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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将军是重生-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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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家人发觉我落下,正焦急地准备寻我,见我出现,都大松一口气。梨花对我温柔地笑了笑,我心虚地移开视线,不敢瞧她。
    隔日,我准备启程回军营。我刚将包袱背到悲伤,梨花从线篓里找出了什么,走过来,将一个香囊系在我腰侧。我将香囊翻起来一看,发觉上头的针脚细细密密的,花样亦很独特精致。
    “真是漂亮,谢谢。”我赞道,想要拍拍梨花的肩,但记起那支下下签,伸出的手不禁顿在半空中。停滞了一会儿,我才若无其事地替她整整襟口。
    梨花有些疑惑我的行为,但没深究,只是微微低下头,脸上似有泛红,说:“当初我们不是说好,做了好的就给你换下来的。”
    我早就不大记得这件事了,再说,她当初给我的那个香荷包就挺好的。我连忙又道了一次谢,梨花听笑了,对我道:“姐姐,我替你做这些小事本就是应当的,你何必这么客气。”
    她眉眼弯弯,红晕未散的脸上,两个小酒窝甚是可人。
    见她如此,我愈发不知是否该将傅贤带回去。
    若是带回去,我怕耽误了梨花,给她留下遗憾;若是不带,又怕给他们二人都招来不好的事端,害了两人。
    我犹豫地瞧着她,梨花却突然暗了脸色,道:“姐,你回去路上……小心些,听村里人说,最近城西郊外不大太平,晚上总有喊打喊杀声,怕是有山贼……傅贤他人不太闲得住,你们一道回去,你得多看着他,别乱跑,免得惹了乱子。”
    “梨花,你当真想好了?”我问。
    梨花冲我勉强挤出一笑,旋即用力点点头。
    我轻轻叹了口气。
    傅贤大概猜到几分我会带他走,一大早便跑得不见人影,我找了半日,最后好不容易才从后山把他捉下来。
    一见我,傅贤气闷要辩,道:“大人,你干嘛非要把我带走?我留在这儿不是挺好的,反正你总是不在,我替你照顾爹娘。”
    “不行。”我回答,“我们该回军营了,年后事情不会少。”
    傅贤一路跳脚,试图说服我。只是梨花最后的想法让我做了最终决定,终身大事还是得由梨花自个儿决定,我便没有放傅贤离开。
    因为逮他费了功夫,再想按预计的时辰回军营,便不得不让马跑得快些。我一路疯抽马鞭往回赶,傅贤跟在我后头,我时不时便得回头瞧一眼,否则这小子总和随时会往会跑掉一般。
    谁知,我们刚靠近城门,正要拐道去郊外军营,却见城门口是一支冗长的队伍,正慢悠悠地往城中走。
    队中人的服装怪异,隔得一点距离亦能辨别出那与众不同的花纹。我眉头大皱,这正是突厥人的衣服。这么一大群突厥人进城,他们是想做什么?
    傅贤已在我身后叫起来:“大人!那条队伍好像是突厥人!我们快过去看看!”
    我随意对傅贤颔首,一转马头,向城门口跑去。靠得越近,看得越清楚,果然全是突厥人的打扮穿着,只是还有些稍有不同。这些人不知怎的,竟大部分都蒙了面,只余一双眼睛落在深色的面纱外头,据我所知,这可不是突厥的风俗。他们的身形似也与我在战场上遇见的突厥兵不大一样,但具体怎个不一样法,我又不太说得出来。
    我的目光与队伍里其中一人交汇,却触到他眼中的一缕异样。待我再要看清,那人已不见了。
    我前后四顾,见到路边站着个拿着一筐鸡蛋的大娘,上前问道:“大娘,你可知道这是否是突厥进京上供的队伍?他们从几时开始进城的?大约有多少人?”
    “大概是去进供的吧,这事我哪儿晓得。”大娘后退一步,警惕地上下打量我,“他们一大早就往里进了,我猜总有个千把上万人的。”
    我琢磨着自己大约是吓着了人,向大娘道谢完便往一边走了走,盯着那突厥队伍好一会儿。
    这群突厥人马上挂着弯刀,表情肃杀,不像是臣服上供,倒像去打仗杀人的。
    我脑中忽然浮现出一些不太舒服的情景,仿佛过去什么时候的事情与此刻重叠在一起。我突然一阵眩晕,身体猛地一晃,险些从马上跌下去。
    这个情况令我心头一阵紧缩,正想告诉傅贤即刻回军营,向将军汇报这桩异常之事,一回头,才发现这小子早就连影子都跑没了!
