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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铺家的小娘子-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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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红罗进了里间向吕师悦交待情况,紫苏也跛着脚上前把冬郎从榻上扶下,胳膊、胸骨、腿骨都挨个摸遍,见冬郎神情便知没有伤到骨头,心这才安下。

这也真是佛祖保佑,近一人多高的石山子跳下,只落了些挫伤和皮外伤,倒把今天拿回的膏药个个都用上了。紫苏忍着心疼给冬郎擦洗上好药,红罗也从里间出来,说四郎君唤冬郎进去问话。

紫苏冲着冬郎点点头,冬郎咧嘴笑笑便进去了。红罗神不属思的捧了本历书坐榻沿子上不停的翻,过会儿便恍然大悟般的喊了声,急匆匆领了个小丫头,拿了香烛纸钱,说去路口送神。

紫苏便一人候在外间听着内屋一大一小问答,眼睛却看着书案上的百刻香出神,思绪飘乎。

近三寸的香盘如蚯蚓般密覆香纹,中间刻度是按日冕所制,依照时令时序雕刻不同,看香灰走迹可辨昼夜时辰。只这小小一盘香,光铜制篆模就有十多个。每日正午都见红罗整香灰、放香拓、打香粉,工序极繁琐,寻常人家怕是闻所未闻。

夜里那个男子身上便有着淡淡的百刻香及鹅梨香的味道,早晨她似还闻过。出神间,冬郎拿了个崭新的磨喝乐娃娃出来,边打着哈欠边拉了拉紫苏衣襟道:“冬郎困了,要睡觉。”

紫苏垂眼敛下心思,带了冬郎回屋,两人面对面的侧躺在床上,冬郎突然把包成小馒头样的手伸到紫苏面前。

紫苏轻扶住,小心翼翼的问:“是疼吗?都是阿苏姐姐下手太重了,不然也不会这严重。”

冬郎那只被她打肿的手在园子里又被刮破了,真是伤上加伤,紫苏心疼的无以复加。冬郎又把手向紫苏面前举了举,道:“阿苏姐姐呼呼!”

真是个傻孩子,包着棉布吹也没什么感觉啊。

看着冬郎一脸殷切,紫苏不忍拒绝,还是做着样子吹了吹。谁知吹完冬郎便咧着嘴笑了,软绵绵的说:“不疼了,一点都不疼。”

小傻瓜!

紫苏不禁笑了,摸着那包着棉布的小手竟一夜无梦,睡到天亮。第二天坐在窗前,边吸着冷气边给自己扭伤的脚上药油,看着窗外撒欢的冬郎一脸羡慕。

倒底是小孩子,筋骨软,不过睡了一觉,早晨起来又是小老虎一只,满院子的跑。倒是她,隔了一夜,脚肿得更厉害了,浑身疼得像散架了般,骨头都似“咯吱”作响。

回想起在林上村时娘每□□着他们打五禽戏,喝补益药,天天生龙活虎般,跑上跑下也不见半点痛。这只不过一年,感觉都把之前的好底子都耗尽了,以后还是得练五禽戏,不然连自己都护不住,更别说冬郎了。

紫苏看了眼东院方向,又原看回冬郎。两个人都是伤,让宋鑫见了必要担心,索性等伤好些再去。

说是官奴,进院的这些日子,吕师悦说话都客客气气,院里事倒是没做多少。现在有空了,紫苏安份的给红罗打下手,但凡能不用动脚的活儿,就抢着接了。只是阿绵送跌打药油来时,紫苏还是有些不自在。

听她说,前些日子朝延派了援军来,只可惜隔襄阳府还有几十里水路,就被元军打跑了。现下,那些元军又渡江而来。吕大人这会儿正焦头烂额的守在东城墙上。那边有个叫刘整的将军,还隔着城墙日日叫骂,连大郎君都挨了削,被赶回西城大营。

说了这许多,阿绵见紫苏也不搭话,只埋着头帮红罗,把衣衫架在熏笼上烘香。阿绵心内便开始有些疑神疑鬼,总觉她可能知道了,心虚不已,留了些面脂、澡豆、香丸说是回礼,起身寻个由头回东院了。之后再也没来,红罗还念叨了几句。

这般过了几日,吕师悦终于哈着腰,扶着墙能出屋了。紫苏忙瞅着空,和吕师悦提了提宋乙之事。吕师悦也爽快,上午说了,下午宋乙就进了府。平日只和侧门的阿东一处,候在角房里听传,有事时招呼声便可。

这在吕师悦来说,可能算不得什么事,可与紫苏和冬郎言,那可是多了天大的便利。只是和宋乙提了两句,青娘第二天下午就来了,一眼没瞅见着冬郎,满脸都是失望之色。紫苏忙说冬郎被吕校尉捉了在书房伺候笔墨,不得空,青娘便罢了。紫苏便随口问起家中事,提到大珠时青娘含含糊糊,眼神闪躲。只是紫苏自己也是百患缠身,便没注意青娘眼里的忧色。但当紫苏问及那荷包一事,青娘倒是神彩飞扬了起来。

