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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铺家的小娘子-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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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顺家的,这手艺可绝了,怕是那织女也赶不上!”
“这花样子选得真好,红艳艳的又喜庆,只不知是个什么名目。”
“傻了吧,那是石榴。多子多孙,城里大户人家都绣这个。”
“那花冠上的花儿也做得像,这么多珠子也亏了人家一颗颗的串。”
三尺宽长的销金真红素缎料子,用平金绣的针法做了圈如意纹的掐牙,又沿着线迹缀了整圈的碎玉珠子,四角皆有翠玉为坠。张顺家的抖开时,红红绿绿、珠玉脆响,缎面上绣着大朵大颗的榴绽花开,朵朵并蒂,端看得人眼花缭乱。那花冠则以珍珠为底,上缀四时帛花,比之霞帔稍逊,却也难能可贵了。
真红销金素缎是王娘子亲自织好,托了何亦良捎来的。这般珍贵,蒋家人却是不敢动手,怕毁了这好料子。最后还是外村来的两个张家嫂子接了这活计,说原是在埕州开绣铺的。今儿送来时,便尾随了大堆看热闹的人。眼下见了东西,又看了人,个个吉利话儿说得纷彩叠呈,更是不愿走了。
蒋娘子出屋去端了花生、炒豆,这会儿却连脚都插不进屋。好容易等得人都散了,才偷摸的溜了进来,遮遮掩掩的说了几句含糊不清的话。可紫苏还未听明白,便如老虎咬了屁股般,飞也似的跑了。
“娘!什么葫芦仰啊俯啊的,后来那衣服怎么着,阿苏还没听清呢!”
紫苏追在后面连喊数声,蒋娘子却头也不回。末了见紫苏跟近了,还“嘭”的一下关了房门,只隔了窗气极败坏的让她早些回房睡了。
倒是其它四房,一阵窗响门动,无数脑袋探了出来,唯独未见宋鑫和冬郎。只是他们的笑意太诡秘,这中犹以宋丙笑得最猥琐,直把紫苏笑得云里雾里。
隔得太近就是这般不好,稍有点事便人尽皆知。先时已经被那群人给搅得头晕脑涨,这会儿竟半点想不起娘说了些什么。难怪叫婚事,只把人谈昏了头便是没错了。紫苏疲乏得不行,索性也不再想了,推了被子就上床。脚刚进被子,便被惊得一下弹起,跳下床来。
软绵绵,肉乃乃,还热乎乎的!掀了被子一看,竟是洪进嫂子家的小阿豆。只看他从床上摇摇晃晃的坐了起来,藕节似的小手揉了揉眼,看清紫苏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看来再美的仙女也抵不上自家娘亲,这洪进嫂子心还真是大,连自家娃儿都能忘了。
紫苏哭笑不得的把阿豆给人送了回去。这一折腾,越发的晚了,只觉刚闭眼天便亮了。
昨晚的那群阿婆婶子又冲来了,门窗大开,飞绒似的雪花便飘了进来。屋外,冬郎和小江儿的尖叫着,震得竹叶上的雪堆子“噗噗”直落。小香儿也跟着两个男孩子身后追着跑,笑声填满了整个院子。
可紫苏实在困得不行,眼圈儿都是黑的。昨夜也不知睡了多久,只觉似做了无数个梦,心到这时还“嘭嘭”的跳着,可竟一个也不记不得了。蒋娘子推拉着把紫苏从被窝里掏出,众人七手八脚的上前帮着洗漱、开脸、上妆、盘头,足足折腾了一上午,紫苏才渐渐清醒过来。还未及开口道谢,那群人就跟群蜜蜂似得“嗡”的一下全跑了,居然没一个人想起给她一口吃食。
真的没有,除却桌上叠得整整齐齐的霞帔,连水壶都给她提溜出去了。四壁清洁光溜,惯用的桌案柜几昨夜就搬新房去了,刚才又把日用的杂物也一起带走,连双鞋都没给她留。
这婚结得还不如上回呢,上回阿草可给她端了肉粥蒸饼。没睡好,肚子又饿,捧着手中的暖壶紫苏都想直接啃了吃。也不知阿草现在可好,只是这两字如今在家里已经成了不能提的忌讳,紫苏伤感了片刻也只能丢开。
唉!这些日子好吃、好喝、好睡,倒把人越发养得懒散起来,才饿上一顿就觉得心慌了。紫苏跪坐在床上,艰难的把穿着白绫袜的脚从十二幅的红罗石榴裙中抽出。低头看着脚考虑着,要不脱了袜子去灶间寻寻?