    提防他一路,想不到竟在此时大大失算,让他逮着空跑了,我极为懊恼。不用脑子想也知道,他绝对是要跑回我家去。
    我本就对带傅贤归来一事很是摇摆,如今百般小心仍被他逃脱,不由又有些怀疑命中注定之说。
    我驾马回到路中间,在逮傅贤和立即回军营汇报两者中权衡了一番,最后还是选择了策马回营。
    此时离营地已十分近,我没几分钟就跑到了。把马丢给值班的小兵,我抖抖衣服就跑进将军的帐篷。
    常青竟然正站在将军旁边,两人似乎在商量什么事,神情都有些激动,不过,从表情判断,大概并不是什么坏事。
    我微微诧异,常青前一阵子都早出晚归的没多少时间在军营里,想不到今日居然在。
    我进去时,他们一齐转过头,似有警觉,见是我,才放松下来。
    将军微微一笑,问道:“阿刃,年过得如何?”
    将军心情大概确是不错,眉梢因笑而稍稍扬起,目光间似露锋芒。
    我没心思与他念叨过年的事,连忙将路上看到的说了一番,并详细描述了我对那些蒙面人的担忧,若是没有异状,何必蒙面。
    谁知将军与常青对视一眼,反而嘴角愈发上扬。
    将军道:“此事我已知晓,不必介怀。那群突厥人不过是水土不服,在城外集体染了风疹。为了不惊扰圣驾,这才蒙面的。”
    风疹虽易感而不易死,却仍是种传染疾病,听完将军这话,我的脸色大抵不比进军营时好看多少,大惊道:“那为何还放他们进城?”
    “自然是因为圣上并不知晓。”将军好似理所当然地回答。
    “那为何不上报?!”我已忍不住拔高嗓音。
    常青已在旁边闷声笑了许久,他在这时过来揽住了我的肩膀,说:“阿刃,不必担心,我们换个无人的地方,我给你详说。”
    我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点头。
    常青把我带到了后山,此处人一贯极少,我们从以前,便时常在这里打麻雀吃。我们寻了个山坡坐下来。
    常青咧嘴笑着说:“阿刃,不必担忧,那些蒙面进城的,并非突厥人,而是我们营中的士兵。我们把所有人都换过了。不过,他们毕竟与突厥人相貌不同,是以蒙面作遮掩,才谎称风疹。那些突厥大王子认识的将领及其他突厥人,基本处于士兵的押解下,不敢做什么的。”
    我皱皱眉头,此举总让我觉得十分不保险。再说,我亦不大明白如此大费周章意味何在。
    我问:“你们就不怕被瞧出来?”
    “不会。我们挟持了一个突厥将领,让他写信给阿史那染干,说所有士兵都染上了风疹。你道如何?阿史那染干仍让所有人提前进城。他瞒着皇上让突厥人进去,便会一直瞒着。再说,这位突厥大王子头脑一贯不如当年的阿史那柯罗,我不大相信他听说风疹之后,还会去见那群士兵。大概,他连自己的爱将都不会去见了。”
    “你前阵子就是在忙这个?”我眉头锁得更深,“何必如此?若他们当真不坏好心,将情况及早告诉当今圣上,皇上便会下令……”
    若是放突厥人去了皇宫,他们威胁的定是整个江山,圣上不可能坐视不理。
    “没用的,阿刃,并非仅仅是突厥的问题。”常青摇摇头,脸色忽然肃然,“京中有人包藏祸心,与突厥勾结,意图改朝换代……我与任枫皆认为此人是庞元,只是庞元势力太大,若无铁证,绝不可能斩尽杀绝。唯有在他谋反之时,一举将其擒获,才能令他再无可能翻身……”
    我心头一跳,只听常青顿了顿,继续说道:“……阿刃,我与任枫,均在谋反的乱军中死过一次……也罢,那些琐事,日后再与你详说。”
    作者有话要说:_(:з」∠)_看了这两天留言,发觉前面有一点没解释清楚。
    将军和常青不是在火场被烧死的啊,他们逃出去了,是后来死的,所以知道的东西比女主要多。
    #将军上辈子烧毁容了来着#
    #常青脸没毁,他只是被烟熏的,还能洗洗,但是身上有大面积烧伤#


