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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直播攻略-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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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瑾倏地意识到,兰亭不能以一般女子度之,天下男儿皆叹不如,求救也不丢脸。”
  姜芃姬:“……”
  望着棋盘,风瑾思虑良久才落下一子,说道,“本以为替那位世子挡了一灾,就能避开劫难,没想到……一番好心好意,付诸东流……”
  “不作死就不会死,这人纯属自己找死。我刚才让人去打听消息,可算把昨夜的事情弄清楚了些。”姜芃姬表情冷淡,脑海中思索着棋盘,嘴里却说,“那位世子当真是被宠坏了,家人对他要星星不给月亮,他在外头哪里有受过挫折?明知道跟他竞价抢夺花魁的是北疆一伙人,被提醒之后不但没有退让,反而有恃无恐,甚至故意挑衅,让跟随的奴仆出手打人……”
  结果可倒好,那位镇北侯府世子抱得美人归,大获全胜,跟他抢花魁的人被打死了好几个。
  打死人还算小事,被打死的那几个人当中,有一个在北疆的身份还不低,这就令人头疼了。
  现在北疆捏着这件事情不肯撒手,非要东庆给一个交代。
  依照风瑾的遭遇来看,官家如今是偏向北疆的。
  只要不危及他的皇位,什么条件都能考虑。
  正在这时,柳佘带回来一个极其糟糕的消息。
  替罪羊已经找到了,恰巧不巧,还是姜芃姬认识的,也出乎所有人预料。
  竟然是渊镜高徒之一,韩彧!
  “这件事情怎么又扯上韩彧了?”
  饶是姜芃姬脑子灵光,此时也有些转不过弯来,这跟韩彧有半毛钱关系,找替罪羊也不能乱找啊。
  其实,这算是一个巧合。


第284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三)
  韩彧也算是倒了血霉。
  昨日他好不容易撺掇着程靖一道去嵇山泡泉,但他们并不知道渊镜一行人去了哪家汤泉。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派人询问,所以耽误了不少时间,正好碰见镇北侯府世子一行人。
  单纯说血缘,韩彧和这位镇北侯府世子没什么关系,但计较起来,两人还是有些牵扯的。
  镇北候府世子是庶出子,被奏请为世子,身份自然要稍稍提高一些,于是养在嫡母膝下。
  很不巧,那位嫡母是韩彧父亲的嫡亲姐姐,也就是韩彧的亲姑母。
  他知道姑母不喜欢这个庶子,但为了镇北侯府一脉,又不得不捏着鼻子对庶子好。
  韩彧考虑到姑母,又敏锐察觉到如今东庆的情形,生怕对方出事,于是上前劝说两句,那位镇北候府世子生性骄纵纨绔,但表面功夫还是会做的,对着韩彧十分恭敬。
  然鹅,光恭敬没用啊。
  嘴上说着绝不作死,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去了花街柳巷。
  程靖对那地方嗤之以鼻,便没有过去。
  韩彧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又拦不住世子,只能跟着过去看看。
  有他盯着,希望不会惹出祸端。
  正巧碰上花魁高价售卖初夜,那花魁的模样当真天姿国色,顿时将这位镇北候府世子的魂儿给勾去了,他砸下大价钱也要买人家一夜,倒霉碰上十分纨绔的北疆贵族,两方就对上了。
  镇北侯府世子仗着自己人多,混乱之中把人给打死,韩彧试图阻拦,也被误伤。
  误伤不误伤,这都不要紧,要紧的是,那位镇北候府世子死在花魁肚子上,但北疆却不想就此了事,一口咬定这事情与韩彧有关,将其拖下水,希望东庆交出韩彧,给他们一个交代。
  姜芃姬听了柳佘的讲述,蓦地问了一句。
  “父亲,昨晚可有人喊破韩彧的身份?例如说他是渊镜先生高徒之类的话?”
  风瑾在一旁细听,面露沉思之色,等姜芃姬这么一问,他陡然明白过来。
  “兰亭这话的意思是……北疆咬住韩彧不放,其实是为了针对渊镜先生?”
  姜芃姬点头,笃定地道,“镇北候府世子以那种方式暴毙,死得不光彩,北疆方面应该十分满意。可他们并没有收手,反而将韩彧推上风口浪尖,对他发难,自然另有谋算。”
  韩彧又不是镇北候府世子那般身份敏感的人,北疆无故针对他做什么?
