕一声,“丰子实计谋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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