☆、第四十四章

听到常青那个“死”字;我心跳一阵絮乱,待我抬头瞧他时,常青却已恢复如常;仿佛方才他一瞬神态的变化仅仅是我看花了眼。常青笑着过来牵我的手,一根一根地摸着我手指的骨节。
    我觉得有些痒,亦有些暖和。
    常青道:“阿刃,你大约想不到,还能坐在这里;和你一块儿吹吹风;我已觉得十分满足了。”
    “……你当真?”我问道。
    要晓得我们此刻坐在山坡上,可不是像夏天纳凉或是春秋季吹凉风那么简单的,现下正值正月;严寒未过;寒风甚是刮人。尽管我们已坐在背风位置,西北风不太吹得着,我的鼻子和耳朵仍被冻得很是难受,绝对称不上惬意。
    常青颔首,顺势将我裹进怀中,替我挡着偶尔还会吹过的冷风,说:“当真。我大约真的不能再承受一次你不在的情况了。以前还能忍耐,若是如今得到了再让我失去……那便比过去未得到时还残酷百倍。”
    我眯了眯眼睛。
    常青在我耳边放低了声音,喃喃道:“阿刃,我盼着你早日想起来,却又很怕你会想起来……”
    年过后不久,我得开始处理这些天拖欠下的工作了。
    不仅是军营中如此,哪怕是当今圣上亦是如此。皇上刚与入京进贡的突厥人一同过了个年,便开始着手公文。
    没过两天,朝堂中便出了事。算起来,还与半年前我们下江南有关。
    当初刺客方小姐行刺将军,她留下的信函件件将突厥细作的矛头指向吴隐城。尽管常青说这并非实情,但将军仍将事上报了上去,并未替吴隐城说情半句。
    我原以为是我的官职不够,不得上朝,才许久未听到后续,而近日才晓得,原来此事压根未被处理。那信使刚刚入京时,便被获知消息的吴隐城的父亲强行扣下,硬是瞒住了上头,不让圣上知晓。他甚至去求过将军的父亲,即上将军,担保吴隐城是无辜的,望他劝将军守口如瓶,留吴隐城一条性命。
    将军起先不同意,后来不知怎的改变主意,允诺了。
    原本或许过个十年八年,无人揭发,便真让吴隐城躲过一劫,只是天意难料,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吴父不知办差了什么事,皇上突然命其他官员搜查他贪赃枉法的罪证,结果将当时将军的文书找了出来。
    突厥的内应,正是所谓的叛国罪,若是重判,可以连坐九族。
    将军在此时出面,请圣上将吴隐城交给他来发落。当初奸细便是向突厥人汇报我们营中的事,危急的亦是我们营中士兵的生命。圣上恩准了将军的要求,将吴隐城交给将军。
    吴隐城是叛徒的事,迅速在军营中传得沸沸扬扬。许文自不会放过这个聊八卦的好机会,他立刻从自家跑回了我们的帐篷,就为每天与小兵唠叨唠叨吴隐城的事。我路过人群好几回,次次都听见他在里头大谈“想不到竟与叛徒同屋十多载”。
    吴隐城之父本是京中的五品官员,在朝堂中摇摆数十年不倒,连带着小儿子亦带了些傲气。他本是将军身边之人中来头最大的,便颇有几分瞧不上其他人,除去为他马首是瞻的谢誉,我们其余六个护卫都多少对其有芥蒂。
    原本,吴隐城最瞧不上大何、小袁和我。大何和小袁一直忍着,我亦知晓我硬来肯定吃亏,大多数也不会与他当面冲突,只不过偶尔在暗中黑他一把,以报私仇。
    虽说吴隐城坑过我好几回,我绝谈不上对此人有好感,但是他毕竟不是真的细作,实在罪不至死,我便弄不清此举的意味。
    常青同我解释道,将军此举实际上是救了吴隐城的性命,但仍要将他在牢中扣押数月乃至几年,磨磨他的棱角,好让他收敛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脾性,不再仗势欺人。况且,将军希望以假细作落网为契机,让真的奸细放松警惕,误以为自己已经安全。
    我问:“为何不直接将那人抓起来?”