  姜芃姬这个猜测也有一定道理,柳佘被她这么一提醒,倒是想起来什么。
  “渊镜先生当年舌战北疆三族蛮人,据理力争,夺回三城,北疆方面派遣的和谈来使叫兀列瑟,他是少有几个喜欢读书的蛮人。只是这人刚愎自用、目无余人,读了几本经子史集便觉得精通中原文化。当年是他建议北疆皇庭与东庆和谈,并且开出再割三城、俯首称臣、年纳岁币这些条件。学艺不精又盲目自大,与渊镜先生赌斗,输了三城不说,还因此被气死。”
  姜芃姬听到兀列瑟这个拗口的名字,倏地想到之前碰见的兀力拔蛮将。
  柳佘似乎看出她眼中的疑惑,倏地笑了笑。
  “兀列瑟是兀力拔的族叔,他们一族在北疆被称之为‘智者’,效力皇庭,充当谋士或者谋将之类的角色。北疆这个地方,人人茹毛饮血,落后野蛮不说,还十分崇尚抢掠,基本没几个有脑子的……东庆建国之初并没将他们放在眼里。只是近两代北疆皇族的王颇有胆色,逐渐意识到脑子的重要性,这才着重提拔‘智者’。兀列瑟之死,估计他们一直记恨着呢。”
  柳佘一直看不上北疆三族,也不觉得这些家伙能入主中原,因为他们脑子里的肌肉比例太高,一个只懂得破坏文明而不知道保存文明、创造文明、延续文明的种族,注定上不了台面。
  风瑾听得认真,眉头始终紧皱。
  “如此一来,北疆是想对渊镜先生发难?”
  柳佘道,“多半是想以此示威吧,当年的兀列瑟号称是北疆最为智慧的人,甚至有流言说他乃是文曲星君转世,在北疆享受极高的声誉。若非如此自信,坚定认为他会赢,哪里会愿意以三城为赌注与渊镜先生赌斗?结果呢,兀列瑟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北疆脸都被打肿了。”
  脸被打肿还是小事,兀列瑟被气得当场吐血,回去之后郁结于心,没几天就被气死了。
  渊镜先生一人踩了人家北疆三族所有人的脸,能安然在琅琊活得优哉游哉,也是本事。
  风瑾忧虑道,“这样一来,韩彧与渊镜先生……岂不是凶多吉少?”
  北疆明显是想借着这次机会找回场子,哪怕不弄死渊镜先生,也要弄死韩彧,或者两个都弄死,令他们师徒名声扫地。
  对于文人来讲,名声与尊严远胜自己的性命。
  更别说渊镜先生这样名满九州的名师名士了。
  相较于风瑾的担忧,姜芃姬倒是脸色如常,眼眸之中隐隐还有些看好戏的滋味。
  她说,“怀瑜,你觉得渊镜先生成名多年,会被这种小事难倒?”
  尽管她与渊镜先生只见了几次面,对方看上去好像只是学识渊博、性格慈和的普通中年,但姜芃姬看人一向精准,渊镜先生的容貌虽然因为岁月渐老,但那双眼睛,始终年轻有活力。
  风瑾哑然。
  姜芃姬笃定道,“我相信那位先生会漂亮解决这件事情的,不出三天!”
  为何是三天?
  因为三天之后考评就要开始,韩彧也是要参加的。
  除非是风瑾这样倒霉催得伤了手,动不了笔,否则的话,渊镜先生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爱徒错过一次至关重要的人生大事?
  要是他连这点都做不到,也太亏对天下人对他的高度赞誉和肯定,姜芃姬也觉得自己没必要跟着这么一位老师读书了,误人子弟。
  事实上,渊镜先生并没有用三天时间,只用了半天,他派人向北疆使者递了一封信,谁也不知道里头写了什么东西,韩彧就被完好无损地送回来了,北疆也没再提刁难的事情。


第285章 心口不一
  渊镜先生望着庭院内池塘内的游动的锦鲤,神色温和地道。
  “回来就好。”
  韩彧人没事,但精神有些恹恹的。
  “徒儿不孝,连累师父被牵连其中,险些误了一世英名。”
  见韩彧跪伏在地,渊镜先生嗤嗤笑了笑,“起来吧,往日里也没见你这么乖巧。”
  韩彧心中惴惴不安,他拿捏不准自家师父用什么东西向北疆换回他的安全。
  要是这件事情被人大肆渲染,说渊镜先生暗中与北疆暗通曲款,这就糟了。
  “无妨,为师写的那封信不会成为被掣肘的把柄,你这么小心翼翼做什么?”