才起身,长得快要掉到地上的大袖子把紫苏的想法一下给掐灭了。这销金真红大袖对襟袍服,宽袖过膝,长袍委地。她若是想去灶间,怕只能脱得光溜了才行。
光溜?紫苏想起昨夜娘好像也说过什么光来着。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才一会儿功夫,你怎么就糟蹋成这样了。”
蒋娘子进来,看见阿苏的样子,急得团团转。她也没做什么呀?紫苏莫明的低了低头,顶在头顶上,约有半斤重的珠花团冠一歪,娘又惊的一声尖叫。紫苏顿时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了,半只脚在踏上,半只脚在床上,僵着。
“春分婶!洪进家的!快来快来,看我这丫头淘得,结个婚也不老实。”
蒋娘子冲出去又拉回一群人,七手八脚的又把她摆回了原样。紫苏蒙了,见着屋内只剩下娘了,便怯生生的问:“上回成亲好像不是这样的呀!”
“呸呸呸!好生生的提那晦气事做甚,阿苏这嘴可掌点门吧,山下的和咱山上的又怎能一样,以后不许再提那话了。虽说就转个门,有爹娘看着,但这嫁人和没嫁人还是不同的。再说,那宋大人毕竟是城里人,难不成阿苏还想着他真在这山包里住一辈子不成?”
蒋娘子差点气晕过去,这忙了一早还没停下,偏女儿又添乱。苦口婆心的说了大堆,见女儿似是听了进去倒也安了心。
紫苏倒还真忘了这事,若是元人退了,她必是要跟了宋鑫去临安府的。这般想着,眼圈儿也红了,哭咩咩的道:“阿苏不想离开娘!”
这才哪里哪呢!蒋娘子倒是给看气了,说:“光嘴上想,且不说这一年多未归家,便是归家的这一年多里,你哪日陪娘坐着说上了一刻功夫的话。都是白眼狼,小的小的这样,大的大的也这样,娘只当没生过你们,心也就甘了。”说着竟也垂起泪来。
娘这是想起阿草了,紫苏心中更觉得渐愧不安。想起身安慰,却又被强按下。见娘揉了一把泪,笑道:“娘这是喜糊涂了,大喜日子净说错话,阿苏别往心里去。实是阿草那丫头太不争气,偏要找个元人……”
兄妹中,阿草是紫苏一手一脚带大的,感情最深。听娘这会儿提了,爹与哥哥又不在边上,忙牵了手追问:“娘也与阿苏说说,阿草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蒋大娘却再也不肯说了,被紫苏逼急了只道:“那丫头鬼灵的很,吃不了亏,现下做着官太太享福呢!”
虽说是元人,但至少听娘言语说着似乎过的也不错。屋外喧闹声越来越响,一会儿唱歌,一会儿对对子,拳脚声也响过几回。笑声震天中,忽听得小香儿尖叫着喊着:“快锁门,人进来了!”。蒋娘子惊得跳起,如兔子一般跑出去,从外面把门给锁了。
紫苏恍惚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心神已经被外面的热闹给吸引了。
第70章 婚礼(二)
宋鑫今天穿的是一身簇新的窄袖皂色素面长袍,只用条真红销金缎带缠腰,头上亦顶了个同色的销金头巾。因着人轻减了许多,更显得长身玉立,丰色秀姿。便是样貌出众的何亦良立他旁边,都逊了二分气势。
因着知道众人都有些惧他,便只让宋甲及何亦良等人打了头阵,省得众人都不得尽兴,失了热闹。候着催妆环节结束,他这才拔柳分花的走进院来。可刚刚一现出身形,众人立时哑了声,喏喏的一片问好声,倒把个婚庆整得似沙场点将一般了。最后蒋大郎见那几个妇人实上不得台面,只好主动近前牵引着来到妹妹门前。可一见门上的铁将军,立时都傻了眼。挤在人堆后面的几个小妇人心虚气短的小声嚷嚷着:“哎!我、我们这还没进去呢,房门怎么锁了?”
赶情这开门的人还在外面,新娘却锁在里面了。见状,拦门的迎亲的都一下笑开,气氛这才稍缓下来。蒋大郎便趁机忙使了小香儿去寻钥匙,自己立在门前又念了几首拦门诗,才把这纰漏给挡过去。
紫苏在门内也是急得一头汗,因为她终于想起忘记什么事了。娘还说有两个嫂子会搀着她出门,不然这长袖大摆的让人怎么动?可人呢?还有,真不给鞋她穿了?最要紧的,是那重中之重的霞帔她还没盖上呢!听着屋外鼎沸的人声,紫苏是再也坐不住了,索性揪了绫袜,抬脚一跨。
平日这一跨自是稳稳的,可她忘了这袖子有多长。人起身惯来是手先动脚后行,哪怕只是微扶了下床沿,那闪金的红缎便辅了一地,跨出的那脚正好踩住袖子。
这若是扯破,那洋相可出大了!