    常青在苏州便告诉过我,将军早已知道一直向突厥人通报我们消息的人是谁,且还是我们剩余七人众的一员。
    既然他晓得大量消息,放任其为所欲为未免太过危险。
    常青一向对过去的事不愿对我多说,我便不再多问了那人具体是谁,反正他与将军自有打算。我这人口风不紧,酒品又不太行,我也怕自己万一喝醉说错什么。
    “若是抓起来,太过打草惊蛇……且事情便会脱离原本的轨迹,那我们便对他们会如何走下一步一无所知。阿刃,太过急功近利只会得不偿失,我与将军过去都太心急,才会逼得他们下手……”常青轻轻碰了碰我的脸,眼睛直盯着我,“快了,再等几天,等到庆功宴那晚,我们便不必再如此忍耐……”
    我不晓得他口中的庆功宴是什么,不过这三个字的确令我背后一阵发毛,似有些不痛快。
    当晚,我便又做了一回火场的梦,第二日脑袋便晕乎乎的,浑身上下都不痛快。
    大概是吴隐城的事刺激了其他的护卫,为表忠心,许文之后,齐寻和谢誉也陆续赶了回来。原本只有四人的空荡荡的帐篷,一下又几乎住满。
    自知晓我们中有人叛变之后,我与谁交谈都觉得有些怪怪的,不敢说的太多,生怕一不小心讲出什么不该讲的话,给将军招去麻烦。
    其他人显然跟我所想略同,除了许文,大家都刻意回避吴隐城的话题。即使不喜欢这人,我们都同一个帐篷睡了十年。齐寻、许文和谢誉更是如此,他们从小就一块儿在将军府中长大。
    不过,与过去有几分不同的,便是谢誉。听许文说,他从小就是吴隐城的跟班,吴隐城要做什么事,都少不了谢誉一脚。如今吴隐城下狱,谢誉一下便失了重心,变得像是不知道做点什么才好,整日在马厩外无所事事地转悠,似怅然若失。
    三两日过去,他便时时与许文套近乎,遭到冷遇。接着,我发现他开始同常青套近乎。
    常青倒是能勉强笑脸以对,只是客道中总透着几分疏离,绝不可能对待谢誉如待我一般亲厚,而后谢誉变得过于烦人了,甚至有时会打扰到我与常青不想让外人晓得的谈话,我就忍不住格外对他恼怒。
    显然常青的感觉不比我好多少,没多久,便直言让他离远点。
    下一个被缠的竟是我,这时我才意识到,唯有切身体会才能晓得谢誉缠人的境界如何了得。
    每天早晨醒来,同一个帐篷的队友竟然给我打好了洗脸水,端来了早饭,一边夸赞我,一边笑脸相迎地递上筷子……这感觉真是非一般的惊悚。
    待我再一回头,谢誉居然连棉被都替我叠好,正在摆鞋子了。
    我是不习惯被人如此侍候的,言辞生硬地拒绝好几回,但谢誉实在锲而不舍,每天摆出要对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样貌。艰难地过了一段时间后,我发现谢誉不仅能端茶倒水铺床叠被,还甚是擅长洗衣做饭缝纫拍马,一张嘴简直能将狗粪都夸出花儿,令我产生了自己或许是一个孔武有力且风度翩翩的美男子的错觉。
    我亲娘亲爹都不曾将我照顾地这等细致,我着实被吓得不轻。
    我亦略有几分理解了当初的吴隐城为何会变得那般目中无人,其中恐怕不乏有谢誉的功劳。这样一张巧嘴,不去开店做掌柜,反而当了拿剑的护卫,实在可惜。
    谁知,我不够强硬的态度,竟造成几天后我不得不冲进帐篷,从谢誉手里抢过我自个儿的裤子,而那时他已经捏着针线快替我缝好缺口了。
    那针线,虽说比不了手艺精巧的梨花,但仍较我强上许多,这愈发令我对自己作为女人的价值产生怀疑。
    最后,我拔出剑与他单挑,勒令谢誉再不许靠近我三尺之内。幸亏谢誉剑术不行,被我打得果然不敢再来了,生活这才恢复清净。
    没过多久,我便见大何小袁被谢誉追得满军营逃窜。
    我嘴角微抽,指着洗衣服洗得大为开心的谢誉,问常青道:“他当真是七品官员家出身的儿子?”
    常青笑了笑,一把揽过我的肩膀,道:“何止,他父亲如今可是从五品的上都护府司马。”
    作者有话要说:准点更新,觉得自己萌萌哒╰(*°▽°*)╯
    一两章内就要到女主上辈子死的那天了,恢复记忆也提上日程……
    _(:з」∠)_我还真有点小期待呢。
  

☆、第四十五章

常青话一出口;我简直震惊地难以形容。吴隐城的父亲鼎盛时期已不过是五品官,且多年不得升迁,如此算来;谢誉的家世背景根本与吴隐城相差无多,他却心甘情愿伏低做小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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