  韩彧听后,心中倒是松了口气。
  渊镜先生对他招手,说道,“到为师跟前来,凑近一些。”
  韩彧依言行事,靠近了一些,渊镜先生抬起右手在他脸上捏肉或者捏骨,弄得脸有些疼。
  良久之后,渊镜先生露出不知是喜悦还是忧虑的复杂神情,令韩彧十分不解。
  “下去吧,无事了,将子孝唤来。”
  松开手,渊镜先生扭头给池塘锦鲤投喂,也不看一眼韩彧。
  韩彧没见过这样的渊镜先生,心中惴惴不安,但还是听话去通知卫慈过来。
  “果然不同了。”
  没想到,刚一照面,卫慈便对他这么说。
  “什么不同了?”韩彧被他盯得有些毛骨悚然。
  “没什么……”卫慈垂眸敛眉,道,“既然师父唤我过去,我也不便让他老人家久等。”
  丢下满脸雾水的韩彧,卫慈心中轻叹,心中阴云渐渐散去。
  韩彧纳闷,“一个两个……怎么都这么奇怪了……”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同一个人,短短几日,面相大变,总觉得这几十年白活了一般……”卫慈刚刚靠近,渊镜先生便已经发现他,感慨地道,“子孝,你说此次灾劫,到底是福是祸?”
  卫慈道,“与东庆而言,是祸非福;与文彬而言,是福非祸。”
  镇北候府世子意外死亡,这件事情完全出乎卫慈的预料,他不用想也知道,这根导火索被点燃之后,东庆接下来几年的形式将会变得多么严峻,乱世到来的步伐远比记忆中更早。
  福祸相依,东庆倒霉了,韩彧却讨了个便宜。
  卫慈当年早早离开了东庆,但与交好的同窗都维持着书信联系,多少也知道他们遭遇。
  韩彧,身负抄家灭族之厄运。
  单以面相而言,他福缘寡薄,内院有桃花劫,夫妻宫衰暗,因女子之祸,注定盛年夭亡。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韩彧中年因妻族反叛被平,事迹败露后,写自罪书,吞金自杀。
  卫慈师从渊镜,在面相观气方面也颇有造诣,自然看得出韩彧面相的变化。
  渊镜先生笑笑道,“如此一看,柳羲,当真是真命天子了。”
  卫慈轻声却肯定说,“她是。”
  渊镜先生听后,先是欣慰,旋即又露出复杂之色,“那还是块未经雕琢的璞玉,虽有柳仲卿循循诱导,终究收效甚微,凶戾狠辣。若无变化,恐怕当不得万世明君……”
  卫慈默然,他能说现在的陛下已经收敛很多了么?
  她不是万世明君,甚至够不上明君的边。
  史书毁誉参半,有人称赞她开明,有人诋毁她暴虐。
  前者有待商榷,后者劣迹斑斑。
  渊镜先生偏头,似在思考,这个动作对于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来说,有恶意卖萌的嫌疑,但放在这个心态异常年轻有活力的人身上,相得益彰。
  卫慈轻声说,“那是璞玉,而非顽石。顽石再怎么雕琢,本质依旧是顽石,璞玉却不同。”
  他不知道哪里发生了变化,但他看得到姜芃姬的变化。
  渊镜先生听后,露出慈和的笑,抬手敲了敲卫慈的脑袋。
  “心口不一。”
  卫慈垂首,面色赧然。
  韩彧脱离危险的事情,自然也悄悄传遍了整个上京,密切关注这件事情的人都收到消息。
  “不知道渊镜先生到底写了什么东西,竟然让北疆轻易服软了……”
  风瑾这个伤员小日子过得舒畅,虽然没办法去参加考评有些郁卒,但很快就调整心态。
  别人还在奋笔疾书,抱着书简彻夜啃读的时候,他小酒喝着,与姜芃姬在棋盘厮杀不停。
  姜芃姬撇了撇嘴,道,“北疆那一伙人脑子里装着肌肉,能让这样的莽夫低头,渊镜先生给出的内容必然是切中要害的。一巴掌甩人脸上,对方还不敢吭声的那种。”
  姜芃姬判断几乎没有错过,连渊镜先生这件事情也一样。
  风瑾好奇了,道,“那你猜猜,他到底写了什么?”
  “我猜?我猜有三种可能。其一,攻城克敌的计谋,切中北疆腹地要害,可再妙的计谋也得有这个兵力去执行,渊镜先生若献上克敌北疆的计谋,威慑为主,无声传达一句话——看到了没有,这么一条计谋就能摁死你们,东庆搞不定,老夫可以投靠可以摁死你们的国家。”
  风瑾被姜芃姬绘声绘色地模拟逗笑了,险些呛岔气。
  姜芃姬嘟囔着道,“其二么,也许是什么北疆皇庭的机密?”