紫苏低伏身,慢松脚。需知这时她还有半只脚在床上,另大半个身子在半空,头又重,身子一低,立时就悲剧了。那沉重的花冠快拔下她的头皮,可就算强忍着这火辣辣的酷刑,紫苏左迎右挡终究是没掌住花冠平衡,整个人一把栽到了桌底,还是脸着地。刚巧不巧的,门就在这时打开,大哥急喊一声:“阿苏,你怎么了?”
大哥,你声音还可以再大些,我估计村尾还没听见。出了这大洋相的紫苏真是欲哭无泪,趴在地上还真想自己有点什么,就算是晕过去也好啊,可偏偏人清醒的很。
当时屋外有多少人,听那声音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紫苏觉得她这辈子大约是跟这婚礼杠上了,没一次能嫁得风光体面的。她是如何起身、如何整装,她一点也不想回忆。只觉自己一路双耳轰鸣,脸似火烧,整个人如提绳木偶般别了爹娘,被人牵拉着送入洞房。一群人进来,又一群人出去,再多的吉利话也填不上紫苏严重受创的心。
八辈子没出过一次丑,出一次便能让人记住八辈子。想及连宋鑫这般持重的人都没忍住笑,紫苏更觉抬不起头来。人走净了,她连冬郎都没多少情绪哄,侧躺在床上想得忧伤无比,可这般忧伤的她,竟睡着了。
宋鑫送完客人回屋,便见红鸾绣帐内,阿苏已经裹了被子躺下。心料这小丫头许是为着先前事害羞,也不上前,只转身先就着门边的温水简单洗了洗。
那般情景,宋鑫这多年也是头回见。想起阿苏整个婚程都木着张脸,叫走便叫,叫坐便坐,真是可爱又可怜。日后若回了临安,还当好好补偿她一二才是。
边想着边坐上床沿,思忖着该如何开口才能让这小丫头重展欢颜,忽有均匀的呼吸声阵阵传来。探头一看,宋鑫不由哑然失笑。亏他还担着心,怕她不好想,琢磨了一堆的话儿来哄她,谁知这丫头却已经睡了。这可是洞房花烛夜,他想了几年,便这样把他丢一边了?
这便是他的阿苏啊!
宋鑫无奈的抬手捏了捏那玉润的小脸,终舍不得下力气惊了这小人儿的好梦。眼前对他来说,还不犹似好梦一场。
面前这细狭的眼线里藏着最动人的眼神,这娇俏的唇瓣里能说出最朴实的情话,这夺尽三秋之色的容颜里有着不逊容颜的心灵,既勇敢又善良。每靠近一点,他心中的不安便每多一点。他该如何做,才配得上这般好的阿苏;他该如何做,才能让他的阿苏能永保安康太平。
只看林上村眼下安全无忧,但其实犹似孤舟行海,稍遇风浪便能倾覆。若是高达能解了襄阳之围倒还好,若是不能呢?宋鑫几不敢想。这片土地上,人命薄如纸,只手如何撑天!
阿苏似是梦中有感,翻身靠向宋鑫,如猫儿般就着他手蹭了蹭,然后露出个甜甜的笑容,宋鑫看得心软得都要化开了。
“没动静?”
“大人倒底是虚了,估计是不行的!”
“我就说该弄点鹿血来,实在不行也该弄点鹿鞭啊!”
“蠢!大人虚不受补,哪能瞎用药!”
“散场!散场!没甚可听的了!走,冬郎,今天跟亦良哥哥睡!”
宋甲、宋丙、宋五、宋十,真是一个也不少,还有何亦良那臭小子竟敢把冬郎也带了来,宋鑫掰了掰大拇指,心里怄得够怆。
“别走!宋鑫别走!”紫苏突从床上坐起,哭得满面泪水。看见宋鑫时神色却一片茫然,摸了摸脸,道:“你为什么往我脸上洒水?”
估计是梦怔了,这般傻傻呆呆的,看着又是一种风情。宋鑫靠了过去,温柔的曲起食指,拭去阿苏腮角上的泪,笑道:“刚才哭喊着让我别走,是做恶梦了吧?”
紫苏凝眉想了想,竟一点都记不起做了何梦,这两日怎么尽做些记不得的梦,太怪异了。有些难为情的擦去泪水,假作抬手打了个哈欠道:“是天亮了么,我也不知怎得就睡着了,实是昨日被那小豆子闹得太晚。”
宋鑫闷笑着压了阿苏躺下,道:“天还黑着,阿苏醒得刚刚好,我们可以良宵慢渡!”谁知紫苏却又一个翻身坐起,惊慌道:“差点忘了,娘说我们还要洞房的。”
宋鑫身体本也没大好,这一天虽不用他操劳,但这时辰也有些累了。索性支了胳臂侧躺在床上,忍笑道:“阿苏知道怎么洞房?”