“原先那荷包是一对儿的,可冬郎小时调皮,拿剪子绞坏了。蹙金绣的料子也补不来,夫人瞅着怪可惜就拆了拼凑着做了个新的,但倒底没原来的好,便压了箱底。记得当时夫人还笑说着要留个意念儿,以后给冬郎娘子看看他家郎君有多败家。谁知去年落在了虎头山……”

青娘提起虎头山就落泪,紫苏被带着也没了精神,若不是这元人来了,没不会白添这许多事情。可日子还得过下去,两人只能互相安慰着,收了泪。紫苏又挑着冬郎的趣事说了几件,青娘这才破涕为笑。

抱着青娘给宋鑫新制的汗衫底裤,紫苏还走在回院的路上,就见冬郎笑着跳着扑过来,红罗在后面急追慢赶。

“阿苏姐姐,回家,我们回家!”

紫苏被冬郎撞的一个趔趄,连退两步,才举着衣服稳住身形。

“冬郎别闹,阿苏姐姐不是跟你说过,现下我们是官奴,这话不能说!”

冬郎抬头,露出亮晶晶的笑眼,高兴的道:“是红罗姐姐说的,四郞君也说了,我们不用做官奴了!”

红罗气吁吁的这会儿才赶上来,扶了腿弯着腰直喘气,见紫苏木木的看过来,忙不逘的连连点头。

“是……是的,你们可以回家……”

紫苏激动的手都有些抖起来,追问道:“那我家大人是不是没事了?”

“具……具体我也不清楚,你自个儿去问郎君吧!”红罗连喘了两口气,才匀过呼吸来,又说:“知道你听了一定……”话说一半,眼前两个都不见了人影,一大一小撒着脚丫子就往西院跑。

紫苏连冬郎都顾不上,一跑进西院就看见正穿着吕师悦广袖凉衫,慢慢的扶着抄手游廊向院外蹭。见紫苏冲到他面前,抢先笑着说道:“宋大人已经回家了,你若急着回去,我现就叫宋乙送你们。”









第59章 回家
坐在车上紫苏仍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捧了冬郎的脸反复的问是不是在做梦。冬郎傻乎乎的笑着说:“我也不知道呢,就算是做梦,只要能回家就好。”紫苏也笑了,这般美梦为何一定要追究是真是假。两个人傻乐了半天,宋乙在车外听了连连摇头。

宋丙还说这阿苏娘子堪为主母,岂不知娘搓搓一窝,看这小郎君被她带了才多少日子,这个傻哟!不过将军是真的回来了么,那他怎么办,还要留着给那孙子当跟班?宋乙想着想着,便把手放进嘴里狠狠咬了口。

嘶——,真他娘的疼,他木着脸想:这一定不是梦了。

下车立在院门前,两人还有些不敢进。

“不会真是做梦了吧,连家都换了地方。”紫苏抱着包袱四顾着看了看,说道。

“这是小胖家呀,他家怎么变成我们家了。”

府衙的这些日子倒底还是让冬郎性格拘谨了许多,若是以前早就冲进去了。这会儿也跟着紫苏趴拉着门沿,够着脑袋在院门外看。宋乙停好牛车,很有些自豪的顶着二人目光进了院。谁知,才走两步便被个老婆子拿根条帚,打得如龟孙子一般。

“老婆婆莫打,莫打,我上回来过的!”宋乙捧了头边跳边躲,又不敢和老人家推挡。这般走两步抖一抖的阿婆,哪禁得起他的气力。

冬郎见了吐了吐舌头,把紫苏拉低,贴了耳朵道:“这是李阿婆,小胖家的老仆人,可凶了,我们躲远些。”

紫苏看了看宋乙被划拉出一脸的血印子,心有戚戚焉,立时拉了冬郎很有默契的退后了一步。

“我早就说,那宋家人是不能收留的。看这些天,那日太平过。见天的牛鬼蛇神往院里闯,迟早要出大祸事来。别总嫌阿婆说话难听,那小丫头现在这个鬼样子,阿婆见了都害怕。这是报应啊,你别不听……”

“冬郎!阿苏!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青娘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手中的盐罐子“啪”的一下子砸在了地上。院中厢房里的大宝,听声也出来了。看见李阿婆又在打人,上前拦住,眉头皱了老紧。

李阿婆见自家小郎君出来拦,没意思的丢了扫帚。转眼睛看见青娘把盐罐子摔了,飞快的跑了出去,跪在地上。手边扒拉着盐粒子,嘴里还不停歇的咒骂着:“这般糟贱东西,雷公怎得不收了她。成日里仗了我家小郎君心软。哎哟!老爷夫人快看看啊,老奴没用,劝不住小郎君,这家眼看着就要被这起子祸害给败光了。”

青娘被李阿婆哭得脸一时红一时白,也蹲跪下,抖出个帕子来装盐。嘴里道着歉:“阿婆,真是对不住!是我手没拿稳,回头煮煮一样也能吃!”