  风瑾好不容易收敛笑容,问她,“其三呢?”
  他知道姜芃姬在胡扯,但人家偏偏露出一本正经的表情,这才逗笑。
  “其三么,我之前在家里读过一段历史。北疆三族是前朝羌巫族后裔,英勇善战,一个一个彪悍凶狠,十六国乱世之时,他们烧杀抢掠,奸银女子,以女子为食充饥,甚至圈养少女为其繁衍后嗣,短短几十年,人口从二十万不到,扩至三百万余……”
  风瑾听得认真,这段历史他也知道,可这和话题没关系吧?
  姜芃姬吃了一口茶,润了润唇,继续道,“羌巫族手中有规模巨大且精锐非常的藤甲骑兵,藤甲乃是羌巫族族人以特殊方式制作,比一般盔甲轻便,刀枪难入。这些藤甲骑兵十分难对付,成了他们纵横北方的利器。到最后,他们甚至想要凭借藤甲骑兵的威力,挥兵中原,称王称霸,一时间,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摧枯拉朽,无人能挡……”
  风瑾在脑海中回想一番,道,“藤甲骑兵,瑾听过。最后五十万藤甲骑兵葬身栖川平原……”
  五十万有些夸张,但数目肯定不小。
  那是十六国乱世末期的历史,五十万藤甲骑兵,横扫半个中原,最后徐却被大夏朝开国丞相皇甫奉敏一把大火,围烧栖川平原,无一人生还。
  姜芃姬倏地笑了笑,“若我是渊镜先生,不用别的话,只说一句——诸君可记得,栖川平原一场大火,灭了先祖入主中原之野望?”
  风瑾听后,愣怔半响,道,“北疆三族难道重建藤甲骑兵了?”
  想到史书上,藤甲骑兵的可怕,风瑾感觉自己头皮都要炸了。
  北疆虽然不是什么好地方,但那里盛产优质马匹,组建奇兵并不难。
  东庆地势多平缓,如果让藤甲骑兵破了北疆防线,让他们进入东庆腹地,简直拦都拦不住。
  姜芃姬摇头,回想之前见过的北疆悍士,他们身上的盔甲有异样,那会儿还想不起来哪里有问题,她回去翻了翻程丞收藏的书籍,看到栖川平原这段历史,这才想起来。
  姜芃姬道,“藤甲骑兵弱点太明显,羌巫族在这上头栽了跟头,北疆三族哪里会那么蠢?”
  事实上,依照姜芃姬那晚的观察,北疆三族弄出来的“藤甲”,似乎不是很怕火了。
  “如果渊镜先生这么做了,顶多是以此警告他们——小样,想跟老夫玩脑子,你们还太嫩。”
  风瑾:“噗——”
  喷茶,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第286章 三字经,王应麟是谁?(一)
  风瑾一直认为自己是世家贵子,家教良好,正常情形下不会做出失礼的举动。
  直到,他认识了姜芃姬。
  咳得红了脸颊,他有些窘迫地整理仪态,收拾身前狼藉的“犯罪现场”,表情略窘。
  “兰亭,渊镜先生乃是天下人都敬仰的夫子,你怎么可以这么……”
  说到这里,风瑾实在是说不出来了,他发现自己的脑子找不出合适的词汇。
  姜芃姬撇了撇嘴,道,“不就是戏说么,只是换了个方式叙述罢了,又不是刻意诋毁他,你那么老古板做什么?也许我这番说辞丢到渊镜先生面前,连他本人都会赞同。”
  风瑾老成地叹了一声,要说歪理,他真的说不过眼前这人。
  “渊镜先生胸怀四海,自然不会跟你一个小辈计较。”风瑾说道。
  因为手伤势过重,他的右手将会有一段时间无法执笔,很不幸错失了此次考评的机会,所以他最近十分清闲,姜芃姬有空便将他拉过来下下棋或者聊天打发时间,免得他胡思乱想。
  不管是寒门学子还是士族出身,大家伙苦读多年,不就是为了一朝青云直上?
  风瑾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但心里肯定没有这么洒脱。
  姜芃姬的好意,风瑾心知肚明。
  “你在做什么?”
  厮杀一局,姜芃姬令踏雪准备一张桌案置于庭院内,一大叠剪裁好的竹纸静静躺在上面。
  “默书,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跟你下棋,你的心思根本不在棋面,无趣。”
  姜芃姬跪坐在一方竹塌上,踏雪微微掀起袖子,帮她细细磨墨。
  风瑾听到姜芃姬戳穿他心不在焉的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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