紫苏一边解着系带脱小袄,一边白了宋鑫一眼道:“阿苏可是女大夫,跟着师父学的妇儿科,岂会不懂!”
宋鑫听了倒是精神来了,挑了挑眉,把身子向床内挪了挪道:“那为夫今日就听凭娘子差遣了。”
紫苏脱完小袄又解罗裙,见宋鑫还躺着不动,急了。道:“大人也要脱啊,不然怎么行周公之礼。”
宋鑫这回是真诧异了,边解着袍带边打量着阿苏,想想又笑起。紫苏却是有些恼羞成怒,看着宋鑫笑不可支更是不自在。书上所述她明白个大概,可真要实施她还是有些疑惑的,现下是扯着大嗓门掩饰心虚。见宋鑫宽了外袍,脱了内衣,还要解腰带,顿有些慌神,忙从被里钻出,两下扯下红鸾帐子掩住。背转身去,恨恨道:“这是什么狗屁周公之礼,真是臊死人了。”
宋鑫实在憋不住了,俯身大笑,回过气来才问:“倒底是脱还是不脱,阿苏可给句准话。”
紫苏心慌的厉害,娘说的什么都记不起来,想着书中所记,咬咬牙道:“脱!怎么不脱!”说着从被里抽出条粉色的素绫长裤来,恶狠狠丢在床脚。
宋鑫见了眼神立时凝住,气息也有些乱了,假咳了两声扭过头去,沙哑着嗓子道:“阿苏的裹胸似乎还没脱呢!”
紫苏背过身去,恨恨的又抽出条翠色白绫掐牙的裹胸来。谁知衣服刚丢出,便有个滑溜的身体钻她被里来,紫苏吓得差点跳出去。
“阿苏是知道的,我这身体不好。你千万可不能欺负我,洞房之事一切都仰仗娘子了。”
宋鑫贴了阿苏耳边轻轻的说,身体热得已经起了层薄汗。他这身体按理该克制些的,可这是阿苏,天地间独有一个的阿苏,让他怎么克制。紫苏心跳的如重鼓乱敲,血脉似在逆流,这症候来时还哪有理智,听得宋鑫耳语,身上又起一层麻栗,勉强说道:“放心,阿、阿苏会轻些的,不会让你太过劳累。”
蒋湘南有些狼狈的揽了妻子的肩,小声道:“回吧,也该睡了。”蒋娘子却是一脸深受打击的模样,嘴里喃喃自语道:“我明明不是这样说的,那丫头疯了么?”蒋湘南却不好接话,吱唔了几声把妻子拉入房中。
说也怪,紫苏婚礼一过,雪就停了,第二天更是晴空万里。新房内却是门窗紧闭,不见半点声息。
“娘子劳累了!”
“不许说!”
“要不要喝些水?阿苏嗓子似都哑了!”
“都说了让你不许说!”
紫苏这一夜可算是受了“大苦”,就为着在宋鑫这病弱之人面前强撑,被这尾贪狼折腾的死去活来。累的是她,疼的也是她,结果那人还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等紫苏醒悟时已经太晚,只气得躺在床上臭不理人。可这宋鑫私下实太不要脸面了,又兼手段百出,肉麻话儿轮番的说。可谓深得王总管真传,直把紫苏缠得耳晕、眼晕、心晕,差点又来了场贴身肉搏。
尽信书不如无书,紫苏这回可真是亲临其境,尽得其中三昧了!
第71章 婚事(三)
蒋娘子很愁!
她明明对阿苏说,如果那宋大人想要如何,她一定得好言相劝,这精水是男子的元气所在,失一点就弱一点。可看那孩子都做了些什么,真如个女土匪一般,这才一年多没见,就生成个霸王性子。唉!真是丢死人了,别人还道宋大人凶,看来都是讹传,可真是委曲他了。
愁了一夜没睡安生的蒋娘子,天没亮就爬起了床,翻出昨天特意留下的羊腰子配了杜仲熬起汤来。谁知这汤熬好热了四五回,日头上了三竿,那边还没见着动静。蒋娘子这下再也坐不住了,也顾不上规矩,厚着老脸,抱了汤罐就往那边去了。
蒋湘南也担心的要命,只是这种事他怎么和女儿说,和宋鑫更是没法说。一上午光坐在桌前发呆,甚事都做不了。唉!这儿女都是爹娘的债!
山野人家,也没那许多讲究,蒋娘子连院门都不需出,直接从小菜园抬脚一跨,就到了宋鑫家。
“阿苏!阿鑫!娘给你们送了些汤来,快开门吧!”
娘怎么来了?还有“阿鑫”?这是什么称呼,紫苏肉麻得打了个冷战。先前让改口,娘左一个宋大人,右一个宋将军,死活不依。现下,不过隔了一夜就放开了。紫苏也摸不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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