“煮煮还不是要费柴火,现今柴火也涨价,三十个大钱才换得一担。”

青娘无法,瞅着冬郎和阿苏还立在一边瞪大了眼看着。便从荷包里掏出把铁钱,细细数了三十个出来,放进那李阿婆手里,李阿婆这才收了声,众人也得了安宁。

巷尾的几家已有人推了门出来看,见有辆府衙的牛车停在外面,立时又迅速的关了门。青娘有些狼狈的提着盐包起身,窘迫道:“现今盐需按户卖,精贵的很。”说完便故意挡着李阿婆,引了紫苏与冬郎进院子。

刚进院,便见宋乙木着脸从西面的厢房里出来。顶着刮花的猫脸,眼神极其委曲的看了紫苏半响,郁郁的出院走了。

这是怎么了?紫苏还一头的雾水。只觉今日这梦做得也太离奇了些,连那大木头脸都似有了表情。

“阿苏姐姐!”

一个青色的小人影站在西厢房阴影里怯声声的喊,正是宋乙出来那间。

“大珠!”“大珠姐姐!”

冬郎抢先跑了进去,紫苏慢了一步。待看清大珠的脸,她的心疼都揪了起来。大半张脸上尽是大大小上的疤痕,左眼都扯变了形,看得可怖之极。

大珠看见阿苏姐姐盯着她的脸不啃声,脸色瞬即变得惨白,泪水蓄满了眼眶,立时挣脱了冬郎的手,冲出门去。

冬郎想追过去,却被循声而来的大宝一把推开,挡在门前,低着头也不说话。一个想出,一个不让。少了大珠的帮衬,冬郎那点力气哪里拼着过十二岁的大宝,好在那大宝也不还手。只是呆在别人院里,这般闹着委实有些不像样。

紫苏正想上前劝解,一个低哑的声音便自身后响起。

“冬郎!过来!”

紫苏惊喜的转过身来,便见宋鑫半靠着内室的门沿,冲着她们微微笑着。

“爹爹!是爹爹!”冬郎乐得一下子跳起,扑向宋鑫,一路连带着把桌边的杌子都撞翻了。抱住宋鑫便“咯咯”的笑,还伸手抬脚的想往上爬。

“爹,抱!爹,抱抱!”

宋鑫伸出食指点了点儿子额心,道:“谁家当将军的还要爹爹抱,丑不丑?”

冬郎听了丧气的松了手,可怜兮兮的仰起头道:“就抱最后一次好不好,冬郎明天再做大将军。”

宋鑫轻笑了两声,拍了拍冬郎额头,弯腰准备抱起。谁知举了两次也没举起,自己反道一个趔趄,坐到地上。

“冬郎都吃了些什么,怎么这般沉,看来明天便能当上将军了!”父子俩嘻嘻哈哈的笑着搂作了一堆。

紫苏自看见宋鑫,眼睛便一刻也没离开过。面色比之上次见面萎黄了许多,只这一会儿功夫,头上便布满了一层薄汗,身子也有些轻轻的打晃。

紫苏猜他定是不想让冬郎知道,忙假作噌怒状的把俩人拉起,推进里屋床上。悄悄捉了宋鑫的手,摸起了脉来。

脉弱软且中空,轻取即得,如按葱管,重按则脉象减弱,一息四至。这是脾虚气耗,律液大伤之脉。怎么会短短几日就虚耗至此?

宋鑫见紫苏一脸凝重,笑着反握住她的手,捏了捏道:“不过是拉了两天肚子,饿的。回头阿苏多给我煮些好吃的,就没事了。”

“爹爹不是偷吃冰碗了吧,冰碗最易拉肚子。今年冬郎一口也没吃,所以身上长了好多肉肉。”

青娘放好盐,又打了两碗绿豆汤端来。进屋时只听了半截话,便笑道:“青娘倒没看出肉来,喝了这碗绿豆汤,一会如果能吃两碗饭,那才能长肉。”说着,便低头顶着竹帘纱门进了里间。紫苏见状忙上前接过汤碗,放在床头的小几上。

宋鑫见青娘进来,抬头笑着喊了声青娘。青娘立时呆住,回神过来立时扑到了床边,又是哭又是笑,如此又是一番言叙方平静下来。看着宋鑫足足瘦了一圈的人形,青娘磨拳擦掌的说要做一顿营养的夜饭来,紫苏有些不放心,便起身想追出去,谁知手却宋鑫拉住。

“阿苏怎么没话与我说?”

紫苏不由扫了冬郎一眼,但见那小家伙撅着屁股趴在床上,似是睡着了,只是眼皮抖着厉害。紫苏想起冬郎那日所言,一时面如霞飞,宋鑫竟看呆了眼,倾身便想擒住那最艳的一抹嫣红,准知紫苏飞快的用手推开了宋鑫的脸。

“冬郎,别以为阿苏姐姐不知道你在装睡!”

小屁股一歪,冬郎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乌溜溜的眼珠子扫了爹爹一眼又扫了阿苏姐姐一眼,道:“不就是打个啵么,我又不是没见过!”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都是硬更,没有存稿,今天过节晚了,很抱歉!





第60章 荷包风波(一)
缩在灶间洗漱时紫苏还想着宋鑫当时那强作镇定却又面赤如火的表情,不由忍不住笑出声来。如此一家人呆在一块,就算日子过得贫困些,也觉甚甜。

李阿婆又在窗边絮叨了几句,才被青娘劝了回房。

自阿苏进院起,这阿婆便停不了嘴的说东说西,难怪大珠变成这副性子。便是个好人,日日被这般数落着也能憋出病来。那大宝若是不开口劝阻还好,若是开了口那阿婆便哭天抢地,连他祖爷爷的事都要翻出来说上一遭。

这般日日口角不断,也是磨人。

紫苏把洗浴的盆勺归整好才推门出来,又把脏衣堆在井边的石槽里,边绞着头发边想:还是和青娘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把那荷包抵出,换些银钱来典个新院子。

青娘好容易安抚住李阿婆,推门出来就见阿苏立在井边正想把湿头发盘起,面前是大堆的衣服。忙上前二步道:“头发绞干了才好盘起来,不然易得头风病的,你去绞干了先。这些衣服我来洗,青娘手快的很!”

青娘那里手快,原先刚来泗水城时连煮饭烧菜都不会的,洗衣服也是后来才慢慢上手。早些年跟着婉姨,想必也是养尊处优。这不过数十日未见,原先富态的脸松垮下来,连两鬓都添了不少华发。

岁月催人老,紫苏想起远方的爹娘,不忍细看。只从怀里掏出那个蹙金绣的荷包递上,说:“青娘有没有想过换个地方住?李阿婆这般日日吵,大珠性子只会逼得更古怪。不若我们把这荷包卖了,寻个小院子典下,一家人和和气气过日子。”

一家人?

青娘接过荷包恍惚了下,又塞回道:“这东西是夫人的,我也做不得主。阿苏莫过与大人商量下,更合适些。”紫苏听了也觉得如此,便散着湿发,转身向西厢房去了。

月亮起了一层晕,把这小院笼得烟烟粒Я'。阿苏轻撩着湿发前行,体态轻盈,素衣曳曳,青娘背后看着心中说不出是何滋味。

既有些庆幸夫人早早走了,不用如她这般苦熬着与那些下等人勉力周转,又有些气愤大人薄情寡信,夫人逝去近一年,未曾提及半句。只怕是等冬郎大了,也会忘了自己的亲娘是谁。

想起适才在将军屋里,青娘说要带冬郎回屋睡觉,谁知冬郎硬扭着不肯,非要和阿苏一起。这还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不过一年就被别人给哄走了,心中说不出是嫉妒还是失落。

紫苏却没想着青娘心里会不好想,推了门进屋便见宋鑫半靠着床上,冬郎窝在他怀里,睡得呼呼,额间的散发都汗湿了。紫苏见了伸手想抱起,宋鑫忙挥手拦住,拉了紫苏坐上床沿。

“臭小子,这回可真是睡着了,可算是去了我半条命,先前你倒是跑得快。”

宋鑫语意幽幽,浑身都散发着欲求不满的怨气。自回来,总有不识趣的人插在中间,两人都未能好好说句话。宋鑫连阿苏的手都没摸上一刻钟,更别说偷香窃玉了。

紫苏被看得有些脸红,掏出那荷包塞宋鑫手里道:“有正经事说,别闹。”

宋鑫看见紫苏递来的荷包,面色渐渐严肃起来。紫苏把和青娘说过的话重复了便,又道:“另你的身子也虚耗太过,还是补补的好。我也想去药局补益药来给你用用,而且上回我还挪借了些局里的药材。”

宋鑫听言默了小半日,方淡声道:“我还活着,现下还不至于糟到典当渡日的地步。这荷包毕竟是婉娘的遗物,你还是交还青娘收起吧。”

说完自床角摸出个粗砂罐子,揭开盖,满满一坛碎银角子和铁钱。宋鑫推到紫苏面前道:“